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冤魂代言人》——说说一个出生在惨烈车祸现场之人与各种冤魂打交道的事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冤魂代言人》——说说一个出生在惨烈车祸现场之人与各种冤魂打交道的事[第4页] |
作者:荒夜无声 |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别看这钱进又黑又壮的,可落在沈岩的手里,居然也只有哭丧着脸,乖乖地跟着往前走的份了。 看着钱进的狼狈模样,跟在后面的秦阑珊一脸扬眉吐气的表情,高兴得忘乎所以。 路上,我忽然想起一事,便不解地问钱进,既然他都已经发现范朗有问题了,为什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和他混一块,而且还死活说他们没去过乱葬岗? 钱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他也是没办法,因为自从乱葬岗回来后,范朗就阴魂不散似的到哪都跟着他,甩都甩不掉。至于对外坚称他们没有去过乱葬岗,也是范朗出的主意,说这样他们就可以不用为洪旭的死负责。 |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几人再度来到了青云中学。 来到学校操场附近时,钱进随手抓住了一个迎面走过来的学生,问道,喂,看到范朗了吗? 这个干瘦的学生大概是黑板无常的同班同学,畏惧得根本就不敢抬头看钱进一眼,赶忙抬手指了指操场中央,说咱班上原本要参加标枪比赛的陈升不知怎么搞的扭伤了脚,所以现在范朗代他参赛去了。 钱进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一把抓起那学生的衣领说,你他妈的逗我玩儿吧?范朗是谁,他能是那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的乖学生吗? 那学生害怕得声音都走了调,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看,范朗不正在操场中央准备比赛吗? 顺着他所指,我们几个人均望向操场中央的绿草地,还真的看到范朗穿着运动服和另外八、九个学生一起站在标枪比赛的场地里跃跃欲试呢。 钱进惊奇地瞪圆了他的芝麻眼,说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我不禁暗自好笑,心想莫非跑到范朗身上的那女鬼生前还挺热衷体育活动的,尤其爱耍标枪? |
沈岩看着标枪场地里几个充当裁判及维持秩序的老师,懊恼地说这姓范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我们要找他时跑去玩标枪了,这下可好,咱只能在这里干站着等他弄完了。 没办法,我们几人就只能无聊地站在操场边上,眼巴巴地等范朗比赛结束。 不过,为了更好地观察他的情况,看看他身上是否真的有遭恶鬼附身的异况,我和沈岩都挤进观赛的学生群中,尽可能地朝标枪场地的方向靠近。 这时,标枪比赛已经开始,参赛选手们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一个个上前进行投掷。 我数了数这些学生运动员的列队,发现范朗应该是排在第五个出场。 别看钱进说他是个不爱参加集体活动的坏学生,可看他现在的模样,似乎还对比赛挺伤心的,不仅在等待比赛期间空举着右手,反复模拟练习投掷动作,而且看上去整个人似乎还挺紧张的,一副生怕待会儿失手的模样。 不多久,前面四个学生都结束了第一轮投掷,终于轮到范朗出场。 |
只见他走上前,深吸了一大口气,接过了边上的学生助理递过来的标枪,仔细地检查了下枪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又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随后才后退,开始做助跑动作。 紧接着,正当我以往他会将手中的标枪一掷而出时,没想到的是他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紧张地抓着标枪,又闭着双眼做起了深呼吸,急得沈岩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说这小子铁定是让女鬼给附身了,所以才会变得比老娘们还要磨蹭! 结果,他刚骂完,范朗就突然瞪圆了眼睛,使劲地一咬牙,连个助跑动作都省略了,直接从原地一跃而起,“呼”地一声就将手中的标枪给狠狠地扔了出去。 看到他甩动手臂的瞬间,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觉着他这一投不仅姿势糟糕透顶,而且方向好像也不大对,估计这一枪出去,绝对会是所有已出场学生中成绩最差的一个。 但很快,我就无比惊骇地发现,自己刚才的估计居然还是极度乐观的,因为就在下一秒,范朗的标枪就呼啸着疾飞向了标枪比赛场地边缘上一个正在维持秩序的男老师,紧跟着就“噗”的一声狠狠地扎中了他的右侧后背! 那可怜的男老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整个人面朝下扑到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
所有目睹这一突发异况的师生顿时爆发出了尖锐惊叫,有不少女生甚至吓得当场哭了起来,整个操场基本上乱成了一锅粥。 我好不容易才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费力地问沈岩,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岩瞪着已经被几个老师团团围住的范朗,也惊慌莫名地摇头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可不好办了,看这情形,一时半会的我们是无法单独接近这范的了。 正如沈岩所言,范朗很快就被学校领导带往了学校行政楼。不多久,在赶来的救护车匆匆拉走了那个浑身是血的男老师后,警察们也跟着来到了学校,有的跑向操场堪称出事现场,有些则走向了范朗所在的行政楼。 眼看着接近范朗无望,沈岩便一咬牙,决定到东岙村的乱葬岗去看个究竟。 这时,我才发现钱进不知何时已经鞋底抹油,溜了个干净。 见状,沈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先不去理他了,乘着时候还早,咱们还是快往东岙村去吧。 |
在坐公交车前往东岙村的途中,我问了秦阑珊关于那个倒了血霉的男老师的具体情况。 秦阑珊告诉我,这老师名叫朱云才,青云镇本地人,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是他们学校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数学老师。 我又问他,这位朱老师以前可有得罪过范朗? 秦阑珊立刻就明白了,惊讶地反问我是不是怀疑范朗刚才那一投并非失手,而是故意而为之? 我点了点头说,这未免也太巧合了,青云中学的操场那么大,而朱老师站的位置又那么偏,范朗扎哪不好就偏偏就扎中了他? 而且,现在再回想起范朗投枪前的不自然表现,我总觉得与其说他当时是紧张过度,倒不如说是心事重重来得更为确切。 秦阑珊茫然地摇着头说,这朱老师从未担任过范朗的任课老师,就算他曾当过一段时间的教导主任,那也是在范朗进青云中学前,所以他还从未听说过这两人之间有着什么能令范朗起杀意的过节。 沈岩在边上插嘴说,也许和朱老师有过节的并非范朗,而是附在他身上的那个女鬼,范朗则是受其操控才会拿标枪去扎朱老师的。 秦阑珊疑惑地皱了皱眉,说朱老师在青云中学一向口碑很好、受人尊敬,打死他都想不出来他会和哪个已经死掉的女人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这女的做鬼都不肯放过他。 沈岩却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鬼知道这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朱老师内心深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但秦阑珊似乎还挺敬重朱老师的,一个劲地和沈岩争辩说朱老师挨扎多半还是范朗一时失手导致的意外,要么就是附在范朗身上的女鬼根本就不挑食,逮谁就扎谁,朱老师只不过是运气不好,刚好被女鬼挑中了而已。 见他越说越激动,引来不少车上其他乘客的目光,我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稍安勿躁,反正警察已经介入此事,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找林海跟青云镇这边的同事打听一下他们的调查结果,不就明了了吗? 秦阑珊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
大约半个来小时后,我们三人终于来到了东岙村。 这是一座坐落在连绵山丘脚下的小村庄,村里农田交错,果树丛生,看上去还挺漂亮的。 我们走进村子不过几分钟,就迎面碰上了个急躁难耐的中年妇女,一看到秦阑珊,劈头就问他有看到乔美那臭丫头没? 我知道乔美就是之前和秦阑珊、洪旭一道闯入乱葬岗的那个女孩,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相貌尖酸刻薄、语气凶巴巴的女人又是何方神圣。 秦阑珊告诉这个刻薄相的妇人,自己这会儿才刚刚来到村子,根本就没见过乔美。 闻言,妇人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地说乔美那破丫头也不知道抱着她的小宝死哪去了,都过了孩子吃奶时间了,要把小宝饿坏了,非揍死这丫头片子不可! 待那女的走远了,秦阑珊才告诉我们此人名叫黄月,是乔美父亲乔万座两年前娶的后妻,以前就对乔美不好,一个多月前刚生了个儿子后,更是把乔美当佣人使,三天两头让乔美和学校请假,留在家里帮她照看孩子。 沈岩愤愤不平地对着黄月的背影空啐了一口,说她良心这么坏,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不过,现在我们可没时间为乔美和她后妈的事操心,而是得抓紧时间先去乱葬岗,并在天黑前赶回桃镇,以免今日我和沈岩翘课一事被家里的大人发现。 |
在秦阑珊的带路下,我们憋足了劲,以最快的速度翻过了村子后头的那座小山山顶,终于踏入了乱葬岗的边界。 亲身涉足此地后,我才明白秦阑珊之前对于这片坟地的种种恐怖描述还真是一点都不为过。这里不仅人迹罕至、气氛诡异阴森,而且破败得露出棺材、甚至白骨的坟墓还真的比比皆是,即使在这种阳光普照的大白天穿梭于此,都足以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好在在前往洪旭出事之地的途中,我倒没看到什么恶鬼冤魂出没,要不然这原本就紧张不已的神经搞不好就会因为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彻底崩断了。 秦阑珊一开始还死撑着胆在前边给我们带路,可走着走着就胆怯地躲到了最后边,全靠嘴巴这边那边的给我们指路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吞噬掉洪旭生命的破坟前,看到那地方果然塌掉了一大半,如今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墓顶模样,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大地洞阴森森地张在那儿。 沈岩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想看看这座坟墓墓主的名字,结果失望地发现那上面根本就没有墓碑。 他只好调转头来,又去研究秦阑珊所指的边上那座曾有白骨爪子伸出、抓走范朗的破坟。 我跟在他身后,小声地叮嘱他千万小心,可得提防着那破坟里会不会又突然伸出抓人的鬼爪来。 沈岩却从衣服兜里摸出张黄色纸符说他才不怕,要是那白骨鬼敢来,他正好可以拿它开刀练手。 很快,沈岩便靠近了那座破坟,扒在洞口边上朝下张望了老半天,随后一脸失望地回头对我说,墓室里除了口破棺材外什么都没有,既不见白骨鬼爪,也没看到钱进说的那张干枯鬼脸。 随后,他便招着手,叫我过去也看看。 我胆怯地咽了口唾沫说,表哥你都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哪还要我过去干嘛? 沈岩说,你笨啊,我是还没练出能看到鬼魂的程度,所以看不出个明堂,可你有鬼眼啊,说不定能看到点什么。少啰嗦了,还不快过来! 说实话,我虽然已经见过不少亡灵,可这会儿还是挺怕真的冷不防在那阴森森的坟墓里看到个可怕的恶鬼的,所以踌躇着,一时不敢上前。 |
沈岩不耐烦了,正想走过来拉我,却听边上的秦阑珊惊慌地问道,你们俩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什么人在附近唱歌? 我和沈岩马上噤声一听,还真的听到一阵凄凉尖锐的女子歌声随着阴冷山风不断飘来,犹如冰锥一般直刺人心! 秦阑珊面色逐渐发白,害怕得一把抱住了沈岩的胳膊,颤抖着说,鬼,一定是传说中那个花旦的冤魂在唱歌! 沈岩没有说话,而是推开了秦阑珊,开始朝歌声飘来的方向疾步而去。 秦阑珊惊恐地在后边低声喊,让他赶快跟着他一起逃命,千万不要送上门去找死。 沈岩哪会听他的,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道前方的树影之中。 我怕他一个会有危险,尽管心中也挺害怕的,还是鼓足勇气追了上去。 见状,不敢一个人折回的秦阑珊无奈,也只能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跟在我的身后。 不多久,我就追上了沈岩,看到他僵立在前方的山道拐角处,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地发抖! 与此同时,那个歌声也愈加清晰了,似乎唱歌的人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只不过,随着我们靠近,歌声已经渐渐地变成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尖笑声。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是前所未见的恐怖恶鬼吗?带着这样的疑惑,我小心翼翼地凑上了前,越过沈岩的身子,朝前一望。 |
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顿时被眼前所看到的惨无人道景象给震得双腿发软,紧跟着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而我身后的秦阑珊才瞄了一眼,就立马抱着脑袋发出了闻所未闻的歇斯底里的狂叫:啊,乔美!你在干什么!那孩子,啊,乔美在吃那孩子! 在近在咫尺的一座破坟上,那个应该就是乔美的少女盘腿坐在突起的封土堆上,手里抓着一个光溜溜、血淋淋的男婴,正大张着嘴巴,津津有味地拼命撕咬着,还时不时地抬起头,露出两排染血的牙齿,朝我们发出阵阵森森冷笑! |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岩第一个如梦初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啪”的一下就将手中的纸符贴在了乔美的脑门上,同时嘴里不断地念念有词。 他的这些动作还真起了作用,乔美终于停止了瘆人的冷笑和撕咬婴孩的可怕举动,双眼朝上一翻,继而晕倒在了坟堆上。 与此同时,我看到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从她体内缓缓升起,紧跟着便化作一道阴风,朝沈岩飞扑而去。 我急忙大喊着提醒沈岩小心,但这么都没想到的是,在短短一瞬间,那黑影竟绕开了沈岩,直冲我的门面。 我根本就避闪不急,只觉得浑身一阵刺骨阴冷,整个人就像被冰封了一般,僵立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就连意识也被这前所未遇的阴寒冻得麻木远去了…… |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僵化疏淡的意识终于开始解冻时,发现眼前竟然一片漆黑,空气潮湿而沉闷,而且还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又茫然无措了小半分钟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置身于一个全然黑暗之地,丝毫看不到半点的光亮。 这到底是哪?为什么不见沈岩和秦阑珊,还有那个疯狂的乔美?我一边飞快地思索着这些问题,一边伸手胡乱在身上及周围抓摸,结果竟然走运地在衣服兜里摸出了一盒火柴。 我根本就来不及去深思自己身上究竟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火柴,就迫不及待地把它掏了出来,匆匆划亮了其中一根。 随着微弱的火光亮起,我终于勉强看到了自己置身的环境,霎时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
原来此刻的我竟坐在一个挺宽敞的密闭空间内,身边不远处就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大口棺材! 惊恐之下,我手中的火柴不小心抖落到了地上,四周再度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死一般的黑暗。 我急忙又从火柴盒中抽出一根,慌张地将其划亮。这一次,我不敢再随意让火光熄灭,毕竟这盒中的火柴数量有限,要是一下子都用光了,那接下来我就搞不好只能永远迷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了。 当第二次光明降临时,我惊喜地发现了在距离那两口棺材不远之处有一张小小的水泥方桌,上面竟还摆放着一对烛台和两截白蜡。 我急忙扑了过去,用火柴点燃了两根白蜡,看到更多的光明将自己包绕,终于感到了一丝安心。 但我的安心并未持续多久就化作了彻头彻尾的恐惧! 随着我终于能好好观察周围情况时才惊恐地发现,这里应该是一座墓室的内部,所以才会有棺木停放。可要命的是这墓室四周和顶部皆是坚硬的水泥封墙,根本就无路可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待在这个墓室里?沈岩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我拼命想要回忆之前的经历,可根本就无法深想,因为只要我一思考,脑袋就会好似遭到铁锤重击般痛得厉害。 无奈之下,我只能放弃回忆,借着烛光,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墓室内到处胡乱摸索,希望能找到离开这里的逃生之路。 |
很快,我就在其中一道墓壁上发现了一扇水泥门,估计先前这个墓室主人的后人们就是由此门将棺木送入其中的。 我喜出望外,拼命地扒拉这扇小门,想要由此逃命,可很快就发现这门老早就被人给封死了。 因为这是唯一一处我所能发现的出路,所以我并不死心,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希望墓室之外能有人听到,一边继续疯狂地拼劲全力,想要弄开这扇水泥门,直到弄得自己声音彻底嘶哑、双手指甲全部脱离、指头血肉模糊,还是没让这门动摇分毫。 筋疲力尽之下,我绝望地瘫倒在地,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令人惊惧到极点的念头:也许我就只能这样慢慢地闷死在这密闭的黑暗空间中了! 就这样躺了不知多久,我才慢慢发现,这墓山内的空气尽管混浊腐臭,可似乎并不封闭,要不然水泥桌上的那对蜡烛燃烧了这么久,早就应该因为缺氧而熄灭了。 从地上站起身来后细细观察一番后,我才发现原来是这墓山四周的水泥壁出现了不少裂缝且与外界相通,所以才会有空气不断从中涌入。 |
明白自己至少不会被活活闷死后,我心中又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正思忖着去哪寻找些工具来挖墓壁上的那些裂缝,忽然感到胃部一阵强烈的痉挛。 好饿,真的好饿啊…… 我明明记得来这里之前才和沈岩他们在小吃店里吃过不少东西,可这个时候席卷我的饥饿感却令我产生了自己好像至少已经有两、三天没吃过东西的强烈渴望感。 我立马开始四处搜寻起来,希望能发现点祭品之类的东西好缓解此刻正疯狂折磨着我的胃和神经的强烈饥饿感,可始终一无所获。 好饿!难道我真的要饿死在这里吗? 在前所未有的强烈饥饿感压迫下,我的目光甚至不由自主地飘落到了那两口棺材上,心想也许这里面会有什么祭品可以救我一命。 |
然而,这两口棺材皆是用铁钉钉死的,就凭我这么个饿得头晕眼花之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打开。 但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就算我能打开棺材又如何?看着棺木破败的模样,估计埋在此地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就算里面真有祭品,估计也早已烂得连渣都不剩了,里面唯一剩下的大概也只有尸体了。 尸体……可尸体也是有肉的啊! 我顿时被这个突然跳跃出来的疯狂念头给吓坏了,不禁打了个寒战。但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骤然响起:太饿了,实在是太饿了,必须得吃点什么,哪怕是…… 我的目光渐渐地飘落到了棺材的一角,继而发现在那个之前一直被我忽略的阴影边落里似乎丢着个灰色的布包。 那是什么?!我急忙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布包,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霎时扑鼻而来。 我惊恐地发现,这布包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个出生才没几天的女婴,但早已经死亡,而且腐烂得不成样子。 令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不可抑制地抱着婴儿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这孩子本来就是我的亲生骨肉一样。 |
可是哭着哭着,我的悲伤感在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狂念,仿佛此刻我怀中所抱的并非一具腐烂的婴儿尸体,而是一盘鲜美多汁的烤肉! 吃了它,吃了它就不会饿了……不,不能吃,这可是我的孩子,是腐烂的人肉……可实在是太饿了,太想吃东西了,我快饿死了…… 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撕咬下了婴儿大半个臂膀上的腐肉以及上面的蛆虫,塞在嘴巴里嚼得津津有味…… |
啊! 我尖叫着一跃而起,然后抱着脖子趴在床沿上干呕起来,可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就急忙用手指去抠自己的喉咙。 沈岩也不知从哪冒出来,急切地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惊慌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正想告诉他刚才发生的恐怖画面,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内,而非之前冰冷黑暗的墓室。 呆愣片刻后,我才彻底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刚才一定又是通灵了。 我立马抓住沈岩的胳膊,问他,刚才我晕过去时,可曾有抓到那个朝我扑来的黑影恶鬼。 沈岩郁闷地摇摇头,说刚才他意识到我通灵后,马上使出了从孟显那儿学来的全部本事,谁知眼看着快将那恶鬼从我身上驱离并抓获时,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带沙子的阴风,直接眯了他双眼,导致他功败垂成。 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嘀咕,拉倒吧,什么功败垂成,什么带沙子的阴风,我才不信,明明是你本事没学好、水平差才是真的。 沈岩大概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立马拉过了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的秦阑珊说,不信你问他!同时还指了指自己,说这里的村医都给帮着洗了好几遍,可他的眼睛到现在还红肿着呢。 我仔细看了看他,这才发现他的双眼的确肿得挺厉害的,同时又注意到秦阑珊的脸色非常的苍白,而且显得很是无精打采。 我忙问秦阑珊这是怎么了。 沈岩说,这还用问吗?这家伙刚才可让那恶鬼给吓坏了,二话不说,又晕了过去。 |
秦阑珊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我,他一看到沈岩用法术从我身体内驱除出来个全身皮肤肌肉干枯、酷似木乃伊似的鬼魂时,实在经受不住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最终不省人事了。 我不解地问,这是一个长得像木乃伊的鬼魂、而不是之前的白骨鬼吗? 沈岩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秦阑珊没看错,那鬼魂突然显身时,他也看得很清楚,的确是个皮肉干枯的木乃伊状的亡魂,而非白骨状,倒是挺符合钱进之前描述的那张鬼脸模样。 我不禁有些茫然,搞不清楚这木乃伊状的恶鬼到底和抓过范朗的鬼魂是不是同一个,还是另有其鬼。 我更感奇怪的是,既然我和秦阑珊都晕过去了,那沈岩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把我们俩弄下山、送到这个貌似是村卫生所的地方呢?还有那发疯吃人的乔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听 了我的疑问后,沈岩伸手往虚掩的门外一指,说还算他运气好,关键时刻,林海和他一个朋友出现在了坟地里,要不然当时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我正疑惑着林海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乱葬岗里,后者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
我连忙叫了声“林叔”,林海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朝沈岩直摇脑袋,说我们俩会翘课出现在乱葬岗,一定都是沈岩的主意,看他回头怎么跟他妈告状去! 沈岩吓得忙左一个林叔又一个林叔的大拍林海的马屁,还嬉皮笑脸地说,要不是我俩逃学追查此事,洪旭的死和朱云才老师的伤说不定就会被当成一场普通意外给掩盖过去,乔美的家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她及死婴,所以我们怎么说都是有功的! 我听他话语直指洪旭的死,又想到林海出现在乱葬岗上,便追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海告诉我,当日参与抢救洪旭的警察中有一个是他的朋友。因为洪旭的死因比较明确,所以警方未对其尸体进行尸检就交还给家属了。 不过,林海那个叫唐锐的朋友却在帮着搬运洪旭尸体时却发现这孩子的背部少了一小块肉。 最初,他也和别人一样,以为那是棺材木戳到洪旭身体后造成的伤痕,但细心的他留意一看后,却在这块缺肉的伤口边缘上发现了几道明显的齿痕。换句话说,洪旭这块缺失的皮肉并非跌伤所致,而是被什么动物撕咬后的结果。 听了唐锐的发现后,他所在的派出所同事皆认为这不过是那些寄居在墓穴中的山间小兽所为,根本就不足一提。 但唐锐还是跟人借来相机,抢着在同事们将洪旭尸体交给其家属前,拍下了那些齿痕。随后,他便跑到了白城县公安分局,把这照片给那儿的一位法医朋友过目。那位法医看了后,觉得这齿痕不太像那些山间小兽所为,倒挺符合人类牙齿的特征。 不过,就连那法医自己后来都笑着让唐锐别把他的话当真,毕竟这照片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况且除了野兽,还有谁真会去从洪旭身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来呢? 若换做一般人,听法医这么一说,肯定会对此事就此打住、不了了之了。可偏偏唐锐是个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主,但凡心中有半点疑惑之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就会浑身都不舒服。 |
见同一派出所的同事都不信自己的话,他只好找到了和他同样顶真的朋友林海。因为方兰的关系,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怪事的林海立马就相信了唐锐的话,并建议两人立马赶往洪旭出事的乱葬岗实地调查一番,没想到刚好就遇上了在那儿摊上事的我们几人。 听了林海的这些话,结合我刚才通灵所看到的诡异画面,我心中很快就有了些推断,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就跟林海、沈岩说出了我的想法。 首先,根据我通灵时的感同身受,可以断定这木乃伊鬼生前应该是个女子。 不知何故,这女子和她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被人关进了一座就位于乱葬岗上的幽闭墓穴。只不过,她的孩子很快就死亡了,而她却困在那个黑暗潮湿冰冷的地方许久,才在极度痛苦中缓慢死去。 由于那座墓穴有漏缝与外界相通,所以这女子并非窒息而亡——若是如此,对她来说,倒也不失为一种痛快,她是慢慢的活活饿死其中的。 但最为可怕的是,在极度饥饿的折磨下,她最终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吞食掉了已经腐烂的小女儿尸体! 也正是因为死于饥饿,所以这女鬼最后会呈现出皮肉干瘪的木乃伊似的样子。 |
当我说到自己曾经“亲身体验”那女人吞食自己孩子腐尸时的疯狂场景,就连坚硬如林海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而秦阑珊则干脆捂住嘴巴跑出房间,找个地方狂吐去了。 沈岩咬着牙说,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凶残之人,他(她)到底和那女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会采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杀死她。 我琢磨了片刻后,对林海说,得赶紧查查这些年来,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女人和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一同失踪。而且,最好就从乔美家里人身上查起,顺带着再好好查查范朗家里以及那位朱云才老师。 |
林海和沈岩都说,要从乔美身上查起倒可以理解,毕竟那木乃伊鬼最后附身到乔美身上,然后逼着她活活咬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不难推测,这恶鬼兴许与乔美家人有仇,才会采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们,可为什么又要彻查范朗和朱云才呢? 我说,现在我怀疑范朗在拿标枪扎朱云才时根本就没被什么鬼魂附身! 沈岩吃惊不小,说这怎么可能?秦阑珊明明看到他被一只白骨鬼爪给抓到坟墓里去了,而钱进也证实他自打从乱葬岗回来后就行为举止怪异,活像换了个人似的。 可我认为,就算有秦阑珊和钱进的目击也顶多只能证明范朗的确曾被鬼魂给找上过,但依然无法证明他在操场上投掷标枪的那一刻也是被鬼附身的。 而且范朗扎朱云才时,我就在边上,并把他当时的神情举止看了个一清二楚,可丝毫没有发现他有半死阴魂附体的迹象。 沈岩依然不服气地辩解说,那也可能是当时附在范朗身上的鬼魂并未和我发生通灵现象而已。 我立马问他那会儿是不是也看到了范朗在投掷标枪前精神状态特别的紧张,远远超出了他参与这种普通校运会该有的程度,就好像他已经提前预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直到这会儿,沈岩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大致明白了我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 他说,小竞你的意思是,如果范朗真的遭亡魂附体的话,肉体应该会陷入一种茫然无知的状态中,然后在体内亡魂的操纵下,毫不犹豫地去做想做之事,而不会显得如此的紧张焦虑。 我点点头说,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认为当时的范朗应该是清醒的。 |
林海显然已经从沈岩那儿听说过范朗及朱云才的事,想了想说,如此看来,范朗杀朱云才是完全出于他们两人间的个人恩怨,而与那乱葬岗上的吃人恶鬼无关了? 我注意到林海刚才刻意用到了一个“杀”字,便问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林海承认说,之前他才和青云镇那边相识的同事联系过,了解了一下范朗及朱云才的情况,得知朱云才已经在医院里不治身亡了,而范朗则在派出所里一口咬定自己是意外失手,而非故意针对朱云才。 我问林海,这起事件被认定为意外的可能性大不大? 林海不假思索地说,如果警方没有发现任何范朗想要致朱老师于死地的动机的话,那可能性就极大了。不过,退一步讲,就算范朗故意杀人,可因为他还未满十六周岁,也不必为此负担刑事责任。 我又追问林海,如果一个成年人想杀朱老师,可又不敢自己动手,那么假借范朗之手伪装成一起意外事件,那岂不是天衣无缝了? 不等林海回答,沈岩就抢着问,究竟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迫使范朗去做这种事?毕竟那范朗怎么看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林海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说,能让范朗这么做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种情况了,那就是当时把他抓到坟墓里去的鬼魂。 现在我们终于弄清楚那恶鬼为何抓走范朗后又放了他,原来它抓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他,而是要控制胁迫他为自己做事。那朱云才既然是恶鬼“点名”要范朗去杀之人,说明他肯定与恶鬼生前有着很深的积怨。 |
但到目前为止,最令我茫然的是,这乱葬岗的坟洞中到底有几个恶鬼? 很明显的,撕咬过洪旭背部、控制乔美杀死她弟弟以及钱进看到过的应该是同一个鬼魂,也就是刚才和我发生通灵的木乃伊鬼。 可抓走范朗的却是个白骨鬼,那么这就有以下两种可能了:一是恶鬼只有一个,只不过秦阑珊当时在紧张之下把木乃伊鬼干瘪的手爪错看成了白骨;二是恶鬼有两个,一个呈木乃伊状,另外一个则呈白骨状。若是属于后一种情况的话,那么白骨鬼又究竟是何方神圣,会不会是被木乃伊鬼吃掉了血肉的那个女婴? 我正竭力思索着,却见有个中年壮汉推开门走了进来,小声对林海说,桃镇派出所的人正到处打电话找他呢! 听林海叫他唐锐,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发现洪旭尸体异况的那个执着民警。林海问唐锐,桃镇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所里的人才急着找他。 唐锐瞥了我和沈岩一眼,犹豫着没有说话,直到林海告诉他没关系,还说我和沈岩都不是外人,以前在破案上也没少帮他的忙,让他无需避讳,唐锐才告诉他,现在有好多人正围在桃镇一家名叫梦美人的美发店门口大吵大闹呢,说他们的家人自打去过这家美发店后就失去了踪影,让店铺的老板娘赶紧给他们一个交代! |
林海一听到“梦美人”三个字就头痛地皱起了眉头,说这家破店和那老板娘姚姐还真能惹事,什么时候能把它给关了还桃镇一个清净。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些许无奈,就明白这姚姐果然如传说的那样还是有些背景的,就连林海这些警察在明知她在做一些不合法勾当的情况下,也拿她没办法。 不过,现在我才不关心姚姐到底有何来头,唯一担心的就是今天下午出发去青云镇前曾在车站门口看到她被一个凶恶鬼影缠绕的情形,也不知此刻发生的状况会不会和那鬼影有关? 我把林海拉到边上,悄悄地嘀咕了一会儿。林海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小声说最近怎么碰上的都是这种邪门事情,这下可好,方兰和老孟都不在,万一姚姐的事真的牵扯到鬼魂作祟,他找谁去搞定这一切? 我连忙安慰他说,我只是先把姚姐的异况提前支会他一声而已,并不代表现在发生在姚姐店里的事就一定和灵异扯得上关系,说不定根本就是两码事。 林海说,那倒也是,他就不信他运气会这么差,才距离桃林水库水库白骨案没多久,桃镇又会蹦出个接连多人失踪的大案。哼,估计那些会出入姚姐店铺的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搞不好在梦美人那里没玩过瘾,接着又跑什么地方快活去了,到头来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
当我、沈岩和秦阑珊一起跟着林海回到桃镇时,才走出车站门口,就看到梦美人美发店门口里黑压压的围了一大群人,不少穿制服的警察正穿插其中在维持秩序,但收效甚微,依然有七、八个妇女、老人拉扯着美发店的几个“姑娘”叫骂着一些极其难听的话。 我站在车站台阶上,使劲踮起脚尖往人群里看,但始终都没有看到姚姐的身影。 林海让我们三个赶快回家,然后就快步往吵闹的人群中走去。 我们没有听他的话马上回去,而是跟附近一些看热闹者打听了下事情的具体情况。 一个长年在车站门口卖茶叶蛋的老太婆告诉我们,现在堵在梦美人店门口吵闹的总共有三户人家及他们的亲戚朋友,据说失踪的皆是这三个家庭正值壮年的男主人。 这些失踪男子都不是桃镇人,但住的也不算太远,而且平日因为工作或者其他原因,经常会往这边跑。 这三人失踪的时间各不相同,但他们的家人通过拿着照片四处询问,皆打听到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家梦美人美发店。 于是,这些家属们都到桃镇派出所报了案,警方也到梦美人进行了调查。可店里的工作人员虽然承认曾在不同的时间点的确见过这三个男人,可都坚称他们享受完“服务”后就离开了店铺,后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警方因为没在美容店里找到任何可以和失踪男子相关联的证据,也无法证实这些人失踪和店里的哪个人有着直接关系,所以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样一来,失踪者的家属就不乐意了。尤其是这三家人在某一天,因为机缘凑巧相互遇上了,而且还得知自家男人并非唯一一个在出入梦美人后就失踪了,立马联合在一起,发动了现在这场“讨伐战争”。 |
听完卖茶叶蛋老太太说的情况后,我问沈岩怎么看。 他想了想说,应该还是那些男人跑别的地方玩儿去了吧?姚姐这家店铺虽然不小,可也就这么三层楼,要是她真学孙二娘把这些男客人给谋财害命了,警察早就发现蛛丝马迹了。 我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可又有点放心不下那个缠在姚姐身上的恶鬼,只是这会儿始终没看到她出现,外加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家,今天逃课的事搞不好就会穿帮,所以先只能离开了。 当我和沈岩、秦阑珊告别后,回到家里时已是晚饭时分。我爸妈也已经回来,一个劲地埋怨我放学后又跑哪里野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我暗自庆幸这次逃学的事,林海已经答应替我们保密,要不然被我爸妈发现了,还不知会被骂成什么样子。 因为下午东奔西跑了那么久,这一夜我睡得极沉,直到第二天清晨被一阵女人聒噪的哭叫声吵醒时,还意犹未尽,拿被子蒙上脑袋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反正今天是周末,可以光明正大的睡懒觉了。 谁知,那女人的哭叫声还是不依不饶地透过房门和被子钻了进来,好像在和我爸妈哭诉她老公朱兵昨天一夜未归,哪都找不到人,现在她怀疑他和昨儿在梦美人闹的那三户人家的男主人一样,被梦美人里的人给害了! 这不是柳翠的声音吗?我顿时睡意全消,立马从床上蹿了起来,穿好衣服,跑到外面一看究竟。 我爸妈也已听说过男子失踪事件,昨天吃晚饭时还在饭桌上讨论过,可这会儿却并不相信柳翠的怀疑,都认为朱兵不过是因为生气故意躲着她而已,毕竟他俩昨天为了“那种事”在外头公然打架,丢脸都丢到西伯利亚了,朱兵脸上挂不住,出去躲几天消消气,也是正常的。 可柳翠却抹着鼻涕眼泪说,朱兵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这几天他老娘生病在镇医院住院,以他的秉性,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丢下老娘独自跑掉的。 |
我爸和朱兵平日关系不错,也挺了解他,一听这话也有点坐不住了,说朱兵这样的确有点反常,按理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生病的母亲的啊。 柳翠马上说,就是,就是,听说大哥、大姐你们认识镇派出所一个姓林的副所长,能不能帮我去跟他打听一下昨天下午他们调查梦美人的结果,看看有没有和朱兵相关的消息。 因为方兰的关系,我爸妈和林海的确走得也挺近,所以经不住柳翠的苦苦哀求,外加担心朱兵别真遇上什么事,我爸就决定往派出所走一趟。 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不管我妈在后头如何大吼着让我老实呆在家里写作业,就跟在我爸屁股后头一块跑了。 结果,当我和我爸在派出所找到林海后,后者看到我后的头一句话就是,小竞,你来得正好,我也正想找你呢! |
我爸狐疑地瞅了瞅我,然后问林海我是不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让人给告到派出所了? 林海连忙摆摆手说,没那回事,只是小竞他们学校里有几个流生最近惹了点事,我看他们中有一个和小竞同班,就像找小竞了解下那孩子的日常情况。说完这些,他还悄悄地和我眨了眨眼。 闻言,我爸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叮嘱我以后少和那些流生来往,以免跟着学坏了。 接着,他便向林海说了朱兵的事,并顺带着打听起昨日三户人家在梦美人门口闹事的处理结果。 林海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朱兵的大致情况,然后告诉我爸,梦美人的事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目前暂时还没定论,让他先回去,等和我聊完之后,他会送我回家的。 待我爸一离开,林海立马就告诉我一个振奋人心、同时也是让我吃惊不已的消息。 |
昨日,唐锐按照林海给的提示,马上对东岙村周边失踪女性进行了调查,并和青云镇派出所民警一起配合,紧锣密鼓地调查了乔美家里人、范朗以及朱云才几人的关系,结果还真挖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 民警们经调查发现,乔美的父亲乔万座和洪旭的父亲洪光很久以前都是千云五金厂的工人,而千云五金厂的厂长不是别人,正是范朗的父亲范大信。 不仅如此,大约十六年前,千云五金厂曾有个名叫叶青青的年轻外地女工人跑到青云镇派出所报案,说她遭到了厂长范大信的强奸。 可范大信后来却对前来调查的警察说,明明是叶青青在酒后勾引了他,两人发生关系系你情我愿,只不过事后她想跟他勒索钱财不成,才跑去告他强奸。 当侦办此案的民警准备进一步搜集证据时,叶青青忽然又跑到派出所要求销案,还说已经和范大信达成了和解。 当时的办案民警中有个女警员敏锐地注意到叶青青小腹微隆,好像已经怀孕,还好心地劝她一定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要上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当。 叶青青却轻轻地抚着小腹让那女警不用担心,还说用不了多久,她和孩子都会过上好日子。 |
听她当时自信满满的语气,女警猜测,搞不好她怀了范大信的孩子,而范大信已经答应和妻子离婚,娶她为妻,所以她才会跑来这里撤销对他的控诉。 可是,过了很久,那女警也没听到任何关于范大信离婚的消息,倒是听说他多年不孕的妻子后来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出于不放心,女警后来还特意去打探过叶青青的消息。 但那时候,千云五金厂早已倒闭,原来认识叶青青的那些工人们走的走、散的散,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个外地姑娘的去向。 女警也曾去找过范大信,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叶青青的状况。可后者只冷淡地告诉她,叶青青老早就拿着他给的钱回老家嫁人了,跟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联系。 出于一种警察的本能,这位女警一开始并不太相信范大信的话。可由于此人在厂子倒闭后,不知通过什么关系,成为了另一家可以说是关系着当时青云镇经济命脉的大厂子的厂长,据说和那会儿的县领导干部们都来往密切,单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就无法对他展开调查。更何况,她担心叶青青的安危,也至只是基于猜测,全无半点真凭实据,所以也无法获得所里领导或者其他同事的支持。 不过,后来,这个女警还是想方设法找到了叶青青在青云镇本地的一个亲戚,据说她之前也正是通过这个亲戚的介绍,才能离开偏远的乡下,到青云镇的五金厂工作。 说到这里,林海还故意卖了个关子,问我能不能猜到这位亲戚是谁? |
我一开始还很茫然,可一旦回想了下此次一连串事件的牵涉者时,心里顿时就有了答案,便问林海,这个亲戚不会就是朱云才老师吧? 林海高兴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一个劲地夸我聪明,还说我是块当警察的料,要不长大后读警校,跟着他一起当警察好了! 我忙说,林叔,你扯远了,还是先说说朱老师的事吧。 林海这才告诉我,当年那女警找到朱云才时,后者告诉他,叶青青正如范大信所说的那样,在拿了一笔赔偿费后,就和一个外地男人回老家结婚去了。 女警想和朱云才要叶青青的联系方式以便加以确认,可朱云才却双手一摊,说他也不知道叶青青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女警奇怪了,说她不是回老家了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呢? 朱云才却狡黠地告诉她,叶青青是回老家了,但回的不是她自己的老家,而是她新嫁男人位于西北的老家。因为叶青青父母早亡,和几个哥嫂关系又恶劣,所以这次远嫁后就再没和家里人联系过。他不过是叶青青的表舅,之前因为是他介绍她到五金厂工作,所以出了范大信那事后,她对他就有了意见,一早就和他断了联系。 女警见朱云才说得头头是道,没有任何纰漏,也只能就此打住,从此断了寻找叶青青的念头。 可即使如此,这些年来她也从未忘记过这件事,所以当昨日唐锐他们一开始查找可能与姓范的以及朱云才等人相关联的失踪女子时,这个如今还在青云镇派出所工作的女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叶青青,使得此案在最短时间内有了眉目。 |
林海接着又告诉我,青云镇派出所民警昨晚连夜突审了乔万座和洪光。 这两个本来就因为各自儿女的死亡而心虚不已的家伙,尤其是看到女儿咬死儿子后惨状的乔万座,没抗多久,就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他们所知道的情况吐了个一干二净,也由此牵引出了一起被埋没了十五年之久的惨案。 乔万座和洪光同时招供,十六年前,模样漂亮的叶青青的确是在被他们俩外加范大信灌醉后,遭到范大信强奸的。 本来,事后范大信是不准备承认此事的,可后来他发现叶青青竟然怀了孕,这不禁触动了他的一桩心事。 原来,这范大信结婚多年,可妻子一直没给他生出个一儿半女来,眼看着周围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小孩差不多都能打酱油了,他却后继无人,常常令他夜不能寐。 由于妻子的娘家亲戚在青云镇本地颇有些权势,范大信还指望着能攀着这层关系往上爬,所以一直不敢和妻子提离婚。 此次,叶青青突然怀孕,他终于看到了让自己后继有人的希望之光。 于是,他找到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叶青青那个小贱人如何在酒后勾引他、导致他一时失足,求得了妻子的原谅。然后又跪在地上求妻子,希望将来他们能够收养叶青青生下的这个孩子。 范妻是个极爱面子的女人,一直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明着暗着遭人指指点点而郁郁寡欢,听丈夫这么一说,不禁没有反对,反而心里立马就有了主意。 她告诉范大信,她愿意收养叶青青的孩子,但他必须得答应她三个条件:一是他必须得想办法让这孩子看起来就是她亲生的,好让她就此摆脱被人说成是“不会下蛋的花母鸡”的难听名号;二是叶青青至此以后就得完全和这孩子断绝全部联系,到死也不可以相认;三是丈夫从今往后再不许寻花问柳。 范大信没想到妻子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为了让自己尽快有个儿子,别说是这三个条件了,就是三十个、三百个他也会全部应承下来。 |
于是,他先去和叶青青谈,想以钱买断她和这孩子的关系。 可没想到,叶青青就是很不识趣地不依不饶,哭闹着说自己在老家已经嫁过一次人了,这回又出了这样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以后还会有谁愿意娶她,所以范大信想要这孩子,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她结婚。要不然,她现在就去把孩子做掉,还要拿着孩子的尸体继续去告他强奸,如果镇里告不倒他就去市里告,市里不行就去省里、去中央告! 范大信这些年想孩子都快想疯了,生怕她打掉这个孩子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更怕她到处去乱告状,便假装答应了叶青青的要求,只不过要求在等她确保生下孩子后,才和她结婚。 但实际上,那个时候的他估计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叶青青生下孩子后如果愿意听他的拿钱走人还好说,如果不愿意,非要继续闹下去,那就只有一条绝路可供她走了。 为了掩人耳目,范大信将叶青青送到了东岙村他以前两个手下乔万座和洪光那儿,让他们在村子僻静的地方找了间屋子给叶青青养胎,并由这俩人的妻子亲自对她加以照料。 与此同时,范大信的妻子也对外宣称自己终于“怀孕”了,并辞掉了工作,开始安心在家“养胎”。 可怜身处闭塞乡下、终日不得外出的叶青青根本就不知道范妻的事,要不然她心中必定也会有所警觉,不至于最后落得个那么凄惨的下场。 |
十来个月后,叶青青腹中的胎儿终于瓜熟蒂落,在一个深夜时分呱呱坠地了。 因为怕被外人知道,当时乔万座他们并没把叶青青送到医院去生产,而是由稍微懂点接生的乔妻就在叶青青养胎的那座屋子里给她接的生。 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当乔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叶青青身上把男婴弄出来后,高兴得忘乎所以的她只顾着跟丈夫报告这一好消息去了,完全把叶青青忘在了脑后。 直到同在屋里的洪光妻子发现叶青青还是腹痛难忍,又把她叫回来时,乔妻才惊慌地意识到叶青青可能怀的是双胞胎,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没出来。 因为怕叶青青怀孕并在本地生产的事被外人知道,所以范大信一直没让她到医院去做个产前检查,而且那会儿年代还早,一般人也不兴这个,所以乔妻他们顿时被这个突然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 本来么,如果第二个孩子能顺利出来,其实这倒也不算什么。可问题是,接下来不多久,乔妻他们就惊恐地发现,第二个孩子竟然以腿先出来,脑袋则卡在产道里,怎么也出不来。 面对这种突发异况,乔万座连夜跑到村委书记家里,借了电话,通知范大信这一事件。 |
范大信在电话里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第二个孩子是男是女?当乔万座告诉他是个女孩后,他只冷冷地回复了一句,她若是难产死了,那岂不是更好? 大概见乔万座沉默着没有说话,范大信立马又补上了这么一句,你们想办法把她和死孩子一起处理干净了,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当乔万座回到叶青青所在的屋子时,发现朱云才也赶来了。 原来,叶青青对这些人也并非全无戒心,在生孩子前看到他们死活不同意让自己到医院去待产,就在发现自己马上要生了的时候,哭着闹着让他们去把她表舅朱云才找来。 叶青青总以为,有表舅在场,自己和孩子就会多一份保障。她天真地以为这世上亲情无价,殊不知,朱云才对她的那点廉价感情早就已经让范大信给出钱收买了。 所以,当她因为生不出第二个孩子而歇斯底里狂叫着让这些人送自己去医院时,万分惊愕地看到第一个拿起毛巾来堵她嘴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之前信任有加的表舅朱云才! 最终,叶青青因“难产而死”,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女婴也因为在母体内缺氧时间过长而夭折了。 乔万座和洪光连夜处理掉了这对母女的尸体。 |
洪光的祖父在解放前曾偷偷当过一段时间盗墓贼,可以说是对东岙村及附近方圆百里内稍微像样点的坟墓均了如指掌。年纪大了“退休”后,他还和孙子洪光讲诉过自己盗墓时的各种“光荣事迹”。 正是托了祖父的福,洪光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叶青青母女找到了个绝妙的藏尸地,那就是一座位于东岙村乱葬岗上的秘密坟墓。 这座藏匿于乱葬岗上某一处山洞中的坟墓的原主人是解放前的一位大财主。此人别具一格地将自己的墓室修筑在一座天然山洞内,入葬后再将石门封死,上面栽上厚实的草木,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确保墓室内那些昂贵的陪葬品不会遭人觊觎。 但这样的雕虫小技怎么难得倒洪光祖父这样的狡猾老盗墓贼,那财主和他老婆入葬后不过一年,洪老头和他的同伙就发现这座山洞的秘密。 洪光不止一次曾听爷爷说起过那座墓室是如何如何的隐蔽,内部修筑的又是如何如何的宽敞,所以最终萌生了将叶青青母女尸体偷放到那里的念头。 乔万座和朱云才都觉得洪光这个主意绝对是妙不可言,将尸体丢进一座早已无主的废弃老坟墓可比随便挖个坑掩埋或是沉到水里之类的要安全得多。更何况,那乱葬岗本来就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叶青青母女尸体遭人发现的概率那更是微乎其微了。 于是,这三人乘着夜色将叶青青和婴儿的尸体抗到了乱葬岗,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撬开了通往山洞内部墓室的石门,将尸体丢进去后,再用水泥把石门封死,然后盖上厚实的杂草树枝,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 |
正如乔万座、洪光、范大信等人所愿,叶青青死和她的尸体一块儿尘封在那座墓穴里,这十多年来可以说是安然无恙。期间,虽然曾有个派出所女警起过疑心,最终却也因为没有证据而无疾而终。 就在叶青青生下男婴后不久,范大信的妻子假装到城里大医院去待产,实际上则是躲进了一家外地宾馆里。等她从城里返回青云镇时,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变得平坦了,而怀里则多了个相貌酷似范大信的男婴,所以除了原本就知道这个秘密者,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过这个婴孩的来历。 最后,洪光在派出所里哭着对警察说,他还以为叶青青的事就这么永远翻页了,孰料那范朗不知打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然后大开杀戒,害死了他的儿子和朱云才,逼疯了乔万座的女儿乔美,而发疯的乔美又跟着咬死了自己的弟弟。 办案民警问洪光,他怎么就如此肯定,这一切都是范朗所为? 洪 光则振振有词地反问,除了范朗,还能有谁?是他硬逼着我儿子爬上那座破坟,也是他亲手拿标枪扎死了朱云才,而乔美之所以会发疯咬死自己的弟弟,八成也是被范朗给吓的。 |
完全可以想象,这个可怜的女人当时并非真正死亡,而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却被乔万座等人误当成死人封进了那座墓穴之中。 至于叶青青从假死状态中苏醒过来后的绝望、恐惧和疯狂,我已经在之前的通灵中深刻体会过了,说那是人间炼狱也一点都不为过啊,也难怪她会死不瞑目,最后幻化成厉鬼在山间作祟。 我问林海对此事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和洪光一样,认为范朗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谋。 林海说,他想来想去,觉得范朗算不上真正的主谋,顶多只能算是个从犯。 首先,洪旭出事那天,洪旭、乔美以及秦阑珊和范朗、钱进在同一时间来到乱葬岗并非范朗所能预谋的,而是个纯粹的巧合。所以,那天夺去洪旭生命的应该是刚好出现在那儿的叶青青冤魂。 叶青青杀死洪旭后,看到了自己被人夺去的亲骨肉也在现场,就把他拖到了一座破坟中。 但她把范朗拖入破坟并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并让他为自己复仇,这才有了后来范朗射杀朱云才的一幕。 至于乔美发疯之事,他觉得也应该是出自叶青青之手。因为乔美疯狂后撕咬自己弟弟的场景简直就是叶青青垂死之际吞噬自己女儿尸体充饥情形的翻版。可以范朗一个普通未成年人的能力,能把乔美吓疯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做到让她去咬自己的弟弟呢?但叶青青的亡魂却完全可以附在乔美身上,驱使她去这么做。 |
林海又说,无论范朗是主谋也好,从犯也罢,法律最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就算乔万座认定是范朗吓疯了他女儿、害死了他儿子又如何?他又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来认定这一切皆是范朗所为。 洪旭虽然是在范朗的逼迫下出的事,可这事钱进也有份,而且怎么看都像是场意外而非有意蓄谋。 朱云才的事情也是如此,只要范朗一口咬死他一点都不知道他生母的遭遇,只是不小心失手,意外扎中了朱云才而已。 而事实上,范朗也就是这么声称的。林海已经从青云镇的同事那儿得知,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范朗有故意杀人的嫌疑,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受到法律保护的未成年人,所以他最终只需要在其监护人承担一定的赔偿费用后,就会被安然放回家。 |
为林海接下来还要忙着去处理梦美人美容店的风波,所以让我先回家,同时还让我转告沈岩,一定不许再随意逃课去冒险,要不然下次他可不会再帮我们打掩护了。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找了沈岩,想把刚刚获知的一切都告诉他和秦阑珊。 结果,我来到沈岩家时,秦阑珊父母十多分钟刚接了他回家,也就没有机会把那些新消息告诉秦阑珊了。 我和沈岩后来讨论了一番后都觉得这件事看似水落石出了,但实际上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比如这叶青青埋在那座山洞坟墓里都那么多年,为何最近才从洞里跑出来作祟,还有抓走范朗的为什么是个白骨手爪、范朗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世等等。 我们很想找林海继续分析这些未解的疑点,可却因为后者因为梦美人的事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暂时作罢。 |
不多久,青云镇派出所民警在洪光等人的指认下,在东岙村乱葬岗靠东的一座山洞墓穴里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叶青青及所生女婴的尸骨。 警方的法医勘查完墓室内的情况后得出了令在场所有民警、围观群众一片惊骇哗然的两点结论: 一是从叶青青尸骨的状态来看,她在被洪光等人遗弃在这密闭空间里时,应该还是活着的。尤其是她的的十根手指,全部处于骨折状态,足以表明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曾竭尽所能想要逃离这座即将吞噬掉她年轻生命的墓穴。 二是叶青青所生婴儿的尸骨上发现大量和叶青青相符的牙印,表明这女人在极度饥饿和干渴的迫使下,曾靠啃噬自己孩子尸体又在这黑暗之地延续了几天生命。 |
后来,我们又通过唐锐得知,关在拘留所里的乔万座、洪光虽然承认了叶青青的失踪和他们相关,但一直坚称她是死于难产,撑死也就和朱云才拿毛巾捂她嘴巴有那么点关系,可那也是朱云才的错,和他们并无直接关系,所以他们只错在没有及时将叶青青送医,只能算是过失杀人,与故意杀人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不过,当这两人最终从警察那儿得知叶青青的死亡真相时,一个个惊得面无人色。 尤其是乔万座,恐惧得当场小便失禁,直抱着看押他的警察大呼小叫,说他终于明白了,他女儿乔美之所以会咬死他儿子,并非被范朗吓疯所致,而是叶青青的冤魂所为。 他一边抖得好似寒风中的树叶,一边哭叫着说,当年叶青青频死前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洪光喜滋滋地抱走了她刚出生的儿子,准备送给范大信,所以最后叶青青的冤魂就弄死了洪光,让他也尝尝被人夺走儿子的滋味。朱云才拿毛巾捂叶青青的嘴,令原本就因为难产而痛苦不已的她情况进一步恶化,这无异于是在对她痛下杀手,所以最终她让范朗射杀了她。而他则在洪光打开那座墓室后,亲手把叶青青给丢了进去,导致她不得不靠吃自己孩子的尸体求生,所以最后她的冤魂就让他的女儿重蹈她的覆辙,疯狂撕咬起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婴儿! 警察当然不会相信乔万座这种所谓的冤魂复仇说,尽管他们一直也无法对乔美的疯狂举动做出合理的解释。 至于范朗,根本就不承认乔美的异状和他有半点关系,有时候被警察逼问急了,则干脆反问他们说,你们倒是讲讲,我究竟是怎么让那丫头去咬她弟弟的? 警察自然也回答不出来,只能将乔美的现象归结为“巧合”。 |
因为洪光和乔万座的招供,范朗的父亲,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也被警察请去喝茶谈心了。 可这范大信不愧是个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他只承认了范朗的确是他和叶青青所生,却坚称这是他和叶青青间你情我愿的交易,还说为此他还曾支付过叶青青一大笔钱,以买断她和孩子的关系。 至于叶青青后来的遭遇,这老狐狸说他一概不知,只听洪光在把孩子交给他时说,叶青青生产完以后就回老家了。 所以,他现在怀疑是洪光、乔万座及朱云才见钱眼开,觊觎当时他付给叶青青的买孩子费用——那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巨款,于是相互串通,最后谋财害命,害死了叶青青,现在东窗事发了,就想把他拖下水,栽赃他是主谋,好减轻他们自己的罪责。 由于对范大信的指控目前只有乔万座和洪光的一面之词,并无其它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且洪光和乔万座两人也均承认,叶青青出事时,范大信确实不在现场,外加乔万座在得知叶青青死亡真相后就有点癫狂的迹象,所以警方一时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
在闻知范大信最终居然安然无恙地走出了派出所后,他的老婆更是置身事外,我和沈岩都气得不行。 但我们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警察办案靠的是真凭实据,可就凭现在他们所能掌握的那点东西,还真没法给范大信定罪。 我一向不大喜欢诅咒别人,可一回想起自己身临其境过的叶青青在墓室内的惨状,还是忍不住骂了句,最好叶青青的鬼魂还游荡在外面,然后找这家伙报仇雪恨! 我从没想到过自己的乌鸦嘴有朝一日也会灵验无比,就在我说完这话后不过三天,青云镇那边就传来了爆炸性的消息—— 范大信在自己的一栋别院内突发心脏病暴亡了! |
是不是大家都不喜欢这种故事,感觉都没什么人看?有点迷茫…… |
多谢以上几位朋友回复,还请一如既往支持。楼主会努力更新的! |
这天,就我和沈岩得知范大信死讯的第二天,林海就带着唐锐找到了我和沈岩,给我们,主要还是给我看了一张画像。 林海把这张画递给我时,是这么说的,小竞,你看看这画像上的女人,可有什么印象? 我疑惑地瞅着画像中这个细眉大眼的陌生女子,不明白林海和唐锐为什么要特意给我看这玩意儿。 见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林海不甘心地追问说,你真的对这女的没感觉? 唐锐则一脸怀疑地在边上小声嘀咕说,我就说这事不可能,这世上哪真会有如此邪门的事,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竟会重新出现。 沈岩实在按捺不住好奇,问林海,这画像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林海终于道出实情,说这画中的女子就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叶青青。 我纳闷地对林海说,林叔,你和唐叔叔今天特意跑过来,为的就是让我和表哥看看叶青青究竟长什么模样? |
林海还没开口,唐锐抢着说,还不是林海说你会通灵,还说这次叶青青事件能浮出水面,主要靠你感知了她亡魂的存在,所以今天特意拿了这张画像过来,看看你对它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应。 我埋怨地瞥了林海一眼,心说,林叔啊林叔,你怎么能把我会通灵的事到处跟人说呢,这要是传了开去,我还要不要过太平日子了? 林海看出了我的意思,马上解释说唐锐不是外人,而且嘴巴一向严实,绝对不会把我会通灵的事传说开去。 沈岩插嘴说,他还是不大明白唐锐和林海要我们看叶青青画像的意图何在,不过他听唐锐刚才说死掉多年的人又出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指的就是这叶青青吧? 唐锐沉沉地点了点头,终于说出了一个令我们吃惊不已的发现。 |
原来,我们只听闻范大信死于心脏病,却不知其中还另有隐情。 数日前,范大信在自家位于青云镇郊区的别院内招待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入夜后,客人们逐渐散去,只留下范大信和他的助理在那儿过夜。 次日上午,范大信助理迟迟不见他起床,便敲门进去一看,发现他竟仰面朝天倒在床上,面孔扭曲,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似看到什么万分可怕的东西一般! 助理战战兢兢地上前试探范大信的鼻息,这才发现他浑身冰凉,早就没有了半点生命迹象。 尽管警方经检验后最终认定范大信是死于急性心肌梗死,但他的助理还是向他们提供了这么一条线索。 那助理面色尴尬地告诉警察,其实当晚,范大信并非独自一人入睡,而是有“姑娘”相伴。但到了第二天,等他发现范大信出事时,那“姑娘”却早就没了影。他看范大信死相恐怖,所以怀疑他心脏病发会不会和那女的有什么关系。 警察问他,可知道那女子的姓名及联系方式。 助理摇摇头说,那女子是范大信自个打电话叫来的,所以他一点都不了解的她的情况。 警方立马调取了范大信别院座机的电话记录,结果却惊讶地发现,出事那晚,范大信只在十一点多时拨出去一个电话,显示的号码为“444444”。 尽管范大信助理十分肯定范大信就是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叫了“特殊上门服务”,可警方查来查去发现这个由六个“4”组成的电话号码根本就是个不复存在的空号。就这样,靠电话号码追查这个女人的方式算是彻底陷入了死胡同。 |
无奈之下,警察只好找来技术人员,按照那位助理的描述,画出了这个神秘女人的模样。 结果,那个多年前曾经见过叶青青的女警一看到这张画像,顿时吃惊得当时手里拿着的杯子都跌落到了地上。 接着,她便半疑惑半不安地说,她敢拿脑袋担保,画像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掉多年、尸骨刚刚重见天日的叶青青! 一个早已死亡、尸骨正放置在派出所停尸房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重新出现在范大信的别院里?其他警察一开始并不相信他们的这位女同事的话,就拿着这张画像去找洪光核实。 结果,洪光一看到这张画,就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瞄第二眼,并告诉警察说这就是叶青青本人不会有错。 这下,所有经办此事的警员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迷茫之中,最初怎么都想不通叶青青怎么就死而复生了。 不过,接下来,很快就有警员提出这事八成是范大信的助理在搞鬼,因为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人声称当晚范大信叫过“特殊服务”,也只有他一个人见过那所谓的神秘女人的模样,所以很可能这一切其实都是他在说谎,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个女人,那诡异的“444444”号码实际上并非范大信所拨,也是这助理搞的鬼。 可实际上,警方根本就找不到那位助理为何要故意搞鬼的动机。 他们查了半天,既没发现他和范大信有何矛盾,也没发现他和叶青青有半点关系。而且,他在多次接受警方问话时前后均颇为一致,不太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不多久,一位下后夜班的路人向警方证实了那位助理的确没有说谎。这人在范大信死亡那日凌晨三点多从单位下夜班回家时,途径范大信别院门口时,无意间看到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低着脑袋,匆匆消失于夜色之中。 当时这人还老奇怪了,心说现在已是晚春,天气已经挺暖和的了,可这女的大半个身子都裹在一件黑色长大衣中,就连脑袋上都严严实实地罩着黑色帽子,难道就不热吗? |
听到这儿,沈岩一拍巴掌说,这还用多想吗?肯定是叶青青的亡魂找范大信报仇来了,这姓范的绝对就是被鬼给活活吓死的! 唐锐苦恼地抓着脑袋说,看样子对范大信这事的调查最终也只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终结了。不管到底是不是叶青青的亡魂作祟,反正范大信主要还是死于心肌梗死。 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事来,忙问唐锐,说之前不是听说叶青青曾经结过一次婚吗?那她还有没有别的孩子? 唐锐笑着说,我能想到的他们警察老早也想到了。他们也曾怀疑过这神秘女子会不会是叶青青头婚所生的孩子或者其他和她长得相像的亲属,在闻知她的死亡真相后,前来找范大信报仇。 事实上,办案警员们联系上叶青青叶青青老家那边的同行,还真的发现叶青青在第一段婚姻中有过一个女儿,在她前夫死亡后,这个女孩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叶青青在青云镇工作期间,还时不时地会寄钱给女儿。 但不幸的是,这个叫白雪的十二岁女孩在叶青青失踪后没多久也走失了,她家人当时还曾向当地警方报过警,可一直未找到她的下落。 尽管白雪早已失踪,可唐锐他们还是通过那边的同行,弄来了几张她的照片,结果发现白雪长得和叶青青一点都不像,应该是更多地遗传了她父亲的外貌特征。而且白雪当时已经十二岁,相貌基本已经定型,所以就算以后再怎么变,也不大可能变得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去。 我疑惑地问,叶青青死时到底几岁,竟然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唐锐解释说,叶青青死时二十八岁,但因为她老家那边地处乡下,当时结婚特别早,所以她十六岁时就剩下了那个孩子。 |
说到这,唐锐忙不迭地去摸上衣口袋,说他身上还带着白雪的其中一张照片呢,刚好给我们瞧瞧。 我看向他从衣兜里拿出来的那张照片,见其虽然破旧而且还是黑白的,但画质还算清晰,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出,照片中那个大脸盘子的女孩和画像中的叶青青的确不太相像。 林海应该也是刚刚才看到这张照片,好奇地跟着看了半天,随后摇着头说,就白雪这模样,再怎么去化妆也没办法弄出个叶青青的样子来。 但紧接着,他便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一把从唐锐手中夺多照片,瞪圆了眼睛,一副恨不得把相片看穿的奇怪模样。 唐锐看出了点名堂,立马兴奋地问林海,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可以证明这女孩与叶青青的“死而复生”有关联? 林海抬起头,神色凝重地吐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痣……那颗藏在她右眉毛中的黑痣和那个人的几乎一模一样! |
我们三人七嘴八舌地问他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指的是谁? 结果,林海说出了一个令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名字来。 他激动地说,这白雪右眉里所长的黑痣和他最近正在追查的男子失踪事件的关联人员之一——梦美人的老板娘姚姐姚梦仙眉上的十分相似! |
我仔细回想了下姚姐的模样,随即摇头说,林叔,这不可能啊,叶青青的女儿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可那姚姐怎么看都有四十来岁了! 林海说,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一个地方。在此之前,警方已经查看过姚姐的身份证,发现她并没她看上去的的那么老,实际上只有三十四岁,但也比失踪的白雪要大了许多。 沈岩颇为失望地耸了耸肩,说看来这只能是巧合了,毕竟世界那么大,眉毛上有黑痣的肯定不止一两个人。 可林海却斩钉截铁地说,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跟那么多人打过交道,别的本事不敢吹,可辨识人脸特征的这点水平还是有那么些的,他敢发誓,照片中的白雪五官特征和姚姐极为相似,即使不是同一个人,十之八九也存在着极为相近的血缘关系。 唐锐兴奋地挺直了身子,说那咱还在这磨蹭什么,赶紧找这姚姐去!林海你最近不是正为那几起与梦美人相关联的失踪案头痛不已吗?现在正好,两个案子可以并为一个,说不定还能从中发现点以前没注意到的线索呢! 林海点着头说,凭他一个多年老警察的直觉,感觉这回好像有戏,说不定真能挖出点什么惊人之事来。 |
林海的直觉是对的,他和唐锐这一去,还真的从姚姐身上挖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来。 林海和唐锐联合他们的同事将男子失踪案及范大信死亡案并案调查后,就将所有的焦点集中到了姚姐也就是姚梦仙身上。不过,经验丰富的林海并未急着打草惊蛇,而是间接地先找了姚姐身边亲近的人了解情况。 在警方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后,梦美人店一个叫袁娜的副主管终于摁耐不住,惴惴不安地告诉他们,她发现姚梦仙最近一段时日有些反常。 当林海问袁娜,姚梦仙到底反常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海看出她心里似乎有顾虑,便又好言安抚了她一番,尤其表示无论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们都会认真对待,让她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见状,袁娜才痛下决心,终于说出了积压在她心头已久、令她时时不安的秘密。 她说,不知从何时起,姚梦仙的性格好像发生了奇怪的改变,冷不防间就好像会变成全然不同的一个人。 比如说,以前姚梦仙觉得红绿两种颜色尤为俗气,所以从来不买这类色彩的衣服,而且还因为对虾蟹过敏,所以从不吃这些东西。可突然间,她就转了性子似的,开始穿红戴绿了,不仅开吃虾蟹,而且不再似以前那边,一碰这玩意儿浑身就发红疹。 可才过了几日,姚梦仙就会指着衣柜中那些她亲手买下的红红绿绿的衣服,奇怪地问梦美人的店员,到底是谁把这么俗不可耐的衣服塞到了她的柜子里,弄得店员们是一头雾水。与此同时,她对虾蟹又开始过敏,根本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
但姚梦仙的这些怪状还不是最诡异,最诡异的是某一日清晨,袁娜有事跑到姚梦仙独居的房子里去找她,结果意外发现姚梦仙的床铺以及丢在一边的衣服上有斑斑血迹。 最开始,她还以为是姚梦仙“大姨妈”来了而自己尚未注意到,便好心提醒她。 谁知,姚梦仙自己也很惊讶,说她根本就没来大姨妈,身上也没什么伤,到底哪来这么血迹? 就在这时,袁娜无意间瞥到姚梦仙微微张开的嘴巴里露出的牙齿缝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再定睛一瞧,才发现那竟是一小缕还带着毛发的暗红色皮肉,而且姚梦仙开口说话时,嘴里还明显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刺鼻腥味。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姚梦仙到底吃了什么,后者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慌忙跑进了盥洗室。 等姚梦仙再从里面出来时,早已仔细刷过了牙齿,并讪笑着告诉袁娜,自己进了厕所才发现原来的确是“大姨妈”来了,还有她昨晚和朋友进城吃了五分熟的牛排,结果弄了一嘴的腥臭气。 可袁娜心里却很清楚,刚才她看到的那块嵌在姚梦仙牙缝里的皮肉一点都不像牛肉。但因为除此之外,她也实在想不出姚梦仙还能吃了什么,所以也没再往深处想,不过心中终究还是留下了这么个疑问,一直无法全然消除。 |
听了袁娜的讲诉,林海马上联想到了叶青青频死时吞噬女婴尸体的惨状,接着又想到了洪旭尸体上残留的奇怪牙印以及乔美撕咬自己亲弟弟的疯狂举动,心里顿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当天,林海和唐旭等人便对姚梦仙进行了实时跟踪监视,结果在那天晚上后半夜,发现她独自一人偷偷溜出了所住的房子,并从屋子后院里推出了一辆没有拍照的黑色摩托车来。 在那个年代,在我们那种小地方,一般人要是能拥有一辆摩托车就好比现在拥有一辆好车一样,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而女人开摩托车则是更加的少见。 姚梦仙驾轻就熟地骑上摩托车后,就一阵风地疾驶而去。幸亏林海和唐锐之前做了完全的准备,早就准备好了交通工具,要不然一准会跟丢掉。 林海、唐锐怎么都没想到的是,最后他们跟着姚梦仙所到之地不是别处,竟是东岙村的那片乱葬岗! |
唐锐后来回忆说,当晚,他们俩冒着苍凉夜色,踩着崎岖狭窄的山道,跟在那个鬼魅似的女人背后,穿梭于阴森无比的山野坟墓间,还真的有种行走于黄泉鬼道般的恐怖错觉,要不是当时身边还有林海在,他搞不好会立马掉头,飞一般地逃离那个可怕之地。 林海、唐锐跟着姚梦仙在荒野乱坟间艰难地行走了不知多久,好不容易盼到到她停了下来。 借着头顶上冷清清的银色月光,他们看到她走到一座破坟前,然后用事先就拿在手里的一根铁铲就地狂挖起来,不多久就从坟墓中挖出个白花花的东西来。与此同时,一股难闻的恶臭很快就随着山风迅速弥漫开来。 紧跟着,姚梦仙就跟饿了许久的野兽一般,嗷嗷尖叫着猛扑了上去,抓起那个白花花的东西就开始疯狂啃咬起来,期间还时不时地发出吃东西时那种响亮的啧啧声响。 其实,在闻到那股臭味时,林海已经很清楚姚梦仙从破坟里挖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而且在此之前,心里对这一切也早有了一定的预计,可当他亲眼目睹姚梦仙抱着一具残缺不全的赤裸尸体,啃得津津有味时,全身上下的血液就好像全然凝固成了一团,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
不过,当蹲在他身边的唐锐忍受不了这一幕,眼看着就要从隐身之地跳出来时,已经觉察到了附近有异响的林海还是及时地摁住了他,并迅速指了指姚梦仙身后不远处那片正在轻轻摇晃的半人多高草丛。 同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的唐锐立马意识到那草丛里正用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在朝姚梦仙移动,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屏住呼吸,继续潜伏在藏身之地,一看究竟。 令林海和唐锐颇为意外的是,不出片刻,那片草丛中就蹑手蹑脚地钻出个清瘦矮小的身影来。 因为这人背对着月光的关系,林海和唐锐一时看不清其真容,只看到他(她)的眼睛如野兽般在黯淡的夜色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紧接着,这人便无声地举起了一把铁锤状物,准备砸向姚梦仙的后脑勺。 |
可背对着此人的姚梦仙还在一个劲地狼吞虎咽,对即将降临的危险根本就是毫无所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人准备挥落手中铁锤的瞬间,林海如离弦之箭般从隐身的地方冲出,以一个猛虎下山的扑跃姿势,一把将那人扑到在地上。 唐锐紧跟而上,很快就帮着林海把这个还在垂死挣扎的家伙牢牢地摁压在了地上,同时还控制住了见势不妙、丢下死尸准备开溜的姚梦仙。 当林海拧亮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并照向他们刚刚抓获的这个神秘人脸庞时,他和唐锐不禁目瞪口呆—— 在手电筒光亮中浮现出来的这张跟女孩子般清秀的稚嫩脸庞他们前不久才刚刚见过,也是在这片乱葬岗间,当时这个叫秦阑珊的少年正和沈岩、因为通灵和晕倒的我以及发狂的乔美在一起! |
来啦,我来更新啦 |
当我和沈岩得知秦阑珊被抓的消息时,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沈岩,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产生幻听了呢。 可林海告诉我们,警方不仅在秦阑珊家里搜出了一大堆和巫术相关的书籍,还从梦美人的部分店员证词里找到了他和姚梦仙以前就有过接触的证据。 这时,外出办事的孟显也终于回来了,并在林海的请求下——虽然这两人暗地里是情敌,可在明面上彼此关系却还不错,查看了乱葬岗。 孟显不愧是阴阳学的行家,只在发现叶青青尸体的那座山洞墓穴里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异样之处—— 原来,叶青青的亡灵之前虽然滞留人世,却始终浑浑噩噩地困在这山洞墓穴里,对世人并无实质性的伤害。 可有人却曾在山洞口布阵做法——孟显就是发现了此人残留在洞口岩石下方的香烛焚烧痕迹才意识到这一点,唤醒了叶青青的亡魂,并帮助她离开了山洞,展开了复仇行动。 结合秦阑珊家中所藏的巫术书籍中,有几章关于如何唤醒亡灵的邪术都反复被人做了标记,林海和孟显不难得出这个布阵施法唤醒叶青青亡灵者不是别人,就是秦阑珊本人。 |
后来,在林海的安排下,我和沈岩在拘留所里见了秦阑珊一面。 尽管,在进去之前,我反复劝说沈岩一定要冷静,可在看到秦阑珊后,他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半愤怒半茫然地质问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秦阑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盈盈地说,你要是长了我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又处在青云中学那种环境,说不定也会想这么做的。 在他接下来的讲述中,我和沈岩这才大致明白了秦阑珊会如此丧心病狂地研究邪术,导演了这一系列惨案的动机。 秦阑珊,人如其名,不仅长得瘦弱,而且相貌更似个女孩。因为这个,他从小到大没少受身边同龄人的欺负。 可如果说,之前在幼儿园、小学里所受的那些嘲笑白眼尚在他承受范围之内的话,那自升入青云中学,开始和黑白无常同校后,他真正的恶梦这才刚刚拉开了序幕。 读初中的这两年多里,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因为这副相貌遭受过黑白无常多少次羞辱,而其中最严重的两次侮辱他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只怕这辈子也无法释怀。 一次,是他在准备代表学校参加县城那边举办的中学生歌唱比赛在学校独自排练到很晚时,被黑白无常和他们几个“手下”给堵在了学校音乐室里。 这些人带着恶作剧的心态从音乐室的道具房里翻出了平时学校文艺演出时供女生穿的裙子和化妆品,硬逼着他穿上裙子,还给他化了妆,并找来相机拍下了照片,第二天就把这张照片贴在了学校大门口。 尽管后来闻讯赶来的老师撕掉了照片,可秦阑珊却因此很长时间在学校内抬不起头来。 而第二次则更为严重。那天,秦阑珊倒霉地在学校厕所内撞到了刚好心情很不好的范朗,结果就被他和钱进合力扒掉了裤子,说是想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因为当时秦阑珊拼命挣扎,三人拉扯到了厕所门口,以至于不少路过学生,包括女生都看到了他掉裤子的尴尬一幕。 这两次严重伤害在秦阑珊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恨,让他逐渐萌生了想要想要狠狠报复黑白无常的念头。而这念头一旦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就再也难以除去,并随着时光流逝,一天比一天壮大。 |
但复仇之事想想容易,实际上做起来却颇有难度。毕竟在体力上,秦阑珊根本就不是黑白无常的对手,如果贸然出击,不仅报不了仇,搞不好还会反过来被对方再次凌辱一番。 就在秦阑珊痛苦无望之际,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前往母亲的老家,看望年迈的外婆,结果无意间在外婆的祖屋里翻出了好几本手工抄写的破旧古书。 从小到大,秦阑珊不止一次曾听外婆说起过她祖上数代以巫术为生的故事,心下明白自己找到定是那些先人们留下的宝贵书籍。 也是在那一刻,秦阑珊忽然意识到,如何外婆所说的那些先人故事都是真的话,那么他很可能找到了一个可以报复黑白无常的绝佳方法。 秦阑珊偷偷地将那些书籍藏在包里带回了家,自此开始奋发研习。 也许是因为他是书写这些书籍者的后人,血脉里天生流淌着驾驭这些巫术的天赋,没过多久,他还真掌握了不少法术。 但在这些法术中,最令他感兴趣的还是一种“唤灵法”。据说这种法术可以唤醒那些潜在的恶灵,供其驱使。 一想到自己若是能召唤出某个恶灵来活活吓死黑白无常,秦阑珊就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完全忽视了祖辈们在这种法术后所做的备注,提醒后人们这是一种不可轻为的邪术,一旦稍有差池,就会害人害己。 |
经过数月的埋头苦学,秦阑珊自认为终于掌握了“唤灵法”,就决定先找个地方试验一番。 他首当其冲想到的试验之地就是奶奶所住的东岙村后的那片乱葬岗,一来那里坟墓遍地,有的是野鬼孤魂可供他试验,二来是那里人迹罕至,便于施法。 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试,不但还真找出了个死于非命、怨念深重的恶灵,还发现这女人的死竟和范朗的父亲有着莫大的关系。 因为第一次使用唤灵法并不熟练,秦阑珊只唤醒了叶青青的亡魂,却没能使其脱离束缚她的那座墓室,便马上回家再次精心准备各种法术所需物质。 同时,他又查阅了古书,发现上面写着要让恶灵完全脱离阴气较重的地方,公然存在于阳光和活人间,以便他随时随地的驱使利用,最好能为它找个“载体”,说得再通俗直白一点,那就是最好让它附身在活人身上。 可令秦阑珊头痛的是,到底要上哪去找这么个大活人呢?毕竟,要把一个大活人弄到乱葬岗那儿,并对其进行长时间的施法也不是件容易事。 但世上就是有这么凑巧之事,机缘巧合之下,他无意间竟遇上了正暗暗打听叶青青下落的姚梦仙。 |
姚梦仙实际上就是叶青青的女儿白雪——在经过多方面调查取证后,林海他们最终证实了这一点。 原来,白雪十二岁时的失踪并非偶然事故,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这个始作俑者就是她的赌徒叔叔。 这个下作的男人在赌场欠了一屁股债后,就对这个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的侄女萌生了邪念,在与一个外地人贩子串通后,便将侄女拐卖到了一个南方城市。 年仅十二岁却早熟得好似十六七岁少女的白雪在那儿陷入了一个地下淫窝,被迫走上了出卖肉体的屈辱人生。她在那儿受尽折磨和凌辱整整七年,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脱离那个邪恶之地的白雪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根本就不敢回老家,生怕又被掌管淫窝的那些人发现抓回去,也不敢去求助警察——被亲叔叔出卖外加多年受尽折磨的人生已经让她失去了对人的基本信任。 她茫然地游走于街头,既无身份,也无落脚之地,直到她在一座城市的郊区铁轨旁,捡到一个卧轨自杀者丢下的钱包和身份证时,人生才有了新的开始。 白雪惊喜地发现,那个卧轨自杀的年轻女人虽然比她年长了许多,可其在身份证上的照片却和她有几分相似,外加那人早被疾驶而来的火车压得面无全非、难以辨认,所以她完全可以冒充她开始全新的生活。 很快,白雪就以“姚梦仙”这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女人身份,在另外一个城市找到了工作。因为在地下淫窝的多年非人生活,原本就早熟的白雪这些年比同龄人衰老得更为明显,外加上她怕人怀疑,平日里特意把自己打扮得偏向老气横秋,所以这么长久以来,竟没有半个人怀疑过她的真实身份。 |
世上还真有这种令人不敢相信之事,一度曾因为被迫出卖肉体而痛苦不堪的白雪最终却做起了老鸨的营生,因为她发现,干这一行远比老老实实在工厂里打工要来钱快得多。 她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一来是让自己的人生不再艰苦多难,二来是想通过它们去寻找自己失踪多年的母亲叶青青——对母亲的思念可是这些年来支撑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唯一信念了。 当白雪遇上秦阑珊时,已经基本上知道母亲的失踪多半和范大信有关,并已经预感到她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可由于范大信在当地势力不小,所拥有的关系网远强于她这些年通过生意所积累的后台,所以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可以证明他和母亲失踪相关的白雪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而秦阑珊的出现无异于为她点燃了一道复仇的希望之光。尤其是当这个男孩将她带到乱葬岗,施法让她看到了母亲的亡灵以及频死一刻时的惨状后,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他,自愿担当母亲亡魂的载体,向那些害死她的凶手一一展开报复。 就这样,在秦阑珊和白雪的合谋之下,这场始于乱葬岗的复仇计划就此拉开了序幕。 |
当然了,秦阑珊可不是为了学雷锋做好事才答应帮白雪复仇的,他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想借此练习一下自己操控恶鬼的能力,二是白雪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大笔钱作为报酬,这样一来他就有能力去购买实施各种邪术所需的珍稀材质了。 那日,洪旭、乔美之所以会越界闯入乱葬岗并非偶然,而是在秦阑珊的刻意带头下所致。 本来那天,秦阑珊以及早日被母亲亡灵附身、并潜伏在墓地里的白雪的计划是率先杀死强行夺走了叶青青所生儿子的洪光之子洪旭,也让他尝尝失去亲骨肉的滋味,但没想到的是,事有凑巧,黑白无常竟然也同时出现在了乱葬岗上。 白雪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怀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既恨他血管里流淌的仇人之血,又无法完全割舍掉彼此间一半的血脉相连,所以一开始并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只想让他就这么懵懂无知的置身事外。 可当她那天在乱葬岗见到范朗之时,看到他狞笑时那张和范大信几乎一模一样的邪恶脸庞,心中难以抑制地泛起了一股无名之火,随后便凭借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母亲恶灵之力,以对付洪旭相同的方式,把他也给抓到了另外一座破坟之中。 听秦阑珊说到这里,我不禁和沈岩面面相觑,继而追问他,难道洪旭的死并非意外? 秦阑珊得意地笑了笑,说洪旭怎么会只是意外而死,那可是他和白雪费尽心思地谋划了很久后想出来的完美杀人计划,不仅骗过了在场的乔美、钱进,也成功骗过了警察。 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当日洪旭掉下坟墓并非因为墓室老旧坍塌,而是已经遭叶青青亡灵附身的白雪在那座破坟底下拖拽所致。 |
可我不明白的是,白雪怎么就知道洪旭会刚好落在她躲藏的那座坟墓上头呢? 结果,秦阑珊笑着告诉我们,遭叶青青附身的白雪已经完全半鬼化,而那片阴气极重的坟地对她来说就是如鱼入水,来去自如,可以轻松穿梭于各座墓室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杀完洪旭后,能够飞快移到另外一座墓室,把范朗给拖了下去。 不过,令秦阑珊颇感意外且不得不佩服的是,范朗这家伙竟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神经强悍得根本就是超乎常人。在那座破墓底下和白雪及母亲亡灵待了老一会儿的他非但没有如常人般吓得发疯,反而以出人意料的冷静接受了那些令人震惊的事实。 就连白雪也感到胆战心惊、不可思议的是,她这个弟弟在得知真相后,居然迅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由他负责干掉害死叶青青的凶犯之一朱云才,因为这老头目前就在他就读的青云中学招摇过市,也算是他对生母尽点心意。 但同时,他也凶神恶煞地警告白雪,决不能动他的父亲和养母,因为他可不想失去现在的安稳舒坦日子,要不然绝对不会放过她和秦阑珊! 望着范朗爬出坟墓后坦然离去的背影,在那一刻白雪终于明白了,这个异于常人的少年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弟弟,他和他父亲范大信一样都是真正的混世魔王,是恶魔的化身! |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范朗最终以“意外”的形式结果掉了朱云才。 令我和沈岩感到胆寒的是,这个工于心计的范朗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加的“无辜”,并未遭任何鬼魂附身的他还特意在好兄弟钱进面前装出一副异常状态,为的就是在他射杀朱云才后,警察万一疑心他的动机,钱进和他身边之人就能证明他最近几天精神状态异常,所以才会导致在投掷标枪时失手。 再接下来的事,不用秦阑珊说,我和沈岩也已经心知肚明了,一定是他设法驱使白雪身上的叶青青亡灵附着到了乔美身上,令她生吞活剥掉了自己的亲弟弟。 可我不明白的是,秦阑珊为何要找我和沈岩帮忙前去调查此事?现在事情很明显,若不是我和沈岩搀和其中,他和白雪的杀人计划说不定天衣无缝,至少不会这么快就东窗事发。 结果,秦阑珊冷笑着说,他哪是真心帮白雪复仇?除了觊觎白雪的钱财外,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要报复范朗和钱进,向他们证明并非只有身体高大者才是正在的强者。 沈岩不解地说,那你最终什么也没证明出来啊,范朗和钱进还不都是好好的。 秦阑珊忽然沉下脸,朝我投来阴森森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就是我想要你的鬼眼的原因啊! 他想要我的鬼眼?电光火石间,我终于明白了他那些反常举动的真实用意,同时也对这一串事件中某些不合理之处有了答案,不仅感到一阵惊涛骇浪般的强烈后怕。 如此看来,秦阑珊当日说抓走范朗是什么白骨手爪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目的大概有两个,一是激发我和沈岩的好奇心去探查此事,二是扰乱视线,以免我们真的发现和叶青青有关的秘密。 |
我颤声问他,乔美和她弟弟出事那天,如果不是林海、唐锐凑巧出现在乱葬岗,打乱了他的计划,是不是那会儿他就取走我的鬼眼了? 秦阑珊点点头说,没想到你的脑子转得还挺快的。继而又不无遗憾道,亏他谋划了那么久,却被唐锐的强烈好奇心最终扰乱了全局。 沈岩也明白了点什么,霎时白了脸色,惊惧地问他,假如当时林海、唐锐没有出现,他打算咱们取走我的鬼眼? 秦阑珊风轻云淡地说,根据那些古书上记载,一个没有天生阴阳眼者如果想在最快时间内拥有这个能力,最简便有效的方法就是挖取拥有鬼眼者的双瞳用各种特殊极其偏阴性的药材浸泡后食用,再配以相应咒术,就可获得。 同时,他还强调,取鬼眼时务必要在其灵性大开时才有效,要在一般情况下,则效果不佳,所以他才通过沈岩故意诱导我加入到对此事的追查中来,为的是抓住机会,在我开鬼眼的时候取走我的双瞳。 这样,拥有了鬼眼的他一定会成为掌握强大巫术的强者,到时候别说是范朗、钱进这种小混混,就连不少大人物只怕最后都得跪在他的脚下俯首称臣。如此一来,他就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娘娘腔”了,而是人人敬畏的王者! |
说到这里,秦阑珊不禁为自己曾经的疯狂野心露出了发出了丧心病狂的大笑,而沈岩给出的反应就是跳起来,“啪啪啪”地给了他好几个大耳光子! 沈岩一边打一边还大骂他神经病、幼稚之极,没听说过这世上一山更有一山高、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就凭他秦阑珊也妄想当世界之王,这梦做得未免也太可笑了吧!现在别说是那些大人物,就连黑白无常不也好好的还在外面混吗?倒是他自己却把自己给折腾进了号子! 秦阑珊却固执地铁着脸说他不过是运气不好,在关键时刻刚好撞上了林海、唐锐,要不然他老早就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沈岩杀了,再挖取我的双眼,然后嫁祸在发疯的乔美身上,最后再用他的无上法力爱怎么折磨黑白无常就怎么折磨黑白无常,想怎么弄死他们就怎么弄死他们! 他这番话气得沈岩又跳起来给了他好几脚,要不是林海从外面冲进来及时阻拦,搞不那会儿他会把这家伙给直接打残了。 |
我想了一会儿后,故意问秦阑珊道,你真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才最终失败的? 秦阑珊终于停止了疯笑,问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遭自己母亲鬼魂附身的白雪把四个曾经光顾过她店铺的男人骗到家里,并杀掉吞食之事应该并不在你的计划之中、也绝非白雪本意吧? 见秦阑珊微微一怔,我继而又追问说,还有后来白雪扮作应召女,以叶青青的鬼魂吓死范大信也不是你的本意,而是她体内的叶青青在作祟,对不对?所以范大信当时拨出去的电话才会变成并不存在的“444444”,白雪的面庞会呈现出叶青青的五官特征。正因为白雪,不应该说是附在她身上的叶青青亡魂越来越脱离你的掌控,大行各种危险之事,所以最后你才会跑到乱葬岗上,想要杀掉这个逐渐被恶鬼占据大部分意识的白雪,然后好把叶青青的亡魂重新封回那座山洞墓室里。 在林海他们抓住白雪后的次日清晨,赶来支援的其他警察带着警犬搜遍了整片乱葬岗,终于在多处破坟内挖出了四个失踪男子被啃咬得残缺不齐的尸体,由此终于解开了这些人的失踪之谜。 闻言,秦阑珊脸上的笑容彻底粉碎成片,取而代之的是死不悔改的执拗,说那不过是他头一回做这种事,才意外失手导致叶青青的亡魂失控,使得白雪变成了嗜吃死人血肉的食尸鬼。若是让他多练几次,就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面对他的执迷不悟,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并送了他一句方兰曾说过的话,那就是随意唤醒亡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他和白雪最终只能自食恶果。 其实,秦阑珊自己也说过,他所拥有的那些古书上也早已写明,此类邪术不易轻易使用,搞不好就会害人害已,只是早就被邪念蒙蔽了双眼的他根本看不到而已。 |
正当秦阑珊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时,房间外传来一阵异样的骚动。 我和沈岩跟着林海一道跑出去看情况,紧接着便得知了一件令人震惊至极的事情。 原来,负责看押嫌犯的一位警察刚刚才无比惊骇地发现,单独关在另外一间房间内白雪居然无缘无故地死了! 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她遗留的“尸体”的状态——如果那还能称为尸体的话。 警察们毛骨悚然地发现,单独锁在那个密闭小房间内的白雪居然只剩下一层皮肤和骨架瘫软在地上,里面的血肉内脏就跟蒸发了似的消失得一点都不剩! 尽管那些不知情的警察惊恐莫名,搞不清楚白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可我、沈岩以及林海却明白,这一定是附身在白雪身上的叶青青这个吃人鬼的嗜血瘾头再度发作,在无法获得外源性人类血肉的状况下,最后完全失控,六亲不认,由内至外吃空了自己亲生女儿! 当秦阑珊听说这一情况时,原本眼中一直闪烁的疯狂之光终于转变成了莫大的恐惧,害怕地问我和沈岩,这个失控的吃人鬼在吃掉白雪后究竟跑去了哪里? |
经他这么一问,我也恍若梦醒,赶忙让林海找来了孟显。 孟显查看过白雪的皮骨后,后悔莫及地说他低估了这吃人鬼的力量,早知道它吃人的瘾头这么重,就该一早收了它,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而且这恶鬼吃人越多,力量就越强大,这会儿估计已经可以无需人类肉体就能轻易在大白天四处游走了。 林海略一思索,继而飞快地冲出了房间,以最快的速度电话通知了青云镇派出所,让他们赶快到范朗家去看看。 结果,当青云镇民警赶到范朗家时,范朗正安然无恙地躲在自己房间里睡大觉,而他的母亲,实际上应该是养母,却正在楼上的浴室内起劲地撕咬自己的血肉。 当警察们踹开反锁的浴室大门时,惊骇地看到这个女人鲜血淋漓的嘴巴里塞满了自己的皮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痛苦,反而带着一丝扭曲的满足笑意…… |
后来,白雪的这件怪事一直传到了省公安厅,以至于那儿的领导派了好几组专家来调查此事。 不过,这些专家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牵强地推说白雪可能不小心感染了某种前所未见的寄生虫,导致其神经错乱,出现了杀人吃尸的疯狂举动。最后,这种寄生虫从内到外吃空了她的血肉,才导致她变成那副模样。 至于啃掉自己半个手臂的范大信老婆八成是从范大信尸体上传染了这种寄生虫,而范大信尸身上的寄生虫则又来自与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白雪。 当然了,这些信息也就是作为警方的内部秘密记录在案,并未对外公开。对于公众,警方才不会披露白雪死亡时的真实状况,只说她是因为突发心脏病而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也亏得那个年代的老百姓们还是比较单纯的,外加上这白雪没有至亲,无人追查她的真正死因,所以没谁对警方的这个说法提出质疑。若是换做现在,估计林海他们肯定会为在押嫌犯的莫名死亡而惹上来自媒体及舆论的无限麻烦,搞不好连饭碗都会跟着一起砸掉。 秦阑珊虽然是这一系列可怕事件的主谋,可因为他做所之事涉及到了巫术亡魂之类难以令一般人相信之事,且后来他翻供说自己当时之所以会拿铁锤打白雪是因为他无意间发现她竟然在吃尸体,才吓得失去了理智,所以警方也没能拿他怎么样,最后只能放他回家。 但回家后不多久,秦阑珊就彻底失去了踪迹。据说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一堆记载着各种或正派或邪恶巫术的书籍。 范朗失去了父亲,母亲又得了失心疯——这已是孟显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替她驱除并超度了上身的叶青青恶灵后所能获得的最好结果了,家境一落千丈,不多久后就拿着家里剩余的最后一笔钱,也离开了青云镇。 据说临走前,他曾和熟识的朋友放出过这么一句话,所要是有一日让他找到秦阑珊那混蛋,定会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钱进自那以后竟奇迹般地变成了个三好学生外加好好先生,有人问他缘由,他则说,这世上无奇不有,无怪不在,所以做人还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已的好,要不然兔子逼急了也有咬人的一天,恶鬼逼急了就会跑出来吃人。 别人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胡说些什么,只当他是受好友范朗家种种不幸的影响,忽然顿悟,从此变了个人。 |
《噬人乱葬岗》终于写完了 |
谢谢楼上这些朋友鼓励,楼主必定努力填坑啊! |
七、深井里的死者 乱葬岗一案后又过了一个来月,桃镇的方字号诊所依然大门紧闭,不见方兰踪影,惹得那些前来看病的群众郁闷不已,也弄得我心里惴惴不安,这天忍不住去找了孟显。 我走进孟显家时,他正用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给两、三个中年妇女算命,满嘴的天花乱坠,直说得这些妇女同志们眉开眼笑、红光满面。 好不容易捱到他送走了“客户”,我一边看着他喜滋滋地数着刚刚到手的大把人民币,一边问他知不知方兰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一听到方兰的名字,孟显终于有了点正经神色,苦恼地撂了撂他额前的分刘海,说他也正在担心呢,她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问他就没方兰哥哥的联系方式,要不然打个电话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孟显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也是事有凑巧,刚好方兰去她哥哥那边时他也有急事离开,要不然他一准会跟她要她在深圳那边的联系方式,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
我看从他这儿应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就起身说我准备找林海去,毕竟他是警察,说不定他有办法弄到兰姨在深圳那边的联系方式。 孟显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说你是不是觉着林海马上要成为县公安分局的领导了,就比我厉害了是吧? 我知道,因为林海在上次乱葬岗案件中有功,已经接到调令准备到白城县公安分局当刑警队长,这可让孟显觉得自己在这个情敌面前更是矮了一截,所以最近就落下了这么个毛病,但凡谁敢在他面前提起林海的名字,他就会怀疑人家是故意拿他在和林海做比较。 我看自己一不小心就戳了这家伙的短处,捅了马蜂窝,就赶紧准备开溜,结果才拉开孟显家大门,就和一道匆匆闪现的人影撞了个满怀。 定睛一看,我发现自己撞上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刚刚才说到过的林海,不禁乐了,心说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
可当我看清林海的神色时,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此刻的林海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慌乱中夹杂着巨大的悲痛,整个人则不可抑制地在微微发抖。 我认识林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从警多年、沉稳老练的男人慌张成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涌现了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孟显也看出了林海的反常,马上快步上前,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海两片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在不断地发抖,以至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语句都变得像被搅拌机搅过似的,十分的不连贯。 我和孟显侧耳听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弄懂了他的意思,顿时如五雷轰顶般,一个个惊得面无人色。 |
兰姨死了,这是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脑袋嗡嗡作响,思绪一片空白。 孟显呆愣了几秒钟后,就跟疯了一般飞扑上去,揪住林海衣领来回拼命摇晃,并破口大骂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海任凭孟显快把他摇得差点骨头散架,强忍着巨大悲痛,告诉我们,这个噩耗的确属实,还说他今天一早在接到速水县警方通知后,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最终确认了当地警方发现的死者就是方兰无异! 听到这话,原本还狂叫着的孟显就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全身力气似的,颓然坐倒在地上,张大嘴巴呆呆地盯着林海问。 我费力地咽了唾沫,勉强从昏涨涨的脑袋中寻回了一丝清醒,赶忙问林海,他真的确定死的就是兰姨吗?兰姨不是说她到深圳哥哥那边去了吗?又怎么会出现离这不算太远的速水县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也许死者根本就不…… 林海打断我说,昨天在速水县发现的死者就是方兰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至于原本该在深圳的她为何会出现在那儿到现在也还是个迷,他已经想方设法联系到了她在深圳的哥哥,可对方却说他那边一直都是好好的,并未如之前方兰所说的那样出过什么事情,也没听说她要过去! |
我忽然间明白了,倘若兰姨的哥哥没有说谎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兰姨之前自己没说实话,什么去深圳帮助遇上麻烦的哥哥这种说辞不过是她瞎编出来以掩盖她此次出行的真实目的地。 可兰姨究竟为何要说谎、她只身前往速水县的目的又是什么?一连串的疑问不断地在我脑海中闪现,令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林海问个明白。 不过,在我开口前,看上去稍稍恢复点理智的孟显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来,摸索着挨着沙发坐下,颤声问林海速水县那边的警察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何种情况下发现的方兰,她又是死于什么原因。 林海关上了屋子大门,有气无力地挪到孟显身边坐了下来,抖抖索索地从身上摸出香烟,递给孟显一根,用打火机分别给他和自己点上,猛吸了好几口,这才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修仙悟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