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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降头才是世间最邪恶残忍的巫术——南洋第一邪降[第7页] |
作者:飘浮的瑕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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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解牛皮降 龙婆查大师也不知是习惯了这种刺鼻气味还是鼻子功能发育不全,他不捂鼻子也不皱眉,泰然自若的放倒一个空坛子,只见那些呕吐物中的东西像是听到某种召唤似的,慢慢的爬到空坛子里去。 “大师你又收回这些秽物作甚?”我忍不住问。 龙婆查道:“不是说过吗?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今日这些东西是害人的降头,或许明日又成了解降物。” 只一瞬间功夫,地上剩余的呕吐物如同几滴水在沙漠里似的,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地面光洁如镜,就像从来都没有过那些污秽东西一般。 要不是那股浓烈刺鼻的气味,我简直就不能相信刚才地上有那么多我吐出来的秽物。 突然,一阵奇痒从我后背传来,紧接着,我又感觉到蚂蚁噬骨、万箭穿心般的剧疼。 全身上下竟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痒。 我倒地打滚痛苦的叫唤:“我怎么了?又疼又痒……大师救我……” 南希他们也惊的手足无措,又不敢扶我,一齐望着龙婆查,而龙婆查淡定的笑吟吟的道:“没事,这说明你的降解了!” 我猛的明白,对啊,我身体有感觉了,降头解了! 现在身体的各种痒和各种痛都是以前蚊虫叮咬和泰拳手打过的地方。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自己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该有的疼痛和痒,虽然姗姗来迟,但绝不会不来。 如果这些痛早点来,我面对泰拳手时还能那么奋不顾身么?我还能赢么?那真是说不清了。 “咦,胖头鱼你去哪里?”大麻子发出一声尖叫。 |
正疼的在地上打滚的我这才注意到,胖头鱼悄悄的挪到了门旁边,正准备拉门,看起来像是要逃跑。 我估计胆小的胖头鱼已经崩溃了,他可能宁肯被降头整死也不想解降了,我对大麻子使个眼色,大麻子心领神会,立马道:“胖头鱼,你身上的降头发作,只会比袋鼠惨一万倍。看过电影异形吗?那些抱脸虫从肚子里破肚而出……到时千万只虫子在啃咬你的内脏,你整个人会爆裂,你会连根头发都不剩……” 龙婆查道:“不,事实还要更可怕!你身上还有种黑寡妇降。这种降是用黑寡妇蜘蛛的子宫、卵巢、虫卵为原料,一旦发作,你会不停的喝水,喝多少都觉得渴,而且爱吃生肉,因为你肚内的虫卵需要生肉。随着你腹内虫子的长大,需要的生肉越来越多,一旦生肉供应不足,它们就会开始吞噬你的内脏,大概三星期左右,你的五脏六腑会被啃食光,最后只剩下幅皮囊。” 我愣了愣,降头真的是一门艰难的艺术,对各种植物属性要认识并精通,这点跟中医类似。但比中医还牛的竟然还知道蜘蛛的子宫在哪里,除了动物学家和降头师外,还有谁知道? 除此之外,他们应该还拥有精准的解剖手术,竟然能取出蜘蛛的子宫,这技能动物学家又不俱备了。 也难怪大麻子2年多没学出什么玩意来,降头是真的很有技术含量啊。 “我……我只是想上个厕所而已!”胖头鱼是边吐边扶着墙回来的。 我怕胖头鱼再次逃跑,于是道:“大师,要不先替他解了牛皮降吧?他这么狂吃东西也不是个事,我怕贵庙水浅养不了大胖头鱼啊!” 我觉得解降头可能是个很伤精气神的事,龙婆查解了我的降头之后,原先红润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苍白。一天要他解完胖头鱼身上几十种降头估计得要他老命,所以又客套一番道:“其余厉害的降,怕大师过于劳累,不必急于一时,咱们慢慢来,不急。” 龙婆查大师点点头,对着窗外叫了几声,不一会儿,新的解降材料又被送进来了。 这次我有心理准备了,在龙婆查开坛之前我就牢牢的捂住了鼻子。 |
结果这次龙婆查并没有开坛,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在仔细察看,不像杀人的刀,倒像柄杀猪刀。 难道这次他要开刀剖腹取牛皮降?怎么,降头师还会对人做外科手术吗? 解剖动物失败没关系,解剖人就太冒险了吧? 要知道,外科手术可是西方医学集大成之表现,是西医中最精华的部分。 一台安全高效的开刀手术包括解剖学、麻醉学、微生物学、病理学、手术学等等学科,是个包罗万象众人协同的复杂技术,绝不是一个人一把刀就能完成的事情! 龙婆查真要开刀,我必须要阻止!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的我经过亲眼目睹和亲身试降,绝对相信世上有降头这回事!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信降头有西医那么科学,可以替人开刀做手术。 我瞥了一眼胖头鱼,他在那触电一般不停的颤抖,旺旺雪饼从口角撒落一地。 龙婆查放下刀,又取出几根黑色的蜡烛。 过去条件艰苦时,农村的接生婆用火烤下剪脐带的剪刀就算杀菌了,可到了现在这个年代,还用蜡烛火来杀菌消毒? 我已经无法淡定了,他竟然真的要替胖头鱼开刀! 让一个完全不懂现代医学的降头师来替我朋友开刀,除非我脑子坏掉了。 我对大麻子道:“赶紧阻止他,在这种简陋条件下开刀做手术会出人命的!” 谁曾想到大麻子一脸虔诚:“你不懂别瞎唧歪,你怎么知道他要开刀?” “那你说他取刀干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你别吱声打扰他。” 我握紧拳头,大气都不敢喘,严阵以待,准备龙婆查一有开刀迹象,立马武力阻止。 龙婆查大约是看出来我的怀疑,主动介绍道:“这是一把二十年以上的杀牛刀,上面沾满怨气,普通牛见着都得魂飞魄散。” 我比划了个手势,意思是你要朝胖头鱼肚子上来一刀? 龙婆查大师连忙摇头,我这才松开拳头,只要不开刀就随你怎么折腾。 看来蜡烛并不是用来消毒的,那是干吗的? |
龙婆查大师正蹲在地上摆弄着蜡烛,他将一些褐色的粉末注入到蜡烛内,我这才发现原来蜡烛底部是空心的。 我问那是什么,龙婆查说是蚂蟥、牛苍蝇、牛虱晒干后磨成的粉。 农村见过牛的都知道,这些东西喜吸牛血,都是牛十分惧怕的东西。 龙婆查令胖头鱼坐下,将蜡烛点着,将蜡烛以一种奇怪的方位立在胖头鱼四周,共八根。 蜡烛火苗很奇怪,看起来竟是绿幽幽的,鬼火一般。 老僧令胖头鱼伸出手指,用杀牛刀轻轻划破胖头鱼皮肤,取了点血,随后在大麻子附近盘腿坐下,叽哩咕噜冲着刀念着咒语。 不一会儿,胖头鱼脸上涌现出黄豆大的汗珠,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我注意到他的腹部越涨越大,腹部皮肤颜色先是鲜红,接着越来越淡,就像汽球涨气要爆炸时颜色发白那般, 常有人形容某美女身材好是脖子下面全是腿,胖头鱼现在是头下面全是肚子。他肚子已经涨大到看不见胸部和脖子了,就像是一个怪异的汽球人,我们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事后我最悔的是当时太紧张,竟然忘了掏出手机拍个照发个朋友圈,说不定点赞能过万,还能上央视的走近科学,毕竟这种奇景人生能有几次见? 突然我们听见扑哧一声轻响,像是汽球爆炸的声音。 只见胖头鱼紧绷绷的大肚子像漏了气一样,也像是孕妇生育完一样,原本紧崩崩的肚子松垮垮的耷拉了下来。 然后胖头鱼开始呕吐,吐的比我还要多还要猛,如果说我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感觉,那胖头鱼就是海啸,毁天灭地的大海啸。 视觉嗅觉受到极大冲击自不必说,我的听觉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有人说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就是人的呕吐声,远超指甲划黑板声或铁器摩擦声。 此刻我非常认同这一观点。 我清楚的看见榴莲、苹果、鱼香肉丝、糯米饭、旺旺仙贝和雪饼等食物近乎完整的从胖头鱼口腔里落下,他中降之后吃东西都是囫囵吞枣,所以这些食物还保持完整。 胖头鱼大概吐出来至少有一人高的那么多食物,小山一样的矗立在那里。 我觉得那些食物洗干净了完全还可以放回淘宝接着卖,总比那些火葬场扒死人衣服卖的淘宝卖家好。 最后胖头鱼吐出来一摊黑色的东西,开始我以为是摊黑血,后来见它们好象还会蠕动,以为是虫,没曾想到也不是。 只见那摊黑色的东西在分散后又迅速的聚拢在一起,慢慢的不动了,变成了一张长约2米,宽一米的东西,像是一匹布。 “这就是作崇的那张牛皮了!”龙婆查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张牛皮! 真没想到这么大的东西可以化作微尘服下,又可完整的吐出整张牛皮来! 降头术的神奇,可见一斑! 只是我愤愤不平的是,这世上事真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重口味的胖头鱼不用喝黑暗料理就解了降? 龙婆查神色有些疲惫:“刚才只解了一个牛皮降,别的此刻没法解。” “为什么?” “别的降都没发作,解降的前提是必须发作了才能解。” 这种话大麻子对我解释过,看来他当初还真没对我说谎。 |
第四十三章 神僧的事迹你得跪着听 其实世上很多疾病也是降头这样的道理,比如你昨夜精虫上脑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大保健了,后来你竟很不凑巧的发现对方有梅毒。你急坏了,跑去医院,但苦于你身上的梅毒没发作,医学上检测不出来。医生为保证自己行医安全,绝不会在你没病时给你开药,一切都得等检查结果变阳性了才会给你开药。 阴魂不散缠扰我多天的降头终于解了,我不禁的想起这一路见过的巴颂等白衣降头师的丑恶嘴脸,再联系眼前这位无偿解降的慈祥老和尚,忍不住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大恩不知怎么言谢,我现在穷的叮当响,只有膝盖下面还有点黄金。 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么? 于是我拖着胖头鱼跪地对龙婆查表示感谢。 龙婆查笑眯眯的强行扶起跪地不起的我们道:“牛皮降只是中等级别的法术,解开不难。下降之人法力太过高深,有些降就算发作了,我都没有十足把握可以解,万一解不了我和这位中降者都将深受其害。” 胖头鱼客套道:“生死自有天命,大师万万不可为我而伤了万金之躯。” 龙婆查又道:“你身上的降都在试图发作,但奇怪的是除牛皮降外,竟都发作不了。你体内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在与那些降头抗衡,制止降头的发作。” 我们三个又一起奇怪的注视着胖头鱼,心说这家伙还真有点深藏不露,难道真如《天龙八部》里虚竹那般有奇遇得了什么绝世高人的毕生功力? 从胖子变成瘦子气色好了很多的胖头鱼冲我们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龙婆查问胖头鱼:“你是修道之人?懂得茅山术、蛊术?” “我不会那些!” “那你知道自己身体很差么?” |
胖头鱼很平静的道:“我知道,我得过很多种病,现在身上还有许多治不好的慢性病。” 肝炎、慢性咽炎、鼻炎、强直性脊椎炎、尖锐湿疣、生殖器疱疹、牛皮藓、前列腺炎、支气管炎…… 作为好朋友的我随便就能数出他身上的一小部分病来。 胖头鱼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危及生命的绝症,他身上的很多慢性病虽然无法根治,但好在有药物可以保证病情不再继续恶化。 这些慢性病基本不影响寿命长度,只是活着辛苦,得忍受各种病痛的折磨。 这许多种病,或许普通人有任何一种都得唉声叹气度日如年责怪苍天不公。但胖头鱼不一样,他一直乐观开朗,享受大保健,享受人生,就像个没病人一样。 我也正是喜欢他的这种乐观豁达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态度,才一直跟他保持较好的关系。 每当我因什么事而沮丧时,就想想身边百病缠身的胖头鱼,真的就没有什么事是想不开的了。 龙婆查唏嘘道:“一些朋友身体强壮抵抗力强,降头发作晚点还在情理之中,但你如此虚弱多病,竟到现在也不发作,老僧实在弄不明白了。” “那么我一直就待在庙里,等它们发作?一发作你就帮我解?”胖头鱼并不愿搭理龙婆查的话茬。 盖因天底下没几个病人愿意跟健康的人分享自己的疾病,只会愿意跟同病相怜的病友倾述畅谈病情。 “对了,你别抱太大期望。前面我说过,我并不十分确定能解开你身上所有降头,有些厉害的降头,除了下降者谁也解不了。” 虽然这种话指我们来这座庙的那位白衣降头师也曾说过,但此刻从龙婆查大师嘴里说出来,那分量自然又是大不相同,我们无法掩饰脸上的失落之色。 龙婆查年纪虽大,但似乎还有点少年人的狂傲之气,见我们表情失落,可能误以为我们对他能力有所怀疑,脸色一变提高音量掷地有声道:“然而这并不是说下那降头的降头师修为就一定高过老僧,因为老僧下的降头他也未必能解!” 龙婆查那坚定的神情,自信的语气,看起来真不像吹牛逼。 |
我想,这可能真无关法术修为的问题,也许这就是降头世界里的规则。一个降头师解不了另一个降头师的降,绝不意味着第一个降头师法力肯定不如第二个降头师。 只不过我心里也不禁暗暗有些好笑,老夫聊发少年狂,本以为这老僧六根清净心如止水,没想到也有这么争强好胜的一面。 我看着神情倨傲的龙婆查有点恶作剧心态的问:“那么不知贵国的神僧龙婆纳空是否能解?” 没曾想到我这话一问,原本表情还有点不可一世的龙婆查立马就变得诚惶诚恐毕恭毕敬起来,表情就像小学生看到博士后一般,且腰都虾米一般弓了一半,眼神很自然流露出尊敬、神往、仰慕等各种情绪。 龙婆查大约是在追忆往事,老僧入定一般沉默半天才开口道:“龙婆纳空可是神一样的人物啊,天底下哪有降头能难得住他?想当年,老僧曾有缘见过他一面,那实在是神仙一般的风采。我这等荧烛之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连大麻子那么不庄重嬉皮笑脸的人,说起龙婆纳空都是一脸虔诚,所以龙婆查有这样谦卑的表现,说实话我也并不太惊讶。 接下来,龙婆查就跟小学生背课文一样絮絮叨叨的叙述龙婆纳空的生平以及自己对他的仰慕之情。 龙婆纳空的大多事迹其实我从大麻子嘴里听过,但再次听也不觉得不耐烦,因为他这个人确实太富有传奇性了。 龙婆查也是个老头了,估计与龙婆纳空年纪相仿,可当龙婆查说起龙婆纳空时,那完全就是一种晚辈的口吻。且边说还时不时对天和远方比划个合十礼,简直就跟说起佛教中的如来佛祖一样虔诚。 |
从大麻子、指路的白衣降头师和龙婆查的态度表现来看,尽管我们从没见过龙婆纳空这个人,但已经感觉出这龙婆纳空在降头界乃至泰国,都绝对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最后龙婆查大师的总结语是:“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三年笛子十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欧洲有个知名的音乐家在偶然听到贵国盲人音乐家阿炳的二泉映月时曾说过一句话,这种音乐坐着听站着听都不合适,这种音乐得跪着听。然后他就真的跪着听完了二泉映月。” 二胡我觉得是世界上最悲怆的乐器,虽只两根弦,但却可奏出钢琴、吉他等任何乐器都表达不出的那种悲凉,我觉得是中国传统乐器之王。 但我没弄明白二胡跟降头、龙婆纳空有什么联系,这老和尚思维跳跃性有些太大,我有点摸不着状态。 说完二胡这话茬龙婆查竟扑通一声突然就跪了下来。 我们这才搞懂他说二胡这番话的意图,他的意思是龙婆纳空的事迹伟大到跟音乐二泉映月一般,我跪下来说,你们也得跪下来听。 人家龙婆查那么大岁数都跪了,且又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也不得不陪着他跪。 跪了会后我站起来道:“我知道龙婆纳空跟神仙一样没人能找得到,看来靠谱点的办法是日后再找那个给我们下降的白衣人,只是那座草屋布有机关……” 龙婆查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立刻打断道:“抱歉,现在是考攀萨,禁足期,老僧不能出门半步!” “这个我们知道,过了考攀萨呢?” “我也不能陪你们去,我已经几十年没离开过这座庙了,也不想离开。” 我心念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大师,我记得先前你说过,对胖头鱼下降的降头师法术极其高深,想来这种水平的降头师在泰国也不多。那么你有办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吗?如果知道他的身份,想必咱们找寻起来更加容易。” 龙婆查沉吟片刻道:“我当然有办法知道对方的身份。” |
我猜降头应该跟中国武术一样,分门派类别,发飞刀的肯定是李寻欢,用倚天剑的肯定是灭绝师太。既然这样,那肯定好办多了,知道降头师的名字,芭堤雅就那么一丁点大,就算我挨家挨户问也能把那降头师给揪出来。 “那事不宜迟,请大师赶紧查好么?” “这个麻烦一点,并不是想何时查就能查的。” “那敢问何时是吉时?” 龙婆查掐指算了算:“今夜丑时!” 我道:“那么大师今夜再劳烦你了?” 龙婆查真跟活雷锋似的,深更半夜起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竟然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应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左右,我们还有很长一段闲暇时间,当然是考虑先吃个午饭。 胖头鱼说失血过多,想出去找饭店吃点好的补一下,他以为庙里伙食肯定不怎么样,他向来不喜欢吃素。 而我和南希经过那番恶心的解降,实在没什么胃口,觉得不必那么麻烦,庙里将就一下就是。 万万没想到的是去了庙里用饭地方我们才发现原来泰国的和尚可以吃肉。 据说泰国和尚出去化缘是别人在钵里放什么他们就吃什么,绝不挑嘴,而这是对施主化缘的尊重。 |
第四十四章 下降者现身 泰国是小乘佛教,我国是大乘佛教,大乘佛教主旨是度众生,而小乘佛教格局小点,讲究的是先度自身,吃个肉没什么大不了。 看到庙里厨房有肉后,胖头鱼便破涕为笑。 吃完饭,我们去庙周围胡乱逛了几圈。 有句俗话叫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没曾想到这偏僻的小庙竟也跟躲在闹市的富人似的,香客虽谈不上络绎不绝,但也绝对不冷清。 那些香客当然不可能也像我们一般冒着生命危险强行渡鳄鱼河而来,据我观察后,感觉他们都是有钱人,可能是乘坐私人飞机前来朝拜南部车神。 泰国人口近七千万,华人差不多就占了七八百万,所以在庙里瞎逛,听到了不少南腔北调的中国方言,甚至有时都恍惚我到底是在中国还是泰国。 偶尔听到几句粤语,大麻子和胖头鱼就兴奋的大叫是不是洪兴的蒋先生又退出江湖来泰国养大象了。 逛了一会庙,我们便回客房休息,休息前定好闹钟。 大麻子刚上床不一会便鼾声如雷,这没什么问题,但身中几十个降头的胖头鱼也是瞬间就入眠我就真的无法理解了,这狗日的神经真他妈的大条! 我向来有轻度的神经衰弱症,平常在自己床都难以入睡,更何况在异国他乡陌生的床。我盯着天花板,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只得掏出一颗安眠药服下。 我今天亲眼见识了降头术,说实话,我无法从科学角度去解释它。 何为科学?最言简意赅的解释是科学是对现实世界的观察、总结和预测以及对现实世界不完美的补充,所有的科学发明都是为了更好的改善生活。 其实,降头又何尝不是如此?降头对大自然各种物体的观察总结和使用,和科学岂不如出一辙? 一个是玄学,一个是科学,想不到竟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难道有一个大智慧的曾人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
那个宁致远说未来的工作重心是研究降头,我期盼他赶紧研究出结果发表论文,以解我心中的迷惑。 胡思乱想间,药劲来了,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闹钟响了,就在闹钟响的同时,我借着手机光亮看到窗外立着一道黑影,我心说,这泰国和尚可真他妈的守时。 我叫醒大麻子和胖头鱼,南希住在隔壁房,我决定不叫醒她,她又没中降头,就让她好好休息罢。 但没想到一向磨蹭的她竟不施粉黛很快就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大概也想去瞧瞧热闹。 南希的素颜和平常并没太大分别,因为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可能随时提包就要走,没办法浓妆艳抹梳洗打扮,她大多时候都是素面朝天的。 我们几人连洗漱也顾不上,便跟在龙婆查后面走。 “大师早,大师辛苦了,我们是先吃早饭还是先去做法?”胖头鱼一天到晚就记着吃。 “去后院!” 也不知是龙婆查起个大早心情不好还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明白去后院到底是吃饭还是做法,见他回话简短,也不便再多问。 我们跟随大师,七拐八绕,穿堂过巷,来到后庙邻近森林处的一块空地上。 我不明白为何这次做法不可以在房间内进行,而要来到这片四面来风远处森林看起来又有点阴森森的空地。 虽然此时是泰国的夏季,但由于是深更半夜还有几分凉意。 空地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神佛木像等法器一般的东西,看来龙婆查早就布置好了法场。 天空挂着一轮暗黄色的明月,朝人间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龙婆查没吩咐我们该做什么,他只是自顾自的盘腿朝月坐下,双目紧闭,叽里咕噜的念着R&B咒语。 早起的他明显没有昨天那么健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孩子似的有下床气。 我们三个呆立在那儿看他。 |
也不知冗长的咒语念了多久,反正我知道我打了七个呵欠,南希打了九个呵欠,大麻子抽了十根烟,胖头鱼抽了六根烟。 直到大麻子和胖头鱼在地上摸烟屁股吃时,冗长如AV前奏般的咒语才算结束了。龙婆查取出一张黄纸,跟心灵手巧的大姑娘似的,瞬间将黄纸剪成一个人形。 龙婆查咬破自己手指,将血挤在一个放有清水的碗中,再掏出一支笔来,然后问胖头鱼的生辰八字。 问完后,他用笔沾着一个罐子里的不明液体在黄纸人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将黄纸人丢在碗里。 接下来,龙婆查示意我们帮忙点蜡烛,点了几十根,按他的要求,摆成一定的方位和形状。 蜡烛摆的形状还有点像个浪漫的心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伙子摆出心形蜡烛要跟女友求婚呢。 随后,龙婆查又开始了冗长的R&B咒语。 虽然我一个字听不懂,但我感觉这些咒语毫无节奏感,乏味的要命。有点类似我们读书时背圆周率那样没什么感情,只是龙婆查的咒语音调会有起伏变化,而不是学生背书那样死气沉沉。 终于咒语完了,龙婆查示意胖头鱼走近他,胖头鱼虽然显得很害怕的样子,但也没办法,大姑娘下花轿一样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龙婆查在胖头鱼身上拍打了几下,又辅以几句咒语,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只见胖头鱼尤如萤火虫一样,发出了淡淡的黄光,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 又过了一会,胖头鱼身上的光芒更加强烈了,都看不见人形了,好象整个人都化作一团光芒。那团光像是天上的星座一样,分成许多闪光点,又相互联系。 可以理解为成千上万的萤火虫伏在胖头鱼身上导致完全看不见他身体。 此时,月光也消失不见了,除了发亮的胖头鱼,四周漆黑一片。 我好奇的抬头,看到一团有些诡异的淡淡乌云遮住了月亮。 龙婆查放着发亮的胖头鱼不管,又取过那只碗,大声念着咒语。 |
我们情不自禁的凑上前,看那只碗。 碗里的水原本平静,就在瞬间却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显出一条条波纹,就像有人往平静的湖面里扔了一块巨石似的。那泡在水里的黄纸人似乎也活了似的,竟然在抽搐,在动弹!就像活人在水里游泳似的! 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奇幻景象! 接着,黄纸人竟莫名其妙的在水里燃烧起来,瞬间就化为一团灰烬。 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眼晴一刻也不敢离开那碗,没有人敢出半点声。 只见那灰烬像一条条小鱼似的,在流动,慢慢的又聚拢在一起,不停的分散又拼合,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灰烬似的。 最后,让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事情发生了——那团灰烬竟然混合在一起拼凑成了一张略有些模糊的人脸!就像是人脸对着水产生的倒影!还荡漾着水波!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颧骨高耸,面容清癯,肤色黝黑的南洋人,看年纪应该在六十岁左右。 “啊啊啊!天那!”我们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大呼小叫,叫的最夸张的是我和胖头鱼,差点把喉咙都喊破了。 因为碗里显现的那张脸赫然就是曾对我们俩下降的白衣人! 起初,我还以为龙婆查是通过降头来猜测推理对方的门派和身份,万万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简单粗暴,直接就显现出了对方的人脸!这实在是高明至极的法术! 本以为我和胖头鱼表现够夸张了,没曾想到龙婆查大师更夸张,他惊的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这可是你在做法,怎么你自己倒吓成这样? |
我和胖头鱼顾不上搀扶瘫坐在地的龙婆查,只是像疯子一样原地激动的蹦来蹦去:“就是他!就是这个降头师对我们下的降!龙婆查大师法力通神!” 龙婆查身子一震,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法术太过伤神伤人。 我们几个都失态了,完全忘记了老和尚还瘫坐在地,还是大麻子知书达礼些,他赶紧扶起地上的龙婆查并作合十礼:“想不到龙婆查大师已炼成失传已久的烛阴术,照阴眼自不在话下,照阳眼竟然也成了,可喜可贺!” 龙婆查面对恭维,并无欣喜之色,反而神色极其疲惫。 我感觉他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甚至是苦恼,他面色沉重的转身,昂首仰望着星空,似在思索着什么。 我按压不住好奇心,连忙问大麻子刚才他嘴里那些听起来很牛逼的名词是什么意思。 大麻子解释,烛阴术就是一种召唤鬼魂前来问话谈判的法术,照阴眼自然就是指能在清水碗里看见鬼魂,类似于茅山的招魂术,而照阳眼,顾名思议,是那法术能使碗里现出活人像了。 这碗水竟然瞬间有了手机视频聊天般的功效,降头术所用的传播媒介肯定不是因特网,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玄之又玄的咒语能像因特网一样传播影像呢? “错了,错了,一定是我弄错了!”龙婆查突然痛苦的抱头嚎叫。 “大师法力通神!没错,一点也没错!就是他,这个人就是那夜我们遇见的人!”我和胖头鱼大呼小叫的,完全不考虑深更半夜有多扰民。 |
第四十五章 下降者身份可怕 龙婆查大师露了一手这么牛逼的功夫,一般人早就洋洋得意了,但他不仅不得意,倒显得很垂头丧气。 难道是水里显现出来的降头师太厉害了,龙婆查大师怕了? 龙婆查背着对我们,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从他佝偻着的身形能看出他情绪低迷。从相识到现在虽不过24小时,这老和尚一直给我一种精力充沛的感觉,腰永远像杆标枪似的,挺的笔直。 若说他是跳出三界外的方外人士,不似凡人那样有喜怒哀乐情绪,也说不过去,因为之前这老和尚的性格表现还是有点争强好胜的,绝不是六根清净。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情绪低落成这样,若是法术太过耗费体力,我们得扶他回去休息。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大师:“大师你怎么了?” 龙婆查一回头,我吓一跳,我感觉他像瞬间老了十岁似的。原本飘逸的长眉毛像霜打的茄子叶一样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脸上的褶子似乎都多了几道出来,显得无精打采愁眉苦脸。 我看着他那憔悴的神情有点心疼,深更半夜的把老人家从床上拖起来就不说了,还整这伤人的法术。我估计这法术施展完就跟撸了十几管似的伤元气。 “大师,你别这样,真要有什么难办的你别勉强,我大不了一死而已。”胖头鱼看着这位善良老人的憔悴样子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龙婆查摇头苦笑,沉默许久,才长叹一声:“老僧七十有五,自以为看穿人心,参透世情,不再迷惑,没曾想到还能遇到今日之怪事,匪夷所思至极!” “大师,你别急,慢慢说,究竟有什么事古怪?” 我只觉眼前一花,龙婆查像是会瞬间移动一般,眨眼间便绕到我和胖头鱼身边。我还没反应过来,龙婆查出手如电,分别握住我们俩人的手腕,脸色铁青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再问你们一次,你们确定碗里显出的人相是对你们下降头的人?如果敢说一个字的谎言,老僧会让你们比死还要难受一万倍!” |
老和尚看似神弱,双手却有无限神力,比一个单身二十年的宅男力量还要大。 想我撸铁撸管多年,本以为麒麟臂可以算得上是举世无双世间罕见的力量,万万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和尚的手跟铁钳似的牢牢的抓着我手,我用尽全力,脸憋的跟紫茄子似的竟也无法挣脱。 这肯定不是他的力量比我大,这应该是什么邪术!我绝对不相信我的力量竟然不如一个老人!我满脸汗珠涔涔而下。 我都挣不脱,更别提胖头鱼了,他身子扭的跟麻花一样也没能挣脱。 我强行挣脱只是习惯性动作,我向来不喜欢被别人束缚和控制,更别提被一个老头钳住不能动这么丢人了。其实我内心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龙婆查肯定不会伤害我们,我明白没有医生救活病人再杀病人的道理。 “我再问你们一次,碗里的人究竟是不是对你们下降的人?再不说实话,我就捏碎你们的骨头!”龙婆查暴吼一声,太阳穴上青筋暴露了出来。 原本龙婆查给我一直是和蔼可亲的慈祥感觉,此时凶神恶煞的表情我都怀疑是不是鬼上身了,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和胖头鱼大声道。 我并不是怕什么骨头被捏碎,只是实话实说。 龙婆查终于松开手,他低着头,树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我瞥了下,我们二人手腕青紫,就像被老虎钳子夹过一样,这老和尚单身七十多年,腕力当真惊人! 难怪过去有些武功强调童子身才能练,倘若我想增加手臂肌肉纬度和力量,不是多撸铁,是继续保持单身才最明智。 龙婆查兀自在那咕哝着,不是认错人?那怎么可能…… |
我想,我们亚州人看欧美人脸盲,觉得都长的差不多,欧美人看我们亚州人也分不出谁是谁,但泰国人和中日韩三国人还是很好分辩的。 我相信我和胖头鱼绝对没有看错碗里的人,化成灰我都认识,就是这个天杀的贼老头莫名其妙对我们下降头,害我们吃尽苦头! 胖头鱼小声对我嘀咕着,这老和尚是不是有病,碗里的人像是你做法显示出来的。结果人家太厉害,你害怕了,就把气撒我们俩身上? 不是,肯定不是,我不认可胖头鱼的解释。 “这个降头师是不是身份很不一般?”我忍不住问龙婆查。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龙婆查长叹一声,那张脸看起来又老了二十岁都不止,遇见我们可能真是他的劫难。 “不知道!”我们四个人纷纷摇头。 龙婆查一字一句的道:“他是龙婆纳空!” 这话有如晴天响了个大霹雳,直震的我脑袋嗡嗡作响! 这怎么可能!这神一般的人物,菩萨心肠一般的圣僧,怎么会对我们下这么多毒降头!也难怪龙婆查觉得自己的烛阳术出错了!连我都不敢相信! 大麻子一蹦三丈高:“错了,错了,肯定错了!你们俩认错人了!龙婆纳空怎么会对你们下降头,天大的笑话!” 我和胖头鱼面面相觑,实话说,我们俩自己也不能接受这种事。虽然从没见过龙婆纳空,但听了这么多他的生平事迹,也发自肺腑的觉得他是个圣僧,不可能对我们两个陌生游客下如此重手。 场面一度沉默,我们心里沉重压抑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许久许久南希才小声的问道:“大师,有没有可能那个人并不是龙婆纳空,只是长的相像?毕竟大师您只过他一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的容貌是会有变化的。” “碗里显示的影像是他今年的模样,三十年过去了,他竟一点也没变,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变过,我哪里会认错?再说了,这些高明至极的降头术,整个泰国都没几个人能使得出来。” 我知道有些修炼到极致的圣僧很神奇,仿佛青春永驻长生不死似的,且圆寂后不经任何处理肉体也是多年不腐。比如说泰国曾有一位叫做龙婆爽的高僧,据说活了500多岁,一辈子治病救人行善积德,且圆寂后肉体多年不腐。 |
我道:“我们都相信龙婆纳空是不世出的绝代高人,对我们下降一定是有特别的缘由,或许真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龙婆查道:“不可能,连一个最邪恶的黑衣降头师都绝不会无缘由的对2个陌生中国游客下这么多降头!更别提白衣降头师了,也更不用提人品胜我百倍千倍的龙婆纳空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事实是我们确实中了这么多降头,这又怎么说?龙婆查这是把天聊死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除龙婆纳空之外,你们后来有没有见过什么别的奇怪的人?如果烛阳术没错,那么,难道是我的他心通错了?如果你们做了亏心事不承认胆敢骗我,无论你们走到天涯海角,老僧都要让你们比死还难受万倍!” 我立马拖胖头鱼对天发誓:“如果我俩有一字虚言,我们生子世代为奴,生女世代为娼!如果大师还不相信我们,你也可以对我做个他心通法术!” 祸不及家人,天底下更没有什么人会诅咒自己的子女,所以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狠毒的誓言了。 龙婆查沉吟半天,盯着我们看半天,脸上阴晴不定。我和胖头鱼问心无愧,与他猜疑的目光直视半天,毫不退缩。 沉默了许多,龙婆查长叹一声对胖头鱼道:“这辈子只听过龙婆纳空替人解降,就算下降他也只下过一种——成全年轻男女的爱情和合降。现在他对你一出手就是几十种毒降头,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我想他必定有极特别的原因对你下这么多降,既然这样,老僧可不敢与纳空作对。” 不敢与纳空作对的潜台词就是不能替胖头鱼解降了。 他这么说,完全在我们意料之中。 一个说起龙婆纳空都要跪下来的人,他怎么可能帮我们解降,这不是打纳空脸么? 黑衣下降,白衣解降,常理来说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商业行为,但龙婆纳空不是一般人,龙婆查不敢解我完全可以理解。 “你们还是快点离开此地吧,在哪里碰见纳空的还去那里找他,我怕这位小友时日无多了。”龙婆查叮嘱了一句,便黯然转身离去。 “大师,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还是怕找不到那草屋,大声叫住越走越远的龙婆查。 龙婆查头也不回的道:“是!对了,再提醒你们一句,如果你们不死心,非想找别的人来解降,但请记住,一定不要说是龙婆纳空下的降!” 这时天空刚刚变成鱼肚白,黎明时分。 我们四个折腾了大半夜,也着实累了,纷纷一屁股坐地上。 大家都累到一句话都不想说,因为彼此都知道,说什么都会带来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
第四十六章 出卖色相搭飞机 也不知呆坐了多久,胖头鱼突然打破沉寂幽幽的叹道:“各位,人终有一死,我无所谓了,死就死吧。真要当我是朋友疼我的话,一人捐点钱给我,最后的时光我想在芭堤雅红灯区度过。强调一下,是无套度过!我他妈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戴套!现在好了,什么艾滋病梅毒都不用怕了。对了,袋鼠,你如果看到我爸妈,不要说我死了,就说我在泰国失踪了,给他们留点念想。袋鼠你和南希明天回国去吧,我会找个没人的山谷悄悄的死掉,尸体就给虎狼啊什么叼去算了,你们不用埋我。我想我死状一定会很难看,你们若看到肯定会留下阴影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胖头鱼又呜咽着道:“对了,袋鼠,我爸天天喝补酒,身体素质没的说。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合适时机要不你劝他再生一个,我这个不孝子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了……” 这话把我说懵了,一个晚辈在“合适的时机”劝一个长辈再生一个…… 这种想象力突破天际的遗言,我没办法答应,我觉得似乎永远都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方便和胖头鱼父亲谈这个。 除非他父母办事时,恰好没关门窗,我又恰好路过,路过的同时又恰好看到。然后我转身捂眼说一句,喂,伯父伯母啊,我建议你们就不用做什么保险措施了,反正二胎政策放开了,胖头鱼又不知去哪了…… 有这种可能吗? 所以我只能苦笑摇头,不置可否。 胖头鱼却盯着我不放,非得把这个让父母生二胎的艰巨任务交给我。 我倒觉得再努力一下救他比劝他父母生二胎这个任务要简单一些。 |
我现在是没事了,奇幻降解了,胖头鱼就真的没救了吗?不,我不能放弃! 我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那是我个人的选择,但朋友的性命,一定要想办法挽救到底!我看了一眼南希,眼神交汇,我直觉感到她的意思应该跟我一样,虽然认识不久,但许多时候我们对视一眼就相当的有默契。 “大麻子,龙婆查为什么说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龙婆纳空对我们下的降? 大麻子道:“这么说吧,如果你和胖头鱼出门说龙婆纳空对你们俩下了降头,可能不出百步就会被人打死!更别说有人会替你们解降了,不信你们尽可以去试试!所有人都会觉得你们在胡说八道败坏纳空的声誉。” 我愤愤不平的想,纳空就这么牛逼?对我们做了亏心事下了降头,我们还只能打落牙肚里吞不能对人说?黑社会都没这么霸道吧? 看我一脸的不岔,大麻子又补充道:“纳空在泰国的名誉声望应该是仅次于泰皇了。我保证在泰国绝不会有人相信龙婆纳空会对你们两个陌生的中国游客下降头!” 我道:“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替胖头鱼解降,帮他活命,对龙婆纳空为什么对我们下降没有多大兴趣。你跟龙婆查就一直在纠结为什么下降,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大麻子叹了一声:“因为我和龙婆查都明白,如果真是龙婆纳空下的降,普通的降容易解,而有些降除了他自己全世界没人能解。与其思考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不如找到他下降的原因才更有可能活命。” 我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们那夜就是误入他家,误入!误入!就这么点屁事,竟然对我们下这么多毒降头!这算是个什么圣僧圣人?” 大麻子只淡淡的一句:“你不要跟我解释什么,我不是龙婆纳空,我信与不信都没什么卵用。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就是圣僧,至少在泰国人心里是。” 南希拍拍手掐灭我们快要争吵的苗头:“大家不要争了,我们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麻子,你说泰国的法律是否允许我们用推土机之类工具推掉那片树林?” “除非你买下那块地。” “好了,那么就只剩一个办法了,出去请一个高明的白衣降头师,带领我们破了阵法,找到那个小屋。” |
大麻子摇头:“强行破阵法闯入他人住宅,跟不经允许持枪入民宅没什么区别,往重了说,都容易结下不共戴天的梁子。不是过命的交情,不会有白衣降头师愿意这么帮你的。” 我完全明白和理解,指我们来找龙婆查的那个白衣降头师正是不愿破阵得罪人。 我沉吟道:“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再说。或许我们可以偷偷放把火烧掉那片森林,烟头引起火灾找不着主的事儿多着呢,那片荒树林又没监控。” “烧死龙婆纳空怎么办?那胖头鱼就死定了。” “他是法力通神的圣僧啊,会这么容易烧死?” 胖头鱼听到我们的对话,明白我们还不想放弃他,感动的一个劲在那埋头抽泣,我拍拍他肩,以示安慰。 胖头鱼闹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我必须要对他负责到底。 一,是我包他食宿路费叫他来泰国的。二,在酒吧是我拉的铃铛,才导致被人追,水上摩托也是我开的。没有我胖头鱼还好好的在他乡下老爸的诊所里呆着,绝不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南希突然道:“等等,怎么回去?再强渡鳄鱼河?” “是啊,怎么来的怎么走啊,有什么问题?” 大麻子也顿悟般的叫道:“这次再这么过河就有点冒险了。我们并不知道鳄鱼怕的是胖头鱼血液里的哪一种降头,万一怕的恰恰就是牛皮降呢?” 我一怔,想起动物世界里有一期内容放的是水牛和鳄鱼的PK,结果胜者竟然是水牛!牛皮降这么霸道,选用的材料肯定不是一般的牛,若鳄鱼真正怕的是牛皮降,也并不是没这可能。 我想了想:“许多有钱人开私人飞机来这座庙,要不咱们搭个顺风机呗?有人一毛钱不带一路穷游到西藏,我们搭个几分钟的顺风机又怎么了?” “那就试试呗。” 我记得我们在庙四处闲逛时,发现若有小型私人飞机到来,基本都是停靠在庙西面的那一大片空地上,我们决定就去那里看看能否蹭个飞机。 借飞机这种事可大可小,大起来得卖身,小起来微笑一个就OK。大家都知道穷游西藏的姑娘们,一般也都是一路炮火连天才能到达目的地的。 |
胖头鱼爱抓裤档,大麻子邋遢,这2个人显然都不是借飞机的料。 那么,希望就寄托在我和南希身上了。 “南希,机主若是男的你上,女的我上?” “话说清楚啊,要是有什么过分的事,我宁肯去渡鳄鱼河啊。” “肯定啊,我也绝不会为搭飞机这点小事献上贞操的。” 大麻子作呕吐状:“咦,我操,袋鼠你能不这么恶心吗?” 很多虔诚的信徒到庙里来,是喜欢住一夜再走的,所以早上搭飞机反而比别的任何时间都好搭。 机场停着三架小型的直升飞机,我们就在旁虎视眈眈的候着。 半个小时后,一个打扮时尚胸部高耸的年轻女孩挎着LV包一边打电话一边朝飞机这走了过来,她后边跟着个穿飞行员制服的中年人,看起来应该是开飞机的飞行员。 据我目测,南希若是C罩杯,这个女孩得是D罩杯,大约是清楚自己胸部傲人,这女孩走路便喜欢格外夸张的抬头挺胸自信满满的展示身材。 而南希则跟她相反,大概是她长期带团孤身在外,臭流氓咸猪手见得多,于是工作时她常常掩饰自己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不爱穿暴露和紧身的衣服,总的来说就是低调。 既然是机主是女的,那我得义不容辞的上。 我唰的一下就把上衣撕了下来,露出结实的胸大肌,腹肌,人鱼线,甚至鲨鱼线。 以前我还喜欢脱,现在发现撕更来劲。 大麻子笑道:“你们看,我就说过袋鼠上辈子是脱衣舞小姐吧?” 南希也忍不住道:“我说子豪,借个飞机而已,你用得着又脱衣服吗?” “拜托,我穿的是黄色衣服!在泰国,红衫军和黄衫军分别支持不同的政治人物,是2个不同的民间政治团体,非常对立,万一这姑娘是红衫军怎么办?” “别扯了,袋鼠,红衫军主体是农民,这姑娘像农民吗?就算有政治信仰,她也肯定是黄衫军……” 眼见掩饰之言被拆穿我索性也就直说了:“我脱衣服是提高成功概率,食色性也,女的看到肌肉男总比看到大胖子顺眼些吧?” “别说了,快点过去,要不要带个翻译?” 我看了那女孩一眼:“不用,她好像就是中国人。“ 我笑脸相迎走上去,大姆指朝下,做了个穷游时意图搭车的动作。 我是穷吊丝,对奢侈品见识不多,只认得她的包是LV,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看起来价值不菲,衣服看起来也很高贵大方,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那女孩肌肤胜雪,齐耳短发,黑超遮面,瓜子脸,尖下巴,有点网红蛇精脸的意思,只不过气质比那些网红高贵多了。 见我过来,那女孩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我。 |
第四十七章 误上贼机 这女孩和南希一样,都长了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但眼神却明显不同。南希的大眼总是有种脉脉含情且温柔的娴静感,而这女孩的大眼是属于那种特别俏皮机灵的感觉。 让我形容的话,南希的眼是宁静的湖水,而她给人感觉是火,跳动的火,充满热情。 “你做乜嘢?”我猜到这姑娘是中国人,只是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难懂的粤语。 在泰国最多的中国人往往就是广东人和香港人,泰国曾有个白龙王非常牛逼,料事如神,香港无数明星都是他的信徒,慢慢的就影响了更多人来泰国拜庙拜神。 我笑着说:“请说普通话!” “你要干什么?”姑娘警惕的看着我。 旁边那个开飞机模样的人大概也兼职保镖,一个劲的往前凑,挡在我和女孩之间,还伸出手做推搡我的动作。 我心下说,真是求之不得,正愁没有理由展示肌肉呢,于是挺起胸肌,抵抗他的推搡。 “姑娘,你好,我想搭个飞机。” “哦,我不回中国。” “不,我就去芭堤雅!” “滚!”女孩突然俏脸一沉,对我爆了一句粗口。 这句粗口来的猝不及防,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不得了,并不知道自己哪个动作或语言中哪个标点符号得罪了她。 “喂,袋鼠,搞定没有,要不要我上场?”大麻子在后边冲我叫唤。 飞机没搭成,还被人骂滚开,这也太没面子了,我怎么能让大麻子他们走上来知道这儿的尴尬情况?我手放身后对他们做个OK的手势。 |
“姑娘你怎么骂人那?” “你滚远点!” “我一个月要打跑几百只像你这样的癞蛤蟆!”机长脱了制服,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看起来也像是个练家子。 我顿时明白——她以为我是来搭讪泡妞的,难怪叫我滚。 “我不是来搭讪的,我真的是想搭个顺风车……不,顺风机。” 机长一边摩拳擦掌一边问:“你知道这是在哪吗?” 也真是我要搭飞机才如此忍气吞声,要不然我那暴躁的王八拳是绝对不允许任何男人在我面前如此挑衅,我强压怒火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我知道啊,这是在泰国芭堤雅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他妈的还要搭飞机去芭堤雅?难道世界上有2个芭堤雅不成?我们要去清迈!” 我恍然大悟:“我是真得去芭堤雅!你们有钱人不知道穷人的心酸,要想来这个庙,得强渡一条鳄鱼河。来时我们可是九死一生……带我们飞过那条河就行,一分钟左右就下机,没问题吧?” 女孩冷冷的道:“你不是信徒,为什么要来这座庙?” “谁说我不是信徒?” “你衣冠不整,入庙是对佛的亵渎,连这个你都不知道么?” “我……”我张口结舌,原来脱衣服真的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我总不能说我脱衣服其实是想勾引你,提高搭顺风机的成功概率吧? “喂,袋鼠,你究竟行不行啊?不行我们上了啊!”大麻子又在身后大声催促。 “我看你实在是不顺眼,油腔滑调的,换个人来求我兴许就答应了,你滚吧!”女孩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我下不了台,正发愁不知该说什么时,突然女孩电话响了,她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去:“喂,你怎么了?啊,你被人打伤了?有什么人能伤得了你?” 我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这女孩性子泼辣,说话就跟放鞭炮似,再怎么压低声音其实声音都挺大。 “哦,打你的是一个喜欢脱衣服很强壮的中国人?”说到这里女孩看了正在穿衣服的我一眼。 |
“哦,哦,嗯,好的,好的……” 我全身一震,不会这么巧吧?不,应该不会,爱脱衣服的人多着呢,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我来泰国也只打伤过一个泰拳手而已,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那我父亲呢?什么,巴颂阿赞说不解降了?啊啊,原来是这样!” “我这边也不成啊,龙婆查大师现在在禁足期,我准备回头去把父亲接来给他瞧瞧。” 听到受伤和巴颂二字我一个激灵,他妈的,世界真这么小!那个不穿衣服的中国人说的竟然真的是我!难道我打伤的泰拳手和她相识?现在看来,应该是她父亲中了降头,然后她和泰拳手兵分两路,各自找降头师解降。 我现在有点进退两难,这女孩看起来相当的不好说话,就这么回去,肯定会会被胖头鱼和大麻子嘲弄。我向来要面子,衣服都脱了竟然还搭不到一个顺风机,太丢人了,还是再坚持一下吧。 等那女孩挂了电话后我没话找话的问:“小姐,敢问令尊是否中了降头?” “并不确定是不是,医院检查不出什么来。”女孩用极不善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是中了降头才来找龙婆查的。我刚解完降身子燥热才脱了衣服,并不是对佛不敬。”总算是找到个衣冠不整的理由了。 女孩半信半疑看了我一会道:“我没有时间和你多话了,叫你同伴快上飞机吧。” 我怔了一下,没明白她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刚才她还说讨厌我来着,坚决不同意给我搭飞机的。 好在我明白女人心海底针,她们一秒钟可以改变主意十几次,男人不用多想,反正想也想不明白。 我连忙走过去对他们三个人低声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打伤的泰拳手搞不好是他男朋友……我可能是耽误她父亲解降了,你们上机后千万不要提在巴颂家里的事。否则半空把我们扔下飞机都有可能。” 他们三人听完自然是唏嘘感慨一阵这世界竟然这么小。 第一次坐这种电影里才能看到的私人小飞机,心里说不出的新奇感,跟个乡巴佬进城似的东张西望左摸右摸的。 |
不一会儿,飞机上天了,那座庙变越越小,变成像售楼部的楼房模型沙盘一般。 我们四个心都虚着,一声不吭,生怕言多必失被这女的猜出就是我打伤的泰拳手。 飞机上天还未超过一分钟,我估计我们就该下机了,这时坐前面的女孩突然回头,冷若冰霜的对我道:“是不是你打伤了托尼?”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这女孩怎么这么快就怀疑上了我? 这个托尼应该就是泰拳手的名字了吧。 “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强作镇定。 女孩的脾气真的火爆蛮横:“我从十数到一,要么你承认,要么把你们四个丢下飞机……” “你试着丢丢看!”我笑了,我最喜欢别人跟我玩暴力了。你们一男一女想把我们三男一女丢下飞机?天方夜谈!最关键的这里还有个男的是我,是施瓦辛格一样的我! 女孩笑了笑,伸手在副驾驶右侧按了下什么。突然,啪搭一声,我们四个人的座位猛的弹出一个汽车安全带一样的东西,将我们牢牢的捆绑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我低头一看,是个宽约30公分的铁箍一样的东西,共两道,一道束缚住胸,一道束缚住腹。 刚刚我手恰好就垂在腰两旁,所以现在两只手动弹不了了,不然兴许还可以掰得开这铁箍。 她如此自信的原因看来就是座位这机关了,那么她的所言也许并不是恫吓,我心沉了下去。 “我从十数到一,如果你再不承认,你们的座位会自动下沉,这时飞机底部会出现一个缺口,然后你们就将掉下飞机摔成肉酱。如果你承认,咱们还有的商量。” |
“十……九……”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同意我搭飞机了,原来是想瓮中捉鳖……不,机中捉人。 “麻烦你多数二十秒行不行,我再想想!”我紧张的思索着,现在是左右为难,我不承认,可能会立马被她抛下飞机;承认了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我打伤托尼,耽误了她爸爸的解降时间。 “四……三……” 我还在想呢,大麻子突然一声大叫:“我们承认了,他叫袋鼠,就是他打的!” 我还没顾得上骂大麻子不讲义气,大麻子就先讨伐我了:“袋鼠,你自己一个人干的坏事,你就得义气点主动站出来,你不要拖着大家一起死!” 他出卖朋友在前,反而振振有词的怪我不义气,并且好像还有几分道理,我张口结舌竟反驳不了。 得了,反正也赖不掉了,我索性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是,就我打的,你要怎么着吧?托尼把我打的也不轻好吧?打架就跟拳击比赛一样,是公平的,谁事后还寻仇计较?” 我打伤托尼应该是2天前的事了,托尼到现在才通知这个女孩,难道他是晕了2天?还好没变成植物人! 不知托尼和她是什么关系,普通朋友就算了,万一是男朋友,万一被我打的半身不遂,这岂不是毁掉女孩一生的幸福?那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你打伤托尼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管!” 我们四个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托尼跟她没什么了不得的关系。 没想到女孩顿了顿又道:“但问题是,你耽误了我爸解降这事!我爸要是有点什么问题,我保证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
第四十八章 阴阳降头草 这鬼丫头一看就是家里惯坏了类型,一开口就是要人命这么嚣张的言论,搞的好像在泰国杀人不犯法似的。但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性命在人家手上握着,我必须得低调,只得嬉皮笑脸的赔不是。 我一半是没话找话,一半是真有点好奇:“姑娘请问你怎么知道就是我打的托尼?” “托尼说,打他的人是个中国人,喜欢脱衣服,强壮,头小身子大,像个袋鼠一样,和他在一起的还有2个男的1个女的。说的这么明白了我还认不出来是你们,除非我脑子有问题。” 南希狠狠的剜了我一眼,也不知是怪我瞎打架惹祸还是怪我长的这么特别容易认。 “哦,小姐,拜托放我们下来吧,别开玩笑了,我们已经到站了!”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人还是得抱有点侥幸心理活着,你说了未必有奇迹发生,但不说肯定没奇迹发生。 “想得美!” 我心里已经不急了,只要不把我们扔下飞机,下机后谁还鸟你:“那你准备把我们带去哪里?” “回清迈!我父亲没事就放你们走,有事的话,一个也活不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叫非法拘禁罪!”南希很紧张的道。 “哼!” 一声哼,充满了有钱人对法律,社会规则的藐视。 我用力的挣了挣身上的铁箍,坚固的不得了,没有可能自己挣开。但好在飞机不可能直接开到家里,下机后总得松开这铁箍,那到时我就是猛虎入山,蛟龙下水,还怕个毛。 “不用这么紧张,我耍你们的,飞机并不会在底部开个缺口让你们掉下去的,没这么高科技。” “哼哼,其实我们压根也没信……”我这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 接下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而尴尬,就好像绑架犯和肉票的关系。 |
飞机在农村可以如汽车一般乱停乱放,到了城市就得规规距距进机场,我就不相信在机场那么多人,她能有什么办法在众目睽睽下将我们四个人带走。 想到此节,我心定了下来,闭目养神。 万万没想到的是,飞机没进机场,落机点是类似于龙婆查寺庙的荒郊野外。 飞机掠过一片片茂密的森林,最后在一个私人大宅院附近的空地上降落。 飞机一停靠,我们身上的安全带就弹开,但与此同时,2柄手枪指着我们四个人。 “下机,往前走!不要回头!” “我说姑娘你到底要把我们怎么样?” “囚禁起来,我父亲没事就放你们走,若有什么事,哼哼,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开始我还以为是恐吓,现在看来越来越像是真的了。 就因为我和托尼无意中打了一架,就要拉我们四个人给他父亲陪葬?难道有钱人就是这么无法无天的藐视人命? 我勉强笑道:“难道在泰国杀人不犯法吗?” “我高兴!你管不着!” 我心里藏着的40米大刀已经拨出了39米,最终还是无奈的收了回去,因为我明白再长的刀也敌不过枪。 于是,我们只有被身后的枪抵着,很不愉快的老老实实的走进了这间气势恢弘的私人府邸。没看到有门卫站岗,因为一切好像都是全自动的,巨大的朱红色铜门自动缓缓开启,门前布满红外线摄像头。 别墅周围树木茂密,除非人在半空俯视,否则真的很难想象这片森林里竟隐藏着这么一栋大别墅。 |
“小姐,老爷快不行了!”刚进大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神色紧张急速的奔跑过来。 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放下我们不管,急忙往屋里奔去。 现在只剩下机长一支枪指着我们,他有点无所适从,似乎不知是该把我们押哪儿去,想了想用枪指着我们,意思是让我们跟在女孩后面。 虽然只剩一支枪了,但王八拳里好像并没有空手入白刃这些套路,我不敢夺枪,他们三个人更不会有此打算,只得听机长命令往屋里走。 进门后我差点误以为是自己是进了五星级酒店,因为穷吊丝真没见过如此奢华的住宅。 客厅面积约莫几百个平方,层高至少六米以上。半空悬着巨大豪华的水晶吊灯,厚厚的地毯是蔓延十多米的真皮组合沙发。屋内最右边看起来像是个古董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名贵瓷器。 客厅中央摆着一张红木床,我只看到一床被子,被子下面鼓鼓囊囊的,想必被严严实实盖着的应该就是女孩的爹,床旁边围着十来个神情悲痛的人。 虽说这么多人,可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女孩猛的扑到床边:“爹,咱们马上去芭堤雅,女儿没用,没能请来龙婆查。” 这么一扑,被子松动了些,我隐约好像看见床上躺着并不是个人,而是一篷乱草一般的东西。 是不是流脓流血过多,搞稻草垫着身体呢? “爹,你怎么样了?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女孩掀开被子,发出一声尖叫。 我瞪大眼睛,看清床上的人,忍不住也大叫了一声。 床上躺着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稻草人! 这个没有生命的稻草人竟是他爹?我几乎就要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
万万没想到的是,稻草人竟然说话了:“不用了,爹不行了……爹不能动,动一下就剧痛,说……说话都很疼……怕是去不了。” 一开口稻草掉一床。 有女人说话掉粉,有男人说话掉口水,稻草人说话自然是掉稻草,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对,但问题是稻草人怎么能说话呢? 我们四个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再一仔细打量,床上真的是个稻草人。和农村放地里驱鸟的那种稻草人毫无分别,唯一的分别就是稻草人身上的睡衣看起来很华贵。 大麻子突然开口道:“你父亲中的是一种非常歹毒的降头!” 女孩回头:“你说什么?” 大麻子慢悠悠的道:“我不习惯有人用枪指着我,这样我说不出来话。这是我的规距,你要习惯。” “你是什么人?” “区区不才,降头师一枚。” “你是降头师?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们明白,大麻子又要开启装逼模式了,虽然不明白他装逼目的何在,但肯定是对我们有好处,于是就一起配合道:“是,他真是降头师。” “既然你朋友是降头师你还跑去找龙婆查解降?”女孩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可能拆大麻子台说黑衣降头师不会解降,于是撒谎道:“我这朋友法力没的说,但是解降需要材料,而有一味稀缺的材料只有龙婆查那儿有。” 我以前很少说谎,但来泰国之后不知怎么的张口就是谎言。 女孩对大麻子道:“好,既然你是降头师,那你说说,我父亲中了什么降头?” 大麻子的装逼模式才刚刚开启,他摆了个有点深沉的Pose道:“我说出来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你可以不说!” “呯呯呯!”女孩二话不说,竟掏出枪对着地毯打了几枪。 |
就在距离大麻子双腿十公分处,地毯出现了四个大洞,还在冒着青烟,那四个洞就像一张狰狞的笑脸在看着我们。 枪声立刻终结掉了大麻子的装逼模式:“你爸爸中的是阴阳降头草!” “说清楚点!” “有一种草,共分两根,粗为阳,阴为细,通常长在一起,缠扰在一起。降头师将它们制作成干草,置于桌上,两草会如活物一般不可思议的蠕动,一直紧靠在一起为止。当人中了这种降头之后,先是高烧,再是觉得五脏六腑奇痒难当,随后又全身刺痛,剧痛,原因是这两种草会在人体内慢慢生长。体内的草最后会从眼睛、鼻子、嘴巴、肛门、肚脐眼……简单来说吧,会从任何有洞的地方钻出来。草越来越多,最后会包住身体所有部分,当人完全像一个稻草人模样时,基本就快……” 大麻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我们情不自禁的都信了,不知这位大小姐信不信。 “凤凰,他说的是对的,我的症状真是这样的!”床上的稻草人低声道。 原来这女孩名叫凤凰。 “基本就快什么?”凤凰急切的问。 “……不太好说……”大麻子作欲言又止状。 “大师,快救我父亲!”凤凰竟猛的跪了下来。 这女孩行事风风火火出人意表,我们完全手足无措。 我心说糟糕了,大麻子就一张死嘴,最大的本事也无非是认识一些降头而已,哪里会什么解降? 大麻子温柔的扶起凤凰,又开启了装逼模式“小姐请起,不必多礼,解这种降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大麻子浮夸爱吹牛我们都是知道的,他敢吹我们都不敢听,都不禁皱眉,心说吹完该怎么收场。 大麻子道:“不过我需要七十二种原材料,我得回家取解降材料。” 哦,装逼半天原来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心想,这个主意好,到时大麻子把他家的地点指在车站或人流量大的闹市,我看你们怎么拨枪要胁我们。 “我派飞机送你去拿。” “嗯,也好,也好。”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马嘶叫一样难听的大笑声,伴随着一句泰语,我听不懂,可大麻子却脸色剧变。 |
第四十九章 谁在说谎 见我一头雾水,南希小声给我翻译道,外面那人在骂大麻子,说年轻人胡说八道,阴阳降头草世上根本无药可解。 一个穿白衣服的中年人从外急步走了进来,步子虽快,但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就像吸鸦片烟似的无精打采。他瞄了一眼我们四个人,身子一震,表情瞬息万变,但我还是留意到了,他先是震惊再是有些欣喜之色,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跟你素不相识,这种复杂表情又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小姐,这是清迈很有名的崇迪阿赞,这是我费好大力气请来的。”我这才注意到崇迪后面还跟着一个穿西装的人,大约是凤凰的下属家丁之类。 凤凰没有客套一个字,只是凤眼圆睁的看着崇迪:“你刚说什么?阴阳降头草无药可解?” “确实是无药可解,但好在万幸令尊中的不是阴阳降头草!”崇迪走到床前看了几眼稻草人道。 我注意到崇迪看稻草人时表情明显也变了下,这个人看起来城府极深,脸上的表情稍不注意就会捕捉不到,真的转换极快。 我看了一眼大麻子,我心说到底你们俩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这四个人是什么人?请了我崇迪再请别的降头师?这未免也太不尊重我了吧?”崇迪指着我们问凤凰。 崇迪还相当霸道,解降跟做生意似的,必须要独家垄断经营才行。 有本事的人一般架子大脾气也大,崇迪一来这气场明显跟大麻子不一样,连我都觉得崇迪可能是真有点本事。 “没有,不是我请来的,是……”凤凰有点张口结舌。 要解释我们的由来得费点口舌,至少也得说到巴颂家里的事,那还是等于承认了她找了别的降头师。 突然她转身看似很随机的抽了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一巴掌:“是不是你叫他们来的?什么?不是?” |
啪! “那是不是你叫来的?” 啪! “是不是你……” …… 啪啪啪,问了多少声就有多少记耳光。 直到有一个机灵点的人站出来顶包:“小姐,是我请他们来的,不好意思。” 啪啪啪,凤凰抽了他十来记耳光:“崇迪大师来了,就不需要请别的降头师了!” “是是是,可开始我并不知道崇迪大师能拨冗亲临。” 为避免更多无辜的人挨耳光,我们四个都不打算再说话添乱子了。 稻草人在床上挣扎着:“崇迪大师,那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降?” 崇迪对凤凰的处理很满意,感觉到面子十足了,便道:“你中的是以鱼胆草为主料做成的降头。鱼胆草是一种生命力最旺盛顽强的杂草,可在任意地方生长,它旁边若有参天大树,连树木争营养都争夺不过它。它会一直往上长,像根棍子似的,可以长到树那么高,有人认为它们最终可能会变成一种树,自然界很少有草能转化成树这么神奇的作物。瞧令尊肚子上这根草,是不是越长越高?再高点就得变树了,那可就真难救了。” 我忍不住插嘴道:“敢问大师,鱼胆草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小飞蓬?” 当然这一切的交流都是南希在翻译。 崇迪迟疑了一下,再点点头。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奇怪,崇迪话里有很大的破绽,所以我确定他在说谎!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 虽然我不懂降头,可我在农村生活的经历使我多少认得一些杂草。 小飞蓬是一种自然界内最恶性最难除危害极大的杂草,广泛生长于农田水沟等任何有土壤的地方。此种草农民伯伯望了最是头疼,因为它们生命力真的很顽强,灭生性除草剂百草枯,草甘膦有时都对他们无效。有它们生长的地方,连树都长势不好,更别说普通庄稼了,确实是犀利无比的霸道草。 这种草因其外形特征农村人一般称之为狗尾巴草。 |
大多农村孩子都见过这种草,而凤凰这样的富家千金,自然是不会有缘见过这种农村杂草,更不可能知道它的名字。南希和大麻子大概也没有农村生活经历,估计他们俩也不会认得这种草。 所以,我相信凤凰绝不会知道崇迪是在胡说八道。 稻草人肚子上的草是不是大麻子说的阴阳降头草我不确定,因为我没见过什么阴阳降头草,但我敢肯定稻草人身上的草肯定不是崇迪说的鱼胆草。 稻草人身上的草,虽看起来杂乱无章胡乱生长。但仔细看,确实好象是一粗一细紧密缠绕在一起,如麻绳一般,因而我心里其实更倾向于大麻子的说法。 我虽不知崇迪撒谎到底是什么用意,但考虑到撒谎骗人大多时候都不是善意的,那么可以视作他对凤凰并不友善。因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应该拆穿崇迪的谎言。 我对胖头鱼使个眼色,示意他别声张,和我一起在农村长大的他当然也会认得狗尾巴草。 “你才胡说八道!这根要不是阴阳降头草,我他妈就把它吃掉!”大麻子用力摇着稻草人肚子上那根像服了伟哥般一柱擎天的粗草。 随着大麻子的动作稻草人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就好像那草真的成为了他身体的某一器官似的。 大麻子吓的在凤凰拨枪之前赶紧松开手。 “这么的吧,年轻人,我们比赛看谁先将这个降解了?如何?解不开的就立马在此自杀,你敢吗?看你年轻,我让你三分。你先解吧,只要你能解开,我就立马自杀在众人面前!” 我心里一格登,崇迪怎么知道大麻子不会解降?这崇迪一开口就是要玩命,太厉害了。 大麻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都说了阴阳降头草无药可解,我又怎么解得开?” “年轻人,我说了这不是阴阳降头草,这是鱼胆草降!你要是不行就快退开。让我来解!” “行,那你解不开你自杀!”大麻子气的脸煞白。 |
“好,你就睁大狗眼,看我怎么取一种最最常见的材料来解了这鱼胆草降头!好好学着点,年轻人!” “吹牛逼,我想龙婆纳空都不能解开阴阳降头草!这是无解的存在!” 在他们争执中,凤凰一声不吭,一双俊俏的大眼睛飞速在他们脸上游来游去,估计也有点无所适从不知该信谁的。 领崇迪来的黑西装轻声道:“小姐,崇迪是清迈非常有名的白衣降头师,你去打听一下,谁不知道他的名号?这个大麻脸流里流气的看起来就有点不靠谱。我觉得应该相信崇迪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崇迪是他请来的,把崇迪吹的越牛逼,自己的功劳也就越大。 “啪!”凤凰二话不说回头抽了黑西装一个耳光,没有解释为什么,黑西装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后退了一步。 凤凰的表情仿佛在说,像你这种下人想打就打,不需要什么理由。 从刚才凤凰抽那么多人耳光却没人有任何意外表情来看,她家的下人应该是早都习惯了凤凰的这种蛮横作风。 凤凰目光转来转去最后定在了崇迪身上:“大师请帮家父解降吧。事成后,我会给你开个空白支票,要多少钱你自己填。” “我得先去取降头材料。来时并不知道病人中了什么降,没有准备。” “我派飞机送你去。” “不需要,解这种降只需要几种很普通的树木,我要去森林里找,你屋周围不就有片森林吗?” “好,那劳烦大师了” “大麻脸,你跟我一道去,给我打打下手。好好学学,等我解了你可别不认帐。” 大麻子难得义气了一回:“我们四个人一起的,我不可能一个人跟你后面去找!要去我们四个人一起去!” 我心说,凤凰如果同意,那我们就有机会逃跑了,这鬼丫头性子泼辣古怪善变,还是离她远点好。 “我可以带他们四个人去找降头材料吗?”崇迪问凤凰。 我插嘴道:“美女,你说了令尊的降头解不开才要我们的命,现在你瞧这位大师如此信心满满,想必令尊降头已经无碍,又何必扣压着我们?我饭量很大的,你养我这样的饭桶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 黑西装又在旁补充道:“是啊,崇迪大师说能解那就一定能解的,相信他。” “啪!”又是一记耳光甩在黑西装脸上。 这下我明白了,凤凰大约是嫌他话多。 凤凰道:“你们不要想着逃跑,我过会倒很想看看这个麻脸怎么自杀呢!” 出门时我的想法就是我自由了,四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白衣降头师么? 相对而言,我觉得凤凰这不分青红皂白瞬间就能翻脸的鬼丫头实在是比降头师可怕多了。 我们五人离开别墅约百十米左右,大麻子用泰语问了崇迪一句话,南希赶紧给我翻译。大麻子说的是:“崇迪,你为什么要说谎?他中的明明就是阴阳降头草,无药可解,死路一条的!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么?” 我突然想到崇迪进门时确实说了句阴阳降头草无药可救。 |
第五十章 再入狼口 崇迪大笑:“我在外面听你胡说八道,就下意识的随口说了句阴阳降头草无药可解这句大实话。结果一进来却发现这人中的竟偏偏就是阴阳降头草!这也真是无巧不成书了,要知道阴阳降头草这种阴毒的植物现在极度稀缺千金不换,我已经有好多年都没见着了,万万没想到又重出江湖了。” 大麻子唏嘘道:“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阴阳降头草,开始还不敢确定,后来才猛的想到只有阴阳降头草才会把人变成稻草人模样,太骇人了。那你后来为什么非撒谎说是什么鱼胆草?” 崇迪眨眨眼:“我说谎是为了救你们出来啊!我倘若要承认他父亲中的是阴阳降头草,那么我进屋前就说了那句阴阳降头草无药可解,这可怎么圆回来?那丫头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倘若知道她父亲活不了,把气撒我们身上怎么办?我是收钱来解降的,解不了就当生意没做成,可不想惹什么祸事。” 我彻底明白了,大麻子一开始就知道这种降头是无药可解的,所谓什么七十二种原料只是缓兵之计,只是拖延之计,他也没敢说救不活这种大实话。 想来也是,凤凰如果知道他父亲没救了,崇迪有没有危险不知道,反正我们四个人确实凶多吉少。 大麻子道:“所以大师并不是救我们,其实也是在救自己?” “没错!” “他们有飞机有枪,我们可以逃得掉吗?” “待我施法,隐身降!” “喂,喂,你不是在吹牛吧?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降头?”大麻子大叫。 “并不是真的隐身那么夸张。隐身降是利用变色龙的血和皮为主料,并辅以赫摩里奥普雷斯毛毛虫尸粉,念咒九九八十一日。隐身降的功能是有类似军人迷彩服那般的功能,伪装自己,迷惑敌人视线。” 我问:“变色龙我们大家知道,后面那什么虫来着?” |
崇迪答道:“这种虫主要生活在南美州。是天蛾家族一种飞蛾的幼虫,它是变形的天才,可伪装成剧毒蝰蛇吓跑对它有威胁的动物!它的伪装逼真到就连真正的蝰蛇都认不出来,还把它当成同类来求欢!变色龙是变颜色,而赫摩里奥普雷斯毛毛虫是变形体,用这种两种生物提炼出来的隐身降,既可变色,又可变形,你们看我!” 说罢,只见崇迪叽里咕噜念了句咒语。 站在树干旁的他,身上颜色骤然减淡变成土灰色,与树干颜色一模一样。他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就完全看不见他的人形了,似乎与树融为一体了似的。 “你们服下这个,然后手牵着手走,防止走失又找不着你。”崇迪又突然瞬移一样现身在我们面前道。 他掏出一包白粉一样的物质,让我们分别用鼻子吸入,随后念了几句咒语。慢慢的,我们看见彼此的形体仿佛在渐渐消失一样,慢慢的与周围融为一体。 当然不是真正的消失,就像穿了军人迷彩服那样的道理。 我想,这种隐身降只能在野外使用,万万不能在城市中使用,否则会被车撞死的。 不一会,我们便走出了森林,为防止凤凰派飞机来追踪,我们尽量在农田行走,借着玉米水稻等作物隐藏身形。 走了约一个钟头后,我们慢慢的现出原形来。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你身上涂满了油彩,然后大水一冲,人形慢慢的露出来那般。 我觉得崇迪人挺不错的,开口道:“崇迪大师,你是个好人,我们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应承?酬金的事好说。” “我家就在不远处,去我家说!” “还是现在说吧,你若不答应我们也不上门叨扰了。” “你说。” 我张口就是谎言:“我们想进一片树林,这片树林里我们曾埋过一些珍贵的东西,后来我们的对头对这树林下了一些类似于迷宫的法术,所以我们现在进不去森林,你可否带我们破解那阵法?” |
我承认这样骗救命恩人或许不厚道,可没办法,心里的天平更倾向于救发小胖头鱼。 我没办法说实话,说实话怕崇迪拒绝,毕竟降头师们都说过强行破别人住宅阵法和私闯民宅没区别。 刹那间我突然想到,胖头鱼身上有没有阴阳降头草,如果有纳空能不能解开?他家住乡下,快递很慢,如果真中了阴阳降头草,估计现在就得淘宝给他邮副带蕾丝花边骚气一点的棺材。 “小事一桩,去我家用点饭再说。” 崇迪想也不想就答应,没好奇的问我们埋的东西是什么,也不细问我这漏洞百出的谎言细节,更不提去了树林要什么好处,这明显不合常理。我心里顿时觉得怪怪的,不敢想象世上有这么好的人。 所以我觉得他只是敷衍,他压根也不想陪我们去树林。 我的性格缺点是多疑,不可能这么快就信任一个陌生人,我不明白崇迪这么好心帮我们是图什么?我满腹狐疑的跟在崇迪后面,一路胡思乱想着。 崇迪家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农村大院,陈设着一些石桌石板凳,院内种有几棵桂花树,还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 他没有邀请我们进正屋,而是从一个偏门进入,我纳闷,难道是直接请我们去厨房用饭?我老家农村倒是有不少家庭习惯去厨房用餐,而厨房往往是单独建成一间小屋,靠在正屋一旁。 进屋走了几步,看起来不像厨房,倒像个仓库似的。光线越来越暗,崇迪又推开一扇门,露出一排向下的阶梯,难道是请我们去地下室用饭?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师,什么意思?我们这是去哪里?” “带你们去地下室看个东西。” 我警觉的道:“看什么东西?” “看了就知道啊。” 我对一个陌生降头师的东西毫无兴趣,他总不可能收藏了一个裸女在地下室吧,于是我道:“我看不必了吧?” |
“袋鼠你这人就没情商了,人家大师帮我们这么大忙,邀请你去地下室看下他的收藏又怎么了?”南希大概以为崇迪是要领我们看他收藏的古董字画之类。 崇迪笑着打圆场道:“没情商也不至于,可能是这位小兄弟对我的藏品没什么兴趣吧。” “是啊,袋鼠去看看嘛,不要扫了大师的兴。”大麻子和胖头鱼也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既然他们都赞成,我别无选择了。于是我打起万分精神,紧随崇迪身后,准备一有意外就立马用王八拳制服崇迪。 我心里总觉得崇迪这人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又说不出来,就是对他产生不了丝毫信任感和安全感。 他虽然总是在笑,看起来和善,可我总觉得那是毫无感情的皮笑肉不笑。 下了2层阶梯之后,一扇宽大的铁门出现在眼前,崇迪掏出钥匙开了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我探了探头,他身子挡着,看不见门里面的情况,倾耳听,门内似乎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我听说过有一些心理变态的人,喜欢在家里饲养狮虎等猛兽,然后骗陌生人进去,目的是把这些人当食物喂食猛兽。 我道:“要不你先进去带个路吧?地下室视线不好,我怕摔倒。” “好!”崇迪昂首阔步走在前面,我脸红了一阵,似乎显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 屋里漆黑一片,崇迪掏出手机借着光亮点燃了墙角的几根蜡烛。 屋里大概六十多个平方,空空如也,除了蜡烛什么也没有,连个窗子都没开,四周并不是白色墙壁,而是黑漆漆的。 这“屋子”像是电梯间也像是具棺材,我心下莫名的恐惧,有点犯了幽闭恐惧症的感觉。 “请问你要我们看什么?”我问。 “你们睡一觉罢!” |
话音刚落,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面前的崇迪、胖头鱼脸全部成了漩涡状在我眼前转来转去,禁不住双足发软,瘫倒在地。 我丧失意识前唯一念头是,着了这老小子的道了,不知他囚禁我们是想干吗。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我醒来时还以为自己眼瞎了,睁眼和闭眼一样,都是漆黑一片。我慌忙摸出手机照明,只见南希他们三人也横七竖八的睡在我旁边。 我分别一一摇醒他们:“完蛋了,这老小子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了。” 我四下走着,摸着墙壁,用拳头敲敲材料,发现原来是钢板铸将,就连足底踩着的也是钢板。 我不知道建这样的屋子到底有什么用途。我示意大麻子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墙角的蜡烛。 胖头鱼叫道:“是不是像外国那些变态一样,把我们囚禁当性奴?” 我忍俊不禁,要性奴囚禁南希一个人就行了,要我们三个大男人干什么? 大麻子道:“我倒认为可能是要把我们做成降头材料了。很多降头材料需要尸油、头发、阴毛等许多乱七八糟的人体部位。” 我基本认同大麻子的说法,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有什么别的理由囚禁我们这群陌生人。 现在是夏日,四个人在密不透风的钢板屋里,第一反应自然是酷热难当,要不是顾忌南希在,我连内裤都会扒掉。 这真叫一个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
第五十一章 命悬一线 我问大麻子:“你说我们怎么会晕倒?” 大麻子叹道:“哎,一个降头师至少有九百种法子让你不知不觉的晕倒。” “我说你究竟是不是降头师?” “是啊。” “是你妈个鬼!你有什么用?解降不行,着了人家的道也察觉不了!” 骂完大麻子我还是气愤难平,感觉自己身边是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我说你们究竟都是怎么回事?愿意跟一个陌生人来他的地下室,为什么毫无防范心理?现在好了,大家一起完蛋。” 胖头鱼咕哝着:“我觉得四个人一起,难道还怕他一个人?再说他刚把我从凤凰手里捞出来,哪知道他也不是好人。” “要不打电话报警吧?”南希道。 我道:“你能说出这里的地址吗?这是清迈一处私人住宅的地下室,你让警察怎么找?” 我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感觉足心发烫,我蹲下来摸了摸皮凉鞋,感觉它在发软融化一般,我又摸了摸地上的钢板,烫的我手一甩。 我心沉了下去:“完蛋了!我知道这房子什么用途了!” “怎么了?” “你们还没感觉到?” “就是感觉到很热!” “这房子就他妈是一个烤箱!我们就像烤箱里的烤鸭,这狗日的在下面烧火,要烫死我们!” “啊!”他们也纷纷感觉到了足心传来的温度。 原本就炎热,再加上火的温度,我们全身的汗腺就跟水管爆裂似的,热的实在是不行,我们也顾不上南希了,脱的一丝不挂的将衣服垫在足下。 在摇曳昏暗的烛光中,三个赤裸男人和一个惊慌的美女置身一个烤箱中,这似乎很像爱情动作片的场景。 |
夏天最多也就三件衣服,上衣,短裤,内裤,所以能垫在地上的面积极其有限。 南希在那烫的踮着脚尖,她是不可能会脱衣服的,而我足下衣服也站不了两个人,我想了想,便伸手将她抱了过来。 足下的衣服迟早也会烫,甚至燃烧起来,能多撑一秒是一秒吧。 我完全赤裸着抱一个女人,但却没有丝毫心猿意马,只因现在这环境真的比死还难受。 屋内温度越来越高,无法张口说话,一张口就感觉热气直往嘴里窜。 夏日没有空调大多人已经觉得难熬,可现在我们是整个人置身烤箱内,那种滋味不用描述都可想而知。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得意的怪笑,还说了句什么,那是崇迪的声音。南希给我们翻译:“最多还有十分钟,如果你们再不说,就将被烤熟了。” 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他要我们说什么? 只有南希和大麻子会泰语,他俩叽里咕噜的也不知在回些什么话,现在生死交关,我一秒也不想在这多呆。 我怕七嘴八舌说不清楚,连忙道:“就南希一个人和他沟通,大麻子你别说话,免的乱了套。南希你马上问他,他要我们说什么?是不是觊觎那森林里的宝物?” 我想起开始时我说谎说森林里埋了珍贵的东西,这崇迪不会是当真了吧?难道他就是要我们说这个?如果真这样,那可真是一个彻底的黑色幽默,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崇迪道:“不是什么森林里的宝物,我要问的是,你们身上是否有逆转阴阳还魂珠?” “什么珠?从来没听过!” “别装糊涂了,龙婆纳空已经飞鸟传书诏告全天下降头师寻找你们,找到你们后请你们参加降头师斗法大会。他说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关系到降头界的一个大秘密,生死存亡的大秘密。而为了这个秘密,消失三十年的他也将重出江湖参加此次降头斗法大会。他这么兴师动众,一定是遗失了逆转阴阳还魂珠!” |
我们四个人有资格参加降头师斗法大会?有没有搞错!越说越玄乎了,说的是谁关系到降头界的大秘密呢?难道是大麻子?只有他是降头师啊,我和胖头鱼只是降头的受害者而已啊。 我问大麻子:“这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身上有什么重大秘密吗?” “我都赤条条站这儿啊,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秘密?我没那么大的荣幸,哪儿有什么秘密能牵扯到全体降头师。” 我瞄了一眼大麻子,他的秘密大概就是一个蛋大,一个蛋小,这种小小的生理缺陷应该不会关系到降头的生死存亡这么严重吧? 我问大麻子:“那什么逆转阴阳还魂珠你知道是什么吗?” “听说过,传言龙婆纳空将毕生的修为融在了一串佛珠里面,而这串至灵至圣的佛珠可以解全天下所有的降头甚至治愈世间所有疾病,当然也包括无解的阴阳降头草。但是这些只是传说,并不知道世上是不是真有这东西。” 崇迪发出一阵阴笑:“我想来想去,降头界的大秘密能是什么呢?无非也就是那串还魂珠了。纳空找不到你们,便发动全体降头师的力量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你们,但他不敢直说还魂珠在你们身上,怕这宝物被人夺走。于是纳空就撒谎说什么想请你们参加降头师大会,到时自己在会上再悄悄夺回还魂珠。他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啊,可惜骗不过我崇迪!” 我突然想到那一次生降发作,虫子并没有要我们的命,说不定那些虫就是纳空派它们来打探我们消息的。 我道:“你都明白纳空消失三十年了,我们见都没见过他,哪儿能得到他的还魂珠?” 我在心里飞速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有没有可能是我和胖头鱼无意中得到了什么不起眼的物件,没当一回事,而偏偏那就是还魂珠。而纳空不敢明着问我们要,只好暗地里下降头要胁我们? |
我问他们三个人:“仔细想想看,你们有没有捡到过什么不起眼的小物件?或者在地摊上买过什么小物件?我肯定是没有见到什么还魂珠。有的话就快拿出来吧,我们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他们三个想了想,纷纷摇头。 我又让南希问崇迪:“还魂珠是什么样子?” 崇迪答:“我不知道,没见过,我猜应该就是一串佛珠。” “我们晕倒时,你应该已经搜遍我们全身了,可有看到什么还魂珠?”我知道他肯定是没看到,如果看到又何必玩这个火烧活人的游戏。 “是没有找到,搜遍你们全身都没找到。不过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们不随身携带也是正常。” 南希在我怀里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吓我一跳。任何女人知道自己晕倒后被人从头到脚摸一遍都会觉得恐怖。 “我们真的没有见过那东西,你快关了火吧,我们快不行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不用点大刑伺候你们哪儿会吐出来?” 我哭笑不得,这世界上总有些人喜欢拿自己的价值观衡量他人。降头师觉得还魂珠价值连城,可在我们接触不到降头的普通人看来,那就是一串佛珠,有什么用处? 就像狗把骨头偷偷埋起来生怕人类来抢似的,其实人类哪儿会抢它的骨头。、 我转念又一想,不对,大麻子说这还魂珠不仅能解降头,还能治所有的病。如果谁能得到它,自然可以富可敌国。这么说,这的确是件无可争议的宝物。 不过这只是对常人而言是宝物,有一定医学修养的我,并不信那佛珠有治病这么神奇,我觉得只是夸大其词的传说。能解降头我不抬杠,毕竟我不了解降头这门手艺。所以我绝不会觊觎这什么还魂珠,真要有的话早就掏出来给他了。 这时,我又闻到一股焦糊味,看到足下有火光在闪,我们踩着的衣服已经燃烧起来了! 大概我倒霉,站的位置离钢板下的火源特别近,胖头鱼和大麻子踩着的衣服竟还没烧起来。 我抱着南希跳开衣服,刚一落地只觉得足底钻心的疼,我情不自禁的就跟个兔子一样原地踮脚蹦来蹦去不敢落地:“南希你快告诉他,赶紧关掉火。让他自己想想看,倘若还魂珠真在我们身上,也会被烧融化的。若是不在,烧死我们他也得不到还魂珠。” 崇迪冷笑:“放心,你们一死,我就会将你们开膛破肚一一检查,说不定是吞到了肚子里去。”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解剖我们就跟解剖一条鱼似的简单。 谁说白衣降头师大多都是好人的?我们一路过来,见着了几个好白衣降头师?既然白衣降头师未必是好人,纳空也未必就是圣僧,万事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可万一假如不在我们肚子里呢?我们白死了不说,你也得不到还魂珠!” “那个病怏怏的大头鬼,你身中几十种毒降头至今安然无恙,想必还魂珠就在你身体内罢?” 我心说,既然你觉得在胖头鱼身上,你直接给他开膛破肚就是了,你把我们一起放烤箱是想干啥?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说出这么不义气的话来:“谁说他安然无恙?他发作了牛皮降,生降,而且还有黑寡妇降!假如还魂珠真在他身上,你小心蜘蛛把还魂珠给吃了!” 崇迪语带恼怒的道:“他真发作了降头?那还魂珠肯定不在他体内了。那究竟在哪里呢?再不说你们都得被烧死了!” |
第五十二章 护身古曼童 小说里常形容人急的直跺脚,我现在心里焦急加上足底滚烫,变成了直跳脚。 我们全身汗水疯流,落在地上的大颗汗水就跟烧开了似的滋滋作响。 该怎么打破这僵局?难道就这么被活生生的烤死吗?该想个什么谎言来使他关掉火,当务之急就是先让他关掉火,其他一切都不急。 危难时刻,人的脑子转的似乎也快一些,我突然灵机一动:“崇迪,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怎么说?” “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埋了个珍贵东西在树林,要你带我们去破了阵法,还记得吗?” 崇迪反应极快大叫道:“啊,难道你埋的那东西就是还魂珠?” “是的,还魂珠再珍贵,也比不过性命,快关了火吧!”一直原地蹦跶的我喘着粗气,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一下。” 开始我说什么树林藏宝,崇迪完全不在意,只一心想把我们骗去地下室,现在听说这树林和还魂珠有关了,又想细问一下确定真假。 这个我随口一提的谎言为什么崇迪会信,我猜想是因为开始时我说了一次,而他当时恰好不在意,没去深思真假,但在心里已经留下了点印象。当我再说第二次时,他便就很容易相信了,这似乎也是人类心理的通病。 谎言重复千遍即成真理,其实有时用不着千遍,多说几遍人们便慢慢的信了。 我一边艰难的抱着南希原地蹦着一边在心里编着故事。开始只是想撒谎骗他带我们破阵法进树林,没曾想到现在还得顺着这个谎继续往下编,我毫无准备,这下考验的就是急智了。万一说的有破绽崇迪不信,那可就相当的麻烦了。 |
足下烫的受不了,而故事又太长,所以为省时间,是我说一句南希就立马翻译一句。我编的故事是这样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偶然得到一串佛珠,看它外型陈旧古朴我以为是可以换钱的古董就藏在身上。后来发现它很邪乎,比如说半夜里发出各种怪声,还会发光,甚至有时还活物一般会自己移动。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很害怕,又不舍得丢弃。最后我们经过商量就把它埋在了一片偏僻树林里,心想得找一个懂行的人打听清楚那佛珠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去挖出来。但我们四个人,毕竟不是过命的交情,互相不信任,害怕有谁会偷偷的回来取走那佛珠。于是便约定请一个降头师来布了阵法,使我们谁都进不去那森林。再后来我们缺钱了,便决定取出那佛珠卖钱五五分帐,可那布阵的降头师却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是出国旅游去了还是干啥去了。我不知道我们埋的那串佛珠是不是你说的什么逆转阴阳还魂珠。好了,事情就这样了,快关了火吧,我们热的受不了了。” 本来空气就稀薄,在如此炙热的温度我跳个不停,还要动脑编故事,感觉脑袋就要爆炸一般的疼和晕。 胖头鱼和大麻子的衣服也在我编故事时开始燃烧了,他们原地跳了一会儿就跳不动了,他们现在的造型是屁股尖着地,双腿伸长,双手抓着脚尖。 这样的话,只有可怜的屁股在承受高温,确实是个科学的办法,反正又不是基友,屁股除了拉屎没多大用处,烫熟就烫熟吧。 我挺羡慕他们这种科学的姿势,可惜我不能摆出这样的造型,因为我怀里还抱着南希呢。 南希也看到了他们那舒服的体位:“袋鼠,你累坏了吧?要不放我下来吧!” 我们一直站在地上,是温水煮青蛙,足底勉强能适应这种温度,但若此时骤然将南希放下,她肯定被烫的受不了,足底起水泡那是一定的。 我便摇头:“没关系,我顶得住!我是健身的人,几百斤杠铃都扛着跑,你百斤不到,怕什么。” 也不知南希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滴滴答答落在我肩膀,我看着她,她不知是害羞还是怎么,猛的把脸埋在我胸口。 尽管此时环境如地狱般难熬,但那瞬间心里还是甜了一会。 |
崇迪思索了大概半分钟左右,他在思索我也在紧张的回忆我的故事有没有明显的漏洞和破绽,以便随时补充细节完善谎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崇迪终于开口问道:“你们是如何偶然得到这么珍贵的宝贝?” 显然,如此珍贵的宝贝偶然得到这四个字是不能令人信服的,你说捡的或地摊买的,他肯定都难以接受。 我继续硬着头皮编:“我说实话吧,是偷的!我这位大头朋友是个神偷!有天我们在集市上,见着一个怪人,他衣着虽破旧,但神采飞扬,感觉他那破衣服里似乎藏有什么宝贝似的竟然流光溢彩异香扑鼻,于是我这大头朋友就伸出了他那2根神之指……” 胖头鱼仰慕日本金手指加藤鹰,性能力不足手指来补,便在大保健时苦练手指。他那2根手指虽然没有练过沸水取肥皂,火盆夹硬币等硬功夫,可经过无数女人洗礼,至少比咱们普通人的手指看起来特别些。 正因为如此,我才把小偷这个人设给了胖头鱼。凭他那2根金手指,是完全可以驾驭好这个角色的。我相信他那2根又细又长又软又快的手指就连真小偷碰见了都会怀疑他是同行的。 我们看不见崇迪,崇迪也看不见我们,这使得我说谎的难度降低不少。 说谎不仅仅是语言的艺术,还是控制面部肌肉的艺术,面瘫者或瞎子说谎往往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崇迪道:“你们偷的那个怪人长什么样?” 巧的是我们真见过纳空,身上还有他老人家下的降头呢,我便毫不费力的便把纳空的外形形容了出来。 门外的崇迪简直就跟疯了似的大呼小叫:“错不了错不了!你说的那个人就是龙婆纳空!我见过他!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点没变!想不到他消失三十年,竟然给你们遇着了!” 我暗暗长出了一口气,知道他是深信不疑了。谎言要想成功,必定是十句真话里夹几句谎言,有真有假才行。 一个外国人能准确描述出纳空的长相,这在崇迪看来,肯定是无法假编的事情。 |
我想我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不出十秒崇迪肯定会关了火,他现在应该不舍得我们死了。假使我们现在要自杀,崇迪肯定还会阻止我们,因为现在的我们对他有极大的利用价值了。 果然,不一会儿崇迪在外喜滋滋的大叫:“火关了,马上放你们出来!” 尽管他熄了火,但钢板的炙热岂是一时半会能冷却下来的,我们还是被烫的直跳脚,我心想现在要是有条河让我们钻进去,哪怕里面有鳄鱼都不怕,哪怕进到到鳄鱼肚子里,多少还能凉快一会。 我大叫:“你还不赶紧开门放我们出去!迟了东西被别人挖走了我们可不负责。” 果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的是崇迪的一声大叫,估计他就算用东西包着开门,也难免会被门烫着手。 “先找几件衣服给我们穿!”我一丝不挂的抱着南希冲出门外。 刚才在里面被火烤的完全心无杂念,离开那屋一阵清凉扑面而来,我顿时就感觉身体起了某种微妙且尴尬的变化。 怀里横抱着的南希,腰好像正横坐在那根越来越不可描述的东西上。也恰好是她的身体帮我掩饰了这种尴尬。 南希道:“子豪,你快放我下来吧。”我们俩全身都是汗,搅和在一起,粘粘糊糊的,她自然是难受至极。 “我手抽筋了一样,动不了,等一下好么?” 等崇迪将衣服抛来,我弯腰放下南希再穿起衣服,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是三秒不到就完成。 一穿好衣服,我二话不说,一记王八出水向崇迪打去:“我 的王八犊子!竟敢害我们!” 崇迪轻巧的闪开,我又接连几记王八拳跟上。 突然他胸前挂着的一个东西发出一道黑光,我吓的后退几步。 只见这道黑光幻化成了一个寺庙里的那种大钟形状,从天而降,严严实实的笼罩住了崇迪。黑钟呈半透明状,隐约还能看见里面得意洋洋的崇迪。 我愣了一下,继续挥拳上去,却听到铛的一声,竟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我感到拳头剧疼,那黑光幻化成的东西竟不是虚幻的,而是像真的铁钟一样! 少林功夫金钟罩只是一种形容,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种把真的钟搬来罩着自己的法术。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胸前挂着的东西,像个怀表一样,再一细看,好像是一种佛牌,佛牌上刻画着一个青面獠牙但穿着孩童肚兜横卧着的小人像。 据说,泰国的佛牌分正牌和阴牌,正牌就是正规寺庙做的,上面一般都是一些正儿八经的佛像图之类;而阴牌是邪术,用人体器官或动物尸体等物做成,往往阴牌上的画像越是狰狞凶猛恐怖就越是灵验。 |
第五十三章 绝世阵法 崇迪的佛牌从外观来看,毫无疑问是阴牌。 大麻子叫道:“袋鼠,别徒劳了,他的护身降很厉害,枪支都未必击得穿。他的护体佛牌看画像可能是个古曼童了!若把他逼急了放出古曼童来我们大家可都活不了,快住手吧。” 我不知道古曼童是什么玩意,想来必定是什么邪魔歪道,但见大麻子如此紧张,想必不好对付。 哼,收手就收手,我有借刀杀人之计,没必要自己冒险动手!我这就领你去芭堤雅那片树林让你和龙婆纳空斗一斗,无论你们谁死谁伤,反正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可怜那崇迪以为我们要带他去树林寻宝,而事实上我们是带他去树林会见大Boss龙婆纳空,想到此节,我得意的差点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我强憋住笑,故意惺惺作态的道:“现在我们都出来了,你还指望我们会带你去找那树林!休想!” “哼哼,刚才我生火烧的可不是普通的柴木,那是融了降头的柴木,烟气已经全部进入你们体内,只要我催动咒语……” 我倒吸一口凉气,此人真可谓心狠手辣至极,我们身在烤箱性命已完全握在他手中,他竟然还要对我们下降头来个双重保险! 这下反应最大的是大麻子和南希,两人都禁不住大声咒骂着崇迪。 我和胖头鱼则一脸的无所谓,胖头鱼还是虱子多了不痒的心态。 我则是降头刚解开不久,这一段时间似乎习惯了带降头生存,就像癌症症人带瘤生存那般,还没习惯过正常人的日子。 既然有了降头这个大杀器,我们带他去树林他就完全不会再怀疑什么了,于是我也不再做戏,便爽快的道咱们立刻启程,找到宝物之后你替我们解降就成。 我们几个一起昏睡在烤箱,完全就没了时间概念,出门时才发现明月高悬,星斗满天,也不知是昏睡了一天一夜还是半天。 “夜深了,没有嘟嘟车,我们步行过去。”崇迪道。 |
大麻子大叫:“你在开玩笑么?那树林在芭堤雅!清迈到芭堤雅坐车都要十多个钟头好吗?” “哦,是在芭堤雅!先这么走着吧,看到车立马就搭。”崇迪淡淡的道。 我感觉凤凰家和崇迪家好像都在偏远郊区,便忍不住问:“最近的车站离这里多远?” 崇迪说不远,才区区五十里而已。 区区五十里而已…… 我是运动小能手,我倒无所谓,他们三个则愁眉苦脸大叫我们脚上被烫起了泡,怎么走得动。 崇迪说要不我请个轿子来抬你们吧? 这明显的是嘲讽,他们三个气呼呼的不再言语。 上次我们四个人去鳄鱼湖,就跟野炊春游似的,一路有说有笑,这次里面夹杂了个坏蛋降头师,谁都没心情说笑,都闷着头走路。 走了几里路,崇迪大概也觉得气氛太过无聊开口道:“现在全天下的降头师都在找你们,知道吗?” 崇迪是说过纳空飞鸽传书诏告全天下降头师找我们,可我未必相信全天下降头师真的听从纳空调遣,便道:“纳空的话难道就跟你们泰皇的圣旨似的?” “一大半原因是全天下所有的降头师都尊敬纳空,给他面子听他号令,另一小半原因我猜可能是某些降头师阳奉阴违有私心,想得到你们身上关于降头的秘密。当然,他们未必能有我这么智慧,猜到这个秘密就是还魂珠。” “不是所有降头师都像你这么无耻,说不定别的降头师找到我们是把我们当成纳空的贵客来伺候。” “不,你们落在别人手上说不定更危险。我现在带着你们,就像带个烫手山芋,随时都可能连累到自己,一取到还魂珠我就会离你们远远的。我会找个深山老林,参透还魂珠的秘密,到那时,纳空我都不放在眼里!哈哈哈!” 很少有人能像崇迪这样把一件无耻的事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又清新脱俗的,这是一个毫不掩饰的真小人,相对来说,我觉得这种人或许比伪君子还要可爱些。 |
崇迪说的很在理,现在的我们就等于是座金山银山,所有的降头师都想得到我们,跟在我们身边的崇迪自然是危险至极。我道:“那假如找到佛珠之后我们非要死缠着你呢?这是很好的借刀杀人之计啊!” 崇迪只是轻蔑的冲我笑笑,我顿时也明白了我们缠不了他,他有隐身降,有各种古怪技能可以轻松甩掉我们。 我不想和崇迪再多啰嗦什么了,谁知他又絮絮叨叨的道:“不过纳空的情报有误,他说你们是四个中国人,一瘦一壮,一女,还有一个大胖子。哪儿有大胖子?我带你们出来时,还一直不敢确定真是你们,怕自己搞错了。” 我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大胖子肯定是指胖头鱼,纳空所描述的情况可能是那次生降发作虫子反馈给他的信息,那时胖头鱼还没解完降,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胖子。 我不想纠结纳空如何做到跟虫子沟通,但既然能派它们出来找我们,自然就有办法问虫子一些别的情况。 “那后来你又怎么确定纳空要找的人就是我们?” “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毕竟还魂珠是那么珍贵的宝贝。” 也幸亏我们四人真是纳空要找的人,如果不是,那也就是白死了,人命在他眼里就如草芥。 我心里对这个人极其厌恶,便不再开口与他说话,五个人就像五具毫无生气的僵尸一样,在夜色下一声不吭的埋头走路。 直走到天蒙蒙亮才算找到车站,一部出租车最多乘坐四个人,多余的那个人好像是崇迪,可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多余,还指手划脚的给我们安排座位。 为怕我们某个人逃跑,崇迪又不愿叫2部车,最后只得我们四个人硬挤进后排,崇迪坐副驾驶。 在车上七荤八素的颠簸了十多个钟头,已经是下午时分,终于到达芭堤雅。 第N次回到这片树林,简直比回自己家还要熟悉的感觉。 胖头鱼大概是越想越觉得我这个坐山观虎斗的计策妙,无论是纳空死还是崇迪死,反正都比我们在那儿被烤熟好,所以禁不住的有些眉飞色舞。 我用力的咳了几下,提醒他注意控制表情,不要被崇迪看到你的欣喜之色从而功亏一匮。 |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我们带人来挖自己心爱的宝贝,那表现都应该是不情不愿或愁眉苦脸才对。 于是我们四个人都摆着幅苦大仇深的嘴脸,而崇迪喜上眉梢,一边走一边哼着小调。 一走近树林,崇迪挂着的佛牌就发出红光,且传出一阵阵急促激烈很刺耳的声音。那声音既像人声又像是什么动物在嘶叫,再一细听,我觉得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在一个深遂的管道里呼喊,使孩子原本清脆尖利的声音变得空荡沉闷。 崇迪看了一眼佛牌:“这是谁布的阵法?厉害至极!刚进树林,我的护身降就在给我发出危险警告了。你们哪儿能找到这么厉害的降头师?” 我心里一紧,百密一疏,刚才编的谎言终于出来一个漏洞了!因为我不是降头师,哪儿会知道这阵法如此厉害。 我打着哈哈:“不会吧?那个降头师收费也就几千泰铢啊,因为太便宜我当时还以为他法力不行呢,没想到他法力这么高深?” “我破不了这阵法,这阵法有成百上千种变化。如果你要顺着这路走那肯定是错误的,会返回原点。可如果你要不从路上走,直接在植物里走,没等走到目的地,就会中降身亡。最关键的是这阵法还有一种变化,法力越高者,所受到的反噬就越强。普通人进去,可能只是晕倒,我若强行进去,可能十秒之内就会肠穿肚烂倒地而死。这么高明的阵法当今世上没几个人布得出来,除了龙婆纳空不作第二人想。有这种本领的降头师岂是你们几千泰铢就能请得动的?” 我在心里暗暗好笑,心说这狗日的还真识货,这阵法岂不就是龙婆纳空布的么? “可事实是人家就收了我们三千泰铢。我们又不知道这阵法这么高明,如果早知道,那我当时无论如何也得多补点钱给人家。” “那降头师长什么样子?” 我心里想着巴颂的模样,把他的样子复述了出来。 “那个降头师是不是叫巴颂?” 我一愣,降头师的世界这么小?芭堤雅的降头师他也认识?也真不知是我描述太准确,还是他感觉太敏锐,我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当时没兴趣问这个。 崇迪叹道:“应该不是,巴颂哪儿有这么大本事!大概只是长的相像吧?” 我怕言多必失索性一声不吭,我看他自己怎么给自己一个解释。反正他也知道我们请不动龙婆纳空,可偏偏这高明的阵法又客观存在,理由你自己去想吧。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江湖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手?”崇迪看着这片丛林,就像收藏家看到了稀世古董那般目不转晴啧啧称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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