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谍战长安（古代第一女间谍利用谍战成功复国故事，谍中谍，计中计）[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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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谍战长安（古代第一女间谍利用谍战成功复国故事，谍中谍，计中计）[第10页]

作者:孙大娘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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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梵音遥的劝告
    “可是，这才过去了十一天时间。你给我的时间是一个月。杀王猛身边的人，难度有多高，想必你也知道。”
    清河微笑，脸上带着杀气，提起鞭子，纵身而起，照他劈头打来：“你不该来这个地方。”
    梵音遥举剑招架，说道：“公主，因为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基地，莫非你想杀人灭口？？”
    清河又是一棍，往他头顶打去，带着呼啸声，丝毫不留情面：“抱歉，我不想杀人，可是，为了我所在意的人，我必须要开始杀人了。”
    二十个回合以后，清河的鞭子被打到河里去了，然后，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往梵音遥身上刺去。
    梵音遥躲闪不及，匕首戳在他右胸口。
    “你真的要杀我?”
    “当燕国灭掉的那一刻，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可以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有些事情，不是通过杀人就可以解决的。”
    “但是这件事可以。”
    “你打不过我……”
    清河冷笑一声，结果一道青烟钻进她笑着的口鼻里。
    “你，居然下毒？卑鄙无耻。”
    “公主，如果我不给你下毒，你就要杀我，换成是你，你也会下毒的。”
    “男子汉大丈夫，敢不敢和我光明正大打一场？”
    “我打不过你。刚才已经试过了。”
    “……咦？你头上怎么有一坨鸟屎？”
    梵音遥赶紧泡到水潭边，冲进水潭里，紧张地照了一下，发现没有，于是又走回来。
    “公主，你在骗我。”

    “在你脑袋后面。你自己看不见，我才能看见……额……好恶心，好大一坨……”
    梵音遥脸色发白，开始呕吐，又冲到水潭里。
    清河赶紧运功控制住毒素，然后提着鞭子，猛地跳起来，照着梵音遥头上敲去！
    近在咫尺。
    鞭子马上就要落在头上。
    梵音遥就要毙命于当场。
    “你不想要解药了？”
    鞭子改变了方向，呼啸一声，奔向他的眼睛跟前：“解药拿出来。”
    “您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给您解药吗？”
    “那我承诺，你给了我解药，我就给你一条生路。如果你给了我解药以后，我还要追杀你，那就让我……”
    清河认真地说道：“就让我最敬爱的老师，永失所爱，一生孤苦。”

    梵音遥看着她，脸皮有些发抖：“您老师？”
    清河点头，肃然道：“我老师是一位世外高人，是我一生最敬重的人，是我的再生父母，是我的授业恩师，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以相比。”
    她的神态那么认真，眼神那么郑重，语气那么真诚，如果，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上当。
    可是，他不是才认识她。
    于是，他看着她：“公主，无需着急，这毒药名唤‘逍遥散’，每个月发作一次，只要按时吃了我的解药，自然没事。”
    清河气得想一鞭子敲死他，但是不能。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提着他的领口，狠狠道：“很好，居然敢威胁我。”
    然后，她无可奈何地说道：“先上去再说吧！”

    梵音遥抱着她的腰，两人很快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梵音遥放下她：“公主，我理解你对人的不信任。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杀人就可以解决，还有很多更好的办法。比如，这次，你叫我去杀王猛的女儿。”
    “说说看。”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想通过他女儿的死，来离间秦王和王猛。”
    鞭子再次逼到他头上：“你怎么知道的？”
    “公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躁，话都没听我说完，你就要杀人。”
    “快说。”

    “我曾经在浮月楼看过一份情报，当年秦王登上王位之后，先秦王苻生留下了一些子嗣。秦王和王猛在处理苻生子嗣的问题上产生了冲突。后来，秦王听从了王猛的意见，大部分苻生子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最后只有一个三岁的幼女。苻坚生出了怜惜之情，为了防止被王猛暗害，于是交给王猛抚养。”
    梵音遥看着清河：“就是你要我杀的那个王诗葭。你要我杀了她，这样就可以离间秦王和王猛。你太天真了。”
    清河放下鞭子：“说清楚。难道这个办法行不通？”
    “行不通。你不知道秦王和王猛是什么样的关系。”
    “什么样的关系？”
    “他们的感情旁人无法理解。相互信任，相互尊重，比亲兄弟还亲。曾经有很多人试图离间他们，但是都失败了。”
    “为什么？”
    “也许是志同道合，也许是恩义并重，但是不管原因，他们之间，是牢不可破的。”

    清河沉默下来，她望着远山的落日，心里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她低估了敌人，放松了警惕，如果梵音遥真是间谍，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很难预料。
    想到这里，她更加下定了决心，要除掉梵音遥。
    她看着梵音遥，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帮我杀另外一个人。”
    “谁？”
    “邓温。”
    “邓羌将军的弟弟，左威武将军。”
    “就是他。”

    第8章听瓮
    她另外找了一个地方，附近一座不知名的山丘，她不知道名字，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沉玉峰”，重新修建了一座院子。
    同样的是前面一个院子，悬崖对面又是一座院子。
    山峰背后那片铺满怪石的地方，她找了一批死刑犯，又通知木鸢和墨宫工部的大掌事绿衣和小掌事红衣来做监工。
    这样，峡谷两边的两处地方都慢慢开始修起来了。峡谷两边的人都不知道对面的情况。
    这件事极其机密，必须用最可靠的人。
    因为，她打算在这里再造一个新的墨宫，把原来的墨者全部转移过来。
    可是，现在秦国建立了严格的入境制度，要实现大规模的转移很困难，只有慢慢等待时机。

    清河做事的有个原则，就是一定会有一明一暗，一再明处，一在暗处，就算明的被发现了，暗的也有时间撤退。
    这种方法叫做“明暗法”。
    当她回到音律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晚上她安置好慕容凤和慕容冲，然后换上夜行衣，四处查探了一下，特别是在慕容长风之前住过的房间附近，查探了一番。
    慕容长风屋里和附近，果然有暗探。
    清河回到自己屋里，找到一个插花的小口大肚的瓷瓶，把花从里面拿出来，然后在小口子上绷上一层干牛皮，做成了一个简单的听瓮。
    她抱起来把听瓮的口子放在耳朵上，在屋里转了一圈，试了试音效，最终在窗口下面挖了一个洞，刚好把听瓮放进去。
    八哥啾啾响了起来，她把慕容凤拽过来，指着露出地面的听瓮的口子，压低声音道：“注意听着，但凡漏掉了什么，我就不准你吃烤肉。若是听到了有用的，姐姐请你吃长安最有名的烤羊腿。”

    慕容凤听力奇佳，正是监听听瓮的绝佳人选。以前他在很远之外，都可以听见她宫里在弄好吃的。
    他一听见可以吃到烤羊腿，口水顿时流了出来，他嘟囔着嘴：“什么才叫有用的？”
    清河摸了摸他的脸蛋，把一叠黄州纸和一支特制的鹅毛笔递给他，认真叮嘱道：“涉及到以下几个关键词，记清楚了。有关燕国和有关秦国的所有相关内容，特别是有一些特殊的代号，类似于‘老鹰’、‘草蜢’、‘骷髅’之类的，一定要听清楚。”
    慕容凤一一记下，马上颠颠地拿着一张小毯子，放在听瓮旁边，躺下来，耳朵贴在听瓮上，认真地听着。
    清河看着他那认真又吃力的样儿，不免有些愧疚，又有些欣慰，燕国的这些大人们无用，要这些小孩子们也要参与这些大事。
    本来想叫慕容冲做这些事情的，可是每次一看见那张木讷的黝黑面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她回到“燕回楼”，派丫鬟锦缎和管家善才去请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媒婆和第二有名的媒婆前来，善才笑着答应了，锦缎抿嘴笑着想问点什么又没问。
    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媒婆自然是王大娘子，她来了以后，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把长安城里未嫁姑娘们的年龄、身家、相貌、爱好乃至于奶妈的生辰八字都说了个通透，清河命丫鬟画墨详细记下了。
    末了一拍胸脯说道，长安城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姑娘，不了解的闺女，您想娶什么样的尽管告诉我，我保证给您说成。
    清河客气礼貌地送走了王大娘子，又派人去请了长安城里第二有名的媒婆周三娘子，周三娘子知道王大娘子来过，有些愤愤不平，清河有些迷茫地拿出之前记录的本子，又从袖子里顺出一块金砖，给那婆子，请教道：“之前王大娘子过来说了许多小姐闺秀的好处，小生竟然有些犹豫不决，还请周三娘子好好指点一番。”

    那周三娘子素来与王大娘子是对头，向来在背后给对方拆台，王大娘子倘若给李家说张家的少爷身高九尺，家财万贯，才华横溢，那么周三娘子必然要到李家抖露出其实张家少爷是个病秧子，要不了几天就要死了。反之亦然。
    必定要拆散了，然后自己再另说一门亲事，她们拆台的时候也并未说谎，说的都是实情，只是有些添油加醋。正因为她们相互的竞争关系，所以长安城里的很多人家都减少了盲婚哑嫁的婚姻，都能了解每一家少爷小姐的真相。
    又因为王猛以法治国，只要不是故意谣传，那么那些权贵们也不敢拿她们怎样，想到这一点，清河又有些佩服王猛，能令权贵忌惮到如此地步，真是不易。

    周三娘子果然把王大娘子夸过的姑娘们的短处全都揭了个底朝天，清河认真听着，喝完了四五盏茶，吃了几碟子糕点，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
    “那长安长史杨家三小姐，啧啧，居然还敢介绍给你，那可是……”她低下头，四下看了几下，一张老脸上浮起了极得意的笑，“居然跟音律坊那个乐师相好，长安城谁不知道？”
    清河立刻配合地张大了嘴，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露出了不敢相信而又窥得了八卦的欢喜：“真的啊？那乐师是谁？”
    周三娘子笑了起来：“就是那个宫廷首席乐师，名叫穆林云。那模样俊的哟，啧啧啧……长安城里多少达官贵人的小姐都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听说他本是天上掌管音律的神仙天音星君下凡，不然人间哪里会有这样的美男子……”
    穆林云，就是慕容长风在音律坊的化名。

    清河听着这婆子喋喋不休地赞叹慕容长风的美貌，不由有些好笑，这些中原人把慕容家族轻蔑地称之为“白虏”，但是背后却如此痴迷于他们的美貌，慕容长风在慕容家族里根本排不上号，想来也不过是中人之姿，就能令他们如此，若是他们见到兰陵长公主和慕容冲，不知道会如何疯狂呢？
    清河脸上的笑容更甜了，眼睛睁得更大了，她摇了摇头：“不可能吧！那可是长史家的小姐，这些名门望族，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想必教养应该是极好的……”
    周三娘子铺着白粉的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笑，摇着手绢，掩着血盆大口下的那颗媒婆痣，笑道：“长史大人算什么，还有淮南公的怀南郡主苻春朝也和他相好过呢！”
    清河端起一杯茶，吹了吹上面的茶沫子，面上浮起了一丝嘲弄之色，哼了一色：“周大娘，这话我可不信，郡主是何等身份，怎么会瞧上这样的人，那穆林云就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伶人而已，尊卑有别，我可不信，不信……”

    周三娘子急得连忙上前扯住清河，清河避让不及，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在地上，周三娘子一张大白脸凑到清河跟前，提高嗓门扯着嗓子分辨道：“这位公子，你可别不信，那穆林云容貌，比长安城里最红的姑娘还要美呢，怀南郡主曾经多次去过音律坊见他，前不久，她去音律坊看他的时候，和杨三小姐撞到了一起，还险些打了一架，音律坊的人都可以作证，公子不信可以去打听。不仅如此，那穆林云还有好几个相好，也都是官宦豪富人家的千金，我婆子若有半句假话，直教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还有好几个相好，也都是官宦豪富人家的千金，那说明黄莺儿和慕容长风另有接头的方法，所以逃过了“佛眼”的耳目。
    那半年之内，只有两位小姐去看过他，并且有一天还撞在了一起，险些打起来了。
    这件事很显然不太对劲，就算那两位都是千金小姐，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想打人的话，也只会命令手底下的人动手，这样两个千金小姐，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是郡主，怎么会亲自动手，乃至于衣裳都扯烂了？
    清河敏感地意识到这当中，定然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这秘密和慕容长风有极大的关系。

    第9章慕容长风的房间
    清河送走了周三娘子以后，打算去慕容长风的房间看看，她相信慕容长风一定留下了什么。当然，那些一直等着她来的人们，也肯定会留下一些什么。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行动，但是很有价值，真的很有价值，但是需要策划好了再说。
    当天晚上，音律坊里有刺客来袭，两名刺客进了慕容长风的房间，然后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大堆人，将那房间团团围住，那两名刺客突围而出，分别朝东西方向逃去，然后那一大堆人也立刻分成两拨追着那两人而去。
    音律坊的人们围观了一会儿以后，赶紧关好门窗，躲回自己的房间瑟瑟发抖。
    月亮明亮，刚才还热闹的房间忽然冷清起来，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窗户跃了进去。
    借着月色，那个黑影细细查看了许久，一无所获，又翻找了许久，才在一个椅子的扶手里找到了一个卷轴。
    最后，她望向窗户，窗户和别的窗户没有什么不同，上面贴着鲤鱼跃龙门的窗纱。
    这种窗纱很普通，那些醉心功名的年轻人，最喜欢买这种画儿贴在自己家里。

    可是，那条龙上面的角缺了一个。
    清河凝神看着那幅画，沉思着，忽然，窗外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分明。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伴随着声音，一个身着管事服的中年男子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瘦小，容貌普通，乃是平日里见过的一个管事，虽然见过好几次了，但是总是想不起这个人。
    这是一个优秀间谍的必备素质。
    不能引起人的注意。
    清河看着那人，沉声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等的是我？”
    那人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姑娘是北方来的吧？”
    清河拔出剑，指着那人，低声喝道：“你如何知道？”
    那人不惧她手中的剑，走得更近了，笑了起来：“姑娘性子也未免太急了。”然后，他双手一拱，肃然道：“在下本是先帝苻生旧臣苻厚易的家臣，潜伏在此，就是为了等待从燕国的来人，好与我家大人共商旧部。”

    苻厚宜，是先帝苻生的远房侄儿，苻生被当今秦王联合其堂兄苻法杀死，被谋朝篡位，他的亲族自然是对秦王恨之入骨。
    清河收起了剑，朝着那人走去，那人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清河：“这是我家大人送给先生的一点敬意，还请笑纳。”
    一个木漆的盒子，大约有一尺唱，五寸宽，清河接过盒子，右手扣在盒子盖子上，准备打开。
    那管事已经露出了微笑，忽然之间，清河将盒子开口对准那管事，猛然打开了盒子！噗的一声，盒子里面猛然喷出了一股白烟，那管事来不及躲闪，吸了几口进去，立刻倒地不起。
    清河嗤笑一声，居然跟我玩这套，她吹了一声口哨，一个黑衣人从墙外跃了进来，看见那管事，急忙抬起那管事，往之前的燕回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有些肥胖的身影来翻了进来，一瘸一拐地，清河有些不满地想说他几句，陡然想起附近可能安装的有听瓮，于是叫上牛肉干一起回到住的房间，烧毁所有有可能给敌人留下线索的东西，毁掉之前埋下的那个听瓮，然后带上慕容冲和慕容凤，两个人一人挟着一个，跃出院墙，往燕回楼而去。
    她相信这院子里必然还留有其他眼线，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走了比较稳妥。
    牛肉干跟在后面，也一跃而出，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差点掉了下去，清河埋怨道：“叫你平常多练功，只知道偷懒，现在连几个小角色都打不过，每次都拖后腿。”
    牛肉干不忿地说道：“谁每次拖后腿了，上次黄河双鬼那个，可是我找到的‘笑佛’的线索。而且，这几个哪里是小角色了，明明是西之眼里的高手。”

    秦国谍报系统名为“佛眼”，原属于秦国最神秘最强大的秘密组织“天意门”，后来被秦国丞相王猛掌握，分为东南西北四只眼，每只眼下有各个秘密小道。
    东之眼负责搜集情报和主要间谍工作，南之眼负责研发各种工具，西之眼负责刺杀，北之眼负责审讯。
    其中，最有名的是东之眼，秦国的间谍工作一直很出色，其中最出色的一次是把间谍安插到了晋国皇帝身边，还当上了驸马，虽然后来暴露了，但是这件事令天下所有的情报机构为之震惊，不知道没有暴露的高级间谍还有多少。
    北之眼是负责刺杀敌国的重要人物，大都来自天意门的刺客门，很多在天下刺客榜上都赫赫有名。
    不过，也许是认为不值得，也许是那位传说中闭关修炼的门主私底下不满王猛太强势，这一次，那些著名的刺客并未来，不然，情况就会很危险了。

    清河冷笑一声：“幸好东方小小、欧阳方方、慕容细细和独孤木木未曾来，你看你这狼狈样儿，以后出门千万别说你是墨宫中人，更别说你是天下十大刺客之一，虽然尺子排在你前面一位，但是他比你强多了。刺客榜倒数第一，倒是实至名归。”
    东方小小、欧阳方方、慕容细细和独孤木木，这四个人是刺客榜上排名前十的刺客，本来还有一个上官无言，但是他已经死了。
    天下排名前十的刺客，秦国独占了五个，晋国有三个，燕国只有两个，可以想见秦国的强大。
    燕国的那两个刺客都是墨宫中人，也就是尺子和牛肉干，分别位列第九和第十。

    牛肉干不满地说道：“倒数第一又怎么了，当年师父一直偏心你，你才会比我们都强，不然，哼！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脸又圆了一大圈，你还好意思说我……”
    清河，则和天意门门主、浮月楼楼主是最高一级的存在。
    天下几个国家都分别有一个守护者，三大国分别是秦国的天意门，晋国的浮月楼，燕国的墨宫。
    至于其他小国也分别有诸如北方代国的雪山派，西方仇池国的极乐教，蜀国的唐门，中原北部凉国的天马帮。
    这七个门派，各位其主，保护自己的国家，都有非常悠久的历史。
    燕回楼里有一个人工湖，湖中心有一个独立的小岛，岛上有一个独立的水榭，叫做“荷香榭”，水榭外面有一个水车，还有一个人工瀑布，哗啦啦的水声可以掩盖住任何声音，再好的听瓮也听不见声音。
    由墨者装扮成的仆人把守，严禁任何入内。

    这就是墨宫在长安城的情报站，里面有改造而成的审讯室以及相关功能的房间。
    第10章窗纱的秘密
    一行人回到燕回楼之后，尺子有些不满地抱怨：“怎么来的这么晚，我审讯了半天，这才刚昏过去了。”然后，他看着清河，皱眉：“你这几天又吃了六斤七两三钱肉，脸中部比牛肉干脸部最宽处宽了四十七页黄州纸，而且两颊的肉已经开始下垂。”
    清河有点冒火：“能抓紧时间办正事么？现在都亡国了，还有心情关心我的脸。”
    然后，她拿出手中的那个卷轴，那是从慕容长风房间里的搜出来的，打开卷轴，最前面写着四个大字——《花开邺都》。
    里面的歌词和他们当初在邺都听见的那首一模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却有一个地方不同。
    这首歌歌词里面的“清河”改成了“兰陵”。

    于是，这首称颂清河公主美貌的歌曲，变成了称颂兰陵公主的。
    在瀑布的哗哗声和水车的淙淙声中，牛肉干一边打拍子一边唱起了这首歌——
    “月出于东山兮，花开于邺都。子栖于江南兮，人望之兰陵。钟天地之灵气兮，集山水之秀丽。若西子无颜兮，徒王嫱实惭愧，予愿采灵山之琼瑶兮，献之以佳人……”
    牛肉干一边唱着，一边感慨道：“从前，我从未觉得咱们慕容家族的人有这么美，这一首歌唱下来，就是我，也不免有些悠然神往，比西子和昭君还要美的人，到底是何等模样，要是秦王听见了这首歌，想必一定也想看看这首歌歌颂的美人……”
    清河想起之前在音律坊听见的那首歌，然后又想起了那副画，于是描绘一番，叫尺子画下来。
    那是一幅鲤鱼跃龙门的窗纱。
    这种窗纱很普通，那些醉心功名的年轻人，最喜欢买这种画儿贴在自己家里。
    可是，那条龙上面的角缺了一个。

    清河指着那条龙的角，说道：“这是慕容长风给我们留下的线索，龙代表皇帝，龙少了一个角，就是比皇帝低一个等级，应该指代亲王，再加上有一位郡主曾经去过他那里，想必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位亲王。”
    去找慕容长风的那位郡主是怀南郡主，原来她就是给慕容长风传递情报的人。
    她父亲是秦国名将，北讨大都督、安北将军、幽州刺史、大司马、唐公，目前镇守在东北方，相当于秦国的东北王。
    而他之所以能有这一大堆官职，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姓苻，他是秦王苻坚的堂弟，是秦王苻坚父亲苻健的儿子。
    对苻坚有异心的人，肯定有很多，然而，随便怎样都不会是他，因为他和苻坚之间，并无宿怨，也无利益冲突。
    可是，现在的线索表明他对苻坚有异心。

    虽然只是怀疑。
    但是怀疑往往会是真的。
    然后，她把那副画收了起来，又叫醒了慕容凤，问他这段时间听到了什么，慕容凤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有人说要‘睡觉’，说了好几次，嗯，好像是北方。”
    睡觉。
    也有可能是谐音或者相近的字：水饺、谁在、胜在、水灾。
    水灾。
    在所有相近的字音之中，只有“水灾”这个词语最接近某种具有意义。
    北方。
    大司马苻洛在京城的宅院就在音律坊北方一条街外。

    清河又喝了一口茶，坐在椅子上，看着牛肉干和尺子，微微笑了起来：“我大胆猜测一下，这位大司马准备一是用这首《花开邺都》来离间王猛和秦王，二是准备制造一场水灾。这是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当然肯定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牛肉干跳了起来，肚子上的肥肉一荡一荡的，拍起手来：“现在，我们有好帮手了。”
    尺子也点头道：“利用秦国内部矛盾，对于我们来说，很有利。这王猛刚愎自用，苻坚上位不正，想必他们的仇人必定很多，他们的仇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清河点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来自敌人内部的敌人，具有更强的杀伤力，因为他们比我们更了解敌人。”
    聊着聊着，大家都困了，睡了一觉以后，又审讯了一次那个音律坊的管事，那管事终于打熬不住，吐了一些有用处的东西。

    原来，他是“佛眼”里东之眼第六小队的小队长，代号“花蟒”。他交代了两个重要信息，一个是一年前，东之眼的方主曾经下令他们小队，调查过上官无言和晋国情报机构浮月楼下面的金陵卫之间的关系，调查了半年，发现上官无言和 “金陵卫”关系颇为紧密，很可能是晋国间谍，但是没有证据。
    第二个信息是，八年来，他们一直和燕国的一个代号名为“青龙”的联系，接收他传来的情报，但是在邺都破城之前不久，这条线突然断了。
    其余的情报都没多少价值，因为秦国的情报部门和燕国一样，为了提高保密性，都是采取单线联系，每个部门每个小队只负责自己手中的一小部分秘密，对于其他部门的都不清楚，只有级别很高的头领才会掌握很多情报。
    牛肉干诧异地说：“既然上官无言是晋国间谍，那么王猛为什么会把刺杀长姐的任务交给他呢？”

    尺子皱眉：“既然是间谍，当然要取得对方的信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王猛知道上官无言有可能是晋国间谍，却还是要拍派他到邺都行刺她和兰陵长公主，上官无言死在自己的棍下，自己中了上官无言带来的毒。
    好一个借刀杀人、两败俱伤、一石二鸟之计！
    牛肉干一脸错愕地看着清河，摸着肚子上的肥肉，喃喃道：“莫非王猛是故意让他来刺杀你，然后借你的手杀了他？”
    尺子点点头：“王猛这人惯于算计，心机深沉，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难怪有人说：‘秦王如果没有王猛不会成为秦王，而丞相没有秦王还会成为丞相’。”
    牛肉干欣喜地一拍肚子，道：“这么好的说法，为什么不赶紧找人散播呢？这句话要是散播出去，被秦王知道了，王猛可就完蛋了！历史上很多能臣，可都是因为这种话，而被君王杀死的，比如刘邦……”

    尺子皱了皱眉，也附和道：“我也觉得，我们可以派人把这句话流传出去，这句话杀伤力很大，也许真的能离间秦王和王猛。”
    清河想起梵音遥说过的话，摇摇头，说道：“其实也不一定，也许是晋国人故意设局，让秦国人认为他是晋国间谍，从而借秦国人的手除掉自己的得力干将。晋国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三人议论了一番，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只是猜测而已。
    正说着话，天色大亮了，牛肉干摸着肚子，抱怨道：“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噫？凤皇，你穿那么少，不怕冷啊。”

    清河和尺子转过头，看见慕容冲穿着雨过天青色的中衣，披散着头发，站在雕花门口，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不说话，脸上也没任何表情。
    第11章长安囚徒
    他脸色苍白，站在窗外，就好像一株玉树琼花一般。
    外面有无数险恶阴谋，无数血腥征伐，可是它们都无法进入这个院子，因为这个院子里有这个站在雕花门口的少年，他只是懒懒站着，不发一言。
    他的美能征服天下。
    然而，对于见惯他容颜的慕容家族的人来说，慕容冲只是比其他兄弟姐妹们略微白点，瘦弱一点，并未感觉他有什么惊艳的，就好像他们认为兰陵长公主和清河公主也只是中人之姿。

    所以，他们看着这个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六弟，牛肉干开始抱怨了起来：“凤皇，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给我们端点早饭过来。”
    尺子也说道：“凤皇，你不要这样突然冒出来，很吓人的，好不好？”
    清河也点点头，对着慕容冲说道：“凤皇，去厨房帮我们端点早点过来，对了，叫上慕容凤一起去，不能叫他偷懒。”
    慕容冲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只是说道：“你们没人陪我谈谈《孙子兵法》吗？”
    牛肉干瞬间进入入定状态，尺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画。清河也想做点什么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然而，已经晚了，慕容冲已经过来拉她了：“五姐，你觉得孙子说的五种间谍，哪种价值最大，哪种最难，哪种最易？”

    清河就有些恼了，这孩子总是自说自话，不免有些心疼，站起来走到慕容冲跟前，牵着他的袖子：“走吧！厨房有点远，我怕你会找不到地方。”
    慕容冲线偶人一般由她牵着，一路走着，清河一边敷衍她，快到厨房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话：“五姐，你给我讲讲在晋国的事情，好不好？他们说你喜欢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清河吓了一跳，这孩子，要么不说话，要么说一句话能吓死人，于是她咳嗽一声，肃然道：“其实，我已经不喜欢那个人了。”
    慕容冲：“真的？”

    然后，又拉着她：“我画了一幅画，去看看。”
    清河用力地点点头，笑道：“嗯，遭了，我记得厨房里炖了老鸡汤的，我看你最近身子不大好，我们赶紧过去，把鸡腿和鸡翅膀吃了，你知道吗？鸡身上最好吃的地方就是鸡翅膀和鸡腿……”
    慕容冲依旧怔怔地站着，红着眼圈看她。
    这孩子真是犟脾气，清河叹口气：“既然，这样，我先去看你的画，然后再吃饭。”
    画的还是天女散花。

    清河照例点评道：“这幅画，立意深远，形象鲜明，笔力深厚，充满了大气磅礴之感，却又小中见大，于细节处流露出作者的思想感情，可称难得一见的佳作。”
    慕容冲开心地笑了起来：“五姐，只有你肯看我的画。”
    清河苦着脸，心想我也不想看啊。
    慕容冲怔怔地看着她一会儿，然后转身朝着厨房走去，清河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日，有信鸽自北方来，清河站在水榭前，接住信鸽，打开信鸽腿上捆绑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件事：“一件事‘咸鱼’说那首歌的歌词他没改，我是等了三天才给他解药的；一件是王猛已经率军押送燕国降臣启程前往长安了。大约半个月之内就会到。”
    现在慕容鳞的代号是“咸鱼”。

    既然《花开邺都》的原作者慕容鳞说他没有修改歌词，那么之前的推测就可以坐实了。
    修改歌词的人是大司马苻洛，他女儿怀南郡主来找慕容长风，其中一个目的是要慕容长风修改歌词，慕容长风来不及把这个情报传递出去，结果就被软禁了，他就把这首歌词重新写了一份，放在椅子的扶手里，等着同伴来取。
    现在的问题在于，派谁去跟大司马谈判，说，我知道你背叛你那当皇帝的兄弟了，我也早想砍了你那兄弟，不如我们一起干？
    燕国已亡，几乎所有的反抗力量在表面上都被消灭，而对方是天下第一强国的大司马，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对知道这一消息的人，尽早灭口才是最好的选择。

    经过大家一直商议，大家都支持让清河去，清河有些不忿：“凭什么是我，什么事情都要我操劳，还要你们做什么？你们是慕容家的男人，将来付过了也是你们做皇帝，我能得到什么？”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无法反驳，牛肉干摸着肚子，谄媚道：“你可以流芳千古啊！何况，你现在每天坐着不动，脸又胖了一圈，你瘦了会好看很多的。”
    慕容凤揉着眼睛走过来：“五姐的脸又胖了？肯定是背着我偷东西吃，真过分，有好吃的也不急着我，还把我打扮成女的，真过分，真过分，真过分……”
    慕容冲在睡觉，基本上，他每天大多数时间都躺在床上，要么睡觉，要么发呆，有时候兴致好的时候会起来画画，尺子点评过他的画，说是“意象很美，意味不明，意思难懂，义愤难平。”

    前面几个词语很好理解，但是却不知道为何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会有义愤难平的心境？
    莫非是因为燕国亡了的缘故？清河看向尺子：“我觉尺子这人严谨细致，做事周到妥帖，是这次去谈判的最佳人选。”
    尺子摇头：“我武功不高，不能胜任。所谓能者多劳，五妹你去最合适，因为，从目前已知的高手排名中来看，你武功天下第一，就算你去了他们想要灭口，也杀不死你。”
    武功天下第一，尺子为了逃避这种危险任务，居然撒谎加面不改色地拍马屁。
    清河觉得自己前些日子对于兄妹情深的些微感动，在此刻都变成了一地狗屎。
    她长叹一声以后，换了一身装束，打扮成一个少年书生的模样，穿过两条街。

    看见一个朱漆大门，大门左右两边立着两个石狮子。
    她敲了敲门环，在门口递了帖子，帖子上只写了四个字：花开兰陵。
    很快就有人请她进去，穿过几道回廊，几重院子，最后来到了一座僻静的小院，院子里有两棵松树，松树之间搭了个简易的棋盘，一位美人儿坐在棋盘边正在下棋，披着件绯色大裘，满头珠翠，通身宝玉，气度高华，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但是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
    这种意境十分地惹人遐想。
    清河顿时有些后悔，她原以为接见她的人会是苻洛本人，谁知道是个妙龄少女，她这辈子就和女人不太投缘，和兰陵长公主之间的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宫里的宫女嬷嬷们看见她就躲，这种和姑娘们聊天的事情，就应该让尺子或者牛肉干来。

    正在踌躇之间，那个闺秀已经站了起来，伸手微笑邀请：“贵客请坐，我这里寒酸了，怕慢待了贵客。”
    清河点点头，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那闺秀提起茶壶在茶杯续满了水，然后端到她跟前，低头一笑，暗香盈袖：“未知公子前来，竟然未曾出门迎接，实在失礼失礼，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如果是个真正的男人的话，多半也就酥了半边身子，然后闺秀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清河不是男人，所以她推开了茶杯，然后顺便抓住了她的手，笑得有些暧昧：“姑娘的手真是又香又滑，可惜用来下毒就不好了。”

    第12章真闺秀和假男人
    那闺秀脸色一下就白了，但是很快就稳住了神态，诧异地问道，那神态和声音就像喝了春药一般：“公子真是说笑了，奴家好意请公子喝茶谈正事，怎么会下毒呢？”
    屋子里放着一个箜篌，清河解开郡主身上的穴道，拿出一把刀在她跟前晃了晃，示意她弹箜篌，别停。
    在箜篌声中，清河摇了摇头：“举止矫揉做作，表情不自然，临场反应差，应变能力不行，但凡稍微有点经验的人，很快就会看穿你的把戏，如果你不是有这个郡主身份作为掩饰，你现在已经在北之眼的牢房里面了。”
    那闺秀还想强做镇静，清河已经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往房间里走去，一边做出了结论：“你这个间谍太差了，像你这样娇贵的姑娘还是更适合呆在房间里伺候男人。”
    那闺秀终于紧张起来，张嘴呼救，很快地，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许多府兵，一个个都拿着长矛、铁链子、砍刀之类，逼近而来。

    清河脚下不停步，抱着怀南郡主，一边用买菜的口气对那些府兵说道：“帮我在外面站岗，我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出来。哦，别忘了通知厨房，做几道好菜，再准备一壶‘百花酿’，要一百年以上的，低于一百年的不要。”
    府兵们被震惊得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郡主更是拼命挣扎，怎么会有怎么胆大妄为的人，光天化日之下，独自闯进王府，挟持怀南郡主，而且还如此淡定自若，口出狂言！
    他是不是疯了？
    府兵们愣了一瞬间之后，在清河抱着郡主离房间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拿着武器纷纷冲了上去，哐啷啷一阵响，不过瞬息之间，数十名府兵全都倒地不起、动弹不得。
    郡主吓得呆住了，半晌才回过头来，哀求道：“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好汉饶命，请好汉饶命……”
    清河点点头，仍然抱着她往房间里走去，然后用脚关上了门：“早这样不就对了，我们关上门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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