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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轻口味的短篇小故事—《临水谣》[第3页] |
作者:飞扬的火百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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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楼主写的故事被莲蓬鬼话推荐为红脸,楼楼真的好高兴,这里我可能要煽情一点了,哎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真的感谢从一开始就不嫌弃楼楼一直陪伴楼楼的红尘,小爱,江苏科创,绿袖,每当楼楼写的没有信心的时候,他们都会跳出来鼓励楼楼,谢谢你们!!!还有那些一直潜水默默关注楼楼的亲们,谢谢大家!!!╮( ̄▽ ̄)╭ |
清修在心里暗骂自己粗心大意,竟没发现这里还有别人。还没等他开口,小和尚从石凳头爬了下来,自顾自的说道“后院的菜这个时节还没长成,大米今天也刚吃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你偷的,施主还是换个地方吧。”要不是看这小和尚年纪尚小,眼神清明,他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小辈讽刺了,后来事实证明,这小和尚的确有一针见血的说出很有道理的话催的你吐血三里的本事,最重要的是他的确不是故意的。 清修懊恼之余不免有些佩服起小和尚的淡定,这要是换作寻常人家五六岁的孩子,早就吓得哇哇叫了,哪还能在这‘善意’的提醒自己,清修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慈祥一些,他笑眯眯的说道“小师父,我在这山里游玩,不经意间天色已晚,就想在寺院借住一宿,并不是来寺院偷盗。” 小和尚皱着小眉头说道“我明明在你脸上看出你有所图谋,怎会只是借住这么简单,你不要看我是个小孩子就糊弄我。”清修听这话吃了一惊,这小孩子竟然可以从人的脸上看出人心所向,他试探的问道“那你就不怕我会对你不利?” 小和尚勉了勉嘴,说道“你不会的,你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戾气,更何况你明显对我很感兴趣”。清修开始有些嫉妒这小家伙了,想想自己资质尚可,从小跟着师父学算卦相面,仍是在而立之年才小有所成,而这小和尚的本事压根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属于天纵奇才。 清修突然想起黑衣人,就问小和尚“小师父,这寺庙看起来香火不是很好,僧人多吗?”小和尚可能是站累了,又爬到石头上坐下,“就我和住持师父两人,这座寺院位于蟠龙山的山顶,上山的路又远又不好走,故而香火一直不旺。” “那最近有人来上香或者投宿吗?”小和尚眼巴巴的盯着清修,用手一指他说道“我明白了。”清修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你这是明白什么了,只听小和尚说道“你是来找人的吧。”清修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小鬼头,琢磨着这孩子怎么会有如此七巧玲珑心,“这也是你看出来的?” 小和尚摇摇头,“师父说,进庙者要不就是烧香拜佛,要不就是投宿偷菜,若是前面几个都不是,那就是找人了。” 清修刚要继续询问,就见几个黑衣人从正殿里走了出来,再想找地方躲已经来不及了。带头的男人看到院子里多出个人愣了一下,随后吩咐身后的手下,都清理干净,一个不留。清修看苗头不对,没等黑衣人走过去,自己竟主动迎了上来,只见他抬手一扬,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
小和尚跑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几个人,突然脸色大变,撒开小腿向大殿跑去,清修见状紧跟其后进入大殿。小和尚跑到大殿后方经过一道拱门进入后院,只见院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和尚,应该就是小和尚口中的住持师父。 小和尚看住持被打成重伤,到底是小孩心性,小嘴一瘪哭了起来。主持此时已是弥留之际,得知清修救了小和尚,住持很是感激,就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清修,并托他将小和尚隐姓埋名送去别的寺院。 事情要追溯到很久之前,那时候的住持正当壮年,俗家名字叫张广义,是当朝宰相门下的一位得意门生。有一天宰相暗中大人告诉他一个秘密,并跟他制定了一个升官发财的计谋。当时朝廷刚刚发现了一处龙脉,位置就在蟠龙山上,朝廷要在山顶建造寺庙暗中看守龙脉。宰相欲举荐张广义担此重任,按照他的推断,朝廷很快就会对龙脉有所动作,到时候张广义就是功臣,到时候升官发财是自然而然的事,而且宰相想利用张广义职务之便,偷偷的将自己父亲的遗骨也埋到龙脉里。 让人没想到的是龙脉还没来得及用,前朝廷就灭亡了,张广义就继续隐姓埋名在寺庙呆了下来。后来前朝廷皇族里的漏网之鱼想依靠此处龙脉复国,就将一过世的前朝王爷偷偷运来葬在此处,怕泄露了消息,就欲杀人灭口。住持是前朝旧部,虽知复国无望,但唯有听命行事,可是小和尚什么都不懂,不应该受此牵连。清修答应主持好好安顿小和尚,让主持安心离去。 将主持火葬之后,清修带着小和尚连夜下山。小和尚默默的走在后面一声不吭,清修几次想想问他有什么打算,都被他受伤的眼神挡了回来。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的走了一夜,等到了客栈天已蒙蒙亮。 清修走进客栈,昨天早上的伙计迎了过来,“您老这大清早的打哪回来的,要我给你准备吃的么?”清修累了一天一夜,也懒得多说,“来几个小菜,一壶酒,送去我房间。”说完带着小和尚上了楼。 小和尚吃过饭就上床睡着了,清修也累的睡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擦黑,清修看了看床上,小和尚已经醒了,两只小眼滴溜溜的看着自己,半天开口道“我饿了。” 吃罢晚饭,清修看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就问道“你是何法号,可有想投奔的寺庙?”小和尚难得的不再沉默,“我法号悟业,想去南屏山的净慈寺。”通过聊天,清修了解到,小和尚悟业是住持捡的弃婴,从小住在就那座寺庙里,偶尔随师父下山化缘,生活也算平静。一个月前有几个人来到寺庙,说是住持的好友,但悟业却发现师父脸上总是伴有担忧之色,他跟师父说过这几个人内敛戾气,眼神凶狠,不是好人,师父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让他不要多事。 |
一番相处下来,清修很是喜欢悟业,他虽小小年纪就天赋异禀,最难得的是临危不惧,处事淡定。清修就起了收徒弟的心思,他摆起了仙风道古的派头说道“悟业小师父,你骨根精奇,又懂得相面之法,是不可多得的奇才,不如出释入道,拜在我的门下,你看如何?” 悟业丝毫不为之所动,“师父说过我与佛祖有缘,我是要成为高僧的男人,怎能改入道教。”清修岂能这么容易死心,继续劝道“当和尚有什么好的,还要戒色戒酒戒荤,成天吃斋念佛,你小小年纪就出家多可惜,要不你也不需要入道教,只要拜我为师,我教你卜卦相面之术如何?”悟业紧锁着眉头想了半天,“可我想拜净慈寺的主持为师父。”清修心里纠结了,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眼看这么好的徒弟人选从身边溜走,心中很是不甘,但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只能等机会再慢慢说服他了。 次日两人就起身前往南屏山,在途中清修仍时不时的提到收徒的事,都被悟业断然拒绝了。 这日两人来到聚福镇,想吃点东西再去净慈寺,没想到在永安记碰巧看到‘三色汤’。悟业吃饱了闲着没事总往孟掌柜的身上瞧,清修只当他是闲的无聊,也没当回事。不料悟业轻声说道“那人身上为什么缠着那么多蛇,头上还顶着好些乌龟。” 清修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他从进入这家饭庄时就看到掌柜的头上有股黑气,没想到悟业也能看到,不仅如此,他连黑气是什么都看得出来,难怪他师父说他与佛祖有缘,他这阴阳眼一开,没有足够的正气很容易沾上脏东西,再加上他年龄小,受不了惊吓,身边的确需要高人庇护,寺庙就是很好的选择,看来是要早点将他送到净慈寺。“那些是阴魂,寻常人是看不见的,这些生灵被残忍的杀死,心有不甘,死后就缠上了那人。” 悟业看着缠在孟掌柜身上的蛇不停的吐着信子,道了句“阿弥陀佛,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自己种下的恶果终须自己尝,清修道长,咱们走吧。”说完就起身背起了小竹篓。清修觉得这掌柜的罪有应得,也不想插手此事,就随悟业一起出了永安记。 |
虽然凌儿一鞭子将院子里的石桌打碎了,可最后还是无名背了黑锅,认命的去给月娘找新的石桌。忙活了大半天,两个人都是有些饿了,就在街上晃悠,想找家店吃点东西。 刚走到永安记门前,正好与出来的清修擦身而过。清修忍不住多看了凌儿几眼,心里赞叹这女娃长得真是俊俏。看到悟业也在看那女娃,老道忍不住打趣道“悟业,你要是不出家,说不定就可以找个刚才那么俊俏的女娃做老婆呢。”悟业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瞟了清修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发一言,继续赶路。 没过几日,永安记的孟掌柜发现自己得了怪病,他的皮肤上长出密密麻麻像蛇鳞一样的鳞片,又疼又痒,背上就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直不起身,只能手脚并用在床上爬来爬去。看遍了镇上的郎中也没治好,因着他这怪病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这孟掌柜八成是遭报应了。孟掌柜本就是屠夫出身,偏偏不信这个邪,一边寻医问药,一边找道士做法,想要缠在自己身上的邪祟灰飞烟灭。 这天永安记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站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无名和凌儿刚好路过,便驻足往里观瞧,就见一老道在桌椅间穿行,一边挥舞着桃木剑,嘴里还念念有词,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凌儿玩心上来,指尖微动,那边老道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原本端在手里的一碗黑狗血,结结实实的泼在了自己脸上。可怜了老道五十多岁的人,在地上趴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店里的伙计不知道这是在做法还是真摔了,不敢贸然上前,只得远远的问一句“大师,你还好吧。”老道摸了把脸上的狗血,说道“我没事,刚才那鬼怪想上我的身,被我逼了出来,现在已经逃走了。”伙计一听没事了,赶紧上前将老道扶了起来。老道从怀里掏出一沓符纸交给伙计说道“将这个贴在门上,邪祟就不敢再来了。”说完就收拾东西匆匆离开了。 无名看了一眼孟掌柜,只见他侧卧在竹椅上,神情萎靡,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鳞片,鳞片表面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法事做完后,就由伙计抬进里屋。估计再没什么热闹可凑,人群也慢慢散去。 无名看了一眼意犹未尽的凌儿说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凌儿指了指永安记门前挂着的菜牌,“听说这里的新菜品三色汤,做法阴损,估计跟这个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要回去问月娘了”。无名面露怀疑之色“月娘会知道吗?” 凌儿不屑的看了无名一眼,挖苦的说道“你知道我之前都在做什么吗?”无名双手抱胸倚在门槛上,不理会凌儿眼中浓浓的鄙视,无所谓的说道“我又不是你的追随者,我怎么可能知道?” |
凌儿踢了他一脚,转身就要走,无名一把拉住她说道“不要生气啊,一会儿带你去吃烤全羊。”听到有好吃的,凌儿瞪了他一眼,不再计较,回忆道“五百年前,月娘从外面回到雪海,突然变了个性子,开始对人间之事好奇起来,让我四处收罗人间的书籍,从四书五经到黄帝内经,从人物传记到民间故事,几乎把所有的收罗到书籍都看了个遍,所以不问她还去问谁?” 无名这是第二次听凌儿提到五百年前,不禁好奇心又起,“你说月娘变了个性子,那她之前是什么样?”凌儿叹了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月娘之前性子很冷,很少搭理别人,我厚着脸皮在她跟前转悠了五十年才混了个脸熟,就这样她偶尔给我个眼神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无名满脸纠结的看着凌儿说道“说你脸皮厚我相信,但说道性子冷,你确定是住在镜花斋里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被别人冒名顶替了。” 凌儿闻言深深的看了无名一眼,看的无名心里发毛,以为又是那句话惹毛了这丫头,却听见凌儿悠悠的说“很久之前雪狐族的一只女狐化作月娘的样子到处勾引人间男子,结果被月娘去了三百年的修为,还是在我为其求情下才保住性命,之后再也无人敢冒充月娘。” 无名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自己被调戏的场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个冰雪美人与自己认识的月娘看成是一个人,“你不是一直跟随在月娘身边,怎么会不知道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凌儿叹了口气“那次出雪海,月娘没有带我同行,而是让我留下专心修行,没想到等她再回到雪海已经过去百年,这期间发生过什么我是不得而知,不过有一个人肯定清楚。” “是谁?” “阎罗神君。” |
回到镜花斋,凌儿将孟掌柜的事情跟月娘讲了,月娘从后院取出一小坛的酒交给无名,并跟他吩咐了一番,无名就带着酒离开了镜花斋。 孟掌柜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命不久矣,不禁悲从中来。前些日子有妙手回春之称的钱郎中来看过后,给他调配了一种油脂膏,涂在身上虽然止住了疼痒,却无法将其治好。今天请来的道士作法,病情仍丝毫不见起色,孟掌柜正考虑下一步是不是应该去寺庙拜一拜,一个伙计推门进来,说是有人求见。 孟掌柜现在这个鬼样子哪还有心情见人,也不问来由当即摆手示意不见, 伙计站在门口说道“掌柜,来人说是为了你的怪病而来。”孟掌柜一听这个,赶紧让伙计将人带进来。 无名进了里屋,看到孟掌柜,说明了来意“我家主子听说您得了一种怪病,四处求医无方,赶巧我家主子有一方子可以治这怪病,特地让我前来送药。”孟掌柜听闻此言顿时喜出望外,“你家主子真是菩萨心肠,就是不知高人所居何处,怎么知晓我的怪病?”无名将瓷坛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兀自坐下,说道“我家主子刚搬来不久,住在西湖边上一处名为镜花斋的宅邸,昨个在街上听大家伙都在议论掌柜的病,主子有心记下了,调配好了药酒,就遣我给您送过来。” 孟掌柜久居聚福镇,最近对这个镜花斋倒有所耳闻,是一处造酒的酒坊,只是这酒坊的主人外人很少见到。“真是有劳你家主子费心,就不知这药酒作何价钱?”无名从桌上拿起一个瓷杯,往里到了一杯药酒端在手里,“主子吩咐过这药酒不要钱,不过孟掌柜想这病好还要做几件事。第一,你要将之前杀掉的那些动物的毛皮骸骨尽可能的找回来,火化之后将骨灰拿去净慈寺让法师将其超度,第二,你以后都不得杀生,也不得伤害生灵。如若这违背这其中的任何一条,这怪病就会复发,且无药可医。” 相比较这些日子受的苦,这两条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孟掌柜当即答应下来。无名就手中的药酒递给他,只见杯中的酒呈透明之色,里面悬浮着一些薄如锦的小碎片,共有白,粉,青三种颜色,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孟掌柜将杯中酒一口干了下去,才问道“这药酒真是特别,不知道这三色飘絮是什么?” “这白的是莲藕,粉的是莲花,绿的是莲叶,都是将其切的薄如锦片加入酒中,可去烦热,增香气,故称其为三色锦,孟掌柜只需一日三次饮用此酒,不出三日便可恢复。”说完无名也不多作逗留,起身告辞离开。 回到镜花斋,就看到月娘和凌儿正在院子里下棋,此时棋盘上凌儿的白子已所剩无多,眼看是败局已定,无名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凌儿很不甘心的落下最后一颗白子,结束了这一盘比拼。 无名拿起瓷盘里的梨子咬了一口,正要夸这梨子真甜,就看着到凌儿投过来的恶狠狠的眼神,赶紧递给她一个梨子说道“古人说下棋是用来修生养性的,你怎么还变成这副德性了,不就输了一盘嘛,大不了下次赢回来。” 月娘笑盈盈的说道“这都下了二十盘了,她就一次没赢过。”无名终于明白这股邪火是从哪来的了,赶忙转移话题“月娘,孟掌柜的怪病是怎么回事?”月娘喝了一口茶水,“还不是他残害生灵太多,太多的怨气缠身,才会得此怪病,给他教训也好,要不来生连个投胎的资格都没有。” 不久之后,孟掌柜的怪病就好了,他将三色汤的菜牌摘了下来,立誓从此不再杀生。 此后‘三色锦’倒是在坊间流传开来。 三色锦完 |
夜凝妆 深秋时分的西湖河堤,褪去生机盎然的绿意,随处可见破败的枯草,没了往日的热闹,柳树舒展着光秃秃的枝条犹显萧瑟,忽然远处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您慢点,那宅邸又不会长腿跑了,不急在这一时啊。”苦丁背着药箱跟在钱世尘的身后,对着急匆匆赶路的主子说道。这天钱世尘听说孟掌柜的怪病治好了,专程去永安记跑了一趟,才打听出是镜花斋派人送的药。 孟掌柜的病钱世尘早些时候诊治过,但这病着实奇怪,令他无从下手,只得调配一种膏脂涂在身上缓解痛痒之感。如今竟听闻此病可治,不禁让他这个淡泊名利的医痴心下暗自高兴,说什么也要去镜花斋拜访拜访。 好在镜花斋做酒水生意,知道的人自然不少,打探之余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钱世尘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座依山傍水的宅院,四周院墙是由一人多高的竹篱笆围城,竹子有粗有细,交错穿插, 竹叶在这个时节依然郁郁葱葱,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道绿墙。两扇竹门仅半人高,站在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一棵海棠树下摆着石桌石凳,简单却不显破败,反而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怡然之情。 钱世尘推开竹门走了进去,只见院子的竹椅上蜷缩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懒洋洋的正在晒太阳,听见响动,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狐狸大都生性胆小,不愿生人靠近,像这么不怕生的还是第一次见,钱世尘不禁多看了几眼。可能是小狐狸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懒懒的睁开眼瞧了瞧眼前的男子,刚要闭上眼再接着睡,就听见月娘从屋里出来,边走边嗔道“你个死丫头,跟着无名待久了,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偷懒了,来人了也不招呼一下沏壶茶来。”小狐狸听到后从竹椅上跳下来,迈着优雅的脚步进屋去了。 钱世尘寻声看向来人,只见一女子立于自己身前,她身着一件水绿色的曳地长裙,满头青丝盘成简单的发髻,并插着一支莲花形木簪,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此刻正含着盈盈的笑意看着自己。 |
钱世尘向月娘拱手作揖说道“在下钱世尘,冒昧来访还望姑娘不要怪罪。”月娘缓缓回道“这位公子客气了,我敞开门做生意,有贵客上门哪有怪罪之理,你若不介意,唤我月娘便可。只是不知道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钱世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生是一名郎中,前些日子永安记的孟掌柜得了怪病,曾请我前去诊治,怎奈我学艺不精,对这病束手无策。后来听闻这病被治好了,打探到是镜花斋所为,故而前来拜访,不知月娘是否可以将这治病的配方卖予在下。” 月娘看眼前的男子为人谦虚有理,目光真诚,倒不失是一个济世救人的好郎中,恰好凌儿将茶端了出来,月娘便请他坐下慢慢聊。钱世尘看了看倒茶的凌儿,不禁暗自称奇,这镜花斋真是藏龙卧虎,连个丫鬟也长得如此娇俏动人。 看着月娘递过来一杯茶,他赶忙双手接过,只见茶水在白瓷杯里呈淡淡的琥珀色,其中有翠绿的茶叶在水里上下浮动,发出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钱世尘浅浅的尝了一口,就觉得整个嘴里都充满了醇香的气息,回味绵长,不禁赞叹道“真是好茶,月娘竟舍得将如此贵重的香茗招待我这个陌生人,无论今日我是否能购得药方,都希望可以交你这个朋友”。说完从身后的苦丁手里接过药箱,从里面取出三个宽口瓷瓶放在桌上。“这三瓶药膏是在下研究所制,算不上名贵,只能寥表心意。” 月娘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有些为难的说道“钱公子严重了,能与公子结交,也是月娘的荣幸,只是那药方却是拿不出来。”钱世尘看到月娘面露难色,赶紧解释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只当是又能多一个救世良方,忘了有些秘方是不外传的。”月娘笑着说“倒不是因为秘方不可外传,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秘方。” 钱世尘被这话说糊涂了,他疑惑的问道“可是孟掌柜的病不是你治好的吗?”月娘点点头,“的确是我治好的,但治好他的关键不在于药酒,而在于心。”看着钱世尘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月娘缓缓说道“孟掌柜本是屠夫,常年杀生导致身体阴阳不调,最近他研制的三色汤,手法十分残忍,导致很多惨死后的阴灵聚在他身上不肯散去,导致他得此怪病,我让他去寺庙超度那些亡灵,以后不可杀生,再配以调气理血的药酒,这病自然也就好了。所以拥有一颗善心,是他可以被治好的关键。” 钱世尘有所领悟的点点头说道“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月娘竟然还懂得阴阳八卦之术,着实令在下佩服。”月娘眨眨眼,似是开玩笑一般说道“我哪里懂那些,只是在一些古书中看到罢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看那孟掌柜已经病入膏肓,只能斗胆一试,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 |
钱世尘对这个突然有点调皮的表情看的有些呆了,只见她的目光轻软柔和,让人如沐春风,但却又好似阳光,能照到人的心里去,竟是愣住了,半晌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失态。他正欲再说些什么掩饰过去,就听见月娘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的轻笑声,原是凌儿看到钱世尘突然变呆的样子太好笑,禁不住乐出声来,她虽以袖掩面,但悦耳的笑声还是传了出来。。 被凌儿这一笑,钱世尘颇为窘迫,竟是将三个瓷瓶推给月娘“这个还是请月娘收下吧,在下告辞了”,说完站起身来就转身离开,不过看这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月娘嗔了凌儿一眼,“不就是个郎中,你戏弄他做甚,这三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人就被你吓跑了。” 凌儿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那郎中是开始思春了,你看他刚才那呆呆的样子,月娘,依着你之前的性子,胆敢窥视你,还不得被一巴掌拍飞了。”说着还伸出芊芊玉手做了一个甩手的动作,看月娘不搭理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瓶瓷,打开一看,里面是雪白的膏脂,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凌儿一脸暧昧的说道“我有预感,这家伙以后会成为镜花斋的常客。”月娘将剩下的两个瓷瓶都塞给凌儿,“镜花斋就这几个人,难免冷清了些,多个朋友有什么不好,倒是你这般伶牙俐齿,看以后谁敢要你,去把瓷瓶收起来,下次记得问完这些是做何之用的再吓他。” 钱世尘离开镜花斋,走了好远才慢下脚步,苦丁跟在后面都快跑断了气,喘着粗气抱怨道,“少爷,那月娘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跑这么快干嘛,这杭州城里什么样的天姿国色没见,从来也没见你这么失态过。” 钱世尘不理会苦丁的絮絮叨叨,突然说道“苦丁,玲珑镇呆了也有好些日子了,回去收拾一下,咱们搬到聚福镇,这里靠近西湖,人多景美。”苦丁听后愣了愣,“不是在一个地方呆两年吗,这才一年多就要搬走,你不会是看上那位娘子了吧?”钱世尘瞪了苦丁一眼“在你眼里,你家公子就是一个贪图美色之徒?”苦丁对自己主子的横眉冷对丝毫没有惧色,争辩道“贪图美色倒是不怕,可那镜花斋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偏生的这两位姑娘还美若天仙,依我看,保不齐这就是专门勾引男人,吸人阳气的妖精。” 钱世尘一巴掌拍在苦丁的后脑勺上,“让你没事多看点医书,少去茶馆听书,你说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苦丁摸摸自己的脑袋,哭丧着脸说“那这事我可不管了,你自己去跟连翘姐说。” 钱世尘无所谓的说道“那有何难,这聚福镇我是来定了!” |
回到济世堂,他就跟连翘提及想要搬去聚福镇,连翘觉得越靠近西湖经济越繁荣,有钱人就越多,为了以后的生计,也赞成搬家。 钱世尘经过几日的寻找,最终在西湖南岸买下一农户的房子,房子靠近西湖,出了门就是一条主街,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后院是一大片菜地,与月娘的镜花斋隔湖相望,距离不是很远,沿着河堤步行只需半个时辰。经过一番细致的打扫,隔天就将东西搬了进来,就这样,济世堂在西湖安家了。 转眼间已经进入深秋,天气开始变得凉爽起来,连翘将厚衣服都从箱子里翻出来晾在院子里,好去去霉味,正忙着就见外面走进一人,看清楚来人后,连翘笑着迎了上去,“张大哥,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来的不是别人,是衙门的张捕头,张策。他手里拎着半斤茶叶,几步就走了进来,“最近衙门里公事繁忙,也没抽出时间去看你们,这不听说你们搬到聚福镇,我就赶快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地方。” 连翘接过张策手中的茶叶,将他引进前厅,然后去后院将钱世尘请了出来。钱世尘见来人是张策,也是十分高兴,两人坐在前厅边边喝茶便聊起近况。钱世尘先开口问道“张兄最近颇为繁忙,可是衙门出了什么大案?”张策见他问起,叹了口气说道“最近有几起外地客商失踪的案子,查了几日还是毫无头绪,很是棘手。” 钱世尘听到后颇感兴趣,让连翘去准备茶水,张策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讲了一讲。 不久之前,衙门里突然来了一位老者,想要报官寻找自家少爷。老者姓于,少爷姓潘,皆富阳人氏,据杭州八十多里地。两个月前,潘少爷来杭州购买一批丝绸,事情办好后就传信给家里,说是会在聚福镇呆上十多天,在西湖游玩一番。可是比原定的时间过了半个个多月潘少爷还没回家,潘老爷坐不住了,派出家中仆人老于来此寻找。 因为不知道潘少爷在聚福镇的落脚处,老于头只得在各个茶馆酒楼客栈慢慢寻找,可是找了十多天仍然没有发现潘少爷的踪迹,这才来到县衙报案。正好赶上张策没事,就带着两个兄弟在聚福镇大街小巷一通打听,这一打听很快便有了线索,他发现近几个月有不少外乡人失踪,他们将随身之物留在客栈或者租住的农户家,人却消失不见了,时间长些的已有两个多月。这些人中大多是客商,来此地进行货物交易,客商需常年在外奔走,即使是失踪了,家里人也很难知晓,而客栈和租户都不愿意惹麻烦,自是不会去县衙报官。 |
张策仔细的盘问这些客栈老板和租户,从中了解到这些客商大多是白天料理货物,晚上闲来无事就出去喝酒逛街。鉴于这些客商大多是做生意的人,身上有不少黄白之物,最可能的就是谋财害命。张策只得加派了夜间巡逻的人手,但是过去了半个月,案子还是没有进展。 钱世尘深思半响说道“人不一定是在街上被劫,会不会是有黑店,这些外乡人在店里露富,就被劫了。”张策摆摆手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这些人去过酒肆茶楼各不相同,总不能这些都是黑店。” 钱世尘眉头紧缩,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缓缓说道“失踪之人皆为外乡人,说明这幕后之人并不想惊动官府,这些人虽说是在夜里失踪,但他们很有可能是在同一个地方被人盯上,这个地方可能是茶馆,酒楼,甚至是青楼。” 张策点点头对这番话表示赞同,“这幕后之人的确是心思缜密,事情做的也是滴水不漏,真是让人头疼。不知道世尘兄有何办法没有?”钱世尘将凉掉的茶水倒掉,又添了一杯热茶,说道“看来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钱世尘将自己的办法给张策说了一遍,张策也觉得可以一试,便回去衙门开始安排。 |
自从上次被凌儿教训之后,无名跑去后山修炼了一个多月,回到镜花斋免不了被月娘数落了一番,“你小子跑出去一个月连个人影都不见,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凌儿听这话不满的反驳道“月娘,你骂他干嘛要捎带上我,这段时间还不都是我在忙?” 月娘瞥了一眼正窝在椅子上吃着栗子糕的凌儿,“你哪天不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出门也是找地方解馋,顺带着去送酒。”凌儿看了一眼暗自窃笑的无名,嘟嘟嘴不再搭腔。短短一个月不见,无名眼神更加清明,脸上的棱角也分明了许多,看来修炼是小有所成。 月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三个人吃的其乐融融,无名伸出筷子夹了一个鸡腿,然后看了凌儿一眼,见凌儿没什么反应才放进自己碗里,“月娘,咱们南面不出两里的地方住了生人,知道是什么人吗?”还没等月娘说话,凌儿快速咽了嘴里的香菇神神秘秘的说道“你这眼神倒挺好使,依我看那人就是冲着咱镜花斋来的。” 无名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底细?”凌儿一脸的眉飞色舞,“你紧张个什么劲,不过是个爱慕月娘的郎中而已。”无名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凌儿,又看了看月娘,有些纠结的说道“月娘的爱慕者?还是个郎中?”凌儿重重的点了下头,笑得一脸暧昧。 月娘看这架势再不加以阻止,不知道这两人接下来还会如何编排自己,遂打断两人,“做长舌妇死后下阎罗殿可是要被拔舌头的,你俩当着我的面这么议论我好吗?”凌儿调皮的吐吐舌头,无名也赶紧低头吃饭。 无名对他们的新邻居充满了好奇,一天傍晚闲来无事,无名叫上凌儿一起来到济世堂,两人也没进去,直接在门前的大树上猫了起来。此时前来就诊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天色已经不早了,钱世尘让苦丁收拾一下,自己跑去屋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连翘看到往日只穿白衣的少爷今日换了一件紫色丝质长袍,很是意外,她打量这袍子的绣有云和蝙蝠,发现在其中间还嵌一团型‘寿’字,寓意‘五蝠捧寿’,是当下倍受追捧的衣服款式。 连翘拉住钱世尘,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家少爷说道“少爷,你真打算穿成这样出去?”钱世尘抬起胳膊转了一圈,刷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倒有几分风流倜傥,他颇为得意的问道“你少爷我这身打扮怎样,有没有古代诗词大家的遗风。”连翘还没说话,旁边擦桌子的苦丁搭上腔“遗风是没看见,只看见抽风,少爷,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钱世尘没跟苦丁一般见识,他撩起袍子下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颇为神秘的小声说道“近日这镇上有不少外来客商失踪了,张策为了破案,就请我假扮外来商贾,想将幕后黑手引出来。” |
连翘闻言脸色一暗,有些生气的说道“此事如此危险,你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们,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老爷交待。”钱世尘将手中的扇子折好收入袖中,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且安心,有张策一直在暗处跟着,出不了事。”听说有张策跟着,连翘才稍微放心一些,正欲再叮嘱什么,张策从外面进来了。 张策看到钱世尘这一身新装扮,忍不住的称赞一番,两人商量好今晚要去的几处地方,就一前一后离开济世堂。 无名在树上将屋里的情况看的明白,看着两人已经走远,跳下树给了凌儿一个眼神。凌儿看这郎中不似那天那般胆小,也来了兴致,说道“跟上看看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钱世尘走在最前面,一路上遛遛达达,专挑人多的地方去,根据张策给出的地方,先去过香品轩吃饭,这香品轩做的都是地道的杭州菜,外地人来杭州都会来此品尝特色吃食。钱世尘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香茗,悠哉哉的吃了起来。 凌儿见状也打算进去吃点东西,刚迈出一只脚就被无名给拉住了。凌儿有些不解的看向无名,“你拉我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在这儿干看着吧。”自从认识凌儿之后,无名深深的体会到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对吃的追求,他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没打算出来吃饭,身上没带银子。”凌儿有些为难的看着无名说道“我也没带,要不咱先赊账?”无名指了指门口挂的牌子,“你没看到这里写着概不赊账,月娘可说了,不允许咱们在外面坑蒙拐骗,要不今天就别吃了,改天我带你去吃更好的。” 凌儿不甘心的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正在品茶的钱世尘,顿时来了主意,她跟无名耳语了一番,无名斜了凌儿一眼说道“为了吃的你还真豁的出去,先说好了,月娘若知道了,我可不给你垫背。”凌儿瞪了瞪他,冷哼道“没义气!”无名也不生气,悠悠的说道“为了一个鸡腿就把我踹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讲义气,要进去就快点,再磨蹭一会儿人家可就吃完了。” 凌儿恨恨的跺了一下脚,转身走进香品轩,无名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凌儿径直走到钱世尘旁边的桌子,刚要坐下,就故作惊讶的看着钱世尘说道“钱公子,几日不见,没想到在这里巧遇。”钱世尘看着眼前娇俏的少女,赶忙站起身来惊喜的说道“你是镜花斋里的那位姑娘。”凌儿摆摆手,很熟络的套起近乎,“不要这位那位了,我叫雪凌儿,你就叫我凌儿好了,前几天还听月娘念叨你呢。” |
钱世尘听说闻月娘提起自己倒有些意外,看到凌儿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年,就主动邀请道,“凌儿姑娘若不介意,就同朋友跟我凑一桌吧,人多还热闹些。”这个建议正中凌儿的下怀,她一点也不扭捏爽快的应下来,麻利的坐在钱世尘对面,生怕对方反悔似的,无名有些无奈的跟着坐下。 钱世尘叫来店里的伙计,将桌上的饭菜撤下去,又重新上了一些招牌菜,才开口问道“不知月娘提起在下所为何事?”凌儿心情颇好,笑眯眯的回道“还不是你送的那几个小瓶子,也不说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们根本就猜不出是作何之用。”一说到小瓶子,钱世尘就想到那天的尴尬,讪讪的笑道“是在下疏忽了,改天我将里面药膏的用法和效用详细的写下来,派人送去镜花斋。” 正说着话,菜已经上齐了,钱世尘刚才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此刻没有再动筷子,看着吃的正欢的凌儿,默默的拿过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无名无心吃饭,拿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温文尔雅,气度不凡,虽说不上是人间龙凤,但也算上品了,可惜再好也是肉身凡胎,配不上月娘。钱世尘看到无名在看他,沏了一杯茶递过去,“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哪里人氏,如何称呼。”无名接过茶水回道“钱公子不必客气,叫我无名就好,我是镜花斋的伙计。” 钱世尘看无名虽然年纪尚轻,但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不像是个普通的伙计,对镜花斋的好奇又多了一重,“你若不介意,就叫我声钱大哥,咱们都住在西湖边,以后长走动也可有个照应。”凌儿吃饱喝足后开口道“听说钱大哥将济世堂开到聚福镇了,怎么就一个人在此吃饭。”钱世尘倒也没隐瞒,就将自己帮张策寻找失踪人口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叮嘱他们晚上尽量少出门,可见对两人十分信任。 凌儿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失踪的都是男人,我怕什么?”钱世尘听凌儿这么一说,仔细的回忆了一番,顿时觉得灵光一闪,有些高兴的说道“还是凌儿姑娘聪明,看来问题的关键是这些人去的地方是一般女子不会去的?”无名心里暗叹,这郎中果然不似凌儿之前描述的那般呆傻,一点就通。凌儿有些糊涂的看着钱世尘,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兴奋是何缘由,“我有这么说过吗?” 无名顿时觉得自己快要被凌儿的天真打败了,看似无比高明的一招却完全是无心之举,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不理会凌儿,径直说道“依我看,钱大哥不妨去附近几个有名的青楼转转,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钱世尘觉得这是条不错的线索,准备找张策商量一番,当下辞别两人,结了帐就离开了香品轩。 |
一晚上浏览量就增加了一人,楼楼差点以为帖子被封了,-_-|| |
凌儿看了一眼无名,问道“还跟不跟啊?”无名听她问自己,将夹起鸡肉的手顿了一顿回道,“今晚估计是没什么事了,不过从明天晚上起他们就要去各个青楼查找线索,你一个姑娘家还想跟着不成?”凌儿撇撇嘴,咬了一口云切糕,无所谓的说道“女扮男装不就行了,古书上不都这么写的,花木兰替父从军,军营里都呆的了,何况一个小小的勾栏院。”无名拿眼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把凌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一边看一边叹气摇头。凌儿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有些恼怒的说道“死无名,你再敢拿那种眼神瞧我,看我不把你的两个鱼泡眼给挖出来!” 无名收回眼神,淡淡的说道“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前凸后翘,你自己说,眼睛要有多瞎才能把你当成男子,还花木兰呢,你以为青楼里的嫖客都是吃素的,就你这样的进去,还不一眼就被人出来了!” 凌儿想了想“那我变成男人总行了吧!”无名伸出食指在凌儿的眼前摇了摇,“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月娘早就立下规矩,除非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否则你我都不得轻易使用法术,如若违反会被赶出镜花斋的,月娘要是知道你使用法术去逛青楼,估计会直接把你踢回雪海!” 凌儿不死心的说道“那我找张人皮穿上。”无名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幻想,“你若敢去扒张人皮,月娘就能扒了你的皮!”凌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这个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吧!”无名给她添了一杯茶水,安抚道“要不你就变回原形,说不定到时候更方便行事。”凌儿思前想后觉得只有这个办法可行,只好委屈求全的答应下来。 |
百花阁,聚福镇上的百年老字号青楼,楼里的女子也不知换了多少拨,可这招牌却一直没换。一入夜,楼里灯火通明,莺飞蝶舞,各色美人迎来送往,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仿佛跟外面是两个世界。此时的百花阁就像是闪烁在黑夜里的光源,吸引着那些男人如同飞蛾般的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无名身穿墨蓝色锦制长袍,腰扎黑色刺绣腰带,头发束起插一古铜色发簪,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一只白色小狐狸趴在他肩头,毛茸茸的白尾巴缠在他脖子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件白狐皮的围脖,这又让他看起来高贵了几分。 走进百花阁,映入眼帘的的是一个三尺高的台子,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毡布,台子两边挂着七彩轻纱,正前面缀着水晶帘子,此时一名蒙面的红衣女子正赤脚在台上跳舞,女子身形妙曼,舞姿动人,脚踝上两串小铜铃铛随着舞动不是的发出清脆的声音,引来台下阵阵的叫好声。 无名没有到前面凑热闹,远远的找了张桌子坐下。刚坐下不一会儿,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过来询问无名是想见哪位姑娘。无名故作无意的透漏出自己从外地过来,这是第一次来百花阁。小丫头一听作了难,说道“要不我叫出几个姑娘,你自己来挑。”无名摆了摆手,“用不着那么麻烦,我看刚才跳舞的姑娘就不错,让她过来陪我喝几杯吧。” 没想到小丫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客官,这个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台上跳舞的是琉璃姑娘,她卖艺不卖身,要不你换个人吧。” 还没等无名再说话,就听见大厅的一边角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小丫头见状忙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正抓着琉璃姑娘的手腕,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都是出来卖的,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有钱,把大爷伺候高兴了,说不定就买你回去做个小妾,总好过在这抛头露面。”说着另外一只手就想去揭开蒙在女子脸上的面纱。 正当大家以为这姑娘就要遭受羞辱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琉璃姑娘不但没有躲避,反而贴身上去凑到男人的耳边低语几句,男人开始还愣了一下,随后变得眉开眼笑,醉眼朦胧的跟琉璃走了。无名将‘围脖’取下来,问道“凌儿,你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我觉得这琉璃姑娘是个角色。”只见化为白狐的凌儿摇了摇头,暗自说道“只不过是一条不成气候的红狐,顶多使用点媚术,死不了人的。” 无名对她这番说辞不甚满意,抬手将它放在桌子上,把一盘桂花糕推到它近前,低声问道“那这些失踪的人会不会跟她有关系。”凌儿专注的吃着盘里的糕点,头都懒得抬一个,只有尾巴轻轻的摇了摇。无名跟她还没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也没闹明白到底是没关系还是不知道。 可能是如此乖巧的小狐狸太过罕见,没多大功夫,已经有不少目光被吸引过来。要不是无名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估计有好几个两眼发光的客人就将主意打到小狐狸身上了。不一会儿刚才中途离开的小丫头又转了回来,看到桌子上的白狐先吃了一惊,但马上露出喜爱的神情,笑着说道“我刚才还以为是公子的围脖,没想到是这般可爱的小狐狸。”说着就伸手想摸一下,没想到小狐狸轻轻一跃就跳上无名的肩膀,躲开了她的手。 无名见状笑着说道“这小东西野性未除,不喜欢生人碰它”。小丫头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正在舔爪子的小狐狸,然后将七八个刻着名字的竹牌放在桌子上一字摆开,说道“公子,这是今晚还未被点名的姑娘的花牌,你挑一个吧。”无名挨个看过去,正纠结着怎么选,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无名小兄弟,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 |
这几天看到好多人让楼楼加油更,说句实话,楼楼写东西非常慢,有时候一句话都要斟酌半天,尤其是这种古代故事,楼楼也是第一次写,每写完一段要反复更改,所以速度真的快不了啊,亲们,大家多多体谅吧! |
无名转身一看,就见一袭白衣的钱世尘正含笑看着自己。无名请他过来与自己同坐,指着桌子上的花牌说道“钱大哥,你来挑一个。”钱世尘脸色一红,赶忙推辞,“还是你来吧,我就是进来坐坐。” 无名知道他是为了失踪的案子而来就说道“那找个姑娘过来斟酒,你我痛快地喝几杯。”话音未落,就看凌儿跳到桌子上,前脚轻轻一挥,一块花牌就落在钱世尘怀里。钱世尘自是记得这只小狐狸,之前在镜花斋打过照面。此刻再见它,不似之前的爱搭不理,而是直接将一块花牌拍给了自己,实在是出乎意料。看它眼睛弯弯,嘴角上翘的样子,好像是在得意的笑。 钱世尘将花牌递给了侯在一旁的小丫头,含笑看着小狐狸,打趣的说道“看样子它是想替我挑一个,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就这个吧。”无名心里明白这是凌儿又想戏弄这郎中,只好无奈的说道“平时被惯坏了,一点规矩也没有,让钱大哥见笑了。”说话间,一粉衣女子来到近前,福身施礼,柔声说道“小女子名叫烟桃,不知是哪位爷点了我的牌子?”钱世尘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是我点的,今晚你只需坐下帮我们斟酒即可,银子不会少你的。” 烟桃在这烟花之地待久了,察言观色早就是一种本能,她看得出桌上的两人对她并没什么兴趣,就安静的坐在一旁斟酒。在这之前无名与钱世尘只有过一面之缘,算不上相熟,两人闲聊的话题也无关痛痒。过了一会儿,无名突然想起什么般看向烟桃问道“烟桃姑娘,刚才那位琉璃姑娘没事吧。”烟桃闻言微微含笑却掩饰不住眼中的不快,说话中也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嘲讽“琉璃姑娘在这百花阁呆了大半年了,我就没见她出过事,这儿的客人还挺吃她这套,偶尔有不知趣的异乡人想借酒挑事,也被她轻轻松松就摆平了,私下里姐妹们都说她就是只狐媚子。” 青楼里的姑娘争风吃醋,无名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在桌上吃东西的小狐狸,咧着嘴发出‘咯咯’的声音。烟桃有些惊恐的看了看小狐狸,又看了看无名,无名若无其事的拍拍小狐狸的后背,说道“不小心噎着了”,钱世尘倒是镇定自若,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小狐狸面前。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楼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看这轻飘飘的脚步,想必是喝了不少。烟桃一脸鄙夷的说道“刚才调戏琉璃姑娘的男人就是他,看他这样还不知道被伺候的多舒坦呢,卖艺不卖身,真是想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
男人只身一人摇摇晃晃的走出百花阁,钱世尘收回目光轻轻叹道“好独特的香味。”无名在刚才男人走过时也闻到一股极淡的花香,心下有所思量,于是对钱世尘说道“夜已深了,这酒喝的也差不多了,不如钱大哥与我一道回去,路上也可做个伴。”钱世尘是个聪明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也好,来日方长,今日就到这儿。”说完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跟在无名身后离开了百花阁。 两人出了百花阁,远远看到刚才的男人朝着巷子南面走去,无名在街边的小摊前驻足观看,等到男人快要消失在巷子尽头才朝着同一方向走去。钱世尘没有多问,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看到趴在无名肩头的小狐狸时不时的眨着狡黠的小眼睛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暗自悱恻,是不是上次在镜花斋打扰了它睡觉,让它记恨上自己了。他正琢磨着,走在前面的无名突然在巷子尽头停了下来,钱世尘赶忙收住脚步,无名将他拉到暗处,示意他不要出声。 钱世尘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月光下,有一女子站在不远处的石桥上,自然散落在腰间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相貌,但仍可以看出是一名美貌的女子,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花纹,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看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醉酒的男人走上石桥,发现有美人独身一人站在夜色中,色心顿起,话都说不利索,“小娘……娘子,这么晚是……是在等……大爷我吗?”红衣女子看到醉汉一脸的色相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柔媚一笑,声音酥软入骨,“奴家等你半天了。” 男人没想到这女子如此胆大开放,欺身上前一把搂住女子的细腰。女子没有推开他反而用胳膊环住男人的脖子,柔声问道“我美吗?”男人醉眼朦胧的夸道“看你这小脸蛋就是个美人胚子,就不知道这里面美不美了”说着就将原本放在腰间的手往下摸去。 女子轻轻推开男人,转身嗔道“看你这般心急,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你随我过去吧。”这到手的肥肉怎么也要咬上一口,岂有不去之理,男人跟在女子身后脚步都变利索了。两人顺着河边往南走,出了镇子来到一僻静处,一座宅院出现在眼前。女人走上前拍了拍门,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小姑娘,见到女子高兴的说道“玲珑姐,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玲珑冲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带着男人走了进去,小姑娘又将门关上。 |
无名和钱世尘从暗处走出来,彼此看了一眼,无名指着高高的院墙说道“钱大哥,要不你先来”。钱世尘看着光秃秃一丈多高的墙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虽不是书生,但飞檐走壁这等绝技我是真的不行,要不等张策跟你一起进去,我已经沿途给他留下记号,估计一会儿就能到,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贸然进去会很危险。” “我偷偷溜进去看看,不会让他们发现的,你在这等着张捕头,我去去就回。”说着无名将殇解下来化为利剑,在旁边的草丛里砍取一棵藤蔓系在剑柄上,然后将殇对准院墙最高处投了过去,只见剑身飞过去稳稳当当的插进墙头一大截。无名顺着藤蔓几下就爬上墙头,他将殇从墙里拔出来缩小系回腰间,冲钱世尘一拱手,就跳到院子里。 无名双脚刚着地,凌儿就从他肩头跳了下来,一个转身变回人形,撇撇嘴说道“有这郎中跟着真不方便,翻个墙都这么费劲。”无名没接她的话,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景物,凌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看似不起眼的宅院里竟然别有洞天。大门伊始处有一条回廊弯弯曲曲的通向院子深处,回廊沿途挂着七彩灯笼,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的分布在院子里,还有仆人端着食盘不时的来回穿梭于其中。不过最特别的就是院子里的花草在这个深秋时节竟没有丝毫破败的痕迹,仍旧草木郁郁葱葱,遍地花团锦簇。 凌儿看着这四周的景色顿时来了兴致,她走到一处花丛中,随手摘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放在手掌心,没想到离开花茎的小花,迅速的发黑枯萎,转眼间就变成了杂草。凌儿气愤将手中的杂草拍掉,有些失望的看着无名说道“我还以为是一处人间仙境呢,原来都是幻象。还是快点找到那个男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去晚了估计又是一条人命。” 无名也感觉事情不妙,寻着空气中残留下那若有若无的香味追了过去,院里不少阁楼和房间透着亮光,里面不时的传来调笑声,好在院子里走动的人并不多,加上花草树木的遮隐,一路走来也没被发现。香味最后在一间屋子前消失了,无名示意凌儿压低身形,放轻脚步走到窗下,木格雕花的窗户上裱着一层薄薄的白纸,两人伸出手各自在白纸上捅了个小眼往里望去。 |
只见刚才被唤作玲珑的女子此刻背对着窗户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铜镜正在绾发髻,嘴里还念叨着“对铜镜,贴花黄,轻扫娥眉淡施妆;青丝三千盘云髻,窈窕人儿着红装。少年郎,在何方,追名逐利走他乡;青梅化作前尘事,昔日之情已成霜。”梳完头发,玲珑描眉施粉,精心的打扮一番,最后还用手指蘸了些许胭脂红涂抹嘴唇,那模样好似一个正在等待出嫁的新娘。玲珑似乎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迷恋,在铜镜前逗留了好久,才转身走到床榻前,此时醉酒的男人斜卧在床头,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凌儿扫了一眼玲珑刚才坐的位置,赫然发现桌子上摆着一颗还在淌着鲜血的人心,她瞬间明白刚才玲珑用来涂唇的不是什么胭脂红,而是人血。想到这里,心头顿时泛起一阵恶心。床榻前有一道屏风隔着,男人自是看不到这面的场景,此刻正一脸淫笑的看着玲珑。 玲珑施施然的来到男人身前柔声问道“奴家好看吗?”男人起身一把将玲珑拽到自己怀里,一只大手急不可耐的伸入大红的嫁衣里,喘着粗气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味道的小妞,大爷这就好好疼你。”说着就将玲珑按在床上,粗鲁的扒光她身上的衣物,当窈窕的身段,白瓷般的肌肤展现在眼前时,男人再也忍不住了,转眼间就将这具胴体压在了身下,床上顿时一片春光绮旎,香艳无比。 凌儿看到屋里交缠的两个人,脸上阵阵发烫,早已转身坐在窗根底下,偏偏屋里传来一声声女人的娇喘,刺激着她的耳朵,让她烦躁无比,最后索性捂住了耳朵。看不到也听不到,凌儿感觉好受了很多,偏过头就看到无名趴在窗上正看的津津有味,凌儿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无名回头瞅了瞅坐在地上的凌儿,那眼神好像在说“就你这样还去青楼,还女扮男装,省省吧!”凌儿知道他不敢说,这眼神大抵也就这意思了,想到不能被他看扁,一赌气又爬起来朝屋里看去。 玲珑此刻正趴在男人的胸口上,下身盖着薄被,雪白光滑的后背露在外面,她将男人游走在被子里的手按住,声音充满诱惑,“你会爱我吗?”男人淫笑着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好好爱过你了吗?” 玲珑听后嘴角一哂,继而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变丑了,你还会这般爱我吗?”男人摸着她光滑的后背信誓旦旦的说道“你这迷人的小妖精,我会爱你到死的。”说着就将被子一掀,又欲云雨一番,没成想玲珑如一条调皮的小鱼滑出了他的怀抱,不着寸缕的站到了床边。 玲珑的发髻已经散乱不堪,她伸手将绾发的木簪抽出,乌黑柔顺的青丝摆脱了束缚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缓缓的将双手放在头顶上冷冷的笑道“真的变丑也不介意吗,如果是这个样子呢?”说着玲珑手上一用力将头皮从中间撕开,再一点一点的向下拉,等到一张被烧的焦黑看不出五官的脸露出来时,男人已经面色惨白着退到床榻的最里面了。玲珑不理会已经哆嗦成一团的男人,把皮肤像脱衣服一样扒下来扔在地上,用一个完全不同于刚才的粗哑声音说道“你不是不在意我的容貌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男人满脸恐惧的往墙角缩去,看样子恨不得挤进墙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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