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两个孤寂灵魂、一场绝望邂逅，暗黑青春悬疑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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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两个孤寂灵魂、一场绝望邂逅，暗黑青春悬疑长篇小说—《告密者》（改版）[第5页]

作者:葵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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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更

书接前文

    “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林亚非决定开门见山，“你认识游兵老师吗？”他和他的拍档有分工，女的由莫伊娜主谈，男的则他来。
    宋平想了想说：“说不上认识。”
    “说不上认识是什么意思？”
    “只是知道这个人，但没有交集。”
    “交集？是指没有打过交道吗？”
    “没有直接打过交道。”

    “那就是打过间接交道啰？”
    “也没有，我和那个人没有说过话。”
    “真的吗？任何接触，不见面的也算，比如说打电话什么的？”
    “打过电话。”
    “什么时候？”
    “上周五晚上。”

    “６月４日，你知道游兵老师那天晚上出事了吗？”
    “知道，他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没有说谎。”
    “你该明白给死者打过电话这件事对警察来说是重要的线索，为什么说不认识游兵呢？”

    “我没有和他说过话，说不上认识。”男学生平静地说。
    “为什么给游兵打电话呢？”
    “我想上他的补习班，所以想问问他能不能插班。”
    “上他的补习班？听说你成绩很好呢。”
    “成绩好就不能上补习班吗？”
    “就算如此，有必要把电话打到老师家里吗？”
    “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我打电话的事。”

    “吓？”
    “我只说给游老师打过电话，没说打的是他家里电话。你们既然知道我打的是他家电话，说明也知道内容了，我留了言。”
    “是，我们查了电话录音。”林亚非翘起手，“你说你要去游兵老师家，就为了到他的补习班上课的事？”
    “是，要到游兵老师的补习班插班不容易，所以直接找游老师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去他家了吗？”
    “没有。我看时间晚了，而且游老师没接电话，说明他不在家，所以没去。”

    “真的没去？”
    “是的，没去。”男生肯定地说。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你指几点到几点？”
    “整个晚上！”林亚非不禁有点火大。

    “下课后我到了学校图书馆，大概６点。在图书馆待到９点半，出来后我给游老师家打了电话，然后我就回家了。”
    ６月４日第二个打到游兵家的电话是９点29分，拨出地是西城中学里面的电话亭，和宋平说的相符。
    “这么说来，６点到９点半都在图书馆？”
    “是的。”
    “然后就回家了？家里有人吗？”
    “没有人，父母都在外地工作。”
    “你一直都一个人住？”

    “嗯，从初中开始。”
    都是些缺乏家庭照顾的孩子呢，林亚非心想。他背靠椅子，望向莫伊娜，该接力了。
    “宋同学，我们再问一次，你真的不认识游兵老师吗？”莫伊娜身体前倾，一字一顿问道。
    “说不上认识。”
    “你有没有一张尾号为8447的渣打银行储蓄卡？”
    “银行卡？我没有银行卡。”
    “没有银行卡的话，你父母怎么给你生活费？”

    “我有一张我爸的卡，他每个月往里面汇款。”
    “你不是说没有银行卡吗？”
    “是我爸的卡，我自己没有。”
    “没有用你名字办的银行卡？你肯定吗？”
    “没有。”
    “我们在你名下查到一个银行账户，账户余额有906元。但在过去一年，这个账户的往来资金合共1247万。你知道是谁往这个账户汇钱吗？”

    “不知道。”
    “正是游兵老师。还有一件事，一周之前这个账户里还有将近300万，但在游兵死后第二天，钱就被转空了。宋平同学，请你解释一下这个账户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学生脸色发青，“我从来没有办过银行卡。”
    “有没有人用你的身份证开设过银行账户？”
    “不知道。”宋平坚持道。

到家，开更

书接前文

    ７

    莫伊娜发现自己站在旷野里，应该是秋天吧，草木都枯黄了。有一个人在芒草的深处向她招手，大风扬起灰白的草絮，若隐若现。莫伊娜认出那是母亲，拼命跑过去。风更大了，天空越发明亮，渐渐变成透明。白色的空间向四面八方延展，芒草地的景象却越来越小，直至无法触及……
    莫伊娜醒过来，眼角有几滴眼泪。她翻身下床，光着脚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餐桌上放了一个相架，放着她和母亲的合照。那是三年前她和母亲逛街时拍的照片，一家商店正在做路演，两母女和一个穿着动物服装的工作人员合拍了这张照片。那个工作人员装扮成了一只身穿水手服的熊，头很大，有两米高。两母女开怀大笑，仿佛生活塞满了幸福，没有一丝余地留给不幸。拍完这张照片一年后，莫伊娜的母亲被关进监牢。半年后，她在牢房里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那个人从半年前就不停打电话来，还有写信。莫伊娜从不接听，信则直接丢掉。内容不用猜也能知道，无非是希望见面，修补父女之间的感情什么的。不过是过了两年，那个人就以为时间足够长了吗，长的足以厚颜无耻地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莫伊娜披上外套出门，今天是星期六，但休息是不可能的。破案时限只剩下５天了。刚走出公寓楼，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喂，莫姐。”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生向她走来。
    “杨帆，你怎么在这里？”
    莫伊认出她来。一年前，这个不良少女因为参加帮派活动被带进警察局，后来虽然没进少管所，但要接受半年的行为监督，莫伊娜就是她的监督官。虽说是监督和被监督的关系，但两人建立了不错的交情。
    “好久不见。”
    染头发的女生大声打招呼，莫伊娜发现她身后还有一个女生。这个女生身材十分娇小，跟在高大的杨帆后面差点看不见。女孩正用一种热切的眼神望着她。
    “找我有事？”

    “是她要找你，我负责引荐。当然，她要说的事我也有同感。”
    “我叫华正梅，莫警官。”
    莫伊娜想起来了，昨天在西城中学曾见过这个女孩，她也是高二（７）班的。
    “找我有事？”
    “莫警官，宋平是无辜的，请你相信他。”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请你放心。”
    其实，莫伊娜已经猜到了大概。昨天她和林亚非很晚才离开西城中学，在校门外莫伊娜看见她了。这个女孩没回家，似乎一直在等谁。

    “但是那个男警官认定宋平有问题呀，昨天你们不让他回家，一直谈话到晚上。”
    “因为需要了解的情况比较多，这是正常的问话程序。”
    “宋平那天晚上在学校图书馆呀。”女学生着急地说。
    “哪天晚上？”
    “游兵死的那天呀，你们不是怀疑他和这个老师的死有关吗？”

    “你亲眼看到他在图书馆吗？”
    “没有，但是……”
    “如果你不是证人就没办法了，我们会进一步核实的。”莫伊娜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华正梅，“如果有其他的情况，可以联系我，再见。”
    “莫姐，就这样？”杨帆叉着腰，“宋平是我的干弟弟，帮帮忙！”

    莫伊娜拍了拍杨帆的肩膀，来到路口，扬手喊出租车。
    “莫伊娜警官！”华正梅叫起来，她身材娇小，但随时随地都有巨大的爆发力，“我们是未成年人，警察太过分的话，我会投诉你们的！”
    一辆出租车停下来。莫伊娜拉开车门，用冰冷的声音说：“杨帆，你告诉她，未成年人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说完，她坐进车里。

准备开更

开更~

书接前文

    出租车一直开到西城中学，林亚非已经在等了。
    “怎么样？”两人并肩走向学校的图书馆。
    “不行，只有那台电脑有记录，其他机器没有备份。”林亚非答道。
    图书馆就在眼前了，莫伊娜走过去。门口有一个刷卡机，只有刷西城中学的学生证或者老师证，才能进出。
    林亚非递给莫伊娜一张临时通行卡。莫伊娜在机器上刷了一下，门禁电脑显示出时间，左上角还有个白框，打着“临时卡”的字样。如果刷的是学生证，则会显示学生的照片。
    “电脑失窃的时间确定是６月４日吗？”

    “正确说是６月５日凌晨。总之，６月５日一早就发现电脑不见了，６月４日晚上闭馆时还好好的。”
    图书馆侧面是分块式落地玻璃，莫伊娜走到旁边，伸手触摸。其中一块玻璃是新换上去的，那个位置刚好容一人进出。
    “犯人是打破玻璃进来的？”
    “昨天不是都问过了吗？玻璃碎了一地，地上还有砖头。”
    昨天晚上，林亚非和莫伊娜一边向宋平问话，一边让调查人员到西城中学图书馆调取６月４日晚上的人员进出记录，但得到的答复是无法查询，原因是装载门禁系统的电脑被盗了。
    “我想确认一下。”莫伊娜说，“失窃的时间刚好是那天晚上，失窃的是用来保存进出记录的电脑，你觉得这是巧合？”

    “谁知道呢，要说两件事情有关联也很牵强吧。真要说有关联，就是宋平这个人。现在已知的是，６月４日晚上他给游兵打电话说要到人家家里去，之前则一直待在图书馆。然后就是他的出入记录找不到了。对了，还有个事……”
    林亚非向外指了指，图书馆旁边有一个电话亭。
    “打到游兵家的电话，就是从那个电话亭拨出的。”
    “林队，你怀疑宋平在说谎吗？”

    “对他不利的事很多呀，而且他回答问题的样子也很可疑。”
    “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那天晚上去过游兵家里吧？还有动机是什么，他不是游兵的学生，在什么场合认识游兵呢？”
    “所以要查呀。如果有他去过游兵家的证据，再加上靠谱的动机，都可以申请逮捕了。”
    “逮捕？案子不是没有定性吗？”莫伊娜吃了一惊。
    “风向变了，上面基本认定这是一宗凶杀案了。”
    “凶杀案？基于什么证据呢？”
    林亚非摊开双手，但是莫伊娜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一副不说清楚决不罢休的样子。

    林亚非叹了口气，靠近他的搭档压低声音。
    “有人要求多多挖掘对游兵名声不利的事。你想啊，相比‘服用药物不当导致意外身亡’的结论，凶杀案和丑闻的关系更紧密一些吧？至于这有什么考虑，我们就别深究了。是市长大人的意思，还是更高层级领导的意思，谁说得清……游兵不是黄荣的门生吗，有人要用这件事作为政治武器也说不定。”
    莫伊娜感到忍无可忍，她大声说：“这是干扰司法！”
    “现场除了死者还有其他人呀，这又不是捏造的，搜查方向有调整也无可厚非。你不是也一直支持他杀吗？”
    “没有！我只基于证据做判断。”莫伊娜生气地说。
    “没说不基于证据，我们不是正在找证据吗？”林亚非拍拍对方肩膀，“该怎么查还怎么查，只不过，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明白吗？”
    莫伊娜叹道：“林队，专案组是不是要把注意力全放在宋平身上？”

    “没说全部呀，但是重点还是要明确的。”
    “那许爽和温娅楠，这两个人还跟不跟？”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林亚非已经深知自己拍档的倔强，他笑起来。
    “比赛吧。”
    “呃？”

    “分头行动，我负责宋平这条线，你盯两个女生，看谁先冲线。不过，有用的信息要分享。”
    莫伊娜内心一阵暖意。她知道林亚非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但处处给予她支持，更重要的是，他还小心地保护她的自尊心。
    “好，一言为定。我现在可以去别的地方吗？”
    “赶紧走，别抢我的生意。”林亚非摆摆手，“记住，我们只有５天了。”
    莫伊娜转身向前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林队，情报可以共享对吧？”
    “当然。”
    “我提供一条，早上有人提醒我了：宋平是未成年人。”
    “那又怎么样？”
    “我问过银行，未成年人开设卡式账户，需要监护人陪同。”

本节完，明天继续~

深夜食堂，开更

书接前文

    ８

    莫伊娜也承认宋平言行有不自然之处，各种迹象指向他和游兵存在某种程度的关系，但是他极力否认。
    但是，莫伊娜有一种感觉：宋平目前所处的不利位置，似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比如，游兵的死亡时间是６月４日晚上７点到９点之间，西城中学图书馆的出入记录是宋平这段时间身在何处的重要证明，但当天晚上有人砸破图书馆的门，把整台门禁电脑偷走了！
    莫伊娜相信林亚非也有同感，只是因为办案时限太紧迫而选择视而不见。这正是莫伊娜最担心的地方，如果有人布下迷阵，故意将警方引向错误的方向，专案组在急于结案的心理下，很容易会掉进陷阱里。

莫伊娜找到游兵的教学助理，也就是６月５日早上给游兵家打电话的人。这位助理叫童晓丽，今年38岁，从补习学校开办之初就跟随游兵，已有十多年之久。游兵死后，她不但张罗了丧葬诸事，将补习学校的工作也全盘承担下来。过去一周，她接听了近百家长的电话，这些家长首先表示哀悼，然后婉转提出退还学费的要求。童晓丽一一响应，并做出承诺。最后，补习学校仅仅停课了一周，除了游兵亲授的高中英语外，已经全部复课。

    这位女助理出众的危机处理能力，也一度引起警方的警惕。但是，案发当晚童晓丽身在外地，与一家教材出版社洽谈合作，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而且，从其他方面的调查来看，她也完全没有杀害自己老板的动机和疑点。总体而言，这位女助理虽在工作上深得老板的信任，但对其私生活知之甚少。当然，也可能是为了维护老板的名声，而不愿多谈。
    “莫警官，今天要问哪方面的事情？”童晓丽给莫伊娜倒了茶，不卑不亢地说。
    “我想了解游老师和学生们的关系。”莫伊娜说。
    “什么叫和学生们的关系？”女助理谨慎地反问。

    “游老师是个怎么样的老师，他是怎么对待他的学生的？”
    “游老师在教学上严格要求，但是平时对待学生非常亲切和爱护。举个例子，过马路的时候，他总会走在外侧，让学生走在里面。”
    “这真是体贴呢，不过，只对女学生才这样吧？”
    “女生和男生都一视同仁。”童晓丽平静地回答。
    “言下之意，游老师经常和学生外出啰？”
    女助理呆了一下，想了想说：“有时会和学生们举行聚会，譬如一些西方节日……这算是学习的一种延伸。”

    “也会邀请学生到他家里？”
    “有时候，有些活动会在老师家里举行。”
    “全部学生都来？”
    “主要是班干部。”
    “会单独邀请学生外出或者到家里玩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这种情况很少。”
    “能给我一份班干部的名单吗？”
    童晓丽想了一下，坐在电脑前操作，然后打印了一张A4纸，递给莫伊娜。
    “这是各班的干部名单，希望对你们有帮助。”她的态度很配合，但潜台词是：就这些了，其他事情我不知道。

    莫伊娜打开那张纸。游兵亲带三个班，分别是高一、高二、高三英语各一班。每班有一百多人，设正班长１人、副班长２人，还有小组长若干，所以班干部名单有30多人。莫伊娜找了一下，许爽是高二班的班长，温娅楠是该班８个小组长之一。
    “和游老师特别熟的是哪几位？”莫伊娜觉得人还是太多，需要缩小范围。
    “游老师和学生们很亲近，和班干部们都很熟。”
    “我指特别亲近，每次聚会都会参加的。你也会参加聚会活动吧？”
    童晓丽表情有点不自在，但还是伸手在名单上指了五六个人。名字里有许爽，但没有温娅楠。温娅楠说过的几个和游兵关系密切的学生，只有一个和这份名单重合。这个人是高三班副班长胡中山。

    “游老师是不是和许爽关系特别好？”
    “这些学生和游老师关系都很好。”女助理再次重申。虽然她修养很好，但也有点不耐烦了。
    “我可以要一下这几个学生的住址吗？”
    童晓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地址抄给了莫伊娜。
    “童老师，谢谢你。”莫伊娜站起来，和女助理握手，“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宋平的学生吗？”
    “没听过，是班上的学生吗？”
    莫伊娜摇摇头，准备离开。忽然，童晓丽道：“呃，我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女警官立即转过身。

    “我想起来了……宋平，对，是这个名字。”女助理回忆道，“大概三个月前，这个学生曾经来报名补习班，钱都交了，但是游老师要求我把钱退给他。”
    “为什么？”
    “游老师说不收这个学生，当场让我到财务领钱退给他。”
    “当场？”
    “嗯，在学校的报名中心。那天是招生日，很多学生来报名。”
    “游老师为什么不收他？”

    女助理犹豫起来，她意识到这件事会损害游兵为人师表的形象。但最后还是说：“老师说这个学生品德不好，学校不收这样的人。”
    “什么叫品德不好？”
    “具体我也不清楚……那个学生好像在自己学校不受欢迎。”
    “游兵怎么知道他的事呢？”
    “可能有学生告诉他……”
    “谁说的？”
    “不知道……当时是胡班长在帮忙报名。”

    “胡班长？”
    “高三英语班的副班长胡中山。”
    “游老师直接对宋平说：你品格太差，我的学校不欢迎你？”
    “差不多吧……”
    “当着其他学生的面？”
    “嗯……”童晓丽低声说，她后悔自己说出这件事来了。

    “宋平有什么反应？”
    女助理吸了口气，停顿了一下。
    “眼神很阴沉……”

今日完，明日继续

出差回到家，更贴

帖子转红，感谢朴素大大和一直支持葵田谷的各路神仙，各路朋友！此贴加快更~

书接前文

    ９

    周六下午，莫伊娜来到北城区，敲响一个学生的家门。
    “谁啊！”一个男生顶着蓬乱的头发探出头。
    “我找胡中山。”
    “你谁呀？我在睡觉！”
    “西城公安局，我叫莫伊娜。”
    “警察！怎，怎么了……”看到对方展开证件，男生表情立刻变了。

    “向你了解一些事情，可以让我进来吗？”
    “不行……我爸妈不在……”
    “大人不在所以不能让陌生人进来吗？”
    “呃……当然呀。”
    “他们去哪了？”

    “打麻将，要很晚才回来。”
    “那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我也要问他们问题。”
    “什，什么？他们要大半夜才回来的呀！”
    “是吗？那我只好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提前回来了。听说警察上门，他们会马上赶回来吧。”莫伊娜掏出手机。事实上，她并没有胡中山父母的移动电话号码。
    “别别……”
    “怎么了呢？”
    “请你进来吧。”胡中山垂头丧气地说。

    “但是家长不在，这样好吗？”
    “算了，他们知道有警察来我就惨了。”这句话说得倒老实，男生拉开门。
    “打扰了。”
    莫伊娜走进屋。虽然房子里乱七八糟，地板也黑乎乎的，但她还是主动脱了鞋，找了一张矮凳坐下。
    “警官……姐姐，你要喝水吗？”胡中山垂手站在一旁，挤出笑容。可能意识到躲不过去，所以改打诚恳牌了。
    “不用了，我长话短说。你是游兵补习学校高三英语班的副班长，对吗？”
    “呃，是的。”

    “班长都要做什么呢？”
    “就是维持一下班级秩序，帮游老师打打下手什么的……”
    “所以和游老师经常打交道？”
    “呃，是的。”
    “小组长和游老师打交道的机会是不是少很多？”
    “嗯，小组长一般就是收收作业。”
    “你和游老师关系很好吧？”
    “还行拉。”

    “过马路游老师会走在你外侧啰？”莫伊娜略带讥讽地问。
    “那个，老师他人好嘛……”
    “游老师会和你说私事吗？”
    “私事？你指什么呀？”
    “譬如感情生活，游老师有没有女朋友呢？”
    “啊，这个……我不知道。”
    “游老师会不会和一些女学生特别亲近？譬如许爽。”
    “许爽？你说高二班的女班长？应该比较好吧？”

    “他们会单独见面吗？”莫伊娜发出警察特有的锐利目光，警告被询问人不要说谎。
    “有可能……许爽很乖巧，听说是游老师钦点她当班长的……”
    “温娅楠呢？”
    “温，温娅楠？”
    “高二班的小组长，她和游老师关系怎么样？
    “我不知道……”
    “她没有参加你们和游老师的聚会吗？”

    “啊，没有吧。”
    莫伊娜想了想，又问。
    “你认识宋平吗？”
    “哦，认识。”这次，男生回答得很爽快。
    “怎么认识的？”
    “他在西城中学很出名。”
    “因为学习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故意不让宋平报名吗？”
    莫伊娜口气严厉，胡中山吓了一跳：“我没别的意思。在报名表看到他的名字，就随口说了两句，我也没想到游老师会不让他报名……”
    “游兵是怎么做的？”
    “好像很生气，立即走到报名中心外面叫住宋平，说学校不收他，而且让童助理把学费退了。”
    “当时还有谁在场？”
    “许爽也在，她那天跟着游老师。”
    莫伊娜在脑海里勾勒那幅场景：一个瘦弱的男生站在操场的中间，一个男人指着他破口大骂，取笑他，羞辱他。操场的周围，几百双年轻的眼睛兴奋地看着，不少人笑起来，仿佛在看一场马戏……

    “还，还有其他事吗……”胡中山见她一阵不说话，试探道。
    “６月４日晚上，你在哪里？”
    “６月４日？”胡中山脸色又变了。
    “对，游兵老师出事那天晚上。”
    “在……在家呀……”男生吞吞吐吐地说。
    “没出门？”
    “没有……一晚上都在家。”
    “家里有人吗？”
    “没，爸妈去打麻将……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如果有需要我还会找你。”
    莫伊娜站起来，胡中山连忙跑去把门打开。走出门口时，女警官忽然回过头。
    “你家养宠物了吗？”
    她从进门就觉得屋子里有股怪味道，类似动物尿液，但是没看到小动物的踪影。
    “没，没有呀……”男生一脸紧张地回答。
    莫伊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太阳渐渐西沉，莫伊娜站在冷清的街道上，心里有点怅然。这时，电话响起来，是林亚非的电话。

    “你在哪里？”
    “在北城区。”
    “怎么跑郊区去了？”
    “找个人问点事，也想到北城体育馆看看。”
    “先别忙了，我来找你，交换情报。”
    “有新发现？”

    “嗯，银行卡的事搞清楚了。还有些其他情况，利弊参半。”
    “我也有些发现，见面说吧。”莫伊娜挂上电话。
    这时，迎面走过来几个穿着西城中学校服的学生，他们搭着肩膀，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笑。
    星期六的傍晚，应该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了吧。莫伊娜看着他们慢慢走远，就在他们快消失在地平线时，她听到一个男生嚷嚷道：
    “听说了吗？高二那个富家女偷试卷的事？”
    “什么富家女，人家可是市长的宝贝女儿。”
    “哈哈，总之就是五道杠。看到这样的人堕落就是舒坦呀。”
    莫伊娜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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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北城区靠近西城市的郊区，离市中心要大半小时车程。所以，如果莫伊娜６月４日去了北城体育馆看音乐剧，她的不在场证据就比较可靠。
    一个小时后，莫伊娜和林亚非坐在一间咖啡厅里。莫伊娜点了一杯蓝山咖啡，林亚非要了一份咖喱牛肉饭。
    “你不吃东西？”
    莫伊娜摇摇头。
    “我饿死了，中午就没吃上。”
    “情况对宋平很不利吗？”莫伊娜问道。
    “说了，利弊参半。方子文抓起来了。”

    “方子文？”
    “宋平的班主任。”林亚非用西餐叉叉起一块土豆，“幸亏有你的提醒，到银行调了监控录像。宋平名下的那个银行账户，是方子文一个人去开的。”
    “一个人？怎么能这样呢？”
    “宋平父母长期在外地，所以委托了方子文当监护人，还有一份监护人证明什么的。所以只要持有宋平的身份证，方子文可以直接给宋平开设银行账户。”
    “然后呢？”

    “帮游兵洗钱的就是方子文。这个人和游兵上过同一所短期大学，原来互不认识，但半年前不知怎么勾搭在了一起。方子文主要给游兵打下手，除了洗钱，还干了不少缺德事，譬如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学生，诱骗学生去上补习学校什么的。游兵出事后，方子文急忙把账户里的钱转走了。资金的去向还在查，似乎涉及地下钱庄的内幕，因为和这个案子没有直接关系，已经移交经侦支队了。”
    “方子文和游兵的死没有关系？”
    “目前看来是这样。我们上门找他，那家伙没两下就全招了。６月４日晚上他和情人去开房，不在场证明倒很完整。奶奶的，那个情人和他女儿同年。这种人看上去还没有杀人的胆量。”

    “说见到一个身穿西城中学校服的男学生，在游兵公寓楼附近打转。样子没看清，只知道戴着眼镜。”
    “什么时间？”
    “晚上８点左右。”
    “这也证明不了什么，西城中学有几千学生，戴眼镜的男学生少说也有几百人。”
    “怎么都好，上面指示把宋平盯得更紧些，这你不会有意见吧？”

    莫伊娜沉默不语，如此一来，宋平的不在场证据变得更关键了。记录他进出图书馆记录的电脑失窃，真的只是偶然事件吗？
    “不止这个，除了被盗用名义洗钱这件事以外，宋平和游兵还有其他过节。”林亚非发出很大的咀嚼声。
    “宋平报名补习班的事？”
    “哈，你不是不管宋平的事吗？”
    “偶然知道了。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这件事根本不是秘密，方子文知道，西城中学很多学生都知道。好几个学生说，宋平在多个场合表达过对游兵的恨意。”
    “游兵为什么要当众羞辱一个素不相识的学生呢？这件事我觉得不合常理。”
    “这事得问游兵。他不是用宋平的名义洗钱吗，也许是因为心虚，所以不想让宋平到他那里上课。游兵这个人出了名的脾气古怪，听说还会体罚学生，对着一个本来就受排挤的学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也听说宋平人际关系有些问题。”
    “嗯，完全被边缘了，他的同学都把他当怪人看待。”

    “那么，这算动机？”
    “谁能说不算呢？”林亚非露出一种暧昧的表情，“性格孤僻的学生，又正值青春期，心理发生扭曲也是常有的事吧。”
    一宗谋杀案，只要找到凶器和动机，就可以抓人了。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抓住温娅楠的把柄了吗？”林亚非把最后一勺咖喱倒进嘴里。
    莫伊娜本来想说西城中学的学生讨论许爽偷试卷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有说不出话来的感觉，最后只说道：“没有。”

    饭后已经７点半，两人都累了，决定今天到此为止，明早再和专案组开会。林亚非开车送莫伊娜回家。车子停在公寓楼前，莫伊娜刚准备下车，车灯照亮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人影。莫伊娜定神一看，不禁皱了皱眉。
    “又是她。”
    那个人影原本贴着墙角坐着，看到车子后马上站了起来，因为身材矮小，所以给人凭空出现的感觉。那个人向车子走过来。
    “谁呀？”
    “宋平的同学，叫华正梅。”莫伊娜推开车门。林亚非熄了火，也跟着下车。
    车灯的光亮一下子消失，华正梅从黑暗中走出来。

    “莫警官，你回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莫伊娜问。
    “嗯，杨帆姐先走了，我一直在。”
    “还有事吗？”
    “早上太着急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告诉你呢！”
    “什么事呢？”

    华正梅从口袋里掏了一下，拿出一张纸条。那张纸条皱皱巴巴，而且被撕开过，现在用透明胶粘了起来。尽管又脏又破，但可以看出这张纸条原来是很精美的，上面有浅绿色的网线，还有以阳光和田野为背景的水印图案。莫伊娜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娅楠，放心，我会帮你到底。
    莫伊娜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华正梅。林亚非凑过来看了一眼，同样一脸疑问。
    “这是宋平给温娅楠的纸条。”
    不约而同，莫伊娜和林亚非眼睛都睁大了。他们从来没想过宋平和温娅楠会有交集，因为这两个人看上去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你怎么知道这是宋平写给温娅楠的？这张纸条从何而来？”林亚非抓着纸条的一角，摇晃着。
    “前天下午，我看见宋平把这张纸条交给温娅楠。温娅楠看完后塞进书包，后来她把纸条揉碎丢进垃圾桶，我就捡了起来。”
    “塞进书包，然后又丢进垃圾桶？”林亚非想不明白这个场景，如果是丢在教室的垃圾桶里，为什么要先塞进书包呢？
    “她把纸条丢到学校外面的垃圾桶里。”华正梅做出针对性的补充。
    “你看见她把纸条丢到校外的垃圾桶？”
    “嗯，下课后我一直跟着她。”
    “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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