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谍战长安（古代第一女间谍利用谍战成功复国故事，谍中谍，计中计）[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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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谍战长安（古代第一女间谍利用谍战成功复国故事，谍中谍，计中计）[第17页]

作者:孙大娘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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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国已经亡国，燕回楼暴露，他们的性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湮灭成灰，是谁？是谁想要落井下石，斩尽杀绝？
    清河皱着眉头，思考片刻：“会不会不是朝着我们来的？”
    这里，除了清河慕容冲以外，还有秦王。
    慕容冲说道：“可是，秦王在法门寺祭祀，大祭三天，昭告天下。那么，刺客的目标是我们。”
    清河公主低下头，轻轻吹去茶杯的浮沫，茶叶是秦国下层百姓最普遍的“松针茶”，用松针晒干了做的，苦涩而寒凉，却又提神明目的功效。
    自从燕回楼暴露以后，紫宫的供应一应裁剪，只剩如今的针叶茶，是梅清进宫之时带来的，如今正好拿出来泡茶喝。

    清河说道：“如果秦王真想杀我们，我们现在早就在天牢里了。”
    慕容冲望着她喝针叶茶的样子，眸中颇为刺痛，随即他转开目光，沉声道：“五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清河公主看着慕容冲，拉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我们不会死的，你放心。姊妹们的英灵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慕容冲想起家国沦亡，姊妹惨死，家族凋零，眼眶一红：“五姐，我们要活下去，要完成他们的心愿。”
    活下去，是他们的心愿。

    清河公主说道：“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暴露的，我心里有几个嫌疑人，你说说你的看法，会是谁？”
    慕容冲：“请讲。”
    清河：“我怀疑的第一个人是包子，我偶然发现了他，把他带回来；第二个人，是带我去包子所在地的人，他叫梵音遥，曾经是浮月楼西施堂堂主，浮月楼第一剑客，被楼里所逐，前来投我。”
    慕容冲看着她：“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知道燕回楼？我记得那两个媒婆都去过的。”
    两个媒婆，清河陡然一惊，她想起了她为了查证慕容长风的相好，曾经请过两个媒婆来过。
    一个是长安第一的媒婆王大娘子，一个是长安第二的媒婆周三娘子。

    清河：“可是，我们那个地方，应该是没有破绽的。”
    慕容冲沉默下去：“五姐，可是你告诉过我，通过看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以及细节，可以看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清河脸色变白了，如果真的要仔细推算，那么破绽也太多了。
    可是，一个媒婆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除非，她们还有其他的身份。
    清河脸色变得惨白：“难怪，她们敢在背后揭那些小姐们的短，却能活命，原来如此。我忘记了，王猛的《举间令》。”
    慕容冲看着她：“为今之计，只有我去求秦王，看看他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我们一马。”

    清河看着他，他单薄的身子，单薄的皮肤，虽然个子已经比她还高了，可惜仍然只是一个孩子。
    她走过去，抱住慕容冲：“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燕回楼里，我们没有放什么东西，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
    慕容冲沉默：“五姐，你打算怎么做？”
    清河笑得自信满满：“你别忘了，我是墨宫宫主，天底下只有天意门门主和浮月楼楼主，可以与我一战。”
    慕容冲看着她：“你别吹牛了，五姐。燕国在你守护下还不是亡了。而且，你连明光远那和尚都打不过，上次的情形，你似乎连天下刺客榜上前八名的人，都没有把握。”

    清河气得浑身发抖：“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你才多大，就敢对大人的事情说三道四。”
    慕容冲看着她，认真地说：“五姐，是你要求我必须要尽快长大，这样才能活命。”
    清河气得说不出话来：“从现在开始，你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慕容冲：“如果我不听呢？”
    清河举起手，恐吓道：“看我打不死你。”

    慕容冲不再说话，冷着脸，转身回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一个人画画。
    清河回去收拾了一番，然后走过去，站在慕容冲背后，叮嘱道：“在这里等着，哪里也别去，等三哥来接你。”
    慕容冲手中的画笔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画了起来，神情专注，好似没听到她的声音。
    清河出宫以后，朝着法门寺而去。
    她在中途发出了一道秘密指令，要求墨宫中的几个高手，配合她做一些事情。
    当她全速冲向法门寺之际，有一辆马车和她相撞，然后她飞起，刚好落在马车里。

    马车里坐着一个僧人。
    白衣，广袖，身上纤尘不染，恍若神佛。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那时候事情紧急，数千条人命倒悬头顶，她无暇顾及他对她的称呼改变了，由“施主”变成了“姑娘”。

    第31章马车里的追逐
    “你来的正好，告诉我秦王身边的守卫情况。”
    “秦王在法门寺大祭，身边有四大高手护法。”
    “也不算多嘛！”
    “还有大内宿卫一千五百人。”
    “大内宿卫就是一群脓包。”
    “御林军八千人。”
    “御林军更是废物。”
    “更别说数不清的内卫隐藏在周围。”
    “哈哈哈……”

    她假笑了几声，不再说话，手一扬，弹出一个铜板，朝着前面的马屁股，马受了惊，然后开始狂奔。
    明光远伸手，白色大袖飘起，马车渐渐停下：“阿弥陀佛，姑娘这是要去送死？”
    清河问了一句：“你别多管闲事。”
    明光远：“贫僧受佛祖教诲，慈悲为怀，不能不救。”
    清河心中怒骂一声：“神棍。”
    右手高高扬起，马车如同利剑一般，闪电般冲向法门寺。
    加快了速度，明光远袖子飘扬，马车又慢下来。
    如此几番，幽暗的马车里，两人激烈地搏斗着

    清河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她低声怒喝：“你究竟想怎样？”
    明光远双手合十：“贫僧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去送死。”
    清河把手放到了腰间，准备拔出鞭子，然而，触手所及，腰间是温凉的丝绸。清河一看，对面的和尚手里拿着一根软鞭，不是她的又是谁的？
    不由大惊，多少年来，鞭子从未离身，也没有人能抢走她的鞭子。
    如今，鞭子却被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夺走。
    明光远：“天下三大守护者的首领里，你是最弱的一个。你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四大高手，你一个都打不过。”

    清河沉默下来，不再试图催打马车，马车缓缓地走着，她浑身委顿在地，像失了魂魄一般：“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
    难道眼睁睁看着燕回楼暴露，燕回楼里的墨者被抓，然后他们会供出墨宫的真正位置，然后墨宫暴露，复国再无希望。
    明光远看着她，幽暗的马车里看不清他的表情：“燕回楼暴露，只要应对得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清河看着他，不说话，当然不能告诉他，就算不担心被捕的墨者会出卖他们，可是，里面藏着一个听瓮，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解释不开。
    天下所有国家，都有明文规定，除了官府，禁止任何民间组织和个人，使用听瓮。
    明光远说道：“如果宫主什么都不肯透露，那我怎么能帮助你呢？”
    清河警惕地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为什么如此执拗地非要阻止我？是为了秦王，还是为了什么？”
    明光远低头：“贫僧是为了痴情蛊。”
    痴情蛊。

    清河差点忘了，原来之前在他身上下过痴情蛊。
    痴情蛊每个月都要领取一次解药，不然就会爆体而亡。
    没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清河想起这件事以后，脸色缓和了许多。
    “燕回楼里，有一件东西，必须要毁去。”
    “那东西虽然隐秘，可是，我知道王猛一定能找到。”
    “很可能已经找到了，所以，我必须赶在秦王知道或者动手之前，亲自见到秦王，这样才能为其他人留下一线生机。”

    明光远看着她，静静地看着，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不知为什么，清河却觉得他的眼睛里含有一种蔑视。
    那种鄙视是那么熟悉，以至于清河差点脱口而出：“老师。”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老师现在在江南做他的驸马，不知有多开心呢。
    明光远静静地看着她，马车的帘子被风掀起，光亮偶尔打在他脸上：“你想见秦王，是想做什么？”
    然后，他的蔑视藏也藏不住：“直接刺杀他，或是，和他谈谈？”
    清河沉默，转头望着窗外：“你不用管，这是我的事。”

    马车震动了一下，清河一晃，险些栽倒在地，车帘掀起来，日光打在她脸上，她面色平静，有些憨傻，有些天真，然而目光中却有一种决绝。
    明光远看着她：“你可以不承认。”
    不承认。
    清河如同被雷击一般，一个念头从脑中飞过。
    不行，就算不承认听瓮是自己装的，然而，墨宫暴露了，这件事就再也藏不住了。
    明光远：“如果，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度过这次难关，你可否听我一言？”

    清河看着他，哑声道：“你说。”
    明光远低头，声音放缓，低声道:“‘围魏救赵’，这个故事，你可曾听过？”
    清河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又黯淡下去：“我明白了，谢谢大师指点，可是，时间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大师能否告诫一二，你可知王猛有什么把柄吗？”
    明光远低头：“他为了救一女子，私自派人去晋朝东山求医，所求之医，正是晋朝浮月楼楼主谢安。”
    谢安。

    她看着明光远，看着坐在逆光中的他，在一刹那间，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那人重合在一起。
    “谢安。”
    她轻轻重复了一次，像是前生前世里的故事，隔着悠长的时光里，又重回到她跟前。
    “哦？请问大师是如何知道的？”
    清河声音有些微颤抖，看着明光远，觉得他白色宽袍，如同明亮的白月光。
    明光远看着她：“谢安亲口告诉我的。”
    然后，他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清河：“这是相关证据，可以直接给王猛看。”
    清河看着他，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请问，大师和谢安是什么关系？”

    明光远：“朋友。”
    清河：“出家人也有朋友？”
    明光远：“当然有朋友。”
    清河：“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出家人。”
    明光远：“你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公主。”
    两个人都沉默了，阳光随着帘子的掀动，温柔地铺展在二人身上，微热，不远处传来蝉鸣声。
    明光远似乎通身都变得透明了，因此，她看不清他什么模样，只感觉这个人，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我也要去祭天了。”
    意思是请清河下车，清河看着他：“我想去看看。”
    明光远看着她，清河重复道：“我只是去看看。”
    第32章沉默的七天
    马车到了法门寺。
    她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间，看着正在祭天的秦王。
    看了许久，直到秦王念出了最后一句：“今大旱已有月余下，焦土千里，水竭东河，百兆生民陷于危困之中……朕宵衣旰食，日日向天祈祷朕事佛不恭，以致获罪于黎庶，朕请愿上天下雷霆之诏，分敕山川之神。朝阶齐寸云，暮洽千里。使万民安康，社稷安泰。朕叩首以拜。”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清河这才想起了为什么秦王会祭天，原来是因为大旱之年。
    秦王身穿黑白相间的祭服，祭服很宽大，因此显得他更加高大魁梧。
    清河的心被刺痛，眼睛也眯了起来。
    王猛跪在秦王的右边。
    她悄悄抬起了手弩。
    秦王和王猛都在这里，只要一下就可以结束。

    那手弩是晋朝浮月楼的，箭头上刻着浮月楼的标记。
    这时，一道目光从祭台上扫来，那个白衣僧人，抬起了头，然后，他朝她微微摇头。
    摇头的幅度很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一刹那间，他身上充满了浓重的悲哀。
    那悲哀使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机会就永远失去了。
    因为，在她犹豫的时候，秦王和王猛分开了。
    王猛走下了祭台，身边立刻围满了无数卫兵，将他拱卫在中间。

    秦王还在慢慢走下祭台。
    清河收起了手弩，转身离开。
    只要王猛不死，那么秦国就不会灭。就算杀死秦王也毫无意义。
    清河离开了法门寺，回到了宫里。
    在离开之前，她朝着秦王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和暗号。
    回宫以后，慕容冲看见她的时候，怔了怔，没说话，只是低头画画。清河也没和他说话。
    现在，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清楚对方的意思。

    她并不打算采用明光远的建议，她还有其他办法。
    她等着秦王来找她，或者秦王派人来找她。
    紫宫里的灯火亮了又灭了七茬，天气愈加闷热，已经入伏，然而，秦王依旧没来，也没有派人来。
    她不会知道，王猛在祈福会上等着她来。
    七天后的夜里，又有刺客来袭。
    刺客武功极高，清河正准备还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然后，她停住了手，等着那刺客来杀。
    秦王不来，那么一定是在调查什么事情，如今又派刺客来，想必是为了证实什么事情。

    她明白了他们要证实什么事情，自然不会被他们证实了。
    刺客出了几剑，刺进了她身体里，然而，却并不致命。
    于是，她愈发肯定了。
    这刺客只是来试探她的武功。
    她更不知道，这种试探，在她刚刚进入秦宫，看望慕容冲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于是，她收起所有武功，好像一个弱女子，只是惊慌失措地躲闪，大声呼救，不过几下就被打翻在地，浑身都是剑伤，鲜血流了一地，她在血泊中挣扎前行。

    忽然一声惨叫：“姐姐。”
    慕容冲扑了过来，将清河挡在身后，胸口对着那柄刺向清河的剑：“姐姐，你快走。”
    清河吃力地一脚将慕容冲绊倒在地，然后，又扑倒在他身上，把他紧紧抱住，慕容冲使劲挣扎，却挣扎不过清河，他只有紧紧盯着刺客。
    刺客蒙面，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慕容冲紧紧地盯住那双眼睛，眼眸中有滔天仇恨。
    刺客再次举起了剑，剑光在暗夜里闪烁，带着杀气，向着清河背心而去。

    慕容冲惨叫一声：“姐姐。”睁大了眼睛，紧紧抱住了清河，以为今晚，会和姐姐一起死去。
    清河也感受到了那把剑的剑意，朝着自己的胸口而来，如不躲避，必将丧命于此剑之下。
    出手还是不出手。
    命悬于一线之间。
    清河提起了一口气，手已经放到了腰间，只需要，一伸手，鞭子就会缠住那把剑。
    然而，想起了那些事情，想起了牛肉干说的话，想起了王猛。

    最后，她放下了手，用双手尽力在自己和慕容冲之间撑开一个空隙，然后，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把剑。
    刷的一声，那剑最终刺进了她的右胸。
    清河闷哼一声，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慕容冲身上。
    刺客冷笑一声：“算你命大。”
    然后，呼啸一声，从窗口跳了出去，又跃上房梁，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清河在慕容冲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试探。”
    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慕容冲何等聪明，这一句“试探”，他已经明白了，这是秦王派人来试探清河和他是否有武功，是否是墨宫中人，或者，是不是墨宫宫主。
    然后，他一边给清河包扎伤口，一边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很快，宫门打开，一群太监，宫女，太医涌了进来，领头的是苟夫人。
    苟夫人匆匆进来，看见清河和慕容冲，尖声叫了起来：“两位贵人，怎会如此……赶紧宣太医来看一下……”然后，又命人扶起了他们，面色温和，关心道：“两位贵人，都怪本宫不好，本宫代皇后执掌六宫，却未能保护好两位，实在是过意不去。两位请放心，本宫一定派人查清楚刺客的身份，为二位讨回公道。”

    自从清河与李夫人多有来往，李夫人也同时在宫中有意无意地暗示，清河其实是秦王的女人，秦王为了不惹人非议，这才没给她名分。
    所以，后来，大家都称她为贵人。
    清河艰难地举起手，想要行礼，才说了一个字：“奴婢……”结果却晕了过去，慕容冲抱着清河大哭，一声声哭喊“姐姐，你不要死……”，情状十分凄惨。
    苟夫人又安慰了慕容冲几句，然后又下令：“看看这紫宫里缺什么没有，都仔细点……”

    这是很明显的搜查，但是慕容冲什么也不能说，清河公主也不能说了。
    搜查了一整夜，一无所获，苟夫人又带人安慰了几句，这才率人离开了，
    苟夫人这人有一个本事，无论做的事情有多么明显，尴尬，她总能谈笑风生，假装自然。
    那一场伤，差不多过了半个月，才略微能走路。
    半个月以后，清河正躺在床上喝鸡汤，那是慕容冲亲自给她炖的，忽然，宫人传讯：“福寿喜公公带上谕，请紫宫两位贵人接旨。”

    第33章河间公，付琳
    慕容冲扶着清河下床，接旨。
    福寿喜公公四十来岁，微胖，神态可喜，是伺候秦王的两个大太监之一。
    “大秦天王口谕，请两位贵人今晚到西苑，参加大秦天外家宴。”
    二人接旨，跪拜谢恩，福寿喜公公笑道：“大秦天王仁慈，两位贵人有福啊！今晚的宴会，请两位好好准备一下，让秦王高兴高兴。”

    清河命梅清拿出一个玉佩，送给福寿喜公公。
    福寿喜公公假意推辞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家宴。
    这又是一场什么样的试探？
    秦王先是派人来试探她会不会武功，如今又请他们参加家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有一点，她相信，一旦燕回楼暴露以后，秦王对她

    会一定会痛下杀手。
    清河收拾了一下，就和慕容冲一起去了。
    西苑，是秦王举办宴会的地方。
    一个临水的水榭，一个宽敞的露台。
    水榭旁边有一道瀑布，在哗哗地流着，水面上，碧荷红莲，分外美丽。
    这一道水，是新挖出来的一个湖，本来没有名字，后来，五皇子苻琳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云烟湖。
    苻坚十分满意，于是就以这个名字命名这个湖。

    @fairgxgx 2018-05-10 11:13:16
    我竟然有些喜欢丞相大人了，哈哈哈，一个儒雅深沉的大叔。
    -----------------------------
    谢谢

    @absorptifofo 2018-05-10 12:40:20
    女主少年时代遇见的男子，以后还会出现吗？莫名喜欢她的那个朋友，感觉是喜欢她的，只是没有机会说。
    -----------------------------
    谢谢~

    @近土许府卖 2018-05-10 15:37:28
    第一卷看的我很堵心，期待看见后面女主的逆袭。
    -----------------------------
    谢谢哒~~

    @傻傻小卿喜 2018-05-11 08:45:31
    我喜欢长公主，巾帼英雄，大将之风，可惜戏份太少了，期待她后面的出场。
    -----------------------------
    谢谢哒~会出场的~·

    清河看着那个湖，想起了苻琳。
    苻琳，十五岁，是秦王的第五子，封河间公，素有才名，精通诗词歌赋，歌舞。
    一个北国之人，竟能有如此才学，实在令人惊讶。
    然而，如果知道，他的母族，便不足为奇。
    他母亲是熙华夫人，是尚书权翼的女儿。
    这个权翼本是晋朝人，后来投靠羌族，先后跟了三个首领，那三个首领都死了，后来跟着羌族首领姚苌一起投奔了秦王，被秦王封为给事黄门侍郎，主管机密，与王猛、薛赞同列，迁司隶校尉，官至侍中，封安丘公。
    位高权重，仅次于王猛。

    有他作为靠山，苻琳自然就有了争夺皇位的实力，更何况他是众位皇子中间最有才华的一位。
    时人赞曰：“山水文咏，皆绮藻清丽”。
    然而，他已经带发出家，是明光远大师的俗家弟子。
    不知为何，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清河却莫名对这人有些好感。
    也许，因为，他和她都有一个联系的共同点。
    那就是晋朝。
    清河正准备进入水榭，忽然听见一阵埙声。
    顺着埙声，清河向着湖里望去。

    一叶扁舟，从碧叶红花深处而来，一个少年立在船头，一身青衣，头戴碧玉冠，腰佩白玉带，迎风而立，翩然如仙。
    他吹着玉埙，埙声悠悠，吹的正是《诗经》中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清河顺着这埙声，念出了这首《蒹葭》的词，扁舟已经近了，舟上的公子上岸了。
    他身量颀长，长发有几缕在耳边飘荡，俊逸潇洒，通身一种孤傲的诗意，给人一种孤高自许、目无下尘的感觉。
    清河心想，她从未见过这样骄傲的人。

    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开脸，冷声喝道：“好无礼的奴婢，好大胆的奴才。你是哪个宫里的？”
    这一生冷喝，将刚才世外佳公子的形象，即刻毁灭殆尽。
    清河和慕容冲赶紧跪下：“奴婢紫漪宫的罪奴，受秦王上谕，前来赴宴，冲撞了河间公。奴婢该死。”
    清河垂头跪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地面，地面是青石板铺成的路，每块石板都打磨得光可鉴人，石板之间，连条缝隙都没有，因此，也没有一根青草。
    湖风从远处吹来，荷花香气浓郁，湖上水波粼粼，清河一直跪在地上，不知跪了多久，膝盖都已经酸痛，已经得不到回应。

    清河心中忐忑，不知这是何意。
    苻琳看着她，目光深远，面上浮起了一丝苦涩，然后，他叹息了一声：“本公素来不喜与俗人交谈。”
    说完，再不发一言，往水榭里走去。
    那是今日赴宴的地点。
    清河赶紧站起来，慕容冲扶着她，低声道：“这人脾气不好，以后，我们要尽量避让他。你也不要莽撞，以为吟首诗，便可以和他攀上关系，成为知己什么的。”
    清河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想攀上关系，的确如此，可是，成为知己……你想多了吧？”

    慕容冲嘟囔道：“我不喜欢这个人。”
    清河点头：“我也不喜欢。”
    清河公主咳嗽一声：“你先进去，我在这里再看看。”
    慕容冲点头，先走一步，然后，他转回来，看了看清河的脸，皱起了眉头：“你最近瘦了好多。”
    慕容冲刚走，忽然一个声音厉声呵斥：“罪奴，看见平原公，竟然不下跪请安，来人，掌嘴。”
    平原公。

    清河抬头，这才看见对面不远处站着一群人，拱卫着中间的一个少年，十八九岁，俊美英挺，带着一股煞气，长相和苻坚有几分相似。
    在苻坚的儿子们中间，最有才华的是五子苻琳，武力最强的是三子苻晖。
    苻晖在表面上已经跟随了苻宏，一个皇子一旦开始站队，那么就说明他已经放弃了对皇位的竞争。更何况，苻晖的母亲是一个婢女，母族卑微，自然没有任何可能。
    所以，他积累战功，帮助太子，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如今，看他的言行举止，和太子倒是很像。
    清河跪下：“奴婢慕容柏深叩见平原公。平原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头顶响起一个低沉冷肃的声音——
    “慕容？前燕宗室？”
    清河俯首：“罪奴正是前燕宗室之女。”
    头顶的声音冷哼一声：“慕容儁有十一个儿子，九个女儿，儿子全都活下来了，九个女儿倒死了几个，听说是自杀的。如果慕容家的男儿有女子一般的气节，燕国何至于会落到如此结局？”

    清河再俯首：“罪奴该死。”
    第34章平原公，苻晖
    那声音带着质疑和讥诮——
    “本王觉得十分奇怪，为何史上诸多亡国公主都愿意以死全节，为何你却不愿死？”
    为何不愿死？
    当然是因为寻死毫无价值，活下来，复仇复国，才更有价值。
    她活着，并不是为了轻易地死去。
    清河的宫女梅清和杏儿也跪着，梅清跪得远一些，悄悄抬起眼睛瞟了一眼，有些呆了。

    那个说话的男子，二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穿黑色戎装。
    他投射在石板路上的影子，冷凝如同一块黑铁，他脸上的线条鲜明深刻，如同凿子凿出的一般，英俊而彪悍。
    他手中一把剑，搁在清河公主的脖颈上。
    梅清看着那长剑下的脖颈，觉得连眼睛也受伤了。
    只有她清楚，每天为公主梳妆的时候，她有多么羡慕那样优美的脖颈，为什么不是长在她身上。
    如今，竟有人想将它折断。

    苻晖向身边的年轻将军问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明显的轻蔑：“窦将军，你曾多次和燕国王军交手，他们是怎样的？”
    他身旁站了一个少年将军，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也是一身黑色戎装，手中一把黑色重剑，冷冰冰地站在那里，标枪一般挺直。
    他向跟前的男子微微躬身：“回平原公，当时邺都城破，前燕皇帝慕容暐和太傅慕容评从广德门逃跑，被末将属下擒获，燕国大军十三万，九万溃散，两万投降，一万战死。”
    苻晖哈哈笑了起来，手中的剑抖了抖，几乎要刺破清河公主那娇嫩的肌肤：“九万溃散，两万投降，一万战死。燕国君臣，懒惰至此，燕国怎能不亡？”

    清河公主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这才再次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慕容氏不当人主，非秦亡燕，燕实自灭也。罪奴苟活至今，是大秦天王天恩浩荡，罪奴当报之以余生。”
    声音如同长风吹过玉树琼花一般，带着清越优美的旋律，和悠远的回响。
    忽然，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晖哥哥，你来得好早啊！”
    清河不敢抬头，眼角余光瞟见，一双凤头履上，两颗鸽子蛋大的珍珠，珍珠上面，覆着一幅鹅黄裙摆。

    周围人纷纷拜倒：“奴婢见过顺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来是秦王的长女，顺阳公主，苻柔锦。
    听说她今年十五岁，已经许配给王猛的侄儿王蔚。
    “晖哥哥，你从边关回来，好不容易进京一趟，也不来看我，倒和这些奴婢耗上了。”
    苻晖笑道：“柔锦妹妹，这可不是一般的奴婢，是燕国慕容家的奴婢，你听听，连‘非秦亡燕，燕实自灭也。’这句话都知道。”

    苻晖重复着这句话，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了一些奇怪的情绪，然后，他对窦冲说：“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是燕国的降书顺表里面的。”
    窦冲回礼：“回平原公，确是如此。陛下还赞过这句话，说是写这篇顺表的人，乃名士也。还命众位臣工、太学、国子监的大人们，都传看呢！”
    于是，三个人的目光都望着清河公主。
    清河依然垂头跪着，那一个婉转肃然的姿态，虽然跪在地上，也显出了尊贵的皇家风范，斜斜的堕马髻下，是一道优美修长的脖颈，似乎滴上一滴水，就会一直流到底，而不会破碎。

    “抬起头来！”苻晖冷然道，却感觉自己的威严在这跪着的女子面前，产生了丝丝裂缝，不由心中有些恼怒。
    清河公主抬起了头。
    黯淡的暮色一下子亮了起来，仿若太阳照在雪后的青松上，华茂青松，荣耀冰雪。
    顺阳公主睁大了眼睛，双手揪着裙摆，不能言语。
    窦冲微微避开了目光，正好看见苻晖瞬间变得呆滞的神情，以及瞬间缩紧的瞳仁，那瞳仁里浮起了一个绝色的身影。

    他在一刹那间，想起了之前在秦军士兵中听见的那一首歌谣——
    “月出于东山兮，花开于邺都。子栖于江南兮，人望之清河。钟天地之灵气兮，集山水之秀丽。若西子无颜兮，徒王嫱实惭愧，予愿采灵山之琼瑶兮，献之以佳人……”
    原来，那歌谣是真的。
    窦冲想到。

    三个人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真正含义，明白了为何慕容家族的人以美貌闻名。
    少女跪倒在青石板上，在黯淡的暮色里莹然生辉，像盛开在寒冬的梅花。
    清幽冷冽。
    她的眸子如同黑夜一般暗沉，在最深处却燃起了一簇星光，那是梅花般寂寞而又冰冷的深艳。
    梅清提着篮子，篮子里有一支梅花，怔怔地望着他们，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心中担忧着这两个一身黑甲的男子会不会在下一瞬就杀死公主。

    苻晖略略转身，从篮子里拿起一枝梅花，戴在公主的堕马髻上。
    红梅在美人鬓边，灼灼盛放，更显出明艳无伦的光艳。
    苻晖的眼里燃起了一簇火苗，他的喉头动了动：“你现在何处当差？”
    清河：“回平原公。奴婢在陛下身边当差。”
    苻晖沉默了，她说的是当差，而不是其他，又问：“是何身份？”
    清河：“黄门侍郎。”

    苻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微笑，冷声道“走！去赴宴了。柔锦，你怎么还不走？”
    顺阳公主笑道：“晖哥哥，你先走吧！我还要问这奴婢几句话。问完了，我来追你。”
    苻晖走后，顺阳公主走上前来，看着清河，看了许久许久，在暮色下，她认真地看着跪下的女子，脸上先后出现了惊叹、失落、嫉妒、艳羡等神情。
    最后，她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我今日才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慕容家的人，皆以美貌闻名。昔日，我见了慕容细细姐姐，以为，她必定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今日看见你，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还有李夫人，也像仙女一样。可是，她们都不及你。”
    清河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不过十四五岁，有一张明亮的面庞，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她就是顺阳公主，秦王苻坚的长女。
    顺阳公主凝视着她，久久不动。
    半晌，才叹息道：“天下，还有比你更美的人吗？”
    这时，身后的太监小叶子谄媚地说道——
    “启禀公主，天下还有一人比她更美。”
    “是谁？”

    “前燕国中山王慕容冲。”
    第35章宴会
    小叶子是从前燕国皇宫里的太监，亡国后，被秦王分配到慕容冲的宫里来，平时沉默寡言，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为了攀附顺阳公主，将慕容冲送给顺阳公主？可是，慕容冲现在的身份，怎能如此？
    顺阳公主听见这话，眼睛亮了，兴奋地说道：“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他现在在哪里？”

    清河沉声道：“启禀公主，慕容冲现在在紫宫里。”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只要一个亡国之子住在后宫，是什么意思，正常人都会明白。
    但是，这位顺阳公主显然不是正常人。
    她有些雀跃地说道：“太好了，等赴宴以后，我去看他。”
    小叶子补充道：“启禀公主，慕容冲今天也会赴宴，公主在宴会上就可以看见他了。”
    顺阳公主更加兴奋了，看了看小叶子，对清河说道：“你这个奴婢还真不错，能不能送给我？”

    很明显是想听小叶子讲慕容冲的事情，清河想着，也不能耽误别人的前途，于是点头：“公主，罪奴本不配有下人，公主请便。”
    顺阳公主冲小叶子招了招手：“那好，你跟我来。”
    小叶子兴冲冲地站起来，和顺阳公主一起走了，朝着水榭里而去。
    暮色渐浓，夕阳只剩一些红霞，水榭里清香馥郁，侍从们点上灯火，摆开桌椅，桌上，摆上了酒樽。
    歌女们在旁边的房间里，最后一次检查身上的舞衣。

    开宴在即，参加赴宴的众人，都陆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36张长桌，100多条凳子，看来，今晚赴宴的人不少。
    苻晖和顺阳公主坐在右首第三和第五个位置，第六个位置起，坐的是苻家的一些宗室子弟。
    左首位两个位置空着，第三个位置起，坐着朝中的一些大臣。
    清河看着顺阳公主和苻晖，又看了看他们中间空中的位置，心中诧异，付琳怎么还未入座？
    正思考间，有人高声传道：“大秦天王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走出自己的位置，一齐跪在中间，口呼：“见过大秦天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群太监宫女的拱卫下，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走了过来，身材高大，姿态镶伟。
    正是秦王苻坚。
    秦王身旁，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东方小小和慕容细细。
    在秦王左手下方，加了一个位置。
    上面坐着明光远。

    清河余光瞟了一眼明光远，明光远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只看着正前方。
    秦王叫他众人跪安了，走到最上面的位置坐下，众人一一坐好，左右站着两个太监，右边的四十多岁，圆脸菩萨似的一个人，叫福寿喜。福寿喜是后宫中的副总管，每天在皇上身边伺候，所以大家都认得他。
    左边的那个二十三四岁，阴柔中带几分风流，风流中又带着几分郁郁，妖媚而威严。
    众人都不认得他，但是以左为尊，既然，他站在秦王左边，说明身份比福寿喜公公还要高一些。

    有人想起了某个人，有人又互相讨论，终于应证了这位公公的身份。
    原来，他就是秦宫的内卫总管，吴染。
    秦国大臣们都知道，秦王身边有一支秘密的内卫，只供秦王一人驱使，外人称之为暗卫，在长安很多地方都有他们安插的暗探。
    因为他们的存在，秦王可以轻松知道臣子们的动静。
    暗卫每一天的监听记录，都会做一份笔录，名叫《秘闻录》。

    暗卫的统领，被称之为亲卫大统领，同时兼任秦宫总管，名叫吴染，但是，很少有人见过他。
    看来，这位鲜少露面的大太监，就是传说中的吴染了。
    只是，今天的宴会，到底有什么意义，要让亲卫大统领也出现在这里？
    清河看了看秦王，又看了看站在秦王身后的那两个太监，又扫视了一下周围，忽然，发现，慕容冲不见了！
    清河一刹那间，直觉全身的血都凝固了，她差一点就冲出来，要去寻找慕容冲。

    可是，局面尚未明朗，如果自己贸然行动，只会给慕容冲以及整个慕容家族带来危险。
    于是，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浑身僵硬，目光仔细地扫视着周围，寻找慕容冲的身影。
    然而，没有。
    福寿喜开口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大秦天王陛下，有天大的喜事，请诸位前来庆贺，是要几件喜事要宣布。”
    说话间，双手拍了两声，两个太监在前面领着，后面跟着一群人，从外面进来了。

    身着秦国的官府和贵女的长袍，和秦国其他贵族没什么区别，可是抬起头来，窄脸，白肤，高鼻，深眼，却是典型的慕容家族的脸。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是燕国亡国之君慕容暐，一个是可足浑太后。
    秦王招呼他们坐在右上首。其余人坐在右下方。
    慕容暐瘦了许多，气色也不太好，显得唯唯诺诺，其余慕容家族的人，也都低眉顺眼，战战兢兢。
    然而，可足浑太后，却面色红润，气色甚好。

    清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继续寻找慕容冲。
    慕容家的人才坐下，又有两人在太监的引领下进来了。
    一人紫色长衫，儒雅清癯，乃是王猛。
    一人高大挺拔，黑色宽袍，肤白，窄脸，高鼻，深目，是慕容垂。
    两个人向秦王行礼以后，分别坐在左右上首。
    清河看着慕容垂，心想，你老婆被苻坚搞上了，你还如此镇定，真不愧是慕容恪死后的天下第一名将。
    清河坐在苻家宗室子弟里面，看着对面的慕容家族，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秦王端起酒杯，跟大家喝了一杯以后，就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大厅中间的歌舞。
    一曲完了以后，王猛放下酒樽，看着慕容家族的人说道：“近来，我听说慕容家有一首歌，叫做《阿干歌》，不知可否唱一曲？”
    清河一震。
    要慕容家的人唱这首《阿干歌》，这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王猛个人的意思，还是秦王的授意？
    但是，很明显，这是一种试探，或者，是一种羞辱。
    然而，秦王沉默地喝酒，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

    慕容家族这么多人，让谁唱比较合适？
    坐在这里的，都是前燕的宗室。
    清河不能唱，因为，她来此，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要传递一个情报。
    既然要传递情报，必须要低调，不引人注意。

    第36章宴会上的情报
    这段时间，清河一直没有去找“飞虎”，因为，她感觉自己和慕容冲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这次的宴会，她猜测“飞虎”一定会来，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赶紧把情报送出去。
    这时，一个女声响了起来：“罪奴愿意唱《阿干歌》，只是唱的不好，还请大秦天王陛下和丞相大人，不要见弃。”
    说话间，一个少女从慕容家坐的地方，走了出来。

    那少女十四五岁，如同北方的秋叶一般静美。一步一步走来，身上的环佩叮当，如同秋叶被北风吹响。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秦王的声音响起来，威严而冷峻。
    “罪奴是慕容宗室之女，慕容秋辞。”
    慕容秋辞，燕国的渤海公主。

    清河看着那少女，那少女在燕国公主中，容貌算不得出众。可是，对于其他国家的人来说，自然也是难得的美人。
    也不知，这位渤海公主，这样出来是什么意思？
    汝南王苻桐正在喝酒，看见渤海公主站起来，眼神有些异样。
    宴会开席以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慕容秋辞居然没有看他一眼。
    在他的记忆中，在燕国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天真无邪，而又有些懦弱。
    那时候，她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眼巴巴地望着她。

    他对她既厌烦，又轻视。
    她从来不敢大声说话，可是，这才一年不见，她就变得这么胆大，居然敢在敌国的宴席上，当众唱歌。
    她还会唱歌？他怎么不知道。
    正思忖间，渤海公主已经唱了起来。
    “阿干西，我心悲，
    阿干欲归马不归。
    为我谓马何太苦？
    我阿干为阿于西。
    阿干身苦寒，
    辞我土棘住白兰。
    我见落日不见阿干，
    嗟嗟！人生能有几阿干。”
    ……

    @汉江州 2018-05-11 10:12:35
    楼主能更快点吗？每次到紧要关头就没有了。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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