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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谍战长安（古代第一女间谍利用谍战成功复国故事，谍中谍，计中计）[第9页] |
| 作者:孙大娘威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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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微微笑了起来：“这次我请明光远大师出面，以慕容恪的名义邀请丞相来这里，是想和你谈谈合作的问题。” “合作？” “此次燕国既然已经亡国，再做挣扎，已然无益，所以，我们想请丞相在秦王跟前美言几句，保我慕容家族平安富贵。” “就是这件事?” 清河摇头，认真地说道：“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你知道，我燕国将士和秦军大战数场，双方死伤无数，早已经结下了生死大仇。要解开这个仇，可不容易。” 说着，她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唯有王丞相可以解我们的大难。” 王猛看着她，良久：“公主真是高看我了。” 清河拿出一卷纸，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写着我慕容家族所有人员名单，以及所求官职，还请丞相过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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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看着清河拿着那卷纸，慢慢走了过来。 那卷纸是黄州纸，卷成一筒，想必里面一定藏着些东西。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今日这里必然会有一场战争。 然后，有人接过了清河手中的那卷纸。 明光远拿起了那卷纸，然后递给了王猛，对着两人说道：“今日既然邀请我来做中间人，那么，便请两位诚心和谈，不要生事。” 这话显然是对清河说的。 清河有些遗憾，她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逼出王猛的底牌，然而，却被这和尚挡住了。 真是可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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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这和尚能耐再大，也不能阻止此刻邺都里发生的事情，于是她微微笑了起来。 “此次攻燕国，丞相率领着秦国最精锐的将领和士兵，邺都自是不敌。可是，既然进了邺都，那么，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丞相猜猜，现在邺都里正在发生些什么？” 王猛脸色变了变，但是仍然保持镇定：“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想必是把我引到这里来，然后再派人刺杀我军将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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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场大规模的刺杀与反刺杀 清河收了那卷纸，卷成一卷，右手拿着，在左手上敲着，漠然道：“丞相果然有大将之风。秦国有猛将一百三十四人，此次丞相带了半数。如今，这六十七名大将都死在邺都，秦国兵力大损，想必近几年是没有实力再攻打晋国了。” 王猛没有说话，摇着羽扇，看着清河，露出了赞赏之色。然后，又变得从容镇定，他看着清河：“宫主聪明如斯，莫非竟以为我秦军征战天下，所向无敌，莫非靠的是区区几个将领？就算死几个又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这次行动，你们和晋国人合作了，可是，那又如何，我是晋国人，我知道晋国的那些君臣，除了谢安以及谢家子弟，其余都是废物，根本不足为虑。” 何况，他也早已经埋下了杀着，绝对不会让那些杀手讨得了好，必定要让对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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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声音漠然：“我自然知道你不会让我轻易得逞，想必做好了笼子等着我去钻，但是，我就算自损八百，也要杀你一千。” 王猛摇着羽扇，睥睨一笑：“那我们等着看结果罢。” 在王猛与清河在明光远大师的安排下，在千佛寺里进行谈判的时候，在邺都里，发生了六十七场刺杀。 刺杀的时候，有的是某位将军的一位侍妾忽然发难，有的是某位将军的下属忽然从背后抽出了匕首，有的是某位将军在府里睡觉的时候，忽然有毒烟喷进了窗户。 那些刺客们，有的已经潜伏数年，有的是刚刚才接近了刺杀对象。 望着远处升起的达标行刺成功的烟火，和代表失败的混乱的府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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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了这次刺杀与反刺杀的结局。 秦军将领死了五十三人，刺客死了三人，无将之军，必然大乱。 清河公主看着王猛，神色漠然：“你输了。” 王猛摇着扇子不说话，一直沉默的明光远露出了悲悯之色。 王猛打量了一下周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壶茶，还有几个瓷杯，于是先倒了一些茶水，将被子冲洗一遍以后，又倒了一杯茶，给明光远呈上，恭恭敬敬地说道：“请老师先饮。” 明光远不接那杯茶，而是叹息一声道：“阿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当年在终南山上一样。但凡有风险的时候，自己总是躲在背后，推别人上去。从前，你推他们两人也就罢了，如今，你竟然连为师也要推在前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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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被戳穿，也不辩解，而是摇着羽扇，微笑道：“师父，你从前教我们，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惜我没有做到，想必两位师兄弟也未曾做到。天下纷争，强者为尊，我们都只能为一人，为一国，为一方黎庶，实在愧对老师教诲。” 说着，伸手从烤架上拿起一串地瓜，吃了一口：“学生很抱歉。” 然而，他脸上也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明光远翻转着烤架，姿势优雅，恍若莲台上的高僧，在翻阅经书，他叹息道：“你们翅膀硬了，再也不听为师的了。” 那口气沧桑得宛若一个古稀老人，然而他看起来那么年轻，至多不过二十七八岁。 三人开始围坐着那个烧烤架子，一边吃起了烤地瓜，一边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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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外面的人看见了这一幕场景，想必会十分吃惊。 明光远看着他们两人，好言相劝道：“既然能在一起吃烤地瓜，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有什么事情一顿烤地瓜解决不了的呢？佛祖曰……” 清河把手中的地瓜塞进他嘴里，王猛低头啃地瓜，假装没听见。 清河吃完了两个地瓜，正准备吃第三个，王猛抬起头来，望了外面一眼，然后微微笑了起来：“你输了。” 清河也朝着外面望了一眼，神色有些落寞，但是依然很坚韧执着：“这一次，是我输了。不过，以后，我一定会赢。” 明光远看了看两人，叹了一口气。 三人站在千佛寺门口，看见有一支军队包围了邺都，玄衣铁甲，长戟重剑，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只是黑压压一大群，有黑云压城之势。 军中的帅旗上写着一个“坚”字。 那是秦王苻坚的旗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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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摇着羽扇，露出颇为自得的微笑：“我王率十万大军来援。” 原来，秦王苻坚亲自率领十万，前来与王猛会师。 可是，她并未得到这方面的消息。 说明这一次军事行动保密级别非常高，并且是临时决定的。在一些重要行动中，为了防止间谍泄露消息，领导者往往会临时改变行动的所有内容。 现在，邺都内有王猛六万大军，邺都外有苻坚十万大军，二者合围，燕国自然没有任何胜算。 清河转身离开千佛寺，然后她左手臂朝上，发出了一道响箭。随着这一道响箭发出，邺都里的所有墨者们，纷纷隐入暗处。 王猛也离开了千佛寺，他要赶去迎接秦王。 与此同时，他在秦国和燕国同时发布的那道命令，正在生效。这道命令叫做《举间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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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燕国间谍者，低级间谍赏金十两，中级间谍赏金五十两，高级间谍赏 千两，若有间谍主动自首投诚者，按照低级、中级、高级分别赏金一百两、一千两、五千两。 这道命令的效果出奇地好，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燕国的监狱里就装满了间谍。 通过飞鸽传书，秦国各地也被举报出了很多间谍，很多间谍自己主动投诚，不过，墨宫的间谍组织“暗夜之鹰”很少被抓住，或者投降。 剩下的间谍也都停止了行动，隐藏了起来，不再活动。 在燕国王都邺都被占领以后，绝大多数燕国人对燕国皇族失去了信心，正在忐忑之际，王猛命令秦军秋毫无犯，善待俘虏，然后，才发布这道命令，收到了奇效。 这道《举间令》对燕国的情报系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令人感到诡异的事件是，那些间谍竟然在被抓捕之后不久，就死于非命。 传闻是墨宫主人下的蛊毒爆发。 这件事令王猛大为震怒，下令全天下的秦国杀手和刺客，缉拿慕容清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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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篇（上） 第1章 长安的新客人 十二天前的夜里，王猛率军进入邺都之际。 长安城，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乃是全国最大的客栈的分店。 已经三更了，小二正准备关门睡觉，却来了位客人。 那客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头上插着一根陈旧的古簪，圆圆的脸蛋黝黑一片，走到灯下，小二才看见他的眼睛也是圆的。 “客官，请问住店还是打尖。” 那客人低低道：“给我开两间中等房，其中一间两张床的。” 小二打了个呵欠，正想问您一个人怎么要两张床，却听见一个稚嫩的童声，从柜台下方传来：“我要上房，要上房，要上房……” 小二站起身来，往柜台下一看，发现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丫髻，两只眼睛里包着两汪泪，揪着那客人袖子，不住撒娇。 于是，眼珠一转，想到住上房自己可以多揩油水，立刻来了精神，谄媚道：“客官，中等房里面啥都没有，上房倒是有两间，要不您……”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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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感觉浑身一寒，不敢再推销上房了，于是转而向少年伸手道：“客官，请把通关文牒拿出来，小的要做好登记，这是王丞相近日发的一道命令，但凡住宿之人，必须登记通关文牒，不然发现了，小店要关门的……” 少年从包袱里掏出两个通关文牒，上面分别写着“王成”和、“王贵”和“王富”，极为普通的名字，身份是做豆腐的小摊贩，来长安是查勘此地的豆腐市场。 那少年提起手中的豆腐架子：“打豆腐的。” 小二看见那通关文牒上是三个名字，可是不是明明只有两个人吗？他抬起头来，这才看见那少年背后杵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黝黑脸膛，瘦长身板儿，眉眼耷拉着，不注意看，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小二赶紧带三人上了二楼一个普通房间里。送了热水和晚饭以后，那少年低声问道：“以后饭菜就放房门，不必进来，放下的时候敲门。” 小二点点头走了，出来的时候，再看了一眼那五六岁的小姑娘，心中感叹一声，这小姑娘长得忒俊了。 店小二走了以后，那小姑娘打开门窗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偷听他们说话，这才瘪嘴抱怨道：“我讨厌穿裙子，我明明是男孩子，为什么要把我装扮成女孩子，真讨厌，真讨厌，真讨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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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黝黑面庞的少年，自然就是清河公主。 她没死。 那毒虽然厉害，可是她是何等身份，虽然有些损伤，但是这几日行来，并无大碍。 当时，她见了王猛以后，从密道里走，差点晕过去了，后来，她默念了一遍孟子的那句话，渐渐恢复了。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念着的时候，她想到她死去的妹妹们，想到覆灭的燕国，想到肩头的重任，怎可死去？ 于是，她醒过来了。 在漆黑的密道里，她遇见了两个人。 慕容凤和慕容冲，于是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了邺都，来到了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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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此，自然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 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重大事件，看起来千头万绪，但是实际上最关键的人物只有一个。 那就是慕容长风，代号“老鹰”。 兰陵长公主收到消息说慕容长风要潜回邺都，然而，他没能进入邺都，有人代替他进入了邺都，那么他很可能死了。 但是，也可能没死。 因为，间谍工作的准则之一，就是假定敌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慕容长风八年前潜伏在秦国，与一个代号“草蜢”的单线联系，在草蜢下面还有两个人，一个代号“地瓜”，一个代号“纸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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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草蜢传来情报说，“老鹰”已经消失半年了。 正当清河传讯这两个人回邺都问话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消失了。 当清河通过听瓮发觉了慕容鳞的身份以后，她已经明白了，为了让那首《花开邺都》流传到邺都，既然黄莺儿消失了，那么那两个人消失也在情理之中。 她决定亲自到秦国来，一探究竟。 不论他死没死，他之前呆过的地方都有极大的调查价值。 客栈的位置很好，虽然和音律坊隔着三条街，然而，却能清楚地看见音律坊门口的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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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音律坊对面和后面也有客栈，可以看得更清楚，可是清河没有选择去住。因为，根据她的经验，既然“老鹰”已经暴露了，那么对方一定会在音律坊附近安插眼线，那几座靠得最近的客栈，必然安插好了眼线，在等君入瓮。 音律坊，是秦国的乐府，里面的乐师经常出入宫廷，结交达官贵人，是做间谍工作的极好平台。 燕国最出色的间谍之一，慕容长风，代号“老鹰”，曾经就是这个音律坊里最红的乐师，是宫廷首席乐师。 多年来，为燕国传递了无数有价值的情报。 如今，生死未明，令人惋惜。 即便如此，了解在他消失之前的那段时间的情报，也具有极大的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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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打开窗，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有不少暗探在音律坊附近。 王猛发布了《举间令》之后，整个长安城的燕国情报激斗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为了谨慎起见，清河也决定单独行动，不和暗夜之鹰的间谍联系。 所以，她来到秦国，是独自一人，嗯，六岁的慕容凤只能算半个人，慕容冲不能算人，因为他算个仙。 到了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些化妆用的东西，弄了半柱香时间，把自己化装成一个落魄的清秀无害的柔弱少女，带着小姑娘装扮的慕容凤，出现在了音律坊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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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混了进去，成为了一名新歌姬，音律坊的管事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红霜”。 红霜天赋不错，唱歌跳舞弹琴吹箫都会，但是也不出众，在一群色艺俱佳的歌舞伎里面，显得很平凡，不引人注意。 这就是清河要装扮成的样子，一个优秀的间谍，绝对不能有什么明显的特点，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梵音遥被她派遣去办另外一件事。 因为，她不能完全信任他。 她是个谨慎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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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幡上的偈子 清河去了一趟法门寺。 她和梵音遥约定地点在法门寺观音殿。如果要见面，就在观音殿里挂一道黄幡，上面写一道偈子，把见面的时间地点，隐藏在那道偈子里。 在幡上写偈子，是佛家弟子的正常做法，所以没有人会注意。 当清河进去的时候，发现了观音像旁边，挂了十几条黄幡，每条黄幡上都写着一道偈子。 清河挨个仔细看了一遍，其中一条黄幡上写着一个偈子。 “一树春风有三般， 舞动身后雨前树。 不解如来菩提意， 片片西飞不到春。” 清河凝视着那道偈子，摘取了几个重要的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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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午，来，西，春。 三日午后，来惜春院。 这就是这道偈子包含的隐语。 惜春院，是长安有名的男风院，梵音遥竟然约她到那里见面。 清河冷哼一声，看你耍什么花样。 明日就是三日。 惜春院，在长安城南，四个庭院拼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大的院落，其中，假山堆叠，清水环绕，山木扶疏，奇花争艳，竟然比那些高门大院还要清雅许多。 清河换上男装，付了五十两银子，在大厅里坐着看歌舞表演，弹琴唱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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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会儿，一个丫鬟送了一壶酒过来，清河移开酒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屋顶。” 清河到了屋顶，一个黑衣翩翩的身影站在上面。 他今天换了一身装束。 “你怎么老喜欢站在屋顶。夜猫子变的？”清河走过去，“你把我约在这里做什么？” 梵音遥看着她，眼里有无数星光：“公主，您知道这是谁的产业吗？” “谁的？” “李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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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那个李夫人？” “是的。” “……有点意思。” 清河坐在屋顶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望着城中心的皇宫，心中明白，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 秦国严禁官员和皇亲做生意，违令者重则免职，轻则降职，因此秦国官员和皇亲国戚，除非是胆子特别大，不怕死的人，否则，没人敢做生意。 “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夫人是晋国人，在下也是晋国人。”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李夫人既然是晋国人，为什么不想办法嫁给晋王，而要不远千里，嫁给秦王？” “李夫人是晋国罪臣之女，逃亡到秦国的。” “哪个罪臣？” “李泰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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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大夫，二品大员，因为‘章台太子’之祸，而被全家处死的那个李泰国？” “正是。” “他有一个女儿活了下来，通过铜雀台选美，被人送进了秦宫，成为了秦王最宠爱的夫人。” “正是如此。” “有趣，有趣，这件事真是太有趣了。不过，我如何信你？” 梵音遥看着她怀疑的目光，苦笑道：“如果公主不信，派人去晋国调查即可。至于李夫人的身份，只要公主抓住了她这个把柄，还怕她不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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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脸色缓和了，笑着对梵音遥道：“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清河正准备走，梵音遥笑了一声：“除了这个原因，还因为这里面有一道名菜，是独此一家，其他地方都没有的。” “什么名菜？” “从前有一次，我来长安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间路过此地，曾经吃过一次这道菜，美味无比，想必公主也会喜欢。这道菜的名字，叫做‘轻云梯’。” “这名字不错，赶紧下去吧！” 两人下来以后，点了这道菜，在等待的过程中，梵音遥给她讲述这道菜的做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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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铁锅里面炖了白粥，然后用架子把铁锅隔成几层，分别放上各类肉和海鲜，大火蒸熟了以后，然后，去掉隔子，把菜全都倒进白粥里，盖上盖子，焖一会儿再吃。” 美餐一顿以后，清河差点就答应他加入墨宫了。 但是，事关重大，她觉得还需再考验他一下。 走的时候，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做得很不错，现在你只要完成那个任务，就可以加入我们了。” 为了安全，梵音遥先走，她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好奇心大起，想去参观参观，这男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楼顶上扒开瓦片，看了几个房间，正看的兴致盎然，忽然，有一个房间里，那个跪在地上，被鞭打的清秀少年，怎么这么面熟？ 等等，那傲娇别扭的神态，神似女子的模样，这不是包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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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在燕国皇宫里的小太监。 自从燕国灭亡后，很多从前的宫人们都失散了。 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碰见了包子。 包子脖子上挂着一个银牌，想必是他现在身份的印记。她本想马上救出包子，可是职业的敏感，使她觉得必 须要谨慎。 对于那些曾经失去联系，后来又忽然再见的人，都要提高警惕，因为，很可能是敌人安插进来的间谍。 所以，她迟迟不接纳梵音遥的投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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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关于包子 墨宫是燕国最后的希望，是燕国复国最重要的力量，所以决不能冒丝毫风险。 清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长安这么大，为何恰恰是和梵音遥见面的时候，看见了包子？ 会不会是他故意引她来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清河看了他一会儿，那人对包子的虐待进一步升级，当包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的时候，清河抬手扔了一个石子，打在那人的穴位上。 那人砰地一声昏倒在地。 清河本想带上包子，跃过院墙，直接跑路。 但是包子现在属于倡优，会在官府备案，如果莫名其妙失踪了，会引来官府调查。 清河考虑了一下，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取出易容的工具，重新换成了另外一张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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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跳进房间，给包子披了一件衣裳，然后拉起他，找到院子里的妈妈，花了五百两银子，给他赎了身。 用的是另外一个假身份。 拓跋玉。 她在长安西城富人区买了一栋大宅子，名字叫“燕回楼”，买了几个丫鬟婆子，管家家丁，装扮成一个来自代国，做牛羊生意的富家子，名叫“拓跋玉”。 拓跋是代国皇族的姓，而代国皇族中人普遍名字都是两个字以上，比如代国现在的皇上叫拓跋什翼犍，他兄弟叫拓跋翳槐，上一任皇帝叫做拓跋郁律，等等。 代国皇帝亲族人数众多，很多为了显示区别，名字只取单独的一个字，所以，稍微了解代国的人，一看见姓拓跋，并且后面只有一个字命名的，都知道这是和拓跋皇族沾亲带故的人。因为代国皇帝宽仁，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很多出国做生意的代国人，都会取一个“拓跋X”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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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长安城里的代国人不下十万，几乎人人都姓拓跋，这名字几乎没有任何辨识性，也不好查证，对她要做的事情具有极好的掩饰效果。 出了门，清河叫了一辆马车，才上车，包子就抱住清河，大哭起来：“公……” 清河一把捂住他的嘴：“回去再说。” 回到了燕回楼以后，包子跪在地上，抱住清河的大腿，哭得泣不成声。 “公主，自从燕国亡了以后，王猛命令所有宫人重新分配给秦国人为奴，我被分配给邓温将军，没想到，邓将军好男风，自从……以后，他夫人就一直虐待我。后来，我受伤了，他们就把我卖到了惜春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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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从前宫里那些宫人们，十有八九都被新主人虐待，说他们是北虏。云巧、珠儿、玉莲、梅姑姑，她们都死了，剩下其他的宫人，过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清河坐在椅子上，脸隐藏在黑暗里，一直没说话，但是她的眼睛亮得像燃烧的火把。 要把那些禽兽，全都焚尽。 包子才十四岁，做得一手好包子，是她从前最喜欢的小太监。 清河抱住他的头，滚烫的眼泪落在他脸上，柔声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以后，你就留在这里，给我做包子吧！” 包子泣不成声，一直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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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哭着，忽然窗外有人。 清河推开包子，冲到窗外，把那人揪到在地。 月光下，一张苍白的脸，倾国倾城。 是慕容冲。 “五姐，你把我的画弄脏了。”慕容冲挣扎着起来，手中拿着一张画。 清河抱怨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要不声不响站在窗外，很吓人的，你知道不？” 她伸手把慕容冲拉起来，打开那幅画，看见上面画的 是天女散花，于是又一口气说完那段话：“这幅画，立意深远，形象鲜明，笔力深厚，充满了大气磅礴之感，却又小中见大，于细节处流露出作者的思想感情，可称难得一见的佳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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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笑了起来。 包子在旁边行了一个礼：“小顺子见过中山王。” 慕容冲早已经看见了包子，于是看着他说道：“我喜欢吃你做的包子，很好吃。” 包子说抹掉眼泪：“奴才这就做去。” 慕容冲：“我现在不想吃。” 清河知道慕容冲这孩子心地善良，定是看见包子身上有伤，所以才说现在不想吃，于是对包子说：“过几天，你休养好了再做吧！” 她给包子安排了一个房间，带着包子回房间的路上，问道：“我都忘记了，你原来叫小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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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音律坊。 清河用了两天时间，和其他歌舞伎熟了起来，通过一些不这痕迹的问话，了解到了慕容长风的一些信息。 晚上，她回到自己房间，慕容冲和慕容凤已经睡了，慕容冲一直很沉默，基本上不说话，于是，她点燃了一盏牛油灯，拿起一支毛笔，把这三天了解到的信息，都写在一张黄纸上，开始梳理。 一、慕容长风一个月之前，生了一场重病，几天后就死了。死后按照他的要求，他手下的人运送他的棺材回了燕国。 二、慕容长风半年之前，不再参加任何演出活动，而是 独自居住在自己房间里埋头创作。他的房间叫做“清砚斋”。 三、慕容长风有众多相好的女子，其中不乏燕国官府中 人，其中甚至有一位郡主。然而，在最近半年之内，却只有两位小姐来看过她，有一天，两个人撞到了一起，当场打了起来，两位小姐的衣裳都扯烂了。 四、慕容长风死后，很多相好想要找到他的尸骨，想要回去埋葬，但是没人找到。 这些信息证实了几个问题。 慕容长风半年前就被软禁了，在一个月之前决定假装病死，然后逃回燕国，在逃回燕国邺都以后，被人替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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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和尚 从黄莺儿冒险帮忙传递情报这一情况来说，黄莺儿也必定是慕容长风的相好之一。慕容长风被软禁的那半年，想必思考过到底要找谁把这情报传出去，也许他找的人不止黄莺儿一个，也许还有其他人。 问题是，他的众多相好中，到底还有谁？这样要排查起来的工作量就会很大。 而她，现在只有一个人。 慕容鳞还暂时用不得，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用途。 慕容凤从厨房里端来几碟糕点，上面滚了糖粉，他一口口吃得满嘴沾油，脸蛋笑嘻嘻地道：“那和尚虽然讨厌，可是做的糕点真好吃，真好吃……” 清河拿起一只银勺子，敲了敲鸟笼子，那只八哥就“啾啾”地叫了起来，把两人的说话声都掩盖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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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有人在附近安装了听瓮，清河每当在说一些相对秘密的事情的时候，就会让八哥叫起来，因为八哥的声音尖利，听瓮一般隔得较远，尖利的声音会在听瓮里放大几倍，将人说话的声音完全掩盖住。 在八哥的“啾啾”声中，清河不顾他的强烈抗议，把他手中的糕点抢下来，问道：“你为什么讨厌那和尚？” 慕容凤张大忽闪忽闪的眼睛说道：“因为你讨厌呀，你不是老说他是神棍，是骗子？” 清河点点头：“不仅是神棍，是骗子，而且六根不净，五蕴丛生，是个花和尚。” 慕容凤一手抢过一个糖粉糕，正准备放进嘴里，然后，又吐了出来：“真难吃，我想吃炒栗子。” 吵着非要去吃，清河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出门，走了许久，买了炒栗子，又走了一圈，忽然走到一个废弃的古庙里。 一阵香味传来。 有人在烤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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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凤立刻蹦起来，清河也提着八哥赶紧冲出门去，两个人在门槛上挤在一处，额头撞在了一起。 庭院里，水池旁，架着两个简易的架子，架子上穿着一串串肉，正在滋滋冒着香气。 一袭白衣，一个光头。 清河看着他，又看看那些烤肉串，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看见他，就想吃东西。 虽然，她知道他烤的不是真正的肉，而是用其他素菜做成肉的味道，然而，在他跟前，她仍然要保持一定的风度，她咳嗽了一声，用鞭子敲着八哥，八哥“啾啾”地叫起来。 “和尚，你守的城呢？” 她住质问他说过要帮忙守邺都，但是邺都还是丢了。 明光远抬头看了她一眼，举止动作依旧优雅，但是神色不变：“我说的是守阵，而不是守城。” 那么，只要阵还在，城破了又如何？ 那认真的神态，恍若他说的是一个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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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险些张大了嘴，她活了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然能把谎话和推脱之词，用如此自然优雅的态度说出来。 所以，她顿了顿，讽刺道：“我听闻佛家有七戒，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着香华，七非时食。如今，这七条戒律你已经犯得差不多了，为什么单单不愿吃肉？” 明光远：“贫僧未曾犯戒。” 清河脸色一黑，正欲发火，清河笑道：“你儿子呢？怎么没带来？” “我带着他们出了邺都。” “哦？大师果然慈悲为怀，对自己的孩子如此上心，令人敬仰。” “但是，后来，他们不愿离开故里，我就留了一些钱财，给他们。” “哦。那你来长安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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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本就是长安人。” “那你去邺都做什么？” “贫僧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必须要保守秘密。” 清河看着他，审视着他：“看来，你终于承认了你的目的，你去邺都，根本不是帮我们守阵，而是另有所图。” “……” 明光远沉默。 清河看着他，伸手拿了一串烤肉：“大师，本是世外之人，何必要管这些世外之事？” 明光远看着她：“可是，施主，你上次叫我帮你约王猛。” 清河恼羞成怒：“王猛对你没有丝毫敬意，我知道你也想让他吃瘪，所以才和你联合起来的。” “贫僧不想让任何人吃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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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看着他，脸上起了一个憨傻天真的笑容，显得十分真诚：“大师，愿不愿意帮助我们？” 明光远双手合十：“佛祖有甚深智慧，万种神通，慈悲为怀，可以度化众生，超度凡人，到达彼岸，永生得乐。” “如果佛祖慈悲为怀，万般智慧，那么为何战乱频仍，灾荒连年，为何老不得依，幼不得养，鳏寡孤独，众生皆苦？” “今生苦，是恕前世罪；战乱频，是自然劫数；灾荒连年，自当修来世福缘。”明光远低头叹息，“贫僧曾发下大愿，希望可以结束这场战乱，还黎明百姓一个太平人间。” 清河听见这番话，不由嗤笑一声：“你以一人之力想结束战乱？你打算怎么做？” 明光远不再回答她的话，而是双手合十，念道：“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地狱不空，我不成佛。” 都是些废话，就是不肯表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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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他们在长安碰见了，那么，然后，她笑了起来，手摸到了腰间：“大师可知道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如果你不能站在我们这边，那么，你也不能站在任何一边，在你看见我们出现在长安以后。” “施主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站在你这边，你就要杀我灭口？” “可以这么理解。” “施主和从前在邺都的时候不一样了。” “如果，你也经历过我所经历过的，那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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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明光远从篝火旁抬头看她，眼里有很多情绪，像是星光落在大海上，璀璨深邃。 清河看着他的眼睛：“当燕国灭亡的那一刻，我发誓，从今以后，为了燕国，我可以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从今以后，为了燕国，我可以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她面容如此稚嫩，眼里布满血丝，像是燃烧着熊熊火焰，要把灭她国，亡她家的人，一火焚尽。 “说出你的选择。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死。” 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死。 明光远看着她：“你打不过我。” 清河拔出了鞭子：“你可以试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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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明光远的选择 清河的鞭子落在明光远头上，两寸位置，忽然停住了。 明光远身上发散出金光，在他周身形成了光罩。 佛门最高护身法——金刚罩。 世上最强的防身术。 清河重新举起了鞭子，又重重敲打下来，又被金刚罩弹了回去，如此，几十鞭子下来，明光远丝毫没受伤，清河反而被震得吐血。 慕容凤在旁边看着，手上拿着一串肉串，紧张得都忘记吃肉了。 明光远叹息一声：“施主何必如此逼人太甚？” 清河抹去嘴边的鲜血：“施主没有故国，也没有亲人，自然也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当然了，和尚是不能娶妻的，如果你有妻子儿女，自然就能明白我的心情。” 清河又举起了鞭子，这时候慕容凤忽然说道：“和尚为什么不能娶妻啊？大师，我把我姐姐嫁给你好不好?” 清河的手一软，鞭子落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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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远的金刚罩也收了起来。 清河看着慕容凤：“你无耻。” 慕容凤两只手都拿着肉串，一边啃肉，一边得意地说道：“我有齿，有齿真好，真好，可以吃肉……” 清河使劲憋住笑，又提起了鞭子。 慕容凤笑道：“我虽然她一直嫁不出去，也没人喜欢她，饭量又多，但是她力气大，肯定干活特厉害……” 明光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何必非要如此，贫僧可以保证，绝不做有害于贵国的事情。” 然后，他看着清河：“如果施主不信，可以给我下蛊。” 主动要求下蛊，也算是有诚意了。 一般人遇见这种情况，定然就相信了对方的诚意。 然而，清河不能冒险，哪怕一丝丝也不信。 于是，她拿出了一只蛊虫，放在一杯水里，端给明光远：“大师，如果喝下去，我就相信你。” 明光远抬头看她，那双眼睛，是那么坚定，那么执着。 然后，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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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痴情蛊。想必大师听说过。每个月十五来取解药，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大师，我要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件事情。” 明光远无奈地叹息一声：“什么事情？” “天下皆知，大师和浮月楼主是朋友。我想要知道，去年十月，浮月楼发生内讧，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去年十月，浮月楼昭君堂（负责制毒）堂主和西施堂堂主谋刺楼主，被楼主发现，昭君堂堂主被处死，西施堂堂主梵音遥拼死逃走，后来出现在邺都，前来投靠她。 她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别有目的，为了在她身边安插一个卧底。 明光远沉默了，脸上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然后，他点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然贫僧已经中了施主的蛊虫，那么，自然只能为施主效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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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十分高兴，于是又坐下来吃烤肉，一边吃，一边抱怨：“施主，这豆腐做的肉，毕竟比不得真正的肉。以后，你还是做点真正的肉吧！” 明光远无语，慕容凤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姐姐，心想这也太无耻了吧？先逼人站队，又逼人破戒，还给人下蛊。 然而，清河瞪了他一眼，他赶紧又拿了一串烤肉。 忽然，有人咳嗽了一声。 清河瞬间暴起：“是谁？” 一个穿红衣的少年，推开窗口。 月光下，一张绝色的脸。 不辨雌雄。 他看着清河，一直木讷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那是一种想笑的表情，像是冰湖上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磅礴的艳色就从那道口子里冲了出去，光耀万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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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心中一凛，凤皇真美。 “你怎么来的？” “我在后面跟着你们。” 原来，他一路跟随，跟了这么远。清河有点心酸，拿起一个肉串，对慕容冲招手：“凤皇，过来。” 慕容冲走过去，拿起肉串，吃了几口，闷闷地说：“不是真的肉。” 明光远无语。 清河笑起来：“你放心，以后如果再遇见这位大师，就有真正的肉可以吃了。” 慕容冲问道：“为什么？” “他以后是我们的人了。” “你要嫁给他？” “……这孩子，怎么老往那些地方想。他答应帮助我们了。”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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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觉得我们燕国人特别是我，都是好人。” “为什么？” “……” 慕容凤再次感叹一声：“五姐太无耻了。” *** 第二天，坊里要排练一场歌舞，她和其他舞姬伴舞，唱歌的是音律坊的红歌女绿鹂，她长得很美，嗓音如同黄莺出谷，美妙动听，她唱道：“月出于东山兮，花开于邺都。子栖于江南兮，人望之兰陵。钟天地之灵气兮，集山水之秀丽。若西子无颜兮，徒王嫱实惭愧，予愿采灵山之琼瑶兮，献之以佳人……” 《花开邺都》。 又是这首歌，这首歌曾经在邺都出现过，为了搞清楚这首歌里面的秘密，他们放进城一个刺客，然后那刺客刺死了兰陵长公主，给她下了毒。 现在这首歌又出现在了长安，可是这首歌的歌词有一处和在邺都出现过的那首歌不同，这首歌把“清河”改成了兰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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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凤凰峰夜话 既然之前的那首《花开邺都》，是为了让秦王注意到她，那么，这首歌必定也是要人注意到兰陵。 至于要谁注意到兰陵，除了秦王不会有别人。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想让秦王注意到兰陵？ 既然清河和兰陵都是燕国公主，对于不知道复国计划的人来说，这歌词改不改，清河和兰陵谁去迷惑秦王，又有什么区别？ 让秦王注意到兰陵公主，到底对谁最有利，又会对谁有害？ 清河公主想起来某些事情，想起了上次吃饭，那只鹦鹉叫的那几句话：“长公主喜欢王猛，长公主喜欢王猛……”神色有些复杂。 然后，她恍然明白了——有人想离间王猛和秦王。 有人想用兰陵长公主离间秦王和王猛这对感情如同铁板一样的君臣，秦国之所以强大，全在于这一对君臣之间的深厚感情和坚固信任，如果这两人之间出现罅隙，那么秦国很快就会动荡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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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一方势力，在王猛身边安插了间谍，得知了王猛和兰陵公主之间的情愫，王猛为人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而且他所在的地方也都安装了反窃听装备，根本无从窃听他的任何消息，这个间谍竟然能得知这么机密的事情，说明他是王猛的亲信。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知道这件事情，那就是慕容鳞。 慕容鳞曾经在铜雀台安装了一个听瓮，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 自从邺都破了以后，他和燕国的降臣一直被关押在邺都。 清河朝着夜空放了一只信鸽，让还潜伏在邺都的墨宫弟子木鱼，询问慕容鳞这件事，信上附了这个月的解药，嘱咐木鱼要等他吃一阵苦再给他解药。 她拿着“拓跋玉”的通关文牒，脸上涂得黝黑，腮帮上还有两坨高原红，穿着一套貂皮大衣，手腕上一串金镯子叮叮当当响，活脱脱一个代国来的富二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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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遇见过几次秦国的巡逻卫兵，拿出来检查以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清河在来长安之前，已经在墨宫准备好了几套通关文牒。 她雇了几个仆人，又雇了一辆马车，颠簸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在长安以南的终南山去了一趟，走了许久，最终发现了一个大约三百多亩的平地。 于是，她回来以后，又请了一批工匠，准备在那里修一个养羊场。 长安多豪客，在郊外修别墅、盖庄园、建农场的人，不在少数。 所以，这件事并未引起人注意。 然后，她又独自去了一趟终南山，在之前选定的那个地方，往外走出头，是一道又深又长的峡谷，峡谷对面是一座尖削的山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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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那座山峰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凤凰峰”。 那道峡谷很窄，站在这边，大约二十几尺宽，能看清楚那边的草。 清河飞了过去，翻过那座山峰，发现那山峰就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挡住了背后的一块平地。那块平地大约有三百多亩，上面怪石嶙峋，几乎没有长草。清河砍了两棵大树，削平了，做成一座简易的木桥，铺在那道峡谷上。 桥才刚刚铺好，清河有些累，坐在桥头上，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忽然，传来一阵香味。 清河吓了一大跳，如果这地方被人发现了，那就完了。 于是，她抬头一看。 一个人站在桥中央，白衣飘飘，带着白色斗笠。 手上提着一个木箱子，逆光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清河恍惚了一下，闻见香味，走上桥去，想要拿他的口袋，忽然吱呀一声，桥梁咔擦一声断了。 两人一起往悬崖下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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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轻功不好，半空中找不到着力点，山间的风从眼前呼呼刮过，雾气弥漫，她大脑一片空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忽然，有人揽住了她的腰，她下坠的力量陡然一卸，她回过神来，看见眼前，一双眼睛，如同日月星辰落入大海，美极，慧极。 山间雾气重重，日光从山顶落下，看不清他容颜，只能看见那双眼睛。 她伸出手去抚摸他的眼睛：“是你吗？” 梵音遥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落到了地上，身下是一个水潭，水里有鱼，在她身上滑来滑去的。 她又不会游泳，因此一生气，运转内力，砰的一声，水潭里如同起了一个惊雷，几道水柱冲天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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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水柱落下，无数条死鱼落在她身上，啪啦啦把她打得晕头转向。 她正在气恼之际，忽然被人抱起，鱼再也没有落到身上。 身周有人在舞剑，她睁眼一看，原来是梵音遥。 他一身白衣，手中的剑散开，极快，极美，剑身散发出点点光芒，如同星光灿烂。 “星河剑！” 清河脱口赞叹，梵音遥把她抱上岸，放在草地上。 当时正是晚春时节，有些冷，衣服全都湿漉漉粘在身上，梵音遥背过身，说道：“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离开一会儿。” 清河摇了摇头：“不用了。”说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冲过去抢过那个口袋，打开里面的油纸包，发现是一只烤鸡，和一壶二月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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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幸好没有坏，还可以吃。”然后，她抱着烧鸡啃了起来，啃了许久，才看着梵音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送给我的吧？” 梵音遥还没回答，清河忽然看着他，问道：“任务完成了吗？” 清河啃着鸡翅膀，猛然想起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然，她放下烧鸡，拿出了鞭子。 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梵音遥看着她，低声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清河不说话，拿着鞭子，向他走来。 “如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会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梵音遥看着她：“公主，你之前已经接受了我的效劳。” 清河笑了起来，笑得恶狠狠的：“可是，我提出的条件，是你杀了王猛的女儿。你并没有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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