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两个孤寂灵魂、一场绝望邂逅，暗黑青春悬疑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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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两个孤寂灵魂、一场绝望邂逅，暗黑青春悬疑长篇小说—《告密者》（改版）[第4页]

作者:葵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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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

    “怎么可能！你……胡说……”
    许爽脸色煞白，但盘问人俯视着她：“你敢说，你和游兵老师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爽吓了一跳，她缩在座位上用力摇头：“不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游老师是被杀的……”
    “这是你的吗？”

    女警官取出一个证物袋，放在桌子上。袋子里装着一件小小的微雕，后面挂着一个钥匙圈。这个小挂饰的来历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是一位在西城市投资的泰国商人送给市长女儿的礼物。
    女生睁大了眼睛。
    “小象！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请回答，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许爽点点头，她的表情又迷茫又惊慌。

    “我们在游兵家里——不，准确说，是他卧室的书桌底下找到这个挂饰。”
    一瞬间，女学生的脸色变得煞白。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那天我没背书包呀……”

    说完这话，女生自己呆住了，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两个警官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哪天？”莫伊娜用笔尖敲着笔记本。
    “就是到游老师家里的时候……”
    “所以，你承认你去过游兵家里？”
    许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去过一次。”

    “只去过一次？”
    “嗯，只有一次。”
    “去玩吗？”
    “不不，游老师找我讨论班上的工作。”

    “补习班上的工作？”
    “嗯啊，我是高二英语班的班长。”
    “在补习学校里不能谈吗，要单独在家里去谈？”
    “因为补习学校一周只上两次课，那一次事情比较急……”
    “所以说，你是一个人到游老师家里啰？”女警官打断她。
    “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单独到家里去谈，你没有否认单独这一点。也就是说，你们两个人是独处一室啰？”

    “你，你什么意思？”市长女儿涨红了脸，看上去要发动大小姐的脾气。
    “小象就是那时候弄掉的吗？”
    “不是那次！”
    “不是那次？你不是只去过游老师家一次吗？”
    许爽睁大眼睛，像一只找不到逃命方向的啮齿类动物。

    “小像是什么时候掉的呢？”女警官追问道。
    “我不知道……”女孩摇着头。
    “小爽同学，”林亚非用手托着腮帮，慢悠悠地插话，“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哦。”
    “我，我没说谎……”
    “你经常到游兵老师家里吧？”
    “没有！游老师只叫我去了一次，还有一次我是自己偷偷去的。”
    “偷偷去？”两个警察愕然地竖起耳朵。
    女学生浑身发抖，带着哭腔说：“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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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偷偷到游兵家里干什么？”女警官问。
    “我到游老师家里，偷拍了试卷。”
    “试题？什么试卷？”
    “补习班分班考试的试卷。游老师亲自出试题，试卷的草稿就放在家里。”
    莫伊娜冷着脸说：“你的意思是，你作弊了？”

    “这个星期就要进行分班考试了，能不能进游老师授课的核心班，能不能当班干部，都依考试排名而定！但是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呀！如果不能进核心班，就见不到游老师了。那该怎么办呢？我根本无计可施……”
    两个警官面面相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林亚非问。
    “上周四晚上，那天游老师出差……”
    林亚非和莫伊娜再次对望，难怪这个女孩见到警察会如此紧张。上周四是６月３日，也就是凶案发生的前一天。
    “你怎么进入游兵家的？游兵把他家的钥匙给你了？”莫伊娜盯着许爽问。
    女学生脸上掠过一阵苍白，然后连连摇头。

    “不是……那个……我偷的。”
    “偷的？”
    “不，是偷配了一条。”
    “怎么回事，说清楚一些。”
    “有一次，游老师让我帮他到办公室拿东西，把钥匙给了我……就是，办公室和家里的钥匙撺在一起……我偷偷多配了一条。”
    “为了留着去偷试卷？”

    “嗯……上次到游老师家里时，游老师告诉试卷放在书桌的抽屉里……他对我这么信任，但我……”
    女生双目通红，开始啜泣。
    “小象就是那时候掉的吗？”林亚非摇晃着那个小挂饰。
    “我不记得……上个星期我就发现小象不见了，我不知道它掉在什么地方……两位警官，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好吗？如果爸爸妈妈知道了，或者同学们知道了，我……”
    说着说着，她身体就抖起来。对她来说，那一定是个恐怖的场景。

    但是，女警官无动于衷，她盯着对方的眼睛继续发问：“那么，６月４日你去过游兵家里吗？”
    许爽急忙像拨浪鼓一般摇头：“没有，那天没有！”
    “这么肯定吗？不需要回忆一下日期？”
    “就是游老师遇害那天嘛……我没去他家里，我们也没有见面。”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因为是星期五，我放学就回家了。”
    “晚上一直待在家里？”
    “是的，一晚上都在家，外面在下雨。”
    “谁能证明呢？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呀，爸爸出差了，妈妈回公司加班。啊，我在家看电视，看了明珠台的《雨人》，是汤姆·克鲁斯主演的。”
    莫伊娜在笔记本上做记录，林亚非斜斜地看着被询问人。
    许爽着急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那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女警官合上笔记本，“你和游兵是什么关系？”
    “关，关系？他是我的老师呀。”
    “你不是说游兵很信任你，甚至把试卷的原稿拿给你看吗？”
    “因为……我是班长，游老师和我商量分班的安排。”
    “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告诉我们吗？”
    “没有了……”
    “什么都可以，和游老师有关的事情。”
    “真的没有了。”

    莫伊娜紧紧地看着她，窥探着那个女孩的内心。过了一阵子，她说：“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不过，你刚才说的每一件事，我们会继续调查。”
    “调查？什么调查？”女孩慌张地抬头。
    “偷试卷的事情，你和游兵的关系，等等，我们会一一核实。”
    莫伊娜一边站起，一边向林亚非打眼色。林亚非也站起身，将笔记本和笔塞进口袋。
    “等，等等！”
    “怎么了？”
    “有一件事……”女学生犹豫不决。
    “我们没多少时间。”
    许爽眼睛转动着，做了决定。
    “那天晚上，我知道游老师和谁见过面。”

    林亚非和莫伊娜吃了一惊，这个答案真让人精神大振。前者问：“是谁？”
    “那天晚上，游老师本来约了我……”
    “你不是说那天没见过游兵吗？”
    “我们没见着！”许爽急道，“我们本来约好在东城区见，我快到的时候，游老师突然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
    “然后呢？”
    “我在酒吧街碰见班上一个同学，她说晚上和游老师有约会。后来，我看见她和游老师一起走进酒吧。”
    “女同学？叫什么名字？”
    许爽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叫温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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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４

    林亚非和莫伊娜坐在会客室里，等另一个学生过来。趁着等人的档儿，林亚非开始教育他的拍档。
    “虽说是问话策略，但直截了当说是谋杀案也太乱来了吧？如果那个学生对外到处说，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抱歉，不是已经和她解释了游兵的死因还在调查吗？而且也让她保密了。”
    “你让她不说她就不说呀？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叛逆了。”
    “我想她会守口如瓶的，这件事情对她和她家人都多说无益。”

    林亚非哼了一声：“你很喜欢挖那个女孩和游兵的关系呢，难不成你以为她和她妈共事一夫？”
    “作为老师和学生，他们的关系确实有暧昧之处，如果这件事和案件有关系呢？”
    “也许吧，但是你问话好生硬，人家还是个孩子。我以为女人都会充满母爱呢。”
    莫伊娜沉默不语了。下午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她的侧脸渲染得轮廓分明，看着十分柔美，但她严肃的神情却影响了这种美感。
    “还有啊……”林亚非背靠椅子，仰头望着天花板，“人家刚指认了同班同学，立刻就让那个被指认的人过来，这样真的好吗？据说，学生最讨厌告密的人了。”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莫伊娜说。
    林亚非皱了皱眉，本来他对这种不近人情的腔调最不感冒，但是这句话从他的女搭档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无从质疑的力量。

    “喂，你相信那个女孩的话吗？”刑警队长翘起手，“还隐瞒了些什么是肯定的，不在场证据也有点不像话，问题是其他部分可不可信？”
    “不知道。她看上去不像是善于说谎的人，但也可能是最高明的说谎者。谁能看穿另一个人的内心呢？”
    林亚非点点头，他对此深有同感。他也曾对自己看人的本领信心十足，但事实上，一个小事件就能推翻一切。
    这时候，林亚非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立即从座位上跳起。
    “靠，老板下刀子来了！”
    他捂住电话，跑到教室外面。
    “谈完了吗？”传来西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王树标的洪亮嗓音。
    “领导的电话真准时，刚结束。”
    “问出来了吗？”

    “我们很温和的……”
    “问你有没有问出什么，有没有进展。”
    “我们知道案发那天晚上，死者和谁见过面。”
    “好！那把这条线咬紧了，把人咬紧了！”副局长传达了上峰的指示。

    林亚非挂掉电话，心里惊讶无比。今天早上给批条时，王树标还敲着桌子说，无论如何要注意说话分寸，刚才林亚非说知道案发晚上死者和谁见过面，他也不排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许爽，而直接说把人咬紧了？虽说有急于破案的背景在，但口气也完全不对头吧？
    林亚非想起刚接手游兵案时的情景，王树标把他叫到办公室，说了四个字：从快从简。虽然一头雾水，林亚非还是认真贯彻了领导的意图：将游兵之死解释为一场“意外”。当在游兵手提电脑里找到了市长夫人的照片时，他彻底领会了这四个字的意思。没想到的是，案情的复杂程度超出想象，“意外论”根本站不住脚，主事的想压也压不住，只得由着他们往下查了。但是现在，风向似乎又不一样了。
    比想象中还烫手啊，这活真接不过……林亚非心里嘀咕。

    走回会议室，莫伊娜刚准备询问情况，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请进。”
    一个女学生走进来，微笑着向两个警官伸手。
    “两位警官好，我是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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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亚非和她握了手，她又把手伸向莫伊娜。莫伊娜皱了皱眉，但还是和她握了一下。握手的瞬间，莫伊娜觉得这个女生的手背温柔嫩滑，但是指腹的地方有点刺人，似乎是学种弦乐器而留下的茧。莫伊娜定神望着她。
    “我可以坐吗？”女生抽回手。
    “当然可以，请坐。”林亚非说。
    “谢谢。”
    女学生拉开椅子，她用力很均匀，凳脚和地板几乎没有因为摩擦而发出声音。然后，她整理好裙子坐下来，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你是温娅楠同学？”
    “嗯，刚才就自我介绍过了。”
    女孩身上散发着贵族般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恰如其分，快时干脆利落，慢时婀娜多姿。在这种美好的形象背后，散发出一种——尤其是对男人的巨大诱惑力。

    “温同学……”
    “警察叔叔，可以叫我娅楠的。”温娅楠笑着说。
    “呃，温娅楠同学，耽误你上课了，我们需要问你一些问题。”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是我不好，让许爽为难了。”
    “许爽？什么意思？”
    “迫于无奈把我和游兵老师见过面的事说出来，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如果我主动报告就好了，许爽就不用为难。”
    “谁说许爽告诉我们你的事了？”
    “没有么？那太好了。”

    温娅楠露出笑容。她笑容很自然，让人摸不清是真心喜悦还是一种嘲笑。林亚非觉得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莫伊娜忍不住插话：“温同学，你和游兵６月４日有没有见过面？时间、地点、谈了什么，请详细告诉我们。”
    “好呀。”女学生答应，“上周五晚上，我和游老师在东城区墩子街的一家咖啡厅吃饭。大概从５点到６点的样子。聊了什么呢？都是补习班的事情吧。”
    “不是酒吧吗？”
    温娅楠笑起来：“咖啡厅。附近有几间酒吧，告诉你们的人可能看错了。”
    “那家咖啡厅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小圆。因为是第一次去，名字可能记得不准，不过地方记得，如果你们想去，我可以带你们去。”
    “你们为什么要约一起吃饭？”
    “没什么特别的，补习班准备分班，我帮了游老师一些忙，所以老师请我吃饭。”
    “就你们两个人？”
    “是的，老师说单独犒劳我。”
    “你们经常单独吃饭吗？”

    “有时吧，当然更多是和大伙儿一起聚会。游老师对我们很好。”
    “除了吃饭，你们还单独去过什么地方？”
    “还看过电影。”
    “你和游兵老师是什么关系？”
    “关系？”温娅楠侧着头，似乎这是个怪问题，“学生和老师呀。”
    “学生和老师会单独吃饭和看电影吗？”

    “不行吗？”温娅楠反问。
    “我觉得比较奇怪。”莫伊娜说。
    “游老师人很随和，所以和大家关系很亲近。”温娅楠侧着头，一边思考一边说，“如果是其他老师可能会奇怪。”
    “他和很多女学生关系都很亲密？”
    温娅楠“扑哧”一声笑出来。

    “游老师当然很受女孩子欢迎，不过不可能雨露均沾拉，否则他怎么忙得过来。因为帮了老师的忙，老师才请我吃饭和看电影。你要说老师比较喜欢我也可以。”
    “你刚才说的‘大伙儿’都有哪些人？”
    “就是和游老师要好的补习班学生。”
    温娅楠说了几个名字，莫伊娜一一记下来，里面没有许爽。
    停了一下，林亚非问道：“那天吃完饭以后，你们去了哪里？”
    “游老师说他回家，顺道把我送到公交车站，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你去了哪里呢？”
    “看歌剧。”
    “歌剧？”
    “准确说是音乐剧，《猫》的中国巡演，在北城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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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早计划好去看的？”
    “当然，我期待好久了，门票两周前就买好了。”
    “演出是几点钟？”
    “８点到10点。不过，７点钟我就到体育馆了。”
    “７点钟就从东城区到北城区了？”

    “嗯，坐公交车去的，那时候还没下雨，路上挺顺。”
    “看完演出以后呢？”
    “回家，到家11点多了。”
    “家里有人吗？”
    “妈妈在外地工作，爸爸周末和朋友聚会，那天晚上没回。”
    “这样呀……那门票还留着吗？”
    “留着的。”

    “留着票根？没丢掉？”
    “因为有纪念价值。”女学生微笑说，“你们需要看吗？”
    “回头请给我们一下。”
    “没问题。”
    林亚非抓了抓头发，侧头望向莫伊娜。
    “为什么不早点向警方报告和死者见过面呢？”莫伊娜冷不丁问。

    “好奇怪哦。游老师一天要见很多人吧？每一个人都跑去警察局说和游老师见过面，不是很奇怪吗？”
    莫伊娜觉得对方上钩了。
    “既然如此，你刚才说‘如果我主动报告就好了’是怎么回事，你认为这件事有向警方报告的价值对吗？”
    “不是啦。”温娅楠闻言摇了摇头，“因为你们一定会找许爽，许爽为了自保就一定会提到我。所以，还是我自己先说最好，是这样的逻辑。”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找许爽呢？”莫伊娜皱眉问。
    “原因就不说了吧。”
    “什么意思？”

    “你们找的许爽，原因你们肯定清楚呀。别人的事，我不好说三道四。”
    “许爽和游兵有特殊关系吗？”
    “我可没说，不过许爽单恋游老师大家都知道。”
    “单恋？”
    “她告诉你们她和游老师很要好？哎，女生多少喜欢夸大。但游老师是不会对这种女生感兴趣的。”
    “那么，游兵对什么女生感兴趣呢？”
    温娅楠露出暧昧的笑容：“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游老师的学生而已。”

    回答得无懈可击。莫伊娜竖着眉，心里很恼火。她本想设一个逻辑陷阱，没想到这个女生没有掉进去，甚至还进行了反击。莫伊娜不喜欢温娅楠，对她十分警惕。
    “游老师曾经邀请许爽到他家里玩，你知道这件事吗？”莫伊娜说道。
    女人永远会对另一个女人抱着敌意。莫伊娜盯着女学生的眼睛，观察她的反应。
    “是吗？”温娅楠脸露讶色，但这种惊讶像是装出来的，“如果游老师这么做了，我猜是一种考验。”
    “考验？”
    “关于品质的考验。”
    “什么意思？”

    “周五吃饭的时候，游老师说，他放在家里的试卷被人拿出来过。两位警官，我想问一下，游老师是不是把放试卷的地方告诉许爽了？”
    两个警察都不说话。
    “真是这样呀？太遗憾了。”美丽的女生叹了口气，为那些做了不光彩之事的人感到惋惜。
    林亚非和莫伊娜都在心里皱眉头。激发被询问人妒忌之心的策略宣告失败，不单如此，他们还间接把许爽作弊的事捅了出去。
    “那你呢？你去过游老师家里吗？”林亚非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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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问题，温娅楠停顿下来。
    “没去过？你不是和游老师关系很好吗？还是说游老师没有考验你的必要？”
    女学生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去过呀。”
    “你去过游老师家？游老师对你也进行考验了？”

    “和考验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游老师想学乐器，所以找我问问意见。我会拉小提琴。”
    “这样呀，所以没有把门钥匙给你。”
    “门钥匙？”
    “游老师为了考验许爽，甚至把家里的门钥匙都给了她。”
    温娅楠嘴角弯动了一下，她似笑非笑说：“也许，游老师觉得我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我知道密码。”
    “密码？”林亚非瞪大眼睛，“你是说你知道游老师家的门禁密码？”

    “嗯，相比于钥匙，游老师更喜欢用密码来开门。”
    “游老师为什么会告诉你密码呢？”
    女孩笑而不语，似乎这个问题并无回答的必要。
    莫伊娜说：“可以告诉我们密码是什么吗？”
    “630519。”女孩报出一串数字，“也就是游老师的生日。”
    “可以随便说出来吗？”

    “因为老师也不在了，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你对游老师的去世，似乎无动于衷呢。”
    “没有这样的事，我心里也很忧伤，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女生微微抬头，她的双眸闪闪发光，顷刻间就充盈了触动人心的情感。两个警官不禁生出无计可施的挫败感。
    “放学后我们可以到你家一趟吗？歌剧的门票也请给我们看一下。”莫伊娜冷冷地说。
    “可以呀。”

    “还有一件事，你是什么血型？”
    “Ａ型。”女学生回答，“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上课了。”
    两个警察点点头。温娅楠站起，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
    “对了，那天到北城体育馆后，我给游老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用路边的电话亭打的。”
    “啊，是吗？几点钟的事？”
    “大概７点钟。”

    “打到哪里？手机？”
    “给游老师家里打的电话。”
    “家里的固定电话！”
    “嗯，我想看看游老师到家没。”
    “有人接吗？”

    “没有，转电话录音了。我留言说我到了，请他放心。”
    林亚非满脸疑云，莫伊娜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前者站起身。
    “温同学，我们今天还有事，改天再到你家造访。”
    “好呀。门票我明天送到警察局好了，你们也忙。”温娅楠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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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５

    离开西城中学后，林亚非和莫伊娜急冲冲赶到游兵的公寓。
    他们打开死者家固定电话机的记录，６月３日有一则电话留言，是游兵的助教打来的，说的是教学课件的事情；６月５日早上８点有一个未接来电，没有留言。而６月４日，也就是案发当天，一个电话记录都没有。
    前后有记录说明电话机功能正常，如果温娅楠没有说谎，６月４日她给死者家里打过电话，并且留了言，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将６月４日的电话记录删除了。
    “靠，大意了！”林亚非骂骂咧咧。

    因为注意力被其他线索分散，专案组只查看了电话机的记录，但没有向电信公司要电话列表。如果不是温娅楠说她打过电话，这个疏忽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会发现。
    林亚非立即让调查人员去要电话列表，但当天已经很晚，清单到了第二天才拿到。果不其然，６月４日有两个电话打到了游兵家，一通是晚上７点零５分，另一通是９点29分。经过核实，第一通电话在北城体育馆旁边一个电话亭拨出；而另一通电话让林亚非等人更为在意：这通电话也是从电话亭拨出的，而这个电话亭就在西城中学里。两通电话都没有接通而转成了电话留言，但是电信公司没有记录留言的服务，留言录音只保存在电话机里。
    林亚非将游兵家的电话机带回警察局，让技术部修复数据。才过了半小时，技术部一个熟人打来电话，说电话机可以拿回去了。
    “老李，别这样好不好，帮忙想想办法。”林亚非抱怨道。

    “不用修复了。”
    “你好歹多试几次，才几分钟就说不行，你是不是男人？”
    “没说不行，是不用。这种电话机有数据同步功能，电话记录会同步到其他设备。明白了吗，电话机的记录虽然没了，但还有一份备份在其他地方。”
    “什么设备？”
    “存储容量比较大的设备，譬如电脑。”

    “没看见电话机和电脑连在一起呀。”
    “无线传输，蓝牙听说过吗？你看看死者家电脑有没有蓝牙适配器，有的话搜索对应文件夹就对了。”
    “我哪里搞得懂，你派个兄弟和我一起去。”
    “我让小余来找你吧，欠我一顿饭。”

    “能找到了录音就请，如果备份的录音也被删掉了怎么办？”
    “那就看你运气了。”
    林亚非和莫伊娜把技术部的小伙子带到游兵家。叫小余的年轻人穿着藏青色牛仔裤，鸭舌帽反扣在头上，一进门就埋头工作去了。这时，林亚非接了个电话，挂上电话后，他把莫伊娜叫到一旁。
    “那个姓温的女学生把门票送到局里来了。和主办方核对过，票是用她的名字买的，６月４日也有入场的记录。另外，考虑到演出秩序的问题，除了中场休息时间，观众原则上是不能中途离场的。中场休息时离场又重新入场，则要再刷一次票。”
    “她有二次刷票的记录？”

    “嗯，首次入场是７点40分，二次刷票是９点10分，和中场休息的时间相符。”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拿着这张门票看表演的完全可以是另外一个人。”
    “当然，如果你认定她是嫌疑人的话。但是，这种不完整的不在场证据，反而不像是伪造的吧。”
    “她把门票送到警察局不是主动过头了？”莫伊娜冷冷说。
    “想尽快洗脱嫌疑的心情也可以理解，你也不想警察老跑学校或者家里找你吧？”
    “林队，太袒护一个有嫌疑的人可不好。”莫伊娜直接表达了不满。
    “我倒是觉得你太针对她。”刑警队长玩世不恭地笑，“死死盯着一个也很危险呀，毕竟各种线索的指向性还很多。”

林亚非话音刚落，小余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向他们招手。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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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连忙跟进房间，小余在游兵书房的电脑里输入一长窜路径字符，跳出一个文件夹，打开，里面有许多按时间编号的子文件夹。
    “电话录音都保存在这里。因为只是备份，文件藏得很深，我想很少人会查看。”
    “６月４日晚上的录音有没有？”
    小余打开编号为XZA8720040604的文件夹，里面有两个音频文件，创建时间分别是19点0５分和21点29分。林亚非点击第一个录音，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游老师，我到了，不用担心。”
    “像不像温娅楠的声音。”林亚非转头看着莫伊娜，嘴角弯弯的。

    莫伊娜低哼了一声，不说话。
    如果打电话的人是温娅楠，证明了她和游兵吃完饭以后，确实到了北城区。如此一来，她的嫌疑就大大降低了。
    林亚非又打开另一个录音，这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游兵老师在吗？我叫宋平，有事情找你。我现在到你家来。”
    林亚非和莫伊娜对望，两人脑子里都旋转同一个问题：这个叫宋平的人是谁？
    就在这时，林亚非的电话响起来。

    “林队，有新的线索。”
    “哎，又是新线索！说吧。”
    “我们发现游兵补习学校和他个人名下的几个银行账户，经常向一个私人账户汇入大额资金。那个私人账户的资金，则支付到不同的消费和投资领域，譬如保险、债券、贵金属什么的，还有旅游支票。”
    “洗钱呀？”
    “看上去是这样的，金额有上千万。”
    “谁的账户？”
    “开户人名字叫宋平。”

    “宋平！”
    “我们查了一下，这个人是西城中学高二级的学生，高二（７）班。”
    说到开户人名字的时候，林亚非将手机调成扩音模式，以便自己的拍档也能听见。
    “和温娅楠同一个班。”莫伊娜立即道。
    “还有许爽。”林亚非纠正她。

    ６

    ６月11日，星期五，距离案发时间一周。下午时分，林亚非和莫伊娜再次来到西城中学。他们隐隐觉得这间学校的某些人，和游兵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昨天是教导主任一个人接待，因为今天找的还是高二（７）班的学生，所以这个班的班主任也跟着教导主任过来了。教导主任的脸色比昨天更黑，连寒暄话都不愿意多说，找了个借口早早走了，剩下那个班主任一人撑场面。高二（７）班班主任方子文今年47岁，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级还要大一些。相比教导主任的怒形于色，他则显得圆滑得多，不单给两个警官斟茶倒水，还主动递上名片，说着多多照顾一类的话。与其说是中学老师，倒更像个做小生意的商贩。
    “林警官，我班上每一个都是好孩子，绝对不会做出危害社会的事情。”方子文握住警官的手。

    “呃，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由于对方握得太用力，林亚非好容易才把手抽回来。
    “方老师，我们找宋平。”莫伊娜说。
    “你们要找宋平呀？”方子文睁大眼睛。
    “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去叫他。”

    方子文站起身，刚好有个女生在门口一闪而过，他连忙招手。
    “正梅，华正梅！”
    女生探头进来。
    “去把宋平叫过来。”方子文指示道。
    “宋平？为什么？”
    “有两个警官找他。”

    “警察找宋平干什么！”
    “让你去就快去！”方子文用力挥手，摆出班主任的架子。
    叫华正梅的女生疑惑不定地望了林亚非和莫伊娜好几眼，这才走了出去。
    方子文走回座位坐下，满脸堆笑说：“那孩子太没礼貌了，回头我会教育她的。”
    “方老师你去忙吧，不必陪我们。”莫伊娜说。

    “没事没事，今天的课都上完了，没什么忙的。”
    莫伊娜本意是下逐客令，但对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两位警官是来调查……游兵老师的事？”方子文试探着问。
    “差不多吧。”
    “那……不知道和宋平有什么关系呢？他没上游兵的补习班。”

    “哦？宋平没在游兵班上吗？”
    “是呀，宋平没上补习班。他成绩很好，是个优秀的好孩子。”
    莫伊娜和林亚非面面相觑，宋平原来不是游兵的学生，这倒是他们没想到的。
    敲门声响起。

    “宋平，快进来。”方子文站起来招手。
    一个戴眼镜的男学生走进来，双眼直直看着两个警官。
    “过来坐，这两位是市公安局的林警官和莫警官。”方子文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像中介人一般做介绍。
    “方老师。”林亚非说。
    “是。”

    “我们需要单独和宋同学谈话。”
    “啊，是这样呀，那你们慢慢聊……”方子文不情愿地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宋平，警官问你什么都要认真回答，知道吗？”
    宋平点点头，坐在林亚非和莫伊娜对面。方子文背着手离开了。
    “宋平同学吗？”
    宋平又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始终直直看着两个警察，他的眼镜看着度数很深，反光得厉害，所以看不清他的眼神。

    林亚非打量着眼前的男学生。样子相当普通，五官凑在一起还算整齐，但拆开看可以说一无是处。头发比同龄人稀疏，还有点歪脖子。校服洗得发白，上面的校徽可能扯掉过又重新缝回去，但缝得有点斜。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镜脚靠近耳朵的部位已经褪色了。
    一副等着挨揍的穷酸相呢。林亚非想起小时候班上总挨欺负的学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然而，当宋平抬起头，眼镜的反光消失而去，林亚非立即改变了想法：这个男孩很沉着，缺乏年轻人的朝气蓬勃，但是很沉着。
    林亚非感到有趣，他们找了这个班的三个学生，每一个都个性迥异。

今日结，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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