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两个孤寂灵魂、一场绝望邂逅，暗黑青春悬疑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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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两个孤寂灵魂、一场绝望邂逅，暗黑青春悬疑长篇小说—《告密者》（改版）[第7页]

作者:葵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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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是宋平的母亲。宋平的父母作为劳务输出在乌拉圭工作，听说儿子被捕，便从国外赶了回来。其后，他们接受了警方的多次询问，却未能和儿子见面。
    “陈女士，抱歉又来打扰。”宋平的母亲姓陈。
    莫伊娜用手挡雨，走向前。但是宋平的母亲仍然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像一只稻草人，没有阻拦的能力，也没有邀请客人进屋的打算。
    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你堵在门口干什么！”他粗声说，“警察要进来你拦得住吗？”说着，他把宋平的母亲推开，招手让莫伊娜进屋。

    “谢谢。”莫伊娜抹去脸上的雨水。
    “你好，你想要什么？”那个男人，也就是宋平的父亲生硬地说。
    “请问，宋平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
    因为宋平不肯开口，林亚非使尽浑身解数，就差严刑逼供了。这天早上，他从方子文口中获悉一个情报：宋平从初中开始就记日记。宋平被捕后，警方对他的家进行了搜查，但并没找到日记本一类的东西。林亚非让莫伊娜到宋平家里再找一次，他自己因为要到检察院和公诉人见面，没有一同前来。
    莫伊娜对宋平被捕这件事，一直很不舒服。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张纸条，林亚非认为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虽然，犯人在犯罪现场留下字句，借此向警方发起挑战的案例并不少见，但是，在这个案件中，莫伊娜却觉得不像这么一回事。因为决定性的线索，从第三者手中而来！与其认为这是犯人挑战警方的行为，将之解释为栽赃嫁祸不是更合乎逻辑吗？

    但是，不问可知，专案组对她的质疑并不认可。无论是犯人自找的，还是别人指认的，总之在嫌疑人家中找到了板上钉钉的物证，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呢？在此情况下，尽管莫伊娜心存疑虑，也只得奉命行事了。
    这时候，她望向宋平的母亲，她觉得儿子有没有记日记这种事情母亲应该会知道。
    宋平母亲低着头，摇了摇。
    “没有记日记？还是你不知道？”
    “没有日记……”
    “有！”

    宋平的父亲厌恶地摆了摆手，对妻子说谎感到不满。
    “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要承担责任！”这个文化不高的男人一字一句说，仿佛在背诵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宋平有记日记，我知道。”
    “你知道日记本放在哪里吗？”
    “这个不知道。”
    “我可以到宋平房间找吗？”
    “哦，你们警察把房间锁上了，你有钥匙你就进去吧。”

    宋平父亲说完就走开了。他的妻子还不愿走，被他用力推了一下。两个人回到自己房间，留下莫伊娜一个人。
    宋平的家虽然旧，但是面积不算小。宋平的房间在最尽头，屋里没有开灯，莫伊娜没找着电灯开关，只得摸黑前进。警方搜查宋平的家后，将他的房间封锁起来，以方便二次搜查。莫伊娜在昏暗中前行，有种闯进禁区的错觉。
    莫伊娜在宋平房间门前站定，掏出钥匙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莫伊娜摸了好一阵，按下开关。整个房间一下子被一种暗红色笼罩。莫伊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安全灯。宋平是个摄影爱好者，他把自己的房间改造成暗房，关上门打开安全灯，就可以冲洗照片了。
    莫伊娜关掉安全灯，打开照明灯，房间明亮起来。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坐在书桌前面。警方搜查这间房间时，在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游兵的照片，而装了半瓶三唑仑的玻璃瓶则放在书柜上面，嫌疑人似乎从没想过把这些对他不利的东西藏起来。
    那么，日记本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莫伊娜逐一拉开书桌的抽屉，一般来说，私隐的东西会锁在抽屉里。但是，没有一个抽屉是带锁的。忽然，受刚才打开红色安全灯的启发，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把书桌每一个抽屉都打开，然后取出一支喷笔，将书桌书柜里外喷涂了两遍。这是一种被称为“聚集诱导发光”的荧光材料，用于显现潜在指纹。只要把这种材料涂在物品上，在暗光环境中就能看到清晰的指纹荧光。之前警方搜查宋平的房间，没有用上这招，因为既然是嫌疑人的房间，自然到处是嫌疑人的指纹，没什么好采集的。莫伊娜现在这么做，也不是为了采集指纹，而是看指纹的分布。日记本每天都要拿取，放日记本的地方应该有密集的指纹才对。
    做完准备工作，莫伊娜关了房间灯，仅打开安全灯。宋平的房间再次陷入暗红色之中，而书柜和书桌上则亮起星星点点的蓝光，就像是盛开在黑暗中的莲花。
    莫伊娜围绕那些蓝莲花观察。很快，她发现书桌第三个抽屉的指纹多得有点过分。那个抽屉放着一些不常用的文具，诸如订书机和尺子，理应不会频繁地拿来拿去。而指纹最多的地方是在抽屉最里面，准确说是抽屉后面的隔板。

    莫伊娜把抽屉整个抽出来，发现那块隔板可以拆下，书桌靠墙的地方有个夹层。光线本来就暗，夹层里面没有荧光粉，更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莫伊娜用手电筒照进去，看到一叠本子。她连忙戴上手套，伸手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五本厚厚的日记本，尺寸规格一样，封皮都是蓝色的。另外还有一个白色的信封。
    莫伊娜看到信封上的字，心里跳动了一下，因为上面写着：致娅楠。
    她把房间的照明灯重新打开，日记本放在一边，拿起那封信。信封没有封口，她把里面的信纸抽出来。信只有一页，浅绿色网格信纸，水印是田野的图案。和警方在宋平家找到的信纸一样，也和在游兵的枕头里找到的纸条一样。
    莫伊娜坐在书桌前，把信纸展开。

娅楠，展信佳。这是第一次给你写信，给你写这封信，我要鼓起很大的勇气。
和你相认识已经五年了，在很长的时间里，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不多。最近，情况发生了变化。似乎是要把浪费的时光弥补回来，从4月7日至今，合共五十七天里，我们说的话比初中三年全加起来都要多。我很高兴，也感到幸运。我将和你相处的每件事都记在了日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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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２

    林亚非大步向前走，他看上去有些心烦，不想再听下去。
    “林队，我担心宋平只是替罪羊。”莫伊娜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观点。
    “那封信不是恰恰证明宋平去找游兵了吗？”
    “但信没有给温娅楠，宋平最后有没有找游兵也不确定。我关注的是，那封信还有日记本的内容，都证明温娅楠和宋平交往密切，而温娅楠和游兵又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那些事也可能是宋平妄想出来的。”林亚非摊开手。

    “这样的判断太主观了吧？”
    在宋平家找到五本蓝皮日记本，内容从初中一直到高中。最后一本记录了宋平上高二以来的事情，但是到６月３日，也就是案件发生的前一天嘎然而止了。那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日记里没有写。另外，宋平写给温娅楠的那封信，落款的时间也是６月３日。
    “总之，目前没有新的证据能推翻专案组的结论。”林亚非在“专案组的结论”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温娅楠可能知道作案过程和动机哦！”莫伊娜追在林亚非身后，使出最后武器，“如果宋平那天去找过游兵，我敢打赌温娅楠是重要的证人。”
    果然，林亚非停下了脚步。

    “这和专案组的结论没有冲突，反而更有利于结案。”莫伊娜补充道。
    林亚非转过身看着他的搭档，思考了半晌。
    “这样的话，再从外围调查一下吧。”
    “可以申请搜查令吗？或者做基因比对。”
    “现在肯定不行，除非有明确的证据，否则不能扩大范围。等等，我陪王局走一趟法院。”

    莫伊娜听明白了林亚非的暗示，专案组希望尽快起诉嫌疑人，不想节外生枝。她心里失望，但也没法再说什么。她点了点头，朝林亚非相反的方向走开了。
    莫伊娜径直走到警察局旁边的拘留所，她想见一下宋平。
    因为是第一大队管辖的嫌疑人，很快办妥了见面的手续。莫伊娜推开会谈室的门，宋平木无表情坐在里面。
    莫伊娜坐下来，静静看着嫌疑人。宋平和她对视着，同样一言不发。莫伊娜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但她忽然有种奇特的预感，觉得这次能问出点什么。
    “在这里吃和睡怎么样？”
    “还行。”宋平看着她。
    莫伊娜没想到对方会开口，有点惊讶。

    “肯说话了？”
    嫌疑人又沉默了。
    “我们准备起诉你。”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都不说对你很不利吗？”
    沉默。

    “你可以请律师，或者由我们委派。”
    沉默。
    莫伊娜在心里屏住气。
    “虽然有点对不住，不过我们已经看了你的日记，还有你写给温娅楠的信。”
    嫌疑人嘴唇颤动了一下。
    “游兵不是你杀的对不对？”说这种话是要问责的，但莫伊娜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宋平身体动了，他歪着头，眼睛斜望着对面的警察，露出不信任的眼神。这种眼神反而让莫伊娜觉得有戏。
    “我会查明真相的，相信我。”
    然而，宋平那种带有斗争意味的神情转瞬即逝，他又回到原来的样子，自暴自弃、神情漠然，仿佛因为某个原因而甘受牢狱之灾。
    莫伊娜见他良久不说话，决定孤注一掷。
    “你知道警方是怎么发现的吗？”
    没有反应。

    “温娅楠把那本笔记本交给我们了。你的化学课笔记本。”
    这次，嫌疑人的背脊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我们问过温娅楠你和她的关系，你觉得她怎么回答？”
    “没有关系。”宋平低头说。
    “不是。她说你是她众多追求者的其中一个，而她从来没有在意过你。”
    宋平没有抬头，但莫伊娜感觉到他在动摇。

    “抬起头。”女警官说，“你还要帮她到底吗？”莫伊娜看着嫌疑人的眼睛。
    宋平张了张嘴，喉咙耸动，但没有发出声音。他眼睛里涌动着一团火，但慢慢地，火苗又黯淡了下去，接着被一些坚定不移的东西取而代之。
    嫌疑人说了一句话，然后低下头去。
    一瞬间，莫伊娜知道问话已经无法继续了，她叹了口气，走出谈话室。

    回到警察局，她坐在座位上发呆，想不到接下来该做什么好。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莫伊娜拿起看了一眼，是杨帆，心头不由自主跳动一下，仿佛忽然而来了某种希望。
    “莫姐，有空出来吗，我手头有些东西给你看。”
    “好，哪里见？”
    “我就在警察局对街的咖啡厅，过个马路就是。”
    “等我五分钟。”
    莫伊娜挂上电话，走到林亚非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林亚非已经和局长出门了。她于是离开警察局，快步走进街角的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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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进去，就看到杨帆站起来招手，似乎她一直盯着门口。莫伊娜走过去，发现华正梅也在，对此她并不惊讶。
    “你们不用上课吗？”今天是６月18日星期五。
    “还上什么破课，我家小弟都要坐牢了。”
    莫伊娜坐下来，杨帆快人快语问：“莫姐，你也觉得我弟杀人了吗？”
    “案件还是调查。”

    “你怎么老是打官腔，人都被你们关起来了！”
    “你们有什么要给我看？”
    华正梅望向杨帆，但杨帆说道：“先说你的情报吧，虽然我觉得没什么用。”
    听到师姐这么说，华正梅吸了口气，压低声音：“莫警官，有传闻说，６月４日晚上那个游老师和女学生在一起。”
    “传闻？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学校里都在讨论这个案件。”
    “游兵和谁在一起呢？”
    “许爽。”
    “许爽？为什么？”

    “虽然说法很多，但有三个消息是准确无误的：第一，许爽偷了补习学校的试卷；第二，那个游老师明明知道这件事，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三，许爽和那个老师经常单独约会，还到过那个人家里过夜，６月４日那天，他们也约会了——是真的，那天下午，有一个高三的学生在东城酒吧街碰见了游老师，对方亲口说他晚上约了许爽。根据这３个信息进行推理，就能得出结论：许爽和那个老师存在不正当的交易！”
    莫伊娜眉头大皱，自己居然来听这样的“情报”，真是病急乱投医。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问：“知道这件事的人为什么不来和警方报告呢？”
    “谁愿意当……”女学生喃喃低语，把后面半句话吞掉，“而且，你们不是到学校找过许爽吗？大家以为警察肯定把这些事情都搞清楚了，但是你们抓了宋平！”
    “还有吗？”

    “没有了。”
    莫伊娜在心里叹气，说法颠三倒四也罢了，关键是里面的信息警方早已掌握，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事情。只不过，这些消息现在在学校里传开了，这样一来，许爽的日子估计相当难过吧。
    “不过，”见对方无动于衷，华正梅急急说道，“我觉得不是许爽！”
    “嗯？”
    “是温娅楠捣的鬼，一定是这样！这些传闻肯定是她散播的，她才是那天晚上和游兵在一起的人！”
    “有证据吗？”

    “她自己到处说那天晚上和那个老师一起吃饭呀。”
    “晚饭以后呢？我们关心的是后面的时间。”
    华正梅哑口无言，她没想到警方的调查会精确到时间段。
    这时候，莫伊娜想到一件事情。从已知的信息来看，游兵那天晚上原本是约了许爽的，为什么后来会临时改变主意，变成和温娅楠吃饭呢？难道和宋平去见游兵的事有关？其实，她从内心认同华正梅的话。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那天晚上温娅楠并不仅仅和游兵吃了一顿饭，发生在游兵家里的事情，她可能身在其中，或者至少是个知情者。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另一件难办的事情则是：也没有证据证明，宋平当时不在那里。
    华正梅还想说什么，杨帆拍拍她的背。

    “我说了这些没用吧？我对莫姐他们那一套了解得很。”
    “你呢？有什么要给我看？”
    “主菜来了！我和这位只知道瞎着急的小姑娘不一样，关键要有思路和门道……”
    莫伊娜了解杨帆的性格，故意不追问。果然，停了两秒钟，杨帆就继续往下说了。
    “目前什么对宋小平最重要呢？图书馆的出入记录对不对，所以一定要把那台被偷走的电脑找回来。”
    闻言，莫伊娜精神一振。
    “你找到了？”
    “一部分。”
    “一部分？”

    杨帆抬抬下巴，华正梅连忙从包里拿出一根绿色的长条形的东西。莫伊娜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条电脑内存条，品牌是戴尔的。
    “图书馆电脑的？”
    “嗯，对过号了，和学校的固定资产登记一致。”
    “在哪里找到的？”
    “当然是黑市，赃物总要脱手吧。我从学校财务那搞到电脑的序列号，因为是品牌机，可以在官网上查到配件的编号。然后，我让道上的朋友帮忙盯着，如果有人出手能对上号的东西，就马上告诉我。”杨帆津津有味地说。
    “只有内存？没有硬盘吗？”

    “目前只流出了这个。电脑这类赃货，都是拆散卖的。”
    “知道出手人是谁吗？”
    “这就是找莫姐你的原因。”杨帆露出牙齿，“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接着就要靠莫姐了。”
    杨帆把一张纸条递给莫伊娜，上面写着那家赃货分销店的地址。接着，她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
    “还有一个情报。”
    “什么呢？”

    “那边透露说，货是从我们学校一个学生那来的。”
    “我明白了。”莫伊娜收起纸条。
    “莫姐，全交给你了。我看得出来，你是站在宋平这边的。”
    “你们还有其他事吗？”莫伊娜脸上没有表情，望了一眼华正梅。
    “莫警官，宋平现在怎么样？”女生倾前身体。
    “挺好的，他会受到公正的对待。”

    “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平他是怎么说的？”华正梅急切地问。她眼睛不大，也不明亮，但是现在发出一种渴望的光芒。
    莫伊娜心里颤动，和宋平谈话的情景萦绕不去，让她生出不吐不快的冲动。她吸了口气。
    “他什么都没说。”
    “你说什么？”

    “宋平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没有开口。”
    华正梅睁大眼睛：“为什么？”
    莫伊娜抬起头，看着女孩的眼睛。
    “他说：我不会再当告密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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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睡，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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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３

    ６月18日下午快５点的时候，二队反黑组的一个熟人给莫伊娜打电话，说查到那台被盗电脑的出手人了。
    “怎么谢我？”这个反黑组的小头目几年前曾追求过莫伊娜，但后者拒绝了。
    “请你吃饭。”
    “外加看电影吧。”
    “拜托！”
    “好啦，逗你玩的。笔和纸拿好了吗？”

    “说吧。”
    “叫吴大爵，是北城区一个小混混，有偷窃的案底。”
    “电脑硬盘能找到吗？”
    “电脑是整台拿过去的，但唯独没有硬盘。可能还在那小子手里，要不要我找人去抄家？”
    “不用了，告诉我他住哪里就行。”
    “沙溪街３号的出租屋。”
    “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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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忘了往下更了，继续哈

    “记得吃饭的事。”
    “忙完联系你。”
    莫伊娜放下电话，犹豫要不要找林亚非，最后还是决定单独行动。她知道自己的拍档已经被“大局观”绑住了手脚，如果没有更确切的证据，很难扭转他的思路。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找了专案组以外的人帮忙追查失窃的电脑。

    莫伊娜来到北城区沙溪街时天色已经暗了。沙溪街是一条窄巷，路和楼房都又旧又脏。路灯没有灯杆，都挂在楼房的外墙上，其中一些被人用石头砸破了，不发光，只剩下歪歪斜斜的圆型灯罩，悬在半空像从外层空间来的飞碟，显得很孤独。
    莫伊娜顺着门牌找到吴大爵租的房子，敲了几次门，无人答应，房间里也没有灯光。
    不会是听到风声跑了吧？莫伊娜正考虑要不要撬门，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身，看见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慢腾腾地向这边走来。那个人穿着拖鞋，叼着烟，左耳有个金色的大耳环。
    “吴大爵？”

    那个男人发现自己家门口站了个人，立刻停下脚步。他眯起眼睛望着莫伊娜，后者向他走过去。男人丢下烟头，拔腿就跑，因为靠近巷口，转眼就不见了。莫伊娜追过去，敏捷地翻上矮墙，然后从墙头跳下去，这个动作迅速拉近了和跑在前面的男人的距离。
    “再跑就开枪了！”
    听到这句话，那个男人慌忙停步，一只拖鞋踢飞了。
    “别开枪！”他高举双手。
    “转身。”莫伊娜走过去，给那个男人戴上手扣。
    “哈，你是警察？”男人松了口气，看上去他不怕警察。
    “是不是吴大爵？”

    “警官，请叫我公爵大人。”
    女警官反扣犯人的手，后者立刻嗷嗷叫疼。
    “我是吴大爵我是吴大爵，什么事呀！”
    “认得这个吗？”莫伊娜将杨帆给她的电脑内存条举起来。
    “知道呀，就是往缝里插的东西。”
    莫伊娜手上用力，犯人又嗷嗷地叫起来。
    “内存嘛，电脑内存。”
    “什么牌子的？”
    “戴尔呀。”

    “４天前，你把一台戴尔的品牌电脑卖给二手电器店，那台电脑从哪里来的？”
    “我帮别人卖的拉。”
    “帮谁卖的？”
    “一个亲戚。”
    “叫什么名字？”
    “是我表弟，他说手头紧，我就帮他变现啰。他说是他自己的电脑呀！”
    “叫什么名字？”
    “胡中山。”

    “什么！名字怎么写？”
    “胡说八道的胡，孙中山的中山。”
    “他是不是西城中学的高三学生？”
    “是啊。”
    莫伊娜心里翻起波浪，她有预感，案情要发生巨变了。
    “电脑的硬盘在哪里？”
    “我表弟留起来了，他说里面还有资料，我估计都是毛片子。”
    莫伊娜生出希望，既然胡中山没有把硬盘卖掉而是留了起来，说不定里面的数据还在。她推着吴大爵往回走，准备到他家里看看。

    “警官走慢点，地上有玻璃碴呀。”小混混故意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路。莫伊娜用力一扯，他没穿鞋的脚踩在刚好一堆黑乎乎的狗屎上。吴大爵怪叫起来，但是莫伊娜根本不理他。
    两人重新转进小巷，吴大爵还在怪叫，莫伊娜突然停下脚步。有个人站在吴大爵的出租屋前面，一手提着塑料袋，另一只手准备敲门。
    虽然巷子里灯光昏暗，但是莫伊娜立即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胡中山。
    莫伊娜立即奔向前，胡中山回过头，看到有人向他跑过来，脸都吓青了。就在他转身想跑时，莫伊娜已经抓住他的手臂。
    “你，你……”胡中山紧张得说不出话，他已经把莫伊娜认出来了。

    莫伊娜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到吴大爵面前。
    “这是你的表弟吗？电脑是不是他拿来的？”
    吴大爵露出恨其不争的表情。
    “哎呀，你跑过来干什么？可别说是我把你捅出来的。”
    胡中山又惊又怕，望望吴大爵，又望望莫伊娜，提着塑料袋子的手往身后藏。
    “这是什么？”

    莫伊娜眼疾手快地把袋子拿过来。袋子里装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盒，开打盒子，里面是一枚电脑硬盘。
    “喂喂，”吴大爵眨着眼睛，“不早不晚，你不会是挑这个时间卖吧？”
    “那个，我，你……”胡中山张着嘴。
    莫伊娜按着对方的肩头，锐利的目光深深射入他的眼里。
    “这个，是不是你们学校图书馆电脑的硬盘！”

胡中山整个人瘫软下去，声音带着哭腔。
“不关我的事，是温娅楠让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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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同步，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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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９点钟，莫伊娜敲响林亚非的家门。敲了有十多下，门才打开。
    林亚非探出头，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也有点不对。
    “是你呀……”
    林亚非一开口，莫伊娜就知道他喝了酒。
    “林队，你有客人在？”
    “自己小酌一下拉。”林亚非甩甩手。

    莫伊娜不是没看出林亚非有些异常，但她急于把重要的情报告诉拍档。
    “那我进来了。”她跨进屋内。房子有些乱，沙发旁边有几个空酒瓶。
    “有电脑吗？”
    “有是有，怎么……”
    莫伊娜已经看见客厅一角，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她走过去，打开电脑，然后掏出一个连着数据线的黑色盒子。这是她问吴大爵要的硬盘盒，只要把电脑硬盘放在里面，就能当移动硬盘使用。
    莫伊娜把硬盘盒连接电脑，然后打开一个软件程序，程序的主页有西城中学的校徽。林亚非看了一眼，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

    “西城中学图书馆的门禁系统。”
    莫伊娜一边说，一边输入“宋平”这个名字。一个表格很快跳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刷卡的时间。莫伊娜拖动进度条，拉到６月４日那行。
    进场：17点40分。
    离场：21点31分。
    莫伊娜抬头望向林亚非。
    “西城中学图书馆失窃的电脑找到了，偷电脑的人也抓住了。叫胡中山，是西城中学一个高三学生，同时也是游兵补习班的学生。６月５日凌晨零时，他砸破图书馆的玻璃，偷走了门禁专用的电脑。随后，他通过其表哥吴大爵在黑市把电脑卖掉，但是把电脑硬盘留了下来。就在刚才，胡中山打算把电脑硬盘也处理掉，因为我早一步找到吴大爵，所以把硬盘拿回来了。胡中山称，他做这些事情是受人指使的，指使他的人是温娅楠。”

    莫伊亚又望了林亚非一眼，但是后者一言不发，她于是继续道：“林队，我想明天一早申请对温娅楠的搜查令。”
    “晚了。”
    “什么晚了？”莫伊娜吃了一惊。
    “法院今天立案了，两天后开庭。”林亚非随意地坐下，他抹了一下脸，露出疲惫的神情，“现在撤销控罪，我们局和检察院都要颜面扫地。”
    “但是宋平有不在场证据呀！６点到９点半他在图书馆里。”
    “也可以是离开图书馆后才去找游兵，他不是９点半打电话说要过去吗？”
    “游兵的死亡时间不是７点到９点之间吗？”

    “判定的死亡时间也不完全准确的。”
    “从西城中学到游兵家里，最快都要20分钟，再加上行凶所需的时间，死亡时间的误差有这么大吗？”
    “偏差一两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游兵小区的保安也确认见过宋平了。”
    “确认？不是说没看清样子吗？”
    “给他看了宋平的照片，他说就是照片里的人。”
    “他不是８点左右看到疑似人吗！”

    “他说可能记错了，反正是八九点钟的样子。”
    “这算什么，做伪证？”莫伊娜死死盯着林亚非的脸。
    “怎么可能……”林亚非张了张嘴，他的反驳显得虚弱无力。
    “你这是怎么了？”莫伊娜站起来。
    “什么，怎么了……”

    莫伊娜看着她的拍档。在她冷冰冰的目光里，林亚非的身体和精神都蜷缩起来，他坐在一张小凳子上，这让他看起来很渺小。
    “林队，你说过查案的人一旦失去感情，就会草菅人命。你已经失去感情了吗？”
    林亚非一言不发，他的眼睛里有些东西在挣扎。
    “那个男孩需要你的帮助。”莫伊娜伸手按着拍档的肩膀。

    “但我能做什么？哪怕把这个硬盘交给专案组，他们也会用一样的理由反驳。”
    “申请对温娅楠的搜查令，那个人一定做了什么。”
    林亚非还是摇头，声音很无奈。
    “她会矢口否认或者砌词狡辩的，重新调查已经来不及了……”
    莫伊娜还想说什么，但一时找不到话。林亚非说得对，图书馆电脑失窃和游兵的死没有直接的关系，在这样的节点上，除非有更直接的证据，否则专案组和检察院都不可能同意另起炉灶。
    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都不说话，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林亚非想站起来，但可能是酒劲发作了，脚一软又坐了回去。
    “我去吧。”莫伊娜向门外走去，她有种想要挣脱困境的情绪。
    她打开门，立即呆住了。
    “谁大晚上……”林亚非转过身看，然后也张开了嘴。
    许爽站在门外，她没有穿校服，穿着一件宽大的Ｔ恤，带着棒球帽子。她似乎担心被人看到，没有问许可，门一开就钻进了房间里。

今日结，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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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爽同学，你怎么来了？”
    “你喝酒了……”女学生闻到满房子的酒味，厌恶地向后退开。
    “坐吧。”莫伊娜把沙发收拾了一下，柔声说。
    但是，女学生站在门边上，摇了摇头。
    “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了。”

    两个警官不再勉强，但是他们也都站着，看着突然造访的客人。
    许爽的脸色比以前更苍白，看着就像一只受了伤、躲在墙角的小猫，但是神情里又有一种富家小姐特有的骄傲。
    “你们为什么没有把温娅楠抓起来？我明明告诉你们那天晚上她和游老师见过面的。”
    虽然这句话说不客气，但是林亚非和莫伊娜都没有生气，前者回答道。
    “她说只和游老师吃了晚饭，然后两人就分开了。”
    “她在说谎！我敢肯定她整个晚上都和游老师在一起……在游老师家里……”
    “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女警官说。

    “游老师带我到过他家里，不是讨论补习班的工作……”
    “那是什么事？”
    “他让我穿上他的衣服，然后……”女生憋红了脸。
    林亚非和莫伊娜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联想到游兵死亡时的样子。
    “然后，他穿上你的衣服？”

    富家千金用手抱着双肩，用屈辱、无序的声调说：“他让我扮演老师的角色，他扮演学生……我完全吓坏了……我怎么想到他有这样的怪癖？”
    “你同意了？”
    许爽大声回答：“没有同意呀！我怎么可能同意！但他硬要把他家的钥匙给我……”她掏出一条黄澄澄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莫伊娜伸手把钥匙捡起：“黄色的？这是游兵家的大门钥匙？”
    游兵的清洁工把游兵家的钥匙交给了警方，莫伊娜记得那条钥匙是银色的。颜色不一样，是因为另外配的原因吗？
    “游老师把钥匙给你的？不是你偷偷配的吗？”林亚非问。

    “不是……我怕你们追问游老师为什么会把钥匙给我，所以撒了谎。”
    “游兵把家里的钥匙给你是作为一种交易条件吗？还是一个陷阱？”
    “我不知道……他说最信任我，把备用钥匙交给我保管，我开心极了……然后，他提出换衣服的要求，但是我没有答应……６月４日那天，也就是我偷走试卷的第二天，游老师又一次约我见面，我觉得天旋地转。我想，自己的人生从此将一片灰暗了……莫警官，我很后悔……”
    莫伊娜想起华正梅说的，用各种小道消息拼凑出来的传闻。虽然时间顺序不大正确，但最接近事实。

    那个女孩的情绪已经到了边缘，莫伊娜轻声说：“把事情说完吧，这件事和温娅楠有什么关系呢？”
    许爽抿着嘴，咬着牙关。她的神情像极了一个被抢了糖果，然后跑回家找帮手的小孩。
    “游老师临时爽约了，他在电话里说，今天不上你的课了，我要上小提琴课……”
    一瞬间，林亚非和莫伊娜都说不出话。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早说呢！虽然很想这样出言责备，但是想到这是一个女孩羞于启齿之事，就感到无话可说。

    还有一件事从警官的记忆里跳出来：温娅楠曾经说过，游兵因为想学乐器，所以把她带到自己家里。原来这是真的，只不过并非发生在一个月之前，而就在案发当天！将假话加糅在真话之中，真是高明的撒谎者呢。
    “对不起……”许爽飞快地转过身，准备把门打开。
    “等一等。”莫伊娜说。
    “这就是全部了，真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什么？”
    “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很屈辱、很可怕吗？为什么现在说出来？”
    “太难受了！所有人都盯着我，我忍受不了这种被当作怪物看待的日子。”
    女学生用力摇头，过了一阵，她突然抬起头。
    “他们说我是告密者，那我就告密到底吧！”

今天很多新朋友，开更开更

    ５

    “五成把握。”林亚非席地而坐，伸出一只手掌。
    “果然，单凭那样的一句话……”莫伊娜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也颓然坐下。
    虽然许爽的证词可以作为重要的参考，但是指向性不够清晰，以此为证据去申请搜查令，放在以前没问题，但是在当前的节骨眼下，成功与否就是未知之数了。
    “怎么都好，尽力一搏吧。”刑警队长长身而起，他的脸通红通红的。
    “现在去找局长？”莫伊娜仰望她的搭档。
    “所以说你还嫩着，有大晚上跑领导家里伸手要东西的吗？”
    “那去哪里？”

    “再到现场看一下，如果那天晚上有人在游兵家里拉过小提琴，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吧？既然是尽力一搏，就要全力以赴！”
    林亚非摇摇晃晃地走向玄关，莫伊娜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我来开车。”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莫伊娜虽然有驾照，但是车开得不熟练，走夜路更是小心翼翼。林亚非酒喝得太多，一上车就呼呼睡着了。游兵的公寓小区坐落在半山，莫伊娜不习惯在夜里走山路，全神贯注盯着前方。她觉得山路的尽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就开了远光灯。

    前面出现两条车道的交会口，一辆车从旁边急冲过来。因为被树木遮挡了视线，那辆车就像一头野生动物一般突然出现。莫伊娜慌忙打方向盘，对方也一样。８个车轮在山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摩擦声，扬起漫天的尘土。那些尘土又沿着车灯的光柱子慢慢落下。
    两辆车在山崖边上停下来。林亚非猛然惊醒，他差点因为惯性摔到座椅下面。
    “喂——怎么了？”
    “没事。”
    莫伊娜拉开车门，走下车。另一辆车子也开了远光灯，而且打了个转，变成两车相对。有人背着光向她走来。莫伊娜伸手挡住亮光，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却发现那个人奔跑过来。

    她刚想喊“停下”，对方已经先叫道：“莫警官！”
    那个人直跑到女警官面前，居然是游兵的个人助理童晓丽。
    “童老师……”
    “太好了，我正准备去找你们！”
    林亚非也从车子里走下来，他关了车灯，结束两车灯光互照的古怪局面。
    “找我们？”

    “我想到游老师家里看看，公安局说要你们同意。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但是你没接。”
    莫伊娜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不好意思，开车没有看到。怎么了？”
    “等我一下。”
    童晓丽转身跑回车上，过了片刻，她拿着一个文件袋回来，递给莫伊娜。就在莫伊娜准备打开时，女助理提醒道：“我建议戴上手套。”
    莫伊娜依言戴上橡胶手套，打开文件袋。文件袋里有一个白色的小信封，信封既无花纹、也无图案，只有三个手写体的英文单词：
    Leave For You

    拆开信封，从里面倒出来两把钥匙，一把黑色，另一把银色。
    “这是？”莫伊娜望着童晓丽。
    “今天晚上９点，这封信通过快递送到我家里。我问了快递公司，信是６月４日下午寄出的，但是寄信人指定两周后送达。寄信人没有留电话，没有留地址，也没有留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是谁。”
    莫伊娜注意到童晓丽用了“信”这个词。
    “你是指游兵老师吗？”
    “Pristina。”
    女助理声调平静，但是莫伊娜看出她的内心有激流在奔涌。

    “信上的字体叫Pristina。我和游老师说过，将来想去塞尔维亚办学校。而且，Leave for you这种带有双关义的笔法，我再熟悉不过了。总之，我知道是他写的……”
    虽然莫伊娜和林亚非听得不明不白，但他们都懂得了童晓丽的意思：信和钥匙，是游兵寄给她的。而寄出的时间，是６月４日，案发之日下午。
    “那么，这是什么钥匙呢？”林亚非从莫伊娜手里接过一黑一白两把钥匙，他睡了一觉，似乎一下子恢复了干劲。
    “黑色的是游老师办公室的钥匙，我刚才试过了。”
    “银色的呢？”
    “我不知道。”

    “会不会是游兵家的钥匙？”莫伊娜说。
    “真的是游老师家里的钥匙？”童晓丽大声问，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
    “好像是呀。”林亚非从口袋里掏出游兵家的钥匙比对，两条钥匙颜色尺寸看着差不多。
    “黑乎乎的看不清……”
    童助理说：“到游老师家里说吧，就在前面了。”
    她跑回车子里，调转车头向补习学校的方向驶去。林亚非和莫伊娜驱车跟上，两辆车很快驶进了公寓小区。
    按电梯号的时候，女助理连按了三次。来到老板家门口，她几乎失去了平时的矜持。她急匆匆地把银色钥匙插进门锁，得的一声，三道锁舌弹了开来。
    “果然没错嘛。”林亚非在后面说，“进去吧。”
    女助理却没有推开门，她呆呆地摸着门锁上的银色罩子，那个罩子像个太空舱。

    “这是什么？”
    “密码锁，往上推就知道了。”
    “果然是这样吗？”女助理仍旧用呆呆的声调说话。
    “你在说什么？”林亚非不耐烦地说，“不进去吗？”
    童晓丽举起手，她手里拿着一把金黄色的钥匙，和防盗门的色泽一样。莫伊娜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林亚非想问怎么了，但立刻也张了张嘴。
    莫伊娜取出一把黄澄澄的钥匙，看上去和女助理手里那把一模一样。那是刚才许爽交给她的。因为林亚非在问话，她就把钥匙收了起来。
    林亚非把那条黄钥匙接过来，伸向门锁，但是根本插不进去。

    “怎么回事？那个女生说这条钥匙是游兵给她的，难道是谎话？”
    “不，这就是游老师家的钥匙。”女助理露出苦涩的表情，“我这把也是。只不过，是以前的钥匙。”
    “吓，以前的？”
    “他把门锁换了，”童晓丽轻轻叹气，自言自语说，“他故意加装密码锁，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我居然直到今天才发现……”
    “换锁？什么时候的事情？”莫伊娜皱着眉头，她觉得今天出人意表的事情真够多的。
    “６月４日，只能是那一天了！”女助理肯定地说，“我有时会来给游老师收拾东西，６月３日那天我还来过。６月４日，他把家里的门锁都换成新，同时把办公室的钥匙留给我。”

    “他为什么要……”
    “稍等一下！”林亚非大声打断，他望着童晓丽，“你刚才说‘加装密码锁’，难道这个锁原来不带密码吗？”
    “不带，只用钥匙。”女助理回答，“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一直封锁现场，我早就发现这个锁换过了。”
    林亚非挺直身体，咧着嘴看着他的搭档。
    莫伊娜愣了一下，下一秒钟，她反应过来，不禁双眼放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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