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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观亡人——记录一个古老神秘的民间行业[第17页] |
| 作者:葱冲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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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了眼前的景象，我又睁大眼搜索起那个胖子来，我信命，我觉得在门口撞见这胖子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冥冥中的一些安排，看样子他也是刚上船，那他下一步要去做什么？ 我决定先跟上去看看。 此时胖子正挤在人堆里，一颗头颅脱力向上仰着，他时不时剥开一两个鬼魂挤着往前走，我脚步轻抬，连忙跟上前去，可但凡看见我的鬼魂们都纷纷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哀哀哭泣偷眼打量，只是看归看，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给我让出了一条道。 我顾不得疑惑，加快速度超那胖子追去，胖子走到船舱尽头，身子一拐，上了去往二层的楼梯，他臃肿的身子挤在狭窄的楼道里，显得十分吃力，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那胖子走到一半时，不知道是因为太挤还是太累，硕大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发现我跟着后，他用力地将头转向我，口鼻间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流出混着沙土的泥水，他面无表情地问：“你也是来找秦婆婆的吗？” “秦婆婆……”我复述了一边，心里念叨着不认识这号人物，可一听婆婆二字，我立刻联想缪先生和缪先生的师父，莫非……莫非这个秦婆婆就是传说中的那位观亡人？！ 想到这里，我连忙点头回答道：“是，是……是去找秦婆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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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今天太晚不想更了。 从开贴一个月以来，浏览量不多，但是楼挺多的，无论是清早，上午，下午，晚上，深夜，都有大家在鼓励我加油，真的很高兴。 也有现实中的朋友说我对你们太热络，应该高冷点，没必要每条都回的。但比起楼主和读者的关系，我更愿意和你们做朋友，因为这样一起努力的感觉很好。 这三十天里，我一开始每天可以六更。后来公司禁了外网，每天变成三更。再后来公司又禁了USB口，就只能写纸上回去抄，缩水成两更了。 一个礼拜前没流量，白天只能偶尔给你们回复。 昨天手机摔残废了，这这这……连偶尔的回复都没了……只能统一到晚上才能上来和你们玩耍，感到十分抱歉。 万事开头难，我只能这么聊以慰藉自己，哈哈哈哈。开楼到现在最感激的还是你们，虽然我现在更得少，但是每个字都是认真写的，没有放水也没有乱写，希望你们喜欢啦。 再次谢谢你们咯，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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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死的？”胖子用一双浑浊灰白的眼睛打量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咯嗬咯”的声音，就像一口痰没吐干净似的。 通过方才的观察，我已经基本确信阴船上载着的都是江里的枉死之人，于是灵机一动，迅速回答说：“在江边玩淹死的。” 胖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背过身去继续往楼上挪动：“撒谎，你晓得生魂上船是什么后果么？” 我陡然一惊，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死？”想到他说的后果，立刻又改口问道：“什么后果？”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胖子阴测测地一笑，“后果就是被船上的其他魂魄侵吞撕裂，吃得连渣都不剩。” 我被他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毛骨悚然，但我好歹保持了半分理智，回想起了刚才大家给我让道的情形，心里又生出了怀疑，莫非是这胖子故意在吓唬我？ “姑娘，我没吓你。”胖子突然停住了身子，背对着我说：“大家之所以没有动你，是因为你身上有和秦婆婆一样的印记。” 一听“印记”二字，我不由抬手轻触天突穴，心里有了底。老仙把我送上船的原因竟然是让我见我和唐四屡番找寻不得的秦婆婆，他到底什么居心？我摇摇头，把思绪拉回了正题上，我问那胖子说：“秦婆婆到底是什么人？” “呵。”胖子轻笑，“她啊，她是这艘船上唯一的活人。她能找到枉死江上的孤魂，引渡其上船，护送往阴间，这里所有的魂魄都很感激她。”说到这里，胖子声音抬高了点，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你知道么，枉死最可悲的不是‘死’，而是死后灵魂滞留原地，无法及时得到解脱。若不是秦婆婆，这江上得留多少冤魂，造多少杀孽。而她一个人承担着这些后果，我们能不感激么！” 原来她还活着！我跟着激动起来，立刻问道：“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胖子迅速恢复了不冷不热的语气，回过头对我摇着头说：“像你这样有着印记，慕名上船找她的人不是没有，但最终都是空手而归，甚至有心灰意冷的，直接乘着这大船去了阴间报到。奉劝你一句，不管你什么原因来找她，命里无时莫强求。” 胖子说完这话，突然抬头望了望二楼舱顶，阴测测地笑了声，自言自语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走了，来不及了。”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不消片刻，他肥胖的躯体竟然凭空消失在楼梯间。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我又试着“喂”了几声，依旧是毫无回应！ 我犹豫了一下，抬脚继续往上走，可刚跨出步子，船身猛然一抖！“砰！”地一声大响，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震，我往后一仰，从楼梯下跌落下去，而此时一层的船舱已然炸开了锅，原本低沉的嗡嗡细语转瞬变成了轰响嘈杂的哀嚎与鬼哭！ “天雷！天雷来了！”他们哀嚎道！ “救救我……救救我……”他们哭喊道！ “快跑！快藏起来！”还有这样偶尔大声蹿出的吼叫！ 我趴在地上望着眼前乱作一团的船舱，怔怔不能言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紧接着，“轰隆！轰隆！”两声巨响，船舱顶刹那间破了两个大洞，洞的边缘冒着黑烟，有暴雨从外面倾灌进来，透过破洞，我看见暗沉的夜空不断有金光划过，外面有滚滚的轰隆声，一声接着一声没有停歇。 落雷，真的是落雷！ 我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船舱早已因为两道雷炸开了锅，尖叫声四起，不少亡魂挤着朝舱外涌去！我赶在舱门被狂风关闭之前跑到了外面的甲板上，大雨倾盆降下！甲板上挤满了亡魂，我的周围除了雷声就是恸哭！ 暴风！巨浪！惊雷！闪电！和现在比起来，刚才小船上经历的那一幕根本就是小儿科！ 我看见大家纷纷趴下身子，就像活人躲避雷电一样，将自己压得很低，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压低身子，我旁边站着个脸色惨白的小女孩，正咧着嘴嚎啕大哭。我一把将她拽低，缩在舱门边的角落里。 “妈妈！妈妈！”小女孩趴在甲板上边哭边喊，暴雨打在她身上，似是要将她小小的身影击垮，我镇定下来，隔着风雨对着她大喊道：“先趴下，听话，你妈妈会没事！”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她哭声变得更大，听了我的话，她侧过头望着我，小小的脸上出现了与年纪不符的悲戚与绝望：“妈妈说，这雷会让我们消失，已经死了还会死！会消失！会彻底没有！”说完，她又大声哭喊起来。 我一愣，转瞬明白了她的意思。所谓天雷，竟然是打到之后会魂魄皆散的天怒！可是为什么这船‘人’会无端触了天怒呢！我急急思考，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对！一定是因为秦婆婆不顾天道救了这些枉死之人！而这落雷就是天劫，就是命数的惩罚！ 想不游荡江上可以！想去地府可以！想入轮回可以！前提是，你得冒着魂魄皆散永隔三界的风险！要么挨过天雷，一笔勾销，堕入轮回！要么天雷落下，元神俱灭，彻底消失！ 天道！这就是天道！它是公平的，正义的，威严的！也是苛责的，严厉的，丝毫不留情面的！ 我心头巨震，正思索间，一道耀眼的闪电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猛然劈在船头的甲板上！雷声接踵而至，那地方传出一阵尖叫和哀嚎，等烟尘消散后，甲板上只剩下了一个黑漆漆的窟窿，而那周围的亡魂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我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一转眼好几个亡魂就这样消失了，它们失去了轮回的权利，变成了莫须有的东西，从此音容笑貌一并忘却，再无存在的痕迹！ 还没等我完全反应过来，一道闪电又急急劈落，眼前金光一闪，离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又发出一声巨响！暴雨倾盆灌下，打湿了眼帘，打湿了暴雨中的亡魂们，打湿了这眼前的千千万万，我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无法挽救的悲剧，一时不能言语。 “引雷针倒了！引雷针倒了！”有声音大声呼喊，又迅速淹没在一片尖叫鬼哭之中，风暴似的巨浪拍打着这艘孤独的大船，席卷本就脆弱的亡魂们，像是要彻底吞没这艘大船！天边的云层是不是闪过金光，沉闷的隆隆声不绝于耳，像是要酝酿下一次的落下！我抓着甲板的手渐渐脱力，随着天地间漫无边际的混沌，我自己也变得混沌起来！ “啊——！”就在这时，我的耳侧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刺得我一个惊醒！ “妈妈！妈妈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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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小女孩突然站直身子，往十米开外的窟窿哭喊着走去。我连忙一个起身把她拉回来，谁知她力气大得惊人，竟然一把甩给我，踉踉跄跄地继续朝前走，“妈妈……妈妈没了……”她哽咽着，哭泣着。我心知眼下不是感伤的时候，不由焦急万分！又蹲着身子小跑两步，想要拽住她手臂，没想到她滑溜溜地一抽手，我整个人反而失了重心往前扑倒在地上！而她趁此机会轻跑到那个窟窿四周，呆呆站着不再动弹，此时所有人都伏着地，只她一个笔直站在甲板上！她就这么站着，船身晃荡影响不了她！狂风暴雨影响不了她！雷声隆隆影响不了她！ 不好，这样不好！心中的预感更甚，我再次曲腿爬起，想要拉她回来，“趴下！快趴下！”我一边朝她扑去，一边对着她大吼！ 小女孩回首望着我，一双眼睛早已变得死灰，甚至连方才绝望悲戚的表情都没了，她麻木地站在雨幕里，雨水浇在她的身上，脸上，光裸的脚丫上，她仿佛在甲板上站成了一幅画，而我朝这幅画扑去，我宁可破坏这一刻的宁静，也不愿她就此消失！ 天空中一道惊雷划过，我的手甚至还没有触碰到她，闪电已先行在她的身体上绽开，画面定格了，她像是一朵结束前盛放地烟花，在世间最后一点时间里肆意的挥洒。金光耀眼，我看见光芒里她的眼睛清澈起来，嘴角弯出一丝解脱的微笑，她合上眼睛不再看我，我张张嘴，喉头哽咽，我很想和她说一句话，说她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哪怕是一句“你好”，甚至是一声“喂”。可仅仅一瞬！落雷后的尘雾散开，我的眼前空荡荡一片，她不见了……什么都没了……我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个地方，眼眶酸涩，亡魂们霎时恸哭声四起，而我再也无法抑制住悲伤的情绪，直直跪了下来。 雷声依旧，雨幕未消。 我的心里渐渐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盘旋在我的体内，因为她的消失而被无限放大，它猛烈地冲撞着我的五脏六腑，强行占据我的头颅脑海，它想要破体而出，它想要主宰我的意志，它说：救他们，救救他们吧！ 我一把抹开脸上的雨水，倏然站直身子！风雨变本加厉地打在我脸上，利刃般割着我的身体！我不觉得累，更不觉得痛！此刻的我已无畏惧，有的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我！苏木！要救他们于水火！无论是对是错，永不后悔！ 我大步朝舱外的楼梯跑去，几个跑跨上了船舱顶部！引雷针，只要把引雷针重新竖起来！一定就不会再有这样残忍的戮刃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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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剧烈摇晃着，因为脚下湿滑，好几次我险些被甩出去！我扣紧栏杆，步履艰难地走着。而真正到了舱顶，迎接我的却是再一次失望与打击，原本放置引雷针的地方，竟然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底盘！照这样看来，那针想必是断落之后滚到江里去了。我心急如焚，若是能把引雷针竖起来，没准真的能救一船亡魂，可现在压根连引雷针的影子都没有一星半点！ 就在这时，一个银白色的东西吸引了我的视线，它粘牢在舱顶上，被闪电衬地发亮，我走上前去细看，发现它像一张纸，也像一块铁皮，上面光光滑滑的什么也没有。我心下好奇，蹲下身把它拾起来翻看背面，赫然间，密密麻麻的符文映入眼帘，这竟然是一张银色的符箓！还没来得及细思，一道闪电朝我的方向急速劈落！我的手间光芒大盛！整条手臂火烧火燎地剧痛起来！我忍不住一个手抖，符箓重又落回脚下，闪电戛然而止！ 我心念大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不由庆幸地大呼出声，引雷针才不是关键，这张银色的符箓才是关键所在啊！它就像吸引天怒的焦点，就像这艘船上最大最显眼的孽障，吸引着天雷的落下！它承了，千百个亡魂就能逃过一劫，而光凭它不够，它还需要一个架子！想到这里，我望着刚才被劈到的手臂，虽然仍旧在剧烈地疼痛，却没有和其他亡魂一样消失，我侧目望向甲板上那些亡魂，突然有些懂了！我并未横死江上，更不愿前往阴间，我是一个偶然闯入这里的旁观者，我在天劫之外！所以，从前符箓的架子是避雷针，而现在——由我来代替吧！ 我不再犹豫，重新捡起地上的银符，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我将有符咒的那一面朝外，手高高举过头顶，霎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地下甲板上传来阵阵呼声，又被隆隆巨响盖过。 风刮过我的身体，我回想起小女孩嘴角最后时刻的浅笑，只觉心中澄明，再无杂念。 来吧！所有的天怒都冲着我们来吧！银色的符箓握在掌心，阵阵暖意疏散开来，风将它吹得呼啦作响，它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连带着我一起震颤，这是心灵深处最初的震颤，我不明白我在激动什么，我只知道将要面对我出生以来最大的未知，这种蓄势待发的感觉很受用，我对着那无边的天空怒目圆睁！终于！乌云再也兜不住恨不得立刻破云而出的闪电！它们接连俯冲下来，我的眼前刹那间金光大盛！耳边雷声仿佛怒海滔天，我的全身都在接受者雷电的洗礼！ 熬过去！熬过去！救他们！救他们！我在心中大声呐喊着。 电流穿透全身！我感觉整个人一下被烧空，五脏六腑顷刻间燃烧殆尽！我告诉自己，保持这样的姿势，不能动！千万不能动！惊雷一道接着一道落下，我的灵台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压力，整个头颅几乎胀得爆炸，压力碾压这我的四肢百骸，几乎把我压趴在地上，几乎把我压成齑粉！我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我拼劲全力狠命站着，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可我知道我正高举着手臂，我知道符箓同样也在抗力天的承压！这样就够了！多承一道是一道，总会有落尽的时候！ 所以，熬下去！哪怕是跪着，也一定要熬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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