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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死水禁忌】我在福建下海的那些诡事~[第3页]

作者:讲故事的故人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船只进水,巨浪滔滔,仿佛是来自于上古时代的洪水降临,天门洞开,千万吨的水流夹杂着无数的海生物倾洒而下。
    “憋气,抓住……”
    声音中断,耳中开始出现金属撕裂的声音,紧接着神识中断。
    1秒……
    2秒……
    3秒……
    “哗!”
    心脏被猛烈压缩,短暂的昏迷之后,狠吸一口气被突然惊醒。
    先是无法适应的盛大光线,紧接着就是呼啸而来的海风,我猛烈的喘息着,肺腑之中满是凉意,心脏狂跳着像是要膨出胸腔。
    左右看去,船只里面的水已经漫过了小腿,各种各样的鱼虾螃蟹趴在甲板上跳跃爬动。
    “这里是那里?”二狗子走过来伸出手拉住我。
    他似乎不是在问我,因为他的眼睛是看着窗外的,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不知不觉的张嘴就问了出来。
    “怎么了?”船只的平稳令我有些意外,但我甚至是有点怀疑自己的脑袋被撞坏了,所以无法感受到重力的颠倒。
    二狗子发力拉我一下,此时我恢复了一些,摆了摆手自己站起来,趴在设备上透过前窗顺着二狗子的视线往外看去。
    看到的却是一副令人吃惊的场面。
    没有狂浪,海面平静的像是一张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闪出朵朵金光。
    也没有雷电,没有风暴,耳中能听到的只有海鸟的鸣叫和风声。
    “这里到底是哪里?”二狗子又问了一句。
    他问的是阿呆,但没有得到回应,此时阿呆一脚拨开了操控室的门,缓慢的走了出去,同时更大的阳光照了进来。
    按了按太阳穴,与之一起跟了出去……
    很快四周的景象开始尽收眼底。
    “我的天,庆国这是真的么?你掐掐我的脸。”眼前的一切使我们全都傻了,二狗子更是揉了揉眼睛冲我喊道。
    我没有留情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啪。”
    他没有叫痛,也没有声张,只是捂着脸吸了一口气,大喊着:“这是?这是龙宫么?”
    万里晴空,白云蓝天,碧波大海,和风微抚。
    这是我们进入了一个死后的天堂世界?
    当我转头看去,才发现人类在这里显得太渺小了,而且此地古老的寂静令人膝盖发软,几乎就要跪倒在天幕苍穹之下。
    在海水的更远方向,肉眼可见的海里之外,是一座位于水面中心的建筑,它被一座巨大的天柱山托着耸出海面几百米之上,远处看去那仿佛就是云层之上的天宫,那比我看见过世上任何的宫殿都要显得雄伟。
    没人知道它是如何被建立在这里的,仿佛是开凿于世界的中心,龙气在这里环绕,不知名的大鸟翱翔于天空,成群的金色鱼群在海面下游荡。没有太阳,却是有着温和的光从苍穹之下投射而来,海风缓缓拂过,水浪静漪。
    “龙宫么?”二狗子眺望远方问道。
    “不知道,但海上有过关于它的传说。”刀疤脸沉下一口气,脱掉衣服,躺在甲板上。
    我说喂,不是航海禁忌不能在甲板上裸身么?
    刀疤脸说去他妈的,这都什么时候,还不让人晒下日光浴?
    几人没有马上前进,船只停下,四人各自去厨房查找吃的,然后开始原地休息。
    二狗子烟瘾和酒瘾很大,找了一包皱巴巴的炫赫门,点了半天也没点着,只能撕开卷纸,拿着烟草放在船上晒,一边晒一遍说着:“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找个胸大腿长的好好玩玩。”
    我笑着骂他是不是疯了,现在生死未卜,就开始想女人了,别等下遇到了麻烦事,想起妈来。
    二狗子呸了我一声,又往嘴里丢了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牛肉,“只活这一辈子,谁知道明天发生什么,我要我现在就快乐。”
    “……”我有点无语这种单细胞的生物,“想女人也能快乐么?”
    “能啊。”二狗子有点放飞自我了,一把勾过我的肩,“不光想你还可以看!”
    我怔了一下,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支支吾吾的问道:“看什么?”
    二狗子咧了咧嘴,笑的有点傻,也有点呆,“水手舱里有碟片,你小子不知道吧,那可都是国外的新鲜片子,里面的小姑娘哟,年轻,漂亮,奶子大,功夫好!”
    脸一红,我呸呸了两声。
    可二狗子那家伙却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很早就在渔船上跑海,那个时候船上很乱,经常是归航时,在冷冻舱里鱼和尸体是一起运回来的。我第一次上船讨生活是20岁,做的是厨师,出海的前一年,就在新闻里看到过“太平洋大逃杀”的报道说是一艘开往秘鲁的船,在海上失去踪迹。8个月后,它被中国渔政拖带回港时,船上的11名船员已经杀害了22名同伴。”
    他说着说着,看着远处的海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他接着说:“23岁的时候,船上有人半夜看A片,呵呵,那日本女人啊,叫的真他妈的响,吵死了,我挺烦的,骂了一句娘,就被那群人拖到了甲板上打……”
    我:“……”
    很奇怪,这个男人的情绪似乎转变的太快了,我从没有听到有人一边说着A片,一边45度角斜视天空甚至还能伤感起来的。
    有一种女人在叫床之后,突然沉着声说:“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之后无路可走。唯有民魂是值得宝贵的,唯有把它发扬起来,中国才能进步。”之类的话。
    “那次是小白救了我,他被打的腿骨折了,最后里面打了3根钢钉。”二狗子继续自顾自的念叨着,他的声音很低,似乎不像是说给我听,而是某个死在了海里的鬼魂。
    一边说一边眼角处有泪珠开始滑动,“那闪电本不会靠近他,要不是他身上的钢钉……”
    很烦做一个倾听者,我经常对面失恋后找我喝酒的同事说:“我不会安慰人,你还是自慰吧!”
    但这狗日的情绪酝酿的很好,面对一个为了男人而难过的男人,我还是接过话题:“你们是老相识?”
    二狗子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哦!”我如获大赦。
    “我去过他家,他媳妇是个聋哑人,儿子读书很好,每门功课都可以到60分以上了,算术也很好嘞。”二狗子往嘴里又丢了一块牛肉,一边咀嚼着,一边说:“他本来是不想出海的,后天就是他儿子的生日了,但他老婆的摊位被收了,他要一笔钱,把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车给收回来。”
    “……”
    我愣了一下,整个人怔住了。
    生活就是这样,大风大浪之后,留给你的还是一地鸡毛的破事,平凡,甚至是千疮百孔的生活。
    今晚写了一点不一样的,致敬每一位出海捕鱼的兄弟。
    晚安
    “出海三分命,上岸低头行。有些事就是这样,你没法去想的。”阿呆走过拍了拍二狗子,低语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二狗子则是点了点头,开始埋着头猛吃东西。
    接着阿呆又转身喊住了我,然后背地里勾了勾手示意我和他走。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装睡的刀疤脸,还是跟着他去到了甲板下的休息室,那里面是之前二狗子看碟的地方,此时一团混乱放映机和碟片散落的满地都是,几个白花花胸脯的女人照片,就这么洒落在地上,漂浮在还未全部褪去的积水上。
    “怎么了?”我问他。
    阿呆不说话,倒是没一会儿那只海人从门板背后走了进来,我先是吓了一跳但看见它手掌里的东西倒是吃了一惊,那是一枚子弹,手枪的子弹。
    “刀疤脸那里找出来的?”我问阿呆。
    他点了点头,“嗯!”
    “我曹,坏事了,他要是发现……”
    阿呆摆了摆手,接着找了个没有散架的凳子坐下来,“没事的,只是拿了一枚子弹,惊动不了他的。不过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这个家伙有枪,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次的冲突他都没有拿出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他有问题?”
    “显而易见,你自己想想,他之前一直说自己不会开船,但刚才我们穿过帐的时候,那一刻是谁抢了舵把船头压下水的。”
    回想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不是游戏,要做到一些高难度的船只动作,不是老舵手可是做不出来的,而且在先前的那一刻他所操控的一定不单单只是那个舵,肯定还有其他的控制面板。
    “他会开船?”我对于这个结果显得很吃惊。
    阿呆补充道:“还是老手。”
    说完,他架起脚在房间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脑子好,剩下的你自己想呗。”
    没有深想,这个时候脑子有点乱,但是仅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狗东西绝对是有备而来。
    那先说下目前已知的信息:
    【第一,配备的枪支。】
    那为什么他不把枪支在之前就拿出来作为威慑呢?我觉得那可能是他的一个后招,也就是所谓的底牌,就像是玄幻小说里,男主和反派厮杀,作者会为了承托战斗的激烈选择不断的对轰大招,然后不断的抬高战斗的刺激度,最后主角窘迫,再进行反转。
    这就是底牌的运用,那毫无疑问,现在这把枪就是二狗子的底牌,那按照小说的套路走,底牌一定是留给某个人用的。
    所以……
    问题出现了,他要对付的人是谁呢?又为什么要对付这些人呢?
    其实之前的冲突大家都已经把观念上的对撞展示出来了,而现在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 回家。
    可是在这个目的上我们又会有什么碰撞会导致他藏了一张这么凶狠的底牌?
    答案很明朗,或许就是回家路上其中之一的站点 - 龙宫。
    “他打算在龙宫里面解决掉我们?”我对于这个结果颇为吃惊,刚想问为什么呢?但看着阿呆我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阿呆点了点头,说道:“这家伙心是黑的。”
    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胥民形容一个人心黑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是做了一件事情,就是“背后捅刀子。”
    “断绳户?”我问阿呆。
    这个词在他们胥民的历史上几乎算是一个罪恶的代言词,讲的就是胥民下海采珠,除了要与海斗,还要与人斗,因为采珠者多为两到三人一组,其中一人在船上拉绳,一人下海或有人观鱼情,看龙向,收益几人均分,多人隔日转换,但倘若有一天拉绳的人看着珠子打算独吞,便会在同伴遇到危机的时候选择断绳而不是拉绳。
    “可能是。”阿呆接过话题,“那家伙肯定是想要独吞什么。”
    “吞个毛啊,我们现在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对,我们现在是没有,但是龙宫里有啊,他本就是奔着那地方来的。”
    吸了一口冷气,那边阿呆接着说:
    【第二,为什么他会隐瞒自己对船只的熟悉性?】
    “其实从一上船开始,这个家伙就在有意无意的向我们透露他只是开船的新手。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我想不出来,其实倒也不是我想不出来,因为我的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像阿呆这样靠着证据去进行推断,所以很多地方都会出现逻辑盲区。
    打断他的话:“直接说重点。”
    不得不说,他还是之前的闷葫芦来的好,现在变成了个话瘤子,一时间倒是不习惯了。
    打了个响起,海人又把左边的手掌打开,我看见那是一个胶囊像是普通的感冒药。
    “这是什么?”我猜到了他会有所发现,但没想到是这么个东西。
    “饵”阿呆说道:“应该是那个矮子给他的,道教修真炼养方法,有内修和外养两类,服饵属外养,算是外丹术的一种,应该是有人用这个东西刺激了陈山体内的蛟魂,使得在船上的时候陈山会逐渐的蛟化。”
    越来越多的线索把我搞得头昏脑涨,我开始发现这艘船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着关于自己的小秘密,而且每个人似乎都心怀不轨。
    “是刀疤脸做的?可这是为什么呢?”
    “记得我和你说,我取了你的精血开启龙堂吗?”阿呆说起了之前的事情,“那是胥民古代的海底祭坛,位于海底的龙穴之内,可千万年之前随着海底地质的变动,其实早就无法去探寻了,但刀疤脸告诉我,他有办法,他能引出龙,然后动雷达探测出龙出现的位置,便能找到那祭坛。”
    他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你们是一伙的,你们利用了陈山?是你们害死了他?”
    “我没有,我只是和他说过陈山吃蛟龙肉的事情,这个药丸是矮子替刀疤脸搞到手的,这关我什么事?”
    我冷哼着:“借刀杀人,你可是好算计,即便是暴露了,你也可以完全脱身,最后还有余地和陈山去周旋。”
    十分单纯的利益关系,无怪乎阿呆能把刀疤的想法看的这么透彻,原来这两个人私底下做了一通这样的交易。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至上。”阿呆摊开手坐在凳子上一脸的无辜,我看着这家伙真的感觉不出来那个平日里在寝室里,闷声闷语的人会这么的诡计多端。
    “粪土,薄良信。”(福建话:垃圾,没良心。)
    阿呆笑了笑没理我,只是接着说道:“那刀疤脸不会只有一把枪,我也没法在这里拿出他,因为没有他我们找不到龙宫的出口,所以我希望你和我协力共赢。”
    我看着他总算是清楚了这个人的想法:“你打算让我在龙宫里乘其不备干掉刀疤脸?”
    摇了摇头,“我可没说这么主观念凶煞的话,我的意思是你替我盯着他,如果他图谋不轨,你好先行下手。”
    大半夜的客户打电话来客诉了,我先处理异常,晚点看下有时间没,有的话就更一点。
    想了一下,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再加上他们之前有过交易,所以真实性几乎是100%,但我没有马上回答他,对于这种心思极深的人我不喜欢多去交涉。
    正准备拔腿离开休息室,那边阿呆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冲我道:“下海之后,捞得的可全都是金银之上的至宝,在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时候,你不多些心眼你活不下去。”
    我不说话继续走,可谁知刚出休息室就看见刀疤脸铁青着脸迎了上来。
    头皮一麻,有种偷奸被抓的感觉,但我基本上也明白为什么阿呆会明目张胆的叫我去休息室了。
    “他和你聊了什么?”刀疤脸问我。
    正想说没什么,但总觉得这狗日的,好像口袋里随时藏着一把枪样的,只能硬着头皮扯了个慌,“他问我看见了矮子当初是被那个海螺给吞走……”
    “啪。”话还没说完,那刀疤脸一拳头砸在了船板上,“都吉就是被他害死的,那家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
    我看着这个气急败坏的家伙,心里突然有点可怜他,因为一直认为在主导一切的他,好像被阿呆给一步一步的蚕食了所有。
    没理会他,我继续往我房间走去,之前的一切都太累了,现在我需要的是充分的休息。
    “喂,你得当心那个人。”
    忽然刀疤脸走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装作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你先好好休息,休息一下,我来替你值班。”刀疤脸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又给我堆了一脸的假笑。
    受不了这些虚假的人,但是冲他可能藏在腰间的枪我还是点头谢道:“谢了。”
    回到我的房间,捡起地上的洗漱用品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脱了衣服就睡了过去。
    印象中,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平稳的睡过一次觉了,之前要么就是大风大浪,要么就是人为作孽,这次我反锁了门,还抵了一堆东西在门口,确保有人进门我可以第一时间被吵醒。
    一觉过去,时间已经过去了10多个小时,时间来到了凌晨下半夜,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门口,掐着脖子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说实话这床已经不能睡人了,海水倒灌之后被子什么的都湿掉了,我是扑了一张竹席子找了几件衣服盖着睡的,所幸这个地方没有那么的阴凉,龙气散布使得此处常年风和日丽,温暖如春,不过唯一难受的就是,床板子太硬了,醒来后腰酸背疼的。
    边按着后背,边开门走出甲板,此时夜深人静,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极了农村老家的夜,盛夏之日就连虫鸣都寥寥无几。
    顺着不高不矮的台阶,慢慢的走上甲板,可此时本该是漆黑的月夜,忽然间我感觉有一股明亮的光飘进眼中,那不是月光,没有那样的柔和,倒像是蓝色的LED灯光,恍惚中要是那颜色再变一变,我甚至会感觉自己进入了一间KTV,而且奇怪的是随着我往前走去,看见天空之中也没有那么的明亮。
    “不是月亮?而不是太阳?不……那光线似乎……”
    好像……好像那片光是从海中发出的,淅淅沥沥的飘上天空,最后洒在我们的船上。
    “那是什么?”加快脚步,我发现自从我出海之后,奇怪的事情就没少遇见过,而且每次只要睡觉一定就不平静。
    三步一跳的来到了基板上,果然此时天空之中没有月亮,也没有光线,却是远处的海水中,一片片的蓝色光点正随着海水上下起伏。
    我趴在船的栏杆上忍不住俯身往海面上望去,此时远方的一望无际已然不是海天相交,却是整片的晶光点点,像是沉入在海底的星星,在努力的绽放着,那么盛大的光代替了能看见的海水,视线中存在的只有光点在飘动,它们时而暗淡,时而盛大,倒映在天空的云层中,与海水遥相辉映,宛如梦幻一般的场景。
    着入迷,这样的美景恐怕普通人那是一辈子都无法预见的,星海灿烂,璀璨夺目,这是一片像是洒了荧光粉的荧光之海啊!
    “龙气中心出现的地方,多会有天地异样,相传大川之内,龙气所出,则生玉膏、石脂,食之不死。”
    这时刀疤脸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出来。
    没有回头,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平静辽阔的水域上,闭上眼迎着微微的海风,一瞬间感觉人生便是如此,二狗子说的不错,“享受当下,乐得自在,身外之事,去他妈的。”
    “那水下的又是什么呢?”我问刀疤脸,“龙气能化成光吗?”
    “不能,不过那大概是类似于萤火虫一般的海洋生物,毕竟多数的生物都是依附着龙气聚积的。”
    “是什么?”对于未知我很好奇。
    转过头看着刀疤脸,其实最主要的是背对着这个狗日的,多多少少还是心惊胆战的。
    所幸他穿着大裤衩子和白背心,身上也装不下一把枪。
    摇了摇头,“你可以问问阿呆!”
    被他一提,我这才看见阿呆正站在不远处的箱子后面,看样子是靠着悠闲,其实就是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阿呆拍了拍脑袋,这才慢慢的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说:“我不知道,海底的世界人类的认知很少,即便是我们世代漂泊在海上,对于那些深海之中的东西依旧是一无所知。”
    他正说着,忽然耳边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不是很响,但是在这死寂的海水之上倒是显得异常的明显。
    “什么声音?”我问了一句。
    他们没有说话,却是在附耳倾听。
    “瀑布?”半响后刀疤脸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差点被他整笑了,“大哥,那不是瀑布,这里是海水之上怎么会有瀑布?”
    “那是海眼?”他接着疑问。
    “更不对。”阿呆打断他,“海眼是出水的地方,怎么会生出那么大的动静?”
    “那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我感觉到有点奇怪,然后飞奔着去叫醒了二狗子。
    二狗子朦胧中揉了揉眼睛,看到我乍得一下跳了起来。
    我说你还有心情睡,海面上好像不太对劲。
    二狗子困得直打哈欠,说困死了,让我睡死得了。
    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估计还没怎么睡好,便懒得管他,只得先上甲板去看看情况。
    而等我返回甲板的时候,阿呆已经拿着望远镜从仅剩下的那根桅杆上爬了下来。
    下来之后,他脸色十分不对,手臂甚至都在打着颤抖。
    我看在眼里,心知大事不妙,问道:“怎么回事?海那边是什么?”
    “尾闾”他喘着气说了一个我听不懂的词汇,接着又呼哧呼哧的说道:“那地方似乎是传说中的泄海之地。”
    冒险继续开始,探险还在继续……
    “什么是泄海之处?”
    “百川之下故称尾,那是所有东海海水所归的地方。”阿呆对我们说着,他语速,一边说一边看着水下:“那座宫殿就在尾闾之中,它四周皆为空洞,我们的船行走不过去。”
    “悬空而建?”我疑惑道。
    “看不清楚,立柱之下似乎有山势衬托。太远了,天色也暗。”阿呆指着我们的房间,“收拾东西,把能收拾的东西都带上,首先保留淡水与实物。”
    “怎么了?”我问道。
    阿呆看着我,眼神坚定:“要弃船。”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船无法到达那座宫殿?”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机会只有一次,我们要视情况而定。”阿呆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往厨房里走去,边走边大喊着,“水下流速在变快,我们摆脱不了船只的走势,不想死的就听我的。”
    我与刀疤脸互相看了一眼,刀疤脸沉默了一会儿,“晚上我看不清楚这里的风水走势,不过他说的应该没错,那个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找到的,千百年来多少人为了在海里找寻它的遗迹而沉入海底。”
    “听疍民的?”我愣了一下,这可是难得的一致。
    刀疤脸点了点头,语气沉着:“听他的,快……”
    倒吸一口气,他们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我开始敲门,用巴掌扇醒二狗子,接着开始回房间拿上背包又去厨房枪食物,接下来是水袋,以及照明设备和电池,所有的事情准备就绪后,阿呆和刀疤脸已经将船只上所有能打开的光线全部打开了。
    而且不单单如此,他甚至开启所有的动力,加速船只向着那片水流轰鸣的海泄之处狂奔而去。
    风声渐起,星海搅动,大海之中闪着光线的白色长鱼逐渐的浮出海面被光线吸引。
    阿呆的举动有些反常,一切的变故来得太不自然了。
    我不理解,上去问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开了光源不怕引开更多的意外吗?要知道这里可是水龙结穴之地啊。
    阿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一直看着水下的星海浮动。
    看了一会儿马上就明白他的思路了,紧接着背上的冷汗狂冒,头皮炸了起来。
    这片水域的水其实看似平静,其实海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而去只要进入这里的海水,全都会向着那海泄之处涌去,如果一旦我们的船只没有了动力,那么下场并不是漂浮在这里等待救援,而是会随着水流完全的落进海中。
    “你是要开足马力,越过那片间隙冲上龙宫?”我似乎get到了阿呆这个异想天开的法子。
    阿呆没有点头,依然是看着海水。
    “疯了。”我大骂,“你他妈的疯了,你是打算拉我们一起陪葬?”
    他不为所动,远处站着收拾好东西一脸懵逼的二狗子以及全幅武装的刀疤脸,看得出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把这艘船当飞机开了。
    我捡起地上的望远镜,朝着远处的龙宫方位看去,随着距离的迫近,这一次我能更加清晰的看见那个宫殿,他耸立在一处石柱上,石柱之下则是一道巨石生成的山峰。再往下就是海平面之下,具体再有什么视线也无法看清了,但我敢肯定的是,那海水与宫殿之间巨大的沟壑,绝不是这艘厚重的渔船可以逾越过去的。
    “不行,真的不行,重点太大了,而且这艘船的推进速度也完全不够,这不是……”
    话音未落,水流开始激昂,船行速度开始变快……
    并不是有人加了马力,而是水流的运动。
    就像是刀疤脸说的那样,不远处的地方或许真的就是一处瀑布。不,应该说是瀑布群。
    “我们,我们是不是,躲进仓里面更有保障?”随着二狗子慢慢的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他也开始慌了。
    但这时阿呆说话了。
    “机会只有一次,否则的话油力不够,推力无法达标。”
    他说的速度很快,像是要掩盖我们所有的提问。
    “机会只有一次,船只的推动只是我们近距离进入那片龙宫山脉的第一步,第二步是想着如何能跳过去!”
    “啪。”话音刚落,二狗子已经瘫在了地上,“你是要我飞吗?”
    只见探照灯所照射到的水域不远处,已然是一片巨大的中空地带。
    “那就是尾闾,我们必须这么做。”阿呆一把揪住二狗子的衣领,低声喊着:“事到如今,不能放弃。”
    “轰轰轰!”海水的自由落水逐渐的传进耳中,我知道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那个海泄之处,数以千万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而来,它们奔腾着,蜂拥着向着其中倾泻而下,最后都尽归于黑暗,消失在了这个无底无尽的尾闾之中。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凛,娘的,这真的是在玩命了。
    “不,不对,我想起来了。”这个时候刀疤脸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跑进了船舱之中。
    此时船只仍然在前行,只不过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那个地方了。
    “你去哪里?”我喊了一声,但很快声音被水瀑声给淹没。
    尾闾之上,水流激涌,往下而去也不知道是多深的落差,只是那落水之声,如雷霆万钧,听得耳中振聋发聩,更是随着我们船只的前行,愈发的响亮透彻,穿过耳鼓,像是直直的塞进了你的大脑,一时间天地中所有的声音都被抹去。
    “妈的,刀疤脸要去那里?”我站在船头迎着风问道。
    没人说话,也不知道是听不见我的声音,还是被那尾闾之中的场景给撼住了眼球。
    因为随着船只光线向前的扩散,在那尾闾里,中空地带的中心处,一大片黑色的影子,被照射了出来,我看了一眼心脏差点骤停。
    那……那是什么?
    瞪着眼睛,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那个地方。
    终于……
    看见了……
    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阴冷的海气。
    只见那石柱之下,位于尾闾之内的地方,竟然有着一具巨大到无以复加的尸体,它被那石柱之下的山峰被压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已然是全身都骸骨化了,但山峰之大,却无法完全的覆盖住它的骸骨面积,毕竟那可是有足足有近百丈的大小啊。
    而且尸体的模样很不对劲,不像是鱼类,也不像是龟类,更不像是鲸,只见它的那头骨极长,嘴部也锋利,那脑壳和眼窝几乎占据了那一半的大小……思绪一怔,我算是知道了,这……这是……是一只鸟类的骸骨?
    可是这么大的骸骨,那到底会是什么鸟?翼龙嘛?不对,不会有这么大的翼龙。
    视线继续移动,那鸟的骨翅收拢,向上死死的包裹着压在它身上的山峰,不,像是这只鸟是被镇压在这里一般,大概是有了成千上亿年,直到山石成土,垒起石柱。
    绝路,眼前就是绝境之路。
    那可是八纮九野之水都无法填满的海泄之处,是海中的无底之谷啊!我们要是跟着船这样翻下去绝对会死的。
    而且就算大难不死,我们也绝对游不出下面那块水域。
    这么一看横竖都是死了。
    吞了口唾沫,我学着之前陈山的样子,跪下来开始祷告龙王爷的庇护。
    我承认看着那疯狂的海泄,我还是怕了,那种对于死亡深深的恐惧。
    海面上水汽滔天,船只距离泄海口越来越近,正当进退两难的时候……
    却看见刀疤脸此时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几把鱼枪。
    “你做什么?”我跑下船头,冲着他喊道。
    “这……鲨鱼……用……”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我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打算让我们用这把鱼枪作为抛绳摆荡器用么?我知道这把枪的威力,而且他的周身缠绕的都是特质的钢丝绳,的确,如果是一头体型小的鲨鱼,这把枪是能够与它周旋一下的。
    说完之后,他把枪分给我们,然后将背包反裹在胸前。
    “等等……等一下。”二狗子忽然叫住了他,“可是我们往什么地方射?”
    刀疤脸不说话,指着尾闾之中的耸立的石柱。
    “我的老天爷,你是不是看多了夺宝奇兵?”我下意识的去吐槽。
    “看个屁,我们没有时间了。”阿呆接过枪,爆声吼着,“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泄海之下没人知道是什么,进去了永远也不会出来。”
    此时船的行驶速度也越来越快,瀑布巨大的水声近在耳边。
    我趴在船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尾闾,它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天汉之流,所有的星海带着无尽的璀璨落入其中。
    的确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船只离着泄海口越来越近,庞大的水势推着我们往前,向着死亡的深渊。
    可是即便是这样,刀疤脸的想法真的可行吗?那种做法,光是想的就已经惊心动魄了,这群人是疯了吗?
    而且……而且那里的石柱上岩层厚度真的可以承受一个人摆动的重量吗?
    “啪!”思绪之中,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到了我的脸上,瞬间面皮发烫,脸颊肿了起来。
    抬起头看着阿呆,这家伙奋力的张着嘴像是在说着什么,不想听我也知道,那大概是在骂我。
    骂完之后甚至还朝我比了一根中指。
    接着庞大的水声越来越轰鸣,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风越来越大。
    船只仿佛在海面的尽头航行,前方就是巨大的海面断层。
    海水奔腾而下,四海朝生,犹如万雷炸鸣。
    我心脏狂跳,血液沸腾。
    “疯了,你们都疯了!”
    船的前身此时已经开始倾斜,半边身子开始倒向了深渊之下,我侧过身甚至可以看见那由水组成的庞大的世界。
    那地方光线无法照射,黑暗与水成为了它的主宰,我知道所有即将进去的东西与生物,都无法逃脱,除了巨大的水声……
    接着刀疤脸走过来挨个的拍着我们的脑门,开始比划手势,大意就是,“准备弃船撤离。”
    船上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我虽然不知道其他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此情此景也由不得去多做抉择了。
    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要拼了。
    吸气,喘息,吸气,喘息。
    心脏狂跳,张开口像是呼出岩浆一样。
    而呼吸之间,船只彻底倾斜,如同我一开始意料的那样,这艘千斤之重的巨物,并不会飞起来,但意料之外的是,那巨大海水的推力却是把我们向着尾闾之中,推进了一段距离。
    这时阿呆第一个借力狂奔了出去。
    我也不敢墨迹,死死的抓住手里的鱼枪,一个健步跑过去。
    眼里的视线开始晃荡,低头,抬头,仰视,从甲板再到虚无,再到空间的变幻,脑袋一片空白,狂奔之际无数个死亡预演在我脑海里闪现而过。
    可争分夺秒,时间已经不容许我去多想了,路只有一条,要么走,要么死。
    “轰隆轰隆,轰隆隆。”此时瀑布的水声太大了,犹如一辆老式的绿皮火车在耳边鸣笛。
    接着脚下传来了摆动的感觉,几经颠簸后破烂的船身发出了“嘎嘎嘎”,像是鸭叫一样的声音。
    撑不住了?
    双脚开始脱离甲板,身体开始借力腾空,整个人飞速冲了出去,狂风呼啸而过,耳畔猎猎作响。
    接下来扣动扳机,然后身体下坠……
    来不及感受是否鱼钩是否打进了坚固的岩石之后,下一秒身体失重开始往下掉去。
    那一刻血液倒灌,浑身冰凉,若不是那死死的握住鱼枪的手,估计我身体还在但灵魂都先一步死亡了。
    “1秒。”
    “2秒。”
    “3秒。”
    怎么还没有拉紧的感觉?
    心脏猛烈收缩,满头已经分不清楚是水珠还是汗液了,直是感觉自己真的要……
    “第4秒。”
    “碰,咻咻咻……”所幸,钢丝绳崩直,身体的下落趋势被阻断。
    侥幸的回过头,看见船只的诡杆,船首,一分一毫的从我们眼前经过,接着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那陈山可怜的船与探照灯的光线便一点一滴的消失在我们眼前。
    但这还不算结束,抬起头,拉直了绳索,只能迎着狂风往那海底深渊中的石柱荡了过去。
    而那巨大的鸟类尸体依旧静静的被压在山下,白骨横生,满目凄凉。
    一瞬间脑袋里闪过读书时老师和我们讲过的一个故事,他说太阳中央有一只黑色的三足乌鸦,黑乌鸦蹲居在红日中央周围是金光闪烁的“红光”,故称“金乌”,上古帝尧时代,忽然有十个金乌,一齐出现,在天空,只晒得土地焦热,禾草枯干,因此造成可怕的大旱,人民苦不堪言。帝尧向天帝祷告,请求援救。天帝就派了羿来帮助帝尧,当时后羿一口气射杀九只金乌,传说有一只就落进了东海之中。
    那难不成这只巨大的鸟就是传说中的金乌?
    视线划过,我们在尾闾之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向着那深海之中的石柱摆荡而去。
    同时近距离下,我也才算看清,那衬托着龙宫的石柱,并不是什么天然的岩石,却是一座一座巨大的雕像,那些雕像身姿百态,相互的刻凿叠加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根参天巨物。
    画面被剪成片段转瞬即过,身下的深渊水流咆哮,如虎啸龙吟。
    二十米,十五米、五米,高速摆荡下那点距离一下就过去了。
    接触,接触!
    眼看就要撞倒那雕像的时候,急忙将身子收缩在一起……
    下一秒,“咚”的一下,我直直的撞在了那雕像的身上,张嘴吐出一口血,着顺着雕像直直的下坠,虽然有背包挂在胸前挡着,但巨大的冲击下,刚才的撞击使得我五脏六腑像是都要震碎了。
    可不单单是胸前,我那握着枪支的右手,瞬间虎口也裂开,血液直飚。
    “草,可真……”
    来不及说最后一个痛字,只是感觉浑身无力,手根本就没法抓住那把鱼枪了。
    再然后身体开始往下掉,所有的感官与劲力都已经严重透支。
    渐渐的松手。
    意识开始涣散。
    视线开始模糊……
    “咚……”最后我直接松手自由的落体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没法逃过这一劫了。
    再一次醒来,胸口血脉涌动,猛地剧烈喘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还在水里,可挣扎了一下,却是发现我还在尾闾之中。
    四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掉到了一尊雕像之上,那雕像凿刻在天柱的内部,龙首人身,左手托天,右手却是掌心向上外伸与天柱之外,我倒是无巧不巧的掉在了那龙王雕像的手掌之上。
    这天柱之山,被人用巧夺天工的手法,刻出一座一座的天神,或有龙首人身,或有鱼首人身,他们各式各样,但大多数都是海中的生物揉搓着人类的特征所建造出来,之前听阿呆说过,海中的文明曾经也是璀璨至极,但因为没有正史的记载,所以很多文明在正史之中都是空白阶段。
    而我站在龙神手掌之上,看着那众神石柱,他们的雕像本是生板僵硬,但不知是不是巧合,那泄海之中的荧光海水飞溅的落在了他们的正眼之中,一瞬间我看到所有的神像双目夺神,金光耀眼,仿佛鲜活了起来。
    身后是海泄之地,下方是金乌尸体,那一瞬间未知的空白开始冲击我的大脑,神性与神话,历史与文字,其实柔和再多,我们也不过是渺小而普通的人类,在这里什么也算不上,沉重呼吸,浑身如筛糠一般,第一次当我有了一种双膝一软跪拜的感觉。
    吞下一口气,神明之前,我不敢吐纳浊气,拍了拍膝盖,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原地,朝着那尊神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一切,心里开始有了莫名的舒畅,抬起头开始想着如何可以攀在这些神像上回到那龙宫之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众神天柱的下方一股巨大的热量传导上来,刺眼的光瞬间弥漫。
    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水龙结穴之地”没有太阳而有光线的存在,因为太阳被压在了这泄海口之下,那金乌虽然身死,但魂魄或许还寄留在某处,只要时间快到天明,似乎如同齿轮一样,它会带动着那具残破的骸骨也发出如同太阳一般的光。
    “不行,我得快走了,即便是骸骨之光,那也曾经是照耀过九州大地的太阳,如果我一直呆在这里的话,或许会被硬生生的烤死。”
    自顾自的念叨完了之后,我开始想着最佳的攀爬路线,但一当我抬头仰视那遍天的海神雕像时,当他们发光的双眼看着我时,一股怯懦感就涌上心头。
    但一念触达,第一波金乌的光线散发后,高温由下而上升腾,一瞬间那些神像眼中的星海之水被蒸发殆尽,神像无目无睛,我这才心中有了一丝底气,开始向着上方攀去。
    小时候跟着叔叔和弟弟去庐山玩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叔叔也在溪水上进行过索降和攀岩,我没有试过但是精髓却是知道一二。
    眼要快过手,而且新手攀岩,在没有体力基础的情况下,最好是上下两点一起找,不然没有落脚点你根本没有去想下一步动作的精力。
    就这样道了一句神明莫怪,我开始沿着众神开凿的路线,一直向上爬去。
    这些石刻都是以天柱为载体,用以阳刻的手法雕塑出来的,所有的神像都凸于山体表面,刀刻线体轮廓与切面点都是细腻无比,但我毕竟不是专家一眼看去,脑子里除了“牛逼”,就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词汇和多余的探究出来了。
    很快我抓着一只螃蟹佛的蟹脚,爬到了一处蛟龙缠绕的空档之中,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天柱之上万物皆可神性化,可唯有这条蛟龙,它从头至尾都是在围绕着那些神像而蜿蜒向上,似乎没有被拟人化的样子。
    不过蛟龙这个东西,生性为淫,而且未脱离蛇类的凶性,也算是入不得海籍,在雕刻人的手里没有被附以神性也之很正常了。
    短暂的休息之后,我开始抓着蛟龙的鳞片,一点点的继续往上,之前的昏迷已经让我记不清楚跌落了多少的深度,只是现在接着金乌的太阳光线,我依然看不见天柱的顶端,而且二狗子,阿呆还有刀疤脸他们此次都没有身影。
    咬了咬牙,只能接着往上,此时距离金乌放光的时间或许是越来越近了,就连深处在尾闾之中的我,都感觉到了不同的热量,海水渐渐的失去了星光,大量的白气从深渊之下蒸腾而起,我攀附其中,一时间竟像是在云中漫步一般。
    “该死,这些东西会模糊视线,我得加快速度了。”冲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又拍了拍裤子,开始将全身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所幸,我身上的伤势恢复的还算是较快的,而且这些雕像的雕刻位置也足够人去借力,没花一个小时,我就已经爬到了天柱的顶端,最后借力一跳单手搭在了龙宫之外的平台上。
    “哗啦啦啦!”
    也正是此时金乌开始彻底的绽放,龙脉结穴地的白天正式到来,无数的云烟翻腾的滚向天际,我的视线很快就模糊起来。
    没办法,来不及休息,单手发力,接着双手扣住,一咬牙整个人翻了上去。
    “呼哧,呼哧。”
    躺在地面上,看着满目的白气,死死的喘息着,这一个小时像是过了一个多世纪,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费脑费力。
    “阿呆,二狗子!”喊了两声,平台之上却没有人回应。
    转过头,想要去看那龙宫建筑,可满眼能看到的也就是白气和云雾,这么浓郁的雾气之中伸手都不见五指。
    我不敢大意,也不敢多去走动,只是原地休息,一边等着云雾散去,一边思考该如何追上他们的脚步。
    可谁知,想着想着,大脑被居多无用的信息占据,几秒种后居然死死的睡了过去。
    “……”
    睡醒之后,光线开始变得温和,轻柔的海风再度抚来。
    但白气还没有完全的消散,不多站起身来依稀可以看见龙宫的轮廓。
    美轮美奂,好似仙台楼阁。
    “呼呼呼……”
    这时一阵海风吹过,早上的云烟彻底消散,那做古老而神秘的建筑也完全的展露在我的眼中。
    去睡个回笼觉,今天给儿子过生日。
    过完之后,我们进龙宫。
    预告一下,龙宫之下是金乌葬身之地,那里被称之为“沃焦”。
    布置儿子生日现场
    
    巨大的宫殿坐落于高台之上,两侧是用木桩打满的篱笆,那些篱笆上挂着各式各样的人类头骨与彩带,数十米长的蛟龙骸骨就围绕着篱笆外圈,将它牢牢的固定在这里,一眼看去,十分的苍凉与原始。
    但与此不相符的是那座恢弘的龙宫,很明显它是模仿我在蜃楼之中所看见的海底龙宫所建,但虽有其型,未有其势,可即便是如此它也不像是在那个原始的年代可以被修建出来的。
    它正面分为三层,通体是红山古玉打造,首先一眼望去的是漫长的石雕台阶,台阶的中间有一整块的丹陛,上面满是古朴的连珠几何纹,其间围绕着一个圆形的龙状图腾,我拾阶而上,看到那图腾看似身躯蜿蜒如龙似蛟,但却是长着一只像是老鼠一般的鼠头,一眼看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打了个哆嗦,往上走去,不一会儿便看见阿呆他们遗留在台阶上的标记,那是一瓶吃了还剩一口的鱼罐头,还有一包沾满潮气的中华牌香烟,那是二狗子一个月才会买一次的香烟,据说贵得很,我捡起烟盒,晃了晃里面像是还留了几根,剥开烟盒一看,居然还留了三根烟,不过都是一些福建本地的杂牌烟以及一个火机。
    三根?楞了一下,笑了笑,心想着这几个家伙是给我上香呢?
    倒也不吝啬,我点了一根,嘬了一口,闷住一口气,大脑开始瞬间重启,恍惚有一种回归人世的感觉。
    继续向上,很快走过了台阶已然是来到正殿的门口,宫殿的大门由并排的十多根巨大的石柱组成,石柱上雕刻着许多回纹,而无数个回纹之中又连接着一片夔龙纹,这是连续不断,生生不息之意,看得出来这个地方或许就是某个古老的海中部族所供奉龙族的地方。
    视线平移向上,神殿的大门的第二层在第一层石柱的基础上又垒了十多根石柱,石柱与石柱之间空出来的地方被雕刻了一个个人物的画像。那是上古时代的众神和灵兽,其中多数的模样我已经无法看清,这倒不是水汽腐蚀,只是因为时代的差异感,许多浮雕绘画已经不是我这个文学层面的人可以去解读的了。
    只不过在那里面我看见了巨大的鸟类与龙类,当然那其中还有海人和鲛人的身影,再多的我就无法辨认了。
    无暇去再看太多,现在我只想着是不是可以尽快的和阿呆他们汇合。进入宫殿的大门之后,宫殿的内部是一块巨大的空地,空地的两侧摆满了神像,神像有十丈之高,但是这些神像不同于佛教的神像,他们都是一些古代的天神。
    手拿长绳的是伏羲、手托圆球的盘古、还有黄帝和炎帝,以及一些样貌怪异的神祇,其中一些我无法认出,但是似乎在山海经的绘图本中有看过他们的模样。
    宫殿的正对面是一扇大门,看样子这座龙宫的坐落格局也类似于古代的城池,中国古代建筑群的布置总要以一条主要的纵轴线为主,将主要建筑物布置在主轴线上,次要建筑物则布置在主要建筑物前的两侧,东西对峙,组成为一个方形或长方形院落。
    而现在这座龙宫就如同于纵轴线上的一座城门。
    我沿着宫殿的正中间一直往前走去,很快外面的光线已经无法正常的照射进来,我一边走一边翻动着背包,想着还好之前准备了足够的手电和电池,不然的话在这个地方可真是完全无法直行。
    可是翻着翻着,脚下好像绊倒了什么东西,突的毫无意识摔了出去。
    眼睛被摔了个昏花,黑暗中接着细微的光,捡起背包,回过头看看见地上似乎摆着一个东西。
    眯着眼睛往那个方向看去,感觉那好像是个人。
    “阿呆?”
    “二狗子?”
    “刀疤脸?”
    我挨个叫了一遍,那“东西”却是毫无反应。
    喉咙提着一口气,我开始缓步往那边走去,一边走,一遍重新组装手电。
    很快我走到了那个“东西”的身边,抬脚碰了碰。
    “哗哗。”
    是很沉重的感觉,心里想了一下就有答案了,“人,真的是个人!”
    没有多想急忙,推开手电的开关,往下蹲去,可就在光线散开的一颗,我发现自己看见了根本不是什么阿呆他们,而是一个……一个……
    那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尸体,浑身的衣物被扒了个精光,也不知道死了到底有多久,只见裸露在空气外的躯干中,白骨外凸皮肉腐化,黑色的尸液流了一地,乳白色的蛆虫在里面翻滚蠕动,发出令人作呕的沙沙声。
    同时尸体的脸部表皮早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半面的脸颊上白骨外露,而没有了皮肤的附属器官下,整张人脸显得极为的恐怖惊悚。
    当然这还不是令我感觉到诡异的地方,毕竟我也是从小看着鬼片过来的,什么重口味的玩意儿没见过。
    可是真正让我头皮发麻的却是那具尸体的颈部。
    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的颈部,手电的光线下,只见那尸体的颈部,完全的从它的身体上延伸了出来,其长度足足有一米多的距离,宛如一条蛇横在锁骨和头颅之间。
    “龙化?”第一时间我想到了在船上蛇化的陈山,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真的和陈山一样,只不过他是在人化蛟龙的两种状态之间。
    视线往下移动,猛然看见那个男人背后还插着一把刀。
    “他是在龙化的时候被人杀死的。”
    我大致的看了看,而且下手的人准心很准,直接从背后插透了他的身子,钉死了心脏。
    “死者,他杀。”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眼前的信息,这说明这个地方,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批来的人。
    可是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莫名的吸引有人前来呢?还是说这个人也和我们一样是迷失在东海之上的渔民?
    不知道,没有答案,只是转过头向着黑暗的深处看去。
    手电的光线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前方是居然出现了一座很大的殿门。
    “门?好像还很大,通往哪里?”我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轮廓,愣了一下,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随着距离的靠近,光线的散开,那庞大到无以复加的巨大石门则是完完全全的映入了我的眼中。
    它就这么立在宫殿之中,上面满是古朴的石雕图腾与晦涩难懂的文字,其中间吊着两个巨大的铜环,上面长满了可怕的铜锈,仿佛是在大海中沉浸了数百年的沉船。
    第一印象这扇门与整个龙宫显得格格不入,不管是样式还是格调。
    它像是在深海之中被打捞上来的,因为他中间的那对铜环锈的太可怕了,而且门上还有许多被清理掉的藤壶印迹。
    可为什么会有人将一扇这样的门摆放在这里呢?随着我不断的走近,很快的发现这扇门的半米内,感觉有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热量在不断的向着四处扩散。而当我伸手靠近后确实发现这扇石门居然是冰冷如铁。
    “周身似火,器体如冰!这是……是银烛?”楞了一下,传说中某些水底的汤泉盛产兰金泥,其实应该也就是一种水底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而用这种泥打造的器物熔炼多次就会变成银白色,称之为银烛,那银烛据说带有火与冰的两重温度,能使得周身不受鬼怪侵犯,可即便是渔民中有所流传,用这种东西可以抵挡海鬼,但我也是从未见过。
    想不到如今,居然会有这么一整扇的,兰金泥所打造的石门座落在这里,看得出来这个宫殿的建造者似乎打算用这种门抵挡一些诡异的东西。
    但是什么东西呢?
    要知道能进到这片水龙结穴地的,一般可不是什么阴气重的东西。
    我打着手电往石门的中间看去,两扇巨门之间的一个前后段差,正好够一个人正常的斜身出入,看样子阿呆他们已经进去了。
    屏住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手电的光冲破黑暗,巨门里面的空间暂时瞥见了一角,那是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域。
    可正当我打算进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脚下有一点细微的亮光。
    那是一部htc的手机,还亮着屏幕被放在这里。
    想了想那应该是阿呆的手机,虽然这家伙很少用手机,但我知道他的确是买了一部比较贵的正牌手机。
    蹲下身看见手机没有锁屏,此时正是备忘录的界面,上面打着一段话……
    我捡起来看着,上面写道:“千万不要抬头!”
    浑身打了一个颤抖,脑子里所有的思绪都凛住了。
    拿着手机,站在门缝之中,此时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门的内部,瞬间感觉头顶上有一股巨大的压力传来,像是当初海上的天视一般。
    “不能看,不能看。”我知道阿呆不会再这个情况下开玩笑,他能把手机留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提示。
    死死的压着头,底身往里面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进来了,此时我完全的跨过那扇银烛封阴门,站在了内殿的里面。
    可也正是这一瞬间,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身上传来,宛如被电着麻了一下,顿时打了个哆嗦。
    像是……像是在学校的自习课上,被窗外班主任抓到了打扑克一样。
    沿着那种感觉,接着下意识的抬起头。
    但就在我抬起头的一瞬间,耳边一个声音响起。
    “哞……”
    那声音撕心裂肺,痛的几乎让我看着浑身都抖了抖。
    思绪被掐断,硬生生的掰着自己的脖子努力让自己不要抬头。
    “龙吼?”
    据说胥民在水底,能用像龙类一般吐出高频音波,危急时刻可以震慑水类族群,心里一颤知道八成阿呆在里面出事了,连忙低着头不在顾忌其他向着前面走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头上的那个东西,却是始终的吊着我的胃口。
    “那头顶上会有什么?这个地方又是哪里?阿呆的留言到底是什么意思?”无数个问题交织在我的心头,最终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的向着左右一瞥。
    可也就是这一眼,直是看得我浑身难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大气也不敢出。
    眼见那宫殿的两侧,并不是什么墙砖却是立满了长长短短的木桩,长的木桩直达天顶,而短的木桩上则是扎满了各式各样的死尸,他们身体还未腐化,样貌与体格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满地的鲜血我甚至都会认为他们还活着。
    “哪里来的这么多尸体?”
    皱了皱眉头,手电挨个扫荡过去,发现尸体不是被剖了腹肠子流了一地,就是抹了脖子,一个头颅连着皮与筋挂在颈上。
    当然最令人恐惧的不单单只是这个,因为我发现那些尸体居然全部都是用人头与海类的骨架缝合起来的,有人首鱼身,有人首蟹,还有巨大的木棍穿过海蛇,最后将人头串在尖处,恐怖之处透着无比的恶心。
    光与影的交错,在这种没有太阳直射鬼气横森的环境中,简直令人血液凝固,头皮发麻。加上里有阴风从宫殿的深处传来,带动着头顶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发出的沙的声音,仿佛有鬼魅在暗地窃窃私语,我听在耳中心脏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死死的吞了一口唾沫,咬牙清心后,埋头往前走,不过越是往前走,我就越是发现不对劲,因为耳中那股窃窃私语的声音仿佛一只绕梁在耳。
    咽了口气,开始意识到:“那不是风的声音,似乎真的有人。”
    顺着声音,一边走一边左右看去,忽然发现那些声音似乎是从两侧木栏上的尸体身上发出的,也正是这时我才发现这里不太对劲的地方,这些尸体为什么身上还会有血?是刚死的吗?还是说死了有一些年头了?可那些血液又怎么解释?
    嘈杂的声音还在细语,那些死人像是在密谋着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安捂着耳朵,大步向前奔去,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我压根不敢去多做停留。
    而没走多远,眼前手电的光线好像照到了什么,地上显得通红一片。
    “他妈的。”我心想老子怎么就这么倒霉,这才走出多久,怎么又见红了,这地方难道死了人都还有人给他们补血吗?还是说这里是红十字会的海上分站?
    视线平移,这才发现手电照着到的不是什么血液,却是一片巨大的珊瑚森林,它们通体鲜红,支角散的极开,上端还挂着一些青铜器以及龟壳。
    “红珊瑚 - 红色黄金。”这是古罗马人对这种有机宝石的无上评价,一些航海者甚至痴迷的相信佩戴红珊瑚,可以防闪电、飓风,使风平浪静,旅途平安。
    但宝石终究是宝石,市面上最多流传的也无非是巴掌大小的风水装饰物,最为常见的就是拇指盖大小的吊坠,而这一整片巨大的森林红珊瑚,我却是想也不敢想象的,倒不是面积,却是它的价值,这和前面的兰金泥不同,那东西或许是无价无市,可是这东西却是真正的有价也没有市场啊!
    揉了揉眼睛我看到这里已经开始瞠目结舌了,要知道这红珊瑚可是东方佛典中被列为七宝之一的宝石,拇指大小的价钱都是普通人望而却步的,可是现如今这里居然整整齐齐的放着三座,真实要了老命,一睁眼仿佛数不尽的钞票在我眼前狂飞。
    可正当我伸手准备去拿的时候,猛地一个思绪窜进了我的脑海。
    “不能拿。”潜意识告诉我,这东西太危险了,不然的话前面那几个歹狗(无赖),怎么会不掰断个几根走?
    冷静下来,看着两侧那些不生不死的尸体,以及这些珊瑚部分的完好性,恐怕足以说明一切。
    沉住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可是走着走着眼前再度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门。
    同样的款式,还是兰金泥熔炼,同样的铜锈以及进门的开口,甚至更为诡异的是低下头我看见那门口还放着一部手机。
    打了个哆嗦,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被摆龙门阵了吗?”
    不,不对,那还是一部HTC的手机,和我现在手里的一模一样。
    并且这部手机也是开机状态,屏幕被解锁,显示着备忘录一栏。
    上面有一行字。
    五个字,写的是:
    “抬头,往上看。”
    愣了一下,很明显阿呆不是一个人用两部手机的人,那么问题来了这部手机是谁的?而且为什么他要我抬起头往上看?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我把那手机捡起来,仔细的比对那两部手机之间的差距。
    可是看着看着,冷汗从额头滑落,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头滋生。
    两部手机,除了留言不是一样,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照片,电话,QQ和微信的聊天记录,一时一分一秒不差。
    脊梁骨开始发凉,这部手机明显是被什么超自然的力量给复制了,而细看之下,发现还有一点也是不一样的,是电量,我现在手上的这部电量是35%,那刚才捡起来的电量已经到了20%。
    这说明这部手机在使用了这15%的电量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想着,背后一道影子闪过,带着跑动的声音,唰的一下从我身后离开。
    “谁?”
    瞬间转身,可空荡的门前只有那些珊瑚,以及漆黑的过道,哪里还有什么人的身影。
    揉了揉眼睛,我想或许那不是鬼魂,毕竟那种邪物不会存在于这种银烛门和红珊瑚之间,要知道这可是天地间最最辟邪的两种神物了,要是真的有鬼魂能若无其事的在这里面跑动,那可就真的是老鼠把耗子药当零食吃,蚊子把喷雾剂当饮料喝了。
    可即便是这样,手里的手机依旧是让我显得头皮麻烦,心想这地方真的算是足够的折腾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惹不起躲总能行吧,当下抬起头就准备往那门里面走。
    不料就在这时有人在我背后推了我一把……
    他的力气很大,我一下没吃准,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那道门。
    奇怪的是,一当我进入这扇门中,还没有来得及去想身后的究极是谁,却是之前那种极大的压迫感再一次冲上我心头。
    倒在地上,开始喘气,整个人开始忍不住的抬起头来。
    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闭着眼睛,拼命抵抗着。
    可视线一黑,手机里那5个字的留言,却是开始不断的在我意念中回放。
    “抬起头……”
    “抬起头来……”
    黑暗中,魔鬼在耳边低语,脑袋里一片混乱,正当意志无法抵挡的时候,我一下狠心咬破了舌尖,张口吐出一摊血出来。
    这一下,整个压力才猛然消失,我没有在顾忌太多,连忙回过头往门里面看去,打算看看刚才到底是谁在做鬼。
    可就是这么一回头,却是看见阿呆直愣愣的站在门外,他面无表情,眼珠甚至都没有聚焦,单伸着一只手,看见我回过头看,却是诡异的咧开了嘴。
    “阿呆?”我叫了他一声。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调过头,在我的手电光线下头也不回的回到了黑暗中去。
    那不是阿呆,他的眼神太空洞了,完全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头皮一阵酥麻,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不敢多想拔开腿只能往前跑,可是还没跑出几步,忽然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庆国。”
    愣了一下,我分辨出了那个声音的来源,向着黑暗中问道:“二狗子?是你嘛?”
    “是我!”黑暗的光线下,二狗子慢慢的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你没死?”
    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嘛?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了?刚才我看见阿呆还在门的外面,你们是……”
    “那不是阿呆。”二狗子打断了我的话,接着抬起头朝着宫殿的上方看去。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那个二狗子居然突然的一下向我扑了过来,我虽然心里早有防备,那这么近的距离下,我还是被他扑到了……
    仰面着地,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地面上。
    可是奇怪的是我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我看见了……
    看见了这座宫殿之上一直盘踞着的那个东西。
    巨大的生物,巨大的足骨,每隔一节骨头就会长出一对,它们在骨骸的脊骨之间每一根都有十多米的长度,它们横跨在宫殿的顶端,插入天顶,形成了一道一道的倒悬“拱门”。
    但那身躯的主人不是蛇也不是蛟龙,却是一个人头,巨大的人头静静的悬挂在山门之上,它并没有骨化反倒是栩栩如生,一对铜铃大小……不,不对,应该说是探照灯大小的眼睛珠子正居高临下的死死的盯着我。
    这么一对视,浑身像是打了一个激灵,潜意识反应过来不好,恐怕是着了道,便立马避开视线,转而去看着那个“二狗子。”
    “干你X的,你做什么?”我冲他骂道,但手里也没闲着。
    我体型比二狗子大,单纯的打架他绝对不是我对手,先是抬脚朝着他的屁股狠狠的顶了一腿,接着右手从身体下抽出来,死死的板住他的脖子,左手猛地发力一推,嘎吱一声,那家伙脖子脱臼了,倒在了一边。
    这一下还不至于下死手,只是单纯的弄晕了这个家伙,做完这一切快速的从他身下爬起来。
    可前脚刚爬起来,后脚一股电流从我大脑里窜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被锁定了一样。
    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看见那巨大的人头蛇身怪物,已经把眼睛朝着我的位置转了过来。
    没错,的确是转了过来,因为一瞬间我看见眼眶里那对眼珠滚动了一下,视线向着我这边挪了挪。
    “它是活的?”匪夷所思的念头接二连三的跳进了我的大脑。
    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心脏像是蹦跶到了嗓子眼,就连大腿也麻了起来,但紧接着我猛地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拉了我衣服一下。
    下意识的回过头,那个地方是门的外面,手电的光线弥漫过去,左右转头,看见背后却是空无一人。
    “谁?”壮着胆子大声喊了一嘴。
    此时那个“二狗子”正倒在地上,他即便不死,却也无法正常行动了,脖子脱臼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刚才的“手”一定不是他。
    “是那个‘阿呆’?”
    “不知道。”
    正想着,黑暗中的门外闪过了一束灯光。
    接着光线下,一个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皱着眉头,慢慢的往那边看去……
    随着他的逐渐走近,猛然我开始意识到什么,呼吸呼哧呼哧的急促起来,光线则是随之上升,慢慢的照出了那个人的身子,从腿到腰再到胸口。
    那家伙没有穿外套,只是裹着一件破旧的短袖,上面印着一个十分非主流的大男孩脑袋。
    心脏猛的一停,忽然觉得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熟悉?
    接着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就站在那扇银烛门的外面,举着手电静静的……
    静静的看着我。
    “不要眨眼,那是烛阴之骨,乃是人首龙身的古神,它眨眼之间可以控制时间的流动,再加上两扇金兰泥铸造的门,那个区域内已经是属于一个所谓的‘牢’,如果你眨眼了,那么你就会被永远的困在那两扇门之间。”阿呆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着他的话,打了一个激灵,急忙用力的瞪着眼,死死的扣住自己的上下眼皮。
    “可这他妈的不是办法啊,我已经看了它一眼,是不是在前一扇门中已经被‘记忆’下来了?”
    阿呆没有正面回复我的话,他只是说着:“第一扇门,你抬头了吗?”
    我摇了摇头。
    “好,那你现在低下头,低下头后再眨眼。”
    我乖乖的照做,闭眼,睁眼,再呼哧呼哧的喘息着。
    转过头,看见阿呆此时正举着手电站在不远处。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是货真价实的,之前的那个已经被困在里面。这个地方十分奇怪,建造宫殿的人用烛阴加上银烛打造了一个所谓的时间牢笼,这可能是一个比较不符合现在价值观的话题,但是你看过那扇门里面的人,他们确实是被制造了出来。”
    阿呆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是根中华。
    我没接,主要是突然的看见另一个自己,感觉心脏是狂跳的,“他妈的,这地方太悬了,要不是你的手机,我差点也就被困在那里头了。”
    “烛阴睁开眼睛是白昼,闭上眼睛是黑夜,古人认为它的眼睛代表着一天的循环,你要是被他的眼睛被盯住了,也就相当于是困在了它的时间里。”阿呆自己摸出火机点了一根。
    摇了摇头,我还是搞不清楚那里面的情况。
    “其他人呢?”我问阿呆。
    “走了,我留下来等你。”他吐出一口烟圈,看着我。
    我怔了一下,开始意识到这个阿呆,似乎也不对劲。
    “那接下来怎么弄?”我问他。
    “往前走,去前面看看。”阿呆说着,“他们说这里是有出口的,我们能从这个地方回到正常的海域。”
    “回去个屁,船都没了,怎么回?”
    他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
    这里原本是一处山岩,看样子只是被人从中掏空打造成了宫殿,它的四周岩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龟卜,脚下则是五颜六色的石子,那些石头甚是好看周身也十分光滑,一,眼看上去像是宝石一眼,可只要是你稍微用力踩一踩,那石头居然就发出了苦痛的声音,把我给吓了一跳,所幸除了声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再发生了。
    不多时前面出现了一面很大的墙,那是隐壁,也叫风水墙是可以升聚宫殿内人气,阻挡外来鬼邪之气的建筑。
    和其他的隐壁一样,我看见这面墙上绘着一副巨大的壁画。
    很少有看见风水墙上绘制壁画的,大部分都是阳刻毕竟风水之气对壁画的腐蚀性要大的多,可奇怪的是这幅壁画尽管是千万年过去了,依旧是完好无损,它以大量的色彩给人一种惊艳,惊叹的感觉。
    壁画的风格无法分辨,我不是专家,只是看见那画风倒是异常的细腻,上面画满了各式各样的场景分镜,大大小小叙述了数十个故事。
    清点了一下,最初我看到身披羽毛的宛渠人乘坐着巨大的沦波螺,到达了一处古船前,然后宛渠人开始与一个头上戴着玉珠帽子的人在对话。
    “那是秦始皇。”阿呆打断我的思路,对我说道:“我似乎明白什么了!这说的是宛渠人与始皇帝会面的那一次,书中记载,秦始皇为了寻仙而派徐福出海,其实他早就见过了神仙,就是那些万年不死的宛渠人。宛渠人一定是会始皇帝说了什么,尔后你看这里。”
    我看见一群装着官服的人,站在海边看着一艘庞大的龙船极其舰队出海,龙船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方脸长须,头顶着道巾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这就是徐福,能被描述这么多的墨笔也只能是他了。”阿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整个人兴奋不已,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又指着后面的几幅壁画说道:“你看,这是徐福出海,然后他找到了这个地方。”
    我看见壁画中的龙堂海域,期间有波澜壮阔的海泄之地以及身陷其中的金乌尸体与巨大的天石,被壁画详细的描绘了出来。
    不单单是这样,壁画中甚至描述了始皇帝开始在尾闾之中建造龙宫的场景。
    大吃一惊,原来这并不是什么古代的海民建造的龙宫,却是徐福在出海求仙过程中所建造的。
    脑子有点乱,突然思绪跟不上现在的节奏了,静下来捋了捋大致的状况。
    那么问题就来了,“徐福为什么会在这里大费精力修建这样的一座宫殿?而且还在进门之处设下那种困人于死地的‘牢’?”
    阿呆摇了摇头,又转言说道:“不过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那徐福师从鬼谷子,精通方术与纵横之术,又深谙自然之规律,可夺天道奥妙,这样的话造出一道所谓的‘牢’或许并不是什么难事,可难的是,他费经心思到底在隐藏这里的什么东西?”
    他说了半天废话,回到和我一样的疑问中来。
    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和我说兄弟,我家开店的,生意贼好,要不要合伙?我点头投了一大笔钱,发现他家开的是移动公厕,一次5毛,办卡3毛。
    我说:“大哥,地方来错了吧,感情这就是秦始皇让徐福出海寻仙丹,然后再快递回去的一处快递站点啊?”
    阿呆被我一说愣住了,愣了很久,估计也是一下子巨大的落差感没让他喘过气来。
    两人对视,又相互摇头,又同时绕过隐壁往后看去。
    巨大的空间在手电的照射下完全看不到尽头,像是一条宽阔的马路横在中间,那是寺庙里面的神道,越大越显得庄重,美其名曰装比,而神道两边是深深凹进去的沟渠,沟渠很大里面黑影重重像是摆满了些许东西。
    “过去看看!”阿呆问我。
    我心说能不过去吗?现在才进这座庙宇,却发现莫名其妙的扯上了一堆东西,如果说这里不是什么所谓的龙宫,只是秦始皇在东海的一处快递收件点,那可就完蛋了。
    站上神道,我们先是朝着左边的沟渠走去,打着手电往里面一照,我们倒抽了一口冷气“是石俑。”
    是一排排的石俑,光线的扩散下,甚至可以看到十分显眼的刀刻痕迹,线条纵横,轮廓分明。
    “出了邪了,神道的两边放石俑,这是陪葬么?难不成这个地方不是神庙而是个墓穴?”阿呆自顾自的说着:“进来的时候,刀疤那二傻子说这里是三段什么未落,却也适合建造阴宅,难不成被他说中了?”
    “墓穴?”我打了个冷颤,有点说不出话来。
    中国古代坟中墓中陪葬用石俑,我倒是听过,早些年走近科学和科教频道连着播过好几期,说什么村民在地里挖出人来,结果尸体还没有腐化,最后疯狂的调查了好几期,才发现是个石俑,我说尼玛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整半个头颅埋在泥巴里的画面,搞了好几期,糊弄谁呢?
    正想着,那边阿呆,突然叫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他很少会有这种惊慌失措的举动。
    “你疯了?”
    “不对,不对。”他指着那些石俑说道:“那不是石俑,那些东西像是活的!”
    心头一凛,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低头往下看去,此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石俑的面部表情居然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石俑还是面无表情的话,那么现在……
    也就是自从我和阿呆来到之后,它们居然笑了起来,嘴角一勾,表情阴森可怕。
    “他妈的,这下真的就是走近科学了。”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不过念头刚滋生出来的时候,忽然间那些石像的面部表情又变了一下,嘴巴从笑变成了哭,搞成了一个下弧形。
    “曹,这些东西难不成是徐福放在这里接客用的?我离得近就笑,离得远就哭?”
    手电的光线下,那石像的面部表情已经开始变得疯癫,不断的扭动了起来,看着人浑身哆嗦。
    可正准备背离这里的时候,忽然阿呆那个家伙居然再一次的走到了殉葬渠的边缘,打着手电往下看去。
    “你疯了?”我站的老远冲他喊了一句。
    “我没疯,我只是想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恢复的很快,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你注意看,石像的表情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只是它的嘴巴。”
    白了他一眼,“你是说它只有嘴巴是可以动的?”
    可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动这些东西就足够说明是有生气的,能远离就远离的为好,这一路走来,我算是见过了无数个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东西,现在别说是石像会动,你就是告诉我,前面有一头母猪会上树我也是百分百的相信。
    “不,我的意思是……”
    阿呆张口说着,但还有说完一句话,他却又是停了下来。
    这是个不好的表现,我按了按太阳穴:“报喜不报忧,吓人的东西你可就别说了。”
    “嘻嘻嘻……”
    “哈哈哈……”
    而还没有等他开口,忽然黑暗的远处两道诡异的声音就飘进了我的耳中。
    笑声,是笑声,我听得真切,再加上阿呆的反应,已经完全的可以确定是有什么东西在笑。
    不……等等,这个笑声我像是听过,按了按太阳穴奋力的想着,终于我记起来了,这个声音我在踩过银烛门后的石子过道时也像是听过,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只光顾着逃跑,却没有怎么去在意了。
    可现在笑声再一次的传来,我可是打起了120分的精神。
    冲到阿呆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往渠道下面看去,果然看见那黑暗的底层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石头。
    “小心。”
    正看得入神,忽然阿呆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跄踉的倒在了一边,视线中一个黑影从我之前站的地方猛地扑了过去。
    “这他吗的是什么?”
    “虺石,这是虺啊!”阿呆很快明白了过来,“那些石俑的嘴巴上是附着在上面的虺,而且这也根本不是石俑,是虺的孵化器。”
    事后逃离的时候,阿呆告诉我,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是虺石,也就是一种海蛇的卵,它们孵化之后只有面条那么细,被称之为“虺”,而且会发出人类笑与哭的声音,但长大之后就是巨大的海蛇。
    当时他说巨大的海蛇之时,我直是跳起来狠狠的捶了他一顿,我说那是蛇?那个头都能算是蛟了。
    没错,因为当我们发现那片蛇窟之后,正准备转身的一刹那我感觉有一股灼热的呼吸喷在了我的后脖子上。这一下我和阿呆都愣住了,随着那一道热气的浮动我甚至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突然间我语塞,双腿更是开始颤抖了起来。
    撇过头向着阿呆看去,发现他也是死命的站在那里咽口水。
    身后有东西,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但是偏偏不敢回头,不过随着身后灼热的呼吸越来越重我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背对着捕猎者终究是大错特错。
    “一、二、三。”我心里默默的数着突然回过头,可是当我回头的一刻却发现我们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呼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阿呆提醒我刚才的东西那绝对不是幻觉,绝对是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潜伏在我们的身后一样,同时下面的人头蛇停止了哭声,我拿着手电看到地面上的灰尘这个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出了一条巨大的空隙出来。
    “妈的,那是什么?”
    “快跑。”阿呆一挥手,拿着手电慌乱的四下照射起来。
    神道的前面一片漆黑什么东西,但是……但是忽然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是呼吸的声音,像是一个东西在黑暗的深处吐纳呼吸。
    顺着那个声音的方向,阿呆拍了拍我。
    “你看那边!”他指着不远处的另一条沟渠说道。
    没有敢去举起手电,自身的风险控制系统让我只是单单扭过了脖子。
    下一秒我就看见两只绿色的灯笼在不远处飘荡。
    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看着那两个“东西”犹如午夜零时,乡村坟地里的鬼火在黑暗的虚空中俯视自己,我所能做的只是骂了一句:“操……”
    后面三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忽然那两盏“灯笼”消失了,接着一股带着阴冷气息的寒风突发而至。
    下意识的背一弓,腿一蹲,一个侧身滚躲了开来,轰的一声巨响,这时背部“嘶”的一下绽开了一道口子,
    “咿呀”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下被那种痛楚震的要瘫在了地上。
    可情况不乐观,我没有就么简单的躺尸,咬着牙硬是带着痛楚翻了一个身,现在我要做的事判定那个东西的位置,便于躲开下一轮的攻击,然后再找机会跑走。
    左右看了看,发现根本不需要找,掉落在一旁的手电此时已经映射出我的右侧,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两颗如刀如剑的钢牙在闪烁着刺骨的光芒。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无论是谁都无法在睁眼不见双手的情况下冷静,何况与你一起的还是一个“食肉的动物”。
    “海蛇,是海蛇。”阿呆站在远处大吼着,手电的光线也不断朝着那个东西的头部照去。
    他的想法大概是打算用强光致盲这种生物,可不巧的是我趴在地上此时也与那条海蛇处于一个平面,这被光线一照,倒是先被致盲了。
    “操,猪队友!”我骂了一句,视线开始衰退。
    但紧接着,耳中凶风四起,那条巨大的虺一个猛扑向着我咬了过来。
    所幸被致盲后我有提防,虽然没有想到那东西会乘着这一下扑过来,但是还是留意了一点,强忍着痛楚爬起来朝着任意的一个方向夺路而逃。我的策略很明确大家都看不见了,不管你动不动,反正我是瞎了跑,大不了被撞死,总比被你吃了好吧!
    可是这一次那个东西,却好像根本无惧强光,在我开始跑动之后,居然一个猛扑,又借着那细长的蛇躯将我整个人卷了起来。
    当时没有多少反应,太快了,在视线没有被恢复的时候几乎是被绑了个正着。
    “救……。”我想喊可是很快我渐渐地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越来越来紧,感到身上所有的血液都一股脑的冲到了头部,仿佛要被从脑壳里挤出来一般。
    5000字了。明天再更吧,睡觉了。
    那蛇的浑身肌肤软的像是床垫,鳞片也不是片状而是颗粒的,卷住我之后,我会儿我才看清楚那东西的真面目。
    它得身躯长而且庞大,但是头却小的可怜,铜铃大的眼睛就几乎占据了3/1的面积,嘴部扁长无比,鼻孔背位甚至还长满了龙须一样的长毛,前颌上有4个牙齿,两只在嘴唇内,两只翻在外侧像是猛犸的象牙。
    “古杯蛇?”我楞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1962年在浙江的沿海一带就出现过这样的古海蛇,传闻当时的渔民们为此惊慌失措,纷纷将家门禁闭,拒不出海。我在《未解之谜》的杂质上看过它的照片,所以印象十分深刻,可要知道这种海蛇类早已灭绝或者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现实生活中的海里,根本不可能被发现,可现如今这个地方却是寄居着一群这样的古杯蛇。
    “嘻嘻嘻。”
    那古杯蛇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却根本不给我机会,只是极速俯冲,朝着我的肩膀张口咬了下来。
    “不好。”我深知海蛇毒性强烈,比陆地上的毒蛇甚至要强上百倍不止,可现在的我要是想挣脱开来,那无疑是蚍蜉撼大树,闭上眼睛,感受着尖牙撕裂我的肩骨。
    脑海中出现爆炸的痛感,我张口哀鸣,感觉浑身上下的肉都在被拉扯,极端的感觉遍布每一处神经使得几度昏厥过去。
    可一次次醒来,看见的却是那张诡异的蛇脸,它满口鲜血,却不直接将我吞噬而是静静的看着我。
    一瞬间我明白,它是感觉到了我体内的龙血,这海蛇上岸,又占据这处风水宝地,十有八九是为了渡劫,它自然是不会吃我。
    果不其然,它看了我一会儿之后,只是起伏着身躯,开始带着我往黑暗的神殿之中疯狂的蠕动而走。
    我手电落在原地,没过一会儿视线就一片漆黑,身后只留下阿呆无力的叫喊,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只是感觉头昏脑涨整个人像是做了1个小时的过山车,老板还在不断的给我加速。
    黑暗中很想昏死过去,可是那种呼啸的风声带动着草木的滑动疯狂的刺激着我,大脑痛的要炸开,同时眼皮外感受到黑暗中有一点一点的光略过我的身边,而所谓的方向感已经被我丧失了,那条巨大的海蛇带着我横冲直撞的潜进了一个地方,又长达几分钟的下坠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哗”的一下我被丢在了什么地方,接着那条古蛇窜的一下隐了下去。
    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但是自从我进入这个地方,就感觉四周光线大盛,而且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爽感。
    可暂时我还无法睁眼,而休息了不知道多久,疲惫的打开眼睛,我看见的居然是一团发光的物体,那东西浑身带着一股清风凉气,处于一个巨大的黑蚌之中。
    “黑蚌?凉气?这难不成是销暑招凉珠?”
    书中有记载,“自悬日月以来,见黑蚌生珠已八九十遇,此蚌千岁一生珠也。珠渐轻细。昭王常怀此珠,当隆暑之月,体自轻凉,号曰“销暑招凉之珠”也。”说的是黑蚌一千年产一珠,而且这种珍珠会逐渐的变小。
    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同事们说老板就曾经在渔民手里用了万把块钱骗到过一颗这样的珠子,只不过那珠子只有米粒大小,可戴在手环上,夏天却也是能使人遍体生凉。
    可是……
    “这是哪里?”我摸了摸脑门,努力的想要站起了,可是肩膀上的伤口却再一次的发作了。
    深吸一口气,我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口,很显然在龙血的加持下,皮肉以一种罕见的速度正飞快的愈合着。
    可很奇怪,正常来说伤口不可能会愈合的这么快,定了定神向着我伤口的位置看去,这下整个人给我看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多细小的黑虺爬在了我的伤口上,那些东西像是蛆一样似乎在吸食我的血肉,可诡异的是,我明显可以看见皮肉下的血肉像是在不断的吞噬那些黑虺。
    咬了咬牙,我无暇估计太多,不管怎么样伤口在自我修复这是一种好事,不然的话我可能都无法起来,早就失血过多死亡了。
    往前爬了两步,慢慢的把注意力转移到那颗珍珠上,这东西近看下去像是油漆一样乌黑发亮,光线四下散开,阴柔无比,听同事说过这种黑蚌珍珠,产自阴泉水底,可照破一切鬼魅神明,也不知道那条古杯蛇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颗珠子的,不过看得出来它的确是在利用这个玩意儿进行吐纳修行。
    思考了片刻,单手抓住那只黑蚌上的销暑招凉珠,举起来四下望去,发现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凹坑,四周都是墙壁,中间垂吊着一根一根的青铜锁链。那锁链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铜锈,光线下似乎还能看到里面刻有文字,但是具体的文字样式已经看不清楚了。
    那锁链近看之下,周身带着一股浓郁的水汽,正想着伸手去膜,忽然眼前的锁链动了一下,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沿着锁链往下滑。
    我举着销暑珠向上看去,很快一点手电的光线洒落下来。
    “阿呆?”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庆国是你吗?”他也叫了一句。
    “废话,不是我,是鬼啊,你他娘的先别下来,这里是条死路。”我挥动着珠子喊着。
    谁知那阿呆却不理我,导致松开手直接带着哗啦啦的声音滑了下来。
    下来之后他举着手电四下看了一眼,问我:“什么情况?这里是哪里?”
    我一脸无语,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掉下来了,这下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大致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他点了点头,说:“我是看到那条古海蛇爬出这个地方,不然我也不敢下来,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这条锁链怎么会这么长啊,它是直接从宫殿的天板上垂直下来的,一直接到这口井里面。”
    “井?”我对他的形容很是诧异。
    “不像吗?而且这里面水汽还十足。”他说着伸出手,我看见那家伙的手掌上已经布满了水珠。
    愣了一下,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销暑珠,看了看阿呆的手,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把手贴到了那根锁链上,一瞬间感觉那根锁链冰冰凉凉,而且似乎有一股风气在顺着它从上面走下来。
    “走风?”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问阿呆:“对了你说这根锁链是从房顶垂下来的?”
    阿呆点了点头,“很奇怪的建筑方式。”
    “不对,这种方式并不奇怪,这是藏风。”我抬起头看了看那口井的上方,又低下头看了看地面,“我们似乎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
    “你指的是这栋建筑存在的意义?”阿呆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
    点了点头,我指了指肩上的伤口,此时贯穿体肉的大洞,已经要快修复完毕了,而且自从我进入这里浑身上下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爽感,那不是这颗销暑珠能带来的。
    “没错,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徐福要在这个地方建造一座宫殿,直到我看见这根链子才明白。”
    阿呆摇头不明白。
    他当然不明白,这个疍民不了解徐福,也不明白道教的炼丹之道,他自然不会明白这座宫殿的含义。
    “这不是宫殿,其实这八成一座炉鼎。”我看了一眼脚下然后默默的对阿呆说道。
    托老爸的福,我去龙虎山呆过一个暑假,所以对所谓丹炉的情况有过了解。
    炉鼎,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自身的修炼,还有一种就是道教炼丹的器具,正所谓“气机发生变化者即炉,变化后收处者为鼎。”
    那代入一下我们现在的场景,一切都可以说得过去了。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一个煤气罐,这里是藏风纳气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我身上的伤口会极速的恢复,其实不是因为我体内的龙血,也不是那些虺,却是那来自于这片丹井下面源源不断生炁。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那条古海蛇会将这个地方占为巢穴的原因之一,毕竟这里浓郁的生炁可是修仙化形的无上宝地。
    很明显我们现在就是处于整个炉鼎的藏风井内,那至于这根锁链,其作用就是一根煤气管道,我们这里的生炁通过这根带有符咒压制的锁链,作为“炉”再通向上方的“鼎”。
    恍然之间,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巨大的建筑会离奇到有三层之多,原来在中间的第二层架空之上,还有第三层是作为“鼎”的存在。
    但所有的事情进展到现在,我一直在想这风水井的下面到底会有什么,竟然会引得这个鬼谷子的传人在这里修建炉鼎炼丹。
    和阿呆一起,举着手电趴在地上看去,目前的整个风水井里都是一些海深海草,阿呆说这都些大叶藻以及虾海藻,一般来说都是作为一些海胆和海参的养殖饵料存在的,这东西在沿海的居民都是用来作建造屋顶的材料,能起到极佳的保温作用,大概是古杯蛇在发现这里之后,将其纳为自己的巢穴后,特意从海中衔来的。
    “下面有东西?”阿呆见我一直趴在地上于是乎说道。
    “我不知道,或许刀疤脸在的话,他应该能把这里看的更清楚,他是风水行家,一眼便可以看透。”摇了摇头,我表示不解,“我在龙虎山的时候听人说过,凡是风水宝地,都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止形气蓄,化生万物’。”
    拍了拍脑袋,阿呆吁出一口气,“那还想什么,我们往下刨,总能挖到什么。”
    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没人知道那条巨蛇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不管怎么说做一个行动派总是好的。
    十万字了,好像人气不怎么足了,厚着脸皮,求赞求打赏。
    第一卷预计15万字左右,写完之后,我打算联系出版社的朋友看看行不行。
    很快两个傻子开始了最原始的刨土,因为没有工具,只能用手去刨,所幸下面不是泥土都是一些海草,只不过那些玩意儿都被垫的太厚了,家具店的席梦思恐怕还不及它的十分之一,看得出来这条蛇挺会享受的。
    一开始两人刨的还算是轻松,可是发现越到下面,就越难以下手,除了是不是跳出来的几条黑虺,最主要的原因那些海草被压得太久了,加上生炁的加湿都显得异常紧固,有的甚至无法伸手去扣,坚硬无比。
    那阿呆还好,两只手可以轮换着用力,可我单手作业简直是要了命,我们已经是拼了全力的去干活,加上炁的加持让我们有一种打了兴奋剂的感觉,但海草的厚度超出了相信,这种纯体力活简直像是车间里,给配件下货的搬运工,每个几斤几两根本干不下来。
    很快两人精疲力尽倒在了草堆上,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呆像是想到了,居然开始趴在草上不断的吸食着下面透上来的炁。
    阿呆说,这炁是指产生和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物质,深海之中除了海眼,恐怕也只有这龙脉未落的地方才会有这么强烈的炁,你要是觉得累得慌可以赶紧嗅一嗅或许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摇了摇头,我觉得这种东西吸食过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人类的自身本就是一个炉鼎,可是当你一旦摒弃常规去使用这种强烈的手段进行能量补充,一旦后续你失去炁,或许你身体的某些机能还会出现衰退的现象。
    况且我的身体在自动修补的时候已经补充了大量的炁,我怕自己再去主动吸食后续会上瘾的。
    可阿呆不管我,吸了几口后,又躺下来稍作休息。
    就这样,两人断断续续的挖着,大概有挖了2米多深的高度,下面始终没有头,但奇怪的是那条古杯蛇却是始终没有回来。
    我摆了摆手,看着指尖开始渗血的手,背靠着草堆坐下,“娘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阿呆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烟来,自己抽了两口递给了我。
    接过烟,死死的嘬着。
    胶纸烫过的声音让我稍稍的安静下来。
    整理了一下思绪,我说:“那条蛇之所以不吃我,那是因为我体内的龙血这个没错吧?”
    阿呆点了点头,把烟从我嘴里抢了过去。
    我接着说:“那条该死的凤鲚也是如此,可它们抓我的想法不是生吞,而是吸食精气对吧?”
    阿呆不说话,他已经跟了上我的思路,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开始微微发白。
    “古杯蛇,没有急着吸食我的精气,那是因为他要在这口藏风井中进行吸食,这样效果更佳,恐怕吸食龙血后能事半功倍。”
    这是我的猜测,我不知道这些生物化龙的过程,只是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那顺着思路正确的往下走,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那条古杯蛇没有马上吸食我的精气,却是一股脑的溜了出去呢?”
    按照阿呆的说法,那条蛇带我爬进这里后,不到1分钟的时间就出来,而且一溜烟的遁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会不会和西游记一样。”阿呆很不符合场景的讲了一个冷笑话,“那些妖怪抓了唐僧也不会马上吃肉,要么成婚,要么还要洗白白。”
    咧了咧嘴,还真被他给笑到了。
    但很快我笑不出来……
    因为我正准备换个姿势做的更舒服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掌似乎撑到了什么很硬的东西。
    不像是结成坨的海草,是个有棱有角的东西。
    好奇的跪下来,拉着阿呆又往下扒了扒,一个诡吊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牙齿,那居然是一根牙齿,它坚硬异常,尖端还带着一丝红色的血迹。
    猛时吓了一跳,三魂都被吓跑了一半。
    “这下面有鬼?”我张口问到。
    阿呆很冷静,捡起我落在地上的销暑珠,伸手照了照。
    “下面有东西?”
    “废话!”我现在有点烦这个家伙废话太多了,一把抢过珠子然后用脚去踢了踢那颗“牙”。
    牙齿不长,但也不短,很明显这就是一颗兽牙。
    不过见他没有反应,我蹲下身来单手去抠那牙齿上的血迹。
    伸手过去,马上就感觉到了触感的不同,这不是骸骨,应该是一道青铜器,不过血倒是真的,举着珠子伸手过去,那层血壳很快就脱落了下来。
    与阿呆对视了一眼,开始交换看法。
    “不要轻举妄动,那条古海蛇就是被这个玩意儿吓得飞快离开这口井的。”
    “青铜器而已,能有多凶?”
    “……”阿呆沉默了。
    最终两人没有逃脱好奇心的驱使,开始伸手去扒草。
    没一会儿那青铜器就被扒了出来,是一张人脸。
    那青铜人脸整体造型十分怪异,其眉尖上挑,眼球巨大,双耳向两侧展开,宛如蝙蝠一样。同时清除掉多余的海草后可以看见那人面的嘴巴异常的大,左右阔嘴,口缝深长上扬,像是在阴笑一般,看得人好不瘆人。
    “这是什么?”阿呆看着我问到。
    我没有说话,只是左右扒开海草,发现这个人脸是立在一面铜板上的,伸手敲了敲,里面没有回音,看得出来这块板子很厚实。
    “下面还有东西。”我对阿呆说。
    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挖,挖了半天终于将这块板子给清理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一个名词情不自禁的跳到了我的脑海里。
    “棺材?”
    这是一口青铜棺材,外裹了一层鎏金,周身绘满了云雷纹,用手敲了上去无比坚固厚实,而除了棺材盖上那鬼笑獠牙的人脸,它的左右两侧还有有3张鬼面,均是大脸阴笑,獠牙外翻,鼻孔处却又穿有盘龙铜环,前后则是一张墓门的雕像,门中祥云缠绕,飞仙瑞兽一一俱全。
    看了一眼阿呆,阿呆却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面。
    “会不会是当地的土著?”
    阿呆白了我一眼,“你见过这样的土著吗?不过你问我也是多的,我们那儿不用棺材,只有草席子。印象中你们那儿才是用棺材的吧?”
    摇了摇头,“我们那里基本上都是木质的棺材,这种青铜制造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话说到这里,有一点我没有告诉阿呆,在我们那一带铜棺并不是什么好物,你想啊,一般人套个木头就搞定了,再不济的话选个名贵点的木头,谁吃饱了没事用青铜棺材啊,抬都得抬死人。所以要用铜棺下葬者,多半是下葬之人本身存在极大问题,需要用坚固的铜棺镇住。
    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口棺材的周身一定是被人血浇灌过的,而且还不止一点,不然的话这么浓郁生炁居然还会留下一点血壳。
    潜意识告诉我,这口棺材不能开。
    但捡起地上的烟头,就着火机有吸了两口,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开棺。这个东西是整个炉鼎的气机,能生出炁,或许是仙家的东西。”
    阿呆没有说话,可能在他看来已经知道我在忽悠他了,但现在的局面要搞清楚这个地方徐福究竟隐藏了什么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两人又稍稍休息,接着阿呆从背包里找到一把折叠铲,这玩意儿作为撬棍还行,开始挖海草可用不得,这样好算是派上用场了。
    不过这铜棺上下封得严严实实,我们两人围着走了好几圈,想着怎么插铲子进去,最后倒是阿呆那家伙,凭借着自己的嗅觉,在棺材的侧面找到了一个小方孔。
    “就这里,那炁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真棒。”摸了摸他的头。
    很快我们把铲子伸进去,开始一点一点的撬着,青铜棺材我不清楚,但肯定他是没有棺材钉的,而且那玩意儿也没有封口,像是特意的在让那股似有似无的气体窜出来,所以没有费多大力气,我们就把那棺材盖扳开到了一边。同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从棺内悄然传了出来。
    不单单是生炁,还有其他的气味,是掺杂在一起的。
    简单的捂住口鼻,散了散身前的空气,举着手电往内部看去,发现那棺材的里面居然并不是什么尸体,而是一个长满了白毛的东西。
    相顾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
    阿呆没有说话。
    “你知道这个?”我看出了阿呆的神态,感觉这个家伙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听说过。”阿呆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这应该是个死物,不信你摸摸。”
    他说的玄乎其神,听着我有点儿出戏,便也没有多想当即伸手摸了过去,那些白色的头发触手丝滑,完全就像是一个人的发丝,我屏住一口气,生怕等会儿那些头发里会冒出一张人脸,冲着我咬上一口。
    可是随着我的接近,果然那个东西没有反应依旧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有那些白色的头发像是活的一样,左右轻微的摆了摆。
    揉了揉眼睛,我甚至觉得我眼花了,但还是猛地下手去摸了摸。
    可这一摸,我感觉出来了。
    “石头?”我大吃一惊。
    “青岛那边有人就从海里捞出过一块长着头发的石头,听人说是六十年代的事情了,一万八,那个年代那块石头被卖了一万八。”阿呆伸手比这一个八字。
    看了他一眼,我显得有些怀疑,“这么贵?这还是石头么?”
    阿呆摇了摇头,“这不是石头。”
    说着他把手电往那头发堆里照了照,我竟然惊奇的发现,那些石头动了一下,显露出中间乳白色的石质出来。
    “妈呀,真是活的?”
    “这是仙石,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功能,那些头发其实并不是头发,只是深海之中的藻类,它们受灵气感应,依附在石头表面,日积月累的吸收灵气,自然就越长越茂盛了。”
    阿呆抓着那些头发正准备扯住他们把这石头抱起来,可猛地,他一发力,却是把那石头的上半部分给提了起来。
    像是一个电饭煲,长着白色头发的那部分也就是一个盖子,下面半边就是盛饭的内胆。
    两人觉着奇怪,立即伸头往里面看去,却发现那里面可不是什么米饭或者珠宝,却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婴孩。
    手电与销暑珠的光照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里面有个胎儿的形状,他如同手掌般大小,周身似乎围绕着一层红色的雾气,并且胎儿的整体呈现一种透明的血色状,像是一块玉石一般蜷缩在其中。
    但很明显那不是石头,因为我透过那胎儿的皮肤,看见他的胸腔当中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在不断的收缩跳动,而且每每随着它的跳动,那股若有若无的炁就会一阵一阵的蓬勃而出。
    “这是仙胎。”阿呆认识这个东西,但说起来还是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神仙和石头?”我打了个寒颤,却又猛然间想起了那孙猴子,这才改口问道:“还是这个东西是天生天养?”
    阿呆点了点头,“是天生仙胎,这是由天地灵气所孕育出来的胎儿,可我只是听过,却也从没有见过,想不到这个东西居然会是这样的。”
    我看着这仙家的东西好奇,正准备近距离的去看一看,却突然发现那青铜棺的内部居然绘着很多五颜六色的画。
    那些东西用的颜料十分艳丽,而且保存的极为完好,我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仙胎之上,却一时间没有看见那些画。
    “这是内挂禁画?”这种东西我曾经听人说过,意思很明显有些画可以见人,那就是古墓或者遗迹之上的墙壁或者画卷上,而有些画又不能见人,却又得流传下来,那便是绘画在内挂之中。
    这个内挂很有讲究,其一指的是藏在古画之下的另一层画。其二指的是墙壁之上绘了一层,又遮掩上去的一层双层壁画。其三就是藏在极其私密的角落当中的画。很明显现在我们看到的都是后者。
    “上面画的是什么?”我是粗人看不懂这些东西,便退开几步交由阿呆过来看。
    其实我这么说也是有目的的,之前我就怀疑过阿呆这家伙的背后有组织,加上前面他对于隐壁以及仙胎的认知,我敢肯定他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疍民,所以我打算试一试他。
    果然这个时候,那阿呆还是处于发现仙胎的震惊之中,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却是对我说道。
    “颜料是石青以及朱砂,这或许是秦代之前的绘画手法了,而且它的面上还有一层防水涂料,和之前隐壁上看到的不同,这个里面似乎更加的厚实。”阿呆一边伸手去摸,一边说道:“记得之前我和说过的,那个东海尽头,太阳升起的地方吗?”
    他说着说着有些兴奋起来,还不等我说话,又接着说道:“这口棺材就是出自于那个地方。”
    “日浴之国么?”我想了一下说:“这口棺材不是徐福打造的?”
    “不是,这应该是那些宛渠人打造的,这里面记载了日浴之国的事情,说那个国家原本是信奉金乌太阳,但是突然有一天天空之上出现了九只金乌,巨大的热量,晒死了许多宛渠国的人,直到后来海中出现了一个三只眼睛的怪人,那人似乎是来自于海的下一层,他青面獠牙手里举着号角,召集剩余的宛渠人头戴红巾,围着一个巨大的木头架子开始单脚离地开始跳起了舞来。”
    我很好奇,心想怎么画风一变,变成KTV的节奏了?忙探头过去查看。
    只见随着阿呆的手电光线,我看见那些壁画中的宛渠人,他们时而趴在地上,时而伸手做翅,表情亢奋,显得极度的原始化。而跳着跳着,忽然天空中开始降下陨石,然后陨石开始将那些金乌全部砸落。
    楞了一下,“这不是后羿射日的故事么?”
    阿呆没有理我,却是直接说着:“最后金乌全部被砸落,日浴之国开始一片漆黑,变得极度的混沌,但那三眼的海神一挥手云层中却是出现了一轮黑色的太阳,那太阳也能发光却持续不了太久。你想到了什么?”
    脑子里一闪,确实是想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基本算是明白了内心深处的疑惑,“神话中一直描述,这咸池的宛渠国,即是日出的地方,却又常年阴云密布不见天日,原来是遥远的神话时代太阳过盛被全部击落了,而且似乎这尾闾之下就是那三眼海神所击落的其中一只金乌。”
    阿呆见我释然,继续说:“然后那个三眼海神,教会了宛渠人如何挖掘燃石,又如何使用燃石。当然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那个三眼的海神,居然挥了挥手,使那些原本来太阳晒死的宛渠人又重新复活了。”
    “重新复活?”我打断阿呆的描述,“这个就太扯了吧。”
    阿呆挥了挥手,“古人的想象都是夸大其词的,这个没有什么,有点儿类似于我们现在的小说表达的方式,但是……”
    他的视线随之移动,却突然停留在棺材的左下角。
    “怎么了?”
    “但是这个地方不对劲。”他看着他看着,脑袋就晃了起来,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捉摸不透。
    这种表情我很熟悉,读书的时候每到靠语文作文的时候,我就会这样,恨不得把头皮给抓破。
    凑上去问他:“到底是什么?”
    “怪,这太怪了,这里有个角落里不是记载着日浴之国的事情。”
    “这里记载,那个三眼的祭司死后,宛渠人为他打造了一口棺材,将他葬在了这片海域之间,也就是……也就是尾闾,就是这里?”他说着说着转过头看向了我。
    我没有做声,炉鼎的想法在我心里仍旧是第一位,虽然说我没有去到最上一层,但是当我看到这口藏风井的时候,已经十分的明确炉鼎一说了。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徐福在找到这里的时候,对建筑的整体做出了一个改造,将一座建在海泄之地的古墓,硬生生改成了一座炉鼎,为他炼取仙丹。这个思路并不是不可行,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一个气炉加上导气管的事情,做起来的话四周的景象已经表明一切。
    不过这事我不放在心里,摆了摆手让他接着往下说。
    阿呆接着道:“之后这里有一幅画……”
    他顿了顿语气,我知道后面他说的东西一定会颠覆我的认知。
    果然他说道:“这应该是一副古老的预言图。”
    “预言?”我很是诧异。
    “没错,说是祭司被葬在尾闾之后,有三个人过来打开了棺材,然后祭司从棺材里走了出来。”他一边说,一边喘着气,显然这种预言对我们这些外来人颇有压力。
    “扯淡吧,大兄弟。”感觉这狗日的在我开玩笑,便挤过身子往里面看去。
    可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阿呆说的那样,内挂里的绘画十分简洁,几乎都是一目了然,除开那些阿呆描述过的内容不说,果然我看见那内挂中描述着一块巨大的平台宫殿中,正放着眼前的这口青铜棺,那棺材旁边站在三个人,高矮一样,刻画的倒不是怎么清晰。
    “一、二、三。”我仔细数了数,还真他妈的是三个人。
    不过很快我冷静下来,事情其实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恐怖,其实在我们鄱阳也出土过不少古墓,墓室里也有一些诅咒盗墓贼的言语,或是直接骂“盗墓者死。”或者是用一些心理暗示的东西,使人陷入恐慌。
    当前我们所遇到的明显就是后者,说白了,但凡是建筑都会有被人找到的一天,这口青铜棺,很明显一个人是无法打开的,那么后续的开棺者一定是两人以上,所以他描述三人,多半也是瞎猜的,目的就是在我们的心里植下一颗恐惧的种子。
    “人数不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很快的得出了结论,“这是墓主在给我们植入潜意识的想法,不要被他……”
    话音未落,突然眼见那巴掌大小的仙胎动了一下,接着居然徒自的坐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暗道不好,这他妈的那里是三个人打开了棺材,分明就是打开棺材后,这里出现了三个人。
    我,阿呆,以及……以及这个突然复活的仙胎。
    很快我明白过来了,这是修建这口棺材的人所筹备的双重计划。
    首先是心理上的不断暗示,通过这种暗示开棺的人便会无限的痴迷于这副内挂的解密,可内挂深在那棺材,若是有人探头进去必然会引起那个仙胎的反应。
    此时我正探头在棺材内,先是感觉到耳旁有什么声音,接着慢慢转头,一副无比惊悚的画面爆感而来。
    那仙胎居然徒自的爬了起来,死白的脸上,两只没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该死,要出事。”
    正打算抽身离开棺材,突然那仙胎竟然猛地蹦了起来,踩着我的背跳了出去。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气体抽离声响起,像是一只装满了气的气球突然被人松了口。
    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股气体非常的臭,几乎是臭到要将我整个人熏晕了过去。
    憋住一口气,回过头时,那仙胎倒在了地上,只有阿呆直愣愣的站在我身后盯着我。
    我:“……”
    心里咯噔跳了下,深吸一口气,知道情况变得糟糕了。
    “噗通,噗通。”
    此时那阿呆的心脏急剧的跳动,像是装了一颗起搏器,巨大的鼓点声像是要覆盖整个藏风井。
    接着他的眼睛开始变得深黑,所有的眼白急剧的退化最后和眼珠一起在眼眶中消失不见。
    我明白了,我完全的明白了。
    “这是舍夺。”
    阿呆被舍夺了,那三眼祭司一定是在找到那颗仙胎后,将自己的魂魄降身到那仙胎之上,通过这种方式用来保持永生,最后再经过这个天生天养的仙胎又对前来探宝的人进行舍夺,从而进行复活。
    所有的思绪在一瞬间被推敲出来,下一秒我一拳打在了阿呆的太阳穴上。
    “咚。”像是打在了一块木头桩上。
    怎么回事,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僵化。
    “是魂魄被舍夺后的假死。”很快我明白了过来,咬了咬牙,“该死,已经来不及了。”
    古代的巫术,有些类似于道术的地方,我在龙虎山的山脚下听当地人说过一些诡异的“术”,其中就有这个,说是在舍夺之时会先由仙气洗脉,再阴阳补全,最后圆满之时会形与道合,地带自落。
    那地带指的是肚脐眼,如婴儿之有脐带便可以周行胎息。而同时整个风水井中巨大的气流声就是来自于那阿呆的肚脐眼。
    憋着一口气,我急忙开始脱掉阿呆的衣服,凛开那股恶臭的气体,用手死死的贴着他的肚脐眼。
    可是单单靠着我的一只手根本无法挡住那些气体的外泄,而与此同时耳边开始出现了幻听。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
    “完蛋了,压不住啊!”死死的顶住那股气体,那是夹杂着阿呆魂魄的生气。
    光与影交错的藏风井中,一切的发生都太过于诡异,而且气体放出的气压开始肉眼见的变小,我死死的盯着那一动不动的阿呆,我在想一件事情……
    我要不要跑……
    “已经堵不住了。”
    忽然气体开始排放渐空,空气在激烈之后显得异常的死寂。
    很快我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突然看见那“阿呆”正低着头,阴沉沉的看着我。
    下意识的感觉这会儿算是认栽了,可谁知突然耳边枪声大响。
    “噗嗤。”子弹自上而下穿透阿呆的头,顿时血液飞溅,炸了我满身都是。
    炙热的子弹,急速的爆破着他的大脑,皮开肉绽,脑袋里面的浆糊洒的半面的海草都染了层颜色。
    “曹!”暂时悬着的心,稍稍的放下了,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摸了摸脸上的血液,定睛一看,居然是刀疤脸,那家伙踩着海草站在我们挖出来的坑上。
    “你没事吧?”他冲我喊道。
    没有理会他,此时我的大脑还是处于极端的混乱之下,从阿呆被舍夺,祭祀的复活,再到刀疤的一枪爆头,所有的变故像是急转的山路让我有些处之不及,但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下,突然算了算眼前的人数,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然和预言上的情况对下了。
    三个人,一个复活的司祭。
    头皮开始发麻,那股强烈的心理暗示开始不断的在我心里扎根,我现在甚至想要弯下腰去看下后面的预言到底说了什么,可就在这时“刺啦。”
    那被子弹爆头的阿呆,居然朝着我伸出手来,此时他的头部已经被裂开了两半,脑浆惨这和血液不断的往下流动。
    “这都可以动?”吓了一跳,那家伙半边的脸已经没了脸皮,另外半边拉着皮肉还挂在脸颊骨上,斑驳的人面中,两排裸露的牙齿最为醒目,一双没有眼球的眼眶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我。
    下一秒,他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就冲着我的衣服就是猛地一阵拉吧。
    “这都不死?”上面的刀疤脸也是满目震惊,他看了一眼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第二枪。
    这狗日的阴的很,很明显在我和阿呆挖海草的时候,就已经潜藏进了这口藏风井内,其目的大概就是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可不曾想这下面情况大变,等他赶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快,快开枪,他被舍夺了。”我一边闪避,一边冲着刀疤脸喊道。
    阿呆的速度在逐渐的变快,那家伙在不断的适应这具身体。
    可如同之前猜测的这样,他看到一击穿头都杀不死这个东西,并没有急着再去开第二枪,我明白对于他来说,现在子弹的用途可谓是弥足珍惜,甚至比我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要珍贵。
    “操你大爷的。”大声骂了一句,我开始打算借助那口棺材跳上去。
    可就在这时,忽然黑暗的上方传来一阵锁链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由远到近,来了,是什么东西来了。
    思绪之时,那阿呆突然抓住了我的脚,开始沿着棺材慢慢的向我爬来,揉了揉眼睛,已经无暇去顾忌上面是什么了,这个千年前的老不死,眼下才是我最头疼的问题,我甚至是……
    突然脑袋一片空白,因为眼睛里一只巨大的蛇头骤然从天而降,它张开獠牙,吐着殷红的信子,连带着那阿呆,一起将我们全部的吞了进去。
    不好意思,本想更新的,迷上《天才基本法》了,六点爬起来看到现在。
    视线存在的最后一秒我只是感觉巨大的蛇头扑面而来。
    下一秒所有的光线被吞噬,但迎接死亡的惊恐之下我很快发现身体并没有一直顺着蛇的食道往下滑,却是被一团柔软的东西给抵住了。
    紧接着又是那种过山车一般的感觉,所幸在海上颠簸了几天,强忍住吐意,最后算是适应下来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随着粘稠的唾液开始不断的包裹着我,像是要窒息一样。
    不过还好,很快那种急速的爬升感到头了,晕乎乎的时候,那柔软的东西推了我们一把,硬是把我从蛇口中推了出来。
    就地滚了好几圈,直到自己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这才勉强的停下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在黑暗消散的一瞬间,有巨大的亮光冲的我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就是风声音。
    “外面?我出来了?”
    脱掉上衣,擦了一把脸,趴在地上四处看了看。
    很快发现这里真的就是宫殿之外了,不,应该说是第三层,此时海泄的声音不绝于耳,白色的蒸汽依旧蓬勃而出,海面上狂风开始四起,头顶上阴云密布却又光照十足。
    “怎么回事?”揉了揉眼睛,接着逐渐清醒的我,开始发现情况不对劲。
    光……光的颜色不一样。
    伸出手,我看见自己的手居然不是白色的,是黑色的,那种带着黑色的光。
    最重要的是光不是来自于尾闾之下,而是……而是头顶。
    想是想到了什么,我抬起头……
    此时一轮黑日正高悬于天空的阴云之中。
    黑日之下,这里是宫殿的最高一层,在这里有着半百的青铜人殉,他们拥挤在这里规模之大另人叹为观止,而且它们的造型、风格上是基本一致的,都为直鼻阔口,圆顶长眉。顶头戴着饰有兽面纹和回形纹的花状高冠,身上穿着三层华丽衣衫。并且双臂平举,置于胸前,两手硕大,握成神秘的圆环形,手心中空,上下相对,像是在执行什么古老的仪式。
    他们是四下围成一圈站开的,中间则是一座青砖巨石搭建而成的祭坛。
    那祭坛的两侧挂满了五彩的帆布,正中心摆着了一口鼎,足足有一栋平房那么大,它就这么摆放在残垣断壁之上。仿佛是从天而降,摧毁了这里一整片的屋子,巨鼎两面器身全都铸有4条凸起的扉棱,边口也满饰云雷纹地,上还凸雕着一整条蜿蜒的龙, 给人一种庄重华丽的感觉。
    “这么大的鼎。”我吓了一跳,但很快接下来的一个东西却是把看着死死的楞在了原地。
    那是一根竖立在鼎中的巨大柱子,柱子上挂满了被泡的水肿的尸体,以及密密麻麻的怪异文字。
    “天烛引雷,地脉引之。水中生风,天狗食日。”
    正想着,突然黑日的光照完全的引到了那口青铜鼎的立柱上,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尸体一瞬间像是全部的活了过来,他们发出嘶吼,却又无声,想要拼了命的爬动,却又禁不住引力开始落入鼎内。
    而落入青铜鼎后的一刹那,整个天地之间,我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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