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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太平(纯父子 君臣)[第9页] |
作者:ltq198909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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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715楼 靖儿本身极爱正气歌,当年偶然看到,极其惊艳,极为震撼,奉为神作。 只是揣度萧靖的性子,觉得不太像是能捧着正气歌,爱不释手的人。 |
回复:717楼 在写。但慢悠悠,开着空调,叼着雪糕,聊着天,优哉游哉的写。 所以对速度不要报太大期望了。 就当今晚不更吧,万一更了,权当惊喜好了。 |
“膨”房门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震动,顿时刹住了徐青背诗的沙哑声音,徐青猛一回头,看向门口,面上一阵绯红,一阵青白,竟是惊慌失措。 我微微蹙起眉,朝门口瞥了一眼,却见精雕过的楠木门被撞得“砰砰”作响,夹杂着白雨大呼小叫的喊声:“军师军师,您大人大量,大慈大悲,饶过徐青吧。我们这么做,担了杀头的风险,那都是为了军师您啊!军师,白雨不求您给白雨提俸禄,可您也不能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吧。您现在还没当上皇……” “啪!”手中茶杯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截住了他大逆不道的后半句话。我冷冷道:“九天、碎地,把他给我押起来,满口的胡说八道,当真活腻歪了。”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轻微的骚动,接着似乎有挣扎打斗声,不断碰撞在门上,一条门闩,竟是被撞得似落非落,摇摇欲坠。 “军师!”徐青惊惧的看着马上就要被撞开的门,下意识想往桌案后藏,一双微波点点的凤眸哀求的看着我。 “砰砰!”白雨一边打一边居然还能抽出嗓子,大喊:“军师军师!您不能派两个人欺负白雨一个啊!!白雨与您可是青梅竹马、鱼水和谐、龙凤呈祥、同床异梦……” “军师!!”徐青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下唇被咬的青肿一片。 怒气蹭蹭从心头往外蹿,我猛的站起身,咬牙道:“找——死——”话音未落,门嘭的被撞开了,徐青“啊”的一声惊叫,我已抢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满面寒霜的盯着门外。白雨一眼望去没见到徐青,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探头探脑片刻,惊讶道:“徐青,你躲在军师后面做什么?” “滚出去!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说进就进的!”我一声寒声厉喝,吓得白雨一抖,满脸赔笑道,“军师,白雨这不是担心您的安危,想贴身进来保护吗。” 我低头瞥了眼,跪在我身后,满面羞红的徐青,冷冷道:“跪在这里好生反省着!敢动一步,本帅打断你的腿!”说罢,疾步走向门口,劈手给了白雨一个耳光,将他扇出屋,然后,反手“咣”的带上了门。 白雨挨了一巴掌,这才有点害怕,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口中讨饶道:“军师饶命,白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不敢再和您耍舌头逞能了。也不敢再进您书房,惹您生气了。军师您肩膀又疼了吧,白雨给您捏捏。”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着脸,直走向后堂一个会客的大厅,转身正坐在主位上,冷冷看着他。白雨讨了个没趣,又不敢就此离开,只得嘀嘀咕咕的,跟在我后面,一路跟进了后堂。“白雨。”我弯指“砰”敲了下桌子,寒声道“你今天在这里,给我老老实实说明白,你到底错在哪里。少一条,别怪本帅心狠不念旧情。” 白雨小心瞄了我一眼,也不跪,就直挺挺站在那里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声道:“白雨不该擅长军师书房……呃……不该向军师讨情……不该,不该……”他眼睛转呀转,似乎在努力回忆,半晌,才勉强又挤出一条,“不该油嘴滑舌,让军师生气……”说完,就不吭气了。 “没……了?”我感觉自己的牙齿都磨出了声音。 白雨憋了一会,忽笑道:“军师,您就别诈白雨了,白雨最近乖乖的,既没把您的军文掉到马桶里,也没放猫把您养的鸟给叼了,您要觉得白雨有什么地方不是,尽管直说,白雨一准儿改的比谁都快。” 我“啪”的一拍桌子,几乎怒不可遏:“来人!推出去!押入天牢!斩监侯。” 白风正持了本公文走进来,见状,一本公文险些惊跌到了地上。我话音一落,立刻就有守在门口的侍卫走入,押住了白雨,白雨下意识就要反抗。白风已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惊失色道:“军师!白雨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管教无方,属下愿代白雨之罪,求军师念在属下这些年一片忠心的份上,宽恕了白雨,白风死也感激军师的大恩大德。”说罢,叩头有声,接连的在石板上响起。 |
“嗖嗖”的皮带声响彻空中,道道血印吻在了白雨的皮肤上,先是一排排并列从腰一直排到大腿,接着又从腿抽回来,不一会便是血流如注,残破不堪了。白雨报数的声音越发的凄厉,几乎变成了哭喊,一柄长剑在他的臀上摇来摆去,每每要触到地,又每每荡了回来。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尖锐的疼痛难忍的哭叫声,穿透了后堂,直飞往院中。 四十下过去,臀上血迹纠缠,刮下从皮来,抽上了里面的嫩肉,白雨发出一声凄绝的惨叫,腰上长剑扑通一下落在了地上。白风手指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掉了,重来!!” “哥!!!!雨儿要被打死了!雨儿要被打死了!!”白雨抓住了落在地上的长剑,放声大哭。中衣尽褪在膝弯,沾满了血迹灰尘,说不出的狼狈。 白风抖了抖皮带,见臀部已无一处落脚处,便一脚踢开了白雨的双腿,狠抽向大腿内部的嫩肉。皮带上的雕纹一刮,腿内部就下了层油皮,痛的白雨惨叫连连,下意识以剑相格,挡住了白风一下紧似一下的皮带。 白风一鞭抽到了他的剑上,面色更加阴沉,冷喝道:“腿分开!!” “哥!!看在娘的份上,饶雨儿一命,让雨儿继续伺候哥哥吧!!”白雨痛的抽搐,哪里肯听,一边躲闪一边大哭求饶。白风二话不说,弯腰抓住他的一条腿就拖向了桌腿,伤口摩擦到地上,几乎晕了过去,却偏偏醒了过来,白雨想要挣扎,然而一条腿被勾在了一条桌腿上,另一条腿分的大大的,踩在白风脚下,狂风骤雨般的皮带就势抽击在两臀两腿间。 “啊啊啊啊啊啊”尖锐的哭声,淡腥的血气,几乎把我的后堂变成了一座牢房。一连又惨叫了二三十声,我慢慢啜了口茶,淡淡道:“行了,停手吧。” 白风这才住了手,默默跪倒在地。我放下茶杯,平静的道:“只是个被骗上船的从犯,没必要往死里打,教训过就算了。你既然教弟无方,一会去军中领罚去,多少下,你自己心里清楚。念是初犯,这次白雨交给你管教,若再有下一次,本帅亲自替你管教。白风,你明白本帅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白风恭谨答道。 我站起身,又慢慢走到趴在地上,一身是血的白雨面前,微微笑了一下:“白雨,你平时和本帅没上没下,没大没小,本帅爱你天真单纯,从不与你多加计较,但此次,本帅令你哥哥替本帅训诫你,是想告诉你三件事情。第一,你要效忠的人是萧靖,不是白风,不是徐青,也不是任何能付得起你俸禄的人。第二,本帅或许无法直接制服于你,但白风可以,而他恰是在本帅麾下。第三……本帅想要的东西,本帅自会亲手去取,用不着他人揣度,更不需外人插手!听清楚了吗?” 白雨呜咽的点点头,我见他一身狼籍,可怜兮兮的趴在那里,心里突然微微一动,淡淡笑道:“听清了就牢牢记在心里,别记吃不记打,整日让你哥哥跟着你提心吊胆的遭罪。回去上了药,在家里歇着吧,等伤好了再过来,本帅也不欺负你,以前克扣你的五十两俸禄一并还给你,你抱着银子,伤也好的快些。” “呜呜……”白雨听到这,眼睛唰的亮了,急急想说什么,奈何气息不足,只得张牙舞爪,指天画地的比划。 “他在说什么?”我听他呜呜了半天,也没听清,便皱眉问白风。 白风脸上更黑了,似乎不想答,但架不住我灼灼的目光,只得低声咬牙道:“白雨说,军师记错了,是五十两六分三钱。” |
回复:730楼 梦艺羽亲,你这问题真是犀利啊!! 想当初,靖儿在写文的时候,写到这就愣了一下,想起皇帝是不能和堂妹结婚的,正要改,不知道脑子怎么一热,居然,居然想到了汉武帝和刘陵翁主(啊啊啊啊啊,野史害死人啊),一传上去以后,马上转过劲了,可改也改不了了,只好这么丢人的放在上面。 事到如今,靖儿只能将许王的身份换一下了,让他和先帝是堂兄弟的关系,这样,如果是按王位世袭的话,那么许王接任他爹的王位,他的女儿是郡主,又无与皇室的直系血亲关系,或许能说的通吧。 |
回复:739楼 经典!!就这么办了!! 谢谢亲的建议~~~ |
回到克己轩,徐青果然还在里面直挺挺的的跪着,见我进来,面颊蹭的又红了一片,俯身叩头,想略作遮掩。我反手带上门,一边进了屋,一边淡淡道:“跪就跪直了,含胸低头的像什么样子!” 徐青闻言,面上更红,下意识咬住唇,慢慢直起腰,只是目光却不敢与我稍作相触。我走到窗边,觉得屋子闷热,便将最上面一扇窗子打开,靠在窗棂处上下扫了徐青一眼。秋风吹进,立时清凉了许多,寒气微微一转,徐青的白皙的臀腿上就浮起了一层细细的疹子,一滴泪在眼角,将落未落,让这个素来冷淡骄傲的少年平添了几分单薄羞怯之色。 “说吧,将这件事原原委委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沉声道。 徐青默默低下头,而后小声道:“一切与军师料想的相似。六月初八,徐青在中军后帐收到了北疆燕云太守八百里加急,说跋魏汗率五万大军南下,有不轨之举,请军师调兵北上,早作防备。” “几号?!!”我一下子站直身,震惊的看着他。 徐青声音更小了,几乎弱不可闻:“六月初八。”顿了顿,他又道,“徐青扣在了这份军报,又陆续扣下了接下来的几十份加急,所以,等军师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六月二十八,此时,跋魏汗大军已经攻到了燕云城下。” “不可能!!”我差点大吼出来,“在我军中,八百里加急一日之内不作回复,发文军守立刻一级戒备,同时将军文急传至皇宫和中书省,你要敢扣下军报,朝廷随后不可能不知。” 徐青垂下眼睛,抿了抿唇,道:“徐青在军师身边这半年,已将军师字迹模仿的八九分相似,便仿着军师的字回了‘已知’,并加盖了中军军印,北疆诸太守并未察觉出异样,只得自行加紧防守,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燕云点燃狼烟,阴平太守姜琇仍不见朝中军队出动,便以为朝廷起了内乱,无暇于北疆,这才私自调度北疆军队,以致有临北惨败。” “原来如此……我道那姜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如此……”我愣了半晌,笑了笑,“那就继续吧。萧某……还期待着更多的惊喜呢。” 徐青目中隐有泪光一闪而过:“徐青在初八得到消息后,便私查了北疆的山河图志,将燕云、阴平、卧锡山、永宁及河套五幅兵马布防图,通过白雨的手传给了跋魏汗。其中,前四幅为真,跋魏汗已经验证了三幅,最后一幅看似为真,如无专人引导,将误入河套的军事重防区中。徐青将图纸献给犬戎,怕最后无法收场,便留了这个后笔,以待时局难以控制时,将其一网打尽。” “将外敌引进疆土,死了成千上万的将士,再翻云覆雨,抚掌间将其逐出国境,好计谋啊好计谋,真真的好计谋。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北达犬戎,南抵大夏,边防文武,朝廷百官无不随着徐公子的手势翩翩起舞,萧某着实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微微一笑,拊掌而叹。 “军师。”徐青见我如此,有点委屈的小声叫了一下,眼泪又啪啦啪啦的往下坠。 “徐公子的计谋如此之周全,为何又临战倒戈,收手不干了?难道是一个人下棋下腻了,想到萧某这里还寻寻刺激?!或是,刺激刺激萧某?!”我冷笑一声。 徐青膝行两步,靠到我的脚下,仰头泣道:“徐青此举确有扶军师上位之意,只是徐青千算万算,却未料到军师只有五年阳寿,所思所想,不过是镜花水月,再无意义了。” “哦……若是萧某能再活五十年,是不是下次见到徐公子,就要黄袍加身了?”我瞥他一眼,嘲讽道,“徐公子自己想上位,也不用拉萧某做幌子吧,萧某就算到了那个位置,也未必轮到的着你徐青做太子。” 徐青周身猛的一震,泛红的面上忽的一下死白一片,他呆呆的看着我,眸中先是愤怒,继而惶恐,继而哀伤,继而无边无际的绝望,泪水扑簌簌的从他黯淡的眼眸中落下,他垂下眸,含泪道:“徐青从未想过,军师竟会这样看待徐青,竟然觉得徐青对军师的一片忠心赤胆,不过是想做太子的利益工具。军师,在您心中,徐青,真的就那么的肮脏不肖,那么罪该万死,竟是连一点真心都不曾有吗。”徐青说罢,已泪难自禁,大哭于地。 我咬牙,眼角也微微泛潮,抬头看房梁,冷笑道:“萧某还不曾问你,你却来反问萧某。徐青,在你心中,萧某就那么骄横跋扈、那么欺君罔上,竟然需要用谋朝篡位来恶心我萧靖吗。” 徐青哭了片刻,赤着下身,衣裤尽褪在脚裸,从书案下拿出条藤条,爬到我脚边,高举藤条,落泪道:“军师莫要生气,徐青已知错了,请军师重罚。” 我哼了一声,沉着脸,侧身而立,负手不语。 徐青举得面色通红,手臂酸痛,也不见我低头看上一眼。实在撑不住藤条,将其放在地上,而后,犹豫了一下,拉拉我的衣角,小声哭道:“爹爹,您别生气了,您重重的罚青儿吧,青儿再也不敢不听您的话,惹您伤心了。” 我气得头也痛,胃也疼,他是吃准了我一听“爹”就忍不下去了是不是。甩手扯开袍角,冷道:“徐青,你以为我萧靖虐打人成瘾吗?!我告诉你,我若是打了罚了,那就意味着,一切到此为止,以往罪过,一笔勾销。徐青,你自己说,你惹下这滔天大祸,值得萧某原谅吗!!” 徐青慢慢收回手,无声涕泣,说不出的失望和哀凉。 “滚出去干活!什么时候将北狄子从萧某的地盘里扔出去,什么时候,咱们功是功,过是过,一笔一笔的算清楚!”我最后冷喝一句,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在这之前……每日卯时,褪了裤子,在自己的房中背一个时辰的正气歌,听到没!!” 徐青绯红了面颊,咬唇叩首道:“徐青,遵命。” |
没打着青儿,让大家失望了![]() 所以靖儿先打了白雨一番,其实是想给大家一点补偿啦~ ![]() |
回复764楼:嗯嗯!有道理!靖儿从善如流,后文逐步调整惩罚措施,更体面有效些 |
回复:776楼 亲们~感谢支持!不过今晚还是不要刷了。 今晚靖儿要赶暑期认知实习报告,基本不可能更了。 明天周日,靖儿更一天,奉上又长又精彩的文文~~ |
翌日,未时,大夏京都军议处。 威严的门面,高耸的阶梯,宣告了这里与众不同的崇高地位,两座镇邪灵兽布在大门两端,朱色铜门大敞于外,内里是深不见底的幽长回廊。我脱下一向喜爱的淡青长衫,长袍内外,发冠鞋面尽换上一身素白,从容走进长廊,直通向军务会审庄严的大殿。 殿内,数十士兵身着重甲,手持长矛,伫立两侧,堂正中,是一把金质雕花大椅,两侧是两把银质刻篆小案,下手陪坐的是十余楠木桌案,绒丝席塌,以便跪坐其上,旁听陪审。 一进殿,我便见到了主座旁的银椅上坐着的,正在翻阅卷宗的御史大夫凌虢,一时难掩惊讶之色:“这……不想凌大人竟会莅临此处,真是稀客啊稀客。” 凌虢见我进来,起身避开一礼,走到我身前一丈处,恭恭敬敬的和手一揖:“下官凌虢拜见军师大人。” 我嘴角扯了个苦笑,这个凌虢,真不愧是御史大夫,忠君爱国,廉洁耿介,为人做事一丝不苟,严谨的如同精心做出的假账,看着来气,却让人无可挑剔。不知他来这里做什么,可不要给我的计划平添许多变数才好。当下直言问道:“凌大人,这未时将到,怎么还不见王椟大人的身影,莫非王大人身体抱恙,不能来此了?” 凌虢认认真真的答道:“王大人被下官弹劾,已待罪家中,故陛下遣下官代王大人,与军师一并会审赵太守。” 天啊。我心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这伪君子比真小人难对付,真君子比伪君子难对付,王椟是真小人,而凌虢是真君子,这一下挑战难度加的也太大了。痛苦之下,我不知道自己表情是不是有点皮笑肉不笑:“呵呵。原来是凌大人啊。呵呵。甚好甚好。呵呵……” 凌虢肃容,伸手示意:“军师,请上座。” 按说,以我的性子,我多半会推辞推辞,意思一下,可碰上这凌虢,生怕他当了真,只得郁闷的坐在主座上,憋了一肚子的气。 凌虢也不以为意,撩了下袍,在我下手坐了下来,而后宣道:“传江邑军太守赵琊入内!” 赵琊这江邑太守的任命,当年便是我下的,我与他自然称得上是熟识。眼见他一步步在士卒的拥簇下走上大堂,跪倒在地,竟是面容憔悴,头发灰白,不禁大吃了一惊。须知这赵琊与我年岁相仿,当年却是翩翩美男子,“艳名”动京城,又风流倜傥,出手大方,甚有文采,平时总是着一身月白,抚一把小扇,不知迷倒了京城多少姑娘。就是婉嘉,每次看到他,再看向我,也会似笑非笑,重重叹一口气,气得我直跳脚。不料,这时光流转,昔日还把酒共欢,今朝已成阶下之囚,实在是命运弄人啊。 想到这,不觉轻轻叹出口气来,默然不语。赵琊见是我,面上微微一红,有些羞赧的低下头,似不愿面对我这故人。 凌虢见我们俩眉来眼去,堂上堂下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就是不说话,不禁轻轻咳了一声,而后沉声问道:“堂下,可是江邑军太守赵琊赵子期?” 赵琊黯然叩首道:“罪臣正是。” 凌虢面色一沉,声音转厉:“赵琊!本官听说犬戎攻至,你却从江邑只身逃出,致使守城将士军心涣散,江邑溃败,一泻千里,可有此事?!” 赵琊身子微微一震,眼眶微微泛红,说不出话来。 “有,还是没有!!”凌虢大喝声如劈雷般炸起,吓的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唉,凌大人凌大人!”我定了定神,忙伸手拦住了凌虢,赔笑劝道,“都是昔日同僚,何至于此呢?”说着,又转向赵琊,温声道,“赵大人,萧某有几句话想要请教大人,还望大人如实相告。” 赵琊被这一冷一热的对待,仿佛从冰火里走了一遭,当下哽咽道:“军师请讲,赵琊不敢相欺。” “赵大人……”我看着他,徐徐问道,“赵大人离城之时,城内可留有兵马粮草尚未撤离?” 赵琊红了眼睛,低声道:“罪臣……罪臣走的匆忙……所以,一应军需物资,文案图集,尚留在府中,不曾随身携带。” |
“什么!!”凌虢面色一变,蹭的站起来,指着他,差点骂出声来。我虚按了他一下,让他冷静下来,而后又问道:“赵大人既已离城,何故不亡命天涯,而要回京领罪呢?!” “噗通”一声巨响,凌虢的椅子翻到在地上,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几乎以为自己听串了音:“萧萧萧萧军师……您您您怎么可以这么问……这回京领罪,乃天经地义之事,但但凡读圣书,知忠孝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笑笑:“亡命天涯也是人之常情。赵大人最后关头,仍不失最后的忠义之心,倒让萧某肃然起敬了。” 赵琊闻言,感激的看我一眼,流泪道:“罪臣临阵而脱,已是犯下重过,岂敢一错再错。何况……属下的妻儿老小……尚在京中……罪臣……”说到最后,他低下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沉思片刻,又笑问道:“据萧某所知,跋魏汗攻打江邑之时,江邑守城不足一万,而江邑常备应有三万军队,这些军队可是被事先调离此处?” 赵琊眼里慢慢流出泪来,他哽咽道:“军师明鉴。罪臣曾收到阴平太守郭琇的传书,要江邑出兵两万前往前线救援,郭琇是北疆代总帅,罪臣不敢违令,故使江邑空虚,跋魏汗一朝攻来,几无还手之力。” 凌虢面上一沉:“你在北疆也是个太守,那郭琇让你调兵,为何不及时通禀朝廷?竟擅自做主?!” 赵琊愣了一下,有点惊讶,刚想说什么,凌虢又喝道:“想清楚了再答!虽说你犯下如此大罪,朝廷也未必因一战之败,取你性命,还要看你的表现如何。” 赵琊目中顿时升起了一点希望的火焰,我淡淡笑了一下,补充道:“赵大人,凌大人所言极是。若是萧某没有记错,赵大人家中还有亲人在家守候,赵大人既不能一死尽数免除家人之罪,总可以据实禀报,使你家眷少受牵连。嗷嗷稚子,垂垂老母,不得不流放千里,着实让人心生怜悯。萧某与赵大人也曾有几分昔日之情,总不希望看大人家中,落得如此颓败下场。” 赵琊猛的抖了一下,血色一点点褪的一干二净,突然,他呜咽了一声,伏地大哭,声音撕心裂肺,尽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和死寂。凌虢连连催问了几遍,赵琊心灰意冷,只放声大哭,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见状,我转身对凌虢道:“凌大人,您看赵大人此时情绪不稳,只怕也审不出什么更多的东西了。来日方长,不若请赵大人先回狱中,稳定稳定心神,我等明日再问。” 凌虢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吩咐左右,将赵琊带了下去。 我见赵琊步履踉跄,浑身无力,几在士兵的搀扶下,才能缓缓出堂,轻轻一叹,道:“凌大人可知,萧某昨日思及北疆祸患,竟是寝食难安,一时间想到了李后主的《浪淘沙》,感慨万千,不料今日竟一时想不起来了,实在是岁月不饶人啊。” “《浪淘沙》?”凌虢愣了一下,“就是那首大大有名的《浪淘沙》?帘外雨潺潺的那个《浪淘沙》?” 我目中一亮,大喜道:“不知凌大人可还记得?!” 凌虢略一沉吟,便吟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果然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啊!”我长长叹气,隔着茶杯,向赵琊瞥去,见他瞬间瘫倒在地,背影伛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连这最后一丝生机和自欺欺人的遮羞布,也被剥的干干净净。不觉垂下眼眸,幽幽道:“大人高才,萧某不及。” 凌虢摇摇头:“军师过奖了,以军师才名岂有不知此词之理,想是思路被一时魇住了。不过,这李后主之词,乃亡国之音,我大夏虽有一时之患,却生机盎然,军师以此比较,却是大大不妥了。” 我笑了笑,走下堂,从侧席上,取了个酒盅,而后缓缓将清冽的酒浆倒入杯中,道:“凌大人所言极是,萧某受教。” 凌虢惊讶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禁有了一丝好奇:“久闻军师不喜饮酒,今日却是要破例吗?” 我低头默默注视酒盅半晌,而后手腕倾泻,酒液尽数倾洒于地,余香缕缕,升于空中,而后转头平静的一笑:“不是。萧某是在祭祀……一些……无辜的灵魂。” 半夜,消息传来,赵琊自尽于狱中,时年三十三岁。 |
不行了不行了~~靖儿的灵感被吃掉了,卡住,写不出来了~~~呜呜 |
回复诸位亲: 那个~不好意思~小小通知大家一下。 知道大家很喜欢青儿,但最近这几段更不到青儿了。 因为,靖儿的故事需要许多人物共同的支撑,永远只发生在军师和徐青身边那点事,构架不出一个更广阔的天地来。靖儿回顾前文,发现在小皇帝和逸儿这边,已明显出现了瘸腿。有的时候,越是想着重写一个人,其形象反而会弱化下来。写的太多,青儿也就不是大家心中的青儿了。 综上罗里啰嗦的话,靖儿只是想说一句话,接下来可能有军师被小皇帝sp,有朝中格局震荡,也有逸儿不时出来冒冒头。 如果大家只想看青儿部分的话,建议不妨过个一两天再回头看,风水轮流转,总会转到青儿的。他毕竟是第二男主啊。 |
处理完赵琊一事后,我又陆续出手将关于军报的相关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并斡旋各方势力,予以勾结配合,除非三月之内,有人突然深入北疆有目的的追查到底,我相信,这个案子会永远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 但现在,依然有一样让我心中忐忑,就是关于北疆边防图盗取一事,如果不能尽快寻到一只替罪羊,跟朝廷交代清楚,日后发现,就越发不好分说了。 今日上朝,小皇帝依然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神色清冷,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自从逸儿一事发生后,除了上朝,我便再没有和小皇帝私下接触过,他已经长大了,深明利害关系,自然不需要我这个太傅时时耳提面命,惹他心烦。 朝中大臣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又吵吵个不停,我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站在那里,眼皮直打架,不时狠狠掐自己大腿一把,生怕站在这里睡着了。真是无聊啊……我腹诽……一个边关县丞是杀是贬,能吵一个早晨,全是吃饱了撑的,要交给我萧靖的话,直接抛铜币,正面就杀,背面就贬,省心又省力。 “萧军师,不知你对此事,有何意见啊?”小皇帝远远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 朝堂顿时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的指向我。我咳了一声,而后走出朝班,深深一拜道:“陛下圣明,臣对此事并无任何异议。臣以为,该人若杀可正朝廷法度,以儆不肖之辈,该人若贬可彰陛下仁德,符合圣人之道。是杀是贬,但凭陛下一言而决。”说完这些废话,我就退回朝班中,悄悄抬了下眼,果然看到无数官员不约而同的暗骂,萧狐狸!只不过,这数百人同时的低叹,在朝堂形成了一声巨大的叹息,相当具有喜感,就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了。 小皇帝估计也不指望我能明确表明立场,闻言便微微一笑,道:“既然萧军师这样建议,朕也无不从之理,那就……杀吧。” “陛下圣明。”百官一齐拜倒。 我心里苦笑,这小皇帝,他绝对是看我不顺眼,是在故意排揎我呢。正想着,便见兵部侍郎张珏,跨出一步,叩拜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奏来。”小皇帝淡淡的声音,漂浮在空灵灵的大殿上,竟有几分悠远。 张珏从袖中拿出份奏折,双手递过前往接应的太监,而后大声道:“臣请弹劾一人。” “何人?”小皇帝一边接过奏折,一边随口问道。 张珏重重叩了下头,方道:“臣要弹劾大夏军师兼兵部尚书,太子太傅,吴州牧,兰陵侯,萧靖大人。” 整个朝堂顷刻齐齐抽了口冷气,连小皇帝都掩饰不住惊讶之色,身子微倾:“朕,朕许是听错了吧,你要弹劾谁?” 张珏平静的道:“陛下并没有听错,臣要弹劾臣的顶头上司,萧军师!” 我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面上做出凝重之色,揽袍而跪,以示请罪之意。 “所为何事啊?”小皇帝缓缓扫了我一眼,严肃的问道。 张珏大声道:“臣要弹劾萧军师,因为,此次被窃的北疆地图,正是从萧军师的军帐中传出。” 小皇帝沉默了一下,冷声道:“你可有证据,妄自诽谤朝廷重臣,是要被坐连的。” 张珏不慌不忙,从容揖拜,而后道:“臣前些时偶然抓住了一位从北方叛逃的狄人,据他所述,跋魏汗在攻打燕云之前,接待了一位从大夏渡河而至的汉人,该人手持多幅大夏北疆图,包含燕云、阴平、卧锡山等图志,跋魏汗依此而战,才可连战连捷,虽说兵部、皇宫均有北疆布防图附稿,但依臣之见,能获取如此周全的图志文献,此人与军师决计脱不开干系。” |
小皇帝默不作声,良久,看向我,目光有些难以捉摸:“军师对此,有何辩解?” 我悄悄瞄了张珏一眼,暗道,我那边还在运筹,这边就已被抢先一步,这个张珏还真是个人才,以后可以大用的。张珏似感应到我的注视,坚定的回瞪回来,我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朗声道:“臣以为,张大人所言极是。那北疆布防图,定是从臣军帐中失窃,绝无异议。” “军师何出此言。”小皇帝脸色越发阴沉。 我便将跋魏汗走卧锡山“清平关”一事如实禀报,而后道:“陛下,臣这些日也一直在追查此事,最终以为,是臣的疏忽,曾将军图抱至家中查阅,而后随手放到了书房桌案上,才使暗中藏匿的窃图之辈,有了可趁之机。临北惨败,臣难脱其咎,望陛下重责。” 小皇帝没想到我居然没做推诿的就认下了,一时有些语塞,慌乱的看向张珏。张珏抬头瞧了小皇帝一眼,平静的道:“既然军师也自知有罪,那么陛下应按律法行事,以正法度威严。” 小皇帝踌躇了一会,看向刑部尚书致方:“致大人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致方叹了口气,拜道:“依律,将朝中重要文书泄与外敌,致造成重大损失者,当斩!” 小皇帝愣了一下,手指轻轻抓紧龙椅的手臂,淡淡道:“萧军师乃无心之举,并非有意卖国,可减刑。” 致方点头道:“陛下圣明,不慎而有此之过者,可罪减一等,囚至牢中。” “不可。”文师左卿突然站了出来,绵软的目光有了几分犀利,“此时南北正在交战,萧军师身为三军主帅,如被囚至牢中,如何抵抗外敌,如何鼓舞士气,罪当再减!” 致方叹了口气,默默一拱手:“有过而位尊,有失而重任,依律,当廷杖五十,请陛下明察。” 如此一来,朝中上下都不吭声了,我见小皇帝一只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在隐隐期待着什么,便笑笑道:“臣,谢陛下恩典。” 小皇帝凝视我良久,慢慢道:“准!” 立刻就有皇宫宿卫上前,手持长杖,将我压在了朝堂正中。我被按得跪趴在地上,四周目光如箭,心里不禁也感到些羞辱。两个宿卫将我手脚按好,另有一人扬起长杖,便要击打下来。 “慢!”小皇帝抿抿唇,慢慢笑道,“朕记得先祖规定,我大夏廷杖当褫衣而行,致大人,朕没有记错吧?” 致方不可思议的看向小皇帝,而后垂眸,慢慢道:“陛下圣明。” 小皇帝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清凉清凉的,就像一个小孩子缠了许久,终于要得到他心爱的玩具了。可我心里只有苦笑,这小孩子真是不能得罪啊,当初我将他除衣打了一顿,他居然记恨到现在,不惜与张珏串通,让我颜面扫地。唉,也是萧靖倒了八辈子霉,挨这最后一顿折辱,权当将欠先帝的情分还给他,小舟从此逝,江海度余生去也。 想那小皇帝为此必谋划良久,想来也不可能因为我的两句哀求就放过我,我又何苦将最后一点尊严都踏在脚下,让人耻笑呢。于是叩首慢慢道:“臣,谢陛下恩。” |
回复:831楼 今晚再更一两段,不过会晚点才能写完。 估计得11点多吧,如果亲不困的话,到可以来转转。 |
回复:852楼、853楼 只写到了这里,再更下去就太晚了。 明天周一,亲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吧~~ |
晚上五点到九点期间,大约能更两三段。869楼好奇怪,今天不就是周一吗?难道亲是在美国? |
四周悄然,无数双眼睛落在我这里,气氛异常诡异,一个个紧张的如临大敌一般。我轻轻咳了一下,朝堂“嗡”的一阵骚乱,目光瞥向的方向,竟有两个文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心里不免有点郁闷,我是真的没想吓唬他们,我趴在这里动不了了,可他们可以动啊,害怕的话,可以卷个席子将我包走扔出去就是了,何苦在这大眼瞪小眼,自己吓自己。于是,又轻轻咳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轻声道:“陛下……” 小皇帝一惊,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强忍住微微发颤的声音:“军……军师什……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我无奈的开口:“如果陛下……咳咳……罚完了,可否……容臣……告退?咳咳……”微弱的咳嗽牵动着周身阵阵抽痛,一句话的工夫又是满头大汗。 “什么?……好……好”小皇帝完全是无意识的回答。 好疼,真不想说话,这么多人都傻愣愣的看着,居然没一个人体察我的心意。我只得自己继续奋斗:“咳咳……陛下,臣……想告三个月的假……修养身体……咳咳,请陛下……恩准。” “啊?……准……准”我突然怀疑小皇帝到底有没有听清我说什么,看他那表情,估计这个时候让他禅位,他都会准的。 慢慢抬头看他一眼,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他娘就是个江南美人,小皇帝近来长的开了,不像先帝,倒和他娘有了七八分的相似,这样孤零零的站在高高的朝堂顶端,繁琐到极致的龙袍和精致沉重的龙冕压在他未长成的身体上,憔悴的让人痛心。我慢慢收回目光,心里有些难受,有些无力。唉,小孩子还是不经吓啊,也罢,萧某自食其力吧。 这样想着,我用那只完好的右臂,向前支起,然后拖着自己时而麻木,时而痛彻入骨的身子,向殿门口缓缓爬去。剧痛像钝刀一样,一块块把我的肉从身上割了下来,我只拖爬了几步,就觉眼前阵阵发黑,汩汩的鲜血缠在大殿的金砖上,形成了蜿蜒的细流,慢慢透了下去。 到底是文师左卿见多识广,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冲到我面前,拽住我的右臂,大惊道:“静尘,静尘,不要动!不要动!再流血你就没命了!!”说罢,一脚踢向还在哭泣的宿卫,怒喝道:“蠢才!还不去宣太医!把太医署给本相搬过来!军师若有闪失,本相取了你的狗命。” 宿卫惊慌的滚出去,一路隐隐听得到大呼小叫:“太医!太医!!” 我慢慢抬手,然后轻轻握住了文师左卿的手,干涸了许久的心里漫上了丝丝感动的温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与丞相相知相视十余年,平日他总会不断打压我的势力,抑制我的羽翼,可关键时刻,他又一再容我救我,关爱之情发乎于心,着实让人心暖。 文师左卿瞬间明白了我的心意,眸中泛起股酸涩之意,灰白的胡子轻轻颤了两下,然后,从他织满日月星河、流光闪耀的外袍上,重重撕扯下一条干净的里衬,白布碰到骨头,我痛的险些晕过去,手指一下子扣紧,文师左卿长长吸了口冷气,忍着痛,三下两下缠住了上臂,打了个紧结,方才还如泄了闸一样流的血,速度立刻减了下来。 这时,以陈子辰为首的太医陆续赶了过来,一见这场面,无不骇然,陈太医面色铁青,打开医药篮,迅速取出一片叶草塞到我嘴里,然后打开小小的瓷瓶,将里面的白粉尽数撒在我的伤口处。 很久以后,我想起这一幕,都感觉不可思议,以我的孱弱体质,当时居然没有活活疼死,真是上天的一个奇迹。那一瞬间,就像整个人身上被泼满了油,然后点了把大火,浑身上下无不痛的生不如死,指甲狠狠的扒在金砖上,齐根而断,皮肉抽搐,撑破了文师左卿缠在我左臂的绷带,然后血直喷出来,止也止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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