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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降头才是世间最邪恶残忍的巫术——南洋第一邪降[第6页]

作者:飘浮的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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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再赴芭堤雅


    泰拳手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奄奄一息状,似乎连滚动一下的力量都失去了。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南希连忙翻译:“他问你用的是什么拳法。”
    我擦了擦满脸的血:“中国古拳法——王八拳,是宇宙最强的拳术,且没有任何破绽。因为此拳法没有章法没有套路没有招式没有规律,双手乱抡,完全靠实战经验、力量和悟性,无招,自然就没有破绽。据说此拳法最初是由中国农村妇女为反抗家暴而的发明,结合鹅、狗、猪、猴等各种家禽动物之长,是最全面的形意拳,可挠可抓可咬可掐可捶。”
    这么长一段话,南希自然是要连比带划的翻译半天。
    我记得她好像是学泰语专业的,正是因为精通泰语后来才成为专门跑泰国的导游。
    最后南希说:“他问你可否收他为徒。”
    我说:“此拳法没有师父,也不需要有师父,是个人就会,动物都会,自己以后勤学苦练罢。”
    其实,王八拳是天底下所有武术家最憎恨最不愿意承认的拳法。因为如果它真那么有用,所有武术家的勤学苦练都没有了意义。可偏偏王八拳是真的很有用,许多顶级的自由搏击比赛打到后来都不由自主的变成了王八拳,可往往最后还就是王八拳才将人家KO在地。
    “好了,巴颂,你现在可以看我们俩中的降头了吧?”我用力的扒开眼皮往他那儿凑,明显感觉到眼皮被泰拳手打的又肥又厚,难以扒开。
    看着满身血污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我,巴颂怔了怔。
    就在这时,一只全身黑色形如乌鸦的怪鸟呱呱呱的从外面飞了过来,准确的落在巴颂肩上,巴颂摸了摸鸟羽毛,从鸟脚里抽出一张字条看了看,脸上现出一丝喜色。
    真想不到通信技术如此成熟的今天,降头师竟然还飞鸽传书这么传统。
    巴颂叹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们解降了。”
    我怒火攻心,你这真是把我们当猴耍呢?我们打架打成这样就是为了解降!我一把揪住他衣领:“你他妈有种再说一次?”
    “我倘若掉一根毛,你们几个要是能平安走出这间屋子,我他妈就不叫巴颂!”
    大麻子冲上来拼命的拉开我:“不要仗着一身蛮力就胡乱撒野,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刚经过一场激战,大脑还处于兴奋状态,大口喘气冷静了一会后,心想就算我个人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能为一口气连累南希他们。
    我松开手沉声道:“给我个不解降的理由!”
    “马上降头师斗法大会要召开了,我刚接到邀请函了!我要立刻多准备一些解降材料,去山里采草药,找尸油尸虫很多降头原材料。家里的材料已经不多了,我不可能再浪费解降材料帮你们解降了。不光是不救你们,这儿的所有人我都不打算解了,从今日起,闭门谢客!”
    听闻此言,院子里其他病号立马哀鸿遍野惨叫连天。





    我一怔:“你生意如此兴隆了,又何必冒险去参加这种斗法大会?”我想大麻子参加这种大会的目的无非就是扬名立万,增加点知名度,以便多接手一些降头生意,可巴颂参加又是为了什么?
    “给你打个通俗的比喻吧,年轻人都喜欢看足球吧?罗纳尔多踢足球厉害吧?在欧州该有的荣誉一样不少吧?他为什么还要参加世界杯呢?为什么很多足球明星因伤参加不了世界杯而痛哭流涕呢?”
    “这是当然啊,天底下有哪个职业足球运动员会嫌自己的荣誉和奖杯太多了呢?”
    “是啊,那天底下又有哪个降头师嫌自己的名气太大了呢?”
    我点头:“我明白了。”
    我绝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医生因为私人原因不想给你看病,你没有权力逼他非给你看病。
    大麻子还处于想依靠降头来生存的第一层境界,而巴颂追求的是更高一层的境界了——名誉。
    “我们走吧!”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院。
    走出院子没几步,我想了想又折回,从兜里掏出几千元人民币丢在还躺在地上泰拳手身上:“我敬你也是条汉子,这场架打的毫无意义,这算是我赔你的医药费。”
    反正我有这几千元和没这几千元结果都一样,总之还是穷。
    从小读书时把别的小孩打受伤,我妈总是提一篮鸡蛋去人家道歉。渐渐的我就养成了一种习惯——绝不白打人家。打架之时冲动到恨不得将别人打死,打完别人之后又内疚,总会主动赔偿别人点鸡蛋或医药费。
    泰拳手对撒在身上的钱毫无动静,我凑过去一看才发现泰拳手已经晕了过去,不知他是死是活。我心里一格登,心想得赶紧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
    匆匆拉着他们几个人逃离了巴颂家后。接下来,大麻子又带我们拜访了曼谷其他较有知名度的降头师,一共拜访了八个,却没有一个肯替我们解降。
    这一天,几乎跑遍了大半个曼谷,用尽了所有的交通工具,却一无所获。
    有的白衣降头师是紧闭大门不接客,有的是婉拒,说自己法力不够,解不了我们身上的降。

    真实原因我们都明白,他们也要留着解降的材料参加降头师斗法大会,毕竟是十年一度的大会,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而解降材料又越来越稀缺,谁会愿意在此关节眼上浪费解降材料在我们俩个外国人身上?只要能在降头师大会崭露头角,他们将来会有挣不完的钱,且有名之后,收费也可以再提升,何必在意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这一路走访下来,冷眼不知瞧了多少,冷笑不知听了多少,闭门羹不知吃了多少,我不知道胖头鱼有没有绝望,反正我是有点绝望了。
    其实骨子里,我有点心高气傲,我可以承受任何肉体上的折磨,可以承受物质上的贫穷,但唯独不愿死乞白赖的哀求人、受人冷眼和冷落。
    说白了,这种心高气傲的最深层次原因可能是自卑和一种自我保护,因为小时候穷,孤儿寡母受过的屈辱太多太多,长大后实在不愿再过那样的日子。
    死就死吧,我决定自暴自弃了。
    在去拜访第九个白衣降头师时,我突然之间就万念俱灰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马路上:“算了,大麻子,不用麻烦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明天就回国,死也死在自己的家乡,跟我妈埋一起。胖头鱼,你要是还不绝望,你再跟他们去找吧。”
    我并不知道我身上这个不知道痛的降头最后是会死还是残疾,只知道胖头鱼身中几十种降头,结局肯定是必死无疑,所以我不能干涉他的决定,我只能决定我自己的生死。
    胖头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袋鼠你别放弃啊,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给我家传宗接代呢。”
    关于他的身体我一向不愿意对他说实话,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胖头鱼,我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你身上的慢性病太多了,很多病都遗传的你知道吗?你最好不要生孩子,你生孩子就是害了孩子!”
    纵然到了这一步,胖头鱼还是不喜欢听实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我有病我不也照样活的潇洒吗?你这么健康,你现在不也跟我差不多时间死?”
    南希突然道:“子豪,我们还不能放弃,我们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再去一次芭提雅,看能不能找到对你们下降的那个白衣怪人。”
    “不了,上次已经找了几个小时。”
    胖头鱼大叫道:“去!你就是要回国也得等明天的飞机!曼谷去芭堤雅最多2小时车程!”
    “不了不了,心累,那个白衣怪人也许也要参加斗法大会,不给我们解降呢?”
    南希道:“子豪你忘了?白衣人反复叮嘱过你们一句话,你们身体若有不适,记得回来找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明他根本不想置你们于死地,肯定会救你的!”
    “这是一个Bug!他确实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可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他,这就成了一句屁话!”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去试试吧!”
    “想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成年后就没对谁低过头,他妈的跑泰国来给这些巫师们各种奚落,你们受得了,我受不了!”
    “好吧,你的遗愿我帮你完成。”南希幽幽的叹道。
    “咦,我有什么遗愿?我的遗愿就是世界和平和没有穷人。你是联合国秘书长?你有能耐帮我完成?”
    “我觉得你的遗愿是找宁致远啊!等我找到他,搞清楚你们俩的关系,会写封信烧给你。”
    “我……”我一下张口结舌起来。
    我原本觉得死了倒也自在,反正世界上最亲的妈妈已不在,女朋友也没有,远房亲戚关系疏远的还不如近邻,生无可恋,了无牵挂。
    现在南希突然提起这茬,我又感觉自己有点不想死了。
    假若宁致远真是我老爸,我们之间只有血缘关系,毫无任何感情可言,因为我一天父爱也没享受过。
    可偏偏我内心里却真的挺想找到他,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物本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咦,那儿有部出租车,我们走吧。”南希大叫道。
    我迷迷糊糊半推半就的就被他们拽上了车。
    当然真实原因是我也有点想去芭堤雅,如果我不想去,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再加三个人都拖不动力大如牛的我。
    这点估计他们也是心知肚明,且也明白我极要面子的性格,没人再提刚才我说要回国的事,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三十二章 下了降头的植物


    再回到芭堤雅那片树林时,已是下午四点。
    我们争分夺秒的踏进树林,一秒都不敢闲聊,结果走了约两个多钟头,仍然如走迷宫一样,走着走着就回到原点或树林入口,还是和上次一样一无所获。
    我们三个是一直盯着前路,而大麻子有点奇怪,他不怎么看路,一直神情严肃左右张望着路边的奇花异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职业病,以为这些花草可以做降头材料还是怎么着。
    又走了一会,大麻子突然定住挠了挠麻子道:“我明白我们为什么找不着那小屋了!”
    “为什么?”我们三个一齐发问。
    大麻子道:“这个降头师既然居住在这片不为人知的小树林,本意就是不想受尘世的叨扰,想过隐居生活。所以这片树林肯定布置了机关,不许外人涉足。”
    “什么机关?如何又不许外人涉足?”
    “中国道家有个九宫八卦阵,九宫八卦阵有生、死、惊、开四门,内部结构又分3行3斗9曲连,变化多达数百种。总而言之,九宫八卦阵就是一个迷宫,不懂阵法的寻常人走进去了要么走不出来,要么走来走去就一直在原地打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打墙了。泰国降头术中也有这种让人如入迷宫的阵法,大多都是布置在居处附近。虽然我不懂这种阵法,但我知道肯定有。因为大多降头师一旦选择隐居,必定要在住处布满机关,原因一是降头师修练时不想被人打扰,也不能被人打扰,就像中国武术里练功到紧要关头时如果分神会走入火魔那样的道理;二是怕误入者被降头所误伤,或是误入者看到害怕。”
    原来如此!大麻子这么解释应该比南希的树木致幻更有道理些。
    关于看到降头师练法会害怕这点我们不太能理解,大麻子解释道:“很多降头师练法时画面是相当恐怖的,就比如说飞头降吧,降头师的头颅会拖着肠子离开躯体,在空中飘浮着飞行……”
    “请问这个头飞出来有什么卵用呢?
    我的认知是孤立的一个头拖着一大串肠子飞行,且不说容易挂到树枝或电线杆导致寸步难行,就说这个头的用处吧,它除了吓人一跳,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孤零零的一个头,能攻击你的武器应该也就是牙齿或者拿头撞你对不对?那一坨内脏应该没有什么攻击力吧?难不成内脏还能很智能的像蛇一样缠着你?
    当然,任何正常人见到一个独立飞行的人头都会害怕,可真当这个头咬到你,任何人的正常反应也是自卫。
    你有手有脚,难道打不过一个孤零零的头?
    随便操起一条板凳就把这个头打爆了好不好?
    别说力大无穷的我了,就算你不健身,你手无缚鸡之力,可孤零零的一个头,能有多大力量?可能比鸡还好抓好杀,对不对?




    世间所有的法术应该都是增强自身的能力,比如变成顶天立地三头六臂力大无穷的巨人,或拥有喷火放电飞天循地日行千里等特异功能。可我觉得飞头降是削弱自己实力,把最没攻击力的头直接放出去,这不是扯淡是什么?你就是放条粗壮的大腿出去叫什么飞腿降,我也相信比飞头降更有说服力些。
    显然没有人问过这种奇怪的问题,大麻子有点懵逼,张口结舌半天才道:“其实我也没见过飞头降,但我知道那是传说中极为高深的降头术,据说飞头降可吸人血,每吸一次便法力倍增。”
    我不想再讨论这莫须有的飞头降了,奇怪的问:“既然白衣人布置了机关,那夜我和胖头鱼怎么就莫名其妙破了机关走进了白衣人的住宅?”
    大麻子想了想道:“机缘巧合,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是万金油式的回答,我们不能信服。




    见我们不接受大麻子又补充了一个解释:“你们注意沿途的花花草草了么?那些都是阵法中的障眼法,乱花渐欲迷人眼!而那夜因为伸手不见五指,你们见不着任何东西,没受到障眼法影响,所以才误打误撞的摸黑走进了降头师住宅。”
    胖头鱼一拍脑袋:“哦,我明白那个降头师看到我和袋鼠时为什么那么震惊了!他是震惊我们如何破了他的阵法找到他的屋子!”
    我重重的拍了下大腿:“还有,他说若有不适记得回来找他,我刚以为这是有Bug的一句屁话,现在想来也不是,他是误以为我们有能耐破他阵法,还能再次回来找到他!”
    这真是一个黑色幽默,白衣怪客弄错了,他不知道我们是误打误撞破了阵法!
    大麻子道:“还有,那夜白衣怪客一是震惊你们如何找到他屋子,二是震惊为何袋鼠晕倒了,而胖头鱼却安然无恙。”
    “对,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晕倒。”
    大麻子起身,在衣服上撕下一小块布,用布包裹着,在一旁的野树上摘下一颗如野草莓一般鲜红且有许多小粒凸起的果子,隔着布将其捏碎。
    照说红色的果子流出的汁液应该也是红色,比如西瓜,草莓都是如此。




    可偏偏这怪果子流出来的汁液竟是天蓝色,且并没有野果的天然清香味,散发出来的竟是一股浓烈的动物尸体般的腐臭味,并冒出阵阵白烟。
    这是绝对违反自然界常识的事情!
    哪儿会有野果子捏爆后如同烧开水般冒白烟!
    我大惊失色,盯着如同玩魔术般的大麻子,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
    “这些沿途的植物不仅是障眼法和阵法,还被人下了降头!降头师将降头材料埋在地下做肥料,再种上植物,这种植物生长出来后就不是普通的植物了,而是有剧毒降头的植物!降头师将这些降头植物种在居处附近,就好比大富人家的电网围墙,可防范危险的野兽和人类误入!袋鼠你们一路走,肯定有不少次往旁边拨拉草木的动作,只要碰到了含有降头的果实或树叶汁液,神智不清晕倒那都是极正常的事情。”
    植物也能下降头!这真是意想不到!
    “可为什么胖头鱼不晕倒?”
    “我只能理解为可能是你身材高大,走在前面拨弄树枝,胖头鱼走在你身后,没怎么碰到降头植物。”




    我皱眉回想那夜是不是这样,胖头鱼抢答道:“没有,我记得因为路窄,我们没法并肩走,是一前一后走的。但我也用手折了不少花草树木!再说我也不是一直在后面,当时我们就这么很随意的走,也没想那么多。”
    “那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了,只能说你身上有舍利子或什么很灵验的避邪佛牌。”
    南希道:“对了,大麻子,你能破了这个障眼法找到草屋么?”
    “不能!”大麻子斩钉截铁的道。
    南希捂住嘴惊叹:“我说你这2年都学了什么呀,我的天!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喂,你以为降头那么容易学?真那么容易学,阿猫阿狗都是降头师了!”大麻子毫无愧色振振有词的争辩。
    听这口气他还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不是阿猫阿狗似的人物。
    我道:“那我们就在此等天黑,等伸手不见五指时,试试看能不能如上次一般再误打误撞的进去?”
    “不行,快到八月十五了,现在月光很明亮。”
    我想了想:“那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几个人前后排成一列,后人搭着前人肩膀,以保证不会沿途丢失谁。就这么闭着眼乱走?怎么样?”
    “我怕!我不敢!”南希尖叫道。
    “我也怕!太恐怖了!”胖头鱼道。
    我心里说,谁不怕呢,我难道不怕?闭着眼行走在这片阴森森的小树林,万一掉坑里了,万一撞树上了,万一碰到毒蛇了……
    可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来都来了,难道就这么放弃?
    你要说什么我们睁着眼,绝对不看沿途的花花草草只一心盯着前路不就得了?这是绝对不能成立的,因为很多花花草草已蔓延到了路中间。
    我问:“大麻子,你怕不怕呢?”
    大麻子略有些迟疑:“我不怕!我堂堂一个降头师,我怕毛?”
    降头师勉强算是个半吊子降头师,但是堂堂二字必须得拿掉,没觉得他堂堂在哪。
    我知道他的答案肯定是这样,谁愿意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脸呢?所以我说那话,明显也就是激将法。
    “那好吧,胖头鱼你和南希就在此地等候。我和大麻子二人闭眼去找,找到那白衣人再领他来找你们俩,你们觉得如何?”
    南希和胖头鱼举双手双脚赞成,大麻子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我们找了片干净点的地,坐了下来,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稍作歇息。
    吃的不用愁,胖头鱼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的吃,旺旺大礼包,干吃方便面,他什么吃的都带齐全了。
    “喂,还等什么,我们走吧?”我催大麻子。
    “不用等到夜里么?”
    “反正我们俩是闭着眼走,干吗要等到天黑?”
    “哎,你说的对。白天比夜里安全点,许多毒虫毒蛇喜欢夜里出来活动。”
    第三十三章 最恐怖的事


    大麻子很不情愿的站起来嘴里咕哝着:“真是见了鬼了,又不是我中了降头,我这么冒险是图什么?你们给我多少钱啊?”
    “你可以滚蛋啊,是你非要跟我们一起来的好不好?”
    大麻子:“你走前面我走后面啊!”
    “为什么?”
    “话说咱们到底是谁中了降头?”
    我知道大麻子不喜欢我,把我当成假想的情敌,我挺怕他在我身后搞什么幺蛾子。但也绝没有理由让他走前面承受更大的危险,还必须得我走前面。
    于是我像立遗嘱似的道:“那好吧。胖头鱼,如果过会大麻子是一个人回来的话,那肯定是他在背后给了我一刀或用什么法子阴了我,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别信,反正你得想尽一切办法替我报仇就是。”
    胖头鱼点头如捣蒜。 、
    “回来我得让胖头鱼检查一下我后背,如果有什么刀伤,王八拳绝不轻饶你!”我明白我没有痛觉,大麻子若在背后拿刀一直捅我割我插我甚至爆菊,我都完全不会知道。
    大麻子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无动于衷。
    还是南希的话管用:“大麻子,你要是真对子豪做什么缺德事,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
    这话一说出来,大麻子脸就变成了开水烫过的猪大肠那般颜色。
    我们知道这沿途许多植物都有毒降头,所以我们将行李里的裤衩背心旧衣物撕碎,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一点皮肤在外。反正要闭着眼行走,索性连眼睛都蒙了起来,而且为避免途中忍不住睁眼,我是让南希来替我们蒙的,扎的很紧,不用手绝对解不开。
    我想我和大麻子此时应该像极了2具木乃伊,真碰到什么人,估计对方一定得吓的尿裤子。
    手套我有两双,是平常健身用的手套,长期玩哑铃不戴手套的话,手会磨蜕皮且很疼,所以手套是必须常带身边的。
    大麻子站在我身后,双手搭在我肩上,我们慢吞吞的往前挪动。
    走之前我特意叮嘱南希和胖头鱼:“万一假如你们看到我们俩走了回来,切记不要出声,就让我们继续这么胡乱摸着走。因为你们一提醒,我感觉我们又要从头开始走,心理压力太大说不定就想放弃。”
    这么提醒真的很有必要,因为前几次我睁着眼走来走去又走回原点都让人觉得极其厌倦,更别说此时闭着眼了。
    人有五感,视觉,触觉,味觉,听觉,嗅觉。当你屏蔽某一感时,其他的四感会变得特别强烈。
    比如瞎子耳朵好,聋子眼睛好,又瞎又聋的鼻子好。
    我感觉我现在耳朵就变得特别好,似乎能听见蚂蚁在土里爬动的声音,能听见蜻蜓扇动翅膀的声音,那踩到地上落叶发出的吱吱声,简直比火车开动声音还大。
    许多人对恐惧的认识不一样,有人觉得鬼恐怖,有人觉得车祸恐怖,有人觉得深海恐怖……
    以前我对恐怖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认识,可我说不出究竟世界上是哪件事哪个东西最恐怖。
    而我现在明白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就是闭上眼睛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行走。
    因为你不知道你会遇上些什么,理论上你会遇上任何危险的东西。
    人最大的恐惧感其实完全是来自于未知,而蒙上眼睛,一切都成了未知,或许一只可爱的毛绒绒的猫咪从你旁边掠过,都能把你吓得尿裤子。
    我怕掉进深不见底的坑里,我怕刚才头前面碰到的那条垂下来的软软树枝其实并不是树枝,而是毒蛇……
    我怕突然某棵树倒了将我们砸成肉酱……
    我怕刚才擦脸而过的蝴蝶或许并不是蝴蝶,而是一只猛兽的舌头在舔我……
    越想越怕,怕到腿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我必须得阻止自己往下想。
    我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一个柔弱的婴儿,原本不可怕的现在通通都变成了恐怖至极的东西。
    我的呼吸因紧张而越来越急促,激烈的心跳声就像有人在一个寂静的房间敲一个声音极其沉闷的大鼓……
    走了约五分钟左右,我感觉我的情绪要崩溃了,必须要跟大麻子聊聊天,分散点注意力,免得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就在我想开口时,身后的大麻子先开口了:“袋鼠,我好怕,我们不要走了!”
    我强行嘴硬:“你是一个降头师,你什么没见过,怕这个?”
    “关键我觉得咱们这不是勇敢,这是愚昧!”
    “我中了降头,不找到白衣人,左右横竖都是死,我怕什么?”
    “你是不怕,可我用不着陪你死啊?”
    “还是那句话,你随时可以走,只要你不在乎南希怎么看你这个人。”
    还是南希管用,大麻子顿时就不吭声了。
    突然我足底一滑,我重重的摔倒在地,我扶着地站起来,感觉一双带有香气的手拉了我手臂一把,我心说大麻子怎么这么娘炮,还用香水:“大麻子,不用怕,我刚摔倒了,现在你继续扶着我肩,咱们接着走。”
    大麻子刚拉我时的动作很精准,这下让他找我肩膀时,却在我头和脸上乱摸了好几下才找到。
    “这片树林我前后走了四次,没有猛兽毒蛇,很安全。最大的危险也无非就是摔一跤。”我怕大麻子打退堂鼓,用言语安慰他。
    “你小心别撞树上,我不敢保证这里有没有食人树。”大麻子沉声道。
    “我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缠扰我,我会一脚将你踢开的,只要我踢你,你马上解开布睁眼逃命吧。”
    “喂,袋鼠,说真的,你喜欢南希吗?”
    没想到大麻子思维这么跳跃,猝不及防的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我一怔,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打和南希认识以来就忙着足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儿女私情。
    我实在不信谁身上带着个要命的降头还有心情想这些。
    “袋鼠你怎么不回答?你要不喜欢就把她让给我好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女人是东西吗?怎么让?我有什么资格来把她让给你?”我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还是那句话,我最讨厌不尊重女人的人。
    “别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她?”
    我心中一动,微微有些甜蜜的感觉。我心想,南希漂亮,身材又好,大方热情,人品也好,对朋友没的说,我肯定喜欢她这位朋友。但若说是男女爱情的那种喜欢,好像我又没有到那种地步。
    我记得性经验比我丰富的胖头鱼曾总结过,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最大敬意和尊重就是勃起。一个不能让你勃起的女人,要么她是你亲戚长辈,要么她丑的要命,要么就是你阳萎,要么就是你压根不喜欢她,绝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原因。
    南希不是我亲戚,肯定也不丑,我也不阳萎,那么我有没有为南希勃起过?好像是有一次,就是那次视频看到她身体。
    难道勃起就代表喜欢?那我看成人爱情动作片也会勃起啊,我会喜欢那么多女人么?我没那么滥情好吧?
    “袋鼠,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大麻子又急切的追问。
    我长叹一声:“我他妈不知道!我最近命悬一线,我哪有精力想这些事情。”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这人太婆妈。想我大麻子才是敢爱敢恨的真男人!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我为了她,如玉容颜没有了,声音也毁了,家财万贯也没了,你可以做到吗?做不到我希望你就别再纠缠她!”
    “我可能是做不到,我觉得爱情是顺其自然且必须有回报,绝不是一味的盲目付出。或许我的爱情观有点自私,可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提醒你一件事,我从来没有纠缠过她!”
    我无法不在爱情里自私,我亲眼目睹我妈守一辈子活寡,她看几万遍宁致远的视频又有什么用?宁致远那个负心人会知道吗?会想念她吗?
    “那你解完降就离她远远的!”大麻子大声道。
    突然扑通一声,我又踩到了什么,摔倒在地,又是一双带有香气的手拉了我一把,帮我站了起来。
    我忍不住道:“大麻子,你这么邋遢的人,怎么还爱用香水?”
    “谁告诉你我用香水了?”
    “你扶我时我闻到了啊。”
    “我什么时候扶你了?你见鬼了吧?你摔倒时我就一直站着没动啊。”
    我心猛的沉了下去,血液都差点凝固。
    难怪第一次扶我时我感觉大麻子动作很精准,但让他找我肩膀他却胡乱摸了半天,原来扶我的人竟然不是大麻子!
    我默不作声,脑子里飞快转着,迅速思索着对策,树林里竟然有第三个人,那么他是谁?他扶了我2次,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谁?是谁扶我?”我连续大叫了七八声。
    没人回应,只有我的回音在空荡的树林里。
    我感觉心里压抑的不得了,再多一秒不能视物我就快要崩溃。
    我不假思索的立马脱了手套,一把扯掉蒙在眼上的布条,紧张的摆出王八拳起手式,如临大敌,四处张望。

    第三十四章 画地为牢



    奇怪,胖头鱼和南希怎么在树那边站着,难道他们怕我们有意外,一直偷偷在后面跟着我们不成?
    想到如此朋友情谊,心里挺温暖,很是感动。
    “哎,子豪,刚才是我扶你的呀!”南希冲我叫道。
    “你扶我?那你怎么不出声?我都问了好几遍你是谁!”我勃然大怒。
    “喂,走之前是谁说万一你们俩走回来,叫我和胖头鱼千万别出声的?”
    我一怔,我好像是这么叮嘱过。
    “我们用了多久才走回来这里?”
    “你们一直就在这里绕圈啊,根本就没走远。”
    “什么!”我大惊。
    “真的!不信你问胖头鱼!”
    胖头鱼很肯定的对我点点头。
    我操,那我和大麻子的说话,南希岂不全听到了?我顿时感觉脸上发烫,也不知在害羞什么。
    “那我们俩岂不就像蒙着眼拉磨的驴子?”大麻子也摘了眼上的布条道。
    “可不是吗?”南希格格娇笑道。
    “那你们俩怎么也不出声提醒下?”
    “是袋鼠不要我们俩出声的啊。”
    我嘀咕着:“为什么我们俩会原地兜圈呢?是这个降头师的阵法作用吗?”
    “肯定不是,都闭眼了,阵法就会不起作用了!”大麻子道。
    好在现在网络方便,有什么不懂的立马搜索就可以了,我键入关键字,为什么人闭眼走路会转圈。
    看完网上的资料,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其实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运动,也就是转圈。
    你把一个鸭子蒙眼扔上半空,它飞的轨迹肯定是转圈,不停的转圈。
    为什么呢? 因为生物的身体结构都有细微的差别,人的左腿和右腿的长短、力量绝不会是一模一样,这样的话,迈出的步子距离就会有差别。
    比如右腿迈的步子长,左腿迈的步子短,走的时间长了,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其他生物也是这个道理。鸭子的左右翅膀也绝不会是一模一样。
    但当你睁开眼时,为什么就能保持直线运动呢?
    是因为人在用眼睛不断的修正方向,是大脑这个GPS在精准的定位和修正。
    很多人小时候都很喜欢闭着眼走路,走几步肯定是直线,但没人敢闭眼走太久,所以也就没人发现如果这么一直走下去,最后肯定将会是原地绕圈。
    假如要在闹市闭眼走路,没几步你就会被车给撞死,但你心里明白闹市只会有车流和人流,绝不会有什么怪物。
    若像我这般,在一个陌生树林里闭眼走路,虽然也许不会死,或者死的不如闹市那么快。但心理上的那种恐惧,绝对远远大于闹市,心脏病都会犯。因为你不知道树林里会出现什么古怪东西,而未知,其实就是最大的恐怖。
    尽管我和大麻子蒙眼走路一无所获,我也绝不敢再走一次了,杀了我都不敢。
    其实就算再走也没什么意义,因为最终结果还将会是原地兜圈。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可现在我们的路好像绝了,无路可走了。
    别人去泰国旅游大保健了干许多坏事都没事,偏偏我们俩什么坏事没干就中了降头……
    别人中了降头轻松找人解了,偏偏我们俩就找不到人解……
    十年一度的降头师大会什么时候开不好,偏偏就在我和胖头鱼中降头时召开……
    老天,你他妈是不是在玩我?
    我越想越气,双拳擂胸,嗷嗷嗷的对着树林深处狂吼了几声。
    有人说,女人在痛苦绝境时的求生意志和忍耐意志远比男人强,若把一男一女埋在地窖,不吃不喝多日,最后能活下来的肯定是女人。
    现在我绝对相信这个说法。
    这时,我和胖头鱼都彻底绝望了,南希仍然没有绝望。中降的并不是她,她其实比我们更有理由绝望和厌烦。
    我和胖头鱼瘫坐在地,一个字都不想说,而南希在那焦急的走来走去,似乎还在不停的想办法,突然她定住大叫道:“大麻子,你在泰国2年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你看,我都舍命陪他们折腾一天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再想想,再想想,我求你了。”南希又使出女人的杀手锏——撒娇,她玉齿轻咬着嘴唇,抓着大麻子手臂使劲摇。
    在她身上,我突然发现原来女人咬着嘴唇的样子竟是如此美丽和性感。
    美丽的女人撒娇,我相信全世界除了基佬和人妖,绝不会有男人能招架的住。估计大麻子骨头都酥了,他原本正在扣牙缝的手无力的滑落了下来,口气立马软了下来:“要不我们再去芭堤雅打听几个白衣降头师去问问?总有些降头师不想参加斗法大会的啊。”
    南希大眼一亮:“对啊,我们可以去找庙里的白衣降头师呀。很多僧人淡泊名利,不一定会参加降头师斗法大会。”
    我其实打心底里不想再折腾了,准备听天由命死了算了,但实在是不忍辜负人家南希的好意,只好硬着头皮又站了起来。
    离开树林时,天已经快黑,约莫是七八点左右,我们上了大路,见到当地人就问:“请问哪里有白衣降头师?”
    经过打听我们又连夜拜访了三个白衣降头师,第一个降头师是直接拒绝,我们的眼皮都懒得扒开看下,就来不及的关门说他最近休息,不解降。
    第二个降头师倒没说不解,先是看了看胖头鱼的眼皮,说了一大通和大麻子差不多的话。他同样认为胖头鱼肯定是犯下了滔天罪行,不然哪儿会中这么多降头?所以我绝对不能解,解了就是助纣为虐,你们这样的坏人还是早点离开我们泰国的好。
    最后一个降头师看了我们的眼皮后,说法和第二个降头师差不多,依然认为胖头鱼干了大坏事。但他最后还很诚恳的补上一句,我不是警察,不想管你们做了什么坏事。但我说句心里话,这位胖点的朋友身上这几十个降头,有些我是无能为力的。一些最歹毒最高深的降头要想解开,只有三个办法,一种是下降者自己亲自解;第二种办法是被下降之人亲手杀了降头师,然后用降头师的血浇灌自己全身,并饮下几口降头师的血。第三个办法,找降头之神龙婆纳空,天底下没有什么降是他不能解的。
    胖头鱼杀鸡都不敢杀,我代替他杀又不行,那么第二种办法肯定是行不通的。第三个办法更行不通,听大麻子说龙婆纳空都人间蒸发三十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哪儿有本事找他?那么只剩下第一个办法了——找到那位白衣下降者。
    可问题是我们无法通过那片树林找到小屋。
    除非弄来大型的推土机开路机,把那片树林全部夷为平地,就不信找不着那草屋,可当地政府允许我们这么干吗?
    我们又问该白衣降头师,那位下降者居住处极其隐蔽布有阵法,我们去不了,你是否能带我们去?
    白衣降头师摇头:“既然他布了阵法,摆明就是不想别人叨扰,我若带你们去破他阵法,这岂不是公开与他为敌?就像你明明紧闭家门,他人却硬要强行进入,这时你开枪打死他都算正当防卫,是不是这么个理?”
    这话意思差不多就是我怎么可能为你们这些陌生人与一个厉害的降头师结下梁子?
    此时,我们若说什么那个白衣怪人说过我们若有不适记得回来找他,所以去他那里其实并不算与他为敌,想必眼前这人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了。
    假如此白衣反问,既然他并不想置你们于死地,又何必对你们下这么多毒降头?我们就无法回答了。
    这许多事连在一起,原本就显得很古怪矛盾不合逻辑,我自己也想不通其中缘由,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的事,又何必说出来自讨没趣。
    听到这里,南希似乎也有点绝望了,奔波劳累了一天,她娇躯一软,无力的瘫靠在墙壁上,默不作声。
    大麻子和我同时伸出双手做出扶起她的动作,她想了想,还是搭住了我的手,大麻子没趣的缩回了手。
    除了大麻子,我们三个人鼻子都有点酸,心想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落到如此田地,受这般折磨,忍不住都落了泪。
    这一路过来,被泰拳手打成那个熊样我都没落一滴泪,但在这时,彻底的崩溃,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那个白衣降头师面目慈祥,心眼很好,见我们如此失魂落魄,又说了一句:“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路,但是这条路很危险,也算是死里求生吧。”
    南希一下来了精神:“你说!”
    期间他们一直用泰语交流,我和胖头鱼就像傻瓜一样听他们三个人聊,聊完后南希再给我们翻译。
    白衣降头师道:“从我这里往南一直走,约二十里路,有一座极偏僻的小庙,庙里方丈降头术造谐胜我数十倍。他慈悲为怀乐于助人,解降绝不收一文钱,但是……唉,只是不知道你们不能平安到达那座庙。”
    听他此言,不难猜出路途肯定艰难,有什么阻碍。
    第三十五章 受阻鳄鱼河


    路途再艰难也得去啊,总比携带降头消极等死好,携带降头的感觉若让我来形容,除了不传染外,其实真跟艾滋携带者差不多。
    我们问:“您不妨直说路上到底有什么困难?”
    “要想找到那座庙,必经之路是一条河,河里有数十条凶狠至极的鳄鱼,那里人迹罕至少有生物,鳄鱼饿到经常自相残杀,见到人那是必吃无疑的。假如你们侥幸过河,上岸后会经过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种叫做虎头蜂的东西,这种东西剧毒,它们的毒素可以蛰死大象!被它咬一口,人十之八九会死!只要能过这两道关卡,你们应该就有救了。”
    南希微蹙秀眉:“这样啊,那请问最近这个和尚有出庙的可能吗?我们在河这头等他,是否可行?”
    “不可能,现在是考攀萨!”
    “我明白了,打扰你了,谢谢阿赞。”
    告别时大麻子突然又问道:“对了,那位高僧是不是有着南部车神之称?”
    “是,你也听说过他?”
    “呵呵,他的名气很大,哪个降头师没听过他的名字!”
    我们都是哭笑不得,想不到泰国的和尚还真是别具一格,竟然还跟《速度与激情》里的小青年一样,喜欢飙车。
    出了白衣降头师家的门,我和胖头鱼忙问他俩什么是考攀萨。
    南希跟我们解释,考攀萨翻译过来就是守夏节,在每年泰历的八月十六日举行。古代僧侣认为八月十六到十一月十五这三个月内是万物茁壮生长时机,外出易伤草木、庄稼、虫蚁,所以应禁足安居,在寺内坐禅修学,接受供养。更有甚者,一些虔诚的老百姓,也会在守夏节短暂出家三个月。
    所以在这几个月内,虔诚的和尚是不可能会出庙门的。
    想来,和尚降头师在泰国降头师中也是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因为降头师斗法大会的召开时间差不多就是在守夏节结束之时。
    “那位所谓的高僧车神,他飙的是摩托车还是跑车?”我问大麻子。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你见过哪个老和尚飙车这么不稳重的?车神绰号的由来是这样的,根据泰国报德堂救护队的统计,在交通意外中,只要车内放有车神圣像或放有他开过光的物件,无论现场有多惨烈都绝不会有人丧生,最多只是轻伤。这高僧的车神称呼,便不胫而走。”
    “太玄乎了吧?泰国比我们农村还迷信着呢!”胖头鱼感慨。
    “南希,帮我打电话订机票吧,时日无多了,要死也死在自己国家里。对了,如果我死了,我的所有东西,不嫌弃的话,你都收着吧。我妈留下的房子多少还值点钱。胖头鱼,就不留什么给你了,反正我们俩估计得在黄泉路上作伴。”
    “子豪,我们要不要去那座庙里试试运气?”
    “我觉得那只会比中降头死的更快吧?鳄鱼啊,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有气无力的答道。
    我的王八拳不畏惧任何人类,但面对巨型动物,说实话,毫无胜算。
    “说不定晚上鳄鱼在睡觉呢?”
    南希孩子般天真无邪的说话差点把我逗笑。
    常看动物世界的我明白鳄鱼睡觉跟不睡觉区别实在不大,它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睡觉,一半大脑休息,另一半大脑在放哨,天生自带半睡半醒技能。
    “算了算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夜,明天回国去吧。南希,欠你的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再为你做牛做马。”
    “不,我要你今生就报!我不要你死!”南希大叫道。
    “我也不想死,可我真不知道我身上这倒霉降头还能让我活多久。”
    “说实话,你今晚睡得着吗?”
    “睡不着!”我坦白的道。
    “我也睡不着。那么,你们三个陪我走走吧,一路向南。”
    “不是吧?你还想着要去那座庙哪?”
    “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鳄鱼半睡半醒的技能。反正是压马路,往哪儿走有区别吗?”
    我是真心佩服这丫头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著个性。
    于是,我们三个男人,就这么陪着南希,在皎洁的月光下,一路向南。
    我们有说有笑,从出生聊到小学,从小学聊到大学,聊过去,聊未来,聊人生,聊风花雪月,聊AV和GV,聊世界大战,什么都聊。
    这夜,或许是我来泰国之后最开心的一夜。
    我们一路上无话不谈,以往或许因为不太熟,还有些藏着掖着的话,现在都纷纷敞开心扉说个痛快。
    反正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还有什么可怕的。
    友情很多时候真的跟时间无关,我不相信友情是老酒越陈越香这种比喻。
    就像在你隔壁住了几十年的老王,也不见得他平常有多照顾你,甚至有时说不定还会给你戴顶绿帽子。而我认识才半个月左右的南希,却愿陪着我在泰国历经千辛万苦。
    一路恍惚,仿佛我们回到了青葱校园,正无所事事的和室友们压马路,无忧无虑的畅想未来。
    我多希望这半个月来的可怕经历只是一场梦,梦醒后我和胖头鱼、南希正在前往芭堤雅的中巴车上。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去红灯区,就算去,也绝不坐上那辆水上摩托,就算坐上水上摩托,也绝不经过那片树林……
    可是,上天不会再给我这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这一路过来,几乎就没碰到什么人,也真不知是这儿的居民休息时间早还是怎么回事。这样也好,没人打扰我们压马路,我们在路上蹦蹦跳跳打打闹闹,苦中作乐,High的不得了。
    二十里路,一个人走或许很漫长,但一群人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一会儿就就到了。
    路上我一直提着重达百斤的行李,行李这么重是因为我去哪儿都会携带一对80斤哑铃,锻炼这事,必须天天坚持。尽管这样,我还是不觉得累,兴致勃勃。
    但在看到那条河之后,我们瞬间都沉默了,刚才走路所没有的疲乏感一下子涌遍全身。
    累了半天终于抵达目的地大家却一点都不高兴,似乎觉得路太短了话还没说够,似乎又觉得人生的所有快乐就在此时要结束了。
    那条河宽约30米,长度很长,几乎看不到头。粗看一眼,和我们老家农村的普通河流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水质有些浑浊,但平静无波澜。
    但借着月光再一细看,你就会发现浅水层里几乎全是黑乎乎的烂木头一样的东西在飘浮着。
    它们当然不是烂木头,它们是货真价实的鳄鱼!
    虽然我们几个并没发出什么巨大的声音,但警惕性极高的鳄鱼们还是纷纷从水里冒出头来。鳄鱼太多,尾巴相碰,头部相撞,使得原来平静的河流顿时水花四溅。
    它们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们,就像饕餮之徒盯着满汉全席,好色之徒胖头鱼盯着小姐那么垂涎三尺饥饿难耐。
    泰鳄并不算是鳄鱼中的巨无霸,最多只能说中等体型的鳄鱼,一般体长三米左右。但不管怎么说,也比我们人类庞大的多。
    这条河里的鳄鱼大概是长时间饱一餐饥一顿的缘故,体型还要再瘦小点。
    天底下所有的猛兽特点都是一样,饱了就躺在那打盹,饿了才攻击人。
    乍一眼看到这么多条密密麻麻的饿着肚子鳄鱼,谁心里都犯堵。
    在鳄鱼冒头后,南希便吓的直往我怀里钻,我笑道:“一看你就是赵忠祥老师的节目看少了,你站岸上有什么好怕的?”
    “鳄鱼不是可以上岸的吗?我们离这么近,没问题?”
    我道:“根据动物学家的观点,任何吨级的生物想要在陆地上站起来并且有很强战斗力的话,一般都是四肢长在身体正下方的形态。而鳄鱼的四肢是在身体的侧下方,上岸后只能匍匐行动,相对来说是非常笨拙的。鳄鱼的必杀技是所谓的死亡翻滚,主要是靠身体疯狂翻转产生力量转晕猎物撕碎猎物,水里打滚容易,岸上你让它打滚试试看?我看过很多陆地上的鳄鱼被人轻松调戏,或被豹子、老虎别的动物KO的视频。鳄鱼上岸施展不了死亡翻滚必杀技,没什么可怕的。它要是敢上来,你瞧我王八拳怎么对付它。”
    南希半信半疑的听着我的解释:“可看着它们还是好恶心那!”
    “那我让它们回到水里潜着去?”
    大麻子和胖头鱼同时笑:“袋鼠啥时也学会吹牛逼了。”
    我笑而不语,唰的一声脱了上衣,并伸手解开裤腰带,南希尖叫一声:“你要下水和鳄鱼打架么?你是不是神经了?”
    不知南希是习惯我没事脱衣服的嗜好了还是对我身体见怪不怪了,竟然都不羞涩的捂眼了。
    “不是,你可不要一看我脱衣服就以为我要打架!”
    “是啊,脱衣服还有可能是想和鳄鱼交配哩!”大麻子在旁调戏我。
    胖头鱼突然扯开破锣嗓子吼了几句:“嘿嘿嘿!嘿嘿嘿!小河美景八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呐!有缘千里来交配,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第三十六章 内裤的秘密


    我和胖头鱼小时候住农村,家里电视只能看一个电视台。而那个台暑假没事就只放新白娘子传奇和西游记,我俩看了几百遍,导致一见水就想起许仙和白娘子在西湖初见时的那首配曲。
    我脱了外面的裤衩后又往河边走了几步,与鳄鱼已经迟在咫尺,我都能闻见它们嘴里的腥味了。
    我现在全身只剩一条内裤,我双手叉腰,站在岸边,下身用力往前一顶:“滚吧,你们这些臭爬虫!我们尊贵的南希大小姐不想看到你们!”
    其实这次我根本就没必要脱上衣,纯粹是习惯性的暴露身体动作。我只需要脱掉裤衩就行,因为我的杀手锏是内裤。
    奇迹出现了!所有的鳄鱼就像听到军人听到命令一般,突然纷纷潜下水,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我得意洋洋的回头。
    他们三个人呆若木鸡,嘴巴大的能吞下一只鳄鱼蛋,用看外星人的神色看着我。
    过了许久许久,胖头鱼才打破沉寂:“袋鼠……袋鼠……鳄鱼难道怕你的丁丁?”
    “当然不是,我的丁丁非常温柔、温暖,试过的都说好。”反正这世界压根没人试过我丁丁,吹这个牛绝没有破绽。
    “那你今天是不是穿了带长鼻子的大象内裤?哟,鳄鱼怕大象?”
    “哼哼!也不是!”
    “别装逼了,快告诉大家吧。”
    “是啊,是啊,你快说嘛!子豪乖啦!”南希走过来,轻咬樱唇,用力的摇我手臂。
    “那次我和胖头鱼睡过头了,你不也来我们房间叫床了?”
    “我晕死!那怎么能叫叫床?专业说法是叫早!说话真难听!”
    我们又打打闹闹的往回走,想找一个集市歇息一夜再说。
    为节省开支,我们四个人住一个房间,南希睡床,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席地而眠。
    第二天一早用完早饭,我们便去逛商场买衣服。
    泰国人最喜欢红色和黄色,黄色衣服很容易买到。
    但如果在政治敏感时期,穿这两种颜色衣服就要特别小心,否则走街上被别人打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泰国民间有2个水火不容非常对立的民间政治团队,红衫军和黄衫军,分别支持不同的政治人物,因政见不同,经常在一起打群架。
    红衫军主体是农民等贫困群体,黄衫军主体是中等阶级。
    我们三个男人平常都很少穿颜色如此鲜艳的衣服,那金灿灿龙袍一样的衣服,阳光底下相当的刺眼,彼此互看,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和滑稽。
    大概我们都是穷吊丝气质,驾驭不了这种高贵的色彩。
    泰国男性的传统服装是立领马褂加类似灯笼裤那般宽阔的裤子,腰间扎一条布带算是腰带。
    如果不喜欢灯笼裤可以配方裙,可我们更不喜欢穿裙子,就选了灯笼裤。
    胖头鱼喜欢抓裤裆,泰服的宽大和他不谋而合正中他意。而我则相当的不乐意,我大半辈子都是穿小一码的紧身衣,现在穿成这样,谁他妈还知道我有肌肉?
    女人在卫生间和试衣间一向都很慢,我们都明白。但南希确实也太慢了点,慢到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在里面生孩子。
    我们坐在商场试衣间门口,等的头发快结蜘蛛网了,她才袅袅婷婷的走出来。
    她一出来,我们眼前一亮,觉得这种等待值,太值了。
    惊为天人,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
    原来美女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那瞬间,我只觉得她像是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古装人物,高贵端庄的皇后娘娘那种。
    她穿的也是那种泰国的传统服饰。泰国女性的传统服装有点像抹胸晚礼物,称之为筒裙,露肩,从胸部到腿部,一套头的长裙。
    大概是我们的眼神太过赤裸和炽热,南希俏脸红了,冰雪聪明的她并没有问我们她穿的是否好看,因为我们的眼神和裤裆的帐蓬都深深的把我们出卖了。
    走在芭堤雅的街上,很多人都对南希侧目,回头率百分之百。从泰民们的眼神不难猜出他们心里所想,他们一定在想,这位美女穿成这样是要参加什么盛大的酒会Party啊?也可能是去见她的如意郎君吧?旁边这三个傻呼呼的人一定是她的随从吧?只是随从怎么也能穿高贵的金色呢?
    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这位美女打扮成这样,其实是要去见鳄鱼的。
    买好衣服,又马不停蹄的去租借了一条恰好能装下四个人的小船,跟着装船货车到了河边。
    租船给我们并帮忙送船到目的地的老板望着河发呆:“朋友们,难道你们是要过这条河?”
    “是的!”
    “抱歉,船我不能租给你们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要么就卖给你们?反正肯定不租了!”
    “你这是敲竹杠子呢?”
    “不是敲竹杠子,这条河里有鳄鱼你们不知道吗?这小船下水不超过十秒,就会被鳄鱼撕成碎片,当然这碎片也包括你们。我租船给你们,岂不肯定亏本?”
    我随口胡诌:“不会的,我是训兽师,有对付鳄鱼的办法。”
    老板就像看着疯子一样看着我们几个人,他死活不答应租船,要么把船拖回家,要么就直接卖给我们。
    最后不得已,我们只有掏钱买下船,其实更准确的来讲,不是我们掏钱,是南希掏钱。
    我觉得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这更丢脸的事情了,三个穷逼大老爷们傻逼一样在那垂手站着,最后竟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掏钱,我脸都臊红了。
    由于大麻子和胖头鱼一向皮厚,一脸心安理得的样子,只有我脸红,结果那老板就只用鄙薄的眼神看我一个人。
    小船在岸边,轻推一把就可以下水,可我们谁也没有伸手去推。
    经过刚才司机那一出,我们突然感觉勇气莫名其妙的流逝完了,都呆呆盯着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昨晚夜色朦胧,远看鳄鱼就像一块块黑色的烂木头,还不觉多恐怖。但当白天光线明亮时,那些花花绿绿的长嘴鳄鱼看起来比昨夜不知要可怕多少。
    泰鳄颜色比较鲜艳,一般上体呈橄榄绿色,并带有黑色斑点,腹部是黄白色。
    我盯着鳄鱼,越看越怕,越想越怕。
    我们这么下水,到底是不是去送死呢?
    虽然鳄鱼怕黄色,但万一来自美食的诱惑战胜了怕黄色这种生理缺陷呢?
    我们三个臭吊丝死了不足为惜,连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作甚?
    我前思后想,左右为难,烦的直挠头,直把头皮都抓疼了才开口道:“南希,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了,要么你在这儿等我们,要么你回镇上找个地方休息等我们。”
    “我一个人怕啊,我在这儿又不认识什么人。”
    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丢在一个陌生国度,陌生的小镇,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办法。尽管她常来泰国,但熟悉的好像也都是景区内的人。于是我想了想又道:“那大麻子,你留下来陪南希!我和胖头鱼去。”
    “好嘞!”大麻子还是第一次如此顺从我的话。
    第三十七章 强渡鳄鱼河


    大麻子答应的痛快,南希却一口回绝:“不行,你和胖头鱼会泰语吗?怎么和庙里的和尚交流?”
    “那南希你一个人回镇上,大麻子陪我们去!”
    “我不干!我不放心南希!”大麻子不说他怕死这茬,只说他担心南希,这是冠冕堂皇的无耻回答。
    我没办法,又道:“要不,你们俩就把解降这句泰语教给我和胖头鱼不就得了?”
    “我不,我绝对不跟大麻子一起回去。”南希撅起了嘴巴。
    “哎,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是绝对的正人君子啊,为什么怕跟我独处?”
    我们在岸边足足争执了半个小时之久,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没办法了:“要么我们一起回国,不过这条河了;要么我们就一起过去。谁要是有意外,活着的人就尽量照顾对方父母家人,如何?”
    南希娇笑着道:“如果咱们能活着回来,我帮你这么大忙,你们俩是不是欠我很大很大很大的人情啊?”
    “那还用说?比天还大的人情!”
    我咬了咬牙,怕时间久了自己又迟疑,立马将船推下水,第一个跳上船,然后伸长双手,一一将他们接应上船。
    我们一下水,便紧盯着鳄鱼们,它们的反应很微妙,先是铜铃般的大眼恶狠狠的盯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随后又把头埋水里,埋一会又抬起头来盯着我们。
    我们知道,它们在天人交战。想吃美食和害怕黄色两种人格,不,两种鱼格正在交战。
    我们都在心里默念,希望害怕黄色这种鱼格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们祈祷如来佛、耶稣、四面佛、湿婆神、观世音、穆罕默德等全世界所有的大神通通显灵来保佑我们渡过这条河。
    由于胖头鱼怀胎十月般大肚不方便,我和大麻子负责划船。
    我们划浆的动作轻柔的像在触摸一块柔嫩的水豆腐,所以前行的速度很慢,这么温柔自然是怕惊动和惹怒这些河流的霸主们。
    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水面倒映着美丽的南希,四周环绕着长嘴鳄鱼。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阴森的风。
    突然,一条鳄鱼从鱼群中脱颖而出,缓缓的游向河中间,也就是向我们船的方向游来。它横在船前,就像个倒在路边碰瓷的无赖老头那样,一动不动。
    它不攻击我们,也不移动,就如块飘浮的烂木头那样,阻挡着我们的路。苦于语言不通无法交流,我们不知道它在想什么,究竟是想要点买路财还是化点缘,又不敢用浆驱赶它。
    四人一鱼,就大眼对小眼的这么僵持在那。
    “糟了,难道这条鳄鱼不怕黄色么?”大麻子轻声道。
    “我哪知道呢?”
    “小鳄鱼乖乖,把路儿让开,快点让开,我要过河……”南希用小兔子乖乖的旋律轻轻哼着儿歌。
    我并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在搞笑。可惜鳄鱼明显对音乐并不是太感兴趣,南希哼了半天也毫无效果。
    我对大麻子使个眼色,意思是咱们往回退一点,再从它旁边掠过,这么硬怼着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它那尾巴一扫咱们的船就得翻。
    退回几米,企图从旁绕过那条鳄鱼,没想到那条鳄鱼瞟我们一眼,又不声不响的游到前面,挡着我们的路。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我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我大惊失色。此时这种血腥味对饥饿的鳄鱼而言,简直就像是站街女对胖头鱼发出的那种小帅哥快来玩呀的召唤。
    果然,在我闻到之后,鳄鱼们似乎也闻到了,顿时不淡定了,在水里拼命翻滚起来。
    他妈的,哪里来的血腥味?我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因为我没有痛觉,会不会是我哪儿受伤了自己不知道?
    我掀起衣服上下左右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流血。
    “你们看,袋鼠犯病了,估计又要脱衣服了!”我听见大麻子在嘀咕。
    我低声道:“胖头鱼,大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他们俩摇头。
    我想了想,他们俩都是老烟枪,而我从来不抽烟,嗅觉自然是强过他们,我得问问南希。
    我转头正准备开口,只见南希低着头脸色绯红表情怪异,我呆了一下,还是问道:“南希,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你们谁流血了?赶紧包扎住,太危险了!”
    “我……”南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注意到她腿夹很紧,两条大长腿绞在一起。
    我有点明白了,她是不是隐密部位受伤了?我道:“是不是你刚跳上船不小心把哪儿磨破皮了?赶紧包扎呀,快点啊,人命关天啊。”
    南希脸更红了,低着头绞着衣角不说话。
    我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扒了她衣服替她检查一番。
    “对不起,我好像来那个了……”南希走了过来凑在我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我急的大叫:“来哪个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这么磨磨唧唧的?到底哪里破了快告诉我,我帮你包扎呀!”
    “嘿嘿!那里你没办法帮忙的!也包不起来!”胖头鱼和大麻子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我再一瞅南希那坐立不安的样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的大姨妈来了!
    我的天!真是天要灭我们吗!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大姨妈造访!
    这是夺命大姨妈呀!
    “你赶紧弄一下,赶紧的。再迟我们就完蛋了!”我摁着脖子伸老长的胖头鱼和大麻子,逼他们俩个人转过身去。
    “可我没准备那东西呀!我也不知道它怎么突然提前来了!”
    精通医学的我明白,女生如果特别劳累或情绪受到重大刺激时,月经可能是会提前或推迟的。女运动员参加重大比赛时,为防止来月经成绩受到影响,会服用避孕药来推迟月经。南希这一路跟着我们提惊受怕,风餐露宿,提前来月经是很正常的事情,怪我事先没想到这些。
    河里的鳄鱼肯定不会卖卫生巾这东西,我得赶紧想个办法帮他止住血腥味才是。
    外衣太脏,怕有细菌感染,用内衣帮她吧。于是我掀开外衣,唰的一下在里面撕了一块内衣,想想也不行,内衣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可不能把人家搞出个妇科病来。
    对了,我不是还有医用纱布吗,就用这个!这个干净卫生!我弯腰取出行李包中的医用纱布,头也不回的将手放在身后递给她:“你赶紧处理一下,越快越好!”
    “这……这能行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怎么办?凑合吧,姑娘!”
    因为我平常比较注重养生,又喜欢医学,出门总是喜欢随身带着些医学用品,创口贴啊,抗生素啊,纱布等等。
    大概是南希脱下了衣服,血腥味更浓了。这时,水里的鳄鱼像开Party一样摇头摆尾的彻底兴奋了,小河咕噜咕噜泛起无数大水泡,就像沸腾的开水一般。
    “拜托你快点好吗!再慢就得去鳄鱼肚子里包扎了!”我知道南希向来有点磨唧,逼不得已的对她大吼了一声。
    “别催我,这个衣服很难脱,像连体裤一样,要从头脱到脚的。”
    听南希这么说,我心里一动,无法不想象身后那绮丽至极的风景。
    “大麻子,胖头鱼,再敢回头瞟,老子挖了你们眼睛!畜生!”我瞄到胖头鱼和大麻子在不停的回头,我发出一声能让河水倒流中气十足的暴喝。
    尽管嘴里喊的气贯长虹显得一身正气,其实我也恨不得背后长了双眼晴。
    毕竟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只是自制力比他们强点罢了。
    身后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脱光了衣服在换姨妈巾,不想看的男人简直就不是男人。
    撸时淫如魔,撸后圣如佛。
    第三十八章 剧毒虎头蜂


    这时我完全顾不上南希衣服换好没有,猛的回头察看,原来是两条鳄鱼在水里重重的相撞在一起。
    鳄鱼不好看,看一眼就够了。
    我身后有比鳄鱼好看一万倍的东西。
    那瞬间,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南希正在进行最后一道的穿衣步骤,她把衣服使劲往上提,我看到了两瓣山竹一般雪白饱满的臀部,一闪而过。
    简直比太阳还刺眼的白。
    只有一秒,最多只有一秒。
    而仅仅这一秒,我就清楚的意识到,我刚看见了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没有之一。
    任何价值连城的名画、书法或古董瓷器,都比不过美丽女人的身体。
    我惊的手中瑞士军刀什么时候掉了下来都不知道。
    尽管是无意,可这还是太不够绅士了,我下意识的闭上眼:“南希,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刚才听到扑通一声,我以为你被鳄鱼咬走了,回头绝不是偷看。”
    “哦,你他妈的不让我们回头,你自己倒先回头了!”胖头鱼和大麻子气呼呼的回头道。
    “在这里,我最相信的就是袋鼠的人品!虽然他也逛过红灯区,也看毛片,但我知道他是个好男孩!”南希似乎并不怪我。
    “其实我真的从来不保健……”
    “哎,别否认,我最讨厌男人虚伪!”
    我无奈的笑笑:“南希,你照说应该是脸对着我们换才对啊,怎么会是背对着我们换,你难道不怕我们偷看?”
    “哎,这个该死的衣服有一个拉链在后背,我转来转去拉不上,又不能叫你们帮忙,可急死我了!”
    突然,船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我们站立不稳,一起跌倒。还在整理衣服的南希身子往后一仰,长长的一头秀发都浸在了水里。一屁股坐地上的我眼疾手快,赶紧爬过去,一把抓住她手,将她拖了回来。
    水里鳄鱼太多了,就算它们不攻击我们,在底下游来游去若不小心碰翻船,只要我们一掉进水里,即刻完蛋。
    我们现在究竟是立刻退回去,还是加大马力赶紧划向对岸?不管怎样,肯定不能再在河中间浪费时间了!
    我站起来操起船浆,突然听见胖头鱼叫“袋鼠,你的瑞士军刀插屁股上了!很多血啊!”
    刹那间我恼怒极了,妈的,刀都插屁股了竟然还是不知道疼。在这个降头没解开之前,我绝对不能一个人行动。若是走路踩到一根铁钉都可能因失血过多而亡。
    我回头从屁股上拨下刀,还好插的不算深,只有刀尖一点血。
    突然,船又左右晃动起来,我站立不稳,又是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船一直在剧烈摇晃,我们坐地靠在一起,根本无法站起来。
    鳄鱼们避让黄色,但船并不是黄色,它们明显是故意在船底拱来拱去,想弄翻船。
    翻船只是分分钟的事,而一旦落水,我们葬身鱼腹也是分分钟的事。
    之前我们商量的活下来的人记得照顾死去人的家人不成立了,因为我们连个遗嘱都没来得及留结果就将全军覆没。
    几十条鳄鱼围着船转来转去,只要你伸手在船边就能触摸到鳄鱼,离我们最近的鳄鱼绝不超过半米。
    到了离死亡最近的时候,我们反而平静了,因为怕也没用了,反正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我放下船浆,连抵抗都不想了,这木浆要砸下去,只会折断,而鳄鱼则毫发无损。
    南希突然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盯着我:“袋鼠,我们就快要死了。”
    “是的,我们对不起你,连累你了。”我内疚的几乎不敢看她。
    “哎,死都死了,什么也不怕了!我想告诉你,我喜……啊!哎哟……”
    船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南希整个人像孩子坐滑滑梯一样,就这么屁股坐在地上,直接滑撞到我怀里,我手里的瑞士军刀被她一撞,飞了出去。
    “啊,我操!”胖头鱼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飞出去的瑞士军刀竟不偏不倚准确无误的插在他肩膀上。
    胖头鱼不是我,他可是知道疼的,立马发出一阵阵杀猪船的嚎叫,他第一反应就是拨出刀,结果用力过猛,加上有血又滑唧唧的,刀顿时脱手掉在河里。
    生死交关的时刻,没有时间再跟胖头鱼客套道歉什么的了。
    “南希,你刚想说什么?”在那瞬间,我竟然起了一个非常猥琐的念头——反正就快死了,死之前要是鳄鱼能再多给我几分钟让我破了处男该多好。
    人家都说死了之前要吃饱,不做饿死鬼,其实我觉得处男鬼比饿死鬼还要惨。
    南希紧盯着河道:“你别说话,你看河里!”
    我好奇的也看向河,水里有一小片血迹,正在从水底往上涌,那位置应该就是瑞士军刀落下的地方。
    可奇怪的是,原本簇拥在船周围的鳄鱼们似乎很怕那片血迹似的,纷纷避让。淡淡的血水流动扩散到哪里,它们便往后退一些,看起来像是很惧怕血。
    这太反常了。嗜血动物看到血流口水都来不及,怎么会怕血?
    “南希,奇怪,它们好像怕血,你把姨妈巾丢下去试试看?”
    “……”
    “现在只有你有现成的血好吧?刀又掉水里了,要不然我是可以砍自己一刀流点血的,反正我又不知道疼。”
    我知道南希的衣服有点麻烦,不是手伸进去就可以拿出那块已经成了姨妈巾的医用纱布。她得像连体裤一样从头脱到脚,她懒的拿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将嘴凑手腕上,准备咬点血出来。
    “哎,袋鼠算了,你别咬了,我拿吧,你们不准回头哦!”
    过了会,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块沾血的医用纱布轻轻的落在水面上。
    然而,这次鳄鱼们却并没有退让,一只鳄鱼猛的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猛的将纱布吞了下去,溅起阵阵水花。
    这怎么回事,我们面面相觑,它们怎么又不怕血了?
    突然我灵光一闪:“我明白了,它们怕的其实是胖头鱼的血!”
    胖头鱼正用力按着出血口呢,听我这么说傻了眼,我连忙走上前,抱着他,将他身体倾斜,使得他肩膀上的血,滴滴落入河里。
    果然,鳄鱼们怕的是胖头鱼的血!
    胖头鱼的血滴在哪里,鳄鱼们便退避三舍。
    我们有救了,哈哈。
    接下来,我和大麻子划船,南希扶着胖头鱼站在船头滴血,硬是往前划出一条血路。
    由于鳄鱼惧血,船便顺利的保持着直线前行。路途中,有几条不死心的鳄鱼紧跟着船尾,胖头鱼又走到船尾再滴点血,也成功驱散了它们。
    河并不宽,我们却大概用了一个多钟头才终于靠岸。我们长出了一口气,胖头鱼脸色有些煞白:“老子恐怕得流了十斤血!”
    “哎呀,胖头鱼宝宝抱抱,感谢你救了我们大家!”南希笑呵呵的揽了胖头鱼肩膀一下。
    我笑道:“你最近吃了这么多东西,营养充足,放心吧,没问题的!”
    大麻子一脸高深莫测的装逼样子:“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鳄鱼怕胖头鱼的血吗?”
    “难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可是降头师哎!”
    “那你说呗!”
    大麻子作撒娇状:“那人家也要抱抱!”
    “好啦,好啦!”南希也和他轻轻的拥抱了一下。
    大家伙刚死里逃生,是该互相拥抱庆祝一下。
    “我的分析是,胖头鱼不是身中几十种毒降头吗?要知道一个降头可能应用到的物质就有数十种!也就是说,他身上的各种古怪物质可能达数百种!降头的材料稀奇古怪,传统的五毒就不必多说了,还会用到许多你我闻所未闻的毒物。有些降头是用毒物的血,有些是把毒物晒干后磨成粉。而这些形形色色的物质现在都存在于胖头鱼的血液里!所以,鳄鱼肯定是怕胖头鱼血里的某种降头物质!”
    “说的很有道理,也就是说胖头鱼现在的血里有剧毒?”
    “没错!”
    “胖头鱼你别介意啊,我们俩可不是嫌弃你。”说完这话我和南希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到小河边洗手洗裸露的皮肤,我们俩都或多或少的碰到了胖头鱼的血。
    胖头鱼一脸无奈:“你们这还不是嫌弃?不过没关系,我理解。”
    洗手时我问:“对了,南希你刚在船上想对我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啊,不死就不想说了。”
    “真的不要说了?”
    “不说了!”
    我知道女人都有点古怪善变,她现在不想说,过几天说不定又想说了,便不再言语。
    我大声道:“大家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还有更难过的一关,那就是树林里的虎头蜂!被它叮一口就死,比鳄鱼咬死还要痛苦万分!”
    “说不定这些虎头蜂也怕胖头鱼的血!”大麻子正在用手蘸胖头鱼肩上的血,往脸上,身上均匀的涂抹。
    我和南希互望一眼,一脸的郁闷,心说刚才为什么要洗手呢?于是我俩也冲上前,拼命的在胖头鱼身上用手撸血往身上和脸上擦。
    第三十九章 拜见南部车神


    “喂,你们真当我的血是石油啊?能从地底下冒出来?”胖头鱼像座雕塑一样在那无奈的任我们折腾。
    我道:“安全回家之后请你吃大餐补一补。”
    “我不要!”
    “大保健?双飞!俄罗斯妞?欧州?日本?”
    “哼,问题是袋鼠你有钱吗?”
    “可是我有啊!”南希笑吟吟的道。
    “哼,让女人请我大保健,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我才不要。”胖头鱼嘴里虽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他正和南希用力的握手,显然已经达成了默契的交易。
    我拍拍手道:“大家准备一下,我们要进树林了。在此之前请大家脱衣服!”
    “袋鼠你他妈上辈子一定是脱衣舞小姐,一天到晚惦记着脱衣服!一说到脱衣服就眉飞色舞的!这次你脱衣服又有什么理由?”大麻子不喜欢脱衣服,睡觉都是和衣而眠,这点我见识过。
    我道:“你们孤陋寡闻了吧?蜜蜂最喜欢颜色鲜艳的植物或衣服,你们若想虎头蜂在你们身边飞来飞去就不用脱衣服!我估计这种金黄色的衣服最招蜜蜂了!”
    “还有,南希,你身上很香,这也是很招蜜蜂的,蜜蜂最喜欢香水味。你得想办法把自己搞臭一点,跳河里滚一滚什么的。”
    “我不干!”南希撅着嘴。
    我知道任何一个女人都喜欢香香的,讨厌臭臭的,她不干自是情理之中。
    我也不再多罗嗦,和胖头鱼大麻子麻利的脱起衣服来。
    脱完我发现我的内裤是黄色,也很鲜艳,总不能裸体进树林吧?
    我想了想,把外衣翻转,好在外衣的里子不是黄色,是米白色。我就把外衣翻转了一面,像和尚袈裟一样,用条布胡乱的扎在了身上。
    大麻子和胖头鱼也学我,一会儿功夫,三个和尚模样的人出现了。
    “咦,南希你呆站在那里干什么啊?行动啊,脱衣服啊!”大麻子嬉皮笑脸的道。
    “我就不要脱了吧?万一蜜蜂怕胖头鱼血呢?”
    “可万一不怕呢?”
    “哎,袋鼠,你神经病啊!”南希捂着脸大叫。
    没有时间挥霍了,我直接去河边取了些淤泥像过生日砸蛋糕那样对着南希狂砸。
    不一会儿,刚才还高贵如皇后般的美人就变成了一个全身都是泥巴像刚从田里插秧回来的农村妹子。
    大麻子和胖头鱼也High起来了,屁颠屁颠跑去河里取泥对南希身上抹。我们像过泼水节一般,互相甩泥打闹了半天,一直闹的全身看不见一点衣服颜色和皮肤才停止。
    原本香香的南希,自然也变成了臭臭的南希。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树林了。”
    “好吧,大家跟我走!”南希情不自禁的又脱口而出当导游时的口头禅,说完才知道不对,急忙往我身后缩。
    于是照例又是我走在最前面,按说这次其实我不该走最前面,最好应该在中间。
    因为他们若被虎头蜂叮到手,马上砍下那只手兴许还能活,叮到脚,便砍脚,残疾总比死了好。
    而我不知道疼,就算被虎头蜂叮了也不知道,最后只能是稀里糊涂的死。
    一踏入树林,便听到刺耳如飞机起飞时那种嗡嗡声,虎头蜂体型大过普通蜜蜂,发出的声音竟也如此巨大嚣张。
    “嘘,看到没有?那儿有一个蜂窝……”女人眼尖,老远就瞅到了一群虎头蜂盘旋在一棵树干那儿。
    虎头蜂颜色鲜明,黄黑相间,体型远大于普通蜜蜂。顾名思义,它们身上的那种花色相间的纹路确实像极了老虎身上的花纹。
    “慢慢的过去,千万不要惊动它们,千万不要碰到蜂巢!”我们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如履薄冰的走。
    我心说,南希你可千万不要紧张的出汗啊,美丽的女人出汗都是香的,要不然人们怎么老是说女人是香汗,那应该就是天然的体香。
    自然界很神奇,像蛆啊,苍蝇啊,是逐臭之物。而蜜蜂采蜜,对香味敏感,哪儿香就往哪儿跑。
    也真不知道这片树林是因为各种花卉多才吸引来如此之多的虎头蜂,还是因为虎头蜂的存在才有这么多花卉,或许本来就是相辅相承的。
    看着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蜜蜂,我停住了脚步:“大麻子啊,你把鞋和袜子脱了赤脚走成吗?”
    “干什么?”
    “蜜蜂喜欢香味,那肯定就讨厌臭味,搞点臭味护体比较保险,鞋子我可以帮你拿。”
    大麻子麻利的脱了鞋子,顿时一股死老鼠的味道就散发了出来,我们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
    “不要说我自私啊,这可是好东西,你们谁要?”我举着大麻子的鞋子。
    很显然没人会要,于是我就两手举着大麻子的鞋子,像举着尚方宝剑一样庄重。
    他们不要还没什么关系,我必须得把自己笼罩在臭味里,我可不想被叮了都不知道。
    鳄鱼吃人是为了生存,而虎头蜂叮人只会有2种情况,一种是你身上香,它误以为你是植物花草。二是你误入了它的领地或是伤害了它的蜂巢,它只是在防范。除此之外,它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你。
    我们很小心很小心的如小脚老太太般一路踮着脚走,碰到树枝挡路的,尽量低头弯腰通过。这样还不能过去的话,我们宁肯趴地上爬过去也坚决不碰到树枝。谁知道树枝上有没有停留虎头蜂幼虫?到时万一碰到它们的话,虎头蜂家长难免会责怪,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可就要了命了。
    过这树林简直比过鳄鱼河还要艰难,因为我们几乎是屏住呼吸,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声浪的振动都能惊动这些可怕的小东西。
    因为每个人身上布满了河泥,加上汗水混一起,粘粘乎乎的,又臭又恶心,每一步走的都像在粪坑里游泳那样臭气熏天。
    终于,我们平安走过了那片树林,互看彼此,全部都像是沼泽地里爬出来的一般。
    又走了几分钟的路,终于看到了一座外观陈旧但干干净净毫无破损的寺庙。庙四周青山绿水,树木葱郁。
    在泰国,寺庙就跟东莞的大保健一样多,繁华都市里有,深山老林也有,基本上除了河里海里没有,其他哪儿都会有。
    我们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我一溜小跑就想进庙,南希和大麻子拉住了我。
    “干吗?”
    “进庙的规距很多,我们现在身上太脏了,是亵渎寺庙,这么贸然进去僧人们会不高兴的。”
    “那我们去哪里沐浴更衣?”
    “找点水,清洗一下。”
    我们绕过寺庙正门不入,四处找水源,终于找到一条河沟,每个人都跳下去洗的干干净净。
    大麻子说湿漉漉的滴着水进去也是对和尚们不尊重,于是我们又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终于,每个人都像剥壳鸡蛋一样干净透明时,才折回寺庙。
    “进庙不得踩踏门槛,且要脱鞋……”大麻子和南希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我觉得这个规距是不科学的,因为对于大麻子这样有严重香港脚的人来说,他一脱鞋整个寺庙都臭了。
    庙里僧人没几个,但纵然如此,大麻子还是神情严肃,不停的行着合十礼,双手基本就没分开过,也没放下过。
    泰国人的合十礼也很势利,地位低的人往往先给地位高的人致礼,而地位高的人未必会还礼,一般是点头或微笑。
    泰国合十礼门道多,小辈见长辈,双手举至前额;平辈相见,举到鼻子以下;老百姓见国王,双手举过头顶;长辈见小辈,举到胸口即可。
    大麻子行的是最尊敬的双手举至头顶的合十礼,那是国王才有的待遇。毕竟我们是来求人的,客气点没错,我们也跟在大麻子后面赔着笑脸将手举过头顶。
    僧人在泰国地位卓越,基本没有对我们回礼的,最多只是点头微笑。他们似乎习惯了人们的这种尊敬,有点国内村长村霸那样耻高气扬的气场。
    进庙后,大麻子见到佛像就三拜九叩,屁股撅的还特别高,跟某种性姿势似的。我们三个心里都很着急,这么多佛像你得拜到什么时候。
    国内寺庙佛像大多慈眉善目,而这座庙里不少佛像显得凶神恶煞杀气腾腾使人望而生畏,盯久了都毛骨悚然。
    大麻子旅居泰国,深受泰国佛教文化影响,从他的表现来看,现在倒也算半个虔诚的佛教徒了。
    终于拜完诸天神佛,大麻子叽哩咕噜的找一个扫地僧人问些什么,应该是问那位车神方丈在何处。
    最后我们被一个僧人引领着,到了一间干净的客房。
    我们坐在屋内等待,不一会,一个僧人端了几杯茶水过来。
    泰国失业率低,且社会福利好,曾被很多媒体评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度之一。据我们一路所见,泰国老百姓生活确实优哉游哉,慢节奏,去哪里排队都笑嘻嘻的不急不躁。
    泰国普通老百姓都这样悠闲了,与世无争的和尚们就更显得更加慢悠悠。这庙里的和尚表情平和,动作都有种从容不迫的慢吞吞,蜗牛一样,走路慢到你恨不得在身后推他几把。
    我们坐屋里等半天,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在窗口眺望,急的都要发狂。

    第四十章 奇术他心通


    也不知坐了多久,终于,一个穿着淡黄色僧袍的老和尚缓步进来。
    他身材瘦削,面色红润,慈眉善目。最特别的是眉毛很长,长的像中国神话里的长眉罗汉似的,看起来约莫七十多岁。
    我想,这应该就是什么南部车神了吧。
    这老和尚岳峙渊渟,一举一动间气场强大,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且淡定慈祥不动声色的表情很有点阅尽沧桑深藏不露世外高人的意思。
    这强大的气场明显跟之前所见过的所有白衣降头师都不一样,顿时,我对这位老僧就有了强烈的信任感。
    我和胖头鱼都不信佛,对和尚本没有大麻子那么尊重。但此时竟也情不自禁的肃然起敬,站起来冲老和尚做了个标准的合十礼,老和尚颌首示意。
    大麻子用泰语指着我们大概是做了个介绍,老和尚看起来苍老,走路慢吞吞,我以为他做事也会慢。没曾想到他行事却风风火火,他什么客套也没有立马就走到我和胖头鱼中间,伸出两根手指,先是扒开我眼皮看了看。
    他看我眼睛时,表情很淡然,就像盖世神医华佗或扁鹊看到了感冒患者。
    我知道我有救了,原本屏着的呼吸终于放开了,长吁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扒开了胖头鱼的眼皮。
    这时,没曾想到原本稳如磐石镇定自若的老和尚却惊叫一声,连退几步,表情就像是在胖头鱼眼睛里看到了千百个裸女一般。
    那声惊叫声若洪钟,中气十足,真不像是从一个干瘦的老头身上发出,听声音绝对让人以为是一个彪形大汉的声音。
    我心下说坏了,看来不妙,果然如大麻子所猜测,胖头鱼身上有几十种致命的毒降头。
    老和尚喘了会粗气,突然厉声叽里咕噜的问着大麻子,大麻子赶紧回应,二人在那表情丰富的聊了十多分钟,有时语气激烈到像在争吵。
    我和胖头鱼一句听不懂,又不能不礼貌的打断高僧的谈话,在那呆坐着,心急如焚。
    半个小时左右,老和尚有点恼怒的样子转身离去。
    “咦,大麻子,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我和胖头鱼连声惊叫。虽然听不懂,但从大麻子的神情,我们明白刚才两人肯定是谈的不太高兴,但万万也没想到老和尚会撂挑子走人这么严重。
    大麻子这才开口对我们说话,叹道:“龙婆查大师……”
    香港恐怖鬼片里有个老太太演员饰演的很多角色都叫龙婆,但在泰国,龙婆并不是中国的那种意思,是泰国人对僧人的尊称,龙婆是固定称谓,后面才是名字。
    为了叙述方便,我直接转述大麻子和龙婆查大师的对话。
    龙婆查看完胖头鱼眼睛后问大麻子:“这个人是不是做了什么杀人全家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些事大麻子已经审问过我们,立刻答道:“没有!”
    “不要骗我,这人肯定是犯了弥天大罪!”
    “真的没有,我这朋友胆小如鼠,杀鸡都不敢,生平就好个女色,要说他做过的最大坏事无非就是大保健。”
    龙婆查大师摇头叹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说的!有一个法术极其高深的降头师,对他下了至少三十种以上的降头!日降,月降,年降!落药降,落飞降,灵降,都有!至少有二十种降头可以在一周之内要他的命!不是血海深仇,谁会这样做?”
    大麻子道:“实不相瞒,我是个黑衣降头师,只不过道行浅。我开始也是如您这般怀疑,可跟他们接触久了,我相信他们不是坏人。”
    龙婆查大师并不理会大麻子的解释,兀自指着胖头鱼发脾气:“这么污秽罪恶的人你不该把他带到庙里来!”
    大麻子丝毫不怪龙婆查大师直言断定胖头鱼是罪大恶极之人,因为降头世界的规则他懂,要知道他自己当初也是万般的不信任胖头鱼。
    大麻子碍于朋友情面也只有涎着脸冲龙婆查大师求情,不停的行合十礼,说好话。
    龙婆查大师强压怒火又道:“最奇怪的是,照一般人早就死了,他怎么还没死,有人给他解降了?”
    “不,没人解降。我是黑衣降头师,不会解降!”大麻子答。
    龙婆查大师不停的感叹奇怪胖头鱼怎么还活着呢,就这句话就反复咕哝了七八遍。最后,龙婆查大师又问了大麻子胖头鱼一行的经历,大麻子也知道胖头鱼那一晚的遭遇,便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改的复述给大师听。
    大师听了更加生气了,铁青着脸大怒:“白衣降头师怎么可能会对他下三十几种恶毒的降!这厮干了坏事竟然还敢说谎败坏白衣降头师名誉!”
    大麻子连忙道:“说不定是那位阿赞见此人罪大恶极,出手替天行道呢?”
    “绝无可能!”
    “可我以人格担保他真的没做坏事!”
    “你算是个什么人物?”
    这话的意思很难听,无非就是你大麻子的人格值几个钱?值得我信么?
    本来这么难听的话是不会从得道高僧口里讲出来的,但龙婆查可能当时是有点气急败坏了。
    “既然我不能说服大师,那么,我想大师法术通神,一定有办法验证此人说话的真假?”大麻子这话说的非常漂亮,这是以退为进,把球又踢给了龙婆查。既然我的人格不值钱,证明不了胖头鱼的清白,那有本事你自己来证明,证明不了你也无话可说吧。
    没曾想到龙婆查性如烈火立刻拂袖而去:“我自有办法证明,等着!”
    翻译到此为止。
    我道:“那龙婆查去哪了呢?”
    大麻子:“我想可能是拿什么法器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能用什么办法来证明胖头鱼话的真假。除非……”
    “除非这庙里有测谎仪?”
    “不,比测试仪还要牛逼。佛教有六通,神境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尽通。降头术高明的僧人,至少会有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这三通。”
    对于这种神乎其技的迷信文化,我和胖头鱼、南希的态度基本一致,撇撇嘴,不置可否。
    不一会,龙婆查来了,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换了身衣服。刚才是宽大的袈裟似的衣服,现在是短衫,显得干净利落轻便。
    龙婆查用极厌恶的神情注视着吃个不停的胖头鱼。
    胖头鱼也是奇葩,自顾自吃个不停,完全无视龙婆查嫌弃的眼神。
    龙婆查大师对大麻子说了句话,南希怕我们急,连忙在旁给我们翻译。
    龙婆查大师问:“难道他只有饿这一个症状么?”
    大麻子也不确定胖头鱼是否有了新的痛苦症状,于是马上问胖头鱼,胖头鱼说除了饿什么症状也没有。
    龙婆查大师异常奇怪:“怎么那么多厉害的降头都没发作,偏偏最弱的降头竟然先发作了?”
    “还曾发作了一个生降!”大麻子突然想起来了。
    “那他怎么还能活着?”
    “不知道啊,那群怪虫突然转身就走了。”
    龙婆查表情错愕:“那降头师法术真是高到不可思议,竟可千里之外随心所欲的控制生降!一般生降发动不咬死受降者是绝不回头的。我估计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降头师并不想要他的命,便召回了生降。”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心下震惊最弱的降头都这么要人命了,最强的降头胖头鱼该变成什么样?既然对我们下降,为何后来又手下留情收回生降?这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大麻子问:“那这个所谓的最弱的降是什么降?就一直不停吃东西这个降?”
    龙婆查大师道:“我看这饿的症状很像是牛皮降。降头师用咒语把整张牛皮缩小成微尘状,将它放于被落降者的食物或饮料中。一旦服用食物即会中降,到时降头师只须念咒,中降者的肚皮就因牛皮在肚内逐渐还原而涨大。期限一到,牛皮便会把人肚皮涨破,人爆肚而亡,五脏六腑会炮仗一样的爆裂开来。”
    龙婆查又补充道:“一般的牛皮降只是肚子不停涨大,未必有肚饿的症状。但现在降头术不同于过往的降头术,因为原材料的稀缺,很多降头师都对其进行了改良。改掉其中一个配方或是某句咒语,那便产生不一样的症状,可以理解为这是牛皮降的加料升级版。”
    就好比是魔术师在传统魔术的基础上又随便改动一点细节,便又是一个新的魔术。
    龙婆查大师道:“不要再说这么多了,我先来看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说谎。如果他做了歹事,请你们立刻离开此地,休得毁我佛门清净。”
    龙婆查盘腿坐下,并示意我们帮忙将行动不便的胖头鱼上衣脱光,盘腿坐他对面,然后二人双掌紧贴。
    有点像中国武侠片中那种传内功的模样。
    大师急促念着咒语,语速快的像黑人音乐R&B。
    想必这应该就是大麻子口中那种比现代测谎仪还牛逼的能看穿他人内心的他心通法术了吧。
    不一会,二人跟烧开水似的身上冒出了阵阵白烟。
    半小时后,大师脸上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神色略有些疲惫的道:“原来你确实没有说谎。老僧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了。”
    大麻子一脸虔诚深信不疑,我和胖头鱼互视一眼,觉得这老和尚神神叨叨的在装什么逼。
    我们俩虽不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真的也不相信什么他心通这样的法术。不过我根本不想深究他心通神不神奇,有没有用,反正只要这位大师不怀疑胖头鱼曾做过坏事就行。
    龙婆查一脸迷惘自言自语的道:“这个白衣降头师法力高深,为什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下如此重手?”
    第四十一章 解奇幻降


    我们明白龙婆查不是在问我们,便都不说话。
    龙婆查以怜悯的目光看着胖头鱼:“小友,先前误会你了,我表示歉意。你所中的降头很多,一时半会是无法解开的,可能你们要暂住在小庙一阵。”
    先前龙婆查看我眼晴表情是不屑一顾的,想来我的降头不厉害容易解,那么该先将我的降解掉才对,我可不想再喂蚊子了。
    于是我道:“麻烦大师你先替我解了降吧,我就一个降,应该好解。”
    龙婆查大师行事疾如闪电,冲我点点头,立马叽哩咕噜对着窗外大叫,大概是吩咐小和尚们取解降的物件来。
    “敢问大师,我中的是什么降?”
    “你中的降叫奇幻降。是用五种动物尸油,五种虫卵,五种花粉结合在一起,一般是烧成灰撒在屋子附近,只要人走近踩到或嗅到,就中了降。此种降头无特异性固定症状,往往症状多样,并不雷同,总之就是会产生精神上的症状。有的人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恐怖幻觉比如见鬼见怪兽,有的人会全身麻痹失去感觉能力,其实并不是身体不知道痛,是你的精神收不到躯体发出的疼痛讯号了。”
    我听明白了,奇幻降和笑气一样,麻痹了心理上与身体共鸣的感觉能力。
    大家说话间,两个年轻和尚捧着一些外形古朴的瓶瓶罐罐从外面走进屋内,龙婆查立马摆开架势,他要开坛作法解降了。
    小和尚们将瓶瓶罐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垂手恭恭敬敬的呆在一旁。
    龙婆查打开一个像农村腌豇豆用的陶土坛子后,顿时气味就充斥了满屋,熏的我鼻炎都差点犯了。
    那味道就像死猪肉腌了数十年,又浇上番茄酱、花露水、农药作佐料的感觉。
    “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奇幻降的解法很简单,只需找到五种与之相克的动物尸油,五种与之相克的虫卵,五种与之相克的花粉即可。”龙婆查大师轻描淡写的道。
    我不禁感叹:“这还简单?至少需要十五种物质啊,你这坛子里都有?”
    这个不需要龙婆查大师解答,大麻子就抢答了:“龙婆查大师常替人解降,奇幻降听他口气不难看出是种很普通的降,他应该是常解,既然常解,自然早就有解降材料。”
    这么一说,我就没兴趣追问奇幻降究竟是由哪五种尸油,哪五种虫卵,哪五种花粉组成了,因为这么复杂,我问了也没用,肯定记不住。
    龙婆查大师共打开三个坛子,用勺子分别在每坛里取了点东西出来,混在一起,放在一个碗内。我发现舀出来的每样东西颜色都很丰富,有紫的,有绿的,有红的,每坛东西只有单一的颜色,看起来像菜籽油那么清亮,但又显得如鼻涕一样很粘稠。
    三个坛子里我猜应该是五种动物尸油,五种花粉,五种虫卵。
    龙婆查大师将那三种东西混在一起后,又不知从哪摸了点古怪的不明物质进去搅拌了一下,顿时,变成了一碗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一道多么可怕的黑暗料理!
    我看呆了:“不会是要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擦我身上吧?”
    “当然不会!”龙婆查大师柔声道。
    “这就好,吓死我了。”我松了一口气。
    “我是要你喝下它!”龙婆查大师又转换成了冰冷的语气。
    我差点吓趴下:“喝下它?大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小友,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难道你朋友没告诉你我们泰国人从来不拿降头开玩笑吗?”
    我和龙婆查的一系列对话自然是大麻子在翻译,我曾一度以为是大麻子在恶搞整蛊我,激动的将大麻子衣领拽的跟麻花似的。
    我和大麻子跳探戈般折腾了老半天直到南希看不过去了出面解释,我才相信龙婆查是真的要我喝下那碗东西。
    我说南希你咋不早点解释。南希说,其实我蛮喜欢看你们俩跳探戈的。
    我盯着那屎一样可怕的黑暗料理,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翻着泡泡,还散发出一种比先前那种死猪肉更难闻更无法形容的味道。
    我喉咙一阵翻滚,嗓子眼就像有数条毛毛虫在钻那样奇痒。
    健身是炼和吃的艺术,缺一不可。
    大多健身者,都很讲究饮食的健康。有时我的健身大餐吃的比和尚还要清淡。我很少吃荤腥,即便是吃荤,也不加油和盐,清水煮。我若吃荤,主要是吃鸡胸肉和牛肉,吃过的都明白,味同嚼蜡。
    而现在我却要不明不白的喝下这么可怕的东西?它含多少脂肪?热量高不高?会不会影响身材?一系列可怕的问题浮现在脑中。
    要是胖头鱼能代替我喝就好了,唉。
    胖头鱼比我口味重的多,吃东西讲究辣和咸,早上能拿着面包沾老干妈,也能把咸肉和花椒对咖啡里倒。
    还有他平常挺喜欢看视频网站的直播,但他不看美女主播,他重口味,他喜欢看一些胡乱吃东西的主播。
    有些主播为博眼球为红不择手段,敢去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嚼刀片、喝生色拉油、死猪肉、粪便、活蛇、蛆虫、姨妈巾、活老鼠等等……
    胖头鱼平常自己买包中华烟抽未必舍得,但给主播打赏一百两百眼都不眨,我很不懂他的这种有点畸形的消费观。
    胖头鱼常受这些重口味食者的熏陶,喝下这碗黑暗料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倒有点羡慕我为什么以前不多看些重口味的主播视频了。
    我纠结半天为难的道:“除了喝,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大师,你说能把这东西像药物一样打针或输液进入体内吗?”
    “不行,注射进去是血液吸收,不如肠胃直接吸收效果好。”
    我想了想又道:“大师,那么把这东西放入到注射器,再注射到菊花里,通过直肠壁来吸收是否可行呢?”
    “我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人嘴和肛门构造毕竟是不一样的,如果有什么意外,我概不负责。”龙婆查对我似乎有点失去了耐心。
    想来也是,人家又不收钱的耗费时间在为你解降,你还矫情嫌脏,谁能高兴?
    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咬了咬牙,捏着鼻子,呲牙咧嘴,仰脖,张开血盆大口,舌头用力下压,尽量不想让舌头感知到味道,然后将碗里液体倒进了嘴里。
    咕咚咕咚……
    放下碗,我看到重口味的胖头鱼竟也吓的面如土色,估计他在想普通的降头都要喝这么可怕的东西,他身上三十几个降头该喝什么?
    几秒后,我手中的碗哐铛一声落地,我开始弯腰干呕……
    龙婆查大叫:“不能吐,千万不能吐。”
    这是常识,药再难喝,也得吃到肚子里,吐出来等于没吃。
    于是我又痛苦的把到了喉咙眼里的秽物又强行咽了下去,其实那秽物已经离嘴七八厘米,我竟然还能把它们吸溜回去,这应该是健身人才有的强大肺活量。
    这时,我感觉脖子青筋全部暴露,眼睛胀痛,就像一个溺水快窒息的人。
    “快,胖头鱼给我支烟!”我是从来不吸烟的,这时只是想借香烟驱散嘴里那股恶心的味道。
    “咳咳咳……”不会吸烟的我痛苦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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