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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死水禁忌】我在福建下海的那些诡事~[第2页] |
作者:讲故事的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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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海鳅吞了那光线之后,又是一道光线亮起,这次伴随着的还有呲呲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却见那刀疤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信号枪,而那发光的正是一枚一枚爆射出去的闪光弹。 “快,快去开船。”刀疤脸叫喊着,“我把它引入风暴区,你们快去开船。” 时不待我,绝望之下,我们似乎看见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两人便相继的冲进操控室,开始奋力的查看船只是否还可以补救航行。 所幸,山哥家里这台被他用来捕鱼和拍马屁的家伙,还真是够用,即便是电脑浸水暂时无法开机,我们也还是正常的将操控变成了手动模式,二狗子开着船,跌跌撞撞的算是稳住了,但还是摇晃得厉害。咯吱、咯吱,还有一些物品掉落的声音。 又过了大概几分钟,刀疤脸跑了进来,他说弹药不够了,你们最好赶快的切断应急灯的电源,如果切断不了就直接爬上去破坏掉吧,现在是晚上,我们的渔船灯太明显了,天知道后续还会吸引来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急忙找到关灯的按钮,而且为了防止后患一股脑的将什么环照灯、拖带灯、舷灯全给关了。 那边刀疤脸看着海上的情况慢慢的指挥着二狗子使离了那片危险的海域。 这时还存在意识的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猛烈的吐纳,然后直接躺在了地板上,巨大的危机感过后,脑子里那根绷着的弦开始在慢慢的拉扯我的睡意。 |
三人商量了一下,开始轮番的在原地休息。 就这样,我第一个睡了下去,而在此被叫醒已经是早上5点了,此时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只是有不少的光线透过浓厚的云层漏出。 刀疤脸第二个睡觉,这家伙比我更懒,直接就着湿掉的衣服躺在还没有排出去的海水里头。 睡之前,他托我去看看那两个昏死的家伙,如果有知觉了就拉过来值班,在顺带看一看那个给我祈福的阿呆究竟怎么样了。 苦笑了一下,这才想起阿呆那个家伙是不是还在自己的船舱里,刚才的这一番动静估计他早就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被撞得七零八落了。 大概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和二狗子打了个招呼,又摸了根没湿的烟,点上吸了一口,递到了他的嘴里。 他这个时候还不能说话,一边死死的抓着操控盘,一边伸头过来叼烟,死死的啄了一口,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变态。”丢下两个人,我开始去摇醒矮子和小白。 这两家伙醒了之后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问了危机解除了没有,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第一时间就是冲到食堂去找酒喝。 我懒得去管他们,只是踩着浸入船舱的海水,摸着找到了阿呆的房间,敲了两下门,转动了下把手,发现这狗日的居然是把自己反锁进了房间。 “阿呆,阿呆,是我。”又敲了两下门,可依然没有动静。 “喂!”砸了砸门,在还没有得到回复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劲,心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是头撞到了床角昏死过去了吧? 情急之下,连忙喊来了矮子和小白。 三人咬了咬牙,开始砸门。 “一……二……三。” 几阵拳打脚踢,轮番下来洪的一声门总算是被踢开了。 可开门之后,其看到的却是一个让我喷血的画面。 只见那个傻子,正穿着自己海绵宝宝的睡衣,死死的用毛毯裹着自己,背对着我们。 “无语了……”小白喝了一口酒,把酒瓶子冲着他砸了过去。 “你他妈的还真会装!”笑过之后,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上前去拉扯他。 可就在这时,我却见“阿呆”在床上翻了一个面,露出一张满是茸毛,尖耳獠牙的怪脸来。 |
那东西穿着阿呆的睡衣,却满身是毛,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一撮一撮的露在外面,它见我们进屋,更是转过头来,这打了个照面,把我们吓的不轻,只见那东西獠牙尖嘴,一双白色的眼珠子,盯着我头皮发麻,我看着吓了一跳,直直的摊在地上魂都被吓掉了几条。 “呜呜……”那东西嘴里发出一阵呻吟,似乎是在刚才的翻船中身体某个地方被撞了,此时正躺在船上不肯下来。 但眼下被我们发现,只是龇牙咧嘴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下我可算是看的真切了,那玩意儿有半人身高,全身长毛,能拱手站立,一张脸有几分像人,也有几分像猴子,没有被毛发覆盖的地方,惨白惨白,像是水鬼一样。 而思绪刚走半拍,忽然那玩意儿跳了起来冲着我的门面扑来。 一瞬间,我想起来了,这他妈的就是当初在仓库里袭击我的小矮子。 眼下我脸上的伤势还没好,指不定以后还会破相,正想着以后怎么找老婆,这家伙倒是直直的冲了出来。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咬了咬牙心里杀心顺起,可正准备爬起来,那东西已经跳一跳按着我的头借力向着门冲了出去。 “快,逮住它。”正说着,那边矮子却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不留神让它跳到了门外。 咬了咬牙,我知道这个东西体小灵活,这要是又被溜了可就是真的不好找了,而且他能在阿呆的房间里,还穿着他的睡衣,不敢说是奸情,但是八成他们两者有所关联的,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说阿呆变成了这个玩意儿,我都能信。 可即便如此,我们三人在屋子与过道上乱做一团,却也没有能抓住那个玩意儿。 而站在门外的小白甚至还被它抓了一脸的血痕。 不过就它的动作看来,这东西应该是真的被撞出了内伤,身手和在仓库里戏耍我的完全慢了很多拍。 “快,追上去。”乘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但三人没追几步,在船只摇摇晃晃的摆动中,却是彻底把那个东西跟丢了。 “害!”锤了锤脑袋,正在懊恼的时候,忽然甲板上传来了一阵声响。 紧接着,我看见刀疤脸居然提着那个东西朝我们走了过来。 |
看了我们一眼,他把那东西丢在过道上,然后看了看阿呆的门和房间,接着道:“你们怎么惹上这个海人的?” “海人?”小白愣了一下,“这个东西是海人?” 刀疤脸点了点头,“八岁时,我和我爸出海,那天很奇怪,我们算准了鱼群连着下了三四次的网,结果什么都没有,但第五次就捕上了这个家伙。我爸说这个东西是海人,‘古传有海人,能急人之难。’当时我船上有人说这个东西是灾祸要立即杀掉,但那个海人似乎能听懂我们的活,急忙摆手跪着向我们求救。当时我爸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放了他,只是在放他下海之前,让他替我们召来鱼群。那海人点头同意,接着在海面上连走了好几步,最后慢慢的潜进了水里,而第二天,鱼群果然蜂拥而至,我们大获而归。” “可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穿着阿呆的衣服?难不成是阿呆要走运了?”小白愣了一下说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来看着那个东西,看了一会儿,猛然发现这家伙的手和脚上都有明显的血迹残留。 心里一个不好的念头浮了出来,又连忙的冲进阿呆的房间,但左右看了看却都没有发现血迹。 凛了一下,开始想那这个血迹是谁的? 首先阿呆的已经可以排除了,其次这应该也不是我和小白的,毕竟我们只是被抓了脸,出血量不至于那么大。 恍惚了一下,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山哥是这个家伙弄死的?” 我见过他的力量和身法,感觉如果持有武器,打死一个人绝对不在话下。 接下来我把推测和他们说了一下,疤脸蹲下来看了看那个海人,最后点了点头算是符合了我的看法,他说:“海人主灾祸,这话说的不假,他通人性,而且凶狠狡诈,经常有出海的船只被这个东西戏耍致死。” 他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是这样,它在上船之后第一个杀掉开船的人,那的确是令船只迷航的正确做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理论在什么地方有一个断点,也就是这个断点让这个凶杀的逻辑变得不是那么的通透。 想了很久,却一下脑袋塞住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办法,只好先把这个海人用绳子捆好,打算等它醒后看看能不能做出什么交流来。 |
谁知,就在我用绳子把他绑住的时候,在它的手上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根铜手镯,手镯有点粗,上面刻满勒鱼鳞纹一看就是人工作品。 我把东西摘了下来递给刀疤脸,这家伙看了一眼面色就凝重起来。 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这个东西叫刀耙,是由精铜打造,坚硬无比,平时藏在手镯里,如果遇到危险就一者可以变化为刀隔断绳子,或者作为钉耙在被蚌类夹手之后,敲开蚌的外壳。 他说前面的时候我还是一愣一愣的,但是说到蚌类我瞬间明白了,“这是阿呆的?” 刀疤脸点了点头,抛出一个疑问,“可是阿呆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海人的手上?” 没人回答,但就在这个时候,小白站出来说了一句话。 “阿呆这个人是最不讲规矩的人,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上岸吗?那是因为这个家伙在鬼月里有过一次下海采珠的经历,他一次喝多了酒和我们炫耀到,海底有一种蚌类只有每年鬼月才会浮上水面,吐纳极阴之气,而这种东西被称之为鬼蚌母,它所生出的珠,也被称之为鬼珠,这东西说阴不阴,却又辟邪的功能,很有港台有钱的大佬,在养鬼的同时都会给自己买一串鬼珠。所以这个东西在市面上的价钱是极高的。 不过鬼蚌母一般不到鬼月不会出现,平日里下海又无从辨认很难精准的找到,所以阿呆这个家伙就不顾民俗,非在鬼月下海去取珠,结果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逐出了疍民。所以说我搞不清楚你们所说的,这个家伙居然会遵守疍民的禁忌还替我们祈福?” 听完这个故事,我心里似乎已经有所想法,而且已经笃定这个海人鱼阿呆有着极其亲密的关联,早些年听爷爷说过,大海之中存有疍民,他们和我们一样常年漂浮在水上,只不过我们捕鱼,他们采珠。 而且与我们极其相似的人,我们会豢养鸬鹚,而他们会养着一种叫“水鬼”的东西,那东西会替他们下海去采珠。 这么一想,事情似乎已经可以解释的通了,但是所有的事情发展到这里,还存在着一个最大的逻辑漏洞。 我想通了,我们都犯了一个逻辑错误,这叫做强制推理,是我掺杂了太多自己主观上的想法,最后揉捏出来的,其原因有二。 第一,动机论,阿呆没有动机在出海打捞一具尸体的时候带上这个东西。 第二,我们不能因为这个海人戴着疍民的手镯就认为他和阿呆有亲密的关系。 但也正是带着这两个疑问,当我们在船舱里找到阿呆的时候,才彻底的明白,这场所谓的出海捞尸,只不过是阿呆千万算计当中的一环,连带我,加上山哥和老大,我们都被这个家伙给骗了个底朝天。 |
关于强制推理,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们要做的只是在问题和结果之间做出合理的推论,反推导也是适当的思维模式中的一种。 我在假设阿呆与这个海人是存在某种联系的,那么他带这个海人出海一定是有所目的的,最起码并不是捞尸那么简单。 但是对于多种猜想的其中一种我个人无法拿捏,在询问了其他人有没有更好的想法之后,我们还是带着海人回到了甲板。 上去之后,小白接替和二狗子的活儿,二狗子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海人骂骂咧咧的回去洗澡睡觉了。 其他的人开始收拾一些食物。 最后我把刀疤脸喊住了,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方有些东西我必须和他确认清楚,毕竟比起阿呆身上的谜团,现在的处境是我们不知道怎么进入了龙堂又不知道该如何出去,如果一直在这里耗着,没有食物和淡水,我们始终会变成龙上水循环中的一员。 我们到天幕下找了个位置,找了两个还能坐的箱子,我又从厨房里翻出了两瓶酒,开盖后丢了一瓶给刀疤脸,又指了指龙上水的区域,此时巨大的水流倒泄,像是天漏了,夹杂着鱼群鱼船只的残骸,真是可怕的一幕。 “你觉得我们能出去吗?” 刀疤脸摇了摇头。 “够绝望的。”我自己开头喝了一口,接着又道:“那你能告诉我山哥这次出海的目的吗?” 疤脸皱了皱眉头,看了我一眼,回复道:“这个事情和我们出去有关系吗?” “呃,这么说吧!”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船只进入这里的时候只有是山哥在导航的对吧,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有他知道出去的路,但是海人杀了他,所以我们出不去了。但如果你能告诉我山哥此次的目的,或许还能推算出什么东西来,你看,二狗子和阿呆都在水上待过,他们对这一块很熟悉。” 我试着和他和谈,但刀疤脸却依旧不接话,“这个地方不存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坐标,我们能进来是偶然,能出去只能看天意了。” “那这里是你们最初的目的吗?”我接着问。 刀疤脸摇了摇头,他只是看着远方的龙上水,然后默默的抿了一口酒。 “那沙层是你们最初的目的吗?”我又问。 刀疤脸转过头看着我,接着也摇了摇头。 |
吞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我想我大概清楚情况了。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的,山哥之前说的捕龙那都是太不现实的说法,渔船以供奉龙王与妈祖为准,现实的社会下很少有人会去冒险捕龙。 “捞尸和捕龙都是幌子,他们还有真正的原因?” “什么原因?”我举起酒瓶冲他晃了晃。 刀疤脸举手,接着又喝了一口。 这是福建的红曲黄酒,他似乎十分爱喝,几口酒下肚,像是看透了生死慢慢的也来话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据我所知,除了山哥也只有阿呆知道了。” 他这话冲击力极大,我脑子一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什么叫只有阿呆知道?他也是筹划人?” 刀疤脸皱了皱眉头,似乎暂时没有接话的意思。 我没有理他,倒是直接的躺到了箱子上。 过了一会儿刀疤脸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我的印象中,应该是阿呆手里有第一手的消息,他知道在这片海上有我们老大需要的东西。” 他这话我没有怀疑,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有想过阿呆为什么能不断的在这件事情上加价,毕竟福建的渔民与疍民还是很普遍的,如果真的愿意出钱几万块钱,还是可以找到在鬼月出海的。 “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在死水里头,有一次阿呆在和人喝酒的时候,曾经聊到过他进入死水的事迹。” 我察觉到他这里说的重点,皱了皱眉头询问道:“和人喝酒的时候传出去的?” “是的,陈山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在死水之中,那里是地下海,是通过海眼才可以进入的,但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因为海眼只是入口,进去的人都死了,也就是说那个地方是没有出口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做了一个漏斗状的手势,“水……是不断往下的,你从上层的地壳进入,再想要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我不知道阿呆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可以肯定那地方绝对有什么巨大的宝藏或者玄秘,不然的话不会让那些台湾人出到这个价钱。” 原来如此,这样我算是清楚了,之前阿呆就和我提到过关于死水的事情,原来他们的目标是在那里头,可这样的话海眼难不成在龙堂之中? 海眼的话,我在听阿呆说过之后,有问过家里的朋友,他们说其实它并不只是一个地方,也不限于大海中,像什么北京的锁龙井啊,泰山的大海眼啊,济南市舜井、淮阴龟山支祁井、重庆市巫山县锁龙村的锁龙柱都是海眼,它指的是能直通到地下海中的一个水眼,就如同刀疤脸做的手势那样,就是一个漏斗的口。 |
但是事情说道这里,我倒是越来越迷糊了,不但这次出海的原因没有找到,结果还硬是多出几个疑问点来,简直是越捋约乱。 首先目的地被修改到了一个更加神秘的海域,而且我们要去目的地做什么也无从得知。 刀疤脸一口气说了很多,也喝了很多,说完之后拍了拍我,“那个疍民不简单,我们先不论那个海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单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艘船更像是被他给控制了,不是吗?” 心头一凛,我不是很理解刀疤脸的话。 但他却接着说道:“你看过陈山出事的现场,其中一块地方血迹很大,如果不是捅了刀子,那就是爆了头,然而不管怎么样都是需要手持凶器,单单的打架斗殴是不可能造成那样的血迹。” 点了点头,现场我看过,和他说的一样,血迹虽然散的很开,但有明显的集中点,那就说明陈山在被凶器袭击后,还有后续的搏斗,他是在后的搏斗中失血过多而死的。 刀疤脸接着说:“你可以看一下那个海人的手掌,他的爪子是无法握紧的,因为要常年在海里生活,其实他的手掌已经变成了蹼,而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刀耙会戴在它的手腕上,因为他的手根本用不了那个东西。” 是细想了一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说海人不可能对陈山造成第一次致命伤?” 点了点头,刀疤脸说:“那么回到你第一次推理的选项,那么你现在觉得当时最有可能和陈山在一起的人是谁?” 我咬了咬牙,那个时候我们都睡着了,正是他们偷偷修改航线的最好时机,所以当时一定是陈山和阿呆在一起,而航线修改完毕后,阿呆偷袭了陈山,然后海上出现收拾残局…… 想到这里,慢慢的我背上已经冒满了冷汗,却是感到阿呆的身后似乎藏着一张网,一张他自己一针一针勾出来巨大的网。 |
周末感冒了,没精神写不出来东西,现在头都是晕的。难受,睡觉了。 |
发了之后检查了一下,好几个错别字。脑子晕了 |
下午1点整。 我与刀疤脸又回到了案发现场,虽然被海水几经冲刷,但出血点的位置依旧留有印迹,我站在操控台前,刀疤试了试身位,那一刀刚好从左侧捅入血液飞溅在机台与左边的地板上。 “熟人作案。”我暗自念叨着。 接着我们把目前船上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先是说明了情况后,再挨个的开始打听,果然那个时候阿呆是听到凶案发生后稍晚一点出现的,说是睡的太熟了,而且还特意换了一身睡衣。 接着我让小白去翻阿呆的衣物柜,果然发现他前一天所穿的衣服不见了,心想大概是被洒了一身的血渍给丢进了海里。 “他真的是凶手?”二狗子最先愣了一下,他几乎还不敢接收这个现实。 倒吸一口气,但现如今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推导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阿呆这个人一定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甚至会拉上我们一起陪葬。 小白也怔了一下率先叫了起来,“那怎么办?和这样的杀人魔在一条船上,难不成你们就不怕他还带着其他的凶器?” 我安耐住他,接着说:“其实这也不是坏事,最起码阿呆应该知道怎么从龙堂中出去。” 小说没有做声,倒是一旁的矮子开口了。 他说道:“横竖都是死,我们现在只要能拿捏住他,说不定还是有一线生机的,要不分头去找他?” 刀疤脸则是摇了摇头:“我不赞成,单枪匹马很容易出事。” “那你说怎么办吧?”二狗子来了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搞?” “求人不如求己,就算冒着极大的风险抓住阿呆,但如果他死活不张口,我们一样难办,所以依我看,我们最好是自己先弄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刀疤脸指了指海面上一座一座耸立的海岛,不,与其说是岛,倒不如说它们像是一根巨大的石峰插落在海面上。 不……不对,他指着的不应该是那些海岛,应该是海岛上…… 我看见了,天呐,那居然一串一串的龟壳,它们每一片都有一个成人那么的大小,被一根手腕粗细的麻绳串联着挂在海岛的外侧。 “龙堂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神秘,最起码我们不是第一批进入这里的人。”刀疤脸说道:“而且古老的海上先民,甚至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祭拜龙王爷的地方。” “以龟壳做鼓,鼍骨建庙,长鲧永鸣,生灯不灭。你是说有人在这里建了龙宫做祭祀?”二狗子深知海上的传说,随即问道:“所以说既然有先民进来祭拜,那么他们也一定有所出路?” 刀疤脸点了点头,“我看了这些海岛,它们排布分列如同关栏,在风水之中是重重关锁,不使生气散漫无收,其位置又坐落在平洋之中,这正是禽星环水龙。那些山峰是真穴余气所结,因而是生气聚厚的标志,为的就是锁住平洋中的龙穴。” “我明白了,龙穴之中或许就是龙宫的所在,我们要去那里寻找出路?” 刀疤脸与二狗子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把我听着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矮子解释到,他说:“龙脉一说不止用于陆地,而平洋之地以水为龙。其山脉潜踪,水行即是龙行。那按照龙脉的说法,水龙结穴之地,必定是大吉之地,所那里极有可能就是建着那些人祭拜龙王爷的庙宇。”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不少,可是关于堪舆风水,我也是略有耳闻,毕竟《葬经》有云:“地脉之行止起伏曰龙。龙?何者也?山之脉,土乃龙之肉,石乃龙之骨,草乃龙之毛。” 可这到了水里,一眼望去全是海水,没法观地脉形势那刀疤脸又怎么能辨别龙脉找到那所谓龙堂之中的龙宫呢? |
“行到平洋莫问踪,但看水绕辨真龙。真龙气隐若零散,满拨看水听风相。” 刀疤脸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接着又说:“平洋之地,虽无山脉可言,但平洋为龙势跌落之处,水脉即龙之血脉。只要四面水绕,归流一处,即是龙脉结穴之地。” 弄湖观水的法子,这个我也听过按照老人的说法,水域深处也是由地脉支起的,龙气随地脉走动,气随而始,藕断丝牵。但这些只能在小河大湖之中使用,这深海下头探不见底,海气能完全的升腾出海面吗? 可对于我的担忧,刀疤脸却说无妨,这福建入海的乃是南条干龙,是三大龙脉之一,其龙气升腾非常能比拟,而且气者水之母,有气斯有水。这常言道,水与气相为表里,因而察来之或东或西,可以知气之来去行止,所以不需要担心观龙气的问题。 但是我还是感觉这不太靠谱,这不是因为我对风水知识的缺失,只是因为“气”这个东西无形无色,肉眼完全无法识别,即便是能透水而出,我们就真的可以看见吗? 刀疤摆了摆手,又说这不是问题,南龙之上的海气不同于其他的气体,即便再是涳濛变换,也能透出海水。而分辨海气的方式也异常的简单,就是用光。 他说道这里,我感觉不解,但他接着道:“你知道海市蜃楼吗?蜃虫,在昼夜交替之际会浮出海面,吞吐蜃景。” 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是可以用光线的折射来判断海气的走向?” “是的。”刀疤脸接过话题,“这龙堂之内常年阴云密布,我们或许都不需要等到夜晚,只要找到高射程的照鱼灯,便能观龙。” 这话一出,其余的人都直是吸了一口冷气,咱先不说这个灯具已经被那海鳅破坏,单说就是有灯,这么直愣愣的在海面上探照,没准又不引起一些其他的巨物出来。 要知道那些水族,都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不是活了千儿八百的,就是蛰伏深水的老妖精,毕竟海洋等水域的生态环境相对陆地也比较稳定,温差变化小,营养物质多,那些东西还不都是往死里的长。 可这个时候刀疤脸已经下了决心,一边让矮子去找出备用的探鱼灯准备接电,一边开始根据禽星排布定位龙脉走势。 |
陈山这船上备用的是100米射程的LED大功率集鱼灯,矮子翻出来的时候确定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但就在我们还在决定要不要使用这个东西的时候,忽然船只停了下来。 我问怎么回事?刀疤脸说禽星已经消失了,船只不能再走,不然的话没有禽星定位想要探龙气,必定是更加的困难。 沿着他说话时眼睛所看去的地方,我看见的两排整齐的耸立在海面的高山石柱,它们呈现一排“‖”状,将龙堂的海域分割为两个水面。 “顾我唯真,背我弗问。”刀疤脸走到船头,看着望远镜向禽星山上看去,看了大概有10多分钟,像是确定了什么,接着让二狗子调转船头,向着我们所在的海域中“‖”状的对面开去。 他直是道:“禽星中因为锁住龙脉生气,所以期间自然是运气无比,导致上面草木茂盛,而你只需要根据那些草木的朝向,便可以分别背与正。” 刀疤脸的风水理论极其渊博看得出来,这应该才是陈山邀请他来的原因之一,可是这个家伙性格太为强势了,这还没等我们讨论完,那边矮子就已经把照鱼灯拿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开始架设。 期间小白囔囔着骂了两句,但都被我按住了,现在的情况少一事比多一事要好。 那白色的灯面,每一块都有40寸的大小,上下共有4块,我明白一旦这样的光线照射,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事已至此我深知光是一味的在意后果,我们将会错失多少机会,毕竟一旦船上的生活资源耗尽,那还是必死无疑。 3点30分,虽然是下午,但海面上依旧找不到光线,阴云密布的天,倒映着死气沉沉的大海,海浪翻滚,船只颠簸,少许的浪花打上甲板,风起紧呼。 3点45分,照鱼灯已经被打亮,白色的光线倾泻而出,打在海面上将其完全的照成了一片雪原。 接着矮子抬起光线,将那光束从水面照射开了,投入空气之中,我看了一眼却是看不出什么特别。 “移动,往左边。”刀疤脸沉声说着,又瞪着光线,开始与死神赛跑。 都知道,我们必须在引出更大的海物之前,率先识别出龙气的方位。 |
在庐山上,人都休息了,我来写个文。 |
但海上面域太广,我们还没有等辨出南龙,忽然间海水开始沸腾,接着各种各样色彩斑斓的深海鱼群开始围绕着光线奋跃而出。 那场面壮观不已,一时间噼里啪啦的水声不绝于耳,恍然间像是回到了鄱阳湖禁渔期结束的开山,可远不止如此我知道更大的东西还在水下起伏。 “快些,这些鱼不对劲。”二狗子张口喊道。“这些鱼群并不是追光的,还下面有问题。” 他的意思是水族不会一味的去追寻月光,往往只有道行入门的才会懂得月阴之气的法门,而这些小鱼小虾根本不够资格。 那为什么它们还会不断的跳出水面? 答案很明显,水下有东西,一定是个巨大的东西在不断的上浮过程中驱赶着它们,所以才会造成鱼潮。 我急了,催促着刀疤:“兄弟,你快点,这个法子到底管不管用?如果不行……” 话说到一半,忽然我瞠目结舌了起来。 因为我看见海面之上,翻腾的鱼群之中,在那强力探鱼灯的照射下,出现了一股奇怪的现象。 |
肉眼可见的气体从海面浮起来,那便是刀疤脸之前提到的龙气,龙气蒸腾,一眼看去空间像是扭曲了起来,而在那扭曲的龙气之中,被折射出来的却不是海水的颜色,而是一座恢弘的建筑。 船上的众人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竟都是出了神。 那楼台共有三层,可高度却是望不见顶,它光是门前的台基就足有二十多层,再往上屋身就分为两层,层与层之间是巨大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巨大的人像,具体是什么无法看清,但是它的屋顶则是有点类似于庑殿的建筑形式,顶陡曲峻峭,屋檐宽深庄重、上面盘着两条蛟龙,而且随着光线的波动,那蛟龙似乎还在动。 “这是蜃楼,似乎是投出了某个地方的景,可是……”小白看着那建筑出了神。 但我此时水面噗通的声音越发的响亮,越来越多的海类在水面上翻滚,砸出的水花四下飞溅,心知不好正打算让刀疤脸快些记录龙气的走向,忽然那庑殿之上那两条蛟龙的头转动了一下,居然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草,活的?” |
突如其来的对视,即便不是直面相对,而是在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里,却还是让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那是什么?”二狗子也看见了蜃楼之中的异样,下意识的脱口问到。 “不行,快关掉。”没有理会任何人,忽然矮子眼疾手快一把将探鱼灯给关掉了,他的面色十分凝重,不等刀疤脸开口直言说道:“不能再看了,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蛟龙是活的?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又问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那一眼,总有让我还有一总不好的预感。 “……”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矮子看了一眼海面,接着狠狠的吞了口唾沫,“我见过那个建筑,是在我门派的宝殿之上。” 他一边说,一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我们闾山派发源于闽江之底的一个神秘世界,那地方属于三界之外,乃凡人不可见之地。二其中便有一处龙宫,位于江底的海眼之,是通往死水的必经之路。” “就那个?”二狗子问了一句,脸色也开始变得铁青。 很显然他应该是懂一些门道。 矮子点了点头,“你们最好小心点,凡人不可视,当然是有凡人不可视的道理,一般来说你们是没法从江底的海眼看见那个地方的,可如果是通过蜃楼……” “会怎么样?”我打断他的话。 可回答我的,却不是矮子,而是船仓里面传来了一阵叫喊声,“来人,快来人。” 几人对视了一眼,又愣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那是阿呆的声音。 急忙冲下去,这时就看见穿着潜水服的阿呆正趴在船仓的通道里,他满身是水渍,腰间挂着各式各样的刀具,看得出来是下海去采珠了。 眼前的一切几乎是完美的印证了我和刀疤的推断,莫名其妙的气不打一处来,被人欺骗的感觉不好,我有种想一拳打死这家伙的冲动。 可正准备抓他起来问个明白,他看见我们直是破声了起来:“快走,快走,水下有……” “咚……” 他的最后几个字还没有来的及吐出口,然后船只被撞了一下,紧接着被什么东西顶着,开始在海面上疯狂的推进。 |
“妈的,你还有脸出来。”二狗子上来拎着阿呆就要上拳头。 阿呆没有躲,只是双手撑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在水里遇到了什么。 我上前一步挡了一下,想听他到底要说什么,正常来说他作为一个凶手,不应该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除非……除非在水下他遇到了什么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麻烦。 可眼下我们最怕的就是惹上麻烦,内斗只能不断的消耗我们,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出路,至于陈山,那家伙死了就死了,对我来说到也是无所谓。 “等等,看他想说什么。”我道。 “有东西来了,很多……我……”阿呆说的很快,声音十分急促,但话到一半,像是在应证什么,船只变故突生。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两下,三下,接着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前方的海域浮游而去。 “怎么回事?”我楞了一下,看着阿呆问道:“快说,水下到底有什么?”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船尾的位置,眼神之后露出深深的恐惧感,接着猛吸一口气:“来不及说了,庆国和都吉(矮子)和我下水,我们不把水下的东西清理掉,这艘船是不会停下来的,谁也不知道它们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我抓住他这句话的主心骨,直是问着:“他们是什么?” 但这是刀疤脸走了过来。 “你杀了人,还想指挥我们?”他冷笑着喊了一句,一边又示意矮子去船尾看看,一边再让二狗子沿着刚才龙气的位置去重新掌船。 我没有接口,看着阿呆,的确我想看看这个男人等下会怎么狡辩,但从他这次下水来看,他所保持的目的性与杀人动机绝对是在我们任何人之上的。 “我没杀人……”阿呆忽然说道。 “放屁,你的海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刀疤脸不给他机会,硬生生的打断他的话。 阿呆怔了一下。 “它暂时没事,你说出你这次出海的目的,我可以把它还给你。”刀疤脸上前一步,单手抓着阿呆的头发。 “呵呵。”这时阿呆突然笑了,他的笑声极其的阴郁,又张口说:“目的?你也配提目的,这一趟上船的人,谁不是带着目的来的?你杨志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而且陈山你比谁都想杀,他是台湾人的狗腿子但你不是。” |
刀疤脸听到这话,脸上的肉跳了跳,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可那又怎么样?” “那你说我杀了他能有什么好处?可现在陈山死了,这艘船的控制权是不是就在你手里了,你还不是想去哪就去……” 他这话说的不温不火,但却是一下拿捏住了刀疤脸,只见他身体猛地一抖,一拳就砸了下去。 阿呆硬扛了一拳,马上站起来反击,场面开始失控,接着刀疤脸骂了他一句,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这两家伙都是身强体壮,一阵流氓打架的阵势下来,居然都没得到什么好处,甲板上的人都懵了,气氛开始有点不对劲,但就在这时矮子跑了回来,我问他船尾是什么东西?水鬼吗? 矮子摇了摇头,说海面上没有东西,但似乎水下有个大家伙。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刚才的探鱼灯,可能真的拉来了几个大家伙,不然在海底采珠的阿呆也不会忙着浮上水面。 不由分说,让一干人等,拉开了阿呆和刀疤脸,我说大家先停一下,现在我不管陈山是谁杀的,我们还是解决掉眼下最棘手的事吧,于是问阿呆:“你现在说水下是什么?” “波沦螺。”阿呆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迹,顺势说道:“是守护鬼蚌母的东西,我听人说过,这东西属于海螺的一种,靠着吸取鬼珠的采阴时散发出来的精气而生,你们刚才惊扰了那鬼蚌母,所以……” “所以你妈,还不是你这小子下海采珠,才惊了那些玩意儿。”刀疤脸又炸了起来指着阿呆骂道,“波沦螺乃是天地初开就诞生的灵物,秦始皇出海寻仙,就曾经有遇到过,而且那古籍记载那海螺里面似乎还藏着深海的宛渠之民,你没事惹那些东西做什么?” 阿呆听他骂着,却也不做声,只是慢慢的说着:“我还是那句话,庆国和都吉与我下去,我们去看看下面的情况,不然的话我们都得在这里被耗死。” 刀疤脸听后瞬间收声,表情阴晴不定。 阿呆见他不说话,直接开始对我们说道:“沿着船舱下面的潜水甲板,你们去装备仓换好潜水衣和氧气瓶在那里等我。” 说完这些头也不回的,去到了操控室。 而我也没有多闲着,看了一眼现在的船速,就取了放在船上的潜水装备,一路走去了潜水甲板。 路上我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舍弃小我,下海去试一试,毕竟我的水性在下面抓点大泥鳅还是不为过的,再者这里是龙堂之中,我也不是第一次下水了,而一直过来都没有看到那些诡异的凤鲚,说明他们应该是进不到这里面来的。 来到潜水甲板后,还没来得及下水,那边阿呆就已经在那地方等着我们了, |
他先是递给我们一人一根长绳,接着什么也没有说,独自的潜了下去。 这潜水甲板比船只其他的地方矮了许多,此时数不清的鱼群沸腾开锅,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简直悚人眼目。 矮子看了我一眼,说:“会手语吗?下水我们相互照应着。” 点了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单脚离地先一步翻进了水里。 入水之中,感觉却完全的不像是在水里,而是人群之中,背后与四周,密集的鱼群不断的顶着我,力气之大居然形成了一股推力。 我苦笑不已,伸手拨开鱼群,在潜水镜的作用下看到一张一张的“鱼网”正疯狂的包围着我们的船只,在头灯的照射下大有遮天蔽日的势头。 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到底那些所谓的波沦螺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引得海底的鱼群不要命的往水面上挤,这个东西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很快矮子也潜了下来,我们花了差不多1分多钟,冲过那些鱼群,开始跟着阿呆的灯光往前面游去。 这海面之下,却是不比得海上,此时虽然海浪已经在上面掀起庞大的趋势,但水下却是平静无比,我接着护目镜往水下看去,除了鱼群也就只剩下黑黝黝的海水了,没有光线的直射这里一片黑暗,我们的头灯根本无法触碰到太远的距离。 很快阿呆闪了闪灯,示意我们集合,我和矮子划水游了过去,他又用手语告诉我们往上看,然后拍了拍手,做了一个上升的动作。 我没有多想只是往上看去,突然就只见三个巨大的……不,完全可以说足足有汽车那么大的海螺吸附在船只的底仓,而且还不断的从里面冒出气泡来,似乎可以产生什么气体在给它助力。 纵使之前疤脸和阿呆与我们科普过了,但一眼看到这种靠着海藻及微小生物为食的生物可以猛地长到这么大的个子。 没有多余的感到吃惊,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阿呆与我们比划了一下,开始趴在一只海螺上用刀子切割它的吸盘,我只能游上去,效仿与他趴在那海螺身上,也用刀准备去割开他的吸盘。 但割着割着,我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碰了我一下,一开始还以为是鱼,那随着我切割力度的加大,那条“鱼”开始更加集聚的“亲吻”我的后劲。最后甚至不断的拍打我的头。 皱了皱眉,觉得奇怪,只是回过头。 这一下却是看见一个浑身长着羽毛的生物,正等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正准备闪开,可是那个东西却像是蛇一样,猛地拉长身躯缠绕住我,将我猛地向那海螺的壳口里面拖进去。 |
越来越多的沦泼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但推动我们船只前行的始终只有那三只,其余的浮在水中,看着我们这三个潜水而至的家伙,我单手死死的抓在海螺壳的结节突起部分,以免船只高速推进时掉队,一边学着阿呆的模样去切割那些螺口与凤梨号船底紧贴的部分,一边看着那巨大的海螺。 那东西螺壳是方状,内、外唇扩张,一眼看上去像是食人花的口部,唇上甚至还长满了一条一条的肉筋,看的异常恐怖,就外形而言我估摸着,这应该是唐冠螺或者万宝螺的老祖宗了,但秦王会把它称之为沦波螺的原因,或许是这些螺的内部会喷射出一种高密集的空气,并且产生极大的动力。 《拾遗记》的第四卷中就有记载,宛渠人栖息于螺壳之内,靠着巨大的气体喷射,可以让沦波螺在海中高速行驶,虽然不知道那所谓的高效能源是什么,但眼下我们所看见的,三枚巨螺推动一艘远洋渔船,就知道那古籍中的记载所言而虚了。 思绪一闪而过,可当我诧异于这么大的螺口接触面,我要切多久才能切完的时候,可怪异的是当我第一刀切下去的时候,那螺口的表面,居然像是被饶痒一样猛地颤动了一下,还喷出一股水渍出来。 松了一口气,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要用小刀去一点一点的切了,这不是强硬的剥离法,而是利用所谓的“技”,那阿呆是胥民,长年下海采珠,深海之中大概也有遇到过这种怪异的海螺,所以比起我们他自然是有应对之法。 可仅仅是这样,我不认为他会疯狂的浮出水面,在甲板上冲我们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 当我正想着会不会还有异样的时候,猛地一个长条如同海蛇一样的东西冲着我缠绕了过来。 那东西像是泥鳅一样,身体长的可怕,只不过浑身长着羽毛,居然还长着一个人头,一张没有鼻子的脸加上没有眼白的眼眶,弯折过来盯着我,看得人浑身打颤。 这是就是刀疤脸说的宛渠人?妈的,这简直就是藏在甲壳里面的蜗牛,震惊之余,那玩意儿在水里吐出一连串的泡泡,接着一把卷住我,此时居然想要将我拖入那海螺壳之中,所幸我眼疾手快在一把抓住了海螺的边口。 可即便是这样,随着拉力越来越大,僵持之下,我的力气开始渐渐失控,虎口之间随着拉扯甚至开始崩血。 |
这海面之下不同于陆地,手臂的力量加持之下,脚上则是完全的失了劲变成了累赘,可眼看就要被拉扯进螺身里面的时候,猛地一个人影闪了过来,他一刀劈向那寄生于海螺之中的宛渠,那东西人头一撇,浑身的羽毛在海中抖了抖,一下松开了我的身体,缩了回去。 他一松开,我吸了一口气,立马开始向着反方向游走,可是那边阿呆则是与那宛渠扭打在了一起,我心说好家伙,这小伙子真的是上面打完,就来下面打,但不得不说疍民的水下技巧不是我们这些寻常渔民可以比拟的。 入水之后,这家伙极其的灵活不管是上浮还是下潜,脚拨的力道都是刚刚恰好,他一边给出那宛渠几拳,然后游出几米外,又握着刀猛地扎了过去,他速度很快那宛渠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扎了一刀,如此反复几次,那玩意儿浑身白色的水渍从身体里开始不断的往外冒。 吃了一痛,宛渠浑身的羽毛抖了抖,人头上面部的表情竟然狰狞了起来,就故技重施开始猛地将自己的身体从海螺之中伸缩出来,打算缠绕住阿呆。 一分一寸,这东西明知斗不过阿呆,开始将自己所有的身躯都释放出来,我看着那长长足足有十多米的宛渠,心里咯噔一跳,这放在陆地上就是普通的蟒蛇也没法达到这个长度啊! 但吃惊之后,我还是趁着那东西把老家的根都伸出来了的时候,一伸手拿着渔刀就准备冲着它身体与海螺相接的地方刺过去。 谁知,我忘了这是在水里,无论是我出手的速度还是力度,都被海水的阻力抵消了大部分,这拼尽全力的一刺,居然慢速了很多…… 我咬着牙,伸出手去,可很快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的开始往回退。 不,不对,不是海水阻力的原因,奋力之下,我发现自己居然怎么都无法朝着那宛渠身躯的根部扎去。 “气,是气体。” 恍惚之间我明白了,那海螺的甲壳里面,居然朝我喷出了一股巨大的气体,我被当面冲了个正着,瞬间带着水压被狠狠的撞在凤梨号的船底。 下一秒氧气罐破碎,整个人感觉身体像是被千斤之重的东西猛地砸了一下,张口吐出一口血水出来。 |
从庐山回来了,继续开写哈。 借着寄生在海螺之中航的宛渠古民,开始挖掘大海深处的,先民们的历史秘密。 同时主角的身世也会慢慢的揭开。 |
我心知不妙,这一下撞击几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给捏碎,便连忙在水下摘下氧气面罩,再奋力的拉了拉绳子。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四周的水流开始急涌,一股前所未有的热量直逼我面门。 艰难的抬起头一看,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是手脚冰凉。 不远处,矮子倒是成功的剥离掉了一枚沦波螺,只不过那颗螺掉入水中之后,却是突然的直接将矮子拖进了螺身里,紧接着一阵气泡冒出,那枚波沦螺直挺挺的向着海底沉了下去。 “该死!”我知道矮子恐怕已经回不来了,但他的死亡并不是结束,此时越来越多的海螺从四面八方浮游过来,同时那些螺唇的里面,一条一条的宛渠,抖擞着羽毛爬了出来。 他们的人面死死看着我们,头颅扭动,场面一度惊悚无比。 完蛋了,真的就是完蛋了。 它们在水中游动,像是只有半截身躯的人类在地上爬行一样。 我死死的靠着船底,一边忍受着身体里的疼痛,一边看着七窍之中流出来的血液在海底弥漫开来。 下一秒视线开始模糊,越发的疼痛感使得我不得不屈身在水中抱成一团,但潜意识仍然憋着一口气…… 直到,直到一个东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余光当中。 憋住一口气,低下头向着水深之下看去,那个地方因为水流速的问题,加上阳光无法直射,视线不是明朗,但是隐隐约约的我可以感觉到,那是一团巨大的黑影。 鱼群?或者是漂浮物?还是更大的沦波螺? 定下身形,而随着我的目光注视,很快的那个东西也浮了出来。 我看见了…… 看见了鱼,是一条鱼,一条很大的鱼…… 思绪中断,大脑瞬间宕机,“该死,是凤鲚,居然是凤鲚。” 看着那足足有一辆公交车般大小的凤尾鱼,很快我察觉它的眼睛不对劲。 那不是圆球形晶体的鱼眼,也不是类似人类的人眼,却是一条竖长的黑色晶状体,怔了片刻,蛇眼? 这凤尾鱼居然是蛇眼鱼身,难不成……难不成是那条龙种? |
回想起鄱阳湖里那条害死我叔叔的龙种,毫无疑问就是我眼前的这条,想必几年前,它的个头似乎又翻了一倍,可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正诧异着,那凤鲚眼中晶状体随着朝向了我的位置,开始不断的变细聚焦。下一秒它似乎锁定了我,在水中摆动着尾鳍开始缓缓的向我靠近。 心底开始发悚,鸡皮疙瘩毫无抑制的立了起来,“它到底要做什么?” 同时那些沦波螺也朝我爬了过来,那凤鲚游动中与一个海螺撞了一下,两者相互看了一眼很快却是火星撞地球一般的扭打了起来,波沦螺先是准备用螺口吸住凤鲚的一边鱼身,紧接着其他的海螺中宛渠更是直接张开嘴巴咬了过去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东西张嘴,只见人脸之中的嘴巴更是倒刺横深看着我一阵哆嗦。 而凤鲚却是不吃这一招,先是身体一偏躲了过去,下一秒却是一个摆尾猛地打翻一片,搅动着海水浑浊不已。 可那些海螺也不是吃素的,不一会儿一条条的宛渠,居然又扑了上来缠绕住了那条凤鲚,开始想要将那条鱼往一点点的勒住。 但同是水生物,那凤鲚那还会惧怕这些,只见它带着那些吸附在它身上的海螺,一个加速朝着我们的渔船撞了上来。 巨大的声音在水下传播很久,才到了近在咫尺的我耳中,我听着震荡,那边凤鲚更也是张开了嘴直接冲着那宛渠咬去,就这样海水之下顿时天翻地覆,所幸虎狼相斗,我这个小狗倒是捡了一条命,没一会儿甲板上的绳子另一头传来了回应,一个力道将我扯了上去。 那边阿呆还在水下,他见我没有什么大碍,冲我比手势让我先上去,自己还是处理完手上的事物就来。 |
我几乎是被拖着上了甲板的,那个时候肚子里涨的要死,所幸最后关头死活憋住了一口气,不然真的就算是死不瞑目了。 刀疤脸看了我一眼,马上明白了水下的情况,一边给我松开绳子,一边替我揉着肚子。这家伙手里有几分力道,按着按着肚子倒也不是那么涨了,接着他把我扶起来,用力的拍打着我的后背,直到吐出几口淤血出来。 “下面怎么回事?” 我缓了口气,把下面的情况与他说了一遍。 他脸色变了变,自顾自的说道:“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会有沦波螺与宛渠人,看来传说是真的,陈山那个家伙是为了寻找那东西才来的。” 沉住一口气,我没有接着往下问,因为这个时候船只移动的速度变慢了,很显然阿呆在水下得手了,毕竟那条巨大的凤鲚已经半龙化了,在水里解决几个海螺不像是什么难事,很快水面跑出水泡,阿呆重新浮了上来,他没有脱掉潜水衣,只是冲我们喊着:“去拿铁索和网来,准备打捞下面的东西。” 他说的是什么,我们都已经很清楚了,无非就是那个巨大的海螺。 第一想法就是他疯了,这种东西已经是属于有意识的深海物种,我们一旦将其中一个捞上船,那么想要对面的可能是无休止的海螺大军。 “太冒险了!”看下看了一圈,我爬起来喊了一句,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奇怪的是刀疤脸却出奇的与阿呆的想法形成了一致。 他摆了摆手,招呼其他的人去准备停船下网。 我叹了口气,倒在潜水甲板上,却也无力干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感觉,直到这个所谓的沦波螺与宛渠人的出现他们这一行人出海的目的才被慢慢的暴露出来。 1个小时后,那个巨大的东西被打捞了上来,如同小汽车一般的身躯吊悬之后,卸货在船尾的甲板上,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清空了不必要的东西,等到放下来之后,才发现这个巨物几乎是将所有的空地都被堵了个透彻,而且一出到水面,它的周身开始散发出一股冲鼻的香味,我站的远,接着海风奋力的嗅了嗅,得知那股味道应该是来自于海螺的内部,应该是藏有那个宛渠人的躯壳之内。 接下来,众人分工,开始准备刀具,我知道那宛渠可能藏在里面还没死透,所以即便是将这个东西脱离了水面,我们也要万分小心。 但不得不说这个玩意儿太大了,其余的人围在四周,正手里举着手电往那螺身里面探去。 |
我此时身体好了些,慢慢的走了过去问道阿呆现在什么情况了。 阿呆说那宛渠被他麻了身子,我们得趁着麻药时间没过,把它给扯出来,不然这具螺身依然会有很大的威力。 得知他身背数把尖刀,能提前布置麻药想必是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就好奇于他怎么不去采珠,却是做起了屠螺的勾当? 他却也没有隐瞒说:“羌人传说东海尽头,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个叫做日浴之国的地方,用《拾遗记》中的记载就是宛渠国,这个国家的传说一万年为一天,空中有“玄龙黑凤”飞舞而下,却又常年处于阴霾中,但是遇到晴天就晴空万里,豁然开朗。他们会在深海之中的燃山开采一种叫做‘燃石’的矿石,这种矿石非常易碎,但是蕴含的能力极强。一小粒就能照亮一大片的海面,把它扔到水里还能让海水加热沸腾生出巨大的气体。 但这些都不算是重点,古籍中记载,这个国家的人掌握着一种长生的秘密,他们观看了人间天地之事,亲历了黄帝、炎帝、尧等上古帝王,最后甚至是直接主导了秦始皇安排徐福出海寻找不死仙丹。为此很多渔民都有想过出海求仙的目的,早些年我们疍民被朝廷打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有过出海寻找仙地的经历,可我的祖先们,也单单只是找到了阴云密布的龙墟之地,却一直没有发现这宛渠国。” 阿呆掰开揉碎地说了半天,我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来这里不是为了采珠,而是为了找寻那能令人永生不死的宛渠国,我则是笑了笑说你这个太玄乎了,仅仅凭借着古籍就冒险出海? 摇了摇头,他却是继续说到:“日浴之国位于咸池,咸池之中有地母泉,内有白水,喝者能永生不死,早些年我的祖先就曾在海上风浪中救过一个海人,那海人为了报恩给他喝了自己的血,谁知我祖先喝下海人血后,样貌日益年轻,却是年年岁岁不见终老。” 我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说那海人喝过咸池的泉水,所以血液也带有类似的功效,可即便是这样,那你的祖先为什么还是死了?其实依我看来最多是吃了些神奇的海物延长了寿命罢了。” 阿呆笑了笑,说我不清楚也很正常,胥民的历史在很多年前朝廷不断的超额采珠中就被分割成了好几个历史断层,很多的信息外人和书籍早就不为得知了,至于那长生的法子,他却是说道:“‘海人惊窥水底火,百宝错落随龙行。’我们胥民中流传着一部分的海人,是可以看见深海之中的燃山,顺着燃山便能找到所谓的宛渠国,至于你说我的祖先,明万历十年,廉州府的珠民不堪苛政,暴动失败,有120人同时被斩首于市曹,这其中就有那位长生不死的疍民祖先,那一年‘积血为化海水丹,万落千村半已残’大多数的吃了珍奇海物的疍民都没能逃过一劫,最后遗留下来的也只有一些事迹和传说。” |
他还想继续说,但是被我打住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方,我已经无暇再去听他掰扯历史与疍人先民的神话,只是在想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猛地和我说了这么多东西,而且从他的言语之间,不难听出他的目的就是那位于咸池的日浴之国,在那里有一种可以令人永生不死的泉水。 同样,他这样与我说道之后,几乎就是承认了他之前一切的谋划,虽然直到现在他还否认有杀害陈山。 可突然听他说了这么多,一时间不敢相信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那边阿呆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探查沦波螺的众人,轻步的走到我身边,狡黠的在耳旁说道:“庆国,挺感谢你的,知道吗?其实这一趟出海所有的计划都是围绕你展开的,你才是关键的所在啊……” |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浑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听在耳中直是打了一个哆嗦,但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但阿呆却接着说:“陈山遇害前,你其实一直才是他们的怀疑对象,知道为什么吗?其实你并不是最后一个被敲门的,之前他们敲了你好几次门,但是你都没有醒,因为陈山在你的酒里下了药,而我趁你睡着后取了你耳后的血液,然后在沙层的海底祭祀台中召出了龙堂。” 楞了一下,那次我的确感觉到奇怪,怎么可能第一次上海,就会睡的那么死,一连串的海水波动,居然都无法叫醒我。 “所以天视那次你们的目的也是我的血液?”他这么一说,再联想到那条凤鲚,我大概的猜出了我的血脉大概是掺杂了什么,于是我接着道:“是龙血吗?像是你故事里的海人那样?” 印象中,阿呆是我进厂之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不,其实不算是朋友,最多算是说得上话的那种,记得有一次喝了酒我们聊起为什么会从鄱阳湖上岸跑到这个沿海地区来,我迷迷糊糊像是对他说了关于我家里的事情。 阿呆对于我的理解层度颇为惊讶,又点了点头:“我查过你家的事情,这个事情很罕见,不过我大概能知道为什么你爷爷不让你们家里的人下水了,那是因为他早些年喝下的龙血,通过遗传大概得两代之后才会逐渐变淡,不然的话你们家里人只要上水,流了血必然会遭到那些化龙水族的疯狂攻击。”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水下说道:“那条凤鲚已经半只脚踏入龙门了,如果被他吸取了你的阳气,那么他距离化龙就不远了,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印证了你爷爷当年身上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 这么一说我之前的疑惑全都引刃而解了,但他这种不齿的做法却是令我恶心,于是我冷笑着说道:“可是即便是费经心思进入了龙堂,你能确定日浴之国就在这个地方吗?” “不,并不在这里。”阿呆很是直接,“我的目的是那些宛渠人,他们会知道他们的国家到底在那里?” |
我侧过身看了一眼那个海螺,此时二狗子和小白已经走入那螺身之中,但我仍有疑问,于是问阿呆道:“其实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的,可是为什么你会突然和我说这些?” “你猜不到?”他没有看我,说完长篇大论之后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它们探螺的过程中去了。 “你有事求我?”对于他这种勾人的态度,我不是一天两天的嫌弃了,但没办法只能追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吧!” “什么事?” 可接下来阿呆却不再说话,直到半分钟后,小白他们完全的消失在了螺口,而且手电的光线也被那巨大的螺身吞噬的一干二净,阿呆开口了…… 不成想他却又一次抛了一个重磅的消息给我:“王永丰是你父亲?听说你这些年一直在找他?” |
参考书籍 |
疯狂的深吸了几口气,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个家伙能把一切的托盘告诉我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他在利用我父亲的消息拿捏我,他给我了一个最为极端的理由不对他进行反抗。 而从他的话里话外基本上可以透露出2个信息,第一,这家伙是有组织的,不然他不可能一边在这里打工,一边去探查关于我的底细。第二他绝对是有预谋的,这么大的一盘棋,短短在遇见我之后才进行设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如果有可能,我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一把偶尔找到的开门钥匙。 “我父亲在哪里?” 不断的劝解自己冷静下来后,我发现还是没法说服自己,上前一步接着问道。 不说话,阿呆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潜水装备。 “你怎么会查到我父亲的踪迹?” 其实在这里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他的确有关于我父亲踪迹的消息。第二,他只是在打听关于我体内龙血秘密的时候,顺带找到了一个可以左右我的点,然后通过信息的造假来控制我。 可是面对我的追问,他还是不回答我,我有点急,正想抓住他盘问个清楚,谁知这个时候甲板上的沦波螺中出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 转头看去,那边小白和二狗子已经拖着宛渠人的走了出来,我看着那浑身长满了羽毛的东西,半死不死的情况下,羽毛遇水之后全部黏在了一起,刀疤脸走过去拨开羽毛,却是惊讶的发现他并不是所谓像蛇一样,其实也是有手有脚的,只不过相比对那长的过分的身体,他的手和脚都差不多像是退化了一样,小的可怜。 “他的脚已经被这个海螺长在了一起,而且随着为了适应深海的环境,视力也完全的退化了,身体则是进化成可以伸缩的样子,看样是是便于在海底山脉中寻觅实物。”二狗子走过来说道,“除了这个东西,里面还有一张龟壳。” 阿呆听着他的话顺势点了点头,“明白了,先处理这具尸体吧,不能丢到海里,先放进仓库,那龟壳我自己去看。” |
二狗子点了点头和小白抬着尸体很快就走了。 我看了一下这两人前后巨大的反差,情不自禁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哼,还不是给钱了,老大给的现金全被这小子拿出来用了。”刀疤脸十分不齿阿呆的做法,很显然目前的情况阿呆已然是变成了这艘船的老大。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在一艘远洋渔船上其实不存在什么绝对正义或者公证,偶然的死人甚至都不是大事,有钱能使得鬼推磨,有能力自然能使得人推磨,而当前的情况下,很显然阿呆具备了眼下全部的两样,他就差没有说:“你们跟着我,我绝对能带你们出去,并且把我的钱分给你们。”这样的直截了当的话了。 阿呆没有去管刀疤脸,直是看了我一眼,“尸体清理干净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下?” 我有求于他,没有作声只是跟着往里面。 很意外那海螺的内部比起外面所看到的似乎很大,而且相比于外壳的粗糙,内部却是更加的光滑,手电的照射下整体呈现一股暗红色,而且因为要塞下那么长的身体,里面内壳都是弯弯曲曲的。 可是越往里面走,越是有一种浓重的鱼腥味,而且脚下开始出现一些整齐的鱼骨。 走着走着,二狗子他们所提到的龟壳没有发现,倒是脚下还带出一大堆的死鱼,我仅仅是看了一眼心脏就忍不住的纠了起来,那居然是一堆的凤鲚。 “怎么会是凤鲚?”我不觉得这只是巧合,“难不成那些宛渠人只吃凤鲚?” 摇了摇头,阿呆接过这个话题,“你们一家的事情,其实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鄱阳湖下那么多千金之鱼,你叔叔非要去捞取那条凤鲚?” |
他这话我想过,其实除了那条凤鲚,鄱阳湖中的银鱼也是相当的著名,如果换成当年的是我,我一定会在禁渔期偷偷溜进去,连着晚上下网捞几网的银鱼,那时候的鱼只要是有鱼贩子肯收,那价钱也不会低到那里去。相对于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捕一条凤鱼龙种,看起来合适的多。 而且回想起来当年挂在家里的那副鄱阳湖水域图,完完全全的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家对这条鱼已经垂怜已久的了,甚至都分析出了那条鱼在不断地向着内陆湖回游。 难不成真的和阿呆说的那样,当初叔叔去捕杀那条凤鲚其实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有别的目的吗?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王家从我爷爷开始那一辈的人似乎都隐瞒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一个关于那条凤鲚的绝对的秘密,思绪在我脑海里划过,不知不觉浑身背后都湿了一片,从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会变的这么复杂,看了一眼阿呆,最后还是很顺从点头嗯了一句,“你说说看。” 现在我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从来没有想过在福建的一趟出海,居然可以遇到这么多牵扯到几年前我家那场巨变的事情。 “南浔之国,有洞穴阴源,其下通地脉。中有毛龙,毛鱼,时蜕骨于旷泽之中。”阿呆缓缓的说着:“你看到的并不是死鱼,而是毛鱼蜕下来的鱼骨。” 愣了一下,毛鱼就是凤鲚?这个是早期渔民的叫法我是知道的,那“有洞穴阴源,下通地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概的想了想,对于地脉一说我们内陆的渔民有属于自己的看法,地脉又称之为伏流,也就是地下河水,那些河水一部分化成了泉水回到地表,另一部分则是掉入了更加深邃的地底空间,最后汇入地下海里。 地下海,地下海……是死水? 那洞穴阴源……是……海眼的意思么? 无数个词条在我脑海里划过,很快一个令人悚然的结果拼凑了出来。 我不敢置信的问道阿呆:“你的意思是我叔叔,不,我的上一辈他们也在寻找通往死水的海眼?” |
阿呆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但没有等我继续开口他则是接着对我说道:“庆国,这一趟能进来完全是托你的福,我对你没有恶念,不然海人在仓库就可以杀掉你,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满地凤鲚蜕下来的鱼骨,大概能想象的出来这个巨大的沦波螺在海底遇到了什么。 “这样,等这一趟结束,我会找个时间把关于我能知道的,你们家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他继续说道,其实这里面隐藏的意思就是,你在船上给我好好表现,不要惹什么翻兜。 停下脚步,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阿呆却是不说话,独自的往前走去,此时已经到了沦波螺的最里面,这里有一堆像是肉韧带一样的肉球,而且还有一些排泄物,以及二狗子他们提到的那个巨大的龟壳。 第一眼看到那个龟壳还没有什么,可当我与阿呆将它翻面过来的时候却是足足吃了一惊。 那龟壳外形外形之大暂且不说,它整体竟然分为了黄、青、白、赤、黑五种颜色,而且它那壳中有还有两处凸起,明眼人就看得出来这是化龙的特征。 这乌龟在中国古代属于祥瑞之物,与龙、凤、麟三者并称“四灵”,山海经中记载龟属于龙族的后裔,是有通天绝地,御火避水的神技。 “可这是什么龟壳?”要知道五色龟壳可不是什么寻常之物,海边上的人都有说过龟壳磨粉可以治百病,延百寿的说法,而龟壳每多出一种颜色便是稀有一分。但时至今日从没有人捕捞过五色乌龟。 现在即便是一具龟壳,那带出这里也是能卖上不菲的价钱的。 “这是地灵龟,龟分天地两种,天龟为龙,地龟为绎,又分地黄,东青,西白,南赤,北黑五种,其中我听人说过占有龙气的地龟会生出五色龟壳,看来这并不假的。”阿呆走上前从我手里接过手电开始往那地灵龟的龟甲上照去,似乎在找什么。 |
“你在找什么?”我问他。 “宛渠人常年外出于各大海眼之中,他们唯一和国都联系的方式是一种类似于神游的方式,传说秦始皇与宛渠国的使者聊天,那人说我虽然年纪大了,却也能看到万里之外的场景听到万里之外的人言,接着它向秦始皇展示了他所携带的龟壳,上面记载着许多海底的奇闻异事,那些都是他神游时所看到的东西。” 他在这些事情上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得出来这家伙先前的沉默,都装出来的。 我听着他的话,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识:“你的意思是他是在做梦?然后会将做梦的东西记录下来?” 阿呆摇了摇头,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些雕刻在龟壳上的细小文字,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排。 “那不是做梦,是神游,是他们宛渠人的知识的传承。”阿呆一边用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些文字,一边说道:“宛渠人每天云游万里,生老病死很少有死在自己国家当中的,而他们的子孙后辈就是依靠这种神游,来不断的获得宛渠国的知识。” “无师自通,是类似于天授么?”我想到了这一点接着问道。 阿呆愣了愣,“什么是天授?” 于是我把这个名词对他解释了他一边,阿呆听了听说差不多,并且说道看得出来遥远的时代,神灵对于文化传播的方式都是类似于天授,否则的话历史不会出现断层。可为什么神游或者说你口中提到的这个天授会突然中断,这或许也是一个谜。 |
接着我和阿呆没有多去探讨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放向了那块奇特的龟壳。 正如之前阿呆说的那样,这片龟壳上还有着如同是蝌蚪状的怪异文字,但除此之外还在左右两侧各钻了2个手指大小的圆孔。 那圆孔不说,在龟壳上钻孔的传统,远在商代之前就有。研究表明过这个圆孔的数量,必然有其术数上的含义。而这些含义不是我们可以解答的,但抛开这些,光看那些与我们较为贴近的文字,却更是让人头大。 手电光照过去,它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龟壳的任何一个地方,诡异的扭曲的形状就如同于活物一般。 潜意思告诉我,这或许不是象形文字,那这到底是什么? 虽然我文化程度不高,可读书的时候历史还是不错的,所以一些古代的文字基准规范多多少少还是认识一些。那些文字,虽然生涩难懂,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形象可寻,毕竟早期的文字都是属于象形文字,是在图画文字基础上形成的。 反观我眼前的这些文字,就完完全全的不属于它们的任何一种体系。 怎么说呢,这是让人有一种一眼看上去,浑身不舒服的感觉,那些文字它毫无规律可寻,且样式多变,有的文字就是一个点,有的文字像是一条盘着的蛇,还有一个“8”或者是“∞”以及上下左右方向的“凵”这样的图案。 我一头雾水,同时也开始觉得这阿呆家伙是不是脑袋坏了,难不成他费尽周折就是为了找这么一个东西?要知道在中国那么多天书文字都是属于无法破译的,而这家伙现在单单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找到一块宛渠人的天授文板,值得么? 或许是看出来了我的想法,阿呆开口说道:“龟壳只能算是意外之物,我要的是那宛渠人的尸体。” 怔了一下,这家伙鬼法子多,也不知道他需要这尸体怎么去寻找日浴之国,但眼下我们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挥了挥手招呼阿呆正准备抬着这块龟壳先出去,按照刀疤脸的说法,我们应该先找到禽星环绕中的水龙结穴之地。 可正准备出去看看航线正确与否的时候,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惊呼,看起来外面像是发生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 我与阿呆对视了一眼,立马抛下手里的龟壳冲了出去,可就在我们来到那海螺的壳外之时,却是看见甲板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之前已经死去的陈山,山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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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山此时浑身湿漉漉的站在甲板中间,半边脸对着我们,半边脸对着二狗子他们,似乎是为了能同时看见两侧的东西,他的眼珠子已经挤到了眼眶的最侧面,几乎要都变形,像是一只虫子一样不断的在眼眶里跳动,一眼看去毫无生气,十分诡异。 而且更加令人恐惧的是他那乍白脸上,满脸的青筋暴露,像是被火烧过的一样,看得人直是反胃,同时那他的嘴巴里甚至还叼着一只鲳鱼,那鱼似乎没死透一边扭动着侧扁的身子一边用露在外面的鱼尾上下拍打着。 “啪嗒啪嗒。”可还没有拍两下,陈山动了动嘴巴,猛地一咬,硬是将那条鲳鱼嚼成了两段,鱼血飞溅,噗呲的飚了一地。 打了个哆嗦,看着这样的陈山,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人,此时他浑身的衣服上爬满了海里的水草,估摸着出来这个家伙应该是被阿呆袭击了之后沉入了很深的海底,可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返了回来。 我看了一眼阿呆小声问:“怎么回事?” 阿呆小声的回复到:“我早就说了他已经不是人了,那个时候我要是再不出手,恐怕船上死的就是我们一船的人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很明显我们的声音似乎惊到了那个“陈山”,他如同机械僵尸一般的转过头,调动着两颗眼珠死死的看着我和阿呆,同时我们也看见了那家伙左边脸上此时居然覆盖上了满满的一层的鱼鳞,以及左肩胛骨上显露在空气之中的黑色骨头。 “骨头都变黑了,他的身体是不是中毒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移动了脚步,随之做好长跑的准备。 曾经有在工厂听人说过,在海外的海岛上有使用某种物质导致他人长期昏迷,结果没有造成死亡,反而是变成丧尸一样的巫术,如今想来却不知道这个陈山是不是中了巫术。 可很快阿呆否定了我的看法。 “看这样子,八成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阿呆说道,接着叹了口气:“可惜这船上的那阿班死掉了,不然场面不会这么棘手。” 我不知道他说的棘手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像是辨别出了阿呆的声音,那陈山转动着嘴里嘶吼着朝他直径扑了过去。 |
阿呆这人手脚灵活,一个侧身闪开硬是躲掉了攻击,但那陈山并没有停止攻击,他的速度极快,同时与我的身体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听到他浑身上下的肉体中鳞片开始往外扩展而出的声音。 “噗呲,噗呲。” 可正想着为什么陈山的身体会发生异变,那边…… “小心。”二狗子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我怔了一下,紧接着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家伙居然会改变攻击目标,下意识的伸手去阻挡,可谁知那家伙居然张口就朝着我的手臂咬来。 来不及闪躲,咬着牙被他猛地啃了个正着,那家伙异变之后牙齿特别的尖利,一瞬间就穿透我的衣服,将我的小臂咬出了两个血洞。 “妈的。”骂了一句忍着巨大的疼痛感,将那家伙从我身上掀开了一遍。 可谁知,这家伙却像是疯了一般,又猛地朝我扑了过来,他牙尖还残留着我手上的血液,咧嘴惨笑着,似乎无比的兴奋。 所幸这个时候其他的人反应了过来,拿着船上的绳子一把将这个家伙给拖了住。 但即便这样,他的力气却是大的惊人,硬是拖着二狗子和小白,向我们爬来。 死死的吞了口唾沫,一动不敢动,眼前的变故几乎让我浑身的血液凝固,豆大的汗粒从额头滑落。 这不是情节性的夸张描写,也不是什么过度形容,而是我身体最原始的反应。 手上的血液和眼前的这个已经不能算是人的人,第一次的让我感觉到了什么是恐惧。 很快那家伙面部的肌肉开始被撕裂,嘴角开始扩大到了他的耳根,巨大的内牙从皮肉之下显露,血液缠流。 10米,5米,3米,他距离我越来越近,但不管其他人怎么喊,瞬间强大的惊恐之下,我的身体像是被定了神,饶是之前再怎么吹嘘自己能打,能胆大,在这一刻全部被击溃。 2米,1米,那张变异的人脸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的脸上的鱼鳞在慢慢的蠕动,慢慢的张合。 我看见了,他的鳞片不是普通的鱼鳞,不是紧紧贴合着他面部肌肤的,却是倒着卷入自己的皮肉里面,而且还是一块一块的椭圆形大鳞片。 “妈的这是龙鳞,这家伙已经开始龙化了。” 我心里想着,但下一秒这家伙已经将嘴巴张到了最大向我咬了过来。 |
“哗啦啦。”危机之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转过头却是看见视线里无数个圆形的硬币朝着我这里洒来。 那是矮子的厌胜钱,刀疤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居然一股脑的全部拿了过来,可即便是这样这些东西似乎对异变的陈山都没有什么作用,他只是中途呆滞了片刻,却又是再度朝我袭来。 但这一次我算是有所惊醒,一个蹬腿,自己后爬了几米开外,那边身后的阿呆也是举着鱼叉疯狂的朝着他的身体叉去。 就这样,在他们四人的合力下,这个从海里爬上来的陈山似乎真的死…… 不,他还没有死。 我一边捂着自己的手臂,一边看着那个家伙带着自己破烂的身体再一次的从船板上爬了起来。 这回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先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接着居然开始伸手去挖自己的嘴巴,而且越挖越深几乎要将自己的手臂全部的伸进去一样。 而且时不时的他的嘴巴里还会发出一些咽唔的鸣叫声。 很快我发现那恶心的声音来自于那个国字脸的身体里,对,即便是他的手不断的在扣着自己的喉咙,我还是可以听到那令人发憷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来自于他的喉咙,似乎是来自于他的体内。” 这个想法,自然而然的跳进了我的大脑,妈的,头皮开始发麻,手脚止不住的抽搐着,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看样子那陈山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果然,我的想法被验证了,下一秒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肿大,仿佛一瞬间肚子里被充满了气,接着在我以为会发生爆炸的时候,他的嘴里一个东西爬了出来,没错是爬的,那是一个蛇头,艳绿色的鳞片,圆形的瞳孔,唯一感到违和的是,那蛇的头上居然还长着一直红色的肉角,而且蛇的身体微端居然还连接着陈山身体的一部分。 这令人作呕又恐惧的画面,在大海之上持续进行,紧接着他身体原本颈部的位置开始涌出大量的白色液体。 紧接着被那些液体浸泡过的身体表面,衣物开始腐蚀,身体的表皮之下居然开始长出了一块一块的鳞片。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拉长,缓慢的居然生出了一条蛇尾,再是但这仅仅是表面的蜕化,他的手脚还在,挂着蛇头的人头也还在,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他的颈部之下已经无法在吐出那种乳白色的液体后,就这样他的蜕化结束了,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半蛇半人的怪物。 |
现在暂且不知道陈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曾经听过海上有海僵一说,大意就是死马(浮尸)在飘进了海眼之中,洗涤于海眼之中来自地底的炁,就会化为不死的海僵,这种海僵的攻击力极强而且不死不灭,只要遇水吃食鱼类吸干精血后一样可以重生,是常年跑船的渔民最不愿意遇到的怪物之一了。 其实古代远航船只中的阿班,这一职位的设定有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那些海僵,毕竟他们常年漂浮在海里,谁也不敢保证这茫茫大海你一网子下去能捞到一个什么东西。 我看着自己的手臂,心里一股不好的想法逐渐的浮了起来,在想如果真的是海僵的话,他体内的毒素足够我死八条命了,那我现在要不要趁着毒素没有扩散把这只右手给剁了? 可想法是好的,正常情况下没人敢下这种决心,不过我记得阿呆说这个家伙并不是体内带有毒气,而且看着他现在的模样,我倒是更加倾向于他是不是中了什么关于龙的诅咒,或者是被那所谓的龙魅给附了身。 “古拉古拉……”诡异的声音从那东西的嘴巴里发出。 所有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边那陈山,不此时已经不能再称呼他为陈山了,应该说是“蛇一样的东西”,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变异,接着甚至诡异的睁开了眼睛,吐出信子发出嘶鸣。 “古拉古拉。” 然后又蜿蜒着身子不断的扭动着,慢慢的立了起来,足有三四米的高度,此时那家伙的手脚还没有完全蜕变掉,我直是看见它耸起身子的同时,双手,双脚还在半空中无力的刨着。 眼下的情形诡异至极,我与其他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中,二狗子却是趁着那东西不注意冲进了厨房。 他打算用什么?大脑动了一下,正打算想一想应对之法,谁知那东西居然下一秒猛地从耸立的姿势改为向我俯冲过来。 “轰”的一下那玩意儿,一下扫动了它的尾巴,带着猛烈的空气激动声呼啸而来。 惊呼一声,在甲板上就地一滚,躲到了一个箱子后面。 “他妈的,快想办法!”借机四周一看,再也忍不住了,更是挥手大声喊道。 可那东西还没等我晃过神来,又是扭动着身体,甩起尾巴刨动着手脚飞速的逼近。 我眼看着那玩意儿吸了我的血,这回是照死了揪着我不放,而且按照我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四只脚一根尾巴的东西爬得快,想着只能硬着头皮殊死一搏了。 |
乘其不备,我一改常态却是朝着那玩意儿冲了过去。 两者相撞,更是不慌的直接与他扭打到了一起。 小时候爷爷说过,鬼怕恶人,你若是在水里遇到水鬼,等着被救是不可能的,只能潜下水去与他相博。 现在我的想法与爷爷说的一致,不多时我连带着它,摔入杂物堆里,背部骨头被撞得"嘎嘎"作响,但顾不得这么多了,恍惚的光线中那条蛇一只尾巴冲我卷了过来。 一咬牙一翻身,躲开那家伙的攻击,但很快那条蛇腹部的人手一把掐住了我,我反手想要去扳,可此时我手臂上被开了两个洞,一发力浑身哆嗦的厉害竟然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接着那东西扳着我的手,很快将另一只也抓了过来。 眼看形势不好,我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流血,扯着手,抬脚就跳了起来,扭动着身子打算用腿朝着那东西的面门踢去。 没曾想,那东西极其的灵活,还没有等我近前,却是用尾巴瞬间缠住了我。 “退后!”一阵嘶吼着随即赶到。 不过还好,一番搏斗中,倒是为其他人争取到了时间,我先是听到“噗噗”的几声,接着就是刀具插进肉里面的砍剁声,最后那玩意儿的手上越发的是没了力气。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借机脱离那东西的控制,紧接着我看见一把长刀,在他胸口右上方搅动了一下,穿过他的胸口顶着一块跳动的腐肉被穿了出来。 那肉块整体为黑色,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臭味,被长刀挑了出来之后,甚至还打算跳回陈山的尸体身上,我心知这才是主因更是一伸手抓住那东西。 可谁知那团腐肉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明知回不去陈山的尸体里,却被我抓住之后挤出我的手掌想要顺着我手臂爬向我。 “快,快拦住那东西。”阿呆举着鱼枪推开那具尸体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失声喊了起来。 “伤口你的伤口。”二狗子同时也喊了起来。 我看了看那玩意儿,又看了看我血流不止的伤口,马上明白那团腐肉的目的了。 “靠。”骂了一声,马上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但一切为时已晚,那团腐肉已经爬进了我的伤口,带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开始往里面钻。 |
喝点东西再来。还有的更,各位稍等。 |
心想这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跑出狼群又掉进虎窝,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团腐肉却是钻到一半停了下来,没了动静。 阿呆眼疾手快,一步冲上来抓着那团腐肉就往甲板上一拍,接着单脚踩住又对小白说道:“快去拿盐,越多越好。” 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没有缓过神来,直是听见刀疤脸惊呼了一声:“金色的……这是龙血?” 怔了一下,低下头我这才知道为什么那团腐肉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一会儿小白拿来了食盐,阿呆尽数将它们倒在那团腐肉上,接着又把陈山的尸体丢进了海里。 做完这一切,我们5人才算是彻底缓过一口气来。 期间他们有问我身上龙血的事情,我没有隐瞒只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家里所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本想是得到他们的一丝同情,谁知听到这里刀疤脸却是冷笑了起来,“原来之前的“天视”是你引起的,你小子真的是够可以啊!” 他话说的不绝,但语气却是把他的怨恨暴露无遗,因为在他看来我们的一切遭遇似乎都是因为那场“天视”而引起的。 我没说话,只是一边让小白轻点包扎伤口,一边喝了一口酒。 “引起天视的不是庆国,却是那陈山自己。”这时阿呆却是接过了话题,“陈山在91年挖河的时候,有掘出过一处蛟坟,里面有一头无法化龙的老蛟,据说它死了不久,陈山是听人说吃龙肉和长生,硬是割了几块蛟龙回去煮了吃,可他不知道,古人常说龙为灵物,不可杀食,食者必亡。那龙为此般,蛟更是无二,而且蛟肉甚至还带有毒性,要知道老蛟常年无法化龙,心中必然是有怨恨的,它带着怨气而死,你还吃食他的肉,得到的无非是那股怨气。 更加倒霉的是,那陈山好死不死的,取了那蛟龙三寸方位的肉,而那个地方正是蛇在化蛟之后生出‘蛟珠’的地方,蛟龙濒死之际,神魂散会聚积在蛟珠四周的护心骨上,我想那陈山一定是还没有等蛟魂进入蛟珠,就割下了蛟肉,使得那蛟龙的正准备幻化的一缕神魂进了他的身子。 接着在常年日月的累积中,那蛟龙的怨气与陈山早年吞食下去的蛟肉,逐渐的开始侵蚀陈山的魂魄,并且占据陈山的身体,所以直到我们进入了海上,有龙类感觉到这种怨气,便是引发了‘天视’。” 当然这一切都是阿呆的说法,其实按我想来,那陈山一定是早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比如长鱼鳞,做噩梦之类的,然后找了阿呆帮忙,这阿呆便是顺其自然的抛给他一处骗取经费出海的法子,陈山心动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可那陈山本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最后给阿呆做了嫁衣。 而且我甚至有理由怀疑,阿呆最初能找到陈山是因为他身上流着蛟龙的血液,他也一度想要利用他打开沙层通往龙堂的大门,当然直到最后我的出现,才让他改变了计划,将我列为了取血目标。 |
今晚这样吧,明天就沿着龙气航线,开始前往水龙结穴之地了。 那里是这一趟出海旅程的最后终点。 |
风波过后,这回轮到二狗子在拜那“三太平”了,我心说净整些没用的东西,这玩意要是能保佑我们,还至于落得现在的这个下场? 但不得已,我还是接过一些草纸点燃之后祭拜了起来。 几人祭拜之后,刀疤脸说目前航线是正确的,但是为了防止意外我们还是需要时不时开灯去探南龙龙气的位置。 又开灯吗?我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心想这回可千万别在出事了,目前来说90%以上的海洋生物是没有正式命名的,没人知道在那深不见底终日不见太阳的“深海区”中还存在着什么诡异的家伙。 此时海面上墨色的海水还在涌动,船头两侧成吨的海水拍打出白色的浪花,接着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二狗子说船只在向深海区行驶,目前水深5100,如果再往前水深可能就要超过6000米了,那个地方被称为“超深渊带”,是绝对无法探测的地方。 刀疤脸左右看了看,此时海面上起了大风,风将海水不断的堆砌,加上船只摇晃,冷不丁的侧身一看像是看见了一堵巨大的水山。 “继续往前,龙气接近中心,这里必然会有异样发生,不用管冲过去。” 他说的冲,我不知道现实不现实,只是他话音刚落,巨大的海浪猛地拍了过来,给这个无礼有张狂的家伙差点冲进了海里。 “怎么回事?”他死死抓着栏杆,艰难的站起来说道。 但没人回答他,但远处海水形成了巨大的水墙,船只开始往下倾斜,直视过去海与天相接在了一处,一时间我甚至无法感觉自己是在海上还是在天上。 完全丧失了方向感,瞬间脑袋就炸了起来,而还没有结束,海水像是炸锅一样,左右翻滚了起来,浪峰也是一处比一处来的凶猛。 |
“靠,这怎么还一波接着一波的来,完全不给人休息机会的?”小白喘了口气,开始组织我们进到控制室接着死死的反锁住通往甲板的门。 二狗子看了一眼远处的天,此时雨势已经越来越大了,而且密集的雷暴在半空中的云层上炸裂开来,忽隐又忽现,在整片海天之中,那里似乎是天地间唯一有光线的地方。 “不是不给人机会,是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已经航行了很久了,而且这里还不是正中心。” 他说着死死的握住船舵,紧着狂暴的风夹杂着暴雨从破裂的前窗倾泻下来…… 同时密闭的缝隙之间,传来像是女人撕裂嘴角般的哭声。 我沉住一口气,握着自己的手臂,死死的盯着前方海面上不断下沉的墨色的阴云,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放电,而那片云中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凝聚出了一团球状的闪电,那东西带着幽绿色的光环,很快的便自从阴云之中缓缓的飘落下来。 “那是什么?”我愣了一下。 它似乎不受风暴的影响,却是轻飘飘的在空气中游荡着,像是活物一般。 那东西是有目的的,又或者像是被吸引着,在所有的瞩目下从天际降临向着我们的船只“撞”来。 “该死,要撞上了。”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 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发现并没有出现我相信中的那种闪电击中船只的火花四溅。 可正当我诧异的时候,那东西却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它……是船过墙体而来的…… 近距离的关注下,它只有一颗网球的大小,而且即便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控制室里,我却是丝毫的感觉不到一点它自身所带着的温度,只是听见它的浑身都发出一股嘶嘶嘶的电流声。 而且随着他接近我们,居然自动开始了形变,时而拉长变成椭圆形,时而压低变成一道梭子,随着他的形变它周身的光线开始变得清冷起来,像是水面上偶尔漂浮起来的鬼火,是一团冷光。 “别动,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或许是龙气遇到雷暴后所化。”刀疤脸张口说道。 众人屏住呼吸,开始慢慢的向着四周散开,而那个东西依旧死死的漂浮在原地不断地进行着形变。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一个海浪打来,正在退后的众人来不及固定身位,瞬间被打了措手不及倒得满地都是。 而似乎像是锁定了目标,那球状的鬼火闪灯,带着一道令人迷惑的曲线却是向着小白冲了过去。 来不及反应,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冷光的残影还在原地,那东西甚至已经跳跃到了小白的头顶,小白来不及闪躲,一瞬间一道炫目的白光在操控室内响起,一声巨响砸开,随着满目的浓烟被风暴吹散,小白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怪异的气味,而刀疤却是发现小白消失的地方,地面上出现了一堆渣灰,正当我们想要去看得时候,船只继续颠婆,海水涌动,那白色的浪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那堆东西却是彻底不见了。 |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几秒钟的时间内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硬生生的消失了,可我们还来不及去思索太多,又是一道大浪席卷了过来,同时云层压得更低了,密集闪电,像是一片电海在头顶起伏,带着刺耳的电流声,听着人头皮发麻。 “天在下沉。”刀疤脸道出了我心里的疑惑,“或者说海平面在上升?” “这都不重要了,这已经足够说明航线正确。”阿呆显得颇为冷静。 风雨中,大浪里,这艘空载而行的凤梨号颠簸时,船体摇摆的幅度会接近30度是那种不需要抬头就可以看见天的角度。 常年的龙气缠绕,足够造成海域的奇异景观,除了蜃楼与球状雷暴之外,大自然中许多闻所未闻的现象都有在这里呈现,这就是龙脉的可怕,他并不是为了满足人类气运而生的,却是这颗蔚蓝色的星球在诞生之始就存在的,是汇聚了天地灵气造就一切不可能的地方。 海水倾泄而下,远洋搏命可不是说的玩的,狂暴的海风甚至开始撕裂船只的天花板,露出里面的电缆。 “草你阿妈的,你选的什么路线?”我抗住一波海水的冲刷直是冲着刀疤脸骂道。 “路线没错,这是缠护之气,也叫做‘帐气’,寻龙者必看缠山,缠山是龙脉真气不散的保证,正所谓‘寻龙十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你若是……” 我无暇去听刀疤脸卖弄自己的风水知识,只是呼吸之间,看见那头顶的雷海之中,又是几团细小的光源在跳动舞跃。 想起小白的瞬间消失,看着头上的天空,直是感觉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相互碰撞的声音。 “快,快冲出这里。”我向二狗子叫喊着。 可帐气所带动的海浪太大了,我们在大海之中如同飘零的落叶,仅靠着那几门发动机却是根本无法对抗大海。 “啦啦啦……” 头顶上再度传来了可怕的雷电声,抬起头数团球状的雷电却已经是矗立在海浪之上,浮空而起了。 它们足足有7个,而且每一个都比之前的要大。 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心跳加速,知道这下完蛋了。 可这时那刀疤脸却是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他挤开了掌舵的二狗子,一边打着船舵一边大喊。 “龙须低伏,穿帐而行,我们不能随波逐浪,要穿……” 下一秒他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见了,如同是末世一般的“洪水”砸在了我的身上,视线里没有二物,头顶脚下全是海水。 |
一直写,一直写,有点亢奋。 不过所幸总算是穿过帐,顺利的到达“目的地”,楼主去吃点东西,晚点回来接着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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