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冤魂代言人》——说说一个出生在惨烈车祸现场之人与各种冤魂打交道的事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冤魂代言人》——说说一个出生在惨烈车祸现场之人与各种冤魂打交道的事[第6页] |
作者:荒夜无声 |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我爸妈和表婶前脚刚走,孟显和沈岩就火烧火燎地把我拉到了僻静处,问我之前是不是又和无眼女鬼发生了通灵了?还有这次通灵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同以往的异况,才会导致我的魂魄离开身体? 我马上把通灵时的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孟显听完之后,难掩惊讶之色,说难怪如此,和阴物,尤其是怨气深重的恶鬼通灵极伤活人阳气,就算像小竞这样极具天赋却未学习过阴阳术的,在短时间内连续和两个恶灵发现接触,不发生危险才怪! 沈岩不解地问,那孔慧慧真的让许香的亡灵魂飞魄散了?可她为什么要袭击自己母亲? 孟显回答说,听小竞的描述,孔慧慧亡魂的怨念只怕远比许香来得更为深重,所以她才会拥有更加强大的灵力,非但击散了许香亡魂,而且在通灵时将小竞魂魄带离了肉体。这样的亡魂可是很危险的,如不尽管设法让她安息,接下来她肯定还会继续害人! 至于孔慧慧为什么要袭击许香,我多少有了些答案,因为在她走出医院人流室和许香面对面的那一刻,我分明感受到了她对自己母亲强烈异常的恨意,但就是尚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恨她。 还有,虽然这次通灵是因为许香恨我放走了林海才故意来袭击我的,但随后出现的孔慧慧却让我分明感到她似乎还有很深的怨念未了,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孔慧慧要说的事绝对和她的遇害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可问题是,速水警方不是已经锁定林海为凶犯了吗,抓到他只是迟早的事,那么她为何还给我一种死不瞑目的深重怨恨感呢? |
莫非……这案子背后还另有什么隐情?! 听了我的想法后,孟显和沈岩不由得为之一振,尤其是孟显,坚决地说这案子只要还有一丝奇怪之处,我们也一定要想法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还说,这些天他翻来覆去地想了许多,总觉得林海虽然后来表现得有些可疑,但从他前期听闻方兰噩耗以及急着为她找出凶手时的表现来看,他的悲切和愤怒都是十分真实、难以假装的——至少,以他孟显阅人无数的经验来判断,林海那时真的不是装模作样的在演戏。 所以,他隐隐觉得,也许这案子远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除非有朝一日他亲口听林海承认他杀了这些人,要不然无论如何他都会继续调查下去,非将这个案子的一丝一毫都挖个水落石出不可。 孟显的话令原本已经对林海之事绝望的我和沈岩又燃起了点点希望,立马干劲十足地说,那咱还等什么,赶紧去找线索! 孟显点点头说,既然这孔慧慧死不瞑目且对许香表现了极大的恨意,那我们就先去她们母女住所附近打听打听,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 我说,就不能找于警官去帮着查查?毕竟他是警察,做这些事比我们方便得多,也更有经验。 可孟显说,于胜利好像又接了新的案子,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况且之前他是看在林海的面子上才帮咱们的,现在林海都成了通缉犯,害得和他走得很近、并透露了不少案情的于胜利跟着也没少挨领导的批,所以咱还是不要去麻烦他了。 |
这时,孟显又问我说,小竞,你刚才说最后救了孔慧慧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医生?可孔慧慧为何要特意让你看到此人? 我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便马上说我也感觉她和这医生的关系不简单,本来接下来搞不好我还能看到点什么,但在通灵的关键时刻,你们把我给叫醒了,所以我也就没看到下文。 孟显白了我一眼说,小子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时候我要是不把你魂魄给找回来,你就永远别想醒过来了。 我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腆着笑脸说了不少好话,孟显这才点着头表示满意。 正在这时,也不知打哪冒出了个卖报纸的小伙,拿着一份报纸硬往孟显手里塞,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说,这位大哥,买份报纸吧,上面可有最近发生的“四连特大杀人案”的大篇幅报道,详细不得了,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啊! 孟显本来不耐烦地想把报纸给这厚脸皮的小伙挡回去,可忽然像是瞄到了报纸上的什么东西,立马掏钱从他手里买下了三份,乐得后者直眉开眼笑,拿着钱屁颠屁颠地走了。 待四周再度无人之后,我忙问孟显咱什么时候到许香家去调查,还有得想法子找找和那个救了孔慧慧的医生,既然孔慧慧特意让我看到了此人,就不能轻易放掉这条线索。 可孟显只顾盯着手中的报纸猛瞧,而且越看越两眼冒光,根本就没听到我的提问。 沈岩等不及了,便埋怨他说,哎呦,师父,你能不能别看了,咱了解的案情可比报纸上记录得详细多了,有什么好看的! 孟显却突然塞给我和沈岩每人一份报纸,说让我们仔细瞧瞧上面刊登的文字以及和案情相关的照片,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
我茫然地翻看着报纸描述这次惊天大案的那页,才读了几行,顿时被上面写着的这几句话外加一张照片给吸引住了。 只见报纸上这样写道:广源废工地的深井里的女尸是由一个叫曹新的市民无意间发现的。曹新是速水县第二人民医院的一位年轻医生,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描述了他发现尸体的经过…… 看来,这曹新应该就是于胜利说的那个和小女生谈恋爱时不小心掉进深井里的倒霉蛋,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还就是个医生,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
不过,我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了答案。 因为这个曹新似乎非常的喜欢出风头,不仅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还允许对方将自己的大头照给刊登了出来。 我一眼就认出照片中这个面对镜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笑意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我在通灵时看到过的救了孔慧慧的那个男医生。 这个和孔慧慧有莫名牵扯的男人竟然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方式发现了许香的尸体,这样的事还真是巧合得令有些隐隐不安。我马上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孟显,后者则让我再仔细看看报纸上的其他照片,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正想进一步查看照片,就听沈岩指着报纸叫了起来,说好奇怪啊,这曹新到底有什么毛病,竟然在现场记者拍摄的多张警方抬出受害人尸体的照片中均有出现,难道他有专门跑去看警察挖死人的嗜好? |
我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还真如沈岩所言,许香那次就不用说了,就连报纸上刊登的另外数张由那些消息灵通的记者抢拍下的警方搬离孔慧慧和赵宏伟尸体的照片中皆有曹新的身影,只不过他混在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中,若不刻意辨认,一时还真难发现他的存在。 孟显又盯着报纸看了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感慨说,这姓曹的对这案件可有够关注的!你们好好看看第三张照片,有没有觉着这小子看着警察抬出受害人尸体时,一脸的享受和得意? 我很快就意识到,孟显说的一点都没错,照片中的曹新不仅丝毫没有其他围观群众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时表现出来的恐惧和不安,相反显得很兴奋。 不仅如此,每一次当那些现场记者有意抓拍这些老百姓的表现时,其他人的关注点依然都还在警察和受害人身上,唯有曹新都及时转过头来,以正脸面对镜头,就好像他正刻意等待着这一个个可以出现在公众视线下的大好机会,绝不允许自己漏掉。 曹新的这种怪异表现令我有一种好像蚂蚁噬心般的强烈不舒服感,可一时又说不清楚这种不适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孟显显然比我更早一步体会到了这种不舒服感,很肯定地对我们说,这曹新绝对有问题。 沈岩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离开了来自于胜利的“官方帮助”,我们又该如何对这个姓曹的展开调查,总不能直接跑过去问他,喂,你和孔慧慧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都风雨无阻地出现在警方运尸现场、还笑得那么变态吧? 孟显嘿嘿一笑,说,这又何难?我老孟天南地北地混了那么多年,要找一两个可靠的帮手还是有的! 我兴奋地问他到底有何帮手,可他就是不肯说出来,继而撇下我和沈岩,独自找公用电话,给他那些所谓的帮手打电话去了。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时,已是满面春风,说曹新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了,自有人替会去进一步追查,所以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到许香家附近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些有用的消息来。 见他说得如此有信心,我和沈岩虽好奇他到底找了何方神圣来解决此事,可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
因为报纸上提到了许香母女所住的小区名字,所以我们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她们租住的那套老房子,并还真的在附近打听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这个信息来自于许香家不远处的一家生意兴隆的面馆。 因为我们到达这儿时正值晚饭时分,所以孟显带着我和沈岩一边在这家面馆解决肚子问题,一边以一个八卦过路客的身份故意在一堆食客中挑起了许香母女这个话题。 拜报纸、电视新闻等媒体所赐,许香母女的遭遇基本上已经在速水县传得人尽皆知,所以这一屋子大部分都是这一带居民的食客很快就接过孟显的话头对此事议论纷纷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可唯独这面馆老板娘的一句话引起了我们的主意。 这个一直在厨房外面负责结账的老板娘在听完某个中年男人说许香真是可怜的时候,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说,她可怜啥?只怕是平日里伤风败俗的事干多了,现在遭到报应了! 刚才说许香可怜的男人连忙提醒老板娘可要积点口德,许香以前怎么样是一回事,毕竟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可别忘了死人为大。 可老板娘依然不依不饶地说,许香这种人也配叫人吗?自己靠卖皮肉为生也就算了,竟还逼着亲生女儿一起干,你们说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她的话令在场所有食客,包括我们三人皆面面相觑,一时间难以判断她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不多久,就有人怀疑地说,老板娘,你是从哪听来的这种事,到底真的假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尤其是说已死之人的坏话,搞不好半夜就会鬼上门的! 与此同时,和我们同桌的那个老头悄悄对我们三人说道,这话八成是假的,因为那许香前阵子刚被这老板娘抓到过在路边勾引他男人,所以她恨她恨得要命! |
可老板娘却信誓旦旦地说,许香逼着女儿一起卖淫的事是她亲口听在前边路口处摆长摊的毛鞋匠说的。 她说,大概半年前的一个雨夜,毛鞋匠因为丢了五十块钱,就返回白天摆摊的地方寻找,结果无意间听到许香母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冒雨吵架。 毛鞋匠一时好奇就躲在树荫后偷听,结果听到孔慧慧哭着吵着和许香说她再也不想干那恶心事了,现在她做梦都会梦到那男人,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抑郁得都不想活了。 可许香却厉声说,你不干,我们哪来的钱继续生活?我知道那男人让人讨厌,可他每次给你的钱比我站一个月大街拉客赚得还要多,这么条大肥鱼我们怎么可以白白让他给溜了? 孔慧慧还想说些什么,谁知许香恶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并骂骂咧咧地说孔慧慧的命是她给的,自她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跟着别的妖精跑了以后,她又费力多少心血才把她这个拖油瓶给拉扯大。现在她年龄大了,就算把大街站穿也接不到多少生意,就该换孔慧慧来养活她,结果她还敢跟她叽叽歪歪?再叽歪半句,信不信她打死她?! 说完许香就抡起手提包,开始疯了一般捶打孔慧慧,直打得那小姑娘哭着逃了开去。 |
老板娘的这段话令原本喧闹的面馆彻底陷入了静默,每个在场者皆神色复杂,似乎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许香这样的母亲。 但很快,和我们同桌的老头就笑了出来,说得了吧,老板娘,那毛鞋匠的话你也信?这家伙嗜酒如命,可酒量却奇差,才两、三瓶啤酒下肚,就连他亲爹姓啥都想不起来了。什么许香逼孩子干那种事,我看这八成是他哪天喝高的时候产生的奇想吧? 紧跟着,刚才那中年男人也说道,就是,就是,别的不说,光是那孔慧慧谁没见过?虽说有十四来岁了吧,可怎么看都只有十一、二的光景,除非谁脑子有病,要不然怎么会对她感兴趣? 中年男人的话一呼百应,立马得到了所有见过孔慧慧的人认同,大家七嘴八舌地都觉得这事可能性不大,最后说道连那老板娘也忍不住怀疑起那毛鞋匠要么是编瞎话拿她开心,要么就是他真喝高了,各种幻象满天乱飞。 唯有我、孟显和沈岩相信这毛鞋匠的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孔慧慧为何对许香恨之入骨,直到死后也无法释怀,也解释了那小姑娘为何会出现在医院的人流室里! 亏我还以为孔慧慧之所以会怀孕是和学校里哪个小男生早恋并偷吃了禁果的缘故,做梦都没想到,这其中竟还隐藏着如此肮脏冷血的秘密。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出高价向许香“购买”孔慧慧的男人到底是谁——如果毛鞋匠没听错的话,从孔慧慧当时说的话不难判断,她的“客人”应该就只有一个人,他和孔慧慧等人的死又会不会有关? |
在离开面馆之后,沈岩兴奋地问孟显,孔慧慧的神秘客人会不会就是赵宏伟,要不然他们三人怎么会坐上一辆车子? 孟显说,这不可能,因为这两天虽然失去了于胜利的消息来源,可他还是已经找各种关系进一步打听过了,得知专案组已经核实到赵宏伟和许香母女是他们相继出事前不久,因为前者“光顾”许香的生意才认识的,可毛鞋匠却在半年前就偷听到孔慧慧的秘密,所以不可能是赵宏伟。 我本想说会不会是曹新,可转念一想就觉得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因为按理说孔慧慧是恨透了那个“购买”她的男人,可在通灵时,我分明看到孔慧慧对曹新是充满好感的,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恨意。 就在我们三人一路思考讨论着这个神秘男人时,天空毫无预兆地吓起了瓢泼大雨,浇得我们一个个抱头鼠窜,纷纷寻找可以躲雨的地方。 很快,沈岩和孟显跑到了沿街的一座平房的屋檐下,可因为那儿位置狭窄,最多只能容下两人躲雨,所以我就跑到了街对面另外一道屋檐之下。 但意想不到的是,我刚抱着脑袋冲进屋檐下的阴影中,就在黑暗中,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瞳孔秽浊的双眼! |
明天上结局,还有人在看这个故事吗?经常看不到任何的回复,就经常有种唱独角戏的感觉,呵呵 |
多谢以上几位朋友留言,楼主又有动力了! |
不好,又见鬼了!我正想大叫,却见黑暗中伸出一双冷冰冰的手来,使劲捂住了我的嘴巴。 搞什么,这次来得又是什么鬼魂,竟然一碰面就直接袭击我?! 因为我所站的地方斜对着沈岩和孟显,且中间还有几颗树木遮挡,所以他们一时并未安发现我遭遇了什么,而被捂住了嘴的我也无法发声求救,只能拼命挣扎自救了。 谁知,这个时候,袭击我的“鬼魂”却发出低声哀求说,别动了,我的小祖宗,求你了,轻一点,嘘,给我轻一点啊,可别让人发现了! 我愣了愣,并在这瞬间借着躲雨的屋子窗户里漏出的灯光,勉强看清了这家伙的真容原来是个模样猥琐的小老头。 与此同时,屋子窗户里传来了一阵女人轻佻的嬉笑声,我本能地拿眼角余光一扫,没想到竟透过没拉实的窗帘缝隙,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顿时脸红耳热起来。 猥琐老头贱贱地小声笑了起来,然后说,怎么样,小子,里面闹得够精彩的吧?我现在放开你,咱俩一起看吧? 我这才意识到这小老头根本就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个专门扒门缝窗缝的偷窥狂,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
老头以为我同意了他的提议,便松开了我的嘴巴,准备上前继续偷看屋内的好戏。 我忍无可忍地朝屋内大喊,喂,里面的人把窗帘拉严…… 话还未说完,老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捂住了我的嘴,并慌忙拖着我离开了那扇窗户。 孟显和沈岩终于看到了和我纠做一团的老头,急忙冲对面屋檐下跑出来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急忙把这小老头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他们。 我才说完,刚才遭老头偷看的那扇窗户也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个男人的脑袋,不断朝我们这边张望。 见状,小老头立马抢在我前头对那男的喊道,大力,刚才我们几人路过这里时都看到有个黑影扒在你家窗户边上,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后来这小朋友叫了一声就把那人给吓跑了! 那男人说,这不是毛鞋匠吗,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啊?刚才有看清是哪个混蛋了吗? 小老头说,光线太暗了,没看清,估计是那个踩点的小毛贼吧?大力你这几天可得当心了! 那个叫大力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说,他才不怕毛贼,哪个王八蛋要是敢来,他就让他有来无回。不过,他还是向小老头以及我们三人道了谢,然后关上了窗户。 |
大力才关上窗户,毛鞋匠乘我一个不注意,就准备开溜,结果还未跑出两、三步,就被早有防备的孟显一把揪住了后衣领给扯了回来。 孟显笑嘻嘻地对他说道,毛鞋匠,你真够可以的啊,不过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从偷窥者给洗白成了热心群众。刚才在面馆时我就纳闷了,那孔慧慧又不是三岁小孩,竟会在大街上到处嚷嚷那种见不得光的秘密,现在总算明白了,半年前你根本就不是在路上听到她和许香吵架,而是像刚才那样靠扒窗缝偷听来的吧? 毛鞋匠努力瞪大眼睛装无辜,说他完全听不懂孟显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岩急欲和他争辩,却被孟显摆手阻止。随即孟显亲切地拍了拍老头的肩膀,笑呵呵地说,毛老伯,其实我们并没什么恶意,也不关心你之前到底干过什么,只想跟你这样非常了解这个住宅区的人打听点事。要不您看看这周围哪有像样点的酒家,我们边喝边聊? 毛鞋匠原本还在一脸懵懂地装疯卖傻,可一听孟显要请他喝酒,那对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珠子顿时闪闪发光起来。 我甚至听到他发出的“咕咚咕咚”吞口水的声音,不由得暗自感慨这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要酒不要命啊! |
大约半个来小时后,我们三人和毛鞋匠一道坐在某家挺不错的饭店小包厢里,任由毛鞋匠毫不客气地狂点了一大堆好菜外加两瓶好酒。 先前在面馆时那些人所言不假,这毛老头三杯酒下肚后,就各种理智、警惕心全线大崩溃,马上就把请他喝酒的孟显当成了知心朋友,对他的所有提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果然不出孟显所料,这老头自打数年前死了老婆后就难以自控地变得猥琐起来,每每闷得发慌却又无酒可喝时就喜欢在自家附近的居民区里溜来溜去,想方设法偷窥人家的私生活,偶尔让他偷看到像今晚这样的“劲爆”场面时,都能让他心满意足上好几天。 不用说,在那片居民区中,毛鞋匠最爱光顾的就是许香家了,因为他知道这个靠站大街、出卖肉体为生的女人家里时不时地会上演他最喜欢看的“活色生香画面”。 半年前的某一天,他再次溜到许香家后窗边上时,可没想到,这一次偷听到的不是他期待的热辣声响,而是孔慧慧和许香的争吵声,由此获知了一个和孔慧慧相关的惊人秘密。 孟显赶紧又给毛鞋匠满上一杯酒,随后问他可见过孔慧慧所说的恶心男人。 毛鞋匠摇了摇头,说他扒了许香家那么多次窗帘缝,也没发现孔慧慧和哪个男人有染,所以他估计那男人也明白自己干的事远比一般的嫖娼更难以见光,因此每次行事十分的谨慎,绝不轻易出现在四周人多眼杂的许香家,而是另选了一处僻静之地来干那恶心事。 别看这毛鞋匠人品、酒品都没什么下线,可脑袋瓜却不笨,做出的这番推测绝对合乎情理。不仅如此,他还故意拿眼角睨着孟显,一脸的似笑非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狡猾的老家伙一定还隐瞒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有意不告诉我们! 孟显自然明白他的用意,立马又找服务员要了两瓶茅台酒,说一会儿让毛鞋匠带回家。 |
老头子顿时乐坏了,像搂亲孙子似的把服务员送过来的茅台酒搂在怀里后,终于和我们吐露出了一件重要事情: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见到过那个神秘男人! 原来,五个多月前的某个晚上,毛鞋匠有事去城郊一个亲戚家,结果半路上看到许香硬拽着孔慧慧走进了一家小旅馆。 看着孔慧慧一副极不乐意外加焦躁不安的模样,毛鞋匠心念一动,暗想这孔慧慧母女到此不会就是来见那个口味奇特的男人的吧? 于是,这好事的老头爱窥视他人秘密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下连亲戚家都不去了,干脆躲在旅馆对面偷看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在距孔慧慧母女进旅馆后二十分钟,就有个头戴鸭舌帽、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旅馆门口,然后低着脑袋走了进去。 半个来小时后,孔慧慧跟着许香从旅店里出来了,而且垂直头好像在哭,而许香则不断地低声训斥着她。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鸭舌帽男人也出来了,随后沿着和孔慧慧母女完全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去。 因为在这段期间,再无其他人出入这家简陋的小旅馆,所以毛鞋匠感肯定,这鸭舌帽男八成就是孔慧慧的“恩主”。 眼看着鸭舌帽男就要消失在街角处了,毛鞋匠这个偷窥狂难忍心头如巨浪般翻涌的强烈窥视欲望,便不顾一切地飞奔上前,假装无意地撞上了鸭舌帽男的一侧肩膀,随后终于看到了他的庐山正面目! |
虽然看到了鸭舌帽男的真容,可毛鞋匠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信念,一直将这个秘密积压在心底,不敢随意往外宣扬。 因为他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世面,在看清那男的面相的瞬间就知道这绝不是个善茬,所以哪敢自找麻烦。唯一的一次也是在他喝高之后,在与面馆老板娘闲扯时才不小心将这事透露出去了一小部分。 这会儿,我已经顾不上鄙视这老头低下人品了,赶紧从衣兜里拿出了之前孟显买下的报纸,展开后推到老头面前,指着上面曹新的照片问他当时看到鸭舌帽男可是这个男人? 毛鞋匠眯着老眼瞅了瞅,随后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那人比这小伙年纪要大得多了! 沈岩便催促他好好和我们描述一下那男人的长相。 可毛鞋匠却拿食指不断地点着报纸上的另外一张照片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这男的不也在这报纸上吗? 闻言,我、孟显和沈岩三人立马飞扑到了他所指的那张照片前,瞪圆了眼睛想看看这个喜欢染指幼女的变态到底长什么模样。 可数秒钟后,当我终于看清此人的真容时,立刻有种五雷轰顶的强烈眩晕感,不禁和同样满脸震惊的沈岩、孟显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
现在有事,晚点继续更 |
大家久等了,楼主回来更新了 |
孟显一改刚才笑呵呵的模样,突然目露凶光,一把揪住毛鞋匠的衣领,厉声问他莫不是为了骗酒喝,随便点了个照片中人来糊弄我们?要是如此,他非活扒了他皮不可! 毛鞋匠吓得不清,连忙拿他亲娘老子、各路祖宗赌咒发誓说他没说半句假话,照片中的这个男人的确就是当日他看到过的鸭舌帽男! 孟显这才放开了他,在反复叮嘱他不许将我们今日谈话外泄后,带着我和沈岩离开了饭馆,回到了他现在所住的小宾馆里。 此时,夜色渐深,屋外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片静谧。 可我们三人皆无心睡眠,而是就目前掌握的新线索对四连特大杀人案又重新讨论推理了一番,结果就得出了一个完全可以从新的角度去解释案情的崭新结论。 虽然,我们意识到这结论还缺少部分能将四个案子相互串联起来的关键环节予以支持,但相信只要警方肯深入挖掘调查,发现这些连接点绝对是迟早的事。 但现在问题就在于,速水警方已经认定林海是真凶,单凭我们这三个局外人,而且其中两个还是未成年人,又有和把握去说服他们改变调查方向呢? |
就在我为此而心焦不已时,突然听到背后的窗户上有一阵奇怪的响动,便立马回头去看,刚好看到一道黑影由开着的窗口纵身跃了进来。 我还以为遭贼了,正想大叫,就被孟显用力捂住了嘴巴。 就在这时,这个全身都笼罩在一袭黑衣中的人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朝我们微微一笑说,好些天不见了,你们可还好? 望着林海久违了的脸庞,我一时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沈岩则立马扑了上去,抱着林海的胳膊高兴得又叫又跳。 孟显连忙让他安静点,可别让隔壁房间的人听到动静起疑心,随后走过去关上了窗户,并拉上了窗帘。 我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一些,然后小声问林海这几天是怎么躲开速水警方满城追捕的? 林海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朝我们淡淡一笑说,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躲不过那么多警力追捕的,幸好他这次有贵人相助,才得以平安无事到现在。 我琢磨着林海的这个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帮助他躲开速水警方天罗地网般的搜捕? 孟显看出了我的好奇和疑惑,便笑眯眯地说,反正这案子马上要真相大白了,所以告诉你们也无妨,那些警察再怎么搜也不会搜到他们领导家里去的,这下明白了吧? 这么说,帮助林海潜逃的竟然速水公安分局的某位领导?!这个结果令我和沈岩惊讶得半天都合不拢嘴。 |
见状,林海向我们解释说,这位领导在以往的工作中曾和他有过过命的交情,深信他的为人是不会做出那种可怕之事的。 所以,当走投无路的林海冒险去找他,并告诉了对方自己遭人陷害后,那人不顾这是违反纪律、甚至是在犯法,冒险收留了林海。 因为他在听过林海对那个栽赃嫁祸自己之人的怀疑之后,就敏感地意识到,如果一旦让林海落在此人手里,非但没有为自己伸冤的机会,搞不好会以一个逃犯的身份当场在其手中送了命,自从沉冤难雪也不一定。 在得知林海原来是受到速水警方中某个有权势的人物保护后,我顿时兴奋不已,因为这样一来,只要我们能够摆出足够的证据指证那个陷害林海之人,那么为他翻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我和孟显、沈岩详详细细地和林海讲诉了我们的各种最新发现。 林海听完之后,盯着报纸上曹新的照片,不断地喃喃自语说,原来是这么回事……竟然是这么回事…… 这时,孟显问林海说,既然你今晚会冒险来我这,就说明我之前让你帮着查曹新的事是不是有结果了?而且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想通这案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了? 林海点着头说,收留他的那位领导听到他的请求后马上暗地派人好好将那曹新查了个底朝天,结果还真查出了点重要线索。 |
接着,他告诉我们,这曹新是一名妇产科医生,曾多次接诊过去他所工作医院就诊的孔慧慧,可能由此认识了她并获得了她的信任及好感。 孔慧慧在学校里的一个好友向奉命追查曹新的两个警察承认,孔慧慧在出事前一段时间好像恋爱了,可就是不肯告诉她这个好友,男友到底是谁。 不过,这女生还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看到孔慧慧和一个年轻男人亲密地走在一起。当警察给她看曹新的照片时,她立马很肯定地说当时和孔慧慧在一起的就是他! 不仅如此,这俩警察还找到了曹新掉进工地深井并发现许香尸体时和他同在一起的女孩,在多番质问后,那女的终于承认她其实是个站街女,发现尸体的当天也是曹新硬拖着她去那片废工地的,要不是看着他给的钱特别的多,她才不会傻缺到跟人去那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谈恋爱呢! 后来曹新掉进井里后,在她去寻找人帮忙前,也是他给她出主意说,要别人问起他们的关系来,就说他俩是情侣关系。 最关键的是,这女的说当时曹新到了工地时其实是知道那个有口深井的,因为她毕竟也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的,很知道察言观色,发现这男的自打进入工地后就偷瞄了那口深井好几次,而且每瞄一次,目光中就会闪过一道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就好像正在期待着什么事发生一样。 当时她心里就已经开始打鼓,暗忖这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正后悔不该独自跟他来这无人之地时,却见他踉踉跄跄地掉进了井里。 |
听到这里,沈岩忍不住小声叫了起来,说这曹新绝对是知道许香的尸体就在井里的,什么不小心掉下井,那全是在演戏!但问题是,如果许香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的话,他为何要故意让尸体暴露出来?这可不符合一般杀人犯的心理啊? 林海冷笑着说,这个疯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向世人展示并炫耀他的“丰功伟绩”!你们看看他在报纸上的模样,如此洋洋得意地面对每一个镜头,这哪是一个不小心发现尸体的倒霉蛋,分明就是个因为自己的杰作而登上报纸头版头条的伟大“艺术家”! 孟显比我和沈岩先听懂了林海的意思,马上就说出了这么一句总结之言来:曹新就是沙莎改写的那些小说中的原型“夜魔”,一个以杀人毁尸、挑衅警察和世人道德底限为乐的超级疯子! 回想起我在《古今奇谈》上看到过的以夜魔为主角的四篇罪案小说,我终于明白了,这曹新绝对超乎以往我所听说过的任何一个杀人犯,是个心理完全扭曲而且狂妄自大到极点的变态。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怪物一般的家伙存在,不可不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
这时,林海又说道,其实这曹新以前也是有案底的。大约在一年多前,他在一条僻静胡同里袭击一名过路女性,最后被几个刚好路过的热心路人当场抓获并扭送到了离那不远的速水公安分局。可后来因为曹新坚称自己是因为喝多了一时失控,并非故意干这种事,同时对那位女性做出了数额巨大的赔偿、获得了对方的谅解,只在拘留所里待了几天,并未遭到相应的惩罚。 话到此处,林海原本闪亮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后,问我们,可知道那次处理曹新案件的警察是谁? 看他这种表情,我们三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一时间谁也不敢把这个可怕的结论说出口。 最终,我拿出了那份十分关键的报纸,指着上面毛鞋匠曾经指认过的那张照片,对林海道,看来当时接管曹新案件的应该就是他吧,你来之前,我们三人还在疑惑他和曹新到底是如何关联起来的,却没想到原来他们俩就是以这种方式相互认识的。 林海看了一眼报纸,再度沉沉地叹了口气,颓然说,没错,就是他,我多年的好兄弟,于胜利,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来! 我低头看着照片中由记者抓拍到的当时正在发现孔慧慧尸体现场的于胜利的照片,望着这张看似正义忠诚的脸庞,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五味陈杂。 |
今天只能更到这了,这故事还剩下一个收尾工作。 接下来一个故事是:死亡解剖室 |
林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点精神,问孟显,老弟,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于胜利的,应该比小竞和阿岩知道得要早得多,所以才会在上次我偷偷给你打电话时提醒我小心他? 我和沈岩也是刚刚才得知,原来孟显一早就接到过林海的电话,告诉他自己遭人陷害,请求他帮忙继续追查事情真相,并知道他的下落。为此,我和沈岩没少埋怨他“知情不报”,害我们因为担心林海的安危而好几天睡不好觉。 现在经林海这一问,我才惊觉原来这姓孟的老狐狸非但已经知道林海的情况,而且早就发现了于胜利的异样之处,可就是对我和沈岩隐瞒不说,若不是今晚有了毛鞋匠的指证,指不定他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孟显一看我和沈岩都朝他投去极度不满的目光,便赶紧解释说,自己当时对于胜利起疑,完全是出于一种直觉,并无任何的真凭实据,而且从情感上出发,他也不希望他的对这个人的怀疑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才会在得到确切证据前一直隐瞒不说。 我不解地问他,他的这种直觉从何而来,为何同样和于胜利数度相处的我既沈岩都没这般感觉。 孟显说,那是因为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于胜利非同寻常的神情了。 |
见我们一脸茫然,接着他又进一步解释,说他所谓的“当时”就是于胜利和专案组其他警察一起来抓林海的那一晚。人是善于伪装和演戏的高级生物,可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又会暴露出本来的庐山真面目。 就像于胜利,在那晚刚到招待所和孟显解释抓捕林海的原因时,还不忘故意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表情。可到了林海逃跑、而他又被那些被我绊倒的同事又阻挡了追击林海之路时,在那一刻,他歇斯底里狂骂他的同事是“蠢货”,才是他卸去伪装、暴露出内心真实感情的瞬间。 也就是在这短短一瞬内,善于察言观色的孟显一下子就看到于胜利扭曲的神情中蕴含的暴戾、冷酷以及些许的疯狂,这哪是他刚才自诩的对出事的林海痛心疾首的好同事、好兄弟?分明就是一个随时准备猎杀林海的凶禽猛兽! 这样的于胜利不仅令孟显深感惊讶、心寒,心头更是升起了一丝警惕及怀疑之心。但因为这不过是他单凭一时之感做出来的判断,并无真凭实据,所以他没敢随便宣扬,不过在和林海通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孟显解释完这些后,又问林海,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行于胜利有问题的。 林海苦笑着说,从他带人来抓他时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只怕是着了这个人的道了。 其实,早在这之前,他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他仔细一回想,发现一个诡异的巧合,那就是根据法医推算的孔慧慧、赵宏伟及许香三人的死亡时间段内,他凑巧都到过速水县。倘若让专案组得知这一情况,加上林希的事,那他绝对是杀人动机外加作案时间兼备的首席嫌犯的不二人选了。 但问题是,他那三次来速水县,除了最早一次是来出差,后面两次则是被于胜利以各种理由硬叫过来的。 先前他就纳闷过,于胜利是多么一个果然硬朗之人,也知道林海工作繁忙,所以怎么会因为和老婆闹离婚、没事乱怀疑自己得了什么毛病这种很无厘头的理由大老远地把他叫来速水县诉苦谈心呢? 不过,直到于胜利来抓他之前,他都没把他往坏处,还一度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心里出了问题,好好开导过他几次。 林海叹着气说,如今想来,当初他挖空心思找各种话音开导于胜利时,后者心里肯定是在笑他愚蠢至极,坟都已经给他挖好了,他却还在给这掘坟准备坑他的人瞎操心。而且,于胜利八成是乘着这个机会,偷走了留有他指纹的打火机,准备今后栽赃嫁祸他之用。 |
林海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我、沈岩及孟显的脸庞,随后问,跟我说实话,最开始你们是不是也怀疑过我?可别对我说谎,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这点观察能力我还是有的,我能感觉到后面几天你们三人有什么事一起瞒着我不说! 一下被他说中了心思,我赶紧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同时在心里拼命思考着该说些什么好,才能不让林海对我们产生误会和隔阂。 沈岩则干笑着说,呵呵,林叔,这也不能全怪我们,你自己也有部分责任,谁让你后来表现怪怪的,特别是有一天下午说是在于胜利那边,但实际上却玩起了失踪,回来后表情更是奇怪,再加上小竞和无眼女鬼通灵时感觉到她分明想指证你和她的遇害有关,所以我们才会产生那种念头。 林海茫然地看向我说,无眼女鬼指证我?为什么,这可奇怪了啊,实际上我连她的面一次都没见过。 我说,这也是这一连串事件中最令人费解的地方,说实话,就在今天上午,这女鬼还因为怪我帮助你逃跑而袭击了我呢! 林海惊讶不已,说这下别说是我们,就连他也给搞糊涂了,不明白许香的亡魂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非得认准了他和她的死有关? 这时孟显说道,这其实还不简单吗?一定是凶手杀她前说的那句话在作怪,而且这许香十之八九是认识林希的! 经孟显这么一点拨,我很快也恍然大悟,明白了许香之所以会把林海误认成凶手的缘故了。 正如孟显推测的,许香八成认识林希,并且知道她有个当警察的哥哥在外地。所以在林希死后的某一天,当许香在车站无意间偶遇林海和卫艳芬,并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原本就心虚的她害怕了,唯恐林希这个当警察的哥哥真的会追查起林希的下落来,那她和赵宏伟的麻烦就大了。 正当她为此而惴惴不安时,某一天突然遭到了不明身份人物的袭击晕了过去,然后被蒙上眼睛、塞进车子后备箱,最后惨遭杀害。虽然至始至终,她都极可能没看清袭击者的长相,可这人杀她前最后说的那句话却令她“茅塞顿开”,意识到这一点是林海来为林希复仇了,直到死亡,她的亡魂也没弄清事情的真相,才会给我错误的提示,害得我们一度绕了不少歪路。 所以方兰说得一点都没错,通灵绝非容易之事,就算亡魂有时候也会故意说谎或者因为本身的错觉而给出错误的信息,从而误导和其通灵之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危险。 |
林海说等他给自己洗清冤屈后,一定会去好好查查许香和林希的社会关系,看看她们是否彼此认识,以证明孟显的推论是否正确。 孟显说,老林,既然我们都已经对你开诚布公了,那你也应该对我们坦诚点,其实要不是之前我们相互间藏了掖了点什么,说不定也不会有这场不必要我误会,所以你现在实话告诉我们,你不在公安分局的那个下午到底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不肯对我们说实话?我才不信你真的借酒浇愁了一个下午呢! 林海说孟显说得没错,他那会儿的举动的确令人起疑心,可当时他也是没办法,因为那天下午他闻知之事过于惊人,实在不好随意对人坦言。 我好奇地追问那天下午他到底遇上啥事了? 结果,林海说出了一件绝对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说,那天下午他之所以未到速水公安分局是因为半路上让人给拦截下来了。而这个应拦住他不让走的不是别人,正是和于胜利处于分居状态中的妻子贺彩娣。 因为和于胜利关系亲近,林海自然也和贺彩娣十分熟悉,可由于她和于胜利近两年来都处于分居状态,所以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她了。 这次意外相见令林海吃惊不小,发现贺彩娣年纪明明比他小,却已经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憔悴得好似五十来岁的老太。 不过,他也知道——主要是听于胜利说起,自打她和于胜利唯一的女儿在学校跳楼自杀后,她就一直深陷在丧女之痛中再没有缓过劲来,身心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也由此危及到了她和于胜利的婚姻。 贺彩娣说她好久没见到林海了,想请他到附近茶馆坐坐,聊聊近况。 林海本来惦记着方兰的案子,想尽快赶到于胜利那儿去,可又觉得她可怜,一时不忍拒绝,就和她一道去了茶馆。 谁知,茶馆的服务生刚递上他们点的茶水糕点离开包厢后,贺彩娣就哭了,说她刚在医院查出晚期癌症,最多活不过三个月,所以有些闷在心底已久的秘密她必须找个人诉说一番,要不然这辈子也许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林海这才意识到,贺彩娣也许并非偶然遇上了他,而是在通过某种途径闻知他会出现在速水公安分局后,故意在那附近等他出现。 林海本以为,贺彩娣要说的八成和于胜利上两次找他倾诉时相似,无非就是夫妻间理不清的家务事,搞不好连她说自己患癌说不定也和于胜利上次自认为的那些,不过是虚惊一场。 正当他暗自好笑这俩夫妻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时,贺彩娣冷不防吐出了一个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来。 |
贺彩娣哭着说,她女儿小雅的自杀实际上并非如之前外人以为的那样,是在学校里受了老师的严厉训斥的缘故,而是和于胜利有关! 林海不禁愣了愣说,这怎么会和胜利有关呢?小雅不是在学校里出的事吗?而且很多同学作证,她的确是在受到老师…… 贺彩娣打断了他说,老师的那次批评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在这之前,她早就觉察到了小雅的不对劲。也正是因为她死在学校,而非家中,才让世人免除了对于胜利那个禽兽的怀疑。倒是让老师和学校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个大大的黑锅。 一听她竟咬牙切齿地称呼于胜利为“禽兽”,林海暗暗心惊,这才意识到她对于胜利的恨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一时间,他实在想不透于胜利到底会对小雅做些什么,最后能把她给逼上绝路,因为在他印象中,于胜利可是非常非常疼爱这个女儿的啊!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间,贺彩娣说出了这么句令他大吃一惊的话来。 她说,自婚后没多久,她就发现于胜利对她这个妻子一点都不感兴趣,每次两人在一起,他都像是例行公事、完成任务般勉强。在她生下小雅后,他更是很少碰她,却将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女儿身上。 最开始,她没有觉得这有丝毫的不妥,反而以为丈夫疼爱女儿而倍感欣慰,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夫妻关系冷淡,但为了女儿,她从未动过离婚的念头。 直到渐渐长大的女儿性子逐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最初的开朗快乐变得极度阴郁暴躁,发展到后来甚至需要到医院接受治疗,她才留心关注起她的一举一动起来。 在她的数度追问下,女儿终于哭着向她吐露了一个几乎令她当场晕厥的丑陋秘密,那就是每晚在她入睡以后,她丈夫就会时不时地溜入女儿房间内,做出一些令人作呕的举动。 而她因为长期失眠,晚上都需服安眠药,所以才对丈夫长期的变态行为毫无察觉。因为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更怕身体一直不太好的母亲经受不起打击,所以女儿也一直未敢对她明说。 闻知这一切后,贺彩娣疯了一般和于胜利厮打了一架,可后者死活不承认他干过这种事。出于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更是为了保护女儿,贺彩娣最终没有将此说给任何人,而是带着女儿搬出了原来的家,另寻他住。 可即使如此,此事给小雅造成的巨大创伤非但没有愈合过,反而如一块不断糜烂的溃疡,越扩越大。最终,小姑娘没能斗得过心魔,选择走上了绝路! |
听林海说到这里,我浑身都起了一大层鸡皮疙瘩,从此对“衣冠禽兽”这个词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沈岩恶心得直翻白眼,同时气愤地咬牙说,那可是她亲生女儿啊,他也下得去手? 林海摆了摆手说,听贺彩娣当时的意思,那混蛋倒也没发展到真对女儿动真格的地步,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但凡能干的恶心事大概都干了,要不然小姑娘也不会如此痛苦绝望。 孟显愤然不解地问林海,既然当时他已经知道姓于的是个连禽兽都不如的东西了,为什么还替他藏着掖着? 林海无奈地笑了笑说,这也只能怪他糊涂,那会儿并不太相信贺彩娣的话,毕竟这样的事过于离谱,完全超乎了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当然了,他之所以不相信贺彩娣,主要还和之前于胜利多次的“洗脑”有关,因为于胜利几次三番告诉他,贺彩娣自从女儿去世后精神就好像出了点问题,脑袋瓜里经常会冒出些奇怪想法来,让人哭笑不得。如今想来,这也是于胜利为了防止妻子万一哪天将自己做过的恶心事说出去而做的提前准备。 在和林海告别前,贺彩娣还不忘提醒他务必小心于胜利,因为这人远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真拿林海当兄弟,之前一直暗自鄙视林海只在一个小破镇子上当个了小片警,这些年看他干出了名堂,而他自己虽在分局里却一事无成,就开始疯狂地嫉妒他,巴不得哪天他出点什么事才好。 同样的,深信于胜利“为人”的林海也没打算拿贺彩娣的这些警告当真。 可就算如此,从警多年练就的敏锐直觉又让他隐隐感到,就算贺彩娣精神状况不稳,从她刚才的言谈举止来看,不像是在编故事。而且,这也说不通啊,按常理来说,人若是失去了挚爱之人,只会在人前不断地美化他们深爱的逝者,又怎么会像贺彩娣那样乱编故事来往女儿身上泼脏水呢? 可林海根本就不敢继续深想下去,因为他不愿意看到、更不愿意相信自己多年来信赖无比的兄弟暗地里竟会如此的不堪。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天下午他一直徘徊在外、甚至还喝了酒,就是不愿意到分局去见于胜利。因为他怕,怕自己一旦带着怀疑去看这个人,会真的看出令人无法承受的丑陋真相来。 |
这一夜很快在我们几人的深谈间很快就消磨过去了,为了不引人怀疑,林海在天亮前就翻窗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多么希望这案子能尽快的真相大白,好还这个在短时间内失去两个重要之人还无辜受冤的男人一个公正和清白。 幸运的是,我并没有等太久,就等来了我想要的结果。 原来,支持林海的那位领导在手下们调查收集到足够证据后,就暗地里亲自跑了趟市局,跟上面汇报了这个案子的特殊情况。市局很快重新组织了另外一支队伍,火速赶往速水县,先对曹新实施了抓捕。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这支新来的警察队伍冲进曹新家时,刚好撞上了于胜利正拿绳子勒住曹新脖子是一幕! 被抓了个现行后,于胜利一开始还狡辩说自己也是意识到曹新可疑,所以才上门调查,没想到遭到曹新的反抗袭击,所以才被迫自卫的。 可他忘了自己只将曹新勒了个半死而非全死,所以后者被救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警方愤然揭发了于胜利这个“过河拆桥的叛徒”! 曹新虽然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和于胜利勾结在了一起,不过他也不傻,早看出于胜利的阴险狠毒,所以他早就留了一手,那就是在杀死孔慧慧前,逼她交出了那条她和许香故意藏起来的留有于胜利体液和精斑的孔慧慧的内裤,此外,他还将和他于胜利的多次秘密对话都录了音,为的就是以防有朝一日万一于胜利和他反目,他就可以拿这些东西来威胁他。 不过,曹新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些自保措施最终根本就无用武之地——因为那次于胜利袭击他完全是出其不意,连给他说出他有这些东西的机会都没给,就直接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最后倒是变成追查此案的新的专案组成员一举击垮于胜利心理防线的有利武器。 在种种证据面前,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于胜利倒也干脆,对调查人员来了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新则更奇葩,面对警察的询问,非但没有一丝的恐惧,反而像例数自己的丰功伟绩般,把他各种杀人的经过津津乐道上了好几遍,差点没把那些办案人员给听吐了。 |
通过这两人的供述,再结合随着深入调查而逐渐浮出水面的大量人证物证,专案组警察逐渐还原了这一连串案件的起因及前后经过。 曹新的心理之所以会如此扭曲并萌发杀人取乐的念头离不开他从小生长的家庭环境。 曹新的母亲是个好胜心极强又非常要面子的女人,可她的丈夫却在曹新出生后不多久就因强奸妇女被判入狱了。 自那以后,曹母和年幼的曹新没少遭人白眼,使得这个自尊心超强的女人开始不断教育儿子以后无论如何都要争气、要出人头地,好在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面前扬眉吐气。 从小学开始,曹新就一直是班级第一名、三好学生,到后来则发展到了年级段第一名。因为若不如此,等待他的将是母亲的无情暴打外加歇斯底里。 后来,曹新终于不负母亲所望,考入了一座名牌医科大学,并在大学期间成绩异常优异,临近毕业时,已被学校附属医院“预定”,眼看着就能十拿九稳地留在那家闻名全国的大医院工作了,没想到在毕业前夕,却出了事。 那是曹新在附属医院实习的最后一个礼拜,当时的带教外科老师见他十分优秀,就让他主刀了一台阑尾炎手术。曹新那时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将这么个原本简单无比的手术给做坏了,导致病人家属又上告又打闹,折腾了不少时间。 正是因为这个错误,曹新不仅丢掉了留在大医院的机会,就连其他不少级别更低一些的医院也不愿意接纳这个犯了不该犯的错误的医学生。 最初,曾经那么优秀的他只能屈才在了速水县人民医院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院里,而且干的还是寻常男医生都不大乐意去的科室——妇产科。 可不知是毕业前夕的那次失误给从不允许自己失败的曹新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在速水县人民医院里的工作也从来没有风顺过,各种错误百出,受到了不少病人的投诉外加领导的批评。 不仅如此,因为他从小养成的那种高傲偏执的个性,他和医院同事、领导还有病患的关系都很僵硬,几乎没人喜欢这个不合群的怪胎。 |
就在曹新进入速水县人民医院工作的第三个念头,曹母病逝了——用曹新自己的话来说,她是被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活活气死的,所以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她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这给曹新造成了又一次强烈的心理冲击,令他原本就堪忧的精神状况更是进一步恶化。 母亲死后,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亲人的曹新愈发孤独,本能地,他想要找个女朋友,想要像寻常人那样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因为长年累月的妇产科工作不仅早已让他对女人的身体熟悉无比,甚至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反感。当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女友,却在和她相拥时满脑子飘荡的都是那些医院里患病的那些女人身体,令他顿时萎靡不振…… 没多久,女友就发现了他的异况,就带着满脸的轻蔑之色和他分道扬镳了,甚至一度还在她的朋友那儿明示暗示曹新的“不行”,令其颜面尽失。 自那以后,曹新的世界就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他无比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的无能,如此的没用,别说是像母亲期望的那样出人头地了,就连当个正常男人、娶妻生子、延续香火都做不到! 他完全在这世上找不到半点的存在感,除了痛苦绝望,就再也体会不到其他任何感觉,每天晚上一闭眼看到的就是母亲频死前无比失望的表情以及女友离开他时的轻蔑之色,然后就这样翻来覆去地失眠到天明。 渐渐的,对这种状况忍无可忍他萌发了轻生的念头。 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就在曹新还没来得及杀死自己前,倒是先一个不小心,杀死了另外一个人。 |
因为要说的事还有不少,所以今天又没能结尾了 |
曹新杀死的这个人是个小混混。 在两年前的某个深夜,曹新有事晚归独自经过一条僻静小巷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青年。 这青年一看就是个无赖混混,大概见曹新一副斯文模样,不仅对他破口大骂,而且还动手狠推了他一把。 曹新这天刚在医院里因为工作失误被领导当着一个科室的同事一顿臭骂,令自尊心极强的他此刻正处于疯狂边缘,在回家途中,他在路边的杂货店里买了把锋利的水果刀藏在衣兜里,打算当晚就割腕归西。 结果,这混混刚好撞枪口上了。他的辱骂推搡不仅令曹新回想起白天在医院受的耻辱,更想起了以往自己的失败和世人的白眼。 于是,曹新仅存的那点理智也在混混的刺激下荡然无存了。等他回过神来时,混混已经倒在了地上,腹部中央则插着他刚买不久的水果刀。 毕竟第一次伤人,曹新最初也曾惊慌恐惧过,甚至本能地想要送混混去医院。然而,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混混一改刚才的蛮横,开始痛哭流涕哀求他饶命时,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如迅猛的电流瞬间蹿遍了他的全身! 曹新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在那一刻,曾经饱受他人讥笑、白眼和蔑视的他一下子就变得举足轻重起来,因为这时的他手中掌控着的可是一个人的生死大权啊! 再看看这个躺在地上的可怜虫,哪里还有刚才的不可一世?他的脸上除了恐惧、哀求、卑微,更多的是对他这个完全可以主宰他命运者的无比畏惧。 此时此刻,他曹新终于一改以往的失败,重生成了人人敬畏的死神! 从林海那儿闻知这件事时,我根本就不敢想象当那个倒霉小混混看着曹新带着扭曲的笑意走向自己,拔出他腹部的刀子,开始一刀又一刀反复划过他的皮肤肌肉,还带着无限满足的癫狂神情,如痴如醉地听着他的惨叫哀求时,是何等的绝望恐惧,只知道经过这次残暴的杀戮,曹新,这个自封的“死神”,终于找到了他的“人生意义”,并由此拉开了他疯狂罪恶人生的序幕。 |
恋恋不舍地结果掉小混混的生命后,回到家里逐渐冷静下来的曹新也曾以为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不过,他一点都不害怕,反正他早就已经不在乎这条命了,比起像之前那样作为一个失败者在别人的践踏中卑贱地活着,还不如像今晚一样,像个男子汉大丈夫一样死于轰轰烈烈。 可是好一阵子过去了,警察都没怀疑到他头上来。大概因为那巷子过于僻静,不大可能存在目击者,而他和混混又是偶遇,平日没有任何的联系,所以警察根本就无从查起。 不过由于那混混死得实在是太惨烈,所以这事在速水县激起了不少风浪。不明就里的老百姓,甚至是不少报纸媒体都对凶手做出了种种猜测,其实不乏将其想象成一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混世魔王。 这令曹新又一次陷入了极度兴奋和自我陶醉中——看,他不禁把一大群警察都弄得束手无策,而且还令整座速水城的人都对他心生敬畏! 也是从那时开始,曹新开始对虐杀人类变得如痴如醉起来。 在混混死后小半年后,他又在郊区把一个孤身赶夜路的年轻女子拖进了边上的树林子里,慢慢折磨致死,而且再度成功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曹新在医院里的领导、同事甚至是那些老病人们都惊奇地发现在那段时间里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精神振奋了,脸上渐渐有笑容了,对病人态度变好了……简直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只不过,曹新的这种好状态只持续了短短数月后又固态萌发,重新又变回以往那个偏执暴躁敏感多疑之人。 就在医院领导同事纳闷他到底怎么回事时,突然传来了他在一条僻静弄堂里无故袭击女性被捕的消息。 曹新第三次意图杀人失败终于让他和于胜利相遇了。 用曹新自己的话来说,当他看到于胜利第一眼,就敏锐地觉察到此人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和自己极为相似的、那些俗人根本就无法具备的阴郁气质。而用沈岩的话来讲,那就是这两家伙臭味相投,才一见面就彼此闻到了对方身上令其心驰神往的恶心味道。 曹新从拘留所出来后,花了大把的时间用来跟踪调查于胜利,最后还真让他发现了他一直小心掩藏的和孔慧慧母女之间的秘密。 |
那段时间的于胜利其实正心烦要死,开始为自己一时把持不住、身陷和孔慧慧那见不得光的关系泥潭中而懊悔不已。 但与此同时,他也心知肚明,如果让时光倒流、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走进同样的泥潭。 从还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开始,于胜利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异于常人”之处。当身边的同龄人都在拼命追逐漂亮的大姑娘时,他的目光却始终会被那些尚未成年的小女孩吸引。 他尤为喜欢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每每看到她们,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种种不该有的幻想来。 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态并不正常,也暗暗强迫自己想要改正,但始终无济于事。 尽管后来迫于家里的压力,他取了贺彩娣为妻,表面上过着和常人无异的生活,但暗地里却因为长久以来积压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而身心俱疲。这也间接地影响到了他的工作,令原本优秀的他在分局工作多年,依然一事无成。 婚后第二年,贺彩娣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最初,于胜利倒也没多少想法,直到后来看着小雅渐渐长大,愈来愈接近他心目中的“理想对象”,蛰伏在他灵魂深处已久的恶魔也开始迅速苏醒并蠢蠢欲动了。 在和自己的心魔斗争了许久之后,于胜利最终还是在一个醉酒之夜彻底失控了。酒醒之后,看着女儿堆满惊恐、羞愧、痛苦的脸庞,他也曾后悔过、诅咒过自己,试图停止这种人神共怒的龌龊行为,甚至为此不惜自残,可到头来,他还是败给了那个掌控着他灵魂的恶魔。 小雅自杀后,他的生活一度陷入了无序混乱和焦躁之中,还因此导致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差点就被领导从分局替到派出所去当片警。 就在他无比失意之时,某天晚上,当他独自一人在小酒馆里借酒浇愁完回家途中,在大街上站了好几个小时、一桩生意都没兜到过的许香不顾一切地拽住了他,拼命搔首弄姿地向他“推销”自己。 正当于胜利恶心难耐地叫她快滚时,路边突然跑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瘦弱小女孩,跟许香要家里的钥匙。 看着女孩稚嫩的脸庞以及根本就没有发育的瘦弱身躯,于胜利的眼睛一下子就冒出了狼一般的光芒。 许香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待人无数,自然见过不少口味奇特的客人。在那她瞬间,她立马就读懂了于胜利表情的含义。 就连于胜利都倍感诧异的是,这女人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就凑到他身边,为她女儿的“初夜”开出了价格。 已经饥渴难耐到极点的于胜利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天降的大好机会?从那天开始,他就成了孔慧慧的常客。 不过,身为警察,他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所以每次去见孔慧慧时都格外的小心,从来都不去她们家,也从不和她们透露自己的身份、谈论自己的事情。每次见面地点都是由他自己亲自选定,一般都是些不需要登记身份证、只要能给钱就对所有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正规小旅馆,而且从来不去同一家旅馆第二次。每回去赴约,他也不忘给自己乔装打扮一番,以免万一被哪个认识他的人看到。 可即使如此小心翼翼,他还是犯了错,而且犯的还是致命错误——在半年余前的一次会面中,他竟然忘记把衣服兜里的工作证拿掉,然后掉到了旅馆房间的被窝里,最后被孔慧慧给捡了去。 |
在得知他竟是个警察后,许香就如同捡到了一块大肥肉般,开始死死地咬住他不放。她再也不需要站大街、靠出卖肉体为生了,只需要向于胜利伸出一只手说她最近缺钱花,就能过上舒适日子。 尽管极度不情愿,可于胜利不敢不给她钱,因为她手中不仅握有他的工作证,据说还特意藏了条留有他体液的孔慧慧内裤,只要他敢说个不字,她马上就会拿着这些东西到市里去揭发他。 当许香这个蠢女人心安理得地花着于胜利给的钱,甚至把后者的秘密透露给新近结识的情人赵宏伟,准备这辈子一起吃定于胜利时,却不知死亡的阴影早已悄然笼罩在他们头上。 于胜利本来就很明白贪得无厌的许香就是个无底洞,给她钱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等他计划周全了,肯定得送她和孔慧慧一起下地狱。 但是,当他得知许香竟然将他的秘密透露给赵宏伟时,就暴怒地意识到,他已经不能再等了,这蠢婆娘既然今天能把他的事告诉赵宏伟,明天搞不好就会告诉李宏伟、方宏伟……如此一来,他的罪孽曝光是迟早的事! 就在于胜利绞尽脑汁地为许香、孔慧慧和赵宏伟三人设计“死亡方案”时,曹新出现了。 正当于胜利为曹新竟然跟踪并发现了他和孔慧慧的事而又惊又怒时,后者却突然向他坦诚,他已经两次杀人成功,一次杀人未遂。 用曹新自个的话来说,再强的人也有孤单寂寞的时候,所以当他发现于胜利绝对和自己一样,是个被恶魔掌控着灵魂的人,就由衷地想和他交个朋友。 在意识到曹新真是个潜伏于寻常人群中的变态杀人魔后,于胜利惊喜无比,意识到这下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就收拾掉许香等人的绝妙途径了。 于是,在和曹新接触了一段时间、两人惺惺相惜地成为了“生死之交”,在确信对方绝对“可靠”之后,于胜利终于对他和盘托出了自己想要干掉许香等人的打算。 曹新本来就在苦苦寻找杀戮的机会,现在这个世上唯一懂得他的朋友有难,那更是义不容辞。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于胜利反复叮嘱曹新对此事一定要从长计议,最好像前两次那样做得出其不意,或者干脆伪装成抢劫,这样才不会露陷。 那会儿,他哪知道,曹新满口答应着他的要求,事实上心里早就另有打算,导致事情后来向更为复杂化的方向进展。这只能说明他这个所谓的朋友,对曹新的变态程度远远没有他自以为的那般了解。 就在于胜利为曹新准备杀人工具,比如给他借来可以藏人或者运尸的车子之时,方兰突然来到了速水城,并向他寻求帮助。 在那次会面中,方兰告诉他,林海的妹妹林希最近就住在速水城,但好像失踪了,所以请求身为警察的他帮忙寻找她的下落。 于胜利奇怪了,因为他不久前还见过一次前来这里开会的林海,怎么就没听他说起过他妹妹失踪的事。 方兰解释过,因为林希的种种过往,林海一直坚信她并非失踪,而是再度出走了而已。因为对妹妹陈见颇深,他不喜欢听到任何人跟他提起她的事,所以就连她也是在听回老家探亲的林海以前的对象卫艳芬的怀疑后,才瞒着林海到这里来找他帮忙的。 于胜利笑着对方兰说,林海一定比你和卫艳芬更了解他妹妹,既然他都不觉得她有事,也许她真的只是离家出走了而已。 见他不相信自己,方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她怀疑林希已经死了,而且能感觉到她的魂魄被困在一片黑暗的密林之中! 听到这话,于胜利最开始的念头就是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吧?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以前和林海一起喝酒时,喝多了他无意间说漏嘴,说方兰拥有通灵的能力。 不过,即使如此,于胜利那时也并未将方兰的话太当回事,虽然嘴巴上答应她帮忙寻找林希,心里却认定了方兰不过是个喜欢多事外加装神弄鬼的麻烦女人。 方兰离开前,还不忘恳求他吗,在调查有结果前,先不要将此事告诉林海,以免他知道后不高兴。于胜利自然答应了下来。 |
于胜利对方兰那些话看法的改变就发生在次日晚上,他带着钱去某家小旅馆见许香和孔慧慧之时。 那晚,当他走到订好的旅馆房间门口时,听到许香和孔慧慧在吵架,于是就将耳朵凑到门板上偷听了一会儿,结果让他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孔慧慧在哭着说自打赵宏伟撞死林希后,她每天晚上都做恶梦,梦到林希浑身是血地来掐她的脖子,指责许香和赵宏伟当时应该把还有一口气的林希送往医院,而不是埋进树林子里! 许香则骂她猪脑子,要是那样的话,赵宏伟就玩完了,不知要赔人家多少钱! 孔慧慧反骂许香才是猪脑子,缺钱不会跟于胜利要吗?让他出这个钱不就行了?更何况他还是警察,在处理这事上也可以帮助他们的! 许香似乎愣了一会儿,便懊悔不已地说那会儿她和赵宏伟都吓傻了,怎么会没想到这一招?继而又骂孔慧慧放什么马后炮,一早怎么不说这个主意? 孔慧慧哭着说,她当时不也是吓蒙了吗…… 偷听到这些话后,于胜利立马明白,这对母女绝对是不能再留了,她们还有那个赵宏伟闯下了这么大的祸,迟早会把他拖下水的。 但紧接着,他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林希”这个名字上去了。林希,林希……不会那么巧就是林海失踪的妹妹吧?! 于胜利很快就敲开门进了屋,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让许香母亲对他吐露了那起车祸的前后经过,并最终确认这林希还真是林海的妹妹。 原来,这林希是许香在外地打工时认识的,一度彼此关系还不错,知道林希有个当警察的哥哥,还曾看过林希展示给她的林海的照片。所以,直到现在她都还有点不相信,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当晚赵宏伟带她们母女四处兜风时意外撞上的人居然会是多时不见的林希。 看得出来,许香和孔慧慧一点都不担心把这事告诉林海,因为她们笃定自己已经把后者吃得死死的,谅他也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因为她们要是为林希的事被捕的话,头一件要干的就是把于胜利的秘密给曝光出去。 那时的她们哪里料得到,在得知她们撞死的还真是林海妹妹时,做了多年刑侦工作的于胜利脑海中霎时为她们制定出了一条堪称完美的“死亡计划”,那就是由曹新负责干掉她们,然后由林海来担当背这个黑锅的角色。 至于于胜利为什么要陷害林海,他后来跟办案人员也说得很明白,那就是扭曲的妒忌和不甘。 于胜利和林海是同一个警校毕业的老同学,可自打在学校里开始,林海就样样不如他,这也让于胜利养成了一直站在高处俯视林海的心态。他之所以喜欢和林海交往,并非出自什么友谊,而是喜欢有林海这个什么都比自己差的人站在身边,好时时衬托出他的优秀高大。 后来警校毕业,他如愿以偿地进入速水公安分局当了刑警,而林海则去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派出所,所以他自以为以后他俩的人生也永远是他高高在上、而林海卑微若尘,怎么都没料到,若干年后,他在事业上阻止不前、甚至还有倒退的危险,而林海却接二连三地破获大案,在附近县市、甚至是省里都有了一定的名气,眼看着就要平步青云了。 习惯了将林海踩在脚下且心胸狭窄的他怎么也看不得林海马上就要超越他,表面上虽依然和林海称兄道弟,但内心深处整天巴不得他出点什么事才好。 所以,在他得知林希之事后,就立马想到了一个既能干掉许香这些麻烦,又可以完全让自己置身事外,最后还能狠狠打击林海的绝妙之际,那就是让曹新杀人,然后栽赃嫁祸给林海。 |
就在这时,许香因为有事回了老家,留下孔慧慧一人独自在家。于胜利意识到,动手的时刻到了,因为之前这三人老是腻在一起,让曹新同时干掉他们颇有难度,现在可好,正好可以逐一结果掉他们。 他和曹新商量后,决定先从最弱的孔慧慧下手,并把杀人日期定在林海来速水县开会的那一天,为的就是以后好让他替他们背黑锅。 只是当时于胜利怎么都没想到,这曹新竟然多次一举,以恋人的身份虚情假意地和孔慧慧混在一起有段时日了。 尽管曹新后来对这种容易留下线索和后患的举动的解释是为了更容易对孔慧慧下手,但于胜利知道他这纯粹是放屁,这变态完全是为了戏弄玩味他近在咫尺的猎物,就像屠夫宰杀羔羊前还故意抚摸它的皮毛一般,好让自己最大程度地从这场杀戮游戏中获得快感。 但对于胜利来说,出乎意料的事还多了去了! 尽管,曹新杀死孔慧慧、赵宏伟以及后来从老家回归的许香的过程都一帆风顺,可于胜利没想到这死变态已经进展到了把杀人当艺术行为、把自己当艺术家的程度,居然不甘心自己的“风头”最后会被林海悉数“抢去”,便独辟蹊径,竟然将杀人经过写出小说故意丢在一个喜欢写小说的女人面前,让她拿去发表! 更要命的是,于胜利明明让曹新尽量把杀人经过弄得简单利索点,因为这样看起来才符合林海干脆利落的个性,可后者却我行我素,大行他所谓的“杀人艺术”,把每一个受害人都残害得不成样子。 在曹新杀掉许香等三人后,于胜利还以为这事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方兰这时再度找上了门,跟他打听林希之事。 在那个时候,于胜利还未动过害方兰的念头,只是胡乱编造了林希好像去往另外一个城市的谎言就把她给打发了。 可他没想到方兰那么执着,还真去那个城市找了,自然是一无所获。不过,她在返回桃镇的途中,还是特意绕道到了速水县,到他家登门造访,对他的帮助表示谢意。 见她不仅来访而且还带了礼物,于胜利赶忙到厨房去烧水沏茶。可是,等他端着茶水返回客厅时,却见方兰站在小雅曾经的卧室门口,死死盯着屋内,面色难看至极。 他忙问她怎么了? 方兰犹豫了许久,才告诉他,她看到那间屋子里坐着个十多岁小姑娘的亡魂,浑身赤裸,双眼流着血泪,似怨气深重。她听林海说他女儿小雅是自杀身亡的,所以那亡魂该不是…… 于胜利立马板下脸来说,方医生,这种玩笑可不是随便乱开的! 方兰忙说,她并未开玩笑,而是真的看到亡魂了,而且感觉其怨念深重,若不及时超度,就会令其困在生前残留的怨念中无法解脱而痛苦不已,最后害人害已。如果他相信她的话,她愿意帮女孩超度,让她早去该去之地。 生怕于胜利不相信,方兰还说她看到女孩胸口有一小块梅花状的暗红色胎记,殊不知她在说出这话时,已经将自己置于意想不到的险境之中。 一开始还不相信方兰话的于胜利在听到这些后顿时心惊肉跳,因为小雅胸口的胎记除了她自己和父母之外再无其他人知道,所以这女人能说出来,就说明她真的看到小雅的亡魂了! 心善的方兰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忍小雅亡魂受苦,还在好心坚持要为她超度。 为了阻拦她,于胜利在推搡间一个不小心把她推撞在了桌子边角上,晕了过去。 见方兰伤得不轻,于胜利知道这下坏事了,加上担心她知晓小雅的秘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绳子勒死了她。 事后,他找来曹新帮忙弃尸,并叮嘱他一定要将方兰的尸体丢得越远越好,最好能伪装成抢劫杀人或是意外事故的假象,让人联想不到他和曹新。 谁知,曹新满口答应着,却最终还是以自己极为独特的方式“处理”掉了方兰的尸体。 |
当然了,于胜利知道许香等人最后时刻的惨状也是在他们的尸体陆续被发现之后。令他抓狂不已的是,曹新这混蛋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硬把许香的眼珠塞进了方兰的胃里,并取走了她的舌头,硬生生地把她和许香三人之死串联在了一起。 不仅如此,更令他愤怒至极的是,他明明告诉过曹新,杀完人之后就给他老实一阵,以免引入怀疑,可这混蛋却等不及要向世人展示他的杰作,居然故意假装掉入废工地深井,由此带出了许香尸体。 最为倒霉的是,曹新作怪的那天傍晚,他于胜利好死不死地偏偏就开车经过那儿——尽管他之前知道曹新将许香尸体丢在某个废工地里的,可并不知道到底是哪座工地,所以当时才会傻乎乎地跟着那求救的女孩一同前去救人。 所以,等后来他看到曹新在井底朝他扮鬼脸时,一下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曹新的危险和变态远远超出他的估计,早晚有一天,他会被这个混蛋给害死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曹新在尸体手上动的那些手脚外加对方兰之死的处理使得当时追查此案的专案组成员中有不少一部分对他提出的林海作案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要不是最后他用从林海身上偷来的打火机“一锤定音”,估计那些人迟早会找到曹新早就在外面拼命摇摆显示的狐狸尾巴。 尽管最后还算顺利地把一切罪名嫁祸到了林海身上,可后者逃走却成了他的一大块心病——本来,他可是已经做好打算,在抓捕林海的当晚,一定要创造机会让他反抗,然后再一枪击毙他,由此把这案子彻底坐死。 再后来,有读报习惯的他无意间在某份本地报纸上看到曹新故意面朝镜头、卖弄兴奋的脸庞,看到他竟然出现在每一张警方起出遇害者尸体的照片中时,他就知道这人留不得了,所以也就有了警队冲进去时,他拿绳子勒曹新的那一幕。 当然了,曹新也不是白痴,早就对于胜利有所防备。当他受于胜利之托在逼着孔慧慧交出那条沾有于胜利体液的内裤和工作证后,狡猾地将内裤掉了个包,只交给了于胜利孔慧慧的另外一条裤子,而将真的那条另外藏了起来,而且在和于胜利交往时还偷偷录了音,以防万一。 正是因为这两人的狗咬狗,最后才让警方将他们逮了个正着,让这一系列惨案有了真相大白的一天。 |
在案子接近尾声时,林海找机会和曹新见了一次面,并问他在杀害许香时为什么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希。 曹新惊讶地问林海,他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林海想了想说,是许香的亡魂告诉他的。 曹新露出古怪的笑容,说你和于胜利神经都有毛病吧?一个硬说那姓方的女人看到了他女儿的鬼魂而杀了她,一个则说看到了看到的许香的鬼魂。哈,这世上要真是有鬼的话,怎么那些被我杀了的人都不化作厉鬼来向我索命呢? 居然被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说自己神经有毛病,林海还真有点哭笑不得,但在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冷冷地呛了他一句说,你先别得意,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特意来找你,因为你马上就会下地狱去和他们赎罪! 曹新这种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不过难得的是,他最终还是回答了林海的提问,说他在杀许香前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好玩,为的是就让许香误会他是来给林希报仇的,加深她的恐惧之情,而手中的猎物越害怕绝望,他这个猎手自然也就越兴奋、越过瘾! |
林海摇着头离开了关押曹新的地方,再也不想和这个超级疯子多待上一秒钟。反正这小子也猖狂不了几天,等待他的不仅仅将是现世法律的制裁,还有去往生的彼岸后的更为严厉的惩罚及报应。 再后来,因为听我和沈岩说了对卫艳芬的担忧,林海还特意去查询了她的下落,最终发现她的“失踪”只是虚惊一场,原来她是因为丈夫出轨心情恶劣,独自一人去海南那边度假散心了,不多久就会回来。 案子最终了结后,我、沈岩、孟显和林海四人带着兰姨的骨灰盒回到了桃镇,并将她安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静谧之地。 兰姨葬礼结束的那天,我对孟显说,孟叔,从今天开始我也想跟着你学习阴阳术,你能当我的师父吗? 孟显问我,之前不是对法术什么的不感兴趣,怎么现在突然改主意了? 我说,以前我其实挺讨厌自己的通灵能力的,只想做个普通人,可通过最近这些事,我渐渐意识到,拥有这种能力也许不是件坏事,至少我可以用它来帮助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并让那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但和亡魂通灵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稍有偏差就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想和你学习法术,为的就是将来能更好地倾听那些亡者的倾诉声。 孟显摸了摸我的脑袋,露出了赞许的笑容,说,小竞长大了,懂事了,孟叔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通灵师! |
我又告诉他,我将来还准备考医学院,也像兰姨那样成为一名医者,这也是我所能做的对她的一点纪念了。 沈岩在边上听了说,什么什么,你将来打算考医学院,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去靠警校,成为像林叔那样除暴安良的优秀警察。 我说,我想考医学院,除了纪念兰姨之外,还想好好学习那些和人类相关的知识。 最近,我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可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忍心碾死,可有些人却可以为了各自原因杀人不眨眼?还有,这世上到底为何会存在曹新那样以残杀同类为乐的异类,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他这种人做出疯狂之事前就发现他们的异常,并给予治疗,从而避免悲剧的发生?我想,也许通过学习和人类相关的医学,有朝一日,我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沈岩听了后先是点点头,继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好,我们就一起努力,希望有一天,咱兄弟俩能有能力,让这世上少一些像于胜利、曹新这样的恶魔,更少一些像兰姨、孔慧慧这样的悲剧。 |
八、死亡解剖室 时光过得飞快,一眨眼六年时间即逝。 一如先前所愿,这年我终于考上了位于靖州市的靖州医学院,而沈岩则就读同样位于该市的警校已经两个年头了。 在这六年间,我一直跟着孟显学习阴阳术,通灵能力较前大有长进。在这期间,尽管我也曾碰上过数个亡灵,帮它们了却各种心愿,但因为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就不在这里赘述了。 其实,我还是挺满意这种风平浪静的生活,因为冤魂越少就代表这世道越太平,不是吗?我倒是非常希望这种状态能够一直维持下去,最好让我的特殊能力再无用武之地。 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在我刚开始大一下半学年的生活不多久,就又摊上大事了。 只不过,最开始遇上怪事的可不是我,而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陈从—— 在某一堂医学解剖课结束后,他惨白着脸告诉我,他在解剖教室里时居然被一个死人给咬了! |
今晚只能更这些了 |
我怔了一下,立马回想起少年时期曾经遭遇过的乱葬岗噬人鬼的事,暗想这回不会又碰上一个吧,而且还是在我们学校的解剖教室里,便立马紧张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陈从还未说话,正躺在对面床铺上看武侠小说的李捷先笑了起来,说,韩竞你还真信他的瞎话啊?他只是不小心被一个头骨上固定下颌骨用的铁丝给划了一下而已! 我刚才还在纳闷,虽然我们就读医学院已经半年多,但这学期开始才真正地开始学习解剖学,而且目前还处于观摩研习人类骨骼的构造的阶段,尚未真正地近距离接触到完整的尸体过,所以整整一堂课均和我们大家一样同在一个解剖教室里摆弄骨头的陈从又是如何接触到死人的呢?现在听李捷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这小子不过在开玩笑而已! 见我上当,陈从这家伙竟然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说他从解剖教室回寝室这一段路上逢人便吹这件事,最后被骗到就只有我一个,言下之意就是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头脑简单。 对于陈从这样大概从未遭遇过阴世之物的寻常人来说,会轻易相信那种话的我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了。我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让他给我赶紧闪开,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瞄到陈从右手食指上有一小道暗红色的伤口,便好心提醒他最好还是到学校医务室去消消毒、打个破伤风针什么的,以免感染。 可陈从却满不在乎地说就这点小伤算什么,让我无需大惊小怪的。 我本来还想劝说他几句,但他早就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寝室,下楼到操场上找人踢球去了。 尽管陈从受伤只是个小小的意外,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点七上八下、很不安生的感觉,便跟还看看书的李捷问了陈从受伤的具体经过。 虽然我和同寝室另外五个学生都是一个班级、且今天下午都在5号解剖教室上课,但因为我们是分成好几个学习小组散布于诺大的教室内,所以当时只顾着听老师讲解人类骨骼构造的我根本就没注意到陈从和李捷同在的那个小组的动静。 |
李捷放下书说,其实事情再简单不过,就是在老师结束讲解后,他们那个组的学生各自拿起他们围坐着的解剖桌上摆放的各自人类骨骼开始观察学习,陈从拿的是个呲牙咧嘴的头骨,但这小子好玩,根本就没认真学习,而是开玩笑似地将手指伸进了骷髅头的嘴巴里,并朝同组的女生们挤眉弄眼。 但就在下一秒,这家伙就迅速皱起了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慌忙把手指头从骷髅嘴里缩了回来,愣了几秒后,难以置信地低声喊道,天哪,我被骷髅头咬了! 但他这句话换来的不是同组学生的惊恐,而是捂嘴偷笑,因为大家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子一定又是在故弄玄虚地开玩笑、试图吓唬他们。可大家可都是医学生,又怎么可能被他这种拙劣的笑话给吓到? 可当陈从缓缓地举起他的食指时,大伙儿立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的确看到他的食指上竟然多出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正往外冒出一颗颗细密的血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呆愣了一会儿后,李捷第一个反应过来,抢过陈从手里的骷髅头仔细一看,立马就破解了这个谜团。 他笑眯眯地将这个骷髅头一一展示给同组学生看,告诉他们,这骷髅头的下颌骨部分是靠铁丝和上本部分颌面骨固定在一起以防脱落的,所以陈从这家伙刚才一定是不小心碰擦到了锋利的铁丝尖头,所以才划破了手指。 闻言,组里的其他学生再度小声嬉笑起来,当然也有女生提醒陈从赶紧找老师给伤口包扎消毒一下。 陈从一开始还在装模作样,喃喃说他刚才分明看到骷髅头上下牙齿一用力闭合咬了他,才不是什么铁丝划伤所致。用李捷的话说,他当时满脸呆愣外加震惊的神情演得还真到位,这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只是后来,陈从还是没经得住大家的嬉笑调侃,自己跟着也笑了起来,说这手指应该就是铁丝划伤,要不还能咋的? |
听李捷说完这些,我顿时明白了,这事绝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陈从八成就是让那只怪异的骷髅给咬到过了! 因为从他的讲诉不难判断,陈从当时受伤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被骷髅咬了,而且还看到骷髅做过牙齿咬合的动作,后来在李捷以及其他同学的影响下,他才渐渐改变观念的,毕竟李捷的解释才更容易让人接受相信,而他所目睹的情况则过于离奇,根本就无法用常识来解释。 那骷髅到底是什么鬼?按理说,能主动攻击活人的应该都是一些比较厉害的亡魂。可假如真有冤魂作祟的话,当时同在一个解剖室里的我为何没有半点的察觉? 要知道我跟孟显学了这么多年法术,假如连有恶鬼在不远处袭击人都浑然不觉的话,那真是可以跳河自尽去了! 奇怪之下,另外更是出于对陈从的担心,我决定先到解剖楼去看个究竟。 |
医学院历来是各种诡异传说的聚集地,我们学校也不例外。 在我刚来到这里时,就已经听过例如什么抱着无头小孩在主楼楼道里飘荡的黑衣老太婆、半夜在某栋寝室楼厕所里出没的红衣女生鬼魂等种种可怕传说,所以早就做好了在这里遭遇各种亡魂的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在学校待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闹鬼传说都是骗人的。靖州医学院虽然阴气是比别的地方偏重了些,偶尔也有亡魂游荡,但也都是些过路者,总体来说这里还是十分平和的。 后来,我才渐渐地从学长学姐那儿了解到了这样一件事,说是早些年曾有一段时间内靖州医学院怪事层出不穷,逼得当时的院子不得不偷偷请了位高人好好做了些功夫,才把那些邪物给压制了下去。自那以后到现在,学校一直十分太平,再没出过什么奇怪之事。 |
等我赶到到位于解剖楼一楼的5号解剖室门口时已是傍晚五点多,正担心这里的老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已经下班,解剖室门会不会已经关上时,却听到立马传来老莫的阵阵暴吼声,似在训斥什么人。 老莫就是给我们上解剖课的老师之一,而且还是整个解剖教研室里唯一的女老师。 只不过这朵开在解剖楼里的唯一金花不但脾气比寻常男人还暴躁,相貌打扮更是无限接近于男人,而且年过四十至今未婚,所以不喜欢她的那些同事及学生就在背后送了她个“男人婆”的外号。 我正想凑上前听听老莫老师到底在发什么飚,却见她突然推开教室大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一看到我,便狐疑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被她犀利无比的眼神扫得一阵心慌,幸亏脑子还算清醒,忙推说自己不小心把笔记本拉在5号解剖室里了,所以回来寻找。 结果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老莫立马就瞪圆了眼,粗声说,没错,我想起来来,你就是刚才在这里上课的99届临床(7)班的学生,叫、叫韩竞什么的。 我正想点头称是,却被她突然抓住胳膊,不由分说就拖进了5号解剖室里。 |
进入这间解剖室后,我才发现里面还站着另外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正冲着其中一张靠墙的解剖桌发愣。 我知道,这个男老师姓崔,平时基本不担任教学工作,主要负责这里的尸体管理工作。 老莫把我拖进去后便指着崔老师所站的那张解剖桌问,你刚才上课时应该是坐在前面几桌的吧? 见我点头,她又生气地问道,不过,我想你应该记得刚才你们班上到底是哪几个学生使用过这张解剖桌以及上面摆放的骨头的吧? 我当然记得,并感到隐隐不安起来,因为陈从和李捷当时使用的就是这张解剖桌啊! 我连忙问老莫,使用这张桌子的学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
不等老莫回答,崔老师就指着解剖桌上的一摊黑色粉末说,那几个学生到底对这桌上的头骨动了什么手脚?刚才我和男……咳咳,呃,莫老师收拾这些骨头时,手指才刚碰到这只头骨,它就突然全部变黑,然后彻底碎成了渣! 头骨突然变黑碎成渣?这种事我倒还是头一次听说,以前在跟着孟显学习法术时也没听他说起过类似事件,想了想之后便问崔老师道,老师,这骨头会不会是在福尔马林药水中泡多了,遭到腐蚀后变脆了? 崔老师一听这话忍不住乐了,可一瞄到老莫严厉的表情,马上又强忍住笑意对我说,你这学生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福尔马林又不是强硫酸,能把骨头腐蚀成这副模样吗?再说了,这是骨头,又不是还会继续腐烂的肉尸,我还有必要拿福尔马林泡它吗? 崔老师说的不无道理,那这骨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我不禁联想到陈从遭骷髅咬破手指的事,暗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便向崔老师确认,变成一堆黑渣的的确就是这桌上的头骨吗? 崔老师说,那还能有假,你自己看看都知道了,这桌上其他部位的骨骼都还在,唯独少了个头骨! |
老莫怀疑地瞪着我,问我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对这事知道点什么? 眼看着就要引火烧身,我急忙摆了摆手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好奇多问一句而已。 见老莫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我便提醒她说,老师你刚才不也看到了,那一堂课我就坐在最靠近讲台的那张解剖桌边上,哪也没去啊。 老莫皱着眉回想了片刻,才点点头说,好像是这样,我还问了你几个问题,所以记得你的名字和模样。 见她不再怀疑,我好歹松了口气,可还是在她的再三逼问下,说出了当时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六个同学的名字——反正就算我不说,她迟早也会找班长根据分组名单找出来。 在得到这些名字后,老莫就杀气腾腾地离开了解剖教室,不用问都知道是去找我们临床一系的系主任告状去了——谁都知道她和我们系主任是老同学兼好朋友,两人经常在学校食堂一起吃饭聊天什么的。 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系主任那边会拿这一组的学生怎么样,倒是很担心陈从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我相信这头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绝对不是这些学生搞的恶作剧,而是一定另有深层次的原因,要不然哪有这么巧,陈从刚被这玩意儿给咬了,不多久它就彻底化成了灰渣? |
老莫离开后,我假装寻找笔记本又在这间解剖教室逗留了一会儿,而且还假借帮崔老师一起收拾桌上骨头的机会,有意无意地和他聊了一会儿。 可无论是我自己观察,还是通过和崔老师的谈话,都没发现这间教室以及陈从那桌的骨头有任何的不寻常之处。 为了保险起见,在离开解剖教室前,趁崔老师一个不注意,我找了张上课学生遗留在教室里的白纸偷偷地包了些那只古怪头骨变成的黑色碎渣,揣在了衣兜里。 |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莫在和系主任施云秋告状后,后者当晚只是让我们系的两名辅导员贾茜和江山找李捷、陈从等人大致问了下解剖课上的情况,在得到学生们没对那个头骨做任何动作的保证后,就不了了之了。 尽管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了陈从大半个晚上,见他一直生龙活虎,并无任何异样,但鉴于那骷髅的特殊变化,依然不敢大意,在当晚九点多时跑到学校的公共电话厅,打电话给孟显,告诉他这一情况。 为了便于继续传授我和沈岩法术,孟显最近也到靖州来了,并打算在这里开一家药房,这几天正忙着筹备工作。 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孟显说他也还是第一次听说头骨在咬人后变成灰渣这等怪事,一时无法解答这个疑问,就让我先注意着点陈从的一举一动,待他去查查相关书籍,有了答案后再和我联系。 |
在回寝室途中,我嫌走大路费时,就干脆抄起了小路,准备从一大片繁茂的绿化林穿梭而过。 谁知,我在这片小树林里走了不过五、六分钟,就听到附近传来了一男一女走了调的尖声惊叫,正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和一道从树木阴影中猛蹿出来的人影撞了个满怀。 我急忙低头一瞧,这才借着满天月色以及树林外漏进来的路灯光线,看清这个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撞在我身上的是个娇小的女生。 这女生也不知受了什么惊吓,似乎把突然出现的我也当成了是什么坏人或者怪物一般,尖叫着又踢又打。 我赶紧让她冷静些,并大喊着告诉她我只是个过路的学生,正在这时,却瞥到树林深处又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个高个子男生。 男生看到我,先是一愣,继而脱口叫道,韩竞,你、你怎么在这?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此人是谁了,不由得也吃了一惊,说,牧野,怎么是你?你在这干嘛? 陈牧野也是和我同寝室的室友之一,就睡在李捷的上铺。不过,不等他回答,我已经基本上知道他在这里的原因了——光线黯淡的树林,孤男寡女,你说他和这女生还能在这里做什么? 只是,我发现这女生好像并非前段时间他所交往的那个护理系短发女生,不由得暗暗唾弃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花心,才短短半年多,就已经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了?对了,他的这个新女朋友之所以会大惊失色,该不是这小子刚才在树林里准备对人家霸王硬上弓而把人家给吓坏了吧? 我正想揶揄陈牧野几句,却见他哭丧着脸,指着树林深处哆哆嗦嗦地对我说道,韩竞,不得了了,这林子里面挂了个死人! |
我吃了一惊,忙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牧野这才结结巴巴地告诉了我事情原委。 事情的最初正如我所料的那样,这家伙带着他的新女友来到树林里是准备来个甜蜜的二人世界的。 然而,当两人躲到林子深处的僻静地,正忘情地抱在一起时,陈牧野却突然感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脑袋。 妈的,到底是谁在这关键时刻来坏他好事?陈牧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放开女友,回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的不识相。 可是,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空荡一片,附近除了风吹动树枝摇曳时形成的阴影外,再无他物。 他正想自己是不是产生错觉了的时候,突然感到头顶上又挨了那么一下,接着便是第二下……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身边的女友就已经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他急忙转回了脑袋,看到她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无比惊恐地盯着他的脑袋上方,浑身抖如筛糠。 他慌忙后退了几步,抬头一看,整个脑袋顿时嗡地一下就炸了。 只见刚才他所站地方上空,横长着一根从附近某棵老树上延生出来的粗壮枝桠。枝桠上缠着一条粗壮的麻绳,往下吊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并随着晚风的吹动,微微来回摇晃。 他这才无比惊惧地意识到,之前根本就不是有人在开玩笑拍他脑袋,而是这随风轻晃的女人赤裸着的双脚刚好轻擦过了他的头顶! |
我一听这还了得,连忙埋怨陈牧野说,这明摆着是有人在树林子里上吊自杀啊,你怎么见死不救,光顾着自个逃出来了? 见我准备冲进林子去救人,陈牧野一把拽住我,颤声喊道,已经晚啦!我看过了,这女的已经彻底死透了,不仅如此、不仅如此…… 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我有些不耐烦了,喊道,到底不仅如此个什么? 他还没说,边上的那个女生就哭了起来,说他们看到那句女尸的嘴巴从嘴角一直划裂至两侧耳根处,令其看上去分明就像是马戏团里化着夸张笑脸的小丑,在朝着他们疯狂诡笑! |
他的话令我马上想起了刚来读医学院时就曾听学长学姐们说过的一起在我们学校流传已久的一桩悬案,说是多年前,我们学校有个女生不幸遇害,尸体被人发现时,就吊在位于校园偏僻一角的某棵树上,而且嘴角被人残忍地用刀子划开直至耳根部。 我这才明白,难怪身为医学生、又不是头一次见到死人的陈牧野和他女友会吓成这样,八成是林子里这女尸的模样让他们想到了至今都没破获的可怕凶案。 这又是什么个情况?我不由得暗想,莫非是那个潜伏了多年的凶手又重出江湖、以同样的方式来害人了? 我赶紧往陈牧野刚才所指的地方跑去,想在警察封锁这里前,近距离接触一下这个新的受害者。倘若她的亡魂尚未远去的话,也许我可以通过自己的特殊能力,感受到她遇害前遭遇的部分情况。 见我竟然不要命地往树林深处跑,陈牧野急得小声喊叫,让我千万不要过去,万一那凶手还在附近的话,那就糟了。 陈牧野说的不无道理,万一我和亡魂发生通灵时凶手又出现了,那我不就惨了? 于是,我返回来,想叫他女朋友先去报警,然后拉他和我一起进树林查看情况,可就在这时,却发现那女生居然不见了,便忙问陈牧野,她到底去哪了? |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修仙悟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