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西北乡村真实鬼故事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西北乡村真实鬼故事[第2页] |
作者:庚申_辛酉 |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隔壁韩老四面粉厂外面的粉碎机,韩家婶子还在打理,过着生活。 |
等周围尸气散了后,事主的哥哥说话了,也就是之前嘲讽刘师父给他们多挖出一个爹的人说道“刘神仙,这都三十多年了,怎么就确定这棺材是我爹的”,刘师父神色坚定的说“继续挖,现在棺材盖上面的漆掉了分辨不出来,把棺材全都取出来就知道了”,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下,棺材的全貌一点点显现出来,这时候人群里一个男人说到“大哥,二哥,这就是老爹的寿房(家乡这边,把亲人长辈的棺材都称之为寿房,有时家中有老人久病不起,就提前买寿房放在家里,老人的病有可能会好起来),刘师父没找错”。原来事主家有三兄弟,这老三正好是个油漆匠,当年老父亲过世的时候,寿房上面的图案正是他画的,所以当他看到上面的图案时,立马认定这就是老爹的寿房。 这时事主三兄弟也就不再对刘师父言语了,先招呼帮忙的师傅们撬棺放水,然后抬过来预先准备好的小棺材,把老爹的遗骸捡进去,收拾妥当后就把坟坑重新填了起来,这时候一群人才抬着小棺材浩浩荡荡的消失在夜色里,这次舅舅他们没有跟过去,因为不是本家人,也不是事主邀请的,继续跟过去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舅舅说,回学校的路上他就向那个当地同学打听刘师父,知道了刘师父是武威金塔镇人,平时在家务农,别人家出了治不了的邪病都会请他处理,在武威地区挺有名气。 打听清楚后,舅舅一有时间就去拜访刘师父,第一次去的时候还不知道刘师父的喜好,买了点红枣,称了点土豆面就过去了。到了庄门口,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很久不住人了,破旧的土宅子,门口的蒿草都长得老高,舅舅朝门缝往里瞧了瞧,刘师父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舅舅大喜,轻轻敲了下门,刘师父一边回应一边走来开门,门开了以后,舅舅表明来意,继而被邀请了进去。 舅舅回忆说,进了院内就是一种凄凉的感觉,院子中间的蒿草比门口还高,往年的枯黄蒿草和新生的有点格格不入,柴货丢的满院子都是,偌大的院落只有两间土坯房,唯有门口的一点脚印看上去有点住人的感觉,而且完全不像是有女人的家庭。刘师父从屋内拿出凳子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回了板凳拿着水烟吸了起来。第一次见面,场面很尴尬,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对那晚见闻的好奇心,总之聊了不到五句话就回来了,刘师父也没送他出门。 第二次去的时候他特意买了两包水烟片,那个年代甘肃有兰花牌水烟,一片五毛钱,一包只有两片,这个是甘肃的特产。当时他的工资是十六块钱,每个月还要给家里邮寄一点钱,所以当时那两包水烟片对他来讲也是异常昂贵。舅舅说带着水烟片去了以后,刘师父的态度大大转变,起码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直到去了第四次,刘师父才愿意收他做徒弟。 第四次拜师成功后,刘师父还给他表演了一个法术,就是用黄纸剪一个七寸纸人,用图钉插进纸人的头部,然后按在墙上,端过来一碗清水,把纸人的两只手臂拉过来贴在碗沿上,然后念一会儿咒语,松开手纸人就会把水端起来,一个时辰后法术破了碗才会掉下来。这个法术着实让他沉迷了很久,可惜的是刘师父临终前也没传授他这个法术,说是邪术咒法学的太多,容易迷失自我,走上不归路。 后来和刘师父熟悉后,舅舅问起了古浪迁坟的事,刘师父告诉他,当时事主三兄弟,天天做同样的梦,说是梦到他们老爹每天都在哭,说家里发生了洪水,房子被水淹了,墙被石头砸塌了,自己又冷又饿,几个儿子也不去看看他,帮他修一下房子。后来就是事主三兄弟请他帮忙迁坟。 至于找坟包的具体位置,刘师父告诉舅舅他用的是九宫八门的方法找的,生伤杜惊景死开休八门是八卦的方位,分别代表东北、正东、东南、正西、正南、西南、西北、正北,然后根据踏罡步斗(禹步)找出具体位置。 后来舅舅也提到,刘师父主要学的是《红黑流星》,里面有大量的邪法、邪咒,眼睛本来是正常的,后来才逐渐失明的,阴阳行业里有句话叫“流星不能挖,挖了眼睛辖”。 道家咒法的神秘辛酉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舅舅说学阴阳的人或多或少总会背一点因果,因为泄露天机也是事实,但是天下的事呢总还是要天下人去做。 但是绝不能仗着咒法做一些违背天理良心的事,这是要遭报应的。 |
甘肃特产,兰花牌水烟 |
废弃的瓜棚-1 |
废弃的瓜棚-2 |
风水师舅舅的诡异故事(四):闭火术 零二年左右的时候,舅舅和断指道人(舅舅的师弟,两人均在刘瞎子师父门下学习道法)一起去张掖给一个事主家里迁坟,遇到了民间传说已久的闭火术。 舅舅依稀记得当时是六月份。 西北六七月份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没有沙尘暴,也没有高温,田里的麦子刚开始收割,玉米正是拔节的时候,向日葵每天追随着太阳,处处透着希望和生机;杏子黄了,清甜的早酥梨可以摘下枝头了,卖早熟西瓜的生意人也开始在路上吆喝了,菜园子里水萝卜和小白菜已经吃了大半个月,辣椒茄子可以上饭桌了,处处洋溢着美满和幸福。 小的时候家乡的蔬菜比较简单,冬天的蔬菜主要是地窖里面存放的土豆,白菜和萝卜,还有就是夏天晾干的芹菜和豆角,这样的蔬菜一直要吃到来年五月份,等到街上有卖茄子、辣椒的时候,才可以吃到新鲜的。那时候买菜,农村人手头也没啥钱,都是端一盆粮食去换,那年月每当听到街上卖菜的吆喝声,我总央求着母亲给我换几个西红柿。六七月份的时候,自己家菜园子的菜才可以吃,茄子和辣椒会熟稍微早一点,西红柿要等到七月初脱麦子的时候才慢慢变熟。 六月中旬的一天,师弟断指道人来毛卜喇找舅舅买牛犊,晌午的时候他们把牛从边墙湾里撵回来,正准备给牛添草饮水的时候,舅妈来牛圈找他,说是来了一个张掖人,在院子里候着,他拍了拍身上的蒿草和尘土就回前院了。 到了前院舅舅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张望着,他看到舅舅回来热情地上前问道“孩他叔,您是不是永昌这边的李神仙,我家里出了点事,想找您拾掇一下”,舅舅笑着说道“这里哪有神仙,我只是一个喂牛的庄稼人,有啥事进屋里说”,舅舅说着把这个中年男人请进了屋。 进屋后中年人告诉舅舅,他是民乐县南古镇人叫秦德全,几个月前家里老父亲不在了,他和几个兄弟就按当地风俗找好了坟茔,请了和尚念经超度,好生安葬了父亲。可是最近经常梦见老父亲,每次梦见老父亲都是鼻青脸肿,衣裤也被撕的破破烂烂。问他老人家话,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指着他骂道“你们不孝啊,不孝啊”,一边骂一边哭。 着实令他费解的是,一个人做这样的梦也就算了,而他们兄弟几个都是做同样的梦。而老父亲生前他们兄弟几个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生怕伺候的不周到留下不孝的骂名”。但是现在天天做这样的梦,几家人也是心力憔悴,生怕时间一久家里发生点什么意外,所以想找个懂阴阳的先生看一下。 舅舅没接秦德全的话,只是问他们是怎么找到永昌毛卜喇的,张掖离永昌至少有两百多公里路,而且那时候北方农村的交通也不是很方便,秦德全说他们从山丹军马场那边一个亲戚那里打听到永昌有个李神仙,所以就一路问了过来。 就这样舅舅和秦德全,断指道人聊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舅妈做的灰面招待了他。临出门的时候舅舅要了秦德全的生辰八字,说是农历二十二日他和师弟一起去南古镇,秦德全千恩万谢的回去了,隔天断指道人买了牛犊也回了清河。 到了农历二十二日,天刚亮舅舅吃过早饭背上器活,就去赶城乡大巴车了,到了永昌城和师弟汇合后,又转车去张掖,一路颠簸到了南古镇已经过了中午,刚下车就看到秦德全在等着他们。 一路风尘仆仆到了秦德全家已是下午四点多,秦德全的婆姨(雪莲婶)正忙着蒸月饼,热情地把舅舅他们迎进了屋。 雪莲婶一边给舅舅他们泡茶倒水,一边略有歉意地说:“叔,这个年月家里也没啥好招待你们的,不像是过年的时候还有点肉,我蒸了两个月饼,等下熟了炒几个菜吃”。 舅舅笑着说:“不用太麻烦,炒菜馍馍就好得很,饿了一上午了”。正说着秦德全端上来了一盘早酥梨,又给舅舅和断指道人递了一只兰州烟,就这样三个人坐在炕边的沙发上聊了起来,雪莲婶忙着去菜园摘菜去了。 断指道人问道:“掌柜的,你们老父亲当时的坟是谁看的?” 秦德全回道:“叔,是个新坟,位置是当时老父亲在世的时候看下的,说是风水好,等他百年后是个好归宿。” 舅舅又问道:“那下葬前有没有找风水匠看看位置。” 秦德全又回道:“叔,当时请镇上的马阴阳选的下葬日子,朝向也是他定的,我们考虑的是个新坟,位置又是老父亲生前选好的,事前也就没去坟上看过,再说了看了也不懂。” 舅舅哦了一声说道:“那我们吃过饭,下午去看看吧。” 就这样三个人随意地聊着,屋里面突然进来了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子。舅舅他们正聊得起劲,也没在意,再说也不认识。 这时候秦德全站起来招呼道:“叔,今天怎么出来逛来了”,瘦高男子略微不高兴地说“我哪天没出来逛”。秦德全笑着说道:“叔,您这啥话,您先坐我帮您倒水。” 瘦高男子倒也不客气,随意地坐在了炕沿。 其实秦德全意思是:叔,您平时都不来我家的,今天过来真是稀客。北方农村见面打招呼都是很随意的简单问候一下,再者去别人家里串门,如果遇到人家正在待客都会稍微回避一下,这个瘦高男子倒是鸡蛋里挑骨头说的话弄得舅舅他们两个人也有些尴尬,一直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样瘦高男子在炕沿做了一支烟的功夫,没打招呼就走了,舅舅他们也没在意。 瘦高男子走了一会儿后,雪莲婶提着一袋子菜回来了,摘菜、洗菜、切菜就一会儿的功夫,很是麻利。等到菜切好后,雪莲婶说“叔,我准备炒菜噢,饿了你们一上午了,馍馍按时间应该熟了,都一个半小时了”,一边说着一边去接锅盖。 “啊,怎么是生的”雪莲婶吃惊的叫到,舅舅他们听到后走过去朝蒸轮看了一眼,馍馍完全就是刚放进的一样,根本没有熟。“怎么可能,这都这么久了,平时这个时间早都熟了”雪莲婶在一旁说道。 这时候断指道人说道“刚才那人会闭火术,人家进来我们没理睬,使了点手段。” 舅舅生气地说“这人真是无礼,我们从远路上来怎么算也是客人”,饿了大半天等着吃饭,还被个旁人整这么一下子,都是会点咒法的,这火让他自己来解。 于是舅舅吩咐秦德全去找一块可以盖住烟囱的石头来,石头找来后舅舅双手握着石头,闭着眼睛念起了咒语“起眼看青天,传度师尊在面前,一收青衣和尚,二收赤衣端公黄衣道人,四收百艺二师。。。。。。。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咒语舅舅告诉秦德全让他婆姨拿着石头去灰圈(厕所)尿一泡尿在上面, 然后把石头盖在烟囱上秦德全也不知道啥意思,就吩咐雪莲婶去做了。 不到半个时辰,之前来过的那个瘦高男子捂着肚子回来了,肚子鼓的像个吹了气的蛤蟆,,一进门看到舅舅他们就是磕头作揖,一边喊疼一边认错。 舅舅厉声道:“你这个人不地道,别人大老远请我们过来是办事的,到了你们张掖地界我们怎么算也是客,饿了一晌午正等着吃饭,你把火闭住了”。 瘦高男人一边赔礼一边呻吟着,叫了一阵儿,秦德全看不下去了,央求舅舅把法术收了,毕竟教训也给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么。 舅舅说还是得他的婆姨去解,端一勺清水把石头一冲,然后从烟囱上取下来就好了。雪莲婶照做,等她从房顶上下来的时候,瘦高男子已经没了之前的疼痛,还一个劲的感谢舅舅他们。 后面的事情辛酉也就不赘述了,瘦高男子解了闭火术,馍馍蒸熟后秦德全留他一起吃饭,饭后陪同舅舅他们一起去了秦德全父亲的坟地。 舅舅说,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坟地,表面上确实是个新坟,坟包在一个平坡下,很明显的平洋龙,青龙白虎汇聚在坟前形成玉带水,风水吉穴。可是这么好的位置周围空旷,又不怎么隐蔽,怎么可能是个新坟,加上秦德全兄弟几人做的梦,舅舅和断指道人断定这出风水吉地早就葬过人,只是年代久远坟包被平了而已,然后架起罗盘测了一番也确实不出意外,真的是坟上坟,就是秦老爷子的棺材下面还有一个年代久远的棺材。 后面舅舅帮秦德全的老父亲重新找了个坟地,选好了日子把棺材迁了过去,原来的位置也是烧香化纸祭拜。一两个月后秦德全还带着婆姨专门去毛卜喇感谢舅舅,说是兄弟几个再也没梦见老父亲在梦里面骂他们了,家里也安稳了。 |
母亲蒸的月饼 |
前阵子去看望舅舅的时候,他提到这个故事,辛酉对咒法很是好奇,央求着他多给我讲一点关于邪法咒术的事。 舅舅说闭火术、止血咒、化龙水、定根法都是一些小法术,以前走江湖的匠人很多都会点这样的法术。学咒法的人刚开始练习一点小法术,等到有了一定的修为,才可以继续学习更高一层的法术,如闭枪术、五雷法、隐身法、九牛造法、摄钱术,都是逐步修炼,而修为高的道门弟子书的符咒(书:写符的时候咒语里面都叫“书”不叫做写、画)的能量也是修为低的人望尘莫及的。 而学咒法不是任何时候想练就练的,咒法要练习阴功、阳功、阴阳功,阴时练阴功,阳时练阳功,阴阳时练阴阳功,只有功力练习到家了,法术才能有效。 但是舅舅也特意提到,学邪法咒术的人千万不能仗着邪术骗人钱财,害人性命,任何咒法邪术都是双刃剑,有利有弊,有舍有得,若想要习得高深的邪法那么失去的东西定然也不少,比如舅舅的邪法师父刘瞎子,刘师父性格清高从不作恶, 一身本事却瞎了眼,且终身未娶。 |
阴功修炼法 |
阴日,阳日,阴阳日 |
爪庄子 武威市下面的民勤县苏武镇上有一个老庄园,叫爪庄子,解放后还被当做牛院子入住过工作组和公社干部,这个故事是小时候二爷爷讲给我的。 据说以前,石羊河流域下游的民勤县苏武镇上住着一户赵姓人家,赵老汉和四个儿子,赵文、赵武、赵双、赵全,赵老汉的婆姨过世的时候,大儿子赵文才有十四五岁,本想着让街坊领居牵牵线,再续一个婆姨一起过安生日子,奈何别人一听赵老汉有四个儿子,还均未结婚,就把牵线的媒人轰出了院门,久而久之就再没有人为赵老汉牵线搭桥了。 就这样赵老汉孤身一人万般辛苦的养大了四个儿子, 几个儿子除了没有念书,其余的要求赵老汉都是竭尽所能满足,还给每一个儿子都娶了媳妇。 西北的乡俗,老人一般都是跟着小儿子一起过。所以赵老汉给四个儿子娶了媳妇后就和赵全两口子一起生活在原来的老土坯房子里,其余三个儿子由于闯荡社会早,年纪也比赵全大一点,都凭自己的本事盖了新房。 由于赵老汉是和赵全住在一起,所以他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家什啥的就都给了赵全,几个哥哥也无怨言,毕竟老父亲的养老主要还是在弟弟身上。 日子如牛车轱辘缓慢向前走着,,赵全的两个孩儿也出生了,日子过得虽然拮据,但赵全对赵老汉可谓是扇席温枕,很是孝顺,很体谅老父亲养育他们兄弟几个的艰辛。 虽然三个儿子平时偶尔回来看望一下赵老汉,但是当赵老汉提到去他们当中某一家住几天的时候,三个儿子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这时赵全就会故意提起这事,而赵老汉反而劝着赵全,怕他们兄弟几个伤了和气。 有一年的夏天,小麦刚割倒在田里,麦捆还没来得及搬到打谷场,老天爷就连着下了几天暴雨,山洪一路冲进了石羊河,石羊河的水面突然上涨,两边的庄稼地可是遭了大秧,没收的麦捆都顺着河水飘走了。 赵全和赵老汉的几亩薄田都在河两边,这场暴雨一下子冲走了一家人的生计。 雨后天晴,赵全想去田里看下是否有剩下麦捆,哪怕有一两个,他心里也会稍稍安慰一点,可是当他去了河两边,引入眼帘的只有洪水过后的泥沙,赵全眉头一皱,忧心忡忡的回了家。 回家后他把情况如实和赵老汉说了,赵老汉提议年底的时候可以先找他三个哥哥借一点粮食应急,以后日子过得好一点再还回去。 快年底了,赵全家里也没啥余粮了,就分别去几个哥哥家里借粮食。几个哥哥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多了没有,要借只能是一袋,赵全心里不舒服,觉得三个哥哥不顾兄弟情分,吝啬抠门,于是和三个哥哥大吵一架就气呼呼的回去了。 回到家后,赵全把借粮的来龙去脉给赵老汉说了一遍,赵老汉语重心长的对赵全说“全儿,你们虽是兄弟,可是已各自成家,你的几个哥哥也要照顾自己的家人啊,粮食他们也不是不借,我们要是不够吃,再去借也不是不行”。赵全孝顺老父亲,微微点头同意,于是去三个哥哥家取回了三袋粮食,但心里对几个哥哥却是耿耿于怀。 凭着三个哥哥的接济,赵全渡过了困难期,但是第二年春种刚结束赵老汉就撒手西归了。临走前赵老汉又把赵全单独叫在跟前说“全儿,为父知道你心地善良、孝顺,但是你为借粮是事对几个哥哥一直冷言冷语,这是你的不对,这样会折损你的福德的,俗话说得好,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们是亲兄弟,要学会相互体谅”。赵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赵老汉过世后的秋天,苏武镇上来了一个寻龙的算命先生,经过赵全家里的时候正遇上赵全的婆姨出门倒水,算命先生便上前讨口水喝。这赵全虽然对几个哥哥有一点介怀,但其人秉性确实很好,婆姨也是贤惠大方,所以就把算命先生请进了家里,不知者算命先生是有意试探还是真的跋山涉水走累了,一下就在赵全家里住了大半个月,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本就还了几个哥哥粮食,余粮也就刚够一家人,这一下来了个算命先生,似乎又得向几个哥哥借粮,想到这赵全脸上老挂着愁容。 又过了两日,清晨吃过早饭,算命先生说想和赵全单独聊聊,赵全于是打发了婆姨两个孩儿,引算命先生到厢房里。 算命先生说“小兄弟,我在你这里也住了不少时日,你夫妻两个都是实诚人,令尊也是善做阴德之人,我可以指点你一下,稍稍改善一下目前的生活,作为这几天的茶饭钱。”赵全大喜,使劲点头。 算命先生说“今晚丑时,你单独去石羊河田里令尊的坟旁守住,寅时的时候,会有黄车、白车、黑车,三两马车陆续跑来,你看你能拉住哪一匹,拉不拉的住也是你的造化。” 赵全疑惑的问道“老先生,河边大半夜哪来的马匹,你莫不是开玩笑”,算命先生笑着说“吃住你这么久,怎会开玩笑,但小兄弟还需记得,家和万事兴,不要太过于计较,大德才能享大福。 赵全挠挠后脑勺,还想细问一下,可算命先生已经起身出门了。 到了半夜,赵全虽然不太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但丑时的时候还是提着马灯守在了赵老汉的坟旁。 寒夜漫漫,深秋的北方银河璀璨,北斗七星君也是异常亮眼,似乎和南斗星君在争论围棋。忽然间马嘶长鸣,本来昏昏欲睡的赵全一下子精神了,他看到河对面一辆马车跑了过来,金光闪闪,到了河边一跃而过,就到了赵老汉的坟边,赵全赶紧丢下马灯去拉,他又是拉马缰绳又是抱马脖子,可是马车就是拦不住,最后看到马车上的爪(爪:旧时的马车,在车沿条上有两个木质竖棒,套马的时候专门绑缰绳的)是个小物件,使出浑身力气劲扳了一个下来,等回过神的时候黄马车早已跑远。 紧接着河对岸又跑来了一辆白马车,一辆黑马车,可是这次赵全啥都没有扳下来,更别说拦一匹马车了,他心里暗暗嘀咕着,拿着手里的爪,提上马灯就回家了,进了院门,想都没想就把扳回来的爪扔到了房顶,然后就进屋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日子照旧过,也没在意昨晚的事。 秋天快结束的时候,家里的粮食又没了,赵全准备硬着头皮再去找几个哥哥借点粮食,于是去草房里拉架子车,拉出来的时候车沿条上的一个爪突然断了,赵全一想几个月前的半夜里从马车上扳下来的那个爪还被他扔在了房顶,现在正好排上用场,于是他了搭梯子爬上房顶。 一爬上去,老远就看到有个东西金光闪闪,走过去一看正是那夜他扳下来的爪,赵全把爪捡起来,仔细端详,明明是个金爪。此时的他拿着手里的爪不住的叹气,叹气没有拦下整辆马车,可是看看手里的这个小物件他还是开心的笑了。 于是赵全卖了这个小物件,又是盖庄子,又是买地,短短的时间就成了苏武镇上富户,可是羡慕坏了几个哥哥和村里人,于是赵全摆酒席答谢街坊邻居的照顾和帮助,也算是有情有义,但是对几个哥哥却只是还了粮食后就不闻不问了,因为他心里一直有疙瘩。 因为赵全是靠卖了金爪才置办的庄园和地,所以他新修的庄子就叫爪庄子。庄子修好以后,一家四口也搬了进去,把赵老汉的灵位也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毕竟赵全是个孝顺人。 赵全一家人搬进爪庄以后,只要天气好的时候,晌午十一点左右,院子里就有六只小黄鸡到处跑着找水喝,很是奇异。但是每当赵全夫妇上前去抓的时候,这几只小鸡就分散着跑,追着撵着,一眨眼就不见了,可是翻遍庄园里的角角落落也找不到这几只小黄鸡去了哪里,但是天气好的时候它就又会出现。 |
老式的木头马车,前沿条上面的两个孔就是插爪子的 |
还有一点,明天更新,和谐了一个字“秋”,涯友先看,公众号再更新。 |
民间传说这地下的金银宝物之类被埋的太久,就会变成小动物的在地面上活动,遇到有缘人或者术士才能找到。就比如人们上山挖人参时,要用红线绑着它,以免被它伺机逃脱。 这样时间一久,乡里人都传言这六个小黄鸡是金疙瘩,就在赵全的爪庄里,说赵老汉生前积了阴德,赵全又孝顺,这才受到上天的眷顾。赵全虽然戴不到这几只小黄鸡,但看它们经常在院子里找水,他也乐的自在。 过了几年从兰州东边来了个陇西人,路过爪庄的时候特意驻步观望,后来说是可以帮掌柜的观相看吉凶,就被赵全邀请进去住了下来。 赵全由于第一次意外的招呼算命先生而尝到了甜头,这次对陇西人他更是有意热情款待,希望陇西人离开的时候再给他留点什么。 这个陇西人在爪庄里住了十来天,每天一到晌午小黄鸡出现的时候,他便拿着一个特殊的小镜子在庄园里晃悠,走走测测,或者站在小黄鸡出现的位置,用镜子把太阳光折射到不同的角落。 十来天后,这个陇西人一声不吭的走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赵全赶忙跑进他住过的房间,看到桌上有一些银钱和一张纸。 纸上写到“掌柜的,我是一个走江湖的赶宝人,先生庄里的宝物已被我取走,桌上的银钱就算是这几天的茶饭钱和宝物钱。先生也不必动怒,我观先生面相,先生命里的富贵就只有这个庄园和几十亩良田,有一部分产业还是上辈人的阴德庇佑,先生固然孝顺,可是却忘了兄弟手足之间的和睦,所以福分如此”。 赵全拿着看着这些话沉默良久,他才终于明白临终前父亲说的“有损阴德”是啥意思,同时也理解了算命先生叮嘱的“家和万事兴,大德才可以享大福”的道理。 此后,赵全亲自上门向三个哥哥赔礼,并请他们都搬进了爪庄,同时赵全善待乡里人,对上门乞食人也从不吝啬,成了乡里闻名的善人,而整个赵家人也在和睦相处中逐渐成了民勤县内的大户。 爪庄子的故事流传至今,辛酉村上一些耄耋之年的老人都是耳熟能详。 |
风水师舅舅的诡异故事(五):卖缸人 从永昌城去毛卜喇的时候,要经过一个叫五里沙沟的地方,因为距离永昌城西门有五里地远,每次山洪水经过后,沟底都是一层厚厚的黄沙,附近的村民盖房子取沙都会去那里,所以叫做五里沙沟。 以前,老家有很多外地过来的匠人和小商贩,木匠和泥瓦匠一般是河南人,走街串巷做小生意的一般是甘肃陇西、天水一带的人,其中不乏有高人,但也有的人确实是因为家里耕地少,外出赚点钱补贴家用。 读书的那几年寒暑假坐火车回家,遇见新疆的朋友在火车上调侃说“甘肃就像个袜子一样,从袜腰到袜头要走二十多小时,一路戈壁滩”。 家乡在甘肃省的中间,耕地面积比较多,所以在整个家庭条件上比兰州以东(大概指:天水、定西、陇南、平凉、庆阳)的城市稍微好一点,俗话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或许是因为贫穷的原因吧,那边的孩子上学特别厉害,几乎家家都是大学生,孩子读书好,父母固然欣喜,砸锅卖铁都会供着读书,希望以后可以回来建设家乡或者留在大城市过相对舒心一点的生活,所以现在那边的人生活整体水平比兰州以西好一点,毕竟知识改变命运嘛。 辛酉读高中的时候,有一个骑自行车卖床单被套、针头线脑的甘谷大叔,一年总会来两次家里。听父亲说这个大叔有一次在我们村卖东西,自行车的车撑子断了,父亲找了家里一个不用的帮他装上去,就一个车撑子结了缘。 每年他都会来我家坐坐,带一点甘谷的花椒送给我们,他想要点永昌的玉米籽做种子,父亲同样会送一点。大叔说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姑娘,读书还可以,家里地不多,所以出来做点小买卖,一年可以转到两万多块钱。 有一次他过来的时候,辛酉正好在家,一个很慈祥的大叔,常年在外面跑两个脸颊晒的黝黑,戴一顶草帽,但是提起他的几个娃的时候,作为父亲的那种骄傲是掩盖不住的。辛酉清晰地记着那次他问过了辛酉的年纪,然后对父亲说,想和父亲结个儿女亲家,把他的小女儿嫁给辛酉。 后来甘谷大叔再也没来过辛酉家,现在想起都觉得这大叔说话不算数。 舅舅说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永昌城有个买缸的定西人。可能也是像甘谷大叔一样吧,为了妻儿的生计外出赚钱。 卖缸人每天拉着架子车走街串巷的吆喝,车上大大小小绑着七八口缸,大的买来盛水,小的可以腌菜。 有一次卖缸人从毛卜喇回来已经是傍晚,天边的晚霞异常美丽,他时不时驻足擦擦额头的汗,走到五里沙沟的时候,估计刚发完山洪沟两边的泥土比较松软,架子车突然翻了,他也被架子车拖到了沟底,不知是磕碰在了哪里,人反正就死在了沟里。 第二天周边的村庄发现了卖缸人,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人死了衙门里也不管,只能由周边的村庄自行处理,但是人们对这样的事也比较忌讳,离尸体远一点庄子里的人都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态度,反正自己离得远,最后没有办法,离得近的两户人家的男主人商量了一下,把尸体埋在了沟底。因为没有棺木,就把车上的两口大缸取下来,把人放进缸里,两口缸对在一起埋了。 按理说,埋在山洪水沟地的坟包,本来就是用沙子堆起来的,只要来一场洪水就啥也没了,可是自从这个卖缸人埋在这里,每年的山洪水像长了眼睛,不管水多大,一到了坟包前就分为两股水,从不淹过坟包。 久而久之,永昌城附近的人开始传言,卖缸人葬中了风水宝地。 后来解放了,六十年代的时候,有一群开小轿车的到永昌找人,那个年代辛酉老家生产大队的主要交通工具都还是牛车,最后这群人问到了五里沙沟附近的村庄,车上下来两个个中年人,很精干,一身中山装,问了当初埋人的两家男主人死者的面貌,穿戴等,两家人一一回答,两个中年人听后满眼下泪,随即给了两家人一沓钱,据说有一千多块钱,那个年代工人工资才十多块钱。 往后每到清明节这群开小汽车的人都会过来上坟,每年都会给这两家人一点钱。 辛酉之前讲过舅舅有四个师父,其中一个是正法师父姓黄(邪法师父刘瞎子),黄师父以前是祁连山地质队的总工,六十年代苏联人从中国撤走以后,他是从德国回来的地质学专家。 七十年代初期,舅舅开始学风水,一次偶然的机会拜在黄师父门下。有一次黄师父来毛卜喇办事,走的时候舅舅去永昌送他。走到五里沙沟的时候,黄师父看到卖缸人的坟包就停下来看了看,然后对舅舅说“这是好风水啊,最主要的还是葬法好,这个坟里面埋的人是头向下,脚朝上(意思是顺着水流方向,头在下游,脚在上游),如果不这么埋,这个坟早就被山洪水冲走了”,舅舅当时年少轻狂,质疑黄师父说“人哪有这么埋得,不都是头在高出,脚在低处吗” ,黄师父笑着说“这个坟喝形蛟龙探水穴,蛟龙从水里面游上来,肯定是身子在上游,向下游探着身子喝水,如果头脚颠倒逆水而上,蛟龙也会被水呛到”。 黄师父一边说一边朝着五里沙沟周围山势看了看,感叹到“好一个头顶一尊塔,脚蹬五只蜡的风水宝穴啊” ,过了一会又可惜的说道 “西北水少,龙没了水也就没了势,过一二十年气运也就止了”舅舅因为接触风水不久,还是搬书里面的知识,所以一时也不能理解。 九十年代初,外公生病在永昌住院,舅舅在永昌和毛卜喇两地来回跑,那段时间永昌城新上任了一个县长,据说精通阴阳五行,永昌城南面拆了城门,北面修了武当山,东面修了青牛,西面修公路这些都是他的杰作,而永昌城后面迎来的发展到底与这些有无关系,就不得而知了,只听说东面的青牛是为了抵制武威的铜奔马抢水喝(马踏飞燕那个马)。 那段时间舅舅正好赶上了西边修高速公路,五里沙沟在永昌西边,附近的村庄重新规划,坟地全都要迁走。 当时卖缸人的坟被挖的时候,舅舅特意等着看了尸体的埋葬方式,两口缸取开的时候,正如黄师父所说的,头在下游,脚在上游。舅舅当时苦心钻研风水易经,也算稍微有了一点造诣,想起了黄师父最后说的塔和蜡,后面专门背着罗盘站在沟底测了一番。 舅舅回忆说,卖缸人埋得位置,头朝东北,脚在西南,头顶一尊塔的这个塔就是现在永昌北海子公园里面的她(隋唐年间建造),脚蹬五只蜡的这五只蜡就是当时五里沙沟上游坝口上的五个土墩子,油桶一样大小,阴阳风水里面把这个叫平洋倒起龙。 后来公路修好了,永昌城也日益繁华,那五只蜡也随着修公路取土而被挖了,但是北海塔确实一直存在,而迁走坟的那一家人,至今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的。 |
现在的五里沙沟早已不复当年。 |
武威的马踏飞燕 |
北海子公园里面的北海子塔 |
闭枪术 以前,龚家堡有一个上过战场打过日本鬼子的攒劲人,也算是辛酉的本家,姑且称他为李爷吧。 之前的故事讲过,大伯以前是生产队的会计,所以对于李爷的事略知一二。 李爷这个人特别讲义气,而且力气很大,据说当年李爷的老母亲过世以后,他一边打发儿子去请村里的本家叔叔过来帮忙,一边去库房拿母亲的寿房(以前西北农村生病卧床的老人,家里会提前做好棺材,放在不起眼的角落用布盖起来),等到本家的几个兄弟过来时,李爷已经把棺材从库房拿到了母亲厢房的炕上,几个兄弟很吃惊,便问他“这么重的东西你怎么拿过来的”,李爷随意的说“夹在腋下,随便就拿过来了”。空棺材七八个人抬着都吃力,李爷的大力气真的不可思议。 三十年代的时候,日本鬼子祸坏中国,李爷也是义愤填膺,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要参军保家卫国,于是在国民党征兵的时候报了名。 李爷因为人老实,在部队的时候也有老兵愿意护着他。 平时打仗的时候他都是跟在一个老兵后面,老兵告诉他如果鬼子用迫击炮,就小心盯着,炮弹飞过来会炸出一个大坑,赶紧跳进坑里趴好不要乱跑,否则容易被炸死。如果是机枪扫射,听到周围子弹的声音是嘭嘭的声音,那说明子弹在高出飞,没安全问题,但如果听到附近的土里面有biubiu的声音,而且有树叶被打穿的声音,那就趴着别动了,子弹就在附近,站起来就把命送了。 后来李爷在战场上遇到个十三四岁的小鬼子,心软了一下,觉得是个孩子就没有杀,等他转头的瞬间一枪打了过来,大腿中枪了,李爷顺势倒在了炮弹炸开的坑里,等小鬼上前看的时候,伸手就是一砍刀,小鬼子的头就滚了下来。后来李爷回忆说“看着人家是个小孩,心软了一下,没想到这些畜生压根没心” 可能是打狗日的鬼子吧,李爷有老天爷庇佑,倒也没受要命的伤。后来鬼子投降后,李爷他们部队负责守卫兰州城。 解放战争时候,国共两军对垒,后来兰州城解放了,李爷他们部队被俘,共产党开出的条件也很开明,要么继续当兵,要么领了路费回家,李爷想到自己也没成家,家里父母也健在,正好还有一个被马步芳抓壮丁的朱王堡镇的人,于是两个人都选择领路费回家,这样子一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伴。 就这样李爷他们拿着共产党发的路费,从兰州出发了。从兰州回永昌,要经过乌鞘岭、永登、天祝、古浪等地方,才可以回到家乡。 李爷他们走到永登双联镇的时候,从一个沙沟岸头下跳出来了四个马家回子(西北对回族人的叫法,申明此文并无歧视),手里端着枪,李爷便搭腔问了几句,原来是马步芳被打散的部队,李爷说他们也曾是国军,看能不能给个方便,但几个回子压根不领情,其中一个回子走上来就扯李爷肩膀上的褡裢(两端有口袋,用来装干粮、银钱 、衣服等物),李爷单手抓着这个人的衣领,把他随便丢出了几米远,后面三个回子不依了,一个全脸胡的回子一边叫骂一边掏出腰里的短枪朝着李爷就是一枪。 李爷似乎有所预料,站在原地背对着几个回子,本来就生的人高马大,完全没一点怯意,很是威风。全脸胡的回子开了一枪,可是没有子弹飞出,只是听到短枪的扳机咔咔作响,于是他又开了一枪,还是没有子弹飞出,这个回子有点恼羞成怒,抢过旁边一个人手里的长枪拉上枪栓又是一枪,扳机照样咔咔作响,就是没子弹飞出,这下几个回子慌了神,李爷转过身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开枪的全脸胡,往上拉了拉肩上的褡裢,叫上旁边吓傻的朱王堡人就继续赶路了,后面的几个回子也没敢追上来。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多说话,一直走到古浪双塔镇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大晚上两人也不敢继续赶路了,就找了个车马店住下。 这时候那个朱王堡人可能是心绪稳定下来了,才凑到李爷面前问“哥啊,你那会使得是闭枪术吧”,李爷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朱王堡人继续说道“你肯定会,我被抓壮丁前听我老爹说过,民间有一门厉害法术,可以让枪哑火,就像今天那个回子开枪打你一样”,李爷还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小兄弟,快睡吧,跑了一天路了,明天就到家了”,朱王堡人点了点头说“反正得感谢你,哥,不然当兵没丢命,反而回家路上差点把命送了”,然后两个人就睡了,一夜无语。 |
先更新一部分,剩下的明天写出来。唉,威风的李爷就是死的有些窝囊。 顺便向亲爱的读者朋友们申请下,等辛酉的公众号过段时间买一个留言功能了,大家关注一下可以吗,满足一下辛酉这个西北人的虚荣心可以吗,就是谢顶老男人的虚荣心而已。(天涯不会断更) 想和你们在留言区喧谎,吹牛,谈狐说鬼。卖特产辛酉家也没啥特产,还不如以后聊熟悉了,能在大家都有时间的情况下七月份约一起,来辛酉老家啃黄焖羊肉,吃卵蛋一样大的杏子。 还有读者朋友私信问我,舅舅的故事是不是亲舅舅,统一回复下,是的,舅舅就在毛卜喇。 |
褡裢,小时候见得多一点。 |
谢谢读者朋友们支持哈,虽然暂时没留言功能。麻烦关注下 |
昨晚发出来的134楼被删了,不理解。这会重发。。。 |
第二天,天麻麻亮两个人就起身继续赶路了,一路上也没多说话。快中午的时候就到了武威双城镇,于是两人简单道别后,就各自回家了。 李爷回到龚家堡以后,刚开始日子也过得太平,于是一边孝顺父母,一边结婚生子。 七十年代初期,修建西大河水库,武威和永昌的各个公社都要抽调人员参与建设,其中就有李爷。各个公社的社员一起干活,经常会发生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情,前面讲到李爷为人仗义,力气大,但李爷也是一个特喜欢图红火的人(图红火:就是指喜欢凑热闹的意思),每次一遇到打架的事,别人还在‘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就先冲上去了,一边冲一边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永昌人不能让武威人打下了”。 刚开始还是小打小闹,后来有一次打架,李爷一脚踹到了一个年轻后生,因为本身是个大力气人,所以一脚下去踢断了这个后生的左股神经,于是祸闯大了,龚家堡公社也没法保他,然后就进了永昌城下面的土佛寺(监狱),判了三年半刑。 李爷进了土佛寺还是改不了以前的毛病,其他犯了错误的服刑人员在服刑期间都会努力改造,争取早点出去和家人团聚。李爷却是个另类,他在土佛寺呆了三年,刑期还是三年半,别人减刑的时候他却在逐步加刑。 后来,土佛寺新来了一个干部,在一次李爷打架以后,专门把他叫出去谈话。期间,干部问“你有家吗”,李爷回答说“有,娘老子都健在,还有媳妇和两个娃”,干部又说道“这里是改造你们的地方,你这样打架,你能出去吗,爹娘老子你不管了,婆姨娃娃你也不要了?”。这次谈话结束以后,李爷在土佛寺再没打过架,又呆了两年才回的家。 经过这次劳改后,李爷也算是彻底洗心革面了。回家后两个娃都十来岁了,于是在家好好务农,在生产大队干活不偷懒不惹事,也不欺负老实人,干活又很卖力,所以社员和队长、会计对他的评价很高,于是李爷和婆姨的关系也慢慢融洽起来,时间不长给李爷又生了一个儿子。 那时候大伯因为是村里的会计,所以水源和朱王堡两个镇上的各个生产大队开会时,大伯也会参与其中。 后来,在一次学习先进公社的活动中就遇见和李爷做伴回来的那个朱王堡人,聊来聊去这个人竟是大伯外父(岳父)那边的亲戚,所以后面这个亲戚也偶尔会来大伯家里串门。 那个年代西北农村还没有通电,生活条件还一点的人家还可以偶尔点个煤油灯,条件不好的人家一到晚上基本就是摸黑。农村也没啥娱乐活动,所以傍晚早早的吃过饭就在庄园外的墙边凑成一堆,谈狐说鬼,讲古论今。 有一次这个朱王堡人来大伯家里,茶余饭后就聊起了村里的奇人异事,鬼怪狐仙,聊着聊着,这个人突然神秘兮兮的问大伯“老哥,你们公社是不是有一个会闭枪术的人”,大伯有点茫然的回答“没听说过有这号厉害人物啊,你说说这人叫啥,长啥样”,然后朱王堡人把大概长相描述了一番,大伯拍着大腿说“你说的是不是李胜福,一个力气很大的人”,朱王堡人眼睛一亮说道“老哥,叫啥名我不知道,但是力气很大是真的”,然后朱王堡人就把他们在永登遇马回子的事仔细说了一遍,还把李爷说的神乎其神,大伯听完后笑着说“后面上地干活的时候我问一下这个老怂(方言,农村半开玩笑的戏谑叫法)”。 前面说李爷在生产大队干活不拈轻怕重,大队里面的工作组对他评价不错,所以作为会计的大伯跟他关系也不错,每天晚上他来记工分的时候,因为干活踏实,偶尔也会给他多记一点工,所以有时候大伯如果有时间也会和他喧一会儿。 有一次喧慌的时候,大伯笑嘻嘻的问“老怂,我听人家说,你会一门奇术,叫什么闭火术”,李爷先是一怔,转而否定的说道“什么奇术,哪个人胡哔乱灌的”,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李爷就是不承认,大伯收起笑容说“老怂,今天你不好好说,以后不了想的多记一点点工分”,李爷一看不好收场了,就悄悄给大伯说起了他怎么学的闭枪术。 李爷说他十来岁的时候,家里面打家具(农村里面做点门窗,桌椅板凳啥的),李爷的老爹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两个河南木匠,一老一少,老的是师父,年轻的是学徒。住在了家里,一住就是大半年,那年代的木匠都是带着手艺出门的,做木匠的老师傅似乎对看相、风水、做棺材都懂一点。那一老一少木匠在李爷家里住了一个来月,李爷的母亲在吃食上也从不吝啬,虽然不知道味道是否爽口,但绝对是管饱的。有一天吃过晚饭,两个木匠和李家人谝闲传(瞎聊天的意思),聊着聊着,老木匠慢悠悠的对李爷的老爹说“老哥,在你家也干了一个来月活了,吃喝上你们也不怠慢我们,今儿给你说点闲话,你若觉得不中,那就当是闲话,觉得中,那我们另说”,李爷的老爹开口道“杨师傅,您有啥话直接说就行,如果您觉得哪里招待不周,您也可以提出来”,老木匠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哥,我是看着你的儿子一副剑眉,五官棱角分明,有吃公家饭的面相,但不是文职,上战场当兵子弹也不会张眼睛,我这里有一个小法术,你儿子以后或许有一点用”,李爷的老爹一听,又惊又喜,惊的是时间居然真有什么法术,喜的是听到儿子以后可能吃公家饭,连忙说道“杨师傅,全看您安排”,老木匠微微点头道“那等会让你儿子到我们睡觉的厢房来一下”,李爷的老爹满口答应。 李爷说,等他去了老木匠睡觉的厢房,老木匠拿出木匠专用的红黑铅笔,在一张草纸上写了几句话,又写了一些日子(练功的日子,分阴阳日),然后教他每一个字怎么读,等他都认识后告诉他,在纸上写的十几个日子都要早起,然后在寅时,在院子外的东面,没有人的地方念二十一遍,不可间断,讲完这些后老木匠还在他额头上用大拇指抹了一下。 李爷说他当时也没太当回事,但是他老爹那么信任老木匠,自己也就按老木匠说的做了。后来在永登遇见了马回子,突然想起了这事,没想到还真管用。 大伯知道了这事,也没守住嘴,后来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把李爷传的像是刀枪不入一样,所以后来生产队大家一起上地干活的时候,总有人围上来让李爷施一下法术,每次都把李爷惹得大动肝火。 几年的光景过去了,李爷的娘老子也过世了,大儿子也结婚了,因为李爷劳改过得原因,大儿子找对象也不是很顺利,最后经人介绍找了个外地过来的姑娘,个子不高,皮肤黝黑。 李爷的小儿子由于是李爷劳改以后生的,在农村也算是老来得子,所以异常溺爱,这样小儿子在礼貌方面就很欠缺。 有一次李爷的鞋帮子开线了,就打发小儿子找他嫂子要钉鞋的顶板,小儿子走到大哥大嫂房门,推门就喊道“黑截缸子(骂他大嫂又黑又矮的意思),钉板呢”,他嫂子一听,破口大骂,骂的兴许有点过分,李爷在隔壁屋听得有点坐不住了,一边跳下炕提鞋子一边大声质问道“你骂谁呢”出门后顺手抄起院子里的铁锨,大儿媳一看这阵势,赶紧就跑,李爷看大儿媳跑了,也就一路追了上来。 大儿媳跑出院门后,门口正好有个半米深的土坑,想也没想就跳进了土坑,李爷追上去准备在屁股上拍一铁锨的,谁知道大儿媳跳进了土坑,本来各自又不高,李爷这一锨拍过去正好拍在了大儿媳的后脑勺上,瞬间人就倒地不起了,两腿抽搐着,李爷往坑里瞅了一眼,愣在原地。 中午正好是生产队社员们上地干活的时间,路上全是人,大伙一看赶紧上报到公社,大伯和队长听了以后,一边骂一边就往李爷家里赶。 到了门口,大伯看到坑里面的大儿媳已经不动弹了,李爷也不在坑边,大伯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喊“老怂,你把祸闯下了”,等大伯和队长走进李爷睡觉的厢房时,李爷已经抹了脖子,人倒在坑沿上,脖子上还在淌血,着实把大伯他们吓了一跳,一看人还没死,赶紧出门喊了三四个社员,把牛院子里面的牛车拉出来,抬上李爷就往朱王堡镇上的医院里送。 就这样大伯他们几个人赶着牛车把李爷往医院里送。那年代,没有沥青马路,都是土路,有的路由于浇水还被挖了深沟。牛车本就笨重,走着走着,经过一个深沟的时候,牛车一颠簸,李爷被头朝下挼在了沟里,正当几个社员想把李爷拉起来的时候,队长发话了“算了吧,这犯得是死罪,救活了也要挨枪,这个老怂会闭枪术,还不知道要挨几枪,这么好地个老汉,人又勤快仗义,快不了受那个罪了,体面些死了还好一点”,几个人一想也是那么个理,就等着李爷彻底没气了才把他拖回家。 唉,打日本鬼子的威风爷们,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了,让人也有点叹息,不过话说回来,也该死,毕竟杀了人,就算不死,在那个小村庄又有何脸面待下去呢。 辛酉以为,溺爱孩子真要不得,该教育还是要教育,毕竟你不教育,长大了社会也会帮你教育。而想到李爷对孩子的爱,难道不是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儿子们吗? |
鬼修自行车 东沟村在水源镇长胡子河的下游,东沟六社有一个大十字路口,去武威、金昌、河西堡的城乡大巴车,早晨和中午都要在这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当天进城的村里人要是在前一站没坐上车,经常会来这里赶车。由于来往的过路人多,所以这个路口也比较红火,小商店、菜铺子、钉鞋的、修自行车的、摆地摊卖小玩意的、下象棋玩牌的在这里应有尽有。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自行车在西北农村可是个稀罕物件,自行车是那个年代富裕家庭的门面。 那年月的庄稼,交完税粮剩下的也就够一家人吃,但也有偶尔收成好的一年,所以有的人家靠节俭也慢慢积累了一点小钱,买起了自行车。 东沟六社有一个叫杨德喜的倔强老头子,除了种地也不会其他手艺,所以日子也过得紧巴。 老杨头平时除了种庄稼, 其余时间几乎就是在告状,村上告、乡上告,到处跑着告状,其实也没啥事,可他看着别人一家家都富裕起来了,总觉得别人的钱来的不是正道,有时候弄得乡上的工作人员都哭笑不得。 这样时间一久,老杨头到处告状的事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时候下雨天大家在大十字路口下棋,老杨头也会围过去,这时候就有一些好事的人调侃“杨叔,您这一天天的到处跑,您也不买个自行车,您看那谁谁家都买了好几辆了”,老杨头脸一红,扛着脖子说“就买就买,再说谁知道他们那钱哪来的”,这时候周围的和事佬偶尔也对老杨头说几句“孩他叔,操那么多心干嘛呢,咱庄稼人把地种好就行了,人家的钱也是人家苦下的嘛”,这时候老杨头会朝着说话的人看几眼,一言不发,见大家也不理睬自己,就默默地回去了。 年底的时候,老杨头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辆二八大扛,破破烂烂的,车链条上面那个挡泥瓦看上去都松垮垮的,每当老杨头骑车过来,总是伴随着一连串的刺啦声。 有了自行车的老杨头似乎威风了很多,但一到农闲时间他还是去乡上告状,一路上伴随着刺啦声。大十字路口下棋喧慌的人老远听到自行车的刺啦声,就知道老杨头过来了。 八月份的一天傍晚,老杨头骑车去水源镇,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大雨,老杨头也没想着雨小一点再回家,经过长胡子河的时候由于下雨涨水,再加上天黑,老杨头一头扎进了路下游的泥巴窝。 辛酉小时候,长胡子河还没有断流,上面有一个造纸厂常年放洗麦草的废水,弄得周围的杨树全都枯死了,一到夏天周围的村庄都在恶臭中度过。 就这样老杨头被泥巴水呛死了,白天的时候村里人还看着他在大十字路口经过,一晚上的功夫,人就没了,于是村里人帮着老杨头的儿子处理他的丧事。 那年代的纸扎匠会帮事主家里扎纸娇子,灯笼之类的,后来有了自行车就开始扎自行车,电视,再后来开始扎家庭影院,汽车啥的,可能那边世界的人的生活用品和我们人间的也是相同的吧。 埋人的当天,村里人看到纸货堆里有一个纸扎自行车,一些二愣子年轻后生还开玩笑的说“这老杨最喜欢的车都给他带上了,你们说他还会不会去乡上告状”,“咦,快别说了,这吓人倒怪滴”另一个后生说道。 就这样人也埋了,一且倒也还顺利,只是到了晚上就不安宁了。 农村的夜总是很安静,吃罢晚饭的人早早就睡下了,偶尔有几声狗叫,村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杨头下葬后的那天晚上,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吃过晚饭,躺在炕上谝闲传聊家常,忽然有一个声音从远处一阵阵的传了过来,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就像有人骑车自行车缓缓而来。 刚开始听见声音的人还在想,谁家人大半夜的不睡觉骑个自行车溜达,也没在意,声音持续一会消失在了庄子里,天快亮的时候又刺啦刺啦的渐行渐远。 可是这一夜老杨头的老伴和儿子可是吓坏了,刚开始听到庄门口有个人停自行车,车撑子打起的那个声音很清晰,紧接着院门响了一下就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儿,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声音,拉风箱的声音,咳嗽声,听声音分明就是老杨头,就这样倒腾了大半夜,天亮的时候才消停。 就这样连着闹了两天,第三天的清晨,东沟六队一个叫吕发新的汉子去城里串亲戚,天麻麻亮就等在了大十字路口,等着等着看到老远处一个人骑个自行车朝路口过来,走近了以后才看清楚是老杨头,吕发新朝老杨头打招呼道“杨叔,起这么早,干啥去”,老杨头没作声,铁青个脸刺啦刺啦地骑车走了。等声音消失后,吕发新才回过神“这不是前几天死了的老杨头么,这是鬼啊”,越想越怕,吕发新一路哭爹喊娘就往家里跑,回去后就发烧病倒了。 天亮后大十字路口炸锅了,都说老杨头的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大家说是说,可也没什么办法。最后村长带着几个年纪大点的老人就去了老杨头儿子家里,去了以后说明来意,老杨头的儿子说自己和母亲也被吓坏了,可是整个发丧下葬过程也没出现异样,而且老杨头生前特别喜欢的自行车也给他烧过去了,最后村长决定,村上出钱请个阴阳先生看一下有啥办法。 阴阳先生请来了,坟茔也看了,阳宅也看了,说是风水上没啥问题。阴阳先生又问道,死者生前有啥喜欢的东西没,老杨头的儿子说最喜欢自行车,也给烧过去去了,最后商量了一下午不知道那个愣头青出了个主意,说是把老杨头自行车轱辘上的气密芯给他拔了不就行了,等他从坟地推着自行车到村里的时候,天也快亮了,他肯定不敢来,这样子等过了头七不就好了,这个半吊子阴阳先生为了糊弄钱,觉得这样也挺好,而且省事。 于是阴阳先生带着准备好的祭品和法器又来了一趟老杨头的坟茔,村长和几个老人也陪同着,阴阳先生在坟茔里又是舞剑,又是念咒,好一阵子,然后告诉大家活说是搞定了,这次老杨头再也来不了了,车轱辘气被他放了。回去后,阴阳先生拿了工钱就急忙走了。 人随着年纪大了,或者生活压力大的时候,睡觉就会打呼噜。可有的人打呼噜却是挺吓人的,比如大十字路口修自行车的马老三。 马老三四十岁出头,两个儿子也快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估计生活压力大吧,每每睡觉都是呼噜震天响,他打呼噜和常人不一样,他每吸一口气,然后就听不见出气的声音,过一小会就听到咯噔噔的声音,然后才伴随着咯噔声发出一丝出气的声音,马老三的婆姨每天晚上睡觉被他吵醒,听到咯噔声时,总会把马老三推醒,说是听得害怕,被吵醒的马老三就和媳妇大吵一架,转个身子继续睡,转眼呼噜声又起。 老杨头车轱辘被拔了气密芯以后的那天晚上,马老三夫妇和往常一样睡觉着,后半夜的时候马老三的婆姨又被吵醒了,这时候他看着马老三满眼都是气,看着他吸了一口气,就又发出了咯噔噔的声音,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没气了”,马老三的婆姨吓一个激灵,仔细听又没有声音,她以为自己睡迷糊了,等到马老三第二次发出咯噔声时,又是一声“没气了”,这次马老三的婆姨听得真切,这声音是门外传来的,她生气披上衣服,踏上鞋子就走了出去,“大半夜的,鬼叫什么,什么没气了”,那个声音回答道“车轱辘没气了”,“没气了白天修来,大半夜不让人睡觉吗”,马老三的婆姨说道,那个声音回答道“白天我来不了,就现在修”,“你是谁啊”马老三的婆姨问道,“我是杨德喜”那个声音说道。 马老三的婆姨脑袋轰的一声, 等反应过来后大叫一声,就跑进了屋里,使劲推马老三,被推醒的马来三刚要骂婆姨,可是看到婆姨抖如筛糠,满脸的汗,就觉得不对劲,问婆姨怎么了,马老三的婆姨战战兢兢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边,惊得马老三半天说不出话,抱着婆姨一夜都没睡。 第二天上午马老三的婆姨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拿着一叠纸钱,一个罐头,在大十字路口一边烧纸一边抛散(家乡方言,指把祭奠亡人的食物散在坟头),烧完纸后就在路口骂“你们一群驴日的,人家自行车骑得好好的,你们把气放了,现在大半夜找着我们修车,活人哪有给鬼修车的”,一边骂一边哭,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村长也来了,毕竟骂的话不好听,最后让马老三先把他的婆姨拉回屋里,这个事村里现在就请人办。 经马老三的婆姨这么一闹,村里没听见声音的人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于是有人建议请一个会过阴的人来看看,(过阴:民间说可以去阴间和亡人见面,聊天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村长打发村里的年轻后生去陈仓堡请了一个神婆来。 过来的这个神婆八九十岁了,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头很足,一脸的慈祥,来了以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劈头盖脸就把村长骂了一顿,又把老杨头的儿子数落了一番,骂他们差点犯了大错。 最后神婆解释道,老杨头属于横死,本来生前就是一头犟驴,到处告状,但是也没人理他,所以死后依然倒出跑着告状,这已经成了一种执念,生前都没有解开的解,死后肯定只能是劝,而不是施法搞坏人家的自行车,阻止他告状。 老杨头的儿子听了后满眼下泪,觉得对不住老父亲,神婆握着他的手安慰了许久,等他平复了心情后,告诉他准备一些祭奠用的东西,他去下面劝劝老杨头,毕竟阳间有阳间的日子,他这样一直不走对家里人是很不好的,煞气太大。 老人们说正中午一两点是白天阴气最盛的时间,神婆在这个时间,靠着炕头睡了一会功夫,醒来后对围观的人说,和老杨头见过面了,老杨头说他在下面也看的清楚,已经不告状了,那些靠自身努力积累财富的人,本就是不是投机倒把而来的,那也是人家祖上积的阴德,他只是觉得亏欠婆姨娃娃,想多看几眼,没想到车子还被人弄坏了。听到这老杨头的儿子又是一阵大哭,村长和几个老年人对之前的事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辛酉以为,其实乡村不仅有炊烟袅袅腾起的清香,还有灶膛里通红的火光,更有时而拉动的风箱,但他们依旧长不过执念,却又短不过善变。善待父母,善待周围的每一个人 亦或许是一种执念吧。 |
后面有时间和读者朋友们一起聊聊面相吧,多了解自己,好好生活。先传点三停 六府 五岳 四渎的图片。 |
但还是主要鬼故事,民俗故事,风水故事,辛酉想写点家长的东西,记录一点事情,虽然我知道写的挺烂。不过我虚伪,不介意~嘿嘿 |
石爷爷 新沟滩在新沟村的正北面,出了村庄一直往北走就到了,听家乡的老人说那里以前是古战场,包产到户开荒的时候很多人家挖到了宝贝,所以那边盗墓的人也多,经常有挖出来的棺材板、坟砖被晾晒在戈壁滩上。 八十年代的时候,新沟滩还没有开发,但是村里面的羊倌都会去那里放羊,一来那边没有农田,羊群可以由着性子吃,二来那边有龙口山、皇娘娘台子,所以人迹罕至,野物比较多,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捡点沙鸡蛋打打牙祭。 那个年代的还没有打机井,由于饮用水的原因,羊倌们不会长时间住在戈壁滩上放羊,都是天刚亮背上几个馍馍就赶着羊出发了,等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目的地,然后由着羊到处吃草,羊倌们一般会找个地窝子或者在沙沟岸头下阴凉的地方休息去了,中午的时候就着凉水吃点随身带来的干馍馍,霞光满天的时候再赶着羊群回家,到家后给羊群饮点水,赶进羊圈,第二天继续重复这样的日子。 羊倌们放羊要从春末开始,直到秋收才结束,因为秋收以后家家户户的玉米杆都可以留着喂羊了,再说这时候戈壁滩上的蒿草由于霜降也在逐渐枯黄,羊儿吃了也不上膘了,而这时候的羊倌们辛苦了半年也可以结算半年的工钱了。 辛酉小学毕业后的那段时间在戈壁滩放过一段时间羊,背点家里的面和馍馍就过去了,那时候戈壁滩已经开荒打了机井,井附近会修一个简单的房子,有厨房有睡觉的地方,房子前面有一个挖好的水窖,后面是一个羊圈,每次开井浇地的时候把水窖蓄满水,平时做饭洗衣服和饮羊的水都从水窖里面取。 那时候年纪小力气也小,每次打水都是半桶半桶的往上拉,生怕一桶水太沉了把自己拉进水窖。 老人们说八十年代的时候新沟村有一个年轻羊倌,叫张二憨,说他是二憨其实一点都不憨,只是平日里在村里啥事都不愿意计较,别人数落他的时候他都是摸着后脑勺笑笑。 二憨父亲去世的早,几个哥哥成家后,都要求分家各过各的,二憨的母亲无奈,把家里仅有一些盆盆罐罐桌椅板凳分给了几个儿子,二憨因为是家里最小的,所以他只得守着老太太住在老房子过日子,不过二憨倒也乐意,没有任何怨言。 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二憨对老母亲却是极其孝顺,家里就几亩田也没特别多的农活,后来二憨所幸当起了羊倌,这样秋天结了工钱,他和老母亲也可以过个好年。 有一年的秋天,二憨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赶着羊就上了新沟滩,等到傍晚的时候,羊儿各个吃的肚子圆滚,他就从地窝子钻出来,甩着鞭子准备回家。 刚爬出地窝子,突然有人喊他“娃儿,你还有没有吃的啊,给上我一点”,二憨扭过头看到一个个子不高,身穿土灰色袍子的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二憨走上前去说“老爷爷,就剩这些了,都给你吧,我这会儿要回家了”,说着把褡裢里的馍馍掏给了老头,老头接过馍馍吃了起来,二憨便问道“老爷爷,你要去哪里啊,天都黑了”,老头头也没抬的说道“去新沟村”,二憨脸上一乐说道“老爷爷,我就是新沟村的,你和我一起走吧”,老头看了一眼二憨说“也行”,刚开始老头还跟得上二憨的步伐,走了一会了就气喘吁吁的,二憨眼看也没啥办法,毕竟是个老年人,最后就一边背着他,一边领着羊往村里走。 走到离村子几里地的时候,老头说话了“娃儿,我到了,你把我放下吧”,二憨放下老头问道“老爷爷,这还没进村呢,还得一会儿”,老头笑着说“你是个实诚娃儿,你看好你的羊,别丢了,我已经到了”,二憨转头向羊群看去,身后的羊群都精神抖擞的跟在自己身后,等他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哪还有人啊,刚才那个老头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二憨很不解,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于是就领着羊群自己回家了。 回家后,二憨把傍晚的事给老母亲说了一遍,老人毕竟是过来人,听过的故事多,打发二憨去把村里的羊先交代给别人放一天。 第二天二憨的老母亲去别人家借了几个新蒸的软馍馍,就让二憨带着她去昨夜老头子消失的那个地方,二憨一路领着母亲到了那个位置,以前只有蒿草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个半米高的石头人,土黄土黄的,看模样也是个老头,看到这二憨惊得说不出话来,二憨的老母亲拿出借来的馍馍献在石头人的面前,又让二憨跟着她磕头拜了拜才回去。 后来,国家发展好了,新沟滩开荒,周边几个村都批了几百亩耕地,新沟村的人按面积数画完线,正好到石头人那里,这是巧合还是当初那个老头早就就算好的? 北方一般在中元节的前后雨水特别多,偶尔就会遇见山洪,九十年代初,新沟滩从龙口山下来过五六次山洪,眼瞅着就要冲进耕地飘走麦捆了,可是洪水一到石头人的附近,就显得很无力,慢慢的渗到了地下,至于是土质的原因还是石头人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经过几次的山洪水,村里人就慢慢把石头人供奉起来了,有人烧香,有人祭奠。 但刚开始有那么一段时间,新沟村有一批不知深浅的捣蛋孩子是不信这个的。 周末的时候这些孩子赶着羊群经过石头人的时候,总是相互怂恿去做点坏事,有一次一个叫徐二强的男娃不知道为了逞英雄还是故意的,朝着石头人撒了一泡尿,大家嘻嘻哈哈的也没在意,就各自回家了。 晚上回去,二强是上吐下泻,卵蛋肿的像个灯泡子,吓坏了家里人,他母亲赶紧跑到一起放羊的几个孩子家里去问,问到了事情的原由,然后去小商店买了些糕点纸钱,又买了一个新毛巾,背着儿子连夜去了趟石头人那里,又是擦又是洗,又是让二强磕头认错,做完这些再背着二强回来后,卵蛋也消肿了,人也不难受了,经历了这件事,二强后来在村里说话做事都很谨慎,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 再后来,新沟村的老老少少只要提起来这个石头人都叫石爷爷,说那是新沟村的镇村宝物。 等到辛酉上初中时候,周边几个村子的学生都集中在西沟中学,问起这个石头人,新沟村的人都还是无比的信奉,上香看邪病的人都还有不少。 而对于张二憨,听家里老人讲过,那次二憨回来后除了平时务农就是看看书,也不做羊倌了,在八几年的时候考上了大学,成了国家的人才,退休前是兰州考古所的所长,是拿着津贴专家,老母亲还跟着享了几年城里人的福。 辛酉以为,民间有很多事情我们真的是解释不了的,不信可以,但真的不要去亵渎。头顶三尺有神明这句话,不仅是用来警示作恶之人的,其实对善良之人它也有庇佑之意。 有人说张二憨命好,可辛酉觉得他不是命好,是他心地善良,愿意吃亏,不愿意计较,孝顺老母亲,这样的人神明难道看不到? |
风水师舅舅的诡异故事(六):过路风水先生 武威,过去被称为凉州,三国演义里,出自凉州的人物有两个,一个是曹操账下的贾诩,三朝元老,还有一个是狻猊转世的,常常自报家门“吾乃西凉马超是也”。 辛酉之前讲过舅舅有一个邪法师父刘瞎子,刘师父是子承父业,道术高明,他曾给舅舅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清朝末年,陕甘宁发生了很严重的动乱,刚开始还在陕西大荔县,后来事态扩大,甘肃和青海也发生了同样的动乱,几年内竟没有缓和的迹象,最后清廷派了左宗棠出面才平息了这次长达十二年的动乱。 不管任何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受伤害的都是底层的老百姓,那时候老百姓为了保命,背上一点干粮全都跑进了深山老林,其中就有一个庆阳人。 这个庆阳人五旬有余,因为年纪大体力跟不上,逃难的时候往往都是落单,但是为了生存,他还是拖着年老的步伐,一步步往兰州方向跑去。 紧接着宁夏的状况也和陕西一样,这个庆阳人不得不继续往甘肃西部逃命去,就这样躲躲藏藏,几年的光景一下子就过去了,一路乞讨到武威。 庆阳人跑到武威后,做梦也没想到甘肃成了当时动乱最严重的省份,无奈之下就躲藏在了武威天祝县冰河沟的深山老林里,一把老骨头折腾了几年实在跑不动了,这次就算死他也不打算跑了。 冰沟河森林茂密,悬崖峭壁耸立,是个逃难躲藏的好地方,就这样庆阳人在这里遇见了同是逃难的武威金塔县的一个年轻后生姚双年。 那时候的姚双年才二十岁出头,父母在逃难的途中死了,草草葬在路边的田埂边,只有他只身一人跑进了冰河沟,庆阳人由于年老,再加上几年的逃难,已然到了不中用的岁数 ,再者他又是外地逃难过来的,所以冰河沟逃难钻山的几乎没人与他搭伙,只有姚双年这个年轻后生觉得这个外地老年人煞是可怜,于是就和他简单搭伙,讨要到吃的,或者抓到野兔,捡到野鸡蛋总会分他一点,就这样熬了两三年,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姚双年也知道了这个庆阳人姓高,但具体叫什么却不知道,只是喊他高师傅。 等到一八七二年的时候,左宗棠攻下灵州金积堡(现在的宁夏灵武市),凉州的动乱慢慢平息,深山老林里生还的逃难人才陆续重返家园。 劫后余生,活着的人不知是庆幸还是惆怅,庆幸自己在这次浩劫中苟且了下来,惆怅以后的路怎么走。这时候,庆阳人都快六十岁了,如果再一路折回庆阳,家还没回去估计人早已饿死在半道上了。 后来,附近村庄的人都陆续下山了,可庆阳人每天都坐在冰河沟里的枯木上,看着山泉水叹息发愁, 他还能去哪里,他以后怎么办?这两三年的日子都是靠着姚双年活下来的,这以后的日子能不能填饱肚子都是问题,更别说有一个稍微安稳的晚年了,每每想到这里,庆阳人就用干瘪的双手捂着树皮一般沟壑清晰的脸,呜咽不已。 唉,人都怕老! 有一次,姚双年从外面找吃的回来,远远就看到庆阳人捂着脸痛哭,弄得他他一脸茫然,赶紧走上前去摇着庆阳人的胳膊问道“高师傅,您怎么了,这世道都太平了,您哭什么”,庆阳人呜咽着说道“娃儿啊,世道是太平了,可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办,前几年还有你照料,现在逃难的人都陆续下山了,你也快下山了”,姚双年听完哈哈一笑“我还以你哪里疼着哩,在这痛哭,原来是怕以后啊。没事的高师傅,您和我一起下山吧,我家里也没啥亲人了,您就当给我做个伴”。听姚双年这么一说,庆阳人抬起饱含泪水的眼睛看了看他,眼里充满感激。 就这样,一老一少,相互搀扶,迎着刺目的朝阳,伴着血色般的晚霞,一路来到了金塔县青铜村姚双年的家。 土坯房已经破败不堪,院门前长满了野草,今年新生的灰条(老家一种常见野草)夹杂着往年枯黄的刺蒿,木质的院门有一扇倒在地上腐朽不堪,抬眼望向园中,一人高的刺蒿挡住了视线,一片凄凉,毫无生气,姚双年看着看着声泪俱下,想想早已不在的父母,一把抱住庆阳人哭的不能自已。 几年后,姚双年也慢慢过起了日子,庄子虽然还是残破不堪,但还可以勉强遮风挡雨,最重要的是他和高师傅可以吃饱了,不用像逃难的时候经常挨饿。此时的姚双年三十多岁,高师傅五十九岁。 有一天,高师傅和往常一样坐着板凳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眼前一黑人就栽了过去,姚双年听到声音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把高师傅抱起来放在了厢房的炕上,老半天了,高师傅缓缓清醒了,姚双年准备起身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这时候高师傅一把拉住姚双年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去,然后说道“娃儿,我这病是老天爷收命的病,治不好,我也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了,你坐下听我说。”听高师傅这么说,姚双年安静地坐在了炕沿。 高师傅又说道“娃儿,我以前在庆阳是个阴阳先生,无妻无子,一路逃难到你们武威,得亏了你,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人家都说这‘九’难过,我今年是过不去了,但这几年你对待我犹如自己的爹,这恩情我不能不报,你们青铜村和金塔村交接的地方有个好风水,五条路最后汇成了一条路,这叫五龙汇水,现在这里地广人稀,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在这里,我管不了你十代八代,我可以管你两代三代,而且不绝人丁,但是我葬在那里你要尊我我父,每年给我上坟,等到以后你的儿子就不要给我上坟了”,说到这里,姚双年看着高师傅说道“高师傅,我都三十好几了,这么穷上哪里讨媳妇啊”,高师傅说道“会有的,会有的”,然后高师傅又给姚双年讲了他死了怎么个葬法,怎么立向,怎么分金,随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高师傅就死了,还真应了他那句话“人生‘九’难过”,然后姚双年按高师傅生前所说好好安葬了他。 高师傅葬了以后的第二年开始,姚双年的日子就发生了天天翻地覆的变化。找别人家借的一只母羊羔子,从开始生产就一直下双双(方言:双胞胎的意思),粮仓里面的粮食只看着多却不见少,同样和别人家种的一样的麦子,可他家的就是比别人家多两三百斤,就这样几年的光景日子一下过得红红火火,有了钱的姚双年又是盖庄子,又是买地,等到他四十岁出头的时候又找了一房媳妇,不出两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时候的姚双年真的是踌躇满志,人生最得意莫过于此吧,刘师父告诉舅舅,这姚双年田地最多的时候接近一千五百亩。 后来,姚双年的儿子姚龙庆逐渐长大了,读了几年书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二杆子(方言,不学无术的意思),每天不是赌钱就是进戏楼,反正家里有的是钱。 那年月的民间戏楼不全都是唱戏的,有的戏楼只是打着唱戏的招牌,,有拉二胡的,有弹三弦的,有唱曲的,有递茶倒水的,但是这端茶递水的丫头过来的时候,有人就会摸摸揣揣,然后相互递个眼色,就明白晚上约在哪里,姚龙庆是这里的常客。 就这样姚龙庆把家里的田地输了个大半,每次债主过来收地的时候,姚龙庆的母亲都是寻死觅活,但姚双年都是不闻不问,甚至有时候还呵斥婆姨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一九三六年秋天,徐元帅带着西路军几万人开拔陕甘宁,此时的姚双年夫妇早已亡故,高师傅的坟再也无人祭奠,也应了他身前的话,也或许姚双年压根没告诉儿子高师傅的事情。 然而西路军遭到了悍匪马步芳的袭击,隆冬时节来领,穿着单衣单裤的红军战士却要面对穿着皮袄骑着战马的悍匪,兵力悬殊,粮尽弹绝,结果异常壮烈,现在河西走廊到处都是英雄纪念碑,想我中华好儿郎,个个是英豪,生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可敬可叹。 后来,被打散的部分红军士兵为了保留实力,就投奔附近的村庄,毛卜喇村就有三个红军,有一个还成了是舅舅的姑爹,这是后话,后面的故事给大家一一讲述。 西路军的元帅在当时恶劣的形势下,面对悍匪也是没办法,只能先回延安再做打算,但是河西走廊一路上都由马匪控制,元帅既不能暴露身份,又要安全的回到延安,中途必须要有老百姓帮助,元帅刚开始乔装打扮混进凉州城,正好遇上了城内巡逻的马匪,正当要面对搜查的时候,姚龙庆从戏楼下来了,一把拉过元帅说“这是我家的亲戚,不用查”,然后给了那些人一摞白砣子(银元),几个人笑呵呵的走了。 元帅在姚龙庆家住了月余后,觉得还是趁早返回延安,于是就和姚龙庆说了自己的想法,姚龙庆二话不说准备钱粮,元帅很是感激,临走的时候,拿出胸膛上别着的钢笔写了了一个字条,同时盖了个红戳,然后递给姚龙庆“老乡,这个你留着,以后可能有用”,具体写的啥就不得而知了。 解放了,五二年的时候土改,划分成分,开始打土豪分田地,当时的姚龙庆家里还有两百多亩地,那年代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是要枪毙的。 等一切资产查清楚了,公审大会也开完了,压赴刑场前审判长问道“姚龙庆,你还有没有话说,有啥要交代家人的”,姚龙庆说“其他的没有啊,我这里有个东西你们看下,不知道有没有用”,说着让卫兵在他的毡帽帽檐里面取下一个纸条,卫兵递给审判长,审判长一看公章脸色都变了,赶紧把姚龙庆松绑,说这个人还先不能枪毙。 然后就是半个来月的鉴定,纸条一级一级被送到了中央,元帅看了以后告诉身边警卫员是他的亲笔,紧接着命令又是一级级往下传达,最后姚龙庆不仅没枪毙,因为读了几年书,还被安排到了武威被服厂当会计,一直干到退休。 姚龙庆的事,辛酉的家乡很多人都知道,毕竟事情也不久远。 舅舅后来问刘师父,这姚双年和高师傅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高师傅的坟茔还可以对他产生影响。 刘师父说,这其实是阴阳里面借风水的做法,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高师傅没有子女,生前就认定了姚双年做他的儿子,人死一口气,但气不灭,占了吉穴高师傅对姚双年多少还是有点影响的,但借风水只能影响两三代,不会长久,但这也算是高师傅死后对姚双年的报答了。 辛酉以为,非亲非故之人在患难的时候遇到一起,都可以产生情同父子的深厚感情,而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衣食无忧,有时候对父母对朋友却粗鲁野蛮,毫无修养可言,这难道不值得反思吗。 |
写了二十来篇原创了,我知道不咋滴,但素材真实就坚持吧。有时候脚下的地狱可能是天堂的倒影,但唇边的故事却是时间的灰烬。唉,故事估计要停更一段时间了,要回老家陪媳妇做手术去了,上次宫外孕,这次胎停,内心奔溃了,唉!完全没有思绪。过来知会一下一直追贴的远方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祝生活顺利点吧,等我照顾好家人,拾掇好情绪再来。 |
谢谢兄台们关心哈。大概情况是,胎儿保不住拿掉了,媳妇在家修养身体,后面再要娃儿吧。母亲常对我说,要听媳妇的话,孝敬老婆,全家才能好过。怕老婆的人日子才能兴旺,开玩笑的哈。 有时间就尽量更新故事了,先放一点乡村图片吧 |
枣树开花了 https: |
苹果,杏子,西红柿,黄瓜看着满眼的生机 |
桑椹,南果梨,葡萄,长把梨,北方的乡村其实也挺惬意。 |
麦田,青稞,贪吃的喜鹊,乡村能使人心安。 |
家里的猫生了四只小猫、大白公鸡还是追着我跑、母亲养了一些鸡娃子和小鹅、父亲育了几只羊羔子,大的留着中元节上坟用、后院的狗子懒懒的趴着 |
摘杏子的时候,看到一个斑鸠窝里面有个孵不出来的蛋,跳下树才看到一直受惊的小斑鸠,把它捡起来重新放回了窝里。今天的老母鸡生了四个鸡蛋 |
下午闲了,烧了点青稞回忆童年。 |
戏魂 外爷一共有兄弟八个,外爷排行老七。 大外爷是道士,替十里八村的乡亲择日看风水。三外爷是驼队的队长,常去张掖、阿右旗、天祝等地贩盐,倒腾野货。陆爷爷是大夫,拳术、针灸、点穴都是绝学。外爷是皮匠,缝皮袄、锥耘子(耘子:马或者驴脖子上套的一种工具)样样精通,而且弹得一手好三弦。 外爷三弦弹得好,唱功也着实了得,唯一的缺憾是身高不足一米七。在《蛇皮弦子》里面讲过,外爷是师从严陆道爷学的三弦,每天吃过晚饭都去严陆道爷住的村子学习,大半夜再跑回来,来回几十公里却从不间断,外爷对三弦的喜爱近乎于痴迷。 三弦是外爷的兴趣爱好,但外爷养家糊口的本是还是皮匠手艺。 听母亲讲,六七十年代的北方的冬天还没有听说过暖冬,霜降以后早晚就有人穿上了皮袄,外爷是个皮匠,做皮袄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那年月,十里八乡的人要是做皮袄都是请外爷订做。外爷把羊羔子皮做成里子,外奶再用缝纫机做一个皮袄面子,这样一件即得体又暖和的皮袄就制成了。 辛酉家里还存放着几张外爷处理过得羊羔子皮,柔软无比却又不失韧性,羊毛还没有腥味,把这样的羔子皮作为羊皮袄的里子非常暖和,想想羊皮风干后又硬又脆,能处理的柔软又有韧性还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张掖那边有山丹军马场,所以那边的人经常会请外爷过去做马耘子,马鞍子之类的,那时候的人家里没啥钱,会做一点干粮作为酬劳,所以外爷每次外出都会带回来半口袋馍馍。外奶则在家里照顾母亲和舅舅们,偶尔村里面的人请外奶作几件衣服、几双鞋子,外奶也可以赚回来几碗白面。 因为外爷和外奶都是手艺人,所以在六七十年的时候,母亲一家没有怎么挨饿。 外奶我不曾见过,她在母亲九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六十年代末,永昌县焦家庄已经有了文宣队伍,外爷由于会弹会唱,所以是文宣队伍里面的主角,外爷由于个子不高,加之嗓音独特,所以一直唱的是旦角,有时候乡里面搭一个草台班子,外爷他们去唱戏,着实迷倒了台下的一帮光棍老爷们,可他们却不知台上旦角是男儿身。 后来,永昌县文工团到焦家庄选拔人才,国家选拔人才有硬性规定,比如出身成分是否是贫下中农、五官是否端正、身高是否满足角色,外爷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使得他和文工团擦肩而过,虽然没被文工团选中但是由于外爷喜好吹拉弹唱,所以他一直在焦家庄文宣队伍里活动。 母亲说,她小时候开口说话比较晚,六岁的时候才开始叫人,平时都是咿咿呀呀的,所以小时候村里面的人都叫母亲小哑蛋,直到现在母亲回毛卜喇看舅舅舅妈,遇见村里面年老的长辈都会亲切的喊她小哑蛋。 七十年代初期母亲有六七岁,她依稀记得那时候外爷和外奶的关系慢慢变得不好了,经常吵架,有时候连着十天半月外爷和外奶不会说一句话,有的时候大半夜老两口也不知道为何事就吵了起来,偶尔也会大打出手,母亲年纪小,外奶有时候被打着急了,一把拉过母亲挡在前面,外爷就不怎么动手了。 |
明天把剩下部分写出来,早些休息。朋友~ |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她们也不清楚什么原因,毕竟很多家庭矛盾都是由贫穷引起的,有两个手艺人的家庭在那个年代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不已,首先吃喝上家里的几个孩子不会欠着,再加上外奶是裁缝,几个孩子的衣服也不缺,刚开始外奶只是赚回来几碗面,后来做衣服都是收钱,一件衣服五毛或者一块,日子过得也算宽裕。 母亲七岁半的样子进了学堂,那时候外爷要么在外给人家做皮袄干粮,要么就是在文宣队伍唱戏。母亲每天放学回家都会帮着外奶做晚饭,在厨房的灶火前添柴火拉风箱,有时候外奶哭哭啼啼的也会向年幼的母亲诉说心中的委屈和苦闷。 据母亲回忆,那时候外奶奶老是说外爷在文宣队伍有了相好,而且每次唱完戏都把相好的领回家,领回家也不知道藏在哪里,每每说到这外奶总是觉得自己冤屈,哭的不能自已。那时候母亲也不懂什么叫相好,只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哭了就是外爷的不对,就是恨他,而且每次外爷从文宣部队回来的时候,母亲总是特别留意。 后来有一次外爷唱戏回来已经是大半夜,母亲听到外爷在叫门,当外奶下炕穿鞋的功夫,母亲也呲溜钻出了被窝跟着外奶去了。 北方昼夜温差比较大,盛夏的院子里透着一股凉气,母亲冷的缩了缩身子,当外奶打开院门的时候,母亲看到外爷的身后跟着一个人,一身红色的华服,头上戴着流苏凤帔,浓妆艳抹,这分明是个戏子,母亲吓得赶紧抱住外奶的腿,可是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个戏子早已不见踪影。 七十年代的时候,洗发水香皂什么的还没出现在农村,所以那时候的人身上虱子也多,条件好一点的人家都会买一点杀虱子的药粉,叫什么‘敌百虫’,偶尔泡在水里面擦擦身子,身上的虱子会少很多。 辛酉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脱了衣裤,父亲总会捧着衣裤在灯下捉虱子,找到虱子以后,大拇指的两个指甲对着一挤,哔哔剥剥的响,听着很是清脆。 外爷和外奶吵吵闹闹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外奶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了点问题,据母亲回忆,外奶时常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诉说什么,说道情急之处还会泪流满面,看上去很是委屈。 刚开始家里人也没在意,直到有一天外奶捂着肚子跑进了斜对门的太奶奶家,一进门外奶就拉着太奶奶的手一边哭一边说道“三妈啊,我活不成了,我把敌百虫喝了,你说我的那几个娃娃们咋办了,小哑蛋才刚能爬上炕”,太奶奶吓得一哆嗦,赶紧问“丫头啊,谁让你喝的那个东西,那是毒药啊”,外奶说“田发强的老婆子说的反正七爹(指外爷)有了相好的,吵吵闹闹过得太冤屈,她端了一碗白糖水让我喝,我不喝,她硬要我喝” ,太奶奶哭着说道“那个祸害是个冤屈鬼,她冤屈死了,现在又把我的丫头拉上了,你说那几个娃娃咋办呢”。 后来,外奶也没救下,母亲九岁就没了娘。舅舅也由于这件事,慢慢做了风水师,专抓邪祟恶鬼,专治魑魅魍魉,专护贤良孝顺之人。 母亲长大后才知道,田发强的老婆子是旧年前的头一天傍晚去边墙湾里面捡柴火,被鬼给迷了心智,等被找到的时候嘴里面,鼻孔里,耳朵里都塞满了泥巴和沙子,其实就是被野外的孤魂野鬼给填死了,死的冤屈。 后来辛酉也问过舅舅,那个跟在外爷身后的戏子到底是什么,舅舅说那叫戏魂,人有三魂,神魂、人魂、魔魂,外爷喜欢唱戏,旦角唱的惟妙惟肖,而万事万物都有磁场,戏服也有磁场,时间一久,外爷经常扮演的旦角就会侵入人的魔魂,从而使得戏服成了精,导致人的性情也受到了影响,所以外爷和外奶才会经常吵架,而外奶又把成了精的戏服误认为是外爷的相好,吵架吵得时间久了,婚姻的疲惫使得外奶满腹委屈,然后就让冤屈鬼钻了空子,害了外奶的命。 外奶过世后,外爷没有续弦,一个人拉扯大了母亲他们兄弟姊妹五个,也着实不容易。 |
永昌胡阁老 大伯说,在他小的时候,水源镇的长胡子河还没有断流。每年四月初的时候,他总是跟着爷爷他们一起去清河坝清泉,把拥堵在河道里面的滋泥挖干净,把覆盖在泉窝上面的枯草树叶拾掇干净。夏天来的时候,河两边水草丰茂,几个小伙子抱不住的白杨树比比皆是,四季分明,环境优美。 提起水源镇的清河坝,不得不说一下朱王堡镇的乌牛坝,乌牛坝的水源来自于永宁村附近的一片泉窝,现在早已干枯。 说起乌牛坝有这样一个民间传说 ,相传永宁村后面的泉窝以前是一边沼泽地,周边村子的人都在这里放牧,这块地方跑满了牛羊牲口。每到夏天来临的时候,沼泽地就会涌出大量泉水,同时在牧群中也会窜出一头健硕的大乌牛,刚开始村里人也没注意,但是一到傍晚大家拉回自家牲口的时候,这只大乌牛就不见踪影了,这件怪事逐渐引起了周边村子的注意。 后来,周边村子组织了一些精壮青年日夜守在沼泽地,大乌牛的秘密才得以公开。原来这头大乌牛每次草饱食足以后,赶在村民牵牲口以前就在沼泽中间的一片芦苇地钻没了下去,第二天村民们放牧之后,再从芦苇地钻出来。 这件怪事引起了当地官员的重视,他们和周围几个村子联络了一下,等到秋天沼泽水位变浅的时候,当地官员召集村中青壮劳力在大乌牛出没的地方挖掘,刚挖了几下就挖出了一对牛角,然后小心翼翼挖掘,最后挖出来了一头和夏天吃草饮水的一模一样的石头乌牛,石头牛的嘴里还吐着一股清泉,后来两镇的老百姓就把这里叫做乌牛坝。 乌牛坝的故事不知道是哪朝哪代流传下来的,但是龚家堡祖上的老人曾说,明朝万历十六年以前的永昌县河流遍地,到处都是泉眼,村民灌地放牧从不缺水,但是在明朝万历皇帝和永昌胡阁老下了一盘棋以后,永昌大大小小的河流便不见了踪影。 甘肃曾出来过两个阁老,一个是明朝的胡执礼胡阁老,还有一个是清朝的牛鉴牛阁老。 牛阁老是武威人,曾是道光皇帝和咸丰皇帝的恩师,被誉为‘两朝帝师’。牛阁老家境贫寒,三十四岁的时候进京赶考,行至河南后盘缠用光了,在河南人的资助下及时赶到北京参加科举考试,为此牛阁老对河南人是终身感恩戴德,其在位的时候也主要为河南人办事。世人皆有私心,一方面牛阁老在任之时不曾为武威人办过什么大事,另一方面牛阁老是同英国签订《南京条约》的清朝大臣之一,所以武威地区的人对牛阁老总是尊敬不起来,所以他的府邸也保护的不够用心,现在仅存几面庄墙作为遗址。 胡阁老是永昌人,祖籍兰州,曾和海瑞、张居正同朝为官。 胡阁老八九岁的时候便聪慧无比,备受人赞赏,永昌当地传言,胡阁老家门前有几颗白杨树,喜鹊在最高的一颗树上从上到下共建了十三个鸟窝,一到春天喜鹊开始孵蛋,到小喜鹊羽翼丰满之前的那段时间,院门前好不热闹,路过的行人都暗暗称奇。 胡阁老二十一岁考中进士,一生为官清廉,也颇受明朝神宗皇帝喜爱,所以时不时被召入宫中陪皇帝下棋。 万历十六年,全国干旱庄稼欠收,甘肃总兵刘承嗣趁着时局不稳又起兵造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日子过的异常艰辛,后来朝廷虽然派了军队平叛了刘承嗣等人,但是老百姓要上交的税粮却颗粒不少。 有一天,神宗皇帝棋瘾犯了,便招来胡阁老陪自己下棋,神宗皇帝连输三盘,脸都憋成了茄子色,正思索着如何扳回一局,便抬头看了看胡阁老,只见胡阁老眉头紧锁,满脸愁容,神宗皇帝不解的问道“爱卿,赢了棋为何还愁容不展,难道是不愿意陪朕下棋”,胡阁老连忙解释道“老臣不敢,老臣在这里陪着皇上下棋,锦衣玉食,可是家乡老百姓却是过得水深火热,荒年纳粮还是颗粒不少 ,纵然此地好,可老臣也有想家的一片心啊”,神宗皇帝听罢又问道“爱卿哪里人士”,胡阁老答甘肃永昌人,神宗皇帝便让贴身太监取来粮簿,查看了一番后提起朱砂笔就要划掉永昌县(明朝时叫做永昌卫)的三十万石税粮,胡阁老一看这还了得,赶紧用手挡了一下,神宗皇帝只划掉了最后一个零,神宗皇帝不解的问道“爱卿,即为家乡百姓着想,那免了税粮不是更好,为何阻拦”,胡阁老解释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多少水产多少粮,多少粮养活多少人那是天定的,皇上您金口玉言,说话就等于封赐,如若御笔一落,老臣家乡的税粮是全免了,可家乡的老百姓也就被天杀了”,神宗皇帝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三万石多不多,要不要再少一点”,胡阁老一边谢恩一边说道“皇上,这已经很好了,不用再少了” 。 自此之后,永昌县的河流等地表水陆续消失殆尽,似乎也应了胡阁老的那句话,‘多少水产多少粮,多少粮养活多少人那是天定的’,税粮既然少了,那么不该属于永昌人的食禄老天爷自然会收走,但是就算如此,胡阁老也算是给家乡的人办了一件大事。 零三年全国取消农业税之前,同样是纳粮,但是武威地区按人均耕地面积算,纳的粮还是比永昌地区多。 老人们常说这是胡阁老向天子讨要的,永昌人为了纪念他,对他的府邸阁老府甚是爱惜,现在还留存于永昌县钟鼓楼南边。 辛酉以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管是什么人,身居什么职位,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根,根不仅指家乡,也指父母。 |
永昌阁老府,上面这张照片院墙还没拆。去年不知什么原因,院墙拆了,大门拆了,家长很多古老庙宇也拆了。 |
大泉水库前的几颗白杨树,喜鹊自上至下筑巢四个 |
牛阁老的牛家花园,现在只剩了几截土墙,想当年在凉州地区也是煊赫一时啊。 |
风水师舅舅的诡异故事(七):白状元赶气脉 气脉估计很多人不清楚,但提起风水,想必耄耋老人村中妇孺都知晓,风水无非就是藏风聚气。 风水就是地下的一股生气,一股气脉随着山势迁移,遇水之后气止就形成了风水吉穴,山地气脉和平洋气脉又有不同,山地看山,平洋看水。 舅舅说古时候的毛卜喇叫金吕山城,北依古长城,是凉州西防要地。 毛卜喇是永昌县红山窑镇下辖的一个村子,明朝的时候永昌县曾出过一个胡阁老,往后就再也没有在文公武略上出过良才,舅舅说那是因为白状元把气脉赶到了江南,剩下的一点芝麻官也是白状元漏下的。 明朝万历年间,经历了西北刘承嗣叛乱,等到天启皇帝继位以后,东北的后金又在边疆挑衅闹事。在崇信皇权神授,天人感应的时代,帝王都把国家大事和天象的变化联系在一起,于是天启皇帝召集朝中钦天监集中商议,最后钦天监禀告道 “皇上,北方人性情彪悍,南方人性情温和,皆因风水造就,自古就有‘南出相,北出将’的说法,但是斩风水龙脉恐伤国祚,不如让文曲星将北方风水气脉赶到江南,减少北方人出大官武将的机会,只留下一些芝麻小官治理当地”,天启皇帝听后和颜悦色,连忙问“爱卿,那谁可以担当此事”,钦天监说道‘’万历十一年壬辰科状元白正春,此人是江西人士,精通风水堪舆,又是神宗皇帝钦点的状元,乃是文曲星下凡,正好可以担此重任”,天启皇帝大喜,于是安排了下去。 天下气脉皆出昆仑山,白状元接了皇帝的圣旨后,跋山涉水,一路来到昆仑山,看好了气脉的走向,便沿着祁连山追了过去,沿途经过嘉峪关、张掖都很顺利,到了山丹县与永昌县交界处的花草滩便停下了脚步。 外爷在世的时候,经常在花草滩放羊,据说那里鬼特别多,这里先不赘述。 花草滩有一座山叫做横梁山,海拔两千多米,但是山势巍峨,草木丰茂,主山发起一脉很是高贵,一路过峡开帐,层层剥换,最后在毛卜喇边墙外的北山里结一宝穴,可谓是‘北辰一星天中尊,拜相拜将居四桓,此地万里不得一,留与皇朝镇家园’,白状元一路寻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他站在宝穴之上看了看四周地势 ‘青龙蜿蜒,白虎低伏,案山端正,明堂圆阔,朝山如排山倒海般向着宝穴涌来’。白状元一惊,此等地方如若留下,岂不是坏了大明江山,但是赶风水也要看机缘造化,不可逞强行事。 于是白状元布好阵法,便坐在附近休息,同时掏出褡裢里面的干粮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不远处一个邋遢老汉赶着一群羊过来了,白状元欣喜的摇了摇头,便起身迎了上去。 “老爷子,回家啊”白状元说道,“嗯,天黑了,再不回去就得住到滩里了”老汉回道,白状元接着说道“老爷子,您帮我个忙可以吗”老汉说“行啊,小伙子”。 白状元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想道“自己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被叫小伙子,不过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比起来,自己也确实是个小伙子”,“那老爷子,您看这个山包,我站南边,您站在北边,我要是问您‘过来没’,您就回答‘过来了’,就几句话的事,劳烦您了”。 老汉点头示意,可心里却在嘀咕“按衣着打扮,皮肤面貌,眼前这人明显不是西北人,更不像种田的庄稼汉,他到底想干什么”。 白状元吩咐完便和羊倌老汉分别站在了南北方位,然后大声喊了起来“过来没”,老汉回答道“没有”,问了三遍,老汉均是这样回答,白状元听罢仰天感叹一声,天意如此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管什么地方,上了岁数的人或许对风水都有一点认识。这羊倌老汉也不例外,他虽不知道这个土包上打坑埋坟怎么分金立向,但是和白状元的简单接触后断定这个山包是一处风水宝穴。 羊倌老汉看白状元气呼呼的走了,赶紧赶着羊群就回家,到家后便拉着几个儿子说起此事。 这老汉原本就是毛卜喇陈家庄的陈永政,七十来岁,常年在边墙外面放羊,对那里的环境很熟悉,几个儿子听完老汉的话都觉得惊奇,但又暗暗窃喜。于是当下老汉就打定注意,如若自己过世了就葬在此地,毕竟自己七十来岁的人了,如果能得一风水吉穴来庇佑后世子孙也是梦寐以求的事。 两年后,陈老汉寿终正寝,几个儿子们准备风光大葬陈老汉,于是便在永城县附近打听本事高明的阴阳先生,第一个请来的是张掖的徐道士,徐道士去选好的坟地看了一眼,大惊失色,然后摇着头走了,说是看不了。 第二个请来的是永昌县后大寺(即圣容寺) 的一位和尚,看了坟地以后也是摇着头说,自己功力不够看不了”,但此人是永昌焦家庄的人,陈老汉的几个儿子也认识,便央求着他想想办法,和尚执拗不过,留下几句话便走了。和尚说请一个学阴阳风水不久的年轻后生看下就可以,但是给坟茔分金立向的钱一定要多给,千万不能给少了。 陈老汉的几个儿子也不清楚其中的原由,便去永昌城里找了一个街边摆摊算命的年轻后生,这后生去了坟地一看,皱了皱眉眉头开口说道“几位师傅,这个地我可以给你们分金立向,但是喜钱我要的比较多”,陈老汉的几个儿子喜出望外,异口同声的说道“钱不是问题”。 就这样,陈老汉顺利地葬在了生前看好的位置,年轻后生也拿到了超出他预期的喜钱,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时间不长,这个年轻后生就死了,死的蹊跷。 再说这白状元回到京城向天启皇帝禀报了路上的见闻和气脉走向后,天启皇帝很是高兴,但是正当他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白状元却说起了毛卜喇的陈家坟茔,当他得知风水没有破也没被赶走,当即就要治白状元的罪,白状元急忙解释道“皇上,这也是天意,说明那个羊倌老汉有一定的福德,至于能不能消受此等风水还是要看他的福德够不够”,天启皇帝听罢厉着眼睛看了看白状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白状元继续说道“皇上,自古风水吉穴都是福地福人居,如果福德不够反受其祸,微臣当年驱赶风水之时,曾喊叫了三遍,如今三年已过,微臣准备二次上西北,如若羊倌确实积有大德,微臣这次去也定当无功而返,如若羊倌无德,臣便破了此风水宝穴”。天启皇帝听罢也就默许了白状元。 于是,白状元辞别了皇帝,二次来到了西北。 白状元这次到了永昌,先在县城里住了几日,然后摸清了山丹和毛卜喇往来的一些商客的赶脚时间。 有天傍晚,白状元又去了三年前看好的宝穴山包附近,围着陈老汉的坟转了又转,看了又看,然后又是叹气,似乎又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一会的功夫,一个驼队出现在了眼前,骆驼脖子上挂的铃铛还在叮当作响,等到驼队走近的时候,白状元一边叹气,一边念念有词的说“可惜啊,可惜了”,这驼队本就是毛卜喇的,陈老汉埋葬的时候其中几个人还曾帮忙,于是几个人便围了上来问道“老先生,你一个人跑这里干什么,什么可惜了”,白状元自报家门的说道“我是个走山踏水,寻龙点穴的风水先生,从祁连山看到一条龙脉一路追了过来,没成想这龙落在了这里”,驼队的人一听这还了得,眼睛里纷纷露出了羡慕,但是白状元又说道“龙落在这里,我看也有人做了坟,但是这棺材下面三尺深的地方,有两个白色的驴卵蛋那么大的石头让宝地泄了气,使得此坟的后人最高只能出一个县官”,驼队的人一听,连忙问道“如果取了石头又会怎么样”,白状元说道“取了那两个白石头,最起码出三斗三升菜籽的官”,驼队的人听罢面面相觑,很是吃惊。他们的神情白状元都看在眼里,然后摇了摇头,一边离开,一边喊着‘可惜啊,实在是可惜’。 |
先更新三千字,读者朋友们看着。明天更新剩余的。提前祝看帖的朋友,端午安康,万事顺利! |
我的家乡端午节吃油饼卷糕和香豆卜拉子 不知各位看官家乡端午节啥习俗~ |
放几张乡村图片看看吧 |
这是辛酉小学毕业后,在戈壁滩放羊呆过的土房子,有土灶,有炕头,有羊圈,旁边还有一个水井,草长的太高,只拍了水渠。现在开发了,环境变好了,有很多老年人去那边盖房子养老。 |
水井旁的水渠。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土长城顺便拍了几张,说是烽火台,看着怎么就是个土墩子。 https: |
驼队的人看着白状元走远了,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赶着骆驼就回了毛卜喇。到家后,个个都像是表功似的冲进了陈老汉的几个儿子家,把怎么遇见白状元,白状元说的驴卵子石头等等详细的说了一遍,无非是想着陈家得了风水宝地,日后陈家发达了兴许惦记他们及时报信份儿上拉他们一把,可谁知听信了白状元的一面之词,却破了陈家的上等宝穴。 陈家的几个儿子听了驼队的话后,急忙找了阴阳先生选了个好日子准备破土取石头。 到了那日,驼队的人也来帮忙, 当大伙把陈老汉的棺材抬出来后,朝着棺材下方挖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在众人的诧异中真的挖到了两个白石头,围观的人不禁赞叹白状元堪舆水平高,取了石头后众人又把陈老汉的棺材放了进去。 世事沧桑,当年见证了挖坟取石头的人都一个个过世了,还是没有看到陈家有出类拔萃的后人出来,直到清朝也就出了几个秀才做了乡野教书匠,知道这段往事的人都质疑陈老汉埋的到底是不是风水吉穴。 后来,清廷败落,孙文先生创立了民国,民国十六年,废除道的建制,改县的行政长官县知事为县长(那时候甘肃还没有设市,全省有64个县),过了几年皋兰县(现属兰州市管辖)出了一任县长,叫陈仕增,此人才能卓越,为官清廉,势法严明,对县里老百姓极好,被当世誉为‘陈青天’,陈世增便是陈家坟茔里出来的官职最高的人才。 上世纪四十年代,陈世增退休卸任,在家颐养天年。毕竟是当过官的,也是文化人,后来还曾是永昌县的全国人大代表,平日里永昌城的人也都喊他陈国大,四八年民国选李宗仁做副总统时,陈国大还代表永昌县投选票。 此人做官那是没的说,可是治家却不在行,家里请的长工干活总是要管饭的,他老是训斥后厨馒头蒸的太大,嫌弃长工干的活少,和一起老头们在下棋的时候,别人借他的烟锅咂一下,刚吸几口就被他抢了回去,就这样明里暗里也得罪了不少人。 四九年新中国成立,陈仕增被压赴刑场,和他一起的还有很多土匪、地主,都要被枪毙,这时候陈仕增大喊了起来,审判长问其原由,他说自己是文人,怎么能和地主恶霸一起枪毙,这有辱斯文,后来审判长还真给了他特权,在他选的地方单独枪毙,也算是一个清高有品质的文人。 故事讲完,辛酉便和舅舅聊了起来,我问舅舅那风水宝穴到底有没有作用,不是说出三斗三升菜籽的官么,怎么最终才出了一个县官。 舅舅说“其实那处风水确实是宝穴,可是白状元第一次来赶风水的时候,被陈老汉拦了下来,也算是陈老汉的机缘,可是他福分尚浅无福消受,所以白状元二次下西北的时候把风水破了”,辛酉问舅舅那到底怎么破的,白状元也没挖,也没施法,舅舅笑着说“这处宝穴落地之处形如一头毛驴,山包旁边还有一颗官印星,实则是一头毛驴拉磨的形状”,“风水成象,在地成形,此处可以喝形为黑驴拉磨,可是白状元二次赶风水的时候,把毛驴给骟了,陈老汉棺材地下的两个白石头其实就是毛驴的卵蛋,骟了的驴怎么可能繁衍后代,所以那三斗三升菜籽的官也就一同被骟了,能出一个陈青天已经很不错了”。 辛酉听着听着已经入了迷,随后问舅舅“那给陈老汉看坟的年轻后生怎么死了”,舅舅说“风水大地是要出大人物的,如若主家阴德不够,阴阳先生乱点穴是要遭天谴的,但凡大地,都有鬼神呵护,无德之人得了,岂不是百姓灾难,所以前两个阴阳先生看破不说破,最后这个愣头青后生贪钱害了自己”。 “那这风水到底赶哪里去了”辛酉不解的问道,舅舅说“你也是出过远门的人,你坐火车是不是可以看到,甘肃朝东走,只要过了天水,山上全是草木,绿油油的一片,看上去都让人心旷神怡,但是从天水往西走,山都是越来越黄,都是石头黄沙戈壁滩”,“风水中讲山主人丁,水主财,其实水还主智慧,有水万物才可生长,万物生长环境优美,才可以养育出聪明优秀的人才”。 或许真如舅舅说的那样吧,风水大地都是等待大德之人,无德之人如若随意便得了宝地,掌握生杀大权,那不是天下人的灾祸。 |
大口子遇鬼 外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攒劲人,胆子又大,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跑去红山窑北泉学三弦,夜深的时候再跑回来,来回几十公里路全靠双腿,十年如一日。 那时候人口远没现在密集,稀奇古怪的诡异事多了去了。 有一次,外爷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便提着三弦一路小跑去了严道爷家,学完弦子,已经深夜十一二点了,想着第二天还要去生产队干活,便告别了严道爷往毛卜喇赶。 辛酉在《蛇皮弦子》里面讲过,毛卜喇在一个山窝里面,进村前首先要进山,毛卜喇的人把进山的道口叫大口子,那边坟茔奇多,其中不乏地主富户的坟地,所以很多盗墓的都愿意光顾那里。 当外爷走到大口子的时候,月亮已经上来了,周围被照的明晃晃的,他老远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盗墓的,走路也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盗墓贼给自己惹出什么祸端。等到外爷走近了,伴着月光才看清楚是一班迁坟的人,如若是盗墓岂能这么光明正大。 那时候的人,平时生活中没啥娱乐,除了吃饭、睡觉、上生产队干活就没其他事,日子过得犹如白开水,单调乏味,平日里村上的婆姨们吵个架,很多人都要围上去凑个热闹,所以外爷在农闲时节除了缝皮袄,锥耘子,最大的爱好便是三弦。 外爷看到有人迁坟,为图个热闹,便大胆的走上前去。 走到跟前才看到,棺材已经被挖出来丢在一边,腐朽不堪,看样子葬入地下也不下二十年了,坟坑外面的几个人正小心翼翼的收拾亡人尸骨,坑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划拉着找东西,地上兑出来的人骨看上去明显是个未生产的女人,因为肚子位置清晰的可以看到有一个胎儿骨。 几个人看到大半夜的有生人围了过来,便问外爷是干嘛的,怎么大晚上的赶路,外爷如实答复了那几个人,说自己是去北泉学弦子的,这会正赶着回毛卜喇,随后又和他们闲聊了几句,。 外爷从他们的话中得知,这几个人是南湾村的,坟里面埋的是他们一个当家老哥哥的闺女的坟,闺女活着的时候嫁到了上北滩,本来欢欢喜喜的小两口子,肚里的娃都七八个月了,婆媳之间不知啥原因吵了一架,这闺女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水库。 那时候,农村的思想保守又封建,这闺女因为没有留下子嗣,婆家的人不让进祖坟,男人又是个软耳朵,没半点主意,最后只能依父母的意思,埋在了毛卜喇村和南湾村的中间位置,口头上说是两边的亲人上坟方便。惭愧的是,男人在几个月后又欢天喜地的结婚了,由来只有新人笑,哪人看到旧人哭,更别提给曾经的枕边人上一次坟,撒一把纸钱了。 而闺女的父母心里纵然痛恨万分,但每到清明、中元,总会打发家里的儿子过来给姐姐上坟,怕她在那边过得凄惨,烧点纸钱、焚点衣服家什,同时也寄托一下对女儿的思念。 现如今,老两口老了,怕哪天也离世了,没人给女儿上坟,就想在闭眼之前把闺女的坟迁回去,这样也就了却了这一世的牵挂。所以才请当家的几个兄弟过来迁坟。 那时候,外奶还没去世,外爷听罢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
转眼一个月过了,半夜遇上迁坟的事外爷也淡忘了。有天生产队活不多,社员们早早便下工了,外爷和平日一样吃过晚饭便出门了。 到了严道爷家,踏进门后,才看到当晚严道爷家里来了亲戚,聊来聊去,亲戚当中也有几位能弹会唱的。西北人爱唱小曲儿,就这样在一个简单的农家小院里,三弦、二胡、摇铃各种乐器都上了场面,秦腔、地方小曲各争高低,很是热闹,等到大伙儿尽兴散场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两三点,繁星早已挂满了苍穹。 散场后,外爷便提着三弦,哼着小曲,意犹未尽的从红山窑北泉往毛卜喇赶。 北方乡村的夜晚,很宁静,很美。天空很干净,银河如珍珠点缀在丝带上一样,微风拂面,空气中飘着麦田、野草野花的气味,很好闻,时不时远处的庄子里一阵阵狗叫,猛吸一口气,夏天似乎飘进了后脑勺,让人陶醉。 就这样,外爷一路伴着繁星,来到了大口子,那晚也不知什么缘故,走到大口子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前阵子看到的那一副尸骨,恍如昨天。想到这,外爷便加快了脚步,希望可以快点通过道口。 走着走着,外爷抬眼往前一看,不远处似乎也有一个赶夜路的人,隐隐约约走的很着急,外爷心中一喜,刚才的怯意缓解了一点,于是他便喊道“前面的人,你也是去毛卜喇的吗,稍等等,我们做个伴一起走”,这不喊还好,一喊前面的人走的更快了,外爷不甘心便小跑追过去,可是哪能追的上,眼看追上了,一眨眼又落下三四米的距离,前面的人始终是走,也不见他跑起来,可一个大小伙子就是追不上。 就这样,外爷走走跑跑,终于进了毛卜喇村,天也麻麻亮了,终于看清前面走的那人,看样子是个女人,头发像乱麻随意的绑了一下,一身乌黑的衣服,在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外爷心想‘这回我看你能跑哪里,我倒是要看看这是谁家的婆姨,一路上连个气都不吭一下’。 天色开始发白了,外爷注意到眼前的女人忽然脚底生风,越来越高,似乎在往上飘,走过一户人家的庄墙一拐弯不见了,外爷赶紧追过去,这女人拐弯后就站在墙根下,也没继续走,背对着外爷,外爷说‘你是谁家的婆姨,我问话你怎么也不回应一声’,话还没说这女人缓缓转了过来。 后来外爷回忆说“他和没下巴的鬼一起烤火,给它们弹弦子都没怕过,唯独这次把他吓坏了,这女人转过身后,脸色煞白,眼睛里面淌着两股殷红的血,一直流到了嘴角,没有任何表情,也没说一句话,身上的寿衣破破烂烂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孩,时间在当时似乎静止了,安静到了极致,僵持了几秒钟,外爷再一眨眼,眼前的女人瞬间没了,外爷两腿像灌了铅,喉咙也发不出声音。 等到早晨的露水落在外爷的脸上时,他才突然惊醒,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他撒腿就跑,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跑回家后就病倒了,开始胡言乱语,后来也不知请的哪里的阴阳先生给拾掇了一下,倒也没啥事,反正卧床休息了十来天也就好了。 辛酉胆小,却特别喜欢听鬼故事,每次听外爷讲故事,都提前躲在炕角落,再央求外爷继续讲,有的故事重复听了很多篇,但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至于这个女鬼我自始至终是没想明白的,它到底是不是那个跳水库的女人,如果不是,那她为何在大口子现身,怀里怎么会有个婴孩,如果是,这么多年了,它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徘徊,她是不甘心吗? |
死人沟-南洼子 在西沟村南面三四公里的地方,有很大一片耕地,以前这里是一条洪水沟,沟两旁低洼的地方常年汪着水,是一块洼地,长满了野草,再往后地下水位下降,这里的水干枯了,东沟村和西沟村两个村子合力开发了沟两边的荒地,因为在村南边,就叫了个南洼子。 听村里老人讲,村里面以前要死了人不能进祖坟,或者早夭的婴儿都会被扔在这里。 辛酉在《张舅爷遇鬼》里面讲到过,张舅爷因为是个消停人,干活慢悠悠,最后生产大队安排他去吆车,可是光吆车挣来的工分却是不够养活一家老小的。 五十年代初期,张舅爷的父亲还在世,他挣工分不积极倒也无妨,毕竟万事有父亲扛着,一家人吃饱饭还不是问题。过去的人因为医疗条件差,再一个在吃喝上营养跟不上,所以普遍平均寿命都短一点,张舅爷的父亲也是,五十来岁就过世了,还没活到世人说的一甲子。 五十年代末,家乡遇上了荒年,很多人吃不上饭,饿死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时候,张舅爷的父亲已经病故了,养活家人的重担落在了他的肩上,可是光靠他吆车挣回来的那点粮,五个孩子怕是难养活了,于是他在私下里便干起了背死人的行当,因为背一个死人可以换回来半斤粮。那年月似乎每个村子都有做这事的人,虽然平日里大家都不说,但是遇上事了,都会背着粮食去请这样的人帮忙。 七太奶奶是村里的五保户,自打辛酉记事起就一直是。丈夫死得早,也没留下什么家产,只留下她和一个儿子艰难度日,儿子的智力有问题,也没生活自理能力,印象当中他每天只是放放羊,回家帮七太奶奶洗洗菜。 听村里老人讲,七太奶奶原来是有一个女儿的,可惜六七岁就死了,在挣工分的年代,家家户户都缺吃的,她一个女人家能挣得了多少工分,饥一顿饱一顿那是常事。 日子艰难的维持到了六零年,饥荒年啊,很多家庭都是吃草吃玉米杆子,七太奶奶家由于长期的缺吃的,小丫头吃了小半年的玉米杆就给胀死了,再说玉米杆哪有营养。七太奶奶哭的撕心裂肺,哭诉命运不公,生了个儿子不中用,好不容易有个懂事的丫头,却被阎王爷早早收走了,但是再怎么伤心痛哭,丫头的尸体还是要早点处理的,于是天黑后便打发了傻儿子背着半斤粗粮去请张舅爷。 傻儿子背着粮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张舅爷家,也不知道敲门,猛的一下推门就进,把张舅爷弄得一脸诧异,张舅爷骂道“这个死娃子,大半夜的跑来干啥”,‘我妈说家里死人了,来请你’傻儿子说道,说完便把肩上的粗粮袋子往地上一扔,张舅爷以为是他说胡话,抬手就要打他,看到地上的粮食才觉得他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因为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亲人过世的悲伤,或许傻儿子之所以快乐也是因为不懂悲伤吧。 张舅爷说你先回去,我拾掇一下就去了,等傻儿子走了后,他洗了洗手,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提上刚才地下的粗粮袋子就出门了。 到了七太奶奶家,她还在一边哭泣,一边抚摸着丫头干瘪的脸蛋,看到张舅爷进来了,带着呜咽声说道“他叔,丫头生在我家命不好,麻烦您找个干净地方好好埋了她”,说完便又哭了起来。张舅爷安慰道“婶子,您别难过了,年成不好,也没办法啊,您的粗粮我给您拿回来了,您留着吃吧”,七太奶奶还要推辞一番,傍边的儿子说道“妈,留下我们吃吧”,张舅爷似乎是见多了死人的场景,也不再言语,抱起炕上的尸体便出门了,身后传来七太奶奶的责骂声“就知道吃,怎么没把你个不中用的胀死,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张舅爷抱着尸体往南洼子走去,一路上很安静,没有丁点星光,天黑的像泼了墨一样,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不大功夫便到了南洼子的沙沟岸头下,他左看看右瞅瞅,努力的回忆每一次埋人的位置,最后在上游的一片沙地上挖了一个坑把小丫头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一边埋土一边说道“娃儿,不怨天不怨地,愿你下辈子投胎投个富贵人家,不愁吃不愁喝,黄的揣身上,黑的砌嘴里(黄的指黄金,黑的指鸦片烟膏)”,其实张舅爷对每一个埋下的人都有他的一套说辞,与其说是简单的超度不如说是一些骗鬼的话。 |
先更新一半,明天晚上把剩下的更新出来。 |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修仙悟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