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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浊阳(警匪卧底文)[第15页] |
作者:偏执狂的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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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警局的路上凌天华越想越不安,郑川文的威吓回荡在耳边,他咬咬牙还是掉头折返回拘留所,跟警员打过招呼后脚下生风似的往拘留区赶。不过在拘留所看到的画面,狠狠扇了凌天华一耳光。 凌晨一个人占着大半个牢房,其余十几人都挤在狭小的另一个角落不敢靠近,其中几个还带着血。凌天华命人开了牢房,望着疤脸的伤问“谁打的?” 疤脸赖皮样的冲凌天华笑道“自己磕的。” “凌晨!”凌天华几乎马上就扭头瞪向了角落的凌晨,他怒喝:“谁打的!” 凌晨靠着墙坐在地上,手臂搭在膝盖,掌心的血还在缓慢的往下掉,他压抑着咳嗽没说话。 “你真是上天了傲天晨哥!拘留所你都敢作威作福!”凌天华怒不可揭,他瞪向凌晨:“站起来!跟我走!” 凌晨抬起头看向愤怒中的凌天华,他冒着冷汗,装着奇怪问:“我现在已经归拘留所管了吧?局长你让我去哪?” 凌天华被噎无语,凌晨亮出掌心那道深透见骨的割伤,他笑了轻声道:“监牢,是你亲自送我进来的,你忘了?” 拘留所值班警收到消息赶到拘留区,他站在凌天华身边“凌局,这边怎么回事?” “没事!”凌天华正在气头上,张嘴就没给好脸。 值班警被凌天华刺的一愣,他无奈笑笑,扭头看向凌晨,转头低声道:“凌局长,你如果来这办公事我没意见,但你要来这里办家事教你这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拘留所没义务配合你,请您守规矩。” 凌天华是不安的,他的不安让他稳不住心神,也许是迪露被击毙的瞬间,也许父子之间的猫鼠游戏已经太久太久。 一开始他总能做到站在警察的角度处理黑社会,可如今,他越发控制不住的以父亲的身份发怒,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最不想破坏的警队条例,包括这次一定要憋着火气送凌晨这种有生命危险的重犯到拘留所关押,更加包括重新折返回来提出无理要求。 凌天华半响才憋出话来:“他在这里不安全,在案件查清结案之前,我要保证他的安全。” “呵。”值班警气急反笑,他上前拽着凌晨起身攘了一把:“行,我这不安全,你带走他。下次别再送来!” 凌天华接住踉跄的凌晨,箍紧他的胳膊说不出话。值班警却已经懒得看他一眼,只是转头瞪向角落受伤的疤脸等人:“你们几个,这伤怎么弄的?要不要包扎?” 凌天华甚至等不及疤脸回话,他拽着凌晨逃一样的离开了拘留所。 他没脸将儿子再次带回警局,一夜都没过他就箍着凌晨回警局郑川文会是一张什么嘴脸仿佛闭眼就能看见,固执的凌天华擅自做主将凌晨带回了自己的家。 凌天华将药箱扔在凌晨面前,他冷道:“自己处理伤口。” 凌晨坐在沙发,上一次他来这里也是这个位置,吃着黎青做的面,听着凌天华带刺的话,他没抬头只是问:“小夕在哪?” “我最近没有办法照顾好她,她暂时和老师住在一起,心情已经平复很多了。” “当初,你怎么跟她说我同意转交监护权的?” “我直接把文件给她看了。” 凌晨僵着,他几乎能想象到妹妹当时的痛苦,他抿了抿唇,转移话题道“你妻子和儿子呢?” “出了意外。”凌天华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 凌晨并不知道大楼爆炸案引发的踩踏事件造成了黎青的遇难,他静默着不再开口,粉末造成的影响似乎消沉了一些,沉静了一会儿,他小心问道:“如果...现在没事的话,我能不能去看看飞哥?” 凌天华手中的水杯砰的砸回桌上:“你这么怕他死?” 凌晨猛地抬头盯着凌天华,肯定道:“他不会死。” 凌天华不再理凌晨,他脱掉外套,甚至绕到大门前把门反锁起来,钥匙贴身放在口袋里。他看了凌晨一眼,给凌晨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直接下命令似的说:“休息,明天我送你回警局。” “明天?你不怕我今天跑了吗?” “你有力气跑吗?”凌天华冷脸盯着凌晨:“我会看好你。还有,鹏飞是死是活你都别想见他,他的什么消息我也不会告诉你。” “......” 凌晨咬紧牙根不说话,拿起水杯小口的靠着沙发喝水试图再冲淡些刚才的不适影响,凌天华坐在另一边,也不说话。 “......” “......” 马上,安静的空间便显得太过尴尬,凌天华咳嗽了一声拿起遥控器摁开了电视机,可更加尴尬的一幕出现了——凌晨身穿警服的采访画面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同一段视频凌天华看了几十遍,压缩碟就在影碟机中没有取出来,这才导致电视机一打开就出现这样的画面。 ‘他说,他把我当儿子....’ ‘罪恶势力对我们的警员不光使用暴力胁迫,更是企图利用甜言蜜语奢华物质收买同化我们的警员,但正义永远是不可能战胜......’ 画面中女记者说的铿锵有力,荡在房间父子二人中却讽刺刺耳,凌天华还没说话,凌晨抄起自己手中喝了一半的水杯冲着电视机就砸了过去。 砰—— |
玻璃杯啐烂在屏幕上,四溅的碎渣和水滴散落满地。电视屏幕裂出纹路,里面穿着警服的凌晨扭曲变形,莹亮闪烁着最终黑暗了下去。 凌天华被惊得肩膀一抖,他瞪大双眼站起来:“你干什么!” 凌晨后靠身体窝回沙发上,捂着胃偏身闭起眼,冷冷说:“我听太多一样的话,不想再听了。” “你听了那么多你有长进吗!砸电视?!”凌天华拧紧眉毛,愤怒一点即着,他手指着凌晨的方向大骂:“所有人都跟你说,让你好,让你改,你有半点出息吗!凌晨,你现在发火给谁看呢?!混了黑社会惹不起你了是吗?!” 凌晨侧着身不理,凌天华更是骂道:“我早就该知道你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录这段采访之后,你对得起那些把你当英雄的百姓吗,当时你就是黑警就有毒瘾!亏我看了这么多遍,还拉下脸面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凌晨猛地摔掉手边的抱枕,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撑到浑身伤口痛的皱了眉,他喊“我是不是发个火也不行!我不是英雄,我是败家子!我还吸毒!”凌晨伸手指向电视机,伤痛让底气不足,说两句便喘着:“...原来你是看了这段采访才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想要爸爸的对吗?原来你不是想跟我示好,你根本是想报复我!” 凌天华摔了遥控器,顶上前骂道“胡扯!我报复你什么了!” “好,你不认。”凌晨腾地站起身来,所有的不安和屈辱尽数发泄了出来,面对死亡的无助让他在此刻就像崩溃的孩子,无理取闹,慌张痛苦。他盯着父亲,伸手指着他鼻尖:“凌天华,许国斌跟踪我们到郊区,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会不知道吗?许国斌要撞车杀飞哥,郑川文要靠卧底情报抓傲天骨干,你不要跟我说你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凌晨浑身发抖着怒吼:“你当着黎乐乐的面故意问我是不是想要爸爸,就是为了让我看着我爸重伤在医院,我哥关在警察局,现在我这样,你满意了?!” “凌晨!我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报复你!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你应该做的!你是谁啊,你有做过错事吗!” 凌天华从来没被凌晨这么吼过,这么一闹他愣住,转而问“你是不是怪我开枪杀了那个女孩?那一枪不是...” “你少跟我提她!”凌晨喝止,他通红着眼睛瞪着凌天华:“你不要提醒我,我会为她报仇的,不要逼我。” “你再说一遍。”凌晨说完凌天华一双眼睛惊诧至极,原先的愣神马上被随后的愤怒汹涌而至的代替:“怎么,畜牲你还想杀我?!” “你不想杀我吗!”望着父亲失望的模样凌晨痛彻心扉,他彻底发疯一样撕扯开衬衣,露出丑陋褶皱的枪击疤痕,他白着脸伸手戳着:“这儿,看看这儿。还有...”凌晨移开手摁着手臂上的肮脏绷带,郊区枪战的子弹的划伤如今浸透血发着黑,他抬头看向凌天华,说的越急咳嗽的越厉害:“咳!..你知道许国斌跟踪我们,你知道警察也在后面等着...你给我打电话除了试探我有试着提醒我一次吗?!如果我死在那里,如果是我被许国斌撞下山沟,你会不会掉一滴眼泪!!” “凌晨,跟着鹏飞混下去惨死街头就是你唯一的下场!你选了你就得付出代价,我凭什么破坏警方的计划去提醒你?!” “你可以不提醒我,但你知道要出事,你凭什么还要打电话讽刺我!爸爸?问我是不是想要爸爸?”凌晨朗笑喃喃,他虚弱着站不稳身还是卯足力抬脚踹翻了凌天华家的玻璃茶几,哐当闷响,掀翻一地的托盘和杂物,跌碎在地的玻璃压倒了垃圾桶,满是狼藉,凌晨喘着气红透双眼,他指着凌天华毫无敬重:“你配说这两个字吗!” 儿子嚣张的行径让凌天华难以接受,他微张着嘴瞪着双眼扫过满地的杂物,淅沥沥流水的碎杯子还滚在地上。凌天华大步走上前冲着凌晨就是一耳光,他扑上前揪起跌摔的凌晨,拳头捏着衣料发青,手掌夹风掀起来却滞在空中。 凌晨借机狠狠一挣,他推倒了凌天华,凌天华惊诧的翻身摁向凌晨,二人竟直接扭打在地上。 凌晨身上带伤,自然没有凌天华行动利落有劲,很快他就落在下风。 凌天华双手扣住凌晨肩膀把他往旁边扔,凌晨捂着伤滚在地上,凌天华追上前一脚一脚往凌晨身上踹着,脚力砰砰砰的砸得肉身闷响,地上稀里哗啦的杂物蹭上血污。 凌晨咬着牙躬身,他从地上狠狠的盯着凌天华发怒的脸,抓住凌天华脚踝突然使力避开,打滚从另一侧踉跄着爬起来,推着失力的凌天华向后。凌天华几步跌摔狼狈的倒在沙发前,他扭了腰几下都没站起身,只瞪眼扶着身痛骂道:“好!好!你终于跟我动手了,兽性爆发了是吗!杀舅舅,害妈妈,甚至连妹妹的脚趾都被割掉,这么多现实摆在这里,却没有一件事能唤回你的良心!”凌天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狼心狗肺的畜牲,是不是要我死你才醒悟!” “我没良心?”凌晨稳住身跌摔着向后退,被凌天华踢得浑身散架一样疼,他捂着心口望向凌天华,声音颤抖:“今天我打了你,我马上跑出去就躲在没人的地方抱着自己哭!因为我有良心!可你呢?你打了我呢,你一次又一次伤害了我呢?”他将胳膊上已经撕烂的绷带摔在地上,蹭了一手的血吼道:“你过得很好的时候想过我吗,你知道你都从我身边夺走了什么吗!你知道我只剩什么了吗!” 凌天华喘着粗气扶沙发往起站,他瞪着凌晨毫不示弱就要继续冲上前。凌晨深吸口气,回头突然从凌天华脱掉的衣服下掏出了凌天华的手枪,他熟练的开栓上膛,枪口直直对着凌天华,眼中满是血丝:“别再逼我!” 望着直冲自己的枪口,凌天华终于停下步伐,他瞪着眼睛几欲痛心疾首“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我变成现在这样...”凌晨握着手枪的手在发抖,他抬起另一只手,两手捧着手枪瞄准凌天华,哽咽着骂出声:“全都是你的错!” 凌天华如五雷轰顶,僵硬在原地。当年从水库跳下去,隐瞒、诈死、重生、潜伏到荣耀归来,他以为自己一直在做对的事,可回归后凌晨的改变就像一枚锋利的毒针突然扎进心脏,无时无刻不在渗出痛不欲生的毒液,让他难以接受。 凌天华逃避着,逃避着这一个严重到他不可置信的错误。他冷血无情的用各种方法掰正儿子的一切,他歇斯底里的站在正义制高点上管教儿子的错误,他一次又一次自我欺骗问题的本质压根和自己没有关系,是凌晨在自甘堕落,是鹏飞在刻意诱拐。 可此刻,他错了,凌晨哽咽着吼出的责备,才让他去面对,他真的错了。 汹涌而来的愧疚充斥了凌天华全身,多少次他对儿子执意忽视的伤害此刻都清晰无比的回放,还有当年决绝跳下水时那一声噗通,背弃了所有的离别,一幕,一幕..... 凌晨手中的枪口还在轻颤,凌天华抬头望向凌晨,儿子浑身在发着抖,眼中的恨意刻骨铭心,凌天华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扯了自己一耳光,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凌晨,没停,反手又是一下。 啪—— 啪—— 巴掌啪啪啪的大响,沉重的砸在每个人心上。 凌晨愣住了,他轰然卸下强撑的假装和面具,眼神中一瞬间透露出的慌乱让人心疼。看着不断扇在父亲脸上的巴掌,他颤抖的扔下枪,无助的退到门边角落。 凌晨抬起拳胳膊挡着眼全身都在发抖,他牙齿轻咬着骨节擒满泪水。 凌晨沙哑道:“别打了...” 凌天华不停,凌晨蹭着墙壁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搂紧自己。 啪啪的脆响声透过耳膜响在心尖上,凌晨拼尽大吼一声,猛地抬起拳头狠狠砸在门上。他摊直两条腿,咬着嘴唇把头冲向黑暗角落,肩膀轻轻发抖。 凌天华的巴掌响了很久才停下,他挫败的跌回沙发,脸颊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嘴角带着血迹,他靠着后背眼神空荡的盯向天花板。 房间中爆发后是长久的沉默,只是父子二人的心潮却难以平静。 规律轻响的钟表一帧一帧走着,凌天华先起了身,他走进洗手间冲了把脸,拿着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才走出门后望着坐在地上的儿子,慢慢蹲了下来。凌天华声音有些哑:“我问过了,鹏飞做完手术了,你想见他....”他沉默片刻,还是道“去吧。” 也许,这是他不作警察只作为父亲时唯一能做的,让儿子开心点的事情。 凌天华将车停在停车场,告诉凌晨他可以自己上去,但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他不下来,凌天华就会报警他逃跑,所有罪责全部按在毒药身上。凌晨没有争辩,他下了车,焦急的冲进军区医院大厅。 鹏飞手术虽然结束,可他没有脱离危险。ICU病房里,布满了各种冰冷的医疗仪器,嘀嘀嘀像追魂一样响着冥曲。 凌晨带着凌天华的许可顺利进入了ICU,他换上隔离服,小心翼翼的走近床上安静躺着的鹏飞。鹏飞气管切开后插着呼吸管,喉咙硕大的一个血洞插着管子呼哧呼哧的响着渍渍声,原先打人力气巨大的粗胳膊也软塌塌的依在病床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凌晨跪在了病床前,他握着鹏飞的手,把头慢慢的依上去靠着。 十分钟马上就要到了,凌天华等不到凌晨的身影,他锁了车门,大步得追进医院。他来到ICU外,看到了病房里跪在地上的凌晨抓着鹏飞的手。 凌天华皱起眉头,他听到儿子在嚎啕大哭,像小孩一样哭的发抖,连隔离窗都没办法完全隐去哭声。 凌天华坐在走道等着,凌晨并没有迟很多便走了出来,他明显在里面擦过了眼泪,除了通红难以掩盖外,他装得若无其事。凌天华站起身,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凌晨身上,想拍拍肩膀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有落下手,只是无语的走在前面,不再回头。 =============================================== 虽然没按时更,但看我的量多么的足!!! 获取全文txt、更文详细预告,请加文群:东西厂 137379350【记住,是QQ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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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华皱起眉头,他听到儿子在嚎啕大哭,像小孩一样哭的发抖,连隔离窗都没办法完全隐去哭声。 凌天华坐在走道等着,凌晨并没有迟很多便走了出来,他明显在里面擦过了眼泪,除了通红难以掩盖外,他装得若无其事。凌天华站起身,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凌晨身上,想拍拍肩膀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有落下手,只是无语的走在前面,不再回头。 凌天华将凌晨带回了家,打斗一番的客厅依旧混乱狼藉。凌天华没说话,凌晨亦然。 凌天华将自己的床铺收拾整理后让给了凌晨,他指了指床:“明天,回警局。” 凌晨没应他,沉默着把身上属于凌天华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了一边,他走上前躺在床上,正要翻身盖被子,站着的凌天华把手铐拿了出来。 凌晨一滞,他望向父亲手中的冰冷,没有争辩一句。凌晨抬起手腕递过去,凌天华将他铐在了床头。 静默着对峙了一夜的父子并不知道,警局里,他们正是一场审讯谈论的主角。 警方将囚徒困境玩的淋漓尽致,毒药从一进审讯室就在听着各种各样的威逼利诱让他先行检举凌晨。高倍的白灯照的毒药嘴唇皲裂,他带着笑仰头被铐在椅子上,拼力维持清醒应对文字陷阱。 几番下来都无功而返的警员向郑川文作了汇报,党小柯是有反侦察意识的职业罪犯,嘴巴太紧,很难撬开。 正在担心凌天华和凌晨的郑川文简直头大:“他要是进来就坦白,还要你们干什么?!”郑川文摔了手中文件起身向外走:“我亲自去审!” 推门而入的郑川文手中拿着生理盐水,他关了门坐在毒药对面,探身关了刺眼的白灯:“喝点水?” 毒药闭着眼睛适应光线的变化,双手被紧铐的动弹不得,他低下头咧嘴笑起来,沙哑道:“你喂我?” “呵呵。”郑川文笑而不应,他故意将水杯推在毒药面前。郑川文明显的看到瞟到水杯时毒药喉结的涌动,他太需要水,郑川文却没再接喝水的话题,转而说道:“毒药,鹏飞的手术结束了,很成功。” “......”毒药马上落回了笑容,他睁大眼睛盯着郑川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没说。 “其实说实话,今天你在警局开枪闹的那一出,我看到你对鹏飞的感情...”郑川文与毒药四目相接,他点点头:“很感动我。” 毒药盯着郑川文一愣,随后冷笑,郑川文倒是毫不介意的接着说道:“为了这一点,我可以不怪罪你在我警局闹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诉你...”他望着毒药真诚道:“鹏飞没有生命危险,48小时内就会醒。” 郑川文完全说准了毒药刚才恰恰想要问的地方,一句中的。此时,毒药完全没有办法考虑真假,就算是假的,他也希望自我欺骗下去,冷笑柔和下来,那一瞬,他几乎全身松懈。 郑川文受过军方培训,他敏感的捕捉到毒药眉眼的一刻轻松,他适时起身,拿起水杯伸在毒药嘴前:“别熬垮自己的身体,这里不是铁坪山,不搞刑讯那一套。” “...你?”毒药略感诧异的看向郑川文,警方没有人承认打黑期间惨绝人寰的刑讯,更加没有人会如此直白的点透,这个自己得罪过无数次的书记在搞什么鬼。 郑川文伸出手指在嘴前‘嘘’的示意噤声,他用眼神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探头。毒药看了眼探头,轻皱起眉,郑川文却坦荡的直接转腕喂毒药喝水。 毒药没再拒绝,他闭眼小口喝着郑川文喂来的盐水,湿润滑过喉咙,声带长久干涩撕裂终于得到缓解。不过,毒药没喝太多,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上厕所,尾椎坐烂在凳子上的经历谁都不会忘记,毒药很快就别开头:“够了...” “够了我就不强求你喝了。毒药,我很不喜欢你,你应该清楚吧?”郑川文实话实说,他放了水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我刚从凌晨那里过来,是他让我来看看你,那小子,就是拿准了我对他没辙。” “......”毒药没说话,在警局大厅他就看得出来凌晨和郑川文的关系,比一般,要近很多很多。 “可是我今天很心痛你知道吗?”郑川文倒不全是演的,他眼中全是失望的盯着毒药:“我认识的那个凌晨,他变了,他变得找不回自己,伤害了太多人的期望,他....”郑川文及时停下话音,他叉着腰深吸口气仿若在平复心情,他走向审讯桌找见按钮关闭了监控探头。 探头运行中的红点一灭,毒药再次谨慎起来。没料郑川文却是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摸出烟盒点了根烟自己抽了起来,他还举着烟问了毒药一声:“你不介意吧?” 隔壁单向玻璃的观察室站在一屋的警员都在等着学习郑川文书记的审讯技巧,他们都知道审讯室有一个隐藏着的摄录头是郑川文没有关闭的,警员纷纷窃窃私语,手中握着水笔不时往本上记录着。 听郑川文不停的提起凌晨毒药心中不安,他强撑笑容刻意无视了凌晨的话题,只是摇了摇头:“不介意。你给我一根,也不介意吧?” “给。”郑川文磕出一根香烟塞进毒药嘴里,拿着火机帮他点燃,做罢,又坐回椅子上一句不吭。 香烟让人放松,本就虚弱到意识模糊的毒药加倍的感受到全身袭来的痛苦,他衔着烟闭起眼,脑海中不断想起飞哥,他一遍遍告诉自己,熬过去,飞哥没事,党小柯,你也得熬过去。 毒药闭眼后,郑川文便一瞬不移的盯视着毒药的面目表情,每一个微小的变动都在审讯中至关重要。闭着眼的毒药嘴唇轻微嗫嚅,郑川文学着同样的唇形读出了一个‘飞’字,他了然,磕了磕烟灰,轻声道:“小柯,你见过你爸爸吗?” “他小时候疼你吗?”郑川文问:“村子里总是棍棒出孝子的观念多一些,可我打听过,你父亲好像并不推崇这个,说舍不得打儿子,是应该很疼你吧。” 随着郑川文的话毒药铐着的双手互相捏紧,他答道:“...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原来真是这样....不过你十一二岁就跟着鹏飞了吧?鹏飞就是你爸爸,你没缺过父爱。”郑川文盘手倚在桌沿:“毒药,这次鹏飞大难不死,你该让他在道上给你个义子的名分。” 郑川文循循善诱却不入主题,毒药再忍不住,他反问:“郑书记,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柯,你很幸运,幼年丧父以后能够遇到鹏飞常年的教导照顾,他当时单枪匹马冲进大楼救你的时候,凌晨伤重在手术室急救,整个走廊,只有我一个人陪他。”郑川文皱紧眉头,直视着毒药:“他以前一个人,是因为爸爸不在,现在他爸爸回来了,我不想再因为乱七八糟的黑白是非,让他继续一个人下去。这就是我想说的。” “他和他爸爸的事情,我没权利插手...” “鹏飞对你好,鹏飞醒了没人敢动你,可他不一样,他以前是卧底,这在黑社会是犯大忌的,如果今天他平安无事的走出警察局,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你什么意思?” 郑川文摇摇头,重重的将水杯砸在桌上,他说:“毒药,我心疼我侄儿,可你有没有心疼过你兄弟?!你知道他爸天天都愁成什么样了吗?” “我心疼我兄弟,这点用不着你管!”毒药皱了眉:“凌天华愁什么,他伤害我兄弟的比任何人少吗?小晨无非是想要他爸爸可以真正的像个爸爸,向他解释一句,去心疼他理解他安慰他一次,放下那个高高在上的架子陪他好好聊聊天,可凌大局长做过什么?” “你还只是个孩子,你根本不懂。”郑川文频频摇头,他走向毒药眉峰紧拧,早已不是单纯的审讯引诱,压在心底的话借机一遭说了出来:“我是个父亲,我比任何人都体谅凌天华的感觉。凌天华对他儿子的爱,是任何父亲对孩子最深沉的爱,他不接受凌晨混黑的选择,不管孩子已经多大了,做家长的就是这样,我是你爸,我就永远要给你选最好的,让我看着你死路一条,那不可能。” “出来混是要还的,只要活得洒脱尽兴,死就死了,凌晨只能自己选择活明白,他有权利活得自由。”毒药反驳道。 “是,任何旁观者,甚至你或者鹏飞,都可以接受凌晨选择黑道之后活得痛痛快快,哪怕有一天必须面对惨死街头必须面对妻离子散永无宁静,只要是他自己选的,你们就无条件支持,对吧?你们都是这么在乎他的,可只有一个人,只有凌天华一个人宁愿他活得不开心也只想要他活得安稳干净,宁愿自己和儿子斗到如今这步田地依旧说着我要救他这样的话,他是他父亲,他一直都在保护儿子,他比任何认识凌晨的人,都要爱他,这就是父爱。” 毒药盯着郑川文捏紧拳头,他听到郑川文说:“毒药,你如果真的在乎凌晨,你放他一马吧,让他回家。” “而且,毒药。”郑川文轻拍了拍毒药的肩膀:“鹏飞对你的重要我看在眼里,对于最在乎的人,谁会真的不介意那个唯一?我这也是在帮你,你说对吗?” 毒药瞪着郑川文瞳仁一颤,他咬紧了牙根。 ======================================================= 恢复日更,明天同一时间依旧有文! |
“而且,毒药。”郑川文轻拍了拍毒药的肩膀:“鹏飞对你的重要我看在眼里,对于最在乎的人,谁会真的不介意那个唯一?我这也是在帮你,你说对吗?” 毒药瞪着郑川文瞳仁一颤,他咬紧了牙根。 郑川文望着毒药微笑点头,他放在毒药肩膀的手掌些微使力,一副长者真诚鼓励的做派。郑川文的审讯技巧一气呵成,从直白唠家常的开场,到象征性的故意关掉监控使犯人放松警惕,再到最后言辞恳切找准突破点引导人换位思考,第一轮攻破心理防线的战役已到最关键的一刻。 不得不说,郑川文的心理游戏是他做政客最大成就,隔壁警员纷纷放下手中记录的水笔屏息以待。 沉默了几分钟的审讯室焦灼对峙,郑川文耐心的等着,半响,毒药终于放松下身体眨了眨眼,他弯起嘴角看过去,笑着说:“郑书记,我懂你的意思。” “那就好,我们开始吧。”郑川文暗松口气,他收了手走回审讯桌前,正欲重新打开了监控探头,毒药‘诶’的拦住了他:“等等再开,我还有几句话要问。” 郑川文停下手等待毒药开口,毒药撇撇嘴道:“如果我照你的意思,把凌晨供出来背黑锅,你能保证我无罪释放吗?” 郑川文点头:“能,我是这里的局长,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那...”毒药挑了挑眉,他仰头问:“凌晨会判几年?” “这个我没有办法向你保证,但你放心,我和凌晨的父亲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他争取。”郑川文道:“毒药,只要他离开你们,重新回到我和他父亲掌控的世界里,他一定会安全的。就算会坐牢,那里面也是我们看管的地方,我们可以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总有一天他会放出来,他能正正经经的脱离黑社会。”郑川文拧着眉冲毒药摇头:“你不需要感到愧疚,你只是...送他回家。” 毒药望着郑川文眨了眨眼,他慢慢低下头没说话,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拳头,窸窣响起铁铐的声音。 第二天天亮...... 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的凌天华听到卧室传来咳嗽声,他搓了把脸起身走进去,凌晨正在试图翻身起来。 “醒了?” 凌晨没应。 凌天华虽是尴尬,可语气里的命令口味还是散不掉,他道“...再多睡会儿,九点出发。” “不用。”凌晨冷冷淡淡,他坐起身,使力搓揉着被铐住的手臂,铐了一夜的手腕已经磨红,整只手臂骨头僵硬,动一下都痛,只能靠简单的按摩尽力让它回血。 “别那么揉,你找着筋之后再....” 凌天华说了一半就停了嘴,他叉着腰皱眉盯着凌晨,而凌晨像根本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继续按自己的方法揉着。凌天华憋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经过这一夜,父子二人似乎都不再懂得该如何面对对方,凌天华在脾气态度上的刻意压制让他不适,凌晨心底也满是放肆后的空荡不安。他们互相疏离着,像两只固执的刺猬,只不过,是一大一小。 凌天华将凌晨带回了警局,正要送回审讯室,碰上了恰好从审讯室出来的毒药。 毒药深深的望了凌晨一眼,他轻笑着打招呼‘嗨’。毒药声音嘶哑干涩,嘴角还沾着血渍,凌晨皱紧眉头,他双手束后被凌天华箍着,挣脱不开只得目光不安的盯向毒药,问:“这么长时间你喝过水了吗?” “喝过了。”毒药点点头。 押送毒药的警员不满的推搡着毒药向前:“快点走!还聊起天了?!” “知道啦知道啦警官!”毒药皱着眉头踉跄两步,他回头瞪了眼身后的警察:“坐了十几个小时了,你让我站起来就跑吗?” “毒药...”凌晨不放心。 毒药没解释,只是嬉皮笑脸的冲凌晨挑了挑眉,转身被推着离开。 “他去哪?不审了?”凌天华问向周围警员。 警员看眼凌晨,刻意走上前避过他,单独冲凌天华耳语了几句。凌天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皱眉盯着凌晨。 “他去哪?”凌晨问。 凌天华没回答,他盯着凌晨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沉声说:“他把你供出来了。” 凌晨用了两秒理解凌天华的话,噗一声笑了:“什么?” “你跟我到审讯室来。”凌天华冷脸往前走,径直推门走进了审讯室,有一个笔记本电脑摆在了桌台,画面停在毒药和郑川文的身影上。 凌晨跟上前,他站在门边看向笔记本电脑,凌天华摁下了播放键。 ...... “如果我照你的意思,把凌晨供出来背黑锅,你能保证我无罪释放吗?” “能,我是这里的局长,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那...凌晨会判几年?” ...... 这正是当时审讯室内的另一个摄录头录下的画面,经过特殊剪辑,连凌天华都听得心中发凉,他探究的看向凌晨。 出乎意料,凌晨平静的站在门边,手铐依旧将双手束在背后,他站得乖巧顺从,却浑身上下都透漏着一股冷淡。 凌天华等不到凌晨开口质问,动手暂停了录像画面,凌晨这才问:“看完了?” “剩下的部分涉及到证人保护协议,你看不到。”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毒药供出来?”凌晨抬起头盯着凌天华,一步步向前逼近:“因为他的供述会让我背黑锅坐牢坐到死,只有我能够说他与我合谋,我才会有减刑表现得到轻判?” 凌晨直逼凌天华,二人间只隔了一步,凌天华黑着脸啪的一声合起了笔记本电脑。 凌晨望着凌天华,摇头笑笑:“你一定忘了,囚徒困境是你教我的第一种博弈论。” 囚徒困境,两个共谋犯罪的人被关入监狱,不能互相沟通的情况,如果双方都不揭发对方,则由于证据不确定而减少刑罚甚至无法定罪,但若其中一人揭发,另一人沉默,则揭发者引发立功而立即获释,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狱重判,倘若双方互相揭发,则因证据确凿,二者都会入狱。 而在这种特殊博弈中,常常因为囚徒无法信任对方,在警方诱导下倾向于同时互相揭发,而不是同守沉默。 这是凌天华警校毕业时,其中之一的研究课题,也的确是他儿子学到的第一种博弈模型。 凌天华收起笔记本电脑,绕开凌晨,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关起审讯室的门,他向身旁警员说:“告诉郑川文,凌晨这边,他不会合作的,让他把毒药调回来,继续主攻毒药。” 警员汇报道:“呃,凌局,郑书记说放弃毒药这边,他去医院了....” “我看视频不是审的好好的吗?车轮战能见效,他这时候去医院干什么?” “视频是我们听他的命令剪辑过放给凌晨看的,他审毒药的时候。”警员犹豫着咽口唾沫,左右看了看才走近轻声说:“被毒药打了.....” |
“视频是我们听他的命令剪辑过放给凌晨看的,他审毒药的时候。”警员犹豫着咽口唾沫,左右看了看才走近轻声说:“被毒药打了.....” ...... 躺在医院病床的郑川文脸色铁青,脸颊上贴着一大块纱布,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陪同郑川文到达医院的女警小心翼翼试图上前拽拽被子,郑川文沉声二字:“出去!” “......”女警手僵在空中,她尴尬的转身去倒水,郑川文补道:“让你出去,这是命令。” “郑书记...”女警犹豫了阵,她试探问道:“要不让队长他们耗一耗毒药吧?您生气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我说过没有?”郑川文马上皱紧了眉头,他撑起身语气严厉:“警队任何人都不能因为毒药跟我动手的事情给他下马威,耗一耗?不给吃不给喝不让睡不让上厕所?你们也当自己是流氓痞子吗?!” “没没,小美没这个意思。”一直跟随郑川文的秘书上前打和,他拦住女警小美,弯腰拿起暖壶给郑川文泡了杯茶:“书记,您放心,毒药已经关在拘留所了,单间,没问题。” “好。”郑川文这才放心点头,他看着年轻秘书说:“对了,你去跟医生说,我要出院,不就被咬了一口吗,又不是被狗咬的,不用住院观察!” “书记,医生让您住院是因为你太久没有休息,身体快熬垮了。” “胡扯,我当特种兵的时候执行任务七天七夜不睡觉都有过,现在才算什么?” 秘书和女警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奉劝这个耍起赖的温和书记,恰巧赶到医院的凌天华推门而入打破僵局,凌天华问:“那时候你年轻,现在你还年轻吗?” 郑川文一愣,看着凌天华突然有种自己被对手看笑话的感觉,他讽刺道:“年轻啊,比你年轻。” 凌天华停在原地,回头对着玻璃反射出来的模糊人影看了看,灰白夹杂的头发的确远没了刚回来时一头黑发的精干,凌天华搬了个凳子坐在郑川文床边:“我明天就去染黑头发。” “凌局。”秘书和女警打招呼。 “恩。”凌天华点点头,他摆摆手示意二人先出去。清了场的病房里,郑川文更加觉得别扭,被毒药咬了一口的脸颊燥热,他道:“你老觉得我是看你和你儿子的笑话,现在终于平衡了吧?看着我的了吧?” “你讽刺什么?”凌天华皱眉顶回去:“一个退伍的特种兵居然能被街头小混混打进医院,还是被手铐铐着的小混混,谁会不把这个当笑话?” “我申明一点,我不是被他打进医院的!”郑川文扶着床边彻底坐直身:“我得跟你好好说叨说叨,我脸上这是被他咬的,他突然咬人我能拦得住吗?” 凌天华盘胸望过去:“只咬了一口吗?” “......”郑川文嘴角一滞:“是,他还用凳子砸了我的腰椎。” “你明明避得开。” “我避开?我避开他就一头撞在墙上了!还审个屁,直接送丧吧!”郑川文不满:“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不是疯子,我不会为了打倒傲天不折手段。我当初为了打黑来到这里,是为了给我女儿查案,后来选择留在这里。”郑川文看着凌天华直接一句话:“是你求我的。” “哈,你倒真是大言不惭。”凌天华失笑:“这趟脏水你要是不想沾,现在收手离开还来得及。” 郑川文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他伸手拿起看眼来电显示,回头望向凌天华:“来不及了。” ================================================================ 是你们说不管我每天更了什么内容更了多少字,只要更新你们就开心的,对吗? ![]() 好久不当短小君了,猛然短小一下,真忐忑! ![]() 但想到你们义愤填膺的留言,我又好兴奋是怎么回事? ![]() 抖S之谜! ![]() |
哈哈哈哈哈哈,看看楼上一群傻了吧唧抢沙发的,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
“哈,你倒真是大言不惭。”凌天华失笑:“这趟脏水你要是不想沾,现在收手离开还来得及。” 郑川文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他伸手拿起看眼来电显示,回头望向凌天华:“来不及了。” 闹市区大楼爆炸后,鹏飞保命出卖傲天‘金矿’的消息不胫而走,政界平静水面下波涛汹涌。如今已身居高位的大老虎担忧再次陷入被要挟的不利境地,吸取了雷明的经验教训,一面以招安为名稳住鹏飞,一面设计利用许国斌。 这一次,政客们确定了只有死人的嘴才是真正会保密的,交易已经不能给他们安全感。 许国斌卧底李蒙轻而易举利用短短三月取得撼动傲天的情报与证据,而许国斌更是从警方看押的医院神鬼不知的逃离,自杀式的与宋思提鹏飞同归于尽。太过轻松,昭然了强大的后盾。 而本来达成合作协议的凌天华与郑川文,突遇鹏飞意外,又恰逢收到大量傲天情报,在打黑和反贪之间,选择了先行收网傲天,可真相却是带领警队彻底跳入了挖好的坑中。 太多的意外背后,是环环相扣的刻意。一轮又一轮互相残杀之间,真正坐收渔利的人马上就要大获全胜,只差一步,唯一的一步——鹏飞。 医院里,电话那头是郑川文的领导第十八次打来询问鹏飞生死的确切消息,郑川文打着官腔应付,凌天华拧眉等在一旁。郑川文扣掉电话,回头看向凌天华:“上头要我汇报鹏飞生死的确切消息,骂的我狗血淋头。我一直含糊作答,他刚才已经彻底通知我可以下班回家了。” “看来真的和你我怀疑的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计划有安排的,鹏飞也是受害者。” “呵呵,那些大官们已经做大洗白,有多少清正廉洁受人爱戴,他们年轻时候犯下的错当然恨不得彻底抹杀。”郑川文把手放去一边,盯着凌天华提起心中之痛:“雷明奸杀少女的案子,波及政界、警局、法院、富商、银行家、黑社会,环环相护,百姓用了七年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郑川文一掌打翻桌上的茶叶杯:“他们还想用手段让多少悲剧,永远都见不得天日!” 噼啪—— 碎掉的茶杯裂成几瓣,淡黄茶液静谧无声的蔓延开来。 郑川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口气道歉道:“不好意思,本来就憋着口气,这下舒服多了。” 一旁的凌天华并没理郑川文,他抬眼望着郑川文,眉峰缓慢的蹙紧成山。 郑川文与凌天华对视着,他低了低头“见笑....” 郑川文话还没说完,凌天华猛地推开凳子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郑川文急道:“怎么了?!” “他们想要秘密永远都见不得天日,鹏飞也一定得死!”凌天华脚步生风,他推开病房门急切赶着。 郑川文微愣后心中一颤,他翻身追下床,连皮鞋都顾不上换,医院的塑料拖鞋吧嗒吧嗒响着飞快的节奏。郑川文揪着秘书跟自己一起跑:“去!去给我下命,在军区医院看押鹏飞的警员增加三倍!” 郑川文追到停车场,展臂一把拦住凌天华的汽车,他跟上车才发现跑丢了一支拖鞋。 凌天华驾车在街道疾驰,左窜右拐,引得交通混乱,鸣笛不歇。 “你把警队的信号灯弄哪去了?!”郑川文一手拉着扶手,一手在车上到处找着,不开信号灯在街上这么跑,交警队一定会找他投诉到底的。 “我又不是警察,怎么可能有灯?”凌天华快速打转着方向盘,踩着油门轰轰的飙过十字路口,他扔了车载扩声器给郑川文:“拿这个。” 郑川文两眼一白,这是让他靠人声喊吗?他咽口唾沫,摁开扩声器喊道:“前面的车,靠边靠边!警察办案,前边的车靠边,全部靠边!全部靠边!” 在郑川文的人肉话筒帮助下,凌天华一路超速也还是安全到达了军区医院,二人连车都没停稳,就跑下了车。留守医院的警员已经在楼下等待二人,警员迎上前:“凌局,书记,怎么回事?鹏飞这里要出什么事吗?” 凌天华没理人,大步向前跑着。郑川文光着一只脚解释道:“等出事就晚了,这两天是重点,一定要给我熬到鹏飞恢复清醒脱离危险,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明白吗?” “明白!” 医院并不慢的电梯在此刻也显得格外漫长,凌天华眼一刻不松的盯着电梯字数,郑川文亦是捏紧了拳头。 叮咚。 电梯门刚打开一人的距离,凌天华就率先挤了出去,郑川文紧随其后。推着病床的一名医生都被撞的踉跄,凌天华扭头致歉:“对不起。” 医生穿着整洁的白大褂,口罩挡着大半个脸,他用手推着一架移动病床,病床躺着一个人,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露不出来。医生没说话,只是对凌天华轻轻摇头,就继续推着病床往电梯里走。 凌天华伴着郑川文往鹏飞ICU小跑,跑动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他皱着眉头再次回首看向电梯,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凌天华拽住郑川文的胳膊,眼神交流。郑川文点点头,从警员身上卸下手枪,轻声上膛。 二人追上电梯,赶在电梯门关闭前一瞬间,凌天华的手挤了进去,硬迫着电梯铁门重新打开。郑川文跨前一步举枪直指医生:“不许动!” 同一楼层看守鹏飞的警员也已经追来,纷纷拔枪跟上,电梯门前摆着整齐的进攻队列,数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电梯里的医生。 刚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的医生,一见这阵势,手里的手机啪嗒就摔在了地上,两手迅速举高:“别开枪,别开枪....” 凌天华走进电梯,一把掀开病床上蒙的死死的被子。 不是鹏飞,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已经过世的陌生女人。 凌天华和郑川文说不出心里究竟是轻松多一些还是紧张多一些,郑川文垂下了枪,正想喘口气,撤回原位待命的警员忽然惊呼:“鹏飞不见了!” 凌天华狠狠将手里的被子甩开,瞪了直哆嗦的医生一眼,转身往鹏飞病房去。 病房里被子掉在地上,空荡的床单上还有温度,周遭所有的机器都在响着怪异刺耳的警告声,心脏监控仪上一条红色直线毫无波澜,被拔掉的监控贴在空中摇摆。 ============================================== 今晚还有文。 |
病房里被子掉在地上,空荡的床单上还有温度,周遭所有的机器都在响着怪异刺耳的警告声,心脏监控仪上一条红色直线毫无波澜,被拔掉的监控贴在空中摇摆。 凌天华长叹口气,他捏着眉心靠坐在了病床上。郑川文两手卡腰站在门边,胸膛高低起伏着。 执行看守任务的警员马上安排了有序的追踪,很快,军区医院便穿梭着大量警察在忙碌。 郑川文的秘书帮郑川文找到了一双新拖鞋,他递上前:“书记...” “凌天华。”郑川文没穿鞋,反而推开了秘书,他大步走上前抬手指着凌天华胸膛:“你敢不敢?不是年轻时候怂的被逼假死潜伏,而是彻彻底底在明面上干他一场!” 凌天华从病床站起身与郑川文对视,他表情肃穆严厉,眉峰紧蹙成山。凌天华明白郑川文的意思,鹏飞若是被政界掳走,怕已凶多吉少,想万事俱备再同上头摊牌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公开拼一把。 “你敢吗?”凌天华反问。 郑川文简单二字“当然。” “那来吧。”凌天华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郑川文。 郑川文接过手机拨给了自己的直系上司,刚把鹏飞消失的消息说出口,还没来得及谈判,电话那头就已经骂的根本停不下来了。 郑川文面色微僵,举着手机不动,手机那方还是几哩哇啦咆哮着大骂。郑川文被骂的狗血淋头,半个小时才木然的扣掉了电话,他看向凌天华:“我觉得,鹏飞不是上头弄走的,他才知道这件事,他刚才给了我一周的时间找到鹏飞......” “不然呢?” “不然卷铺盖走人。如果鹏飞是上面做掉的,他们有更好的危机意识善后,不该是这种方式。”郑川文皱眉看向凌天华,他摊着手中的电话。 凌天华回头看向鹏飞躺过的病床,喃喃道:“那鹏飞去哪儿了。” 凌天华和郑川文有了更加紧急的任务,只好放缓了对凌晨和毒药的审讯,在和凌天华商议后,郑川文在医院下令将凌晨同毒药一起转去拘留所暂时看押..... 拘留所的单间狭窄阴暗,方口大小的通风口渗入光线照亮空气中的灰尘,毒药贴墙靠坐着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他脑袋歪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平缓的呼吸。 墙角青苔恶绿发臭,水珠一滴滴砸在上面,消失不见。 凌晨从警局被带回拘留所,这次有了单间的特殊关照,警员将凌晨推进了毒药隔壁的禁闭室。 只能站下一人的牢笼里,凌晨找了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睁着眼在黑暗中平静下来。 脑海中不时浮现的混乱炸裂不休,死亡,鲜血,争吵,挣扎,苦难,失去。凌晨抬起头望向通风口,光芒洒在他脸上,他闭起眼睫毛投下阴影,深深叹了口气。 很累,不知道自己还要斗多久的疲累。 哐—— 不知过了多久,警卫粗暴的推开了禁闭室的铁门,电击棍敲在墙上:“醒醒,过来领餐盘等着盛饭!” 毒药拧着眉慢慢睁开眼,抹了把睡容:“早饭?” 警卫瞥了他一眼:“晚饭。” “.....”毒药一愣,他记得自己是早上被带来拘留所的,毒药揉乱自己脏兮兮的白发扶着墙站起身:“天王老子开恩了,居然让我睡这么久?” “少废话。” “好好好,别这么凶嘛。”毒药咧嘴痞笑,余光扫过堆在门边的肮脏餐盘,他停下脚步:“警官,能把盘子洗洗吗?” “洗洗?”警卫踢翻了毒药门前的餐盘,故意在上跺了两脚:“怎么?够不够干净了?” 毒药脸上笑容一僵,他低下头手指摸了摸嘴唇,强压下怒火,弯腰捡起警卫脚下的餐盘,拿袖子擦了擦灰,捧起来没说话。 警卫冷哼一声,转身从大盆里舀了一勺烂白菜倒在毒药的餐盘上,又去米饭盆里盛了一勺大米给毒药。 毒药转身走回禁闭室,警卫叫出了隔壁的凌晨。有着入狱五年的经验,凌晨早就不计较餐盘够不够干净这种小事了,他拿着餐盘接过警卫两勺的晚饭,一言不发。 警卫打量他一眼,叫道:“知不知道吃完饭该怎么办?” 凌晨淡淡的说:“放心,我会把盘子弄干净再给你送出来的。” 刚走进禁闭室的毒药脚步顿住,听着隔壁凌晨的声音心中一喜,身后铁门已经关住,几乎封闭的环境阻碍了其余说话的声音。毒药将手里的餐盘放在地上,四周看了一圈,靠坐着与凌晨相邻的一堵墙,敲了敲墙壁。 凌晨刚端着饭走回禁闭室,他谨慎的看向当当当直响的墙。凌晨放了餐盘,他回头看了眼关好的铁门,走到墙边试探的回敲了一下。 听到回应的毒药更加开心,他笑起来,拳头更急的敲个没完,像打鼓似的。凌晨却是眉头一皱,这么个敲法,难道手不疼吗?他想起之前和凌天华来拘留所时,警员说禁闭室经常会关押一些精神不能自控的犯人...... 凌晨不再回应墙壁的敲击,他坐在了另一边拿起餐盘用手抓起饭吃,禁闭室没有筷子,为了防止高危犯人自伤或伤人,也为了让禁闭室的犯人,更像畜牲。 隔壁的毒药还在坚持不懈的敲墙,他暗骂着凌晨怎么没了反应。右手敲一会儿,毒药就再换成左手,敲红的拳头在嘴边吹吹。 凌晨吃了一半的饭就再咽不下去了,在耳边当当当响个没完中他责怪自己怎么出狱几年就连饭都吃不进去了。凌晨摁了摁胃,他拿着餐盘走在墙角的马桶旁将剩下的饭菜倒进去,拿手一粒一粒把残粒也拨掉。 凌晨正擦着盘子,隔壁乱七八糟敲了二十分钟墙的坚韧之躯终于敲出了节奏: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凌晨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听着节奏异常熟悉,轻启唇应和着哼道:“我不接电话呀,因为我有病....噗!”凌晨呛的自己直咳嗽,想到刚才晾着毒药一个人坚强的敲了那么久的墙,还以为他是神经病,黑暗窄小的禁闭室里凌晨第一次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凌晨完全放松下来,他坐在墙边依着墙当当的敲回去。 “我靠!”毒药长舒口气,两个拳头都敲的通红凌晨终于是有了反应,他赶紧揉了揉拳头。 警卫收走餐盘后,漫漫长夜男人们隔着一堵墙壁背靠而坐,他们仰头依着墙,拳头你一下我一下敲在墙壁上,如同击鼓传花,你敲出前奏,我敲下后段,从‘神经病’到‘国歌’,从‘世上只有妈妈好’到‘小白菜’...... 虽然从没对上过,也从来没听懂对方敲了什么,两人还是笑得哈哈不断。已孤独寂寞著称的禁闭室有这样的陪伴,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当夜值班,坐在两间禁闭室外中间分割线上的警卫一晚上耳边当当当就没停过,他咒骂“有病吧!” ============================= 我觉得我真是太感动中国了,我居然又发糖了!!! 晚上没有了,明天继续,让我们今天就停在美好的糖上面吧!【代表毒药党揉揉坚韧之躯的小手】 至于,什么血啊,什么揍啊,什么爬不起来啊,什么虐心蹂躏啊,什么什么,是吧,你们懂得,正在前方不远处向大家招手~ 不要走开,不要换台,让我们下期再见! ![]() |
当夜值班,坐在两间禁闭室外中间分割线上的警卫一晚上耳边当当当就没停过,他咒骂“有病吧!” ...... 警方暂停了对二人的审讯,连着几日都没有人来提审,不知道是因为鹏飞失踪的原因,凌晨和毒药并没有过多抗拒。 黑暗狭小的空间寂静孤独,在没有毒药砸墙声音的陪伴时,凌晨总是在发呆。 有时他会恍惚,觉得自己不过是刚杀了舅舅,在监狱不服管教被扔进了禁闭室反省。那些满目疮痍的过往,不过是一场太长的梦,分不清黑白日夜,分不清梦境现实,凌晨开始失眠。 倒是毒药迅速适应了禁闭室里一日三餐吃了睡睡了吃的枯燥生活,隔壁就是兄弟,睡眠都格外安心。迎着方块小窗的光线,他两手交握枕在脑后躺在地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一下下抖擞着长腿。 毒药只有在想到鹏飞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会不着痕迹的落平,薄唇轻轻的抿成直线。而随着在禁闭室的日子越多,毒药想到鹏飞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不安压在心尖。 虽然每天三餐毒药与凌晨打照面的时候,二人都在掩饰,凌晨装得精神抖擞,毒药笑得灿烂无比,二人也都体会到了对方的恐惧。 一周后,依旧没有等到任何提审的二人,假意与送餐警卫灰色交易,实则了解外面的情况...... “今天又吃白菜啊,我都要吃成白菜了。”毒药捧着餐盘埋怨着。 警卫拿着大铁勺捞起白菜倒在毒药餐盘里,百无聊赖的重复动作,他瞥眼毒药的白头发:“白菜这不跟你挺配的么。” “胡扯,猪才拱白菜。”毒药反驳了一句,端着餐盘走上前在警卫耳边轻声问:“今天有烟吗?来来,来两根。” “想挨打?”警卫皱眉亮出电棍兹兹摁响。 毒药看了电棍,奇怪退了一步让开:“我告诉你的地方,你还没找到钱吗?” “你还敢提?耍我,啊?”警卫哐当将铁勺扔进菜盆里,揪着毒药领子一把攘到了墙上:“那地方也一毛钱都没有!” 毒药不便还手,只能强忍后背重击,手中打满白菜的餐盘翻在地上,扣了满地汤汁。他皱眉:“那另一个地方.....啊!”电击在大腿上,毒药抽搐着向下发软,痛呼出口。 “你以为我还会信吗?!”警卫收回了电棍,他瞪了毒药一眼:“你给我小心点!” 毒药满头冷汗,掐着被电击过的大腿,呼哧喘气。警卫向前几步打开凌晨的铁门,凌晨走出来从地上弯腰拿起盘子,警卫捞起铁勺盛着菜还不忘扭头看着地上的餐盘,命令毒药:“收拾干净。” 凌晨转头看向毒药,毒药冲他点了点头:“社团清了我的底,他们一定在外面翻透了我们的东西。” “所有地方?一分钱都没剩下?”凌晨问。 “没有。”毒药站直身,靠着墙啐了口:“靠,妈的。” “毒药,我不会让他们陷害你是内奸的。” “内奸?只要我们关在这,就什么也做不了,我要憋疯了!”毒药说完,忍耐这么多天终是发泄似的一脚踢翻了地上的餐盘,转身拳头捣在墙上,静了片刻:“...只希望他们没有为难飞哥,飞哥身体一定还没恢复,什么都不能操心。” 这是住进拘留所以来毒药第一次在凌晨面前提起飞哥,凌晨眨着眼静默无声。警卫左右看看聊天的二人,嘿的倒抽口气,拎起滴油的铁勺:“还聊起来了?!当我是死的吗,行,明天一天都别想吃上一口饭!饿....” 咚一声,警卫还歪着嘴,凌晨摔了餐盘挥起拳头砸过去。警卫踉跄跌倒,噼里啪啦拽倒了餐车,白菜浇了一头,沿着发丝掉水,他慌张着拽起对讲机,哆嗦道:“暴动,犯人暴动了,暴动....” 凌晨上前一步夺了警卫手上的对讲机,他冲着话筒说:“我要见郑川文。” 毒药看着突然动手的凌晨先是一愣,而后哈哈笑了,他明白了凌晨的意思,老老实实在拘留所住下去永远都出不去,也永远不能知道飞哥的情况,还不如把警察逼急了问问,为什么关着不审。 兄弟愿意同自己一起化被动为主动,毒药笑着弯腰拎了餐盘。走廊两边警卫已经跑着靠近,他们拿着电棍要往凌晨身上砸,毒药迎着大步向前,掀起手中的不锈钢盘照头就砸了上去。 不锈钢和脑袋击打出脆声,警卫跌趴在地上,毒药掰着变形的餐盘,他回头看向略顿的凌晨:“你聊你的,我也手痒很久了。”说着,毒药抄起餐盘啪就干上了另一名警卫的脸,那人鼻血瞬间溅了出来。 毒药完全放开了在打,护着凌晨没人能近身。 警队专用对讲机那头的队长已经传出怒骂质问,凌晨扯着对讲机,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字道:“我是谁?我是凌晨。” 毒药打翻了又一名执勤警卫,他扔掉沾血餐盘,转脸看向角落正直直冲着自己的监控摄像头,他举高手,竖起中指:“老子是你大爷,毒药!” 郑川文这一周可没闲着,他和凌天华带领整个警局都在满世界的寻找鹏飞。不过至今,鹏飞连个影都没出现,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鹏飞是和Maria医生一并消失了。 拘留所将电话打到警察局,语气极差,拘留所所长更是直接拿着监控视频的副本冲进了郑川文办公室。画面里竖着中指的毒药出现在郑川文面前,郑川文也气的够呛。 “书记,人还闹着呢,你就说吧,你去见还是不见?”所长盘胸质问。 郑川文拍桌站起来,想也没想就俩字:“不见!” “好!就等你这句话!这俩人在我的地方可就归我管了,我怎么教育你别来干涉。”所长说罢就要转身走。 刚说完不见的郑川文瞪圆眼深吸口气,却到底还是没办法,他把手抬起来简直想扯自己一耳光,嘴里暗骂着词,放了手转身追出去“诶诶,老郭你等等,我们再谈谈!” ================================= 郑叔叔我是你的脑残粉! 花痴完了,我好困,本来今天打算开始虐的,但是太困了,我决定先睡了,就先发这一部分吧。 我真的要秒了.... 晚安宝贝们 |
卧槽?放我冷楼一天才这点留言,你们逼我的,我今天要!下!狠!手!!! 突然特别想蹂躏死我自己家的俩孩子,一个都别想好过,哼。 ![]() |
刚说完不见的郑川文瞪圆眼深吸口气,却到底还是没办法,他把手抬起来简直想扯自己一耳光,嘴里暗骂着词,放了手转身追出去“诶诶,老郭你等等,我们再谈谈!” 正在气头上的所长被郑川文追着不肯妥协,两个中年男人在警局走廊一追一跑,所长小跑着气急反笑:“书记,你看看你说的像话吗?让我不要追究,我凭什么不追究,你这人真是.....” “老郭,哎呀,不是,你别跑。”郑川文快步往前追:“咱俩的交情还不行吗?这就是个私人请求,你小点声!” 穿着西服的凌天华正拿着一厚摞材料走出电梯,被小跑的派出所所长撞了个满怀,材料散了一地。 “诶凌局对不起啊!”所长歉意的点头,他没顾上帮凌天华收拾文件,挤着就先进了电梯,手掇在闭门键上不停按着:“我这有事先走,改天请你吃饭....” 哐当。 电梯门还没关死,郑川文用手挡住了门,他瞪着一路开溜的所长:“老郭,真没义气!” “这是义气的事吗?”所长不好直接驳了郑川文的面,可也不能答应郑川文算了的要求,这才一路小跑。他微喘着气:“我可是按着规矩办事的,郑书记,你是纪委出身,你说,你要求过不过分?” “什么要求?”凌天华奇怪的问。 郑川文还没来得及给所长使眼色,所长张嘴就说道:“他让我把凌晨毒药继续放在单间护着,他俩把警卫都打了,我不给点惩罚我这所长要不要让给路边流氓吧!” “把警卫打了。”凌天华重复咀嚼这五个字,他脸色僵了起来,上前挡住郑川文,追问所长道:“严重吗?” “皮外伤。”所长摆摆手。 凌天华隐隐松了口气,他愧疚的冲所长点了点头:“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给他们优待。” “诶你...”郑川文刚开口就被凌天华直接挡了回去,凌天华目送电梯门关紧才扭了头:“郑川文,你还嫌我丢脸丢的不够吗?” 郑川文一愣“你什么意思?” “凌晨他是去住监狱的,不是去度假的,他需要的是管教,不是你的溺爱!”凌天华推开面前的郑川文,拳头攥了攥,脑海里全是凌晨会打了警卫的样子,就如同那夜在家里对父亲动了手一样,眼睛里的怒欲透过拳头砸出来,泄了满地,最低贱粗鲁的畜牲模样。 郑川文开始怒骂凌天华不知好歹,凌天华弯下腰捡着地上散乱的材料,耳边郑川文骂着什么全都听不清楚,他一张张把纸捡起来,牙根咬紧,手指发颤。 凌天华不得不承认,畜牲的儿子只能让他愤怒,而继而深入想到跪在鹏飞身边痛哭的儿子,却让他窒息到不能思考。 郑川文见自己怎么骂凌天华都没反应,他干脆拽起凌天华衣领:“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凌晨不欠管教,他就是需要爱,不光是凌晨,那些失足的孩子,有哪个不是缺爱的。你瞎管教什么,包容,平等,关爱,才是重点!” “嘿!”郑川文晃了晃没反应的凌天华:“你怎么了!” “......”凌天华这才回过神,他愣了愣,声音有些低:“我突然想到,凌晨在鹏飞消失前一天曾经进入到他的病房,他会不会帮鹏飞传递了什么消息出去,帮助鹏飞跑掉?” 郑川文攥着凌天华的手慢慢放开,眼神里忽然涌现大片纠葛的不安。 一周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突破的进展,鹏飞的消失,会不会真的跟凌晨有关系? ...... 有了凌天华的推断,本意不见两个崽子的郑川文厚着脸皮又跑去了拘留所。 他不想让凌天华去问,他完全能想象得到凌天华得用一种什么态度去质问他自己儿子,只好自己代劳。不过拘留所老郭可是把郑川文从里到外膈应了一遍,郑川文强忍着火气说好话,却还是被所长认为是甩不掉的麻烦人。 郑川文在好不容易说通了所长后一个人走进会面室,大闹拘留所一场的凌晨和毒药并排坐在他对面。 会面室四壁光秃,只摆着一个不锈钢桌子和四个椅子,为了安全,都是焊在地板上拔不起来的。 郑川文的脸色很不好,他从一进门就盯着凌晨看,这小子总是让他目不暇接的出状况。郑川文的火气不再收敛,凌晨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先行开口:“郑书记,我想问你......” “凌晨,我也想问你。”郑川文打断了凌晨,他用手指点了点桌面,眼睛一刻不松的注视着人:“你是不是见过鹏飞?” 凌晨一愣,旁边更愣的是毒药,毒药扭头看向凌晨,轻轻皱了眉,这么多天凌晨还从来没有提过他见过鹏飞的事情。 “我问你呢!”郑川文放大了声音:“你是不是去病房见过鹏飞!” 凌晨点头“...是。” “你做了什么?” “......” “我让你一五一十把你在病房里做的事说的话都交代出来!”郑川文步步紧逼,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别撒谎,让我把对你最后的信任也丧失掉。” 郑川文说的话重,凌晨瞳仁一颤,僵硬的抬头望过去,他解释道:“我没做过什么...” “不用你急着给我辩白。”郑川文皱紧眉头不耐烦的制止,这些天因为鹏飞的失踪警局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情,郑川文本人也是整宿的睡不着,他看着凌晨深吸口气,耐下性子认真问:“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从进病房开始,一个细节都别落下的告诉我,你跟我说实话。” 凌晨感觉得到毒药看过来的目光,他没回头,只是看着郑川文:“那天,我打开门走进去,看到飞哥躺在病床上,我就过去握了握他的手.....” 听到这,毒药搭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着痕迹的拿了下来。 凌晨停了停,接着说:“然后我跪下叫了很多遍飞哥。” “还有什么?”郑川文问。 “没有了。”凌晨摇了头,他没说自己大哭的事情,反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在病房里面待了半个小时,整整三十分钟就用来叫飞哥吗?”郑川文明显不信,他起身走到凌晨身边,手搭在凌晨肩膀上紧紧摁着:“你在瞒我什么?” 三十分钟?毒药后靠在椅背上,他没再看凌晨, 只是低头笑了笑,手指摸过鼻尖。 凌晨抬头对上身旁站着的郑川文,郑川文刨根问底的目光像把钝刀,一次割不到底,却次次加深。凌晨终于开口说:“我在里面哭,你是想听我说这个吗?” ================================ 其实我想明天天亮多码一点再发的,这样情节完整些,感情也能到高潮,可还是没忍住,现在就发出来了。 就是想给你们看看,一点文都存不住,因为想看留言说什么。 说实话,恨不得他们每句话都能看到你们各种各样的谈论。 |
凌晨抬头对上身旁站着的郑川文,郑川文刨根问底的目光像把钝刀,一次割不到底,却次次加深。凌晨终于开口说:“我在里面哭,你是想听我说这个吗?” 郑川文愣住,凌天华可从来没有跟他提过凌晨在里面哭过,他尴尬的面色一僵,心里的火也泄掉了一半:“你哭,这,晨晨,我......” “够了吧?”打断郑川文的是一旁的毒药,他笑着看过来:“这儿还有另外一个人呢,没看见吗?” 毒药的话变了味,凌晨心中一紧:“毒药,我...” “郑川文,我见你是想知道飞哥在外面怎么样了,但现在另一个人既然已经和飞哥见过面了,我想,飞哥是没事的。”毒药笑容不变,他抬手搭在凌晨肩膀上轻拍了拍:“对吧?凌晨。” 凌晨对毒药此刻的态度很反感,他瞒着毒药就是担心毒药会多想,他皱眉淡道:“我见飞哥是出事之后隔天的事,不是最近。” “哦,好,不是最近。”毒药点点头,深望了突然变得反感的凌晨一眼,他转回头看向郑川文:“那请问,最近,飞哥好吗?” 毒药刻意读重了‘最近’二字,他盯着郑川文。郑川文一乐:“你们问我?” “警察突然停审我和凌晨,为什么?是不是跟飞哥有关?”毒药等不及看郑川文装傻,他直白问了出来,而后威胁道:“郑川文,飞哥要是出事,我会让你陪葬!” “当我是吓大的?”郑川文脸上被咬的一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瞪了毒药:“小混混,我忍你一次两次是可怜你,别以为我还会忍你三次四次!” “可怜我?”毒药一脸茫然,他摊手耸肩:“我缺胳膊少腿了吗?我一不残废,二不脑瘫,你可怜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大街上遇见人就可怜?” 毒药态度奇差,郑川文拍桌指人:“党小柯,我是可怜你没爹没妈十一二岁就开始在黑社会讨生活!不知好歹!” “你他妈说谁没爹没妈!”毒药嚯的站起来,凌晨急忙起身拦他,毒药甩开凌晨的手看向郑川文,被戳到痛处急于反驳:“我十一二岁在黑社会讨生活怎么了,我有钱花,有房住,有车开,我过得比你好得多,你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除了钱,车,房,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郑川文觉得毒药简直不可理喻,他质问:“你觉得这还不够你可怜吗?” “郑川文你说得太过分了。”凌晨第一次直呼名讳的叫了郑川文,他拦着毒药:“别跟他说这些。” “他逼我的。”毒药抬手一把推开靠近的凌晨,他一个人绕过桌子逼近郑川文,拳头一下下捣在郑川文胸口:“郑书记,你是看我很不爽吧?因为在审讯室被我戴着手铐都打趴下,恩?” 郑川文打开毒药的拳头,掀着手掌就甩了毒药一嘴巴子。毒药被猛地打了一踉跄,他整个脸颊发麻僵硬,郑川文愠怒看着毒药:“我说了,我不会容忍你第三次。” 毒药揉了动弹不得的嘴角,他阴着脸盯向郑川文,直起身攥拳就要打,凌晨两手拖住毒药胳膊,强搂着他:“毒药!别在这动手!” 毒药挣扎着向前扑,他大骂:“郑川文,你有种把我调回警察局,你接着审我,老子让你打个够啊!” 郑川文听明白了毒药的意思,他站在原地瞪着困兽斗般的毒药:“在拘留所单间什么都不知道憋疯了吧,你想出去打听鹏飞?不管你是不是想激怒我,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放你出去,你就在那几平米的单间里好好住着吧!” “好,没问题。”毒药被凌晨箍在怀里,他没再强冲,只是望着郑川文:“你不告诉我飞哥的消息,那我就在拘留所接着打,一个接一个打到底,拘留所总有把我送走的时候,进了监狱,就不是警察局一手遮天,我看你还能瞒住什么?!” 郑川文被毒药一句一句噎的无语,他都要忘了自己才是来询问鹏飞下落的人。郑川文拧眉看看毒药,又看了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凌晨,他转而问:“凌晨,你怎么说?” “我说什么?”凌晨愣。 “说什么?当然是说说鹏飞究竟去哪儿了!”郑川文见凌晨还要装傻,有些急了,他追问:“说啊,你才是傲天唯一一个在事发后接近过鹏飞的人,他消失,你脱不了关系!” “你什么意思。”凌晨慢慢将箍着毒药的手放开,他看看毒药,又看看郑川文:“飞哥消失,飞哥去哪了?” “凌晨你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郑川文摇着头。 “我没撒谎。”凌晨辩白,他反问郑川文:“我为什么要撒谎?我在医院里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我刚才都告诉你了不是吗?”他皱着眉头抬步走向郑川文,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郑川文,很是不安:“我没有撒谎,你告诉我飞哥消失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郑川文盯着凌晨,一丝表情都不想放过。 “我为什么会知道?!”凌晨先是觉得可笑,他看了静默的毒药一眼,转回头突然有些慌神,对鹏飞的不安和对毒药的担忧开始轮番折磨着他,他质问郑川文:“你别胡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你慌什么?”毒药开了口,他看到了凌晨的变化,眉峰一蹙,直白就说着:“你不知道你看我一眼慌什么?” “毒药,你说什么呢。”凌晨站住步子不动。 看着凌晨停住毒药反而愣住,他望向郑川文:“这又是什么招数?在审讯室声泪俱下的谈唯一不管用,现在换路数了。”毒药退了一步,看着凌晨:“飞哥消失?现在你和他们是一伙了?演戏想看到我做出什么?” 凌晨心头一震:“毒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谢你提醒,我还真不知道。”毒药点点头,伸手指着郑川文:“他来找你问飞哥下落...”毒药手指移向凌晨:“因为你见过飞哥...”毒药顿了顿,他又把手从凌晨身上移开,指着自己鼻尖,轻笑:“我是既不知道飞哥下落,也不知道你见过飞哥,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不告诉你我见了飞哥就是担心你像现在这样!”凌晨盯着毒药:“我刚才慌了也是怕你听了郑川文的话也怀疑.....算了。”凌晨说了一半停住,他移开目光,深吸口气,有些不耐:“反正你已经像这样了,算了,又这样。” “等等,又这样?”毒药脸瞬间黑下来,他大步上前推了凌晨一把:“说清楚,我又哪样?” 凌晨被推得退了一步,他抬头望向毒药咬牙不吭声。郑川文也闹得满头雾水,他看着凌晨和毒药的模样,分不清楚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诶,你们俩吵什么?” 毒药扭头指着郑川文鼻子就吼道:“你闭嘴!” 郑川文被毒药吼得一愣,这下他可确定了这大概不可能是演出来的。 “你有火冲我撒!”凌晨拧眉跨步上前,他一把打掉了毒药对郑川文不敬的手:“这次没有啤酒倒了,你换种别的方法往我身上撒,撒够为止,满意了吧?” 毒药与凌晨对视着,半响竟一句话都没再说,他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停在桌子前,顿了顿,两手臂猛地大力捶下,不锈钢的桌面都凹下去两个槽。 凌晨没理毒药,他闭着眼深吸几口气才稳住声线,他走上前问郑川文:“你告诉我,飞哥到底怎么了?” 郑川文这次没再质疑凌晨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叹了口气:“鹏飞从医院消失了,已经一周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凌天华提起你见过鹏飞的事,你嫌疑太大......” “不是我。”凌晨盯着郑川文一连说了三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郑川文看着凌晨眼睛几秒,点了头:“我知道了。” “让我们从拘留所出去。”凌晨低声请求:“郑书记,警察把我们隔离起来,你更不可能找到飞哥,让我们去找。” 郑川文摇头拒绝:“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要你俩的命,不是在这单间,我根本腾不出人手保护你们!” “你已经对我偏心太多了。”凌晨看看站在几米外桌子旁的毒药,扭回头对郑川文说:“你做的够多了,我承受不起,我还不了你。” “晨晨.....” “郑书记,求你做警察该做的事情吧,凌晨也只是个没爹没妈的混混,虽然在黑社会讨生活,但不需要任何可怜。” “凌晨.....” 凌晨没给郑川文开口的机会,他接着说:“你要监控我,跟踪我,还是利用我,都可以,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斗吧。”凌晨眼神肯定,他注视着郑川文:“我不一定就会输。” 郑川文放弃了自己本要说出口的劝慰,他叹口气点了头,指了指毒药:“十分钟以后我叫警卫带你们回禁闭室,你们谈谈吧。”郑川文说完最后看了凌晨一眼,转身打开门走出了会面室。 凌晨松了口气,他满面倦容的走回毒药身后,抬手搭上毒药肩膀:“毒药,你听到了吧,我跟他不是一伙的,而且我们能出去想办法打听飞哥...” “恩,你做得好,比我好,你真棒。”毒药听到了凌晨和郑川文的交谈,他低头笑笑,拇指蹭蹭额头转身要走远。凌晨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见飞哥生气,我不该瞒你,我道歉。” 毒药没挣开凌晨,只是嗤笑:“你知道,那瞒我理由呢?” “我就是知道如果告诉你你会这样,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误会才没说。” “凌晨,我就想问问你,你告诉我。”毒药扭了身甩开凌晨的手,他盯着凌晨:“你觉得你把你见飞哥的事情告诉我我会怎么样?我又这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觉得我又哪样了?” 凌晨的手被毒药甩开在空中,他僵了僵,抬头盯着毒药说:“我看过你和郑川文的审讯记录,我知道郑川文跟你说过什么.....” 凌晨停了嘴,毒药追问:“然后呢?” “我看见过,郑川文对你说到唯一的时候,你当时的样子。”凌晨喉头发苦,他咬了咬牙根强撑着笑出来:“飞哥是你的天,你放心,他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我.....” 咚—— 毒药挥拳砸上凌晨的脸,他追前一步揪起凌晨:“唯一?又是唯一!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种货色,我在我最信任的兄弟眼里,也就他妈的是一种这样的货色?!” 凌晨嘴角腥甜,他闭了眼任毒药拽着:“你打吧。” “我打?...凌晨,你又觉得我需要撒火了吗?像因为奶奶的事一样我就是对你撒火?”毒药揪着凌晨没动,他很想笑,却发现这次连假装都假装不出来,嘴唇涩涩的抿直。毒药松了手,他声音颤的厉害:“今天我看出来了,原来在我兄弟眼里,我会因为飞哥吃他的醋,我会因为外人几句话就怀疑他,我会生气往他身上撒火,我会在二选一里毫不犹豫的选择飞哥而伤害他。所以,他现在能瞒我瞒的那么理所当然,到最后一刻都慌张着生怕我知道,会误会会嫉妒,他骂我又这样,凌晨啊,我到底怎样了......” 毒药后退了几步摔坐在凳子上,他小臂搭在膝盖上,锅着腰抬头指着自己质问道:“是不是在你和那些警察看来,我就是这种人,我就是这种烂人?烂到自私,烂到为个破逼唯一这么让人恶心?” “毒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问问你自己把我党小柯想成了什么人,你就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毒药闭了闭眼轻吸口气,腰弯的更厉害锅在凳子上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无助,他皱着眉:“凌晨,我一直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也会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我一直以为我们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我相信我们才是一伙的,我相信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也更相信你会比任何人都懂我,因为我们是好兄弟,跨过很多难关才走到今天的好兄弟.....” “......”凌晨说不出话来,他僵在原地有些无措,深深地愧疚席卷而来。 “你只看到郑川文说我想要唯一时我难受了,可你有没有看到过我咬了郑川文之后说了什么?”毒药抬起头:“在你想法设法瞒着我、生怕我嫉妒的时候,我告诉他,我跟他说,凌晨是我的家人,不是他的....我现在才觉得这句话有多可笑!” 不知道十分钟是不是真的那么快,警卫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其中一名拽起坐在凳子上的毒药往外推搡,另一名去押赴凌晨。毒药站起身扭头看向凌晨:“凌晨你给我记住,我怪你瞒我,也怪你把我毒药想的那么恶心。” 警卫在后,凌晨和毒药在前,并肩穿过监牢走廊。警卫却没有让二人向禁闭室走,而是指挥着拐上了去向餐厅的路。 一路上二人都没开口说话,倒是跟着二人身后的警卫们不时的低笑出声,手中颠着一大串钥匙哐当直响。 刚刚进入餐厅,二人身后的警卫便停下了脚步,他们站在了警戒线以外推着凌晨和毒药走进去,其中一个转身去关闭封闭餐厅区域的临时铁笼。 餐厅正在排队打饭的队伍盯着走进区域的凌晨和毒药安静下来,如同商量好似的,不少人将刚刚盛满白菜的不锈钢餐盘磕在垃圾桶上倒干净,一滩滩白菜烂在泔水桶里,不锈钢餐盘磕的当当脆响。 而被毒药凌晨二人打了的送餐警卫,此时正坐在监控室里,他脸上青肿难看,咬牙切齿:“小赤佬们,敢在这里动手,看我给你们点教训。” “郑书记才刚走,合适吗?”监控室的值班警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合适,所长刚跟我说了,我们可以在适当范围里想办法出出气!” “这.....会出事的吧?” ====================================== 浊阳二周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想起一周年铺天遍地的长评,两岁生日还是过得有点寒碜。 但是没关系,你们还在就好。 感恩每一个走到现在的人,感恩三人组,感恩我自己。 周年快乐,浊阳。 |
这段是和胖子拘留所打斗的修改版,有一定变动,大家可以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再看一遍! 这一楼之后的就是今天的新文了。 ============================================== 而被毒药凌晨二人打了的送餐警卫,此时正坐在监控室里,他脸上青肿难看,咬牙切齿:“小赤佬们,敢在这里动手,看我给你们点教训。” “郑书记才刚走,合适吗?”监控室的值班警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合适,所长刚跟我说了,我们可以在适当范围里想办法出出气!” “这.....会出事的吧?” ...... 餐厅出口降下紧急封锁的铁笼子,哐当砸在地板的铁杆将一群人关在里面。毒药和凌晨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群拎着不锈钢餐盘的囚徒踱步将二人包围起来。 押送凌晨毒药的警卫站在铁笼外面嘿嘿怪笑,盘手看着好戏。凌晨回头看眼警卫,什么形式他立马明白,凌晨转回脸攥紧拳头,蹙眉扫过包围圈 囚徒中有一个魁梧的胖子,他胳膊壮如象腿,手中餐盘轻而易举被他折叠起来。胖子耀武扬威的颠着手里折半的餐盘,挑衅般看向包围圈里的两个小瘦子。 白毛瘦子丝毫不给面子,噗嗤一声就笑了。毒药甩了甩拳头,咔咔扭响脖子,抖擞了肩膀和手臂,然后扬起笑容冲胖子勾了勾食指。 “啊——”胖子粗粝嗓音大吼着冲上前,手中餐盘甩着风狂挥过来。 毒药抬起手臂试图挡住胖子的餐盘向下砸,二人手臂扛着手臂,毒药青筋瞬间绷起,拳头连着臂膀因用力而颤栗。 对方身形优势在上,毒药很快就落得下风。胖子咬牙,腮帮子的肥肉发抖,手中餐盘一寸寸下压,几乎要扇在毒药太阳穴边。 凌晨挥拳助阵,拳头一把狠戾捣在胖子脸上。胖子的大厚肉嘴唇随力晃荡,口水喷溅,他却似乎并不觉得痛,他扭头瞪向凌晨,对抗毒药的手臂力道更大了一些,毒药被压得胳膊颤抖,脸发白,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掉。 毒药切齿骂道:“靠...” 本该凶狠的骂词,此刻带着颤音。凌晨盯着胖子,他退后半步,抬起腿猛地朝胖子大腿跺下去,胖子被踹得急步向后,凌晨却也因为反作用力踉跄。 凌晨刚稳住身,耳边忽然掠过一阵凉风,不知谁拿着餐盘灌着力道直直砸在他侧脸。 “晨!”毒药惊呼。 混乱一瞬喷涌,原来已不再是胖子一人动手,周围囚徒们统一动起了手。 凌晨被一餐盘砸的跌在餐桌上,他手臂撑在桌面,鼻血一滴滴掉在手边,凌晨眼前发黑,他吃力躲着接连不断挥下来的餐盘。 想要靠近凌晨的毒药被另一群人拖着,哐当哐当,餐盘砸在身上的闷响此起彼伏。人数劣势,毒药疲劳应战,吃力勉强。 死盯着毒药的胖子揉了揉大腿,丢了手中的餐盘,他推开挡在前面的囚徒站在毒药面前,有毒药两个宽的躯体魁梧压迫。他揪起毒药衣领,向后猛推,毒药哐当后背撞在铁栏杆上,皱巴了脸。 毒药喘着气,硬是仰头冲着监控探头大吼了句:“舒服!” 监控室的送餐警卫看着屏幕咬的牙齿咯咯响,旁边值班警不安道:“算了,这已经够了,让大胖他们收手吧...” “不行!你看看这两个小赤佬放肆的样子!”警卫愤然:“再等几分钟喊停。” 挨了一脚的凌晨跌在铁栏上,额头带血,身躯佝偻。牢笼外的两名警卫惊得退了一步,牢里人打起架来,如兽类般粗暴凶残,人性的文明在笼子里,毫无踪迹。 凌晨反手抓着铁杆站稳,满头莹亮沾满湿迹,已经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他双眼紧盯对方,怒吼着用侧身狠撞上靠近的囚徒,那人被他撞倒摔地,凌晨不停,他弯腰抄起地上落空的餐盘双手执着横挥在面前凶徒的脸上。 餐盘凹陷出人脸,凌晨垂下手,血滴沿着餐盘结构蔓延。他偏头在肩膀的衣衫上蹭了一把,汗水和血迹黏在一起湿透布料。 脚步不停,凌晨再次陷入群殴。 另一方,毒药被胖子箍着肩膀扔往地上,摔倒的毒药尾骨重重着地,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双腿整个发麻,额头青筋暴起。 胖子没给毒药喘息机会,他大步晃着上前抬脚要往毒药身上踩,毒药咬牙翻身向旁边滚着躲开。 刚勉强躲过攻击的毒药,抬手箍住餐台扒着起身,勉强靠着桌子支撑站立。胖子哈哈嘲笑,毒药不语,他眼中寒凉如冰,嘴角挂着血迹,舌尖舔了舔回头向旁边啐掉污血。 看着毒药不屑举动,胖子敛了笑迎上前,他瞪着眼一耳光抽在毒药脸上,反手不停又是一下。毒药刚刚舔净的口子再次溢出鲜红。 带着鲜红巴掌印的毒药吸吸鼻子,白毛浸透汗水黏在额头,滑出的鼻血止不住。毒药仰着头‘呵呵’笑了两声,他抬起拳头蹭了一手的血,再次回头狠狠盯着胖子,眼光里的杀意腾腾,冰冷一望无底。 胖子被瞪得一愣神,毒药瞬间反击。他抓着胖子肥头向下,猛然磕在自己膝盖骨上,胖子狰狞着脸跌后,血点淋了一身。 毒药疾步向前,没挑别的地方,精准又狠辣的一脚跺上胸口,肋骨嘎嘣断掉的声音异常渗人,胖子在僵了三秒后才厉声泣嚎。毒药没停,继续弯腰一把拽上胖子的头,向旁边砸过去。哐当,凄厉的痛呼声戛然而止,胖子眼前发黑软在了地上,半响没动弹。 不过好景不长,二人之力难敌众手。刚刚闹过别扭的年轻男人,并没有用最有利的背靠背姿势应敌,时间越拖越长,二人占到便宜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 警卫坚决不肯喊停,二人在颓势里没了耐力,往往一拳挨完还没等站起来,另一脚已经踹了上来。吃力的躲避让俩人气喘吁吁,凌晨跌回铁栏杆,他扭头看向同样靠墙喘息的毒药。这样下去必输无疑,对视中,凌晨向毒药伸出了手,毒药却看了一眼便再次靠自己挣扎着站起来。 小脾气,还没消。 “毒药....”凌晨追起身。 砰! 凌晨不顾身后,囚徒拎着餐盘趁机狠砸在凌晨头上,额头流下稠浓的血液,凌晨扶着墙回头盯向挥盘的囚徒。 他想动,去还手,身子却不由自主向下发软。凌晨跌滑倒地,手盲目的摸在地上想站起来,几次三番,凌晨都跌回了地上,此刻,整整半张脸,流满了血。 “晨!凌晨!!....”看着不对的毒药慌乱着拼命扑来,有人阻拦,他便拳拳到肉,毒药瞪着人狂吼:“我操你妈!” 坐在监控室的警卫渐渐觉得不对,被圈起来的囚徒根本不是按照以前的套路简单教训,他们拼了命似的对付那两个年轻人,要往死里打。值班警不安道:“这,这不对吧!赶紧让他们停!赶紧的!” 监控屏里的凌晨几乎坐在地上没有了一点反应,送餐警卫也慌了神,他站起身都没站稳,连滚带爬的往餐厅赶。 餐厅外的两名警卫已经在开启关闭的铁牢,可怎么按,就是打不开。被毒药凌晨打了的送餐警已经赶来,他拿电棍不停敲着铁栏:“大胖!停手,让你的人给我停手!” 可这点毫无威慑力的命令,很快就淹没在了虐打的声音里。 凌晨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隙,他被囚徒们拖拽着架起来。 一样是满头血的大胖已经从晕厥里回味,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厚肉压着断掉的肋骨让他几乎不敢大口喘气,他拿上衣擦了血,晃着肚子上层层叠叠的肉踉跄着一步步走向凌晨,他猛地一把揪起凌晨的头发,凌晨几不可闻的发出呻吟。 打急眼的胖子在剧痛里更加嗜血,他呛咳着喷出血来,却依旧狂喝向毒药:“毒药!看看这,你还敢还手?!” 被紧紧包围住的毒药手中抓着凹凸变形的染血餐盘,他停了手,眼睛从凌晨身上移开盯向胖子,听见自己名字心口咯噔一声,咬牙切齿道:“王八蛋,你认识我们!” 胖子冷笑一声,转手就是一拳捣上被架着的凌晨。似要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凌晨,如同巨石的拳头刁钻砸在胃上,就像提前知晓了弱点一样的准确,胖子囊肿巨大的拳头随着粗壮的胳膊再次捣下去,哞足了全身的力气。 凌晨弓起身,噗就是一口鲜血,他已站不住,只得靠身边两人拖拽。毒药瞪大了眼,他眼中布满血丝,手指大力握着餐盘咔咔直响。 毒药喘着粗气还是要动,胖子把拳头从胃移开,抬脚蹬在了凌晨弯曲着的膝窝,他一手捂在肋骨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骂道:“呼,妈的,毒药!..不想认怂?!” 毒药没吭声,疼的冷汗直流的大胖却已经不想等他考虑,厚重脚底跺上了凌晨的膝窝。本就耷拉弯曲的双腿瞬间砸地,膝盖骨砰然一声,凌晨垂着头咬漏了嘴唇,没发声,嘴角的血淅淅沥沥往下掉。 大胖再次抬起脚,毒药哐当将手里的餐盘扔远,他声音僵硬干哑:“够了,够了...我认怂,别碰他腿。打我,打我来!...” “毒药,不能认...”脸色发白的凌晨虚弱的抬起头,他试图望向毒药,却因为红血糊住眼睛看不清楚。凌晨有些茫然的轻轻转着头寻找毒药的身影,他嘴里含着血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不能认...不知道他们要往你身上泼什么,不能认,就是不能.....啊!!” 嘶哑,凄厉。 毒药只有在鹏飞打断凌晨腿那天听过他这么大喊过,他看到凌晨的腿在地上发抖,他看到凌晨攥紧拳头浑身湿透,他甚至看到凌晨快要痛掉下泪。 “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偿命,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毒药压低声音说出的话透着刻骨寒意,他一个一个的看过周围囚徒的脸庞,拳头掐破了自己的掌心:“剥皮,撕肉,剁碎每一根骨头......” 大胖倒是一脸坦然,他掐起凌晨垂下的脸,黑发下痛苦不堪的眉眼布满汗水隐隐发颤。大胖看向不敢轻举妄动的毒药,他把血抹在自己满是肥油的肚子上,肋骨随每一个字戳疼,却让音调更加诡异阴森:“呵呵,随你怎么威胁我,我现在让你给老子跪下舔鞋,你敢不跪吗?” 毒药不动,大胖追了一声变调的“恩?” 站在笼外打不开门的警卫们这时候才从那声痛呼里醒神,他们想起要鸣枪示警。可枪刚拔出来,始作俑者的送餐警卫就拦住了:“不行!开枪了这事就瞒不住了,闹这么大,所长那边我们怎么解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值班警一把推开他,拔出枪就冲天一发:“停手!我只警告你们这一遍!” 枪声让所有人一震,天花板上的窸窣渣滓掉落下来。大胖依旧盯着毒药,毒药没说话,凌晨粗声喘气动弹不得,毒药咬着牙慢慢矮下身,他先跪了一条腿,然后轻轻的又落下了另一条腿:“满意吗?” 大胖这才转头看向笼外的警卫,命人喊道:“别开枪!我们不打了!” 值班警松了口气,命令同事道:“赶紧去这区域的控制室查查为什么这铁牢打不开了,一定是有人作鬼!” 毒药跪在地上矮人一等,气势却丝毫未输,他紧紧捏着拳头冷言:“现在,给我把凌晨放开!” “毒药,有人在道上悬赏,只要动手成了,一人给五十万,就是要你们两个的狗命。”大胖蹲下身盯着毒药,他指指自己被毒药砸破的脑袋,又捂着肋骨断掉的位置,他压下咳嗽:“我..本来打死你们就算了,可现在老子挨了打很不爽。”蹲下后团成一团的胖子声音不再颤,浑厚却带着难以忍受的油腻:“听说鹏飞好那口?我也来试试。” 胖子说着手就搭在凌晨腰上,他攥起凌晨裤子向下脱。凌晨身子一僵,他嘶哑费力的骂道:“滚,滚!” 太多不好的回忆忽然间崩盘一样汹涌而至。肮脏又猥琐的舅舅,监狱里多少次动手动脚的狱霸,KTV众人面前赤裸晒刑伤,凌天华在医院的鲁莽强行......裤子早成了凌晨的禁区,布满了痛苦和无助,每一次剥开都是血淋淋的伤害。 没人在意,没人尊重,让他想起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切。 一瞬间,发怒的凌晨哞足了全身的力气挣脱架着他的人,而几乎同时,跪在地上的毒药猛地起身拼了命的冲上前,推着胖子的头狠狠砸在墙角。牢外的警卫想也没想就举枪瞄准了牢里又开始混乱的人群:“停手!都给我停手!” 砰—— 枪响了,人群静了下来,四散开来。一直失控的铁牢门终于开始上升,举着枪的警卫纷纷冲进来。 大胖死了,不是中枪死的,是被毒药只一下砸墙砸死的,脑浆都砸了出来。而当时先动手的毒药中了枪,他拖着中枪的腿跌在凌晨身边,用肩膀架起跌在地上的凌晨,毒药伸手拉着凌晨裤子往上兜,他声音颤栗,枪伤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极低的喃着:“穿起来...” 警卫用了电棒,一手拿枪一手电击,能够瞬间电晕人的电流会让全身发僵。他们将所有人包围起来。 毒药架着凌晨试图起身,凌晨没动,毒药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最近一名警卫手里的枪。 “晨,你想干什么?” “晨...” “凌晨?凌晨!” |
恍惚中的凌晨一愣,他茫然扭头看向大吼的毒药,瞳仁深处的慌乱如同走失的小孩。手执电棍的警卫正在靠近,毒药没有细心到发现凌晨眼里的不安,他咬牙扛着凌晨手臂往起站,受伤的右腿从子弹孔里渗出稠血。 凌晨这次没再发呆,他主动使力,二人肩头紧紧相靠,相互支撑站起身来。毒药扛着凌晨向前瘸着迈步,凌晨头上的血随着动作一滴滴往下掉,他身体向下软,轻声:“毒药....” “闭嘴!”毒药咬了咬牙,并没看他,只拽着凌晨不撒手:“你他妈还是欠我一次!别以为我这就是不怪你恶心我了!” 凌晨身躯一僵,目光恍惚着,被扒掉裤子羞辱时汹涌而来的痛苦回忆,耳边轰隆巨响的枪声,手里的血,头上的血,父亲的不解,兄弟的不解,疲累,不快乐,压印,毒药闹别扭的一句脾气话,像最后一根稻草般,坠着所有的一切拽着凌晨向看不见底的深渊沉去。 凌晨粗重喘息着,手更紧张的握紧了毒药的肩膀,他眼睛控制不住的再次瞟向冰冷乌黑的手枪,心脏骤紧,有个声音在说:晨晨,抢了它,抢了它...... 回声阵阵,缥缈又虚妄的声音吹在耳边。挥之不去,缠绕在喉颈一寸寸抽紧,凌晨觉得窒息,他呼吸渐渐急促,盯着枪的目光不再是偷瞟,而是光明正大的瞩目。 所有囚徒都已被电晕倒地或主动跪下,只有毒药凌晨突兀的相靠站立在一地血泊中央,刺眼吊灯亮在头地,洗礼残碎。 “站着别动!再动就开枪了!”警卫举枪威吓毒药。 毒药只靠一条腿站着,白毛肮脏软榻,他大叫:“我们要去医院!去医院啊!!” “凌晨,小晨!”嘴上说着别扭,毒药还是扛着不说话的凌晨努力向上站,他浑身湿透了汗,手掌抠紧凌晨的腰侧:“你扛着,我们不打了,去医院...” “该送你们去的时候就去了!你现在给我跪下!”警卫对峙中举着枪不动,后位警卫已经擒着电棍缓缓向前靠近。毒药只看着前面警卫骂道:“他伤的是头!我操你妈去医院,现在就....啊!” 电棍上身,毒药抽搐着跌摔在地上,凌晨亦是狠跌在地上。毒药皱紧脸目,他手指抠地:“你大爷.....的....” 凌晨倒在地上,没有毒药的挣扎,他脸贴着地,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血泊染湿半张脸颊,长睫染着血腻发抖。重摔带来的疼痛铺天盖地,冲破窒息的桎梏,凌晨眨了眨眼长舒口气,恩,他好累,打得好累,活得好累,苟延残喘,永无尽头。 又是那个声音,从内心里娓娓叙来,温柔,轻缓,耳语呢喃。 傻瓜,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活下去。 为什么,不抢了那把枪让警卫正大光明的射杀你。 你明知道的,这样的死法... 飞哥不会怪你,毒药不会怪你,郑川文不会怪你,凌天华不会怪你,妹妹不会怪你,迪露不会怪你,谁都不会怪你呀。 被你杀掉的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他们也在下面等着你,你每夜都梦到他们,不是吗? 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自己。 你总担心对不起别人,怎么从来没想过你最对不起我? 我是谁? 我是你啊... ...... 嘀——嘀——嘀—— 病房里监控仪空洞的响着,最后检查完毕的护士轻手关了门走出去,深夜只亮着孤灯的走廊里小护士步履轻快,她笑着追上前跟值夜班的医生打俏着拐进值班室。 两名警员锁了门,聚在病房门前点着根烟,你一言我一语的随口聊着向吸烟区走。他们负责看押在拘留所群殴中受伤的两名犯人。 身后病房里躺着凌晨和毒药。 凌晨胸口贴着的监控帖传递着心率,方块大小的屏幕里绿线突然加快了起伏速度,凌晨猛地睁开了眼。 不知梦里有什么,他瞳孔里的恐惧弥漫不散,凌晨睁着眼不肯眨一下,天花板让他眩晕,心跳加速。 哗塌一声,凌晨拽开了所有的仪器,他翻身下床,腿窝里重度挫伤的软骨如针扎般刺痛。凌晨踉跄跌跪,手臂撞翻了床边木椅,咣当摔倒的输液架弹了两弹才滚向一边。 凌晨头上缠着乳白纱布,他伸手扶着头轻晃了晃稳神,撑着地再次站起身。 凌晨扶着床沿来到床头柜边,他手一把将抽屉抽出来,里面的纱布绷带和针管被他连翻带找的弄了一地。他离开了床头柜,踉跄的走到储物柜,手抓着柜门使劲向外拉。 带锁的柜子无法打开,凌晨皱着眉头坚持,他缠着纱布的手抠着门锁砰砰猛砸。 巨响中,平静躺在床上昏睡的毒药轻微动了动,他眉峰一点点蹙起来。 凌晨将储物柜砸变形,他拽烂了锁子,焦急不安的将整个柜子翻了个底朝天,噼里啪啦掉地上的乱物被凌晨光着脚蹬开。 一身病服赤着脚的凌晨不安的四周打量过病房,他目光锁在紧闭的卫生间门上。凌晨快步过去推开门,将拖布都从桶里扔了出来,手撑在马桶盖上弯腰喘着气。 呼哧呼哧,凌晨腰更弯了些,他慢慢曲下腿,整个身体蜷成一团蹲在马桶前。 “小晨...” 哗塌。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凌晨惊吓,他跌在地上,甩开了毒药的手。 毒药刚刚恢复清醒,他腿上紧紧的扎着纱布,只能靠一条腿吃力站着,他也脸色苍白,嘴唇青灰。毒药说话声音沙哑微弱,他晾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蜷再次伸向凌晨:“小晨,怎么了?” “毒药...”凌晨愣了愣后将手伸向了毒药,他抓住他的小臂,认真盯着毒药眼睛问:“你知道我之前吃的治病的药放在哪了吗?我找不到了,有很多瓶,放在哪了?” “什么药?”毒药微愣,他反抓住凌晨的手臂:“你别慌,怎么了?你跟我说,怎么回事?” 凌晨停住动作,他望着毒药眨眼“有人要我死。” “谁?”毒药拧眉。 “......”凌晨与毒药对视着,毒药看到他眼神中的恐惧越来越浓,嘴唇轻启,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我自己...对不起,对不起...” 毒药震在原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他知道凌晨断腿后在泰国出了事,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他知道他总是背着他们吃一大瓶的药,可时间长了,所有人都替凌晨忘掉了这件事。 他从心理医生那里治疗够了时间,他在混乱局面下孤身一人处理任何事情,他早已能够独当一面,‘晨哥’二字成了所有小弟恭敬的名号,他甚至在迪露死后都习惯了常常微笑,就连毒药,都觉得他说没事了,就真的是没事了。 划过一刀的伤痕,结了痂,就不会再疼了吗? 毒药没说话,他快步一瘸一拐上前弯腰将慌乱的凌晨紧紧抱进怀里,毒药伸手箍住凌晨后脑勺,手指揉乱软软黑发。他用尽全力拥抱着自己的好兄弟,他想止住他恐惧的颤栗,他想告诉他,我在。 毒药深吸口气,手从凌晨后脑揉到后背:“是我对不起,我的错,小晨,我们扯平了,不闹架,行么?你是我大爷,我让你操我大爷...” “......”凌晨猛地被抱紧,他窝在毒药怀里愣住,狂跳不安的心却开始渐渐稳定,他抬起手在空中愣了愣,慢慢搂回毒药后背。 吱—— 病房门被轻手推开,穿着白大褂的人小心翼翼走了进来,他脸上蒙着白色口罩,头上戴着手术帽,手上也是乳胶手套,全副武装的模样只露着一双眼,眼尾皱纹密布彰显着他的年纪。 白大褂看着狼藉的病房微微一愣,他转身探头看见了卫生间里拥抱的二人。他向天白了一眼,走上前摘掉了口罩:“嘿!别把医院当你家!” 卫生间里的二人瞬间弹开,毒药尴尬的咳嗽着,腿扯到枪口嘶嘶痛的直吸气,他扭头看过去。 “莫...莫叔?!” 莫老瞪着毒药用鼻子‘恩’了一声,他低声着喃喃:“我真是欠鹏飞的,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出来给他干这种事,上次让我送枪结果撞车了,这次让我给他俩孩子带消息,妈的,他孩子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莫叔谁搂搂抱抱了...不是,我们那是...”毒药想解释,却发现老莫根本没打算听,他果断闭了嘴,凌晨也慢慢站起了身他摇摇头示意毒药先出去,毒药不放心,却也只能点头应了。 毒药和莫叔走出去,凌晨一人站在洗手池前冲着镜子看向自己,睡梦中魅惑的声音说过什么现在依旧清晰无比,他深吸口气埋下头,打开水龙头一把一把往脸上泼冷水。 凌晨手上缠绕着的纱布濡湿浸透,血液冲刷成粉色流过池壁。他咬着嘴唇抬起头,盯着镜子里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突然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略顿,凌晨又是一耳光上去。 巴掌让脸颊发麻滚烫,嘴角带血,凌晨慢慢弯了腰躬身扶着水池蹲下。 一个人,无助的像走丢的小孩。 不是不想走,不是多想活,是不能成为爸爸那样的人,决不能用那样的方法离开家人。他知道那会让活着的人有多痛。他痛过,生不如死的痛过啊。 病房里,莫老掰着毒药摁上病床,生疏又粗暴的将各种各样的仪器乱七八糟的往他身上夹,毒药嗷嗷直叫,莫老瞪了眼:“没出息!” 毒药小时候也曾在莫老的拳场打拳,鹏飞没办法时时刻刻顾着他练习,莫老便照顾过他一段时间,不过同期有着不少小弟,毒药也只是其中一个,并没有得到莫老过多目光,但莫老一向看不上小孩子,毒药是知道的。 毒药忍住痛不再叫,转而轻声问道:“莫叔,你怎么进来的?飞哥他....” “鹏飞现在很安全,你以为我跟你们去那荒郊野岭枪战就是白使的吗?鹏飞安排我给他善后,警察来的时候我躲了,后来联系到小马把他从医院狸猫换太子的捞了出来。”莫老对自己宝刀不老的能力骄傲的很,他不屑的看着毒药:“但我不能告诉你鹏飞现在在哪,你知不知道傲天乱成了什么样子?!叛徒现在都没抓出来,说不准有多少人想借机铲除你们,架空鹏飞!”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毒药默默的示意自己现在正惨了吧唧的躺在病床上,他能不知道吗?毒药苍白着脸笑笑:“没事,飞哥没事就好。” “他怎么没事?他伤那么重,哪有分身之术出面掌管社团?”莫老冷哼一声:“是鹏飞躺在病床上力保你和凌晨两个人是干净的,我们叔伯们才给他个面子。毒药,傲天出了内鬼,不是小打小闹,探得够深的,鹏飞现在没什么人可以用,我们老一辈的想挺他做当家的也没办法。” “莫叔....” 莫老摆手阻了毒药的开口,他接着说:“鹏飞要捞你们出来,可条子把你俩看得太紧,不过,我想了个办法。道上五十万的悬赏是我们叔伯们发出去的,就知道能把你俩挖出来,条子管天管地,他也得把你俩送医院来。” 毒药这次识相的没再打断莫老,却在心里把这死老头子从头骂到了尾,丫够狠的,也不怕那悬赏真把他俩整死在半路上。拼死拼活到现在这一步,结果死在了营救行动上,也不怕笑掉大牙。 莫老看出了毒药的脸色变化,他伸手在毒药大腿的枪伤上死拧了一把:“小东西,别在心里头骂我,我过的桥都比你走的路多!” |
“莫叔,我疼....!”毒药颤着强忍,手簌的抓上床单,他一眼瞪过去丝毫没有谄媚神色,直白说道:“莫叔,小东西也是个活东西,叔伯用五十万把我们打成这种模样,我连骂几句都不行吗?!” “嗬?”莫老松了手,挑眉打量了毒药:“小崽,你要是连活着出来都办不到,还有什么价值值得我们救得?你还有理了?” 毒药多想拍桌起来反问他一句‘你还有理了?!!’,可他忍住了,他深吸几口气,脑子里迅速过着社团现在的情况,这次住院的确是他和凌晨唯一的机会了。毒药认命问道:“社团...什么安排?” “你们出院当天,和平路上第六个隧道会施工,什么意思,你懂。”莫老简单一句说完,他伸手将口罩挂回耳朵上,眼睛盯着毒药:“劳师动众救你们两个人出来是鹏飞的面子,也赔尽了鹏飞所有的面子,所以,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要是跑不了,就别怪鹏飞也保不了你们。” 出院之后,毒药心中一冷,这就是现实。社团要救的是养好了治好了出去就能干活的人手,绝不是两个躺在病床站都站不稳的废物,可想到飞哥,毒药还是冲着莫老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从吸烟区赶回来的警员一看病房门大开,急忙拔枪冲了进来:“什么情况?!你是谁?!” 莫老伸手投降着转了身,亮着白大褂胸前上的身份牌:“我是这的值班医生,李志。他们两个把所有仪器都拔掉了,警告大响,我得进来看看什么情况,又一时找不到你们就强行冲进来了,对不起。” 警员扫过病房里满地杂物,又看了看老实躺在病床上的毒药,他问道:“另一个呢?另一个在哪?” 毒药躺在床上,痞味十足道:“他去小便啊警官。” 警员明显一脸谨慎不肯相信,他将手枪上膛小心翼翼侧身靠近卫生间,停顿了三秒才撞门冲进去:“不许动!” 凌晨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他此时正站在马桶前手扶在裤子上,他扭头看向警员:“不动怎么上厕所?” 毒药凌晨没有脱逃,警员将病房搜索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违禁品,联系了医院后也确实有这么个叫李志的主任医师今夜值班,他们安心的解除了警报。 所有一切都是控制中,莫老心头满意发笑,他穿着白大褂从医院应急通道离去,已有一辆发动着的黑车在后门等他。莫老坐上黑车才摘掉口罩,正欲脱掉白大褂,司机位置上的人忽然扭过了头,随之而来的是一支黑色手枪,直直顶在了莫老脑门上。 “我终于逮到你们露出狐狸尾巴。”黑暗里那人手执枪分外稳定,声线温和沉着:“你是想现在就跟我谈谈鹏飞的下落还是,回了警局再谈?” 莫老一怔“你是谁?” “郑川文。”郑川文扔了把手铐砸在莫老身上:“警局代理局长兼正职书记,幸会啊。” ================= 昨天还是有人猜对了晨哥看枪的意思的,给你们赞。 日更的生活棒不棒? 留言要不要多起来? 爱不爱我?! 这更虐到的请不要来找我,楼主不在,不收快递,不谈人生= = |
我是特别特别想开始拍,开始虐身的,可是中间这虐心的这剧情的还没有酝酿完,真是愁死我了。要不我明天先打一次委屈凌晨让我舒服舒服得了,好的,就这么定了。明天是父子戏,有拍,有暖,也有虐!晚安,爱你们!![]() |
“郑川文。”郑川文扔了把手铐砸在莫老身上:“警局代理局长兼正职书记,幸会啊。” ...... 拘留所的餐厅拉起了警戒线,大胖是当场死亡,尸体还倒在原地没有动弹,头部的血泊已经凝固。 尽管深夜,周围大量警察仍在各司其职的做着记录,只有一个人心不在焉的走来走去。那人一脚踢倒了证物牌,同僚还未来得及扶起,人的脚又踏进了血里。重案组组长方生猛地一把将他拽开:“许朗!你给我搞什么!” 满脸胡渣一脸颓态的许朗箍着方生的手:“松开,别碰我。” “你父亲的事我也很遗憾,但你的停职假期已经结束了,你归队上班,你就别给我这种样子!”方生打开许朗的手,他上下打量了许朗满是酒气的衣衫捶了一拳上去,皱了皱眉:“别像个丧家犬。” “成...”许朗拖长音尾应了方生一句,他转身往旁边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烟点上,看着四周同事丝毫没顾忌的说道:“我爸没出事,重案组就是我的,现在真是小人当道,以前还假惺惺跟我称兄道弟。” “许朗你说什么!”方生追上前攥着许朗摁在了墙上,他一巴掌打掉许朗嘴里的香烟:“你爸打黑都疯了,你也想步他后尘吗?我把你当朋友才给你机会,不然你以为你还能进来重案组吗?!” “你说谁疯了?凌天华和郑川文自己做了什么他们心里清楚,还有他那个儿子凌晨,这是谁打的?人是谁杀的?”许朗瞪着眼指向大胖的尸体,咬牙切齿:“流氓地痞,杀人如麻。” “你父亲做事确实踩了界,调查结果我们都看过,他从医院跑的时候也打晕了我们同事。”方正低声骂道:“你理智点!别到处给别人泼脏水!” “泼脏水?拘留所应急设备突然失控无法上升,这是内部的问题,谁捣的鬼还用明说吗?”许朗道:“不是凌天华就是郑川文!” “我可以接受你的调查!” 朗声厉喝穿堂而入,凌天华掀起警戒线走进来,他直视着许朗站稳了身。方生赶忙箍着许朗生怕他就这么冲上去坏了规矩,倒是凌天华抬手拍了拍方生的肩:“别担心,你放开他,我看着阿郎长大的,他不会失控。” 方生只好放松了手劲,许朗倒真是没有冲上去,只是冷眼骂道:“虚伪!” “不管你怎么看我,你父亲行为是违规的,他的死我也很难过,但除此之外....”凌天华摇了头。 “开枪的是你儿子!”许朗顶上去,他瞪着凌天华重复道:“是你儿子!” 凌天华回道:“你可以调去直接跟凌晨的案子,只要证据一过,他怎么判刑我都不会干涉。” “我调查凌晨?”许朗挑眉:“你敢让我去查?” “对,你不是怀疑我和郑书记会袒护他吗吗?”凌天华坦然:“身份关系在那里,的确违规,那从现在开始,你去跟凌晨的案子,查他一个人。” “这可是你说的。” |
而另一边的郑川文将莫老抓回了警察局,关进审讯室。郑川文笑脸盈盈的盯着莫老,一副赶紧招吧的诱拐模样,不料莫老却不吃这套,他冷道:“老人家我活这么久,会栽在你手里也认了。” “莫青松,傲天创始一辈,老江湖了,以前陈傲鹏飞都得尊你个面子。你说你好好开你的拳馆不行,非得重入纷争。看来鹏飞上位这一年多,他没让叔伯们过得舒坦啊?”郑川文坐在莫老对面,循循善诱。 莫老冷冷淡淡:“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我只是好奇。”郑川文说:“鹏飞绝不是傲天最挣钱的当家,他上位之后闹出来的动静可就没小过。莫先生你重入江湖给他做事,甚至从医院截走他,跟你一样的人到底有多少?你们,图什么?” “一定要图了什么?” “当然。” “你过来。”莫老看着郑川文勾了勾手指,郑川文靠过去,莫老突然提高了音量,干干脆脆就骂:“在心眼偏的人眼里他亲娘的鼻子也是斜的!” “你!”郑川文气结,他最近在傲天的人身上吃了太多的瘪。先是审着审着居然动起手的毒药,后是张嘴就没好话的死老头子,郑川文转身就摔门出去,他冲秘书命令道:“去叫凌天华来审,他不是打黑先进吗?去去去,都归他审了。” 莫老在医院遇伏被抓,接应不到的人将消息传了回去。郊区背山的山沟里单独建着一座别墅,鹏飞自逃离后就安顿在这里的地下室中,Maria日夜看护。虽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鹏飞依旧长期卧床无法起身,Maria不发一言帮他调试着输液速度,鹏飞眼皮微耷,虚弱的看向人:“小马,没事...” “永远是没事。”Maria埋怨了一句,她低喃着:“我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帮你从警察那里跑掉,疯了才会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让你养伤,疯了。” 鹏飞声音沙哑微弱,他说了两句便有些喘息,音调缓慢:“但你做到了...” “我不能看着你死掉。”Maria的蓝眼睛擒满泪水,她摇了摇头,掀开鹏飞的被子开始处理伤口的换药,她说着:“飞,你是我在中国的家人,我拼命把你救出来不是为了让你陷入另一个危险之中的,你不要再管社团的事情了好吗?” “傻姑娘,傲天有条家规...”鹏飞微微弯唇笑起来,目光望着换药的Maria,他轻声:“道义在天,非死无终。” “这次你是命大才活下来,下一次,你如果也像陈傲一样怎么办?”Maria强忍着着急,她换药的手微微发颤:“课儿,陈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停下来。” “中国人...有句古话...”鹏飞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平淡随心,反而安慰起了不能接受的Maria:“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难了...螂捕蝉...” “这是什么意思?”Maria问。 “飞哥的意思是说,人的贪欲无穷无尽,世事纷杂机关算尽,到头来,害了人又被人害,没完没了,永远都不会停。”说话的是刑堂堂主阿信,他难得穿着一身中山装,素素淡淡倒不像个粗人,戴副眼镜十足的学生气场。但他脸上的狠辣冷漠却是学生根本比不上的,话音里的湿冷让人仿佛听到了死人说话般打着寒颤:“飞哥倒真是让阿信开眼了,不仅信佛,还读书。” |
对于不请自入的阿信,鹏飞气场一点没弱,他沉着声音四字:“出去,敲门。” “我的错。”阿信步子顿住,退了两步站回门边敲响了门:“飞哥,刑堂阿信。” Maria抬头看了阿信,已经习以为常般并不诧异。她将托盘收拾干净,重新将鹏飞被子整好:“你们谈话吧,我先出去了。” Maria走后,阿信走进了地下室,他开了口:“飞哥,莫叔出事了。” 鹏飞躺在床上摆了摆手,并不多问,只是轻声吩咐道:“等人来齐,再说话。” 阿信点头,自在找了个凳子就坐了上去。鹏飞要等的人很快就一一来齐,他们是赖子刚和铁李。 阿信同赖子刚和铁李打了照面,他轻笑着点点头,并不轻易开口。倒是穿着痞相的铁李先张了嘴:“妈的,原来你俩也都是飞哥的人啊,在香堂开会的时候跟老子那一通演,我还当你俩是叛徒呢。” “你演的也一点不假啊。”赖子刚笑说:“傲天出这事摆明了一看就是针对飞哥的,当时不知道内鬼是谁,大家谁不得演?被鬼盯上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嘿,说得对,看来你俩也不傻么,我当你们都是蠢蛋呐。”铁李挤去阿信旁边:“起开点,让我也坐下。” “飞哥,这招叫什么?”阿信总是似笑非笑,他起身给铁李让开位置,走上前站在鹏飞身边,他问道:“釜底抽薪?” 大楼爆炸鹏飞住院期间,傲天内乱不休,若不是凌晨设计压制险些连份子钱都收不起来,作乱的绝不是肖成一个,鹏飞看在眼里更是记在心里。 出院后鹏飞手起刀落灭了肖成,却并不急于调整状态,而是立马离开市区。亲自引诱宋思提现身做掉,达成招安目的以自保,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他烂熟于心,傲天之前的状态,鹏飞料到政界已有极大可能要坐收渔利同样在事后冲自己下手。 前螳螂后黄雀鹰在天,鹏飞不做黄雀,要做那只鹰。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生死由命成败在天。 从意外重伤到昏迷入院,从不知下落到突遇Maria执行手术,从老莫劫院狸猫换太子到隐匿幕后操控一切。 鹏飞用命在赌,一场豪赌,分分秒秒调整决策,站在万丈深渊上空,步步为营。好在,命运总是眷顾做好万全准备的人,好在,鹏飞是一个生死置之度外,淡然处世交人交心的男人。 铁李、赖子刚、阿信,均是鹏飞在幕后甄选决定信任的人马,他们在香堂反应最合鹏飞心意,够聪明,莫老带叔伯们私下观察交流后,更是肯定了其对鹏飞的无明显异心。 说来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幸,可悲的是鹏飞出事至今竟只能在亲手提拔的各家堂主中选出三人赤诚相见,可幸的是,鹏飞有三个已不知好过其他当家几分。 “什么釜底抽薪?诶对了,飞哥。”铁李占了阿信的位置一点都没客气,打断阿信说话也更是毫不介意:“小晨哥真是可以啊,我的人派进去试他了,他没招,还让人带了句话给我。” 三人之间到底是互不信任,鹏飞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试探并不开口,听到凌晨这才挑眉:“恩?” “他说,飞哥就是出事了,傲天也得是毒药的。”铁李撇撇嘴:“这忠心表的,我想怀疑他是叛徒也怀疑不了不是?得,我现在也不再反对捞他俩出来了。” 鹏飞心中欣慰却并不外露,他扫过地下室中的三人,忍着浑身伤痛,小声淡道:“小孩说话没轻重,不过...既然堂主们确定不是凌晨和毒药了,那捞他们出来后,你们几人在外面...把上面和条子插进来的所有叛徒都给我抓出来,一个别放过。” “飞哥,老莫出事,你在叔伯那里也应该收到消息了。”阿信再次提到这事,他问:“截囚的事,我们不变?” “老莫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不说,我们就有办法捞他...”鹏飞今天一次说了太多的话,他偏头压印着咳嗽了两声,带动喉咙刚缝合的伤口隐隐作痛,鹏飞额头冒出冷汗,他却依旧吩咐着:“铁李,之后捞毒药他们的事你去做...我现在需要人,在精不在多,别出岔子。” “飞哥你放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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