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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轻口味的短篇小故事—《临水谣》[第4页] |
作者:飞扬的火百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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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儿在窗外虽只能看到玲珑的背影,但想必这几个月是见不了荤了。此时的玲珑或者应该说是女尸身上皮开肉绽,最外面的皮肉被烧的粘在一起已成焦炭,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还滴滴拉拉的往外渗血。背影都这么惨了,那正脸想想都很提神,凌儿不禁可怜起缩在床上的男人。 女尸慢慢地爬上床向着墙角的男子移去,男子看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朝着自己来了,吓的肝胆俱裂,喊出的声都岔了音“来人啊,有鬼……有鬼啊……”女尸将黑乎乎的近似骷髅的手掌按在男人的胸前,慢悠悠的说道“不是会爱我到死吗,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就去死吧。”说完最后一句,女尸手指犹如利刃般插进肉里就想将男人的心掏出来。 无名见状甩手将殇丢了出去,殇在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就冲进屋将榻上的女尸打飞,女尸撞到屏风后摔倒在地。无名起身一脚将门踹开走了进去,凌儿站在门口磨蹭了半天最终狠了狠心跟了进来。女尸看到有人进来先是一愣,而后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们是来给他陪葬的?” 凌儿听她嘴里不干不净,再加上之前害她在无名面前丢了脸,一时火大走上前就想要给女尸几记耳光,待她来到女尸面前看清楚她的脸后,她收回抬到一半的手,捂住嘴将头扭到了一边。她嫌弃的眼神深深的刺激了女尸,女尸瞬间发狂向凌儿扑了过来,凌儿一个转身躲到了无名身后,倒不是她打不过这个女尸,而是她实在是恶心的下不去手。 无名祭出殇,朝着扑来女尸刺了过去,只听见轻轻的一声‘噗’,这一剑就结结实实的刺在心脏上,女尸应声倒地没了生息。凌儿远远的瞧了一眼,问道“死了没?别在诈尸了。”无名不甚在意的说道“死没死你过去踢一脚不就知道了”,说着就扯过一块桌布想将殇擦干净,结果后面无故挨了凌儿一脚,他扭头说道“我让你踢她不是踢我!”凌儿纠结的看着他用手指了指前面。 无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女尸的旁边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陌生的女子,这女子跟玲珑穿着一样的红色嫁衣,但姿色平平,顶多算是清秀。女子望着无名,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她嚎叫一声冲向无名,无名立刻将殇摆于身前,女子见后不敢上前,竟是转了个方向跑了出去。 无名赶忙追了出来,可是早已不见女子的身影。凌儿站在门槛处看了看院中,发现院中原本还闪着烛光的房间,在听到这边的响动后不仅没人推门出来查看,反而都灭了烛火,院子里顷刻间变得一片漆黑,只有回廊上的七彩灯笼还闪着诡异的亮光。 无名转身进屋将缩在墙角已经吓傻了的男人拎了起来,凌儿一脸嫌弃瞥了瞥两眼发直,站都站不稳的男人,“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了,他以后见了美貌的女子估计都会想到今天晚上,不过也算是他自醉自受,就这种货色你还打算把他带出去啊。” 无名将玲珑扔下的人皮一并捡起说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留他在这早晚会被吓死,带出去交给衙门的张捕头!” 反正不用凌儿出手,她懒得管这闲事,就由着无名去处置了。他们顺着弯弯曲曲的回廊往回走,也不见有什么人出来阻拦,看来他们之前是白担心了,走到门口也用不着翻墙直接将门从里面打开。 夜凝妆完 |
安魂玉 门一打开,才发现外面的天已蒙蒙亮,太阳从地平线上透出一道柔和的光线,晃的无名有半刻失神,他没想到在院子里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有个人影已经跑到了他近前。钱世尘一把将无名从门里拉了出来,问道“无名小兄弟,你没出什么事吧,我在外面等了一夜,差点急死我!” 无名将手里的男人往身前的地上一扔说道“这院子里房间太多,又是黑灯瞎火的,为了找他费了些时间,没想到竟然过了一夜。”男人坐在地上不停的发抖,嘴里还鬼啊鬼的喊着,一副精神错乱的样子,钱世尘给他号了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对无名说道“受到过度惊吓,命魂有些不稳,你在里面可有发生过什么事?” 无名摇摇头“不曾遇到什么事,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钱世尘表情有些凝重,他走到门口向院子里望了一眼,院子里杂草丛生,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房屋大都完好,只是门窗已破败不堪,窗棂上结满了蜘蛛网,回廊上挂着几个灯笼也只剩下骨架,看样子已经很久都没人住了。 无名看到院子的原貌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淡淡的问道“钱大哥,我在院中寻了一夜,怎么也没见到张捕头?”钱世尘脸上一副怪异的神情看着他说道“昨天夜里你进去不久,张策就赶来了,他顺着院墙爬上去想进到院里,可是奇怪的就是,张策爬多高墙头就跟着长多高,根本就翻不过去。张策将这几面墙都轮番试了一遍,根本就找不到方法进去,最后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个门上,可没想到这扇门在我们爬墙的时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变成了光秃秃的一面墙。直到你刚才出来,这门才再次出现。” |
铭德刚想接话,突然反应过来这一群人里根本就没有女子,他后背一阵发凉转头看了一眼小狐狸,只见小狐狸正眯眯着小眼含笑的看着自己,铭德感觉自己的腿有些不听使唤了。 无名伸手扶了一把老道,低声说道“道长切勿害怕,它只是和道长开个玩笑而已。”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看不到前面发生什么,只当是两人好久不见,趁着机会闲话家常。 众人进了院子就开始分散开来,挨个房间搜查,这里的房子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过,到处挤满灰尘落叶,张策带领着衙役很快就发现这些屋里除了动物的脚印,还有不少人的鞋印,这些鞋印的痕迹有深有浅,而且都偏大,应该是不同时间不同男人留下的。 最后搜查到玲珑的房间,一推开房门,昨晚那具烧焦的女尸还横卧在地上。衙役们看着女尸谁也不敢上前,大伙儿都感觉到这个地方太邪门,这要是过去了,再诈尸了可就太倒霉了。最后众人将眼光都投向了铭德道长。 铭德看自己简直就是众望所归,再加上无名说过女鬼已走,留下具尸体不足为惧,就走上前在尸体上贴了一道符纸,又扯出几块旧桌布将女尸裹了起来。看到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张策就带着几个衙役去院里继续搜寻。无名好事凑到女尸跟前看着老道忙活。铭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这铜钱是下葬时放在逝者口中防止诈尸用的,铭德为了以防万一,也给这女尸放上一枚。 铭德小心翼翼的掰开女尸的嘴,没想到一块东西从着女尸的嘴角流了出来,‘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无名‘咦’了一声,动作比老道快,先一步将东西拿到手里。这是一块拇指大小的半圆形玉石,玉石通体翠绿,看表面倒也无奇,只是对着阳光看去,这玉里竟然是空的,还有水灌注在其中,这玉匠的手艺可以称得上巧夺天工了。 无名看了半天再没发现其它奇特之处,就将玉石扔给了铭德,铭德仔细摩挲着手里的玉石,脸上开始是不在意,后来转为疑惑,最后变成了不可置信。无名将铭德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问道“道长识得此物?”老道给他使了个眼色,将铜钱放进女尸嘴里,站起身来看了看门口,可能是这具女尸太过骇人,包括钱世尘都没在此处逗留,门口空无一人。 铭德将玉石塞给无名轻声问道“你见到这具女尸的时候是不是她的魂魄还未散去?”无名挑了挑眉说道“的确如此,是我把附身的女鬼给打跑了。”铭德脸色不是很好,喃喃道“没想到时间还真有此物,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个女鬼并不是附身在这尸体上,而是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看到无名盯着自己,铭德就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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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之术主流就是与尸鬼打交道,铭德在师门中实属异数,他师父看他在御鬼方面慧根太浅,就让他多在相面算卦方面努力,虽然他一直没有跟鬼打过交道,但对于这方面的典籍倒是看过不少。他曾经在师父那看过一本孤本籍《异宝录》,里面记载了很多世上的珍宝,其中就有一个珍宝叫做安魂玉,这玉原本共有两块,一块叫安魂,一块叫散魄,虽由同一块大的玉石分割而成,却一块翠绿如水,一块雪白如脂,就连效用也完全相反。安魂玉可以安抚魂魄,即使是已死之人也可以将魂魄重新聚集,与常人无异,连勾魂的鬼差都可以骗过。散魄玉则可以令人魂魄不稳,时间一久,魂魄离体,人也就跟着死了。 《异宝录》里的珍宝大多没有来历,用途也千奇百怪,铭德平时是当成消遣来看,没想到有一天能真的见到书中异宝,也算是开了眼界。无名看了两眼手里的守魂玉,说道“这么好的宝贝你不自己留着塞给我干什么?”铭德倒是实在,他摆摆手说道“这种宝贝有违天理循环,我命浅福薄根本就留不住,还不如你拿回去给你家姑娘看看,或许还用得上。” 无名点点头没再推辞,将玉收了起来。铭德看了看地上的女尸,女尸的眼睑都已经被烧没了,此刻正瞪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铭德看她如此惨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盖在女尸脸上,“这女子死状凄惨,也不知官府能不能彻查此案,这案子一日不结,这女鬼就不会安心去投胎啊。” 无名心下想着,这事好办,等在见到女鬼问问她不就行了,但没跟铭德细说,只是叫他回去后好生殓葬了这具尸体。张策等人在院子里没再发现其它的线索,就抬着尸体打道回府了。 |
这么耽搁下来,无名和凌儿回到镜花斋时已经快到中午,走进院里,就看到月娘坐在海棠树下,手里捧着一本《诗经》,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杈照下来,无名脑袋里出现四个字“美人如画”,不得不说这样的月娘还真是美极了,这要是让那呆头郎中看到,估计魂都要飞了。 凌儿从他肩头一跃而下,往前跑了几步跳到月娘怀里。月娘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嗔道“你这死丫头,蹄子干不干净就往我身上蹭。”凌儿对月娘的责骂充耳不闻,挑了个满意的姿势就卧了下来。 月娘瞟了一眼在自己身旁坐下的无名,将手里的书合上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拐骗无知少女夜不归宿,按照当朝律令应处以何种刑法吗?”无名看着月娘,指着她怀里的白毛狐狸讽刺道“修炼百年的老狐狸那叫无知少女,她要是夜不归宿,你应该担心的不是她有没有事,而是别人遭没遭殃!” 月娘看到怀里的凌儿微眯着小眼,丝毫没有想要找无名拼命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这么说她,她都没反应?”无名翻了个白眼,将人皮和安魂玉从袖子里掏出来,递给月娘“我要是不被揍得鸡飞狗跳你就觉得生活平淡,无聊至极是吧。” 月娘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接过东西,她将人皮展开,一边看还一边夸道“这皮肤光滑细腻,长相秀美,整张皮厚薄适中,没有破损之处,可见刀功了得,你这是把哪家小姐的皮给扒了。” 凌儿听着听着一个箭步从月娘的怀里窜了出去,一道白光闪过,就听见‘花’字间的房门被推开又猛地关上。月娘疑惑的看了一眼,“难不成是她扒的?”无名眼角抽动,将遇到钱世尘之后的经历说了一遍。 月娘将人皮和安魂玉收了起来,说道“酒坊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你俩就会给我惹事。”无名撇撇嘴“反正我是说不过你,我饿了。”月娘白了他一眼,起身做饭去了。 月娘来到后院,西面院墙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缸,缸里种着几株荷花,在这个初冬时分仍然开的绚烂,荷叶翠绿,荷花粉娇,缸里水波粼粼,清澈见底,里面还游着几尾小鱼。月娘折了两片荷叶拿到厨房,做了一锅清香的荷叶粥,再配上腌制的脆笋,清淡爽口。 凌儿难得的吃着素菜没有抗议,酒足饭饱之后,主仆三人都宅在前厅磕瓜子,就听见‘咔,咔’的声音此起彼伏。月娘看了看凌儿问道“你在南郊荒宅还有别的发现没有?”凌儿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甚在意的说道“那宅子里住了不少狐狸,应该是宅子荒废之后被狐狸们占了,联想到我们在百花阁看到的那只红狐,估计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月娘将手里的瓜子扔回盘子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狐狸天性狡猾多疑,但极为聪明,你以白狐之姿出现在百花阁,当晚荒宅就出事了,估计她也已经猜到是你们所为,现在不知道已经藏到哪里去了。” 无名看了看月娘,无比纠结的说了一句,“这狐狸也不是各个都聪明的吧……”凌儿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无名就将下半句给咽了回去。 |
正在这时,外面的竹门传来声响,月娘和凌儿一起看向无名,无名只好认命的起身向外走去。院门前站着个人,这人他倒是认识,是济世堂的小伙计。苦丁手里捏着一封书信,正探头探脑的往院里看。 无名将竹门打开,问苦丁“这位小兄弟来镜花斋所为何事?”苦丁将手里的信递给无名“我是来给我家少爷送信的”,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无名大概能猜出钱世尘送这信的缘由,笑着转身回了屋。 月娘听说是钱世尘派家仆送信来,狐疑的看了无名两眼,随手将信拆开,看了片刻,将信递给他。还没等无名看上一个字,信就被凌儿抢了去,凌儿一边看一边念出来“月娘,上次相见太过匆忙,所赠药膏之用未能得以相告,今日特此书信一封,希望不要怪罪才好。” 凌儿阴阳怪气的凑到月娘身边故作调戏状说道“小娘子,你可有怪罪于那钱呆子?”月娘磕着瓜子懒懒的说道“是谁为了蹭吃蹭喝跟人家攀关系的,要是那郎中真的赖上镜花斋,这一世就由你去陪他吧。”话音刚落,刚才还手舞足蹈,神采飞扬的凌儿瞬间僵住,转过头一脸的谄笑“这样不太好吧,就为了一顿饭不至于,无名,你说是与不是?” 无名才不想淌这浑水,专心的低头磕瓜子。“咦,这瓜子还真是香啊,以前怎么没觉出来,看来下次出门还要去多买点。”凌儿语气冷飕飕充满威胁的问道“真的有那么好吃?” 无名看着凌儿充满杀气的样子,正纠结着应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凌儿就端着一盘瓜子杀过来了,顿时间满天的瓜子化为飞镖,打的无名上窜下跳。月娘看着上下翻飞的两道身影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笠日,无名一早来到青松观,青松观是一座残破的小道观,之前的观主去世后就空了下来,铭德正好无处可去就在此住下。无名推开院门走进去,铭德正在院里架着堆火用一个破瓦罐煮稀饭,看到无名进来先吃了一惊,回过神后赶忙将他迎进屋里。无名无视那四处透风的窗户和摇摇欲坠的木门走进屋,将几个油纸包放在桌上打开,竟是熟牛肉,烤鸡,还有花生米。 铭德不解的看着无名,无名咧嘴一笑,“我家姑娘最近吃素见不得荤,自己吃也没意思,就想到道长你了。”铭德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赶忙去找了两副干净的碗筷,盛了两碗稀饭过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闲天。 “道长,那女尸应该杀了不少人,有没有办法找出来?” “那丫头杀死的那些人都是冤死鬼,怨气很重,如果都埋在一起,那怨气更是了得。昨天回来的路上张捕头已经跟我说了,我算了下,荒宅的后山阴阳失调,多半就是葬尸之地,我们约好趁着三天之后是大晴天,中午阳气足,就去后山起尸。” 无名拆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满足的舒了口气,“可惜那女鬼跑了,不知道下个倒霉的会是谁!” 铭德摇摇头叹了一声,“唉,这都是命数,你上次所救的男子眼带邪淫,面纹凶恶,该他有此一劫。” |
两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屋里一安静下来就听见‘吧嗒吧嗒’什么打击瓦片的声音,无名往屋外一看,竟然是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随着雨越下越大,屋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寒风夹杂着细雨吹进屋里,铭德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道袍,找了两块门板将窗户堵住,又将嘎吱作响的屋门关上。 无名看着雨势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就让铭德找了一把破油纸伞冒着雨回了镜花斋。凌儿连续几顿吃素,浑身没劲躺在房间里期期艾艾的哼唧。无名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从怀里掏出个纸包丢给她,凌儿笑眯眯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包蜜饯,笑脸顿时垮了下来,突然间,她使劲的抽了抽鼻子,然后用力吼道“死无名,你竟然背着我吃肉,你太无耻了。” 无名一脸黑线,“大小姐,你这是要闹哪样,你见不得荤,我给你买蜜饯,你吃不了肉也不能不让我吃啊!”凌儿哀怨的看了无名一眼,恨恨的吃了一口蜜饯。 几天之后,衙门带人在南郊荒宅的后山上挖出八具尸体,一时间大街小巷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是谋财害命,有人说恶鬼索命,但衙门一直没有抓到凶手,唯一的证人疯了,线索也就断了。 |
天气一天天的凉了下来,夜探荒宅已经过去半个月,凌儿早就忍不住开荤了,可能是记恨无名背着她吃肉,最近几日总是找茬教训无名。刚才两人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两人从前厅打到院里,凌儿追在后面一扬手,一把瓜子化作满天飞镖朝着无名飞了过去。无名见状不急不慢一个侧身,瓜子就继续向前朝着院门口飞了过去,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院门突然被推开了,凌儿想收手也来不及了,两个人就眼睁睁的看着瓜子飞过去,在心里默默的同情这个突然出现的倒霉蛋。 来人显然没料到会受到这种礼遇,匆忙间打开手中的折扇,几个翻转将瓜子尽收扇中。凌儿站稳身形正好停在来人面前,只见这人身穿绛紫色细花纹底长袍,腰扎双龙吐珠腰带,头戴紫冠插着白玉簪子。双目细长斜飞,眼神深邃,整张脸棱角分明却透着一丝柔美,嘴角勾着邪笑,这美看上去比自己也不逊分毫。 不知为什么,凌儿突然感觉心里很不爽,转身就要回屋,没想到这男子一点不会察言观色,愣是叫住了凌儿“这位姑娘,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还没有收到在下的回礼怎么就急着走呢?” 凌儿看到他满脸的笑意,心下更加不爽,没有好气的问道“我何时送你东西了,又凭什么要接受你的东西。”男子倒是一副好脾气,将自己腰间的荷包取下打开,将折扇合拢前端对着荷包轻轻一摇,刚才的瓜子就尽数倒进了荷包。男子将荷包系回腰间说道“古人云: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姑娘虽然投的不是木瓜,但这瓜子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凌儿听他这胡搅蛮缠火就更大了,手一指无名说道“瓜子是他的,你就和他永以为好也吧。”说完也不管这男人就回了屋。无名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男子说道“你有事就请屋里说吧。”男人倒是神色如常,跟在无名后面进了前厅。 |
前厅的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月娘已经将院里的情形都看在眼里。待男人走进来便想看看这是哪家的登徒子,调戏姑娘都调戏到镜花斋了,没想到看到来人,月娘愣了一下说道“怎么是你?” 男人倒是很开心的打了个招呼“水月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月娘点点头请男人坐下。凌儿纳闷的看向月娘“你们认识?”男人一点不见外,冲着凌儿露出一口白牙“我和水月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凌儿一脸的嫌弃,“不要水月水月的叫的这么亲切,跟你不熟!” 就算是凌儿拿着冰山估计也浇不灭眼前这个男人的热情,他摸着桌子上的瓜子边磕边说道“一回生,两回熟,在下颜崇逸,之前就和水月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月娘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下,“说吧,你和夜阑君什么关系?” 颜崇逸眨了眨美目,由衷的夸赞道“水月真是冰雪聪明,你是怎么猜到的。”月娘抛给他一个受不了的眼神说道“知道水月这个名字的多半是故友,再加上第一次见你是在鬼街,那多半是跟夜阑君脱不了关系了。” 颜崇逸对月娘的聪慧颇为赞赏,“我是阴司判官,亦是夜阑君的好友。”月娘有些意外的问道,“你当了阴司判官,那冶河老头呢?”颜崇逸没有问月娘怎么认识冶河,只是回道,“五百年前,冶河推脱说是老骨头不抗折腾就想卸去阴司判官之职,夜阑君厚着脸皮好说歹说又让他干了两百年,等我接受判官之职,就放了冶河老头去享清福了。”月娘听后脸上一片默然,悠悠的说道“当年是我任性了。” 颜崇逸倒是没什么伤感的,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屋里的布置说道“其实冶河现在找了个闲差,没事就喝酒下棋看美女,那日子过的我都羡慕,你的事还是我拿了好几坛好酒才从他那套出来的。”月娘微微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你是听冶河提起的我?” 颜崇逸撇撇嘴,有些哀怨的说道“要不然呢,你觉得夜阑君那家伙会告诉我吗,你是没看见上次你突然出现在阴阳镜里他那个表情,不过即使是冶河,也只是说你之前去过地府,与他是旧识,还有就是没事别招惹你。”凌儿看着颜崇逸一个大男人做出这小女孩的娇态,一个白眼丢过去,使劲的搓了搓胳膊。 颜崇逸见凌儿如此很贴心的问道“这位姑娘是不是感到有些冷,现在已是初冬时分,要注意添加衣服,感染风寒就不好了。”凌儿语气不是很好,“你少说几句我就不会冷了。” 凌儿刚说完,就觉得一阵疾风袭来,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旁边就多了一个紫色身影,身上也多了一件紫色披风。凌儿自小生活在雪海,御寒能力极强,这种天气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是披上这披风,还是顿时感觉暖和了些许。但是出于对它主人的不屑,凌儿还是想将披风还回去。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颜崇逸竟然弯下腰来将披风的带子给系上了,凌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不爽了,他长得太美了,自己都忍不住嫉妒。 |
颜崇逸给凌儿系好披风,灿然一笑,又坐回到原来的座位。月娘调侃道“你这千里迢迢跑来镜花斋不会只是来给凌儿送披风的吧,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你这么一位旧识。”颜崇逸将眼神从凌儿身上收回来,笑眯眯的说道“月娘说笑了,我这是第一次见凌儿姑娘,都说雪狐一族貌美出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颜某此次前来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前几日得知地府丢失的一样东西被镜花斋捡到,故而前来向月娘打探一番。” 月娘眉毛微抬,声音也清冷了很多“不知道许公子说的是何物?又为什么说它所属地府?”上门讨要东西也不见颜崇逸有尴尬之色,“安魂玉,本来是在引渡厉鬼时安抚亡魂之物,没想到被黑白无常给弄丢了,前几日他二人捉到一个寻找已久的女鬼,才得知此玉的下落。” “我又不认识那女鬼,何以见得你要找的东西在我这里?”颜崇逸看了看无名又看了看凌儿说道“一个英俊少年和一个妙龄少女,大半夜跑去荒宅抓鬼,这样的两人在整个杭州都不好找,更何况那女鬼还是被殇所伤。你说我不上这儿还能去哪?” 月娘对他说的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这么说荒宅里的事你都知道了?”颜崇逸点点头“那女鬼都交代了,她原是因着自己死的太冤,被心爱之人无情的舍弃,所以要报复世间薄情寡义的男子,没想到栽在你们手里。”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女鬼?” 颜崇逸见月娘对这个女鬼甚是关心,思索了一番说道“这个女鬼为了报仇,耽误了投胎的时机,且她残害多人性命,只怕要在地府受刑,来世也只能投胎到畜牲道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已经赔了这世,还傻乎乎的搭上下辈子,该说她痴情还是傻,?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颜崇逸好似早就猜到月娘会这么问,他打开折扇,将手伸进去取出一个类似账簿的小册子,无名正好奇这东西是怎么藏在扇子里的,就听月娘淡淡的说了一句“山河扇竟然是在你手上,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颜崇逸倒是无所谓的笑笑,将小册子打开扔在空中,只见小册子悬浮在空中,从里面射出万道五彩光芒,最后竟是汇成一幅画,只是这画里的人和物竟然是动的。 |
只见画中出现一个小村庄,村里绿树成荫,小溪潺潺,傍晚炊烟袅袅,静谧安详。突然村口的一棵古树下闪出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将手里的一块熟肉递给一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志远,我阿爹今天给王屠夫打了一把杀猪刀,王屠夫给了阿爹半个猪头呢,这是我把阿爹给我的,我偷偷藏起来了,你快吃罢。” 小男孩接过熟肉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吃的精光,吃完后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又懊恼起来“玲珑,对不起,我忘记给你留点儿。”女孩笑眯眯的说道“没事的,我等明天再吃,反正家里还有。我要回家了,要不我娘就要出来找我了。”男孩看着女孩欢快的跑回家心里一阵羡慕。 男孩回到家里,从厨房出来一个妇人,她看到男孩闷闷不乐就关心的问道“志远,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不是找玲珑玩去了吗?”男孩赌气的说道“玲珑家有肉吃,为什么我就只能吃菜!”妇人叹了一口气,“玲珑家是开铁匠铺的,赚钱多,你阿爹去世早,就娘一个人赚不了多少钱,你要是将来考取个功名,一样可以天天有肉吃。” 转眼三年过去,志远从私塾放学回家,玲珑在村口等他,还是那棵古树,女孩有些生气的责怪男孩“志远,你天天去私塾都没有时间陪我玩了,我让阿爹给我做了一副新的鱼叉,改天咱们去河里叉鱼吧!”男孩有些为难的说道“后天私塾放假,可是我还要背文章,夫子可是要检查的。”看着女孩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男孩又说道“不过我可以晚上再背,白天我陪你去叉鱼。”女孩听他这么说才露出笑容,递给他一个纸包,里面包着各式各样的糕点。 又是五年,玲珑已经长成窈窕少女,虽不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但也称得上小家碧玉,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就有吴志远。而此时的吴志远已长成翩翩少年,并且已经是吴秀才。解家夫妇考虑到两人青梅竹马,就答应了吴家的提亲。两人定亲不久,吴志远就要赴京赶考,离别时,玲珑将娘家给她准备的陪嫁钱全都给了志远作为盘缠,吴志远对着玲珑深情的说了两个字“等我”。 没过多久吴志远不负众望考取了举人,消息传到家乡,街坊邻里都夸玲珑有福气选得如意郎君。吴志远也托人捎信让玲珑去京城,玲珑得到来信十分高兴,没想到此去却是一条不归路。 原来吴志远考取举人之后就留在京城,一次当地的乡绅设宴请他和几位才子,没想到这家富户马家的小姐看中了吴志远,这位马小姐知书达礼,美貌动人,和玲珑那个野丫头一比,吴志远心中立马就有了决断,更何况这家人在京城还有权有势。 后来吴志远已经定亲的事情被马小姐知道了,马小姐在外人眼里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实际是心如蛇蝎,她告诉吴志远,只要他除掉玲珑就不计前嫌委身下嫁于他。吴志远虽是仍然爱着玲珑,但他更爱自己,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写信让玲珑来京,将其约在郊外一间破庙之内,打晕玲珑后放火活活烧死了她。 |
画中之景到这里就停止了,但刚才玲珑在火中凄厉的惨叫声似乎还回荡在房间里,月娘叹了一口气“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好好的一对青梅竹马却变成了孽缘,这世间薄情寡义的男子才是真正披着人皮的恶鬼啊。” 无名对吴志远的行为深为不耻,现下有些后悔不分青红皂白就伤了玲珑,不禁有些担心“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玲珑为什么又活了过来。” 颜崇逸缓缓说道“玲珑死后魂魄飘回家乡,在当年的古树下痛哭不止,惊动了一只住在里面修炼的红狐,红狐很早就住在此处,对玲珑的事知道颇多,看她欢天喜地的去了京城,回来时却是一缕孤魂,不由得问了事情的缘由,知道玲珑是被昔日的少年所害,红狐唏嘘不已并决定替玲珑讨个公道。 红狐化身为名叫琉璃的女子和玲珑一起去到京城,找到玲珑的尸体,由于是隆冬季节,尸体并没有腐烂,只是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红狐掏出安魂玉将玲珑的魂魄归位,救活了玲珑。 玲珑趁夜色偷偷潜入富户家中将马小姐杀死,并剥下她的皮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在吴志远和马家小姐结婚的晚上,在洞房内脱下人皮,吓疯了吴志远,也算是报了仇。只不过从此之后,玲珑就开始报复世间薄情寡义的男子,直到遇上镜花斋的高人,被打的魂魄再次离体,还丢了安魂玉。” 月娘听完后脸上面无表情,“世间男儿多薄幸,既然玉是玲珑丢的就让她来取吧,无名,送客!”说完转身上了楼。 凌儿将披风解下,扔回给颜崇逸,冷冷的说道“听见没有,镜花斋不欢迎你,月娘已经答应给你东西还不赶快走!”颜崇逸笑眯眯的丝毫不生气,他接过披风将手里的山河扇递给凌儿“凌儿姑娘,这是在下的回礼,还望姑娘笑纳。” 凌儿丢给他一记白眼,“首先不要叫我凌儿,跟你不熟,其次镜花斋不欢迎你,用不着礼尚往来。”说着就往外推颜崇逸,推到门口处,打开房门才发现外面竟然飘雪了,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下,落了一地的白,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来的这么突然。 无名不想闹得太难看开口说道“徐公子,这天色不早了,你请回吧。”颜崇逸看了无名一眼,这眼中倒是流露出几分同病相怜的理解,点了点头看了凌儿一眼然后漫步风雪中离开了。 |
颜崇逸前脚刚走,月娘就从楼上下来了,“无名,去后院搬张软榻到前厅,再生个火盆,这个天气估计也没什么生意。”无名听说关门休息自然是积极配合,搬完软榻就去门口拿木炭。刚打开竹门就见门前的柳树上挂着那件惹眼的披风,披风上放着扇子,此时上面落满了雪,有些积雪已经融化,但扇面却丝毫没有被润湿。无名将扇子打开,只见扇子正面画着一副山水画,画中山川连绵秀美,云雾飘渺,意境很美。扇子反面写着几行字,只是这字的写法相当怪异,自己竟然一个也不认识。无名看这东西是颜崇逸有意留下来的,只能将其拿回屋里。此时凌儿正缩在软榻上抱着自己的七条尾巴,吃着牛肉干,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无名没好气将东西直接扔给了她。 凌儿刚要发作,但看到怀里的东西就停下了动作,竟然是颜崇逸的披风和山河扇。凌儿冲着无名喊到“死无名,你把这东西扔给我干嘛,你不知道这是卖身钱啊,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无名一边摆弄着火盆一边嘲讽道“如果不是你成天没事找事,能把瓜子扔在那家伙脸上让他抓住把柄吗?自作孽不可活,你要不认命要不去把他杀了,一了百了!”凌儿回过头一脸正经的问正在一旁磕瓜子的月娘“月娘,我杀的了他吗?”月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半天说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无名在旁边“呵呵”的乐出了声,“镜花斋果然不养闲人,月娘这是让你去送死了。”凌儿幽怨的看了无名一眼,转而对着月娘说道“月娘的意思是我跟他的修为不相上下?”月娘摇摇头说道“差的远呢,只是颜崇逸第一次见你就送山河扇这么重的礼,我想看看他接下来会送什么?”无名听后直接笑得坐在地上。 月娘笑盈盈的说道“你先将东西收好,一把瓜子换一把山河扇,还是凌儿会做生意啊!”凌儿听月娘这么说跟着急了“可那姓徐的不只是这个意思啊!”月娘还是笑容不变的说道“他只是说要礼尚往来,那咱们就一物换一物,别的自是不用去费心。”无名在一旁有些看明白月娘的把戏,这就是打算收了东西不认帐啊,“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将安魂玉还回去?我还以为你刚才是真的生气了!” “做做样子罢了,安魂玉对于咱们用处不大,说到底它是阴间之物,还回去是为了送他一个人情,也可以减轻对玲珑的处罚,毕竟安魂玉能够找回,也是因着她的关系,这样至少不用投胎到畜牲道。刚才颜崇逸故意将玲珑的下场说的很惨,也是想借我的怜悯之心逼我交出安魂玉,我还不如直接卖给他这个面子,我让玲珑亲自来取,只是想解开她的心结,要不她是不会安心投胎的。” 无名点点头,“怎么说人家也是阴司判官,得罪不起啊,可这山河扇有何妙处,看样子好似是不怕水啊?” 月娘赞许的看了无名一眼“你倒是观察的仔细,这扇子的确是不怕水浸火烧,不过它的妙处是在这画中!” |
凌儿将手中的扇子打开,仔细的打量着扇面上的画,只见一片青山环绕着碧绿的湖水,湖中建着一座八角凉亭,亭子边停着一个竹筏。“不就是有山有水有亭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无名听见凌儿的话反驳道“分明是云雾飘渺的林中之景,哪来的水和亭子?”凌儿一把将扇子砸在无名脸上,“你今天要是指不出哪里有雾,我就把你的鱼泡眼抠出来。” 无名自知凌儿被惹毛了,也不敢再火上浇油,只得拿起扇子将自己看到的指给她看,可当无名看到画时却傻了眼,因为这画根本就不是他在门外捡到时看到的那幅,他知道这里有蹊跷,只得求助的看向月娘。 “你俩也别吵了,这画中之景是可以变化的,你们看到的不一样也没什么好奇怪,山河扇中有很大的空间,里面有山川,河流,一切世间之物,而且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刚才看到的往生录就是存放在这个空间之内。” 无名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往生录是个什么东西?” 月娘将扇子有画的一面朝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一个小册子就掉到了桌上,无名拿过来一看,就是之前看到的往生录。“往生录,是记载已死之人这一世的生平,它记录着人的善与恶,地府会根据这个还判定这个人下次投胎到哪?” 凌儿对往生录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反而是那个被自己欺负了的女鬼让她有几分惦念,“玲珑大仇得报仍然逗留人间,她还有何心结?” “这个等她来了,你自己问她,往生录不能留太久,她应该很快就找来了。”月娘说完将扇子扔给凌儿,自己拿着往生录回了房间。 无名和凌儿此时才知道这山河扇真的是贵重无比,这么看来,这次的买卖还是不亏,两人倒是来了兴致,烤着火盆,喝着小酒,百无聊赖的欣赏着雪景。 |
天气好热,脑袋里都成浆糊了,还要看书考试,还要更新小说,唉= ̄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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