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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长篇连载:别逼我,我只是个道士啊!捉鬼降妖,揭秘千年以来的佛道之争![第3页]

作者:嘉南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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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看守所之后就被脱的溜溜光,体检,留指纹等等等等一系列程序,穿上衣服,裤子,袜子。
    因为不能有铁器,连裤子的拉锁被剪了,皮鞋被扔进了垃圾桶,只穿着袜子。
    在看守所民警的带领下,向着看上去很阴冷的看守所的深处走了过去。
    李征灵在管教干部恶狠狠的交待下给自己存了一些钱,只是没有带换洗衣物。
    在走廊里,管教干部冷着脸给李征灵讲号里规矩及注意事项。
    进到看守所里,并没有他想像之中的那样脏乱,相反还非常整洁,顶上还有风扇。
    管教将李征灵领进一个号子里,给他安排了一个睡觉的地方,然后看着那些绿油油的眼睛说了句“安份一点”就走了出去。
    李征灵目光在号子里扫了一遍,一条长约七米的大通铺,坐着十来个人。
    有精壮有“纤细”,有面善有恶煞,有的穿着号服,有的穿日常衣服。
    这些人都在打量着这个新来者。
    在前台旁边的墙上贴了一张纸,上面标明一到十五铺,每个人具体睡的地方,特别要求按头外脚里的方式躺卧,严禁头冲里睡。
    李征灵第一次进来,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规定。
    也许是看到李征灵好奇地打量这里,一个二十来岁脸上很多圆形疤痕的年轻人笑着问道:“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李征灵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青年脸上有很多好似烟头类的烫伤,大多已经成疤,还有一个正在结痂,以前应该是在看守所遭了不少的罪。
    “犯的什么事?”年轻人问。
    “打了人。”李征灵并不排斥这里面的人,因为现在自己就是这里面的人。
    “咦,你这样的人也打架?”年轻人看着并不怎么强壮的李征灵,忽然笑了起来。
    “小家伙,撒谎是不好的。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别人绑着给你打?”
    他这说一出口,号子里的人大都笑了起来,只有靠近李征灵尾铺的几个人淡淡地看着他,嘴角咧开一丝。
    是笑意,不过是冷笑。
    李征灵笑笑并没有反驳,主动坐在最末的铺位上。
    吃了晚饭,看了新闻,放铺之后号子里的人睡不着,都无所事事起来。
    有的躺在铺上发呆,有的在嘀咕着什么。
    号子里灯光并不昏暗,将狭窄的号子照得非常清晰。
    李征灵没有睡意,他身边的那几个人连新闻都没有看就躺下睡觉了,这时候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李征灵相信,猎魔者肯定不会让自己关太久,要么是在看守所杀死自己,要么会将自己弄出去。
    既然不想让自己活过二十岁,让自己在监狱呆上几年,完全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他猜测,猎魔者与上官世家让自己死在看守所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一直以来,看守所就是发生意外死亡的多发地带。
    这时,他看到那个和他说话的青年向自己招了抬手,便下床走了过去。
    “玩会儿不?”青年扭头看了看外面,然后将手从号服里伸出来,手里拿着一副牌。
    “烟或是现金都可以下注。”
    李征灵笑着摇了摇对,道:“我不喜欢玩这些。”
    另一个年长一点的轻声说道:“玩一会吧,保管你能赢。这小子赌瘾大得不得了,可我从没见他赢过。”
    李征灵还是摇了摇头,走回自己铺位上,靠着墙,盯着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的四五个人已聚在一起玩着金花,不时传出捂着嘴的笑声与低沉的骂人声。
    直到管教查号时才停了一会,等管教离开又开始。
    号子为了防止有人自杀又或是打架,里面的灯整晚都不会熄灭。
    灯光静默,照着李征灵的脸。
    他靠在墙上,眼睛闭起来,并没有睡。
    他在防备隔壁睡觉的几个人。
    即便没有进过号子,也明白睡在自己旁边的那五个人极不正常。
    还不到八点就睡觉,刚睡下就打鼾,这不好吧!
    他看得出来,这几个人肯定不属于玄界的人,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几个人与其它人的气势完全不同,眼神或狂热或阴狠。
    赌烟那边正进行得火热,李征灵没什么睡意,便下铺走到那几个打牌的人身边。
    李征灵看了一会,发现基本上那个年轻人都输,并没看到其它人搞鬼。
    当然也不是手气问题,反倒是年轻人自己在搞鬼。
    李征灵看到赢钱的人洗牌,年轻人总是切牌。
    李征灵看到一把明明是个金花,却被年轻人换成“三个单间”,变成什么牌都不是。
    他觉得这个年青人倒不是什么魔术师,只一个出千的高手,至于为什么要输给这些“狱友”,李征灵倒是有点想不通。
    他打量了和年轻人玩牌的四个人,都没看出什么特别。
    年轻人很镇定,没有像其它人输时没有牌品,只是偶尔骂上一句,抬头看了李征灵一眼,笑着问道:“玩两把呗,不输田和地,几包烟而已。”
    李征灵笑着摇摇头道:“不喜欢打牌。”
    年轻人没有再要求,继续切牌。
    “你怎么不叫他们玩?”李征灵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年轻人的肩头,朝那些正在睡觉的人呶呶嘴。
    年轻人头都没抬,道:“比你先进来一个多小时,都不认识,而且很凶,哪敢惹他们啊。”
    听到这话,李征灵顿时了然,没有走开,坐在铺沿上边看他们打牌,边注意那边的动静。
    这边打牌发出的声音很低,李征灵能清晰地听到寻边发出的轻微的鼾声,心里不由笑了。
    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睡熟,只不过是装装样子。
    现在时间还早,才不到十点,他们就算动手得等到下半夜。
    李征灵下了铺回到自己的铺上,眯着眼假寐,一来可以放松一下因昨晚一夜未睡的神经,二来还可以留意身边的动静。
    也许是因为太累,他竟然不可自抑地睡着了。
    只不过,才一入梦,他心中那根警醒的弦便绷得很紧,他知道自己很困,可还远远没有达到不能自抑的地步,那么……
    尽管已经入睡,李征灵脑海里的一切都还是非常清楚。
    灯光依旧明亮,打牌那边轻微的嘈杂声仍然可闻。
    身边的动静非常清晰,窸窸窣窣。
    他“看”到,身边的那几个人已经从铺位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阴影下的眼睛里,射出饿狼一般的目光。
    他“看”到,一个人从衣服的领口里拉出一根银白色的线,线在灯光下闪烁着隐隐白光。
    还有一个人将布腰带解下,揉成一团。
    他“看”到,这几个人已慢慢站直起身,那个拿银线的人下了铺,双手拽着银线两端,绷得很紧。
    另外几人跪在铺上,慢慢朝他移动。
    另一边打牌的人正沉浸在火热的激情当中,完全没有发现。
    这一切,李征灵“看”得很清楚。
    他甚至“看”到了号子的铁门外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催眠。
    梦魇。
    本来,如果没有催眠李征灵可能还会真的睡过去——昨晚打人也很累的!
    对于一个快对催眠有免疫的人来说,不正常的催眠反倒像是一个提醒,就如打草惊蛇。
    现在的李征灵就是那条昏睡中的蛇。
    梦魇,是一个思想清醒而肌肉还未清醒的较为正常的生理现象,只要是稍微有点毅力的人都能从梦魇中醒来。
    李征灵心里一动,人已清醒,猛地挣开眼睛。
    基本上真如梦中所见,只不过那个拿着钢丝的人手中是拿着一个枕头,看来是想闷死自己。
    这时,打牌的年轻人无意间向这边望了一下,看到这边的情形,大喝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其它牌友也看了过来,却一声不吭,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在年轻人喝出那声之前,李征灵躺下的身子并没有动,双手反扣住床铺边上,腰用力,双腿上抬,就从床上翻了下来。
    他直接靠在墙边,蹲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让那几人看着就像是摆好了挨打姿势的鹌鹑。
    这几人进来的目的不是打人,而是杀人。
    李征灵进来时看到那张纸上“严禁冲里睡”,就是预防看守所里的人自杀——用被子捂死自己——好神奇的死法!
    后来,这种死法有一个非常严谨的专属名称,被司法鉴定为“青壮年猝死综合征”。
    这种病是一种多见于青壮年、且原因不明的猝死。
    其特点为:死者绝大多数为20~49岁的男性青壮年,平素看起来健康,死亡多在睡眠或安静休息时突然发生。
    完整的尸检和辅检查不出足以说明死因的器质性疾病,也无中毒或暴力死亡原因。
    所以,这种死法是非常正常!
    打牌的青年并不知道这些人要杀李征灵,以为只是打他一顿,不敢过去。
    只是在那边劝解:“都是一个号子的,没必要动手吧。如果想出气,下手轻点……”
    李征灵蹲在地上,头紧紧靠在墙上,眼睛向上微斜,看着迅速围过来的五个人。
    这五个人没有出声,可能是想把李征灵按倒在地上。
    一个壮汉伸出一只手朝他头发抓去,除了那个拿着枕头的站在外围,另外三人则想拉李征灵的手脚。
    李征灵没有格挡,反而伸手抓住了朝自己头发伸来的那只手,轻轻一拉。
    同时双腿向前蹬出,蹬在这人双腿上,同时避开了另外的几只手。
    这人站立不住直接扑了下来。
    李征灵收腿,立膝。
    这人的下颌没有丝毫阻拦地磕在李征灵膝盖上,只听得一声轻响,不知道是哪里碎了!
    李征灵没有让这人落地,还是用膝盖顶着他的脖子,更将他一只手踩在脚底。
    这一下太快,另外四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李征灵再次抓住了另外三人各自正要收回去的手。
    另一只脚闪电般蹬出,再他们未站稳时用力一拉,那三人便直接扑了下去。
    这三人跌下面一人身上,每个人的脖子都顶着下面一人的头,三只手被李征灵死死向下压。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被下面的人的脑袋顶得吸不到气,也说不出话,只能用各自另一只手向旁边乱挠。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不单是拿着枕头的那个人懵了,那几个打牌的人也懵了。
    眼睛都没看清是什么事,那四个人怎么跟叠罗汉一样全都趴在一起了?
    李征灵漠然地看着那个拿着枕头的人,没有说话。
    那个拿着枕头的人也看着李征灵,眼中有些害怕,后退几步,不敢说话。
    打牌青年及没有瓜吃的群众只知道睁着懵懂的眼神,更没有说话。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多秒,李征灵看膝盖上的四个人脸色已开始发紫,将手一松,几个人都滚了下去。
    除了第一个磕在李征灵膝盖上的人已经昏迷之外,号子里响起一激烈的咳嗽及喘息声。
    李征灵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那个拿枕头的人一眼,像没事一样地说道:“这一套在我面前不好使。”
    说完又向那拿着枕头的人走去。
    这人以为李征灵要动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害怕,不过还是出了手。
    因为,他听到了走廊里传来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那人将枕头扔向李征灵,挡住他的眼睛,人再向前跨了一步,一个勾拳就打向李征灵左下颌。
    自幼便学习道门内劲与身法的李征灵,或许凭肉身打不过何昌梁那样的僵尸,也受不了张楚风那样的重拳。
    可怎么在不用道术的情况下伤及普通人,还是有一定的方法的。
    他清楚下颌与后脑都是非常脆弱的部位,拳击赛中被KO的人一般都是被击中下颌。
    李征灵避开了枕头好像避不开这一拳,只能微微侧头,让那一拳打在脸颊上。
    这一拳很重,打得他向一边连移三步才站稳,半边脸明显肿了起来。
    就在李征灵被这一拳击中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吼:“敢在号子里打架,是不是想早点判进去?”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几个人气咻咻地走了进来,看了看李征灵,又看了看另几个人。
    李征灵靠在墙上,表情漠然,灯光下的左脸已成青红。
    除了那个被磕昏过去的人外,其它人都站了起来,没受一点伤。
    管教看着地上躺下的那个人,看着李征灵,冷冷道:“你打的?”
    李征灵看着管教的眼睛,同样冷冷道:“在这里不是你说了算吗?”
    管教无声地笑了,转向另外四人。
    一个人站了出来,“报告管教,是他先动的手,跟疯狗一样的,可能得了狂犬病。”
    管教又看向打牌的青年,淡淡地问道:“是这样吗?”
    青年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眼瞎了,这么点地方都没看到吗?”管教骂道。
    青年看了一眼李征灵,嗫嚅道:“我们在打牌,没看到。”
    管教呵呵一笑,扫了号子里的人一眼,道:“打架是吧,行。”
    他指了指那五个人,冷冷道:“把这几个家伙换到其它号子里去,伤者送去医务室。”
    然后走到李征灵身边,拿出手铐铐住他一只手,再把他拉到窗边,将铐子另一端挂在窗户上,并给他戴上了脚铐。
    号子里的窗户很高,李征灵只能用脚尖沾地。
    看到李征灵的样子,管教冷笑道:“这回打不了了是吧。再敢在这里面动手,整不死你。”
    说完便不再理会其它人,带人走了出去。
    等管教走到门口,李征灵漠然道:“你这样做,结果你肯定兜不住!”
    管教回头看了他一眼,回应了一个“呵呵”。
    李征灵不清楚法律上的一些流程,但自己打了那些什么市长、署长的儿子,他们最多在这里整自己一次或是顶额判了自己,肯定不会弄死自己。
    那么,想弄死自己的只有上官世家与猎魔者,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自己就算死在看守所,最终的负面影响只会落到市里的那群人头上。
    可又有谁说过在看守所死了一个人,会对市.长及警署署长会有什么影响的?
    李征灵清楚,自己想要挣扎着活过半年,那就不能有太多顾虑,不然自己真有可能就莫名在死在这里面。
    就算被判了刑,上官世家也不会让自己好好地活在监狱里,猎魔者更不会让自己在监狱里呆上三年,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那么,就让想要对付自己的人有所顾虑吧!
    想到这里,李征灵不理会青年及没有瓜吃的群众的目光,两只手握窗户上的铁杆,引体上向,双脚蹬在墙上。
    稍稍用力,只听嘣的一声,那根铐住铐子的铁杆被他硬拉了下来,再将那铁杆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铁杆落在地上,静寂的空间里发出一阵咣咣的脆响。
    于是,有哨子声传出,有更多杂乱而激烈的脚步声传出,回荡在略显空旷的空间,有点瘆人。
    在青年及没有瓜吃的群众惊骇的眼神中与张大的嘴型中,李征灵走到铺上,对他们笑了笑。
    青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赶紧上了铺,没有与李征灵坐在一起,而是躺了下来,轻声说道:
    “哥们儿,你麻烦了。就算有把子力气也不是能在这里面使的,如果被关禁闭那你就惨了。”
    青年说完,便闭口不言。
    其它没瓜吃的群众也急急忙忙地爬到铺上,整齐地躺着,连大气也不敢喘,像一铺死人。
    急促的脚步声在外停下,李征灵看到,管教带着一伙穿着制服还配着枪的警员站在门外,
    教手中则拿着那根被李征灵硬拉下来的铁条。
    可能是太久没遇过到敢直接与他做对的人,管教脸色铁青,瞪着一双能喷火还想吃人的眼睛。
    他看到李征灵安静地坐在铺上,让人开了门,走到李征灵跟前,道:“就凭这一下,足够给你的刑期加倍了。”
    李征灵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笑道:“如果我怕的话,就不会有‘这一下’了。”
    “呵呵,好,有种。”管教笑得有些狰狞,脸上的肌肉也有些颤抖。
    “我听过你一些事,不过,你以为在这里还能为所欲为的话……呵呵……我会让你觉得人生很精彩的。”
    “恶意破坏公物,有严重逃跑迹象。不思悔过,对抗政.府,有严重暴力倾向。”
    管教盯着李征灵的眼睛,脸上浮现出嘲弄的表情。
    “禁闭一周,单独关押。”
    李征灵当然明白禁闭室肯定比号子里的环境要恶劣很多,看到连管教身边的警员,便知道这个禁闭室肯定比自己想像中更要人命。
    “别抗了,会死的。”躺在铺上的青年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声。
    “草泥玛,让你说话了吗?”
    管教举起手中的橡皮棍,重重地打在了完全没有防备的青年头上。
    李征灵根本就没有想到管教会对青年下这么重的手。
    青年只是嗯了一声,连叫都没敢叫,也没敢动一下。
    “阎王店呗!”李征灵笑意越来越冷。
    “不知道如果你被扒了这身皮,欺负过那么多人,出去之后会怎么样呢?”
    管教用橡胶棍顶着李征灵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冷笑道:“我不会动你,不过有人会动你。
    这里每年都会死不知道多少人,不差你一个。小子,等你有命活着出来再说吧。不过,我相信你的终点就在这里了,是不会让你有命进监狱的。”
    他说完刚想将头移开时,李征灵轻声道:“我在禁闭室死不了,你肯定会有事。”
    管教听了再将嘴移到李征灵耳边,轻笑道:“在禁闭室,没有死不了的人。”
    李征灵没进过这种地方,当然不知道禁闭室的残酷。
    在某类禁闭室里的人,每一只手和脚,都会被一条长长的铁链锁着,向不同的方向拉开吊起来,将整个人挂在空中。
    这种处罚方式,没有人能够坚持多久。
    每一个被拉去禁闭室的人,要不了几分钟,就会惨叫连连,哪怕是说自己的骨头最硬的,都用不了半个小时。
    可是,在这里,任何人的惨叫都不会引起管理者的同情,因为在押的人犯在别人的眼里早已经不是人们常说的人了。
    如果不是单独的禁闭,帮忙锁铁链的犯人和那个人关系好一点,他们会把人吊得低一点。
    警官看不到的时候,还可以在他的屁股下面垫几块砖块,让他不至于太受罪。
    如果没有关系,半个小时之后,手脚就不是自己的了。
    这种禁闭方式,对一个人肉体上的摧残,已经达到了人体所能出承受的极限。
    管教押着李征灵走了很远,拐了很多弯,将他带进到了间单独的禁闭室。
    这间禁闭室在停车场旁阴暗的角落,看起来像是脱离了看守所范围的一个小型建筑。
    一灯如豆。
    房顶上吊着一盏不知几瓦的白炽灯,显得室内非常昏暗,气氛更是诡异。
    禁闭室气味很浓,像是半年未开门通过风,又或是某些气味已渗入了整个空间。
    墙壁上没有其它禁闭室一样的防撞板,全是黑黝黝的水泥。两端的水泥墙上各扣着两条指头粗的锈迹斑斑的铁链子。
    地面上有一些干涸了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印渍,李征灵很顺从的走了进去,就连警员将锁在墙上的镣铐戴在脚上时也没有动。
    因为,他看到有两个警员已经打开保险,手已放在枪柄上。
    以他现在的能力,要逃出看守所没有一点问题,可问题是他不能对警员用对付异能者的那一套。
    如果对方想在禁闭室杀自己,那时候的反抗基本上能算是正当防卫,就算是防卫过当,他们也不敢明着弄死自己。
    一旦死了人,事就不小了,就算是有人意外死亡,还需尸检。
    除非整个看守所都是他们的人,不然根本掩不住。
    警员给李征灵戴上脚镣后,对这个不服管束的刺头也非常恼火,粗暴地将他铲倒在地。
    拉开另一头墙上的镣铐拉过来再铐住他双手,然后用力拉铁链子的另一头,李征灵便被挂在了空中,离地两尺。
    如果是个普通人,被这样粗暴地拉上去,四肢肌肉都会损伤,手腕与脚踝也会受伤。
    李征灵在警员给他戴镣铐时,内劲早已行遍全身,就是怕这些警员来阴的。
    管教看着被仰面挂起来的李征灵,微微弯腰,笑道:“没试过这种滋味吧,是不是很酸爽?”
    李征灵看着他的眼睛,也笑着说道:“让他早点来。如果来迟了,说不定我就被人弄出去了。”
    管教看李征灵最多不过二十岁,可这份镇定却是他在看守所从没见过的。
    而且从李征灵的话里,他听出了似乎真有其它意思,不由一愣。
    “这小子难道真有比那人还硬的后台?”看着李征灵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睛,管教隐隐感觉自己可能做错了这件事。
    他想了一会,忽又笑了起来,道:“小子,吓唬我?有人能弄你出去的话,你还能进到这里?”
    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出去的时候又叹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承受不了一点精神压力,受一点委屈就寻死寻活的,希望你不会哦。”
    禁闭室的铁门咣当一声关上,落了锁。
    管教走了几步,让其它警员先走,然后掏出电话,按了一个号码,“喂……”。
    禁闭室里很闷,只有一扇极小的窗。
    没有风,室内的味道越来越浓,有霉味,有屎尿味,似乎还有血腥味。
    也许是外面的黑侵了进来,连昏暗的灯光也铺不满禁闭室所有地方,有些地方显得极暗。
    身体下垂的重力全部在手脚之上,才十来分钟,就感觉有些吃力。
    李征灵觉得如果不用巧劲的话,便是自己都很难支撑到一个小时。
    他稍微用力绷了绷手脚上的铁链,感受要将铁链从墙壁里拉出来所需要的力度。
    铁链在他一紧一松之间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灯光射在晃动的铁链上,像月光下水中的波纹,让这个狭小的空间显得更为压抑。
    李征灵看向脚那头的铁链,只见铁链与墙洞早已被磨得非常光滑,分不清水泥与墙砖。
    他感受着从对面传来的拉扯力,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将铁链子拉出来。
    试了一会,便静静悬浮在空中,闭上眼睛,等待“死神”来临时刻。
    如果不是等“死神”过来,他不会安静地“悬浮”,早就坐在地上了。
    禁闭室很闷,还有些阴湿。
    这里很静,又是凌晨,听不到外面丝毫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有很多肉眼看不见的杂质,李征灵感觉这里面的空气比外面似乎都要重一些。
    空气“压”在身上,似还能感受到些微的“重量”,像是在身上加了一张浸湿的纸。
    一会之后,这种“重量”,层层叠叠压在心口,让手脚拉扯的力量略微放大。
    李征灵清楚,这不是什么催眠或是特异功能带来的感觉,纯粹是因为重力的持续影响。
    李征灵闭上眼睛,进入冥想,回顾玄门感应篇里那些早已熟悉的东西。
    清风岭一战,让他收获非常之大,尽管现在面对上官长松这样的人时还是没有一战之力,但至少不会败得那么惨。
    对于那几种玄术的组合也已非常熟练,现在使用三岁寒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不会再像清风岭时要以残破身体或是生命为代价。
    看来,不间断的冥想与重温,就算没有像清风岭一样的决斗,对提升自己的能力一样有很大的好处。
    静静的空间,静静的昏灯,还有随着呼吸偶尔颤动的铁链。
    李征灵的心也是静静的,只是没有人知道,已经压抑在他心底一角的那抹杀意。
    当轻微而有节奏的某种物体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传来时,杀意渐浓。
    杀意如丝,蔓延,如烟一般缠绕,化为淡淡而清冷的笑意。
    来人并没有任何的掩饰,锁声哗啦,铁门咯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很让人容易想起抗战片里监狱夜审的桥段。
    铁门大开,昏沉的灯光下,出现一个人影。
    这人面带微笑,看着四肢都被扯住的李征灵,笑意邪魅,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泛着白光,如狼。
    他脸颊上还有血迹,后身是一片漆黑,昏灯辉映,如鬼。
    李征灵睁开眼睛,却是一怔。
    因为,他认识这个人!
    李征灵怎么都想不到,来这里杀自己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在号子里打牌总输、脸上有烫疤的青年。
    青年的头被管教狠狠地打了一棒,从头上流到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他并没有擦去。
    这样的面目带上邪魅的笑容,完全颠覆了那个在号子里胆小怕事的形象。
    特别是满脸小而圆的疤痕,让他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而冷酷。
    烫疤青年站在门边,没有向里迈步,就那样笑着看着李征灵。
    李征灵心里并没有多少震惊,同样这样带着淡淡地笑容看着对方。
    “是不是有点意外?”烫疤青年手上夹着一支烟,抽了一口笑着问。
    这样的表情并不像是来杀人,而是朋友之间的聊天。
    “还好。”
    李征灵回道。
    “在看守所或是监狱里,知道我的都叫我路人丁,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是专门收钱做脏活的。”
    青年将吸进去的烟吐了出来,看着烟在灯下慢慢升腾。
    他看着渐散的烟雾,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什么。
    “这两三年来,我只杀了七个人,我并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该死。”
    他再看着李征灵,邪魅的笑意又浮现在脸上。
    “所以,我也不会问你该不该死,你也别跟我说自己该不该死。”
    李征灵也笑道:“本来,我还觉得有点熟不好下手,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路人丁呵呵一笑道:“今天早上才听说过你,听说很能打,接到单之后就想先看一下。
    确实还不错,很懂得利用环境与技巧,不过这样还不够,何况你现在这样……”
    李征灵想了想,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他们允许你这样的人存在?”
    路人丁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道:“任何地方都有需要应该存在的人存在,只要我不在外面犯事,他们不管。
    所以,我不喜欢呆在外面,只有这里或是监狱里才是我的天堂。
    因为,我就是这里的王!”
    @cphh 2022-11-01 10:31:39
    写得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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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点点喜欢就好
    他伸出双手,看向那盏昏暗的灯,脸上有一种异样的陶醉,以及一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张狂。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变态?”
    他回过神来,舔了舔嘴唇,笑容有些诡异,还有一丝盯着猎物的兴奋。
    李征灵没有回答。
    本来,即便这人想来杀自己,他也没有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心。
    可是看到路人丁现在的表情,这分明就跟长期吸.毒的人对于毒.品的那种渴望一样,对于杀人似乎有一种遏制不住的狂热。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变态。”路人丁呵呵笑了起来。
    “因为我杀人之后再回想起自己的手段,连我自己都怕。”

    第105章 密室杀戮 体术高手
    笑声低沉,如夜枭,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在这即将见血之际,尤为可怖。
    一边的牙齿上还残留着血迹,配上这样的笑容,令李征灵心里都有些发寒。
    比他见过的那些阴魂鬼物更令他感觉不适。
    路人丁用力吸了一口烟,烟的火光迅速燃烧,还有差不多半寸长的烟头一下子就燃到了过滤嘴。
    “准备好了吗?”路人丁取下烟头,轻轻地按在脸上,有轻微的滋滋声。
    青烟起处,略有焦味。
    禁闭室房间不大,没有风,很快李征灵就闻到了只有幼时在其它地方看杀猪,用铬铁烫猪毛时,才闻到的那种猪皮被烫焦的味道。
    他没有动,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路人丁烫了差不多十秒左右,才将完全熄灭才将烟头丢下。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吐出。
    睁开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享受”,眼中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亢奋!
    “杀人前,我都喜欢这样。”他舔了舔嘴唇,露出牙缝里还有血迹的洁白牙齿。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样,才会让我不会紧张,也不会让我觉得是在杀人,或者是说,不是在犯罪。”
    “这样吊着很累吧,放心,很快就不会感觉到累了。”路人丁从后腰拔出一把带把约两尺左右的七孔砍刀。
    刀身洁白如雪,即便是昏暗的灯光也不能为它“镀”上微黄。
    血糟里也很干净,看不到一点残留的血迹,就像是一把刚刚出炉的新刀。
    单手握住刀柄,挽了一个刀花。
    刀花眩目,密集地反射着灯光,像是一朵雪莲,也像是一朵旋转的冰花,很好看,有点刺眼。
    刀玩得非常娴熟,比起电视里那些玩蝴蝶刀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
    可能,也是因为杀人太多而致的熟能生巧。
    手起!
    刀落!
    很淡然的一刀,没有蓄势,没有运气,没有花俏,没有拖泥带水。
    因为速度太快,李征灵看到刀劈下时似还拖了一道影子,一道雪亮的影子。
    刀光如匹练,令昏暗的禁闭室都耀得有些发亮。
    刀光带起一缕风,逼仄的范围里略有凉意,或是,是寒意。
    刀斩下去,目标是李征灵悬挂的左腿。
    也许是没有遇到过真正的体术高手,李征灵觉得路人丁这一刀,肯定是自己见过的最快的一刀。
    也是最为凶狠、最为果决的一刀!
    他没有学过专门杀人的技法,但他相信,这样的刀法不可能是某个体校,或是武术馆能教得出来的,必然是经过无数真正的厮杀才能使出的刀法。
    从刀起之时,就已让李征灵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寒意。
    当刀向下斩落时,他的心里再涌起一丝悸意。
    原本以为,这个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职业杀人犯”。
    哪想到一出手竟然如此凌厉,比起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鬼物似乎都强了多少。
    眼见刀光离自己左脚腕不足一尺,李征灵双手绷紧,左腿用力,只听哗啦一声,铁链从墙壁上脱了下来。
    墙壁上扣死铁链的砖头向外突出,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洞口有灰雾溅出,升起。
    铁链因惯性迅速回缩,路人丁的七孔砍刀斩在还在回缩的铁链子上,刮出一溜火花。
    火花耀眼,现出一闪即逝的璀璨。
    脚上的铁链脱出墙体的那一霎,李征灵左臂与右腿用力。
    右臂向后微抖,向前一拉,又是一阵铁链颤抖的声音。
    铁链从墙体脱出,李征灵右臂没有丝毫停顿,小臂微旋,然后倚在腰间不动。
    铁链以他手臂为轴,快速地向路人丁抽了过去。
    铁链很疾,在密闭的禁闭室内发出呜呜的声音,震人心魄。
    这时,李征灵已左腿已经落地,脚上的铁链如蛇一般趴在脚边,闪着黝黑而沉重的光芒。
    左手与右腿仍挂着铁链,全身由左腿支撑,侧体面向路人丁,呈一个奇怪的姿势。
    手脚上的铁链不停晃动,像是被狂风刮动的浮桥。
    这时的他不能乱动,如果击向路人丁的铁链因为一动而改变了方向,就会给到路人丁劈第二刀的机会。
    铁链如虎尾,朝路人丁扫了过去。
    路人丁听到两声铁链脱墙的声音时,疯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
    特别是当他那一刀落空后,他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家伙远远不是一般的体术高手。
    一刀无功,正欲再斩时再听到另一条铁链脱墙声时,路人丁已向后退却。
    他还未站定,就看到昏暗的灯光下有一条蛇状物,发出呜呜的破风声向自己卷了过来。
    再退!
    路人丁退至墙的另一头,看着铁链从胸前掠过,七孔砍刀反握手中,狂热似已慢慢冷却,嘴角重新泛起了笑意。
    很狰狞!
    李征灵身子更低,铁链从头上刷了过去,缠在右臂上。
    铁链越来越短,哗啦之声不绝,直到最后如一条蛇温驯地缠在小臂上。
    又是两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另两条铁链也被李征灵绷了出来。
    平顶上的吊灯被气流带得有些晃动,映着两张忽明忽暗的脸,也映着开始轻舞的灰尘。
    “在我见过的人之中,你的体能应该能排前五。”路人丁看着李征灵,笑意更浓。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强很多,不过对我来说,可以算是一个新的挑战。”
    李征灵能将四条铁链直接从墙壁里绷出来,路人丁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些人一样可以一刀解决的。
    李征灵左手抓住铐子一端的铁链,淡淡道:“在我所见的人之中,你的综合能力应该能排进前二十,杀人能力应该能排进前七。”
    从路人丁的出手来看,这个人纯粹的杀人技巧甚至超过了他所见的任何人。
    如果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之下,这个人用突袭甚至或许能杀死宋子文那样级别的高级玄门高手。
    双脚有各重约二十斤的铁链,堆在脚边,如果不动的话倒没什么,动的话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李征灵的行动。
    当然,就算李征灵全身不动,只要双手能动,他相信路人丁就伤不了自己。
    对于这样一个嗜杀狂人,李征灵可不会去理会什么玄门禁忌。
    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任何禁忌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他并没有与这个时代的“武功高手”动过手,嗯,应该可以试试这个时代不一样的杀人技巧。
    李征灵站在原地,没有动。
    路人丁站在门口,也没有动。
    风终于能穿过微敞的铁门,吹进禁闭室里,撩得铁门有轻微的晃动,发出沉闷的“吱吱嘎嘎”的声音。
    吊在平顶上的灯晃得更厉害,灯光的方向更难捉摸。
    盘在地上如睡眠黑蛇一样的铁链上的反光,随着摇晃的灯光顺着链身漫延。
    李征灵一只手臂平静下垂,一只抬起与胸口持平。
    他不敢大意。
    他清楚路人丁的身形非常灵活,实战经验十分丰富,自己就算想打他一拳,恐怕也不太容易。
    从刚才路人丁出手的气势来看,他完全有把握一刀砍断的自己的脚脖子子,也就是说他手中的那把刀非常锋利。
    如果自己被他砍一刀,后果应该非常严重。
    铁链的的尾端在手他臂上流出一截,上面还挂着那塞进墙口的坠子,此刻如同静止,一动不动。
    “练得不错啊。”路人丁呲牙笑道。
    “终于可以有点看头,如果跟以前一样没有反抗之力,那种感觉比杀只鸡还不如。”
    李征灵没有回话,就见刀光再起。
    灯光下,刀光洁白。
    刀影无声,没有划破气流的噪音,也没有割裂轻风的呼啸,轻得就像是空中飘下的一片羽毛。
    刀光如电,如同是凭空出现的闪电划过昏暗的天空,连禁闭室内都显得亮了几分。
    李征灵抬起手臂,以手臂上缠绕的铁链迎向那道光。
    除了微风,静寂无声。
    刀光没有与铁链相碰,而是忽低,掠过那只缠绕着铁链的手,划向李征灵的腹部。
    一臂再振,铁链哗哗飞出,近两米长的铁链卷向握刀的手。
    路人丁一脚蹬地,一脚蹬墙,人已升高近两米,刀光闪处,一缕白线划向李征灵脖子。
    哗哗声不断响起,铁链忽放忽收。
    刀光屡现,室内忽明忽暗。
    平顶上挂着的灯摇曳更急,摆动的幅度更大,时而映照着一个淡然的表情,时而映照着一张狰狞的面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秒。
    有破衫的“嗤”声响起……
    也有疑惑的“嗯”、“草”……
    摇曳的灯轻缓了一些,耳中的风声更大了一些,入耳的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李征灵站在路人丁身后,用膝盖顶着他的腰,一只手从他的腋下穿出,扳住他的手臂。
    将他那只握手刀的手固定在肩头,另一只手臂上的铁链在他脖子上缠了数圈。
    李征灵胸口、手臂、后背有多处被刀划破的伤痕,就连脖子上都有一条伤痕。
    如果不是自己稍微灵活一些,至少会造成三处重伤,一处直接死亡。
    是的,如果仅以武术技能的来说的话,李征灵完全打不过这个路人丁!
    如果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束缚,他或许可以与路人丁战平,但绝对没有机会杀死对方。
    但是他相信,如果自己不用“术”,不论在任何环境里,他可能都会被路人丁杀死。
    面对有这样精湛技巧的杀人狂魔,李征灵不敢不用“术”。
    “你竟然是玄门的人?”
    路人丁感觉到勒在脖子上的铁链越来越重,脸上憋得通红,鼻孔里喷出如火一般的气息。
    他身上能够发力或是借力的主要部位都被李征灵死死锁住,以技巧取胜的他,没有丝毫挣扎的可能。
    没有听到李征灵的回答,只感觉铁链越来越紧,思维越来越模糊。
    灯光在眼前摇晃,是一片昏黄。
    风声还在耳边隐约回响,恍惚之间,路人丁似看到了什么,满是疤痕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谢谢!”
    这可能是路人丁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也是最真诚声音。
    李征灵被抓常源市市局的事,根本瞒不过某些人。
    太玄观。
    “猎魔者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借的势也越来越大,你确定还要插手?”
    米无语望着山崖下苍翠青山,淡淡道:“因为你的出现,他们动用了行政力量,你还能出手么?”
    “这点小事我当然不会插手,如果他真的栽在这上面,我看着他也没有任何意义。”
    电话里传来酒肉和尚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
    米无语道:“其实,如果想了结这件事,我倒有一个办法。”
    “你的意思是让他去那里?”
    酒肉和尚语气一正,冷冷道:“你送他去那里,与亲手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只有去了那里,他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
    米无语云淡风地说道:“也只有那里,才是猎魔者不可能渗透的地方,也是他们永远进不去的地方。”
    酒肉和尚哼了一声,道:“你知道能关进那里的都是些什么人?他在那里死得比外面更快,你是想帮猎魔者杀他么?”
    “他在外面死,会引起有很大的动荡,他死在里面,对外界没有任何影响,猎魔者也会从此消失。”
    米无语呵呵一笑,又道:“而且,宋家的人在那里,他未必会死。”
    电放那头沉默了一会,酒肉和尚道:“他不是高品玄门,根本没有资格进到那里。”
    说出这句话,代表酒肉和尚已有些动摇。
    他不希望李征灵死在猎魔者手里,是想看看天煞孤星能成长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但是,天煞孤星的成长,必定会以无数生命为代价。
    那些生命,可以是普通人,可以是异能者。
    可以是被牵连的政界,也可能覆灭一个玄门世家。
    只要李征灵不会变得越来越强,猎魔者就不会触发玄门、或是其它领域更高级别的猎魔者。
    如果要强行守护李征灵一人,那些无数因李征灵而消失的生命又算什么?
    他知道,李征灵消失得越早,那些无辜消失的生命就会越少。
    “他本没有资格,但他是天煞孤星,便有了这个资格!”
    米无语叹了口气,道:“你好好想想,以前你没得选择,现在我让你选择。我不想因为那件事,你对我误会我更深。”
    酒肉和尚捏着电话,久久无语。
    双眼木然地望着远处,眼神没有聚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楚风在李征灵被带走的当时,跟朱汝洲说了一声,就去了宋子文那里。
    对于李征灵被抓,宋子文并不吃惊。
    他清楚,清风岭时李征灵都没有被上官世家杀死,猎魔者或是上官世家那些人,一定会在李征灵拘留期间动手。
    他更清楚,如果李征灵在看守所还手,一定会被直接击毙。
    宋子文与张楚风匆匆赶到警署,才发现李征灵并没有羁押在这里。
    “你不知道李征灵被谁带走的?”
    宋子文皱着眉头问张楚风,如果李征灵被真警员带走他都不担心,就怕是上官世家或是猎魔者假冒警员。
    “朱汝洲说是一个副局带队,会不会被带到市里去了?”
    张楚风明白,今后的半年将是李征灵最难渡过的日子,现在发生的任何事都有可能导致李征灵有灭顶之灾。
    “副局带队?他这回又动了谁了?”宋子文眉头皱得更紧,二人上了车,住市区而去。
    “你怎么不早说,他肯定被带到市里了,而且直接越过下面的警署抓人,这事肯定小不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张楚风想都没想,立即回道:“我也问了,李征灵说昨晚我和朱汝洲睡得太死,所以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宋子文默然一会,打了个电话。
    “查查昨晚市里有什么大事发生,查到了马上回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电话响起,电话另一头的人说:“昨晚在风华小区发生了打人事件,受害者有上面的人及一些缴税大户的孩子有关。
    还有视频,我马上发到你手机上。”
    宋子文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紧了紧,吐出一口气,冷笑道:“能量很大嘛,这些人也能找过来当托儿。”
    “文叔,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张楚风有点紧张地问道。
    这时,宋子文手机发出提示音。他打开一看,看到了那段视频。
    这段视频并不清晰,应该是用手机拍的,尽管视频里的每个人的形象都只能看一个大概,不过宋子文还是看得出那个戴着帽子的人,就是李征灵。
    他哼了一声,将手机递给张楚风,张楚风看着视频,头脑有些发懵。
    此时,在李征灵家里,朱汝洲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打一个“求助”电话……
    李征灵没有一丝睡意,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
    铁门大开,外面的风没有阻挡地扑面而来,淡了室内令人窒息的气息,也让沉闷的空间清爽了很多。
    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外面竟有月光。
    月光如水一般静静在淌进来,令昏暗的灯光显得更加柔弱。
    铁链散在四周,呈现一种黝黑的静。
    路人丁的尸首也已不在,不知被他挪到了哪里。
    可能是过了一个小时,有脚步声与轮子滚动的声音传过来,在这静寂的夜里听得非常清晰,还有人交谈的声音。
    “不知道那个变态的家伙又怎样折磨别人,还好不是第一次,不然那场面真不敢看,太他玛恶心了。”
    “小声一点,也许他还在附近,别到时一刀弄了你。”
    “不可能,他做事之后从不留在现场,都好几次了,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社会上怎么还有这样人?专门在这种地方当杀手?”
    “进到这里面的人,有几个好的?现说了,全国那么多的监狱看守所的,每年死十来个人不正常?至于谁该死谁不该死,谁知道呢!”
    李征灵对路人丁并不怎么了解,所以对这二人的对话听得格外仔细,可是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
    他没动,静静在坐在铁链上,闭着眼睛。
    “那个变态,怎么门都不关呢,万一让不相干的人看到了怎么办?”
    一个人低声骂道,可当他看到禁闭室的情形时,蹬蹬蹬连退三步,嘴里不由自主地说了一个字。
    “草!”
    那两个人年纪很大,呆立在门边,嘴慢慢张开成“O”形,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一个人手里拿着黑色的大垃圾袋,一个人拉着一个小拖车。
    他们是来搬运“尸体”的。
    “这人死了怎么还坐着呢?这回又是什么死法?”
    “对啊,没看到什么断手断脚的啊。不过这样更好收拾,至少没有以前那么恶心。”
    两人走了进来,放好垃圾袋,打量了李征灵一会,一个人说道:“可惜了,年纪轻轻的不知得罪了谁,还要受这个罪。”
    另一个人用手指戳了戳李征灵的手臂,道:“还好,那变态这次没那么变态,看他的脸色,死得好像没那么痛苦。”
    “咦……”先前那人愣了一下,指着李征灵的脸对另一人说道:“不对啊,就算没死多久,可他的脸色怎么一点都没变白呢?”
    “因为我没死。”李征灵睁开眼睛,轻轻说道。
    “我草——”这两人都被吓得跳了起来,齐齐向门外跑去,连呼叫似乎也忘记了。
    禁闭室的门很窄,容不下两个人同时进出,这两人便挤成一团,越想跑越难跑出去。
    李征灵本来不想说话,就是怕吓到这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可如果不出声,自己就会被装进垃圾袋里埋掉。
    也对哦,如果被埋在外面,那自己不就可以直接出去了?
    怎么这么傻呢!
    看着他们朝门外跑去,李征灵不说话,更不敢叫他们“站住”。
    吓死人了可不好!
    两个老人终于挤出了门,可才跑两步便停了下来。
    “咦,不对啊,这人好像真的没有死呢。难道狱中狂魔失手了?”
    “不可能,狱中狂魔失手了,管教肯定会知道,也不会让我们过来。”
    “可这人为什么还活着呢?难道他杀了狱中狂魔?”
    “不可能,上个月天柱监狱不是有个叫蛮牛的家伙,监狱好几百人,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最后还不是死在狱中狂魔手里。”
    “你他玛别不可能不可能的,那现在怎么解释,狂魔没了,被杀的人还在?”
    “要不,回去看看?我们现在这样回去说不定会被管教拉到七号去呢。”
    那人一咬牙,跺了一脚。
    “走,老子就不信没判之前还敢杀了我们俩个!”
    两个老人走了禁闭室门边,还是没敢进去,一手扶着墙,只将头探进去。
    看着眼睛漆黑如墨的李征灵,感觉后背冷风阵阵。
    额头有汗水流了下来,咽了口口水,小心问道:“你真没死?”
    李征灵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笑容变得亲切。
    动了动手臂,引得锁链哗哗直响,道:“你们看我像死了的吗?”
    这时,两个老人才相信李征灵应该真的是活人。
    可当锁链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在,连原本舒缓的风也变得有点冷,感觉这种氛围非常诡异。
    二人的身子有些颤抖,好像眼前这个年轻人说不定就会突然尸变一样。
    两人侧身躲在门边看了一会,终于慢慢走了进来。
    “那个……昨晚上没人过来?”一个老人仔细打量了李征灵一眼,又看着地上的铁链,小心地问道。
    李征灵靠着墙,似乎想到当时的情形,心有余悸地说道:“来了,砍了我两刀就走了。”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没再说什么,捡起垃圾袋,拉着小车走了出去。
    听着沙沙远去的声音,李征灵露出笑容,自语道:“那么……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办呢?”
    过了不到五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管教跑到门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气急败坏。
    在他身后,有两个持枪警员,端着枪,手指放在扳机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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