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冤魂代言人》——说说一个出生在惨烈车祸现场之人与各种冤魂打交道的事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冤魂代言人》——说说一个出生在惨烈车祸现场之人与各种冤魂打交道的事[第3页] |
作者:荒夜无声 |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魏娟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老早听说我和方兰熟,所以刚才就先去了我家,想找我帮她一起来求方兰帮帮她老公,结果发现我家大门紧闭,还以为我去哪玩了,没想到原来就在方兰这儿! 即使还是个孩子,我也听得出她话里有话,联想到昨晚她和石大顺对视时那种莫名惊惧的眼神,便明白她今天来找方兰十之八九与石大顺溺水那事有关。 方兰肯定也已经知道魏娟今日来的意图,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魏娟是不是石大顺身体有什么地方不熟悉,需要她给看看? 魏娟看了看人来人往的门外,突然就跑过去关上了诊所的大门,并反锁了起来。 方兰忙说,你这是干什么,别影响我营业…… 谁知,魏娟冷不防给她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同时眼泪汪汪地地恳求说,方医生,我知道你以前是做鬼事那一行的,所以今天特意来求你救救我家大顺! |
尽管对她的来意早有预料,我还是故作不解地问她道,大婶,大顺伯到底怎么了? 魏娟抬起头,满脸惊恐地说,你大顺伯伯最近让个水鬼给缠上了,所以昨晚上才会出那种事! 方兰为难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已经老早不做鬼事这一行了,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可魏娟却啪啦一下当场给她跪下了,说她唯一知道会做鬼事的也就只有方兰的,要是方兰这次不帮他们的话,用不了多久,石大顺就会死在那水鬼手里,接下来搞不好她以及石勇也会被那恶鬼盯上、相继丢了性命! 魏娟说着就要给方兰磕头,同时还喊着要我帮她一起求求方兰。 方兰急忙跑过去,想把她拉起来,可魏娟死活不干,说如果方兰不答应帮他们一家,她就准备跪死在这里,弄得方兰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她赶紧起来说说石大顺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见方兰终于答应帮忙,魏娟这才从地上爬起身来,唉声叹气着向我们诉说了石大顺最近一段时日的离奇遭遇。 |
虽然粮站宿舍内是安装了自来水的,但因为那个年代时不时地会停电停水,所以石大顺还是弄了只半人来高的大水缸放在厨房里,在里面蓄满清水以备不时之需。 石大顺遭遇的怪事就发生在五六天前的后半夜,而且还与这只貌似普通的水缸密切相关。 那是一个细雨霏霏的安静夜晚,被尿憋醒的石大顺迷迷糊糊地起床上完厕所后,忽然听到厨房里有奇怪的动静,仔细一听,好像是个女人在悲悲戚戚的哭泣。 听着这阴森的哭声,石大顺的睡意顿时消了一大半,不禁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家厨房里怎么会凭空跑出个女人来,该不会是进了贼了吧? 他赶忙来到厨房,拉亮了电灯,想要一探究竟。 |
然而,灯光亮起后,石大顺发现,厨房里根本就是空无一人,唯有那令人胆寒的哭泣声依然一阵接着一阵,不绝于耳。 但很快,石大顺便惊讶地意识到,这怪异的女人哭声好像就发自于那口靠墙而立的大水缸! 这下他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哪是什么女人的哭声啊,一定是哪只溜进厨房偷食的野猫不小心掉到水缸里了、正在里面苦苦挣扎。就在不久前,他就遇上过一只溜进来偷鱼吃的大黑野猫因为困在屋子里出不去而大声叫唤的事。 于是,他快步朝水缸走去,想赶紧把这只烦人的野猫拽出来丢到屋外去,然后好继续回去睡觉。 |
当他走到水缸前,半眯着瞌睡的双眼朝里一瞥时,果然看到有一大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一缸子清水里浮浮沉沉。 他连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捞这只“黑猫”。 可当他揪着“黑猫”的毛发用力朝上提着,才发现这猫竟比他料想中的要重上不知多少倍,任凭他怎么使劲,也只能勉强提上来那么一点点。 石大顺不耐烦地骂了句,死猫,吃什么吃得这么肥,同时睁开眼睛低头朝水缸里看去,想瞅瞅这猫到底肥到了什么程度。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将他当场吓出心脏病来—— 只见他手里抓着的哪是什么想象中的“黑猫”,而是一颗毛茸茸的人的脑袋! 不仅如此,这颗脑袋蓬乱的长发下露出了一张腐肉斑斑的灰败脸庞,五官早已扭曲变形,尤其是眼皮和眼睑部分的皮肉除了腐烂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似的,所剩无几,只留下一对突兀的血色眼球挂在眼眶骨中,令人不敢直视! 石大顺这才无比惊骇地发现,自家的水缸不知何时缩了具死尸,而那团被他误认作是“黑猫”的漂浮物实际上就是尸体头顶上飘散开来的浓密长发! 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具尸体蜷成蛹状,缩在狭窄的水池内部,脑袋却微微上仰,正用那对血红眼球死盯着他,微微张着烂得只剩森森白齿的嘴巴,不断发出凄厉的哀哭声! |
该睡觉了,大家晚安,明天继续更新 |
最终,石大顺的疯狂尖叫吵醒了魏娟,当她跑到厨房弄清楚丈夫发狂的原因后,第一反应就是他八成是一边梦游一边做恶梦了。 石大顺一开始还坚称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直到魏娟硬拉着他来到水缸前,让他好好看清楚,里面除了清水还是清水,根本就没有什么腐烂的尸体,他才露出惶惑的神色,勉强承认刚才的一幕也许还真是一场恶梦而已。 当时,魏娟还笑着反问他,这不是梦境还能是什么?你想想,咱家的水缸怎么可能突然跑出一具腐尸来?一来咱没杀人,二来就算人家杀了人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尸体塞到这里来啊,你说是吧? 经魏娟这么一说,石大顺也忍不住笑了,说自己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回做到如此逼真的恶梦,差点当场给吓尿了,算啦,不想啦,赶紧回去睡觉,明儿还要上班呢。 就这样,石大顺在那只水缸边上的第一次遭遇就被他们夫妻俩当成一场普通恶梦给轻松对付过去了。 |
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料想到的是,对石大顺而言,这晚的诡遇只是个开头而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要更糟糕、更要命的事在等着他! 又过了两日,亦是深夜。 这一回,石大顺忽觉浑身一阵冰冷,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才一睁眼,就几乎被眼前所见吓得晕死过去。 此时的他哪是在床上,而是趴在厨房那口水缸前。之前见过的那具长头发腐尸正抓着水缸边缘使劲地往外爬,其中一只烂得惨不忍睹的胳膊已经攀上了他的肩头! 石大顺赶紧告诉自己,这是梦,这一定是场恶梦,同时狠狠地咬了口自己的舌头。 可是由舌尖传来的剧痛非但没有帮他清醒过来、驱散眼前令人崩溃的一幕,反而令他意识到一个更为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他绝对没不是在做梦,而是完完全全清醒的! 又一次被丈夫的狂叫声吵醒后,这回魏娟正想怀疑他的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却忽然瞥到丈夫一侧肩头的衣服上残留着一道模糊不清的黑色手印。 可当她正想上前看个明白时,那手印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倏然消失无影了,只留了点点水渍在厨房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淡淡冷光。 魏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得不开始相信丈夫还真可能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
夫妻两人一商量,认为既然问题出在这只水缸里,那他们就不要这玩意儿了。 于是次日一大早,他们就叫了前来上班的粮站同事,一起帮忙把这只沉重的大水缸给抬出去丢掉。 可怪异的是,当时他们集中了四、五个站里的壮小伙,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让那只水缸移动分毫。 于是,同事中就有人就开玩笑说,这水缸是不是有点邪门?就算是钢铸的家伙,他们这些人上去至少也能抬开几分,更何况只是个瓦缸呢?要不干脆砸了算啦! 石大顺一听这主意不错,立马就从厨房里翻出了把铁锤,抡圆了胳膊准备当场砸了这鬼东西。 谁知,他才抬起胳膊,手中的锤子柄啪啦一声就断了,掉落下来的铁锤头不偏不倚砸到了边上刚才那个开玩笑的同事脚面上,痛得那人顿时抱着脚丫子鬼哭狼嚎。 最后,这位同事被他们送到镇医院,诊断为脚掌骨折。 |
尽管那些年轻同事们、包括伤者在内都只把这事当成一次意外巧合,可石大顺和魏娟却隐约明白,这水缸只怕他们是动不得分毫了。 夫妻俩人也曾想过搬离这座宿舍,单把水缸留下,可问题是他们的老屋还未翻修好,一时找不到别的住处。 无奈之下,昨天下午,他们只好把在县城当警察的儿子以及石大顺的弟弟石大福叫了回来,想让他们帮着给出出主意。 但夫妻两人还没来得及向石勇他们细说情况,就发生了昨晚石大顺差点溺水而亡的遭遇。 可即使如此,当石勇和石大福昨晚在我和沈岩离开后听他们说了之前的遭遇后,反应出奇的一致,都认为石大顺就是在梦游做恶梦,魏娟那次看到的手印不过是她受到了石大顺言语影响后眼花的结果。至于石大顺为什么会溺水,绝对是他这几晚因为恶梦睡眠不佳、导致酒量下降造成的恶果。 听到这儿,我问魏娟,昨晚大顺伯扑到水缸里的真正原因到底如何? 魏娟害怕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说大顺后来告诉她,他就是被那水鬼给掐着脖子硬摁到水缸里的! 我知道石大顺所言非虚,因为他的遭遇正和我昨晚目睹到的一模一样,就是被一双腐烂双臂给拖到水里差点淹死的。 |
在魏娟的恳求外加我的劝说下,方兰答应现在就到粮站宿舍里去看看那口闹鬼的水缸。 当我们三人来到粮站时,才发现沈岩已经在这里和萎靡不振的石大顺说话了。上前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原来自打昨晚听了我话、得知那口水缸里有问题后,就心痒难耐,今天干脆自个跑过来和石大顺打听情况。 得知方兰的来由后,石大顺就像是遇上了救星,连忙和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工作岗位,带着我们几人往宿舍走。 因为石勇和石大福都有工作要忙,一早就返回县城了,所以此刻石大顺所住的宿舍内安静异常。 石大顺打开宿舍大门后,方兰让我们都在外间等,先由她一人进入厨房看个究竟。 沈岩本来不死心地还想跟着一起去,可在遭到方兰“不听话就告诉你妈你在干什么”的警告后,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和我一块儿待在充当客厅的宿舍外间里。 |
我、沈岩、魏娟、石大顺四人在外间等了一会儿,之前在方兰那儿喝了不少果汁的我突然觉得尿急,就向石大顺问了厕所的位置,然后匆匆跑去。 原来这里的宿舍没有独立厕所,只有一座位于房子后头的公厕。解决完膀胱问题从那出来后,我才发现从这儿再往前走几米就可以看到石大顺所住宿舍厨房的后窗,于是脑袋一热,就跑了过去,想透过窗户看看方兰到底在干嘛。 扒上厨房窗户后,我看到方兰就站在那口大水缸前,低头喃喃自语,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在和谁说话,难道是水缸中的那具腐尸?我马上使劲踮起脚尖,好奇地朝水缸内张望。 就在这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
我突感脚下的地面一空,整个人就毫无预兆地朝下跌落下去。 随着“扑通”一声闷响,很快我就惊愕地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掉进了一片冰冷刺骨的深水之中! 好在我是会游泳的,落水后没有过多的慌张,立马屏住呼吸,用力蹬腿想要浮出水面。 可我还没来得及使劲,就感到双腿一沉,似有什么东西从下方深水处猛扑上来抓住了我的双腿。 我赶紧低头一瞧,顿时惊得差点张大嘴巴、灌下一肚子水去。 只见,下方幽水深处伸出了一双长长的腐烂手臂,正死死地抱着我的双腿一点一点往上攀爬。 渐渐的,我看到一具完整的腐烂尸体从黑暗水底中缓缓现身,继而顺着我的身体爬到了与我等同的高度,瞪着那对没有眼皮的血红眼球,冷冰冰地盯着我瞧! 尽管已经恐惧到了极点,而且体内所剩无几的氧气眼看着就要消耗完毕,可要命的是,我的身体竟然动弹不得分毫,只能任由这具腐尸拖拽着我缓缓地沉向幽深的水底。 |
不多久,我和腐尸一道,蜷缩成一团,突然进入了一个灌满冷水的又黑又狭窄的空间内,完全透不过气来。 绝望之际,我只能惊恐地闭上眼睛,无奈地等待着死亡。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我耳畔轻轻响起,亦真亦幻,亦远亦近: 小朋友,麻烦问一下,桃林水库怎么走? 随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远方隐约响起,告诉这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女人,只要顺着现在这条道继续往前再走五六百米左拐就可以看到一座小山丘,沿着山道上去不多久就可以看到桃林水库了…… 突然间,眼前的黑暗和冷水如退潮般悉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久违了的光芒和温暖。 睁开眼后,我发现自己正光溜溜地躺在石大顺宿舍内的床铺上,身上还盖着他家的薄毯子。 石大顺和魏娟看到我睁眼,大大地松了口气,忙问我说,小竞,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得浑身湿漉漉的,晕倒在厨房后窗处? 有之前宋燕及邱老头的教训在前,我留了个心眼,没有实话实讲,而是胡诌说自己上完厕所洗手时不小心被水龙头溅了一身,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见石大顺夫妇依然一脸狐疑地瞅着我,我急忙从被窝底下伸出手悄悄地拉了拉方兰的衣服角。 方兰会意,便对夫妻两人说我有低血糖的毛病、有时候会突然晕倒,接着便说要带我回诊所好好看看。 见我们要走,魏娟有点急了,说方医生你刚才在厨房到底发现点什么没。 方兰说她的确发现那水缸有点问题,但还没完全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想回诊所查查这方面的书籍。 见魏娟和石大顺满脸的忧虑,她又告诉他们,方才她已经在水缸里贴了镇邪符,还往水里撒了可以驱邪的药水,总之在她想到解决之道前,他们夫妻二人封了这个厨房,不要再靠近水缸,就不会有危险。 闻言,石大顺夫妇才稍稍松了口气,对方兰千恩万谢不已。 |
等魏娟帮我在炉火上烘干了衣服后,我立马穿戴完毕并拉着方兰和沈岩离开了粮站,回到了诊所。 有之前的经验在,沈岩早就看出了名堂,前脚才跨进诊所大门,后脚就忙不迭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又通灵了? 我使劲点头,并将自己通灵时所见全部告诉了他和方兰,接着又问方兰,她之前在水缸那儿是不是也看到了那具腐尸? 方兰微微摇头说,她虽然也看到了,可因为她所拥有的鬼眼远不及我来得厉害,所以只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蜷缩在水中。 她还未来得及和它发生交流,就因为我出现在厨房后窗上,那团黑影就猛地从水缸中腾空而起,带着大片水雾朝窗户处的我飞扑而来。接着,她就看到我一头栽倒在地,神色痛苦不已。 沈岩羡慕地看着我说,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有天赋,通灵能力竟比兰姨还强。 我忙说,那腐尸状的鬼魂之所以会找我来通灵,除了兰姨说的原因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我在这腐尸鬼死亡前曾遇到过她,并知道她生前的模样! |
当方兰听完我的进一步细说后,立马对那外地女人要去桃林水库而且死后分明是沉在深处底端这些细节产生了怀疑,并迅速联想到了最近正闹得沸沸扬扬的“水库白骨案”。 沈岩却摇着脑袋说,不对,不对,最近发现的那个白骨美人据说已经死了很久了,可小竞十多天前才遇到过那个外地女人,说明她根本就和那白骨美人无关。而且,很明显的,她也不是失踪了好几个月的孔美华,所以怎么能说她和这起案件有关呢? 听了沈岩的辩驳后,方兰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一句令我俩脊背蹿凉的话,说水库那么大,警方的打捞能力毕竟有限,所以你怎么敢肯定桃林水库里就只沉了两具尸体呢? |
为了弄清那外地女人的事情,方兰带着我和沈岩来到了镇派出所。 在前去派出所的路上,她还说,之前在粮站时,我没有当着石大顺夫妇面说出实情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在我昏迷的时候,她已经问过这对夫妻,得知这只水缸自买来开始就是只有他们自己在用。既然腐尸冤魂出现在他们家,就说明这对夫妻就算不是杀人凶手,也多少和那外地女人的死有牵连。 我奇怪地说,难道魏娟也和这事有关吗?那腐尸不是只找上了石大顺吗? 方兰说,之前已经告诉过你,那所谓的鬼魂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于电磁波般的存在,除非遇上像上回江安和那样灵力特别强大、能产生大量有毒的死秽对人产生影响的亡魂,其它大多数只能与那些能感受到这种电磁波存在的灵觉超强或拥有鬼眼的人发生交流。 说得再明白点,倘若魏娟就是杀死那外地女人的凶手,可只要她身上阳气强盛、灵觉偏低,鬼魂依然无法与她发生感应,也就很难对她起到实质性的影响。像前一回孙芳芳案就是个很好例子,亡魂只找上了能与它发生感应的陆老师,却无法对近在咫尺的真凶宋燕产生半点伤害。 所以,就算腐尸鬼只找上石大顺也不一定表示魏娟就是无辜的,顶多只能说明她丈夫的灵觉要比她来得更高而已。当然了,也不排除石大顺就是凶嫌、而魏娟毫不知情的可能。 沈岩说,他前阵子还纳闷了,既然冤魂这东西确实存在,那为什么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破不了的悬案,它们为什么不主动去找杀害它们的凶手复仇,原来竟是这等原因,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 |
走运的是,我们到派出所时的林海这会儿刚好在所里,没有出去走访。 多日不见,林海憔悴了很多,不禁胡子拉碴,而且双眼布满了血丝,可见这几天查案的压力及辛苦。 林海应该是镇派出所警察中为数不多的相信方兰特殊能力者之一,因为据说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曾亲眼目睹过方兰父亲解决一起灵异事件。 在一间安静的小休息室内,当林海听方兰说完我们的来意之后,就让我先说说那外地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才认真地跟他描述了那女人的模样。 林海听着听着,神色就变得严峻起来,立马跑出休息室,不多久就从别的房间拿了十多张照片过来,呈一字排开放在桌面上让我辨认。 沈岩在一旁问林海,到底是从哪弄来这么多女人的照片,而且这些女的无论是发型还是长相怎么都看上去有几分相似? 我发现之前看到过的孔美华的照片也在其中,又经沈岩这么一提醒,终于醒悟过来之前为什么会隐隐觉得从未谋面的孔美华眼熟了,那是因为她模样和那个向我问过路的外地女人还真的有些相像。 |
很快,我就从这堆照片中发现了那个外地女人的相片,并挑出来递给了林海。 林海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随后问我说,你肯定在十多天前看到的就是她? 我用力点点头,说绝对肯定! 林海深吸了口气,才告诉我们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他说,照片中的这个女人叫吕冰,是离桃镇大概三个多小时车程的楚山市人氏,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失踪! 我不由得目瞪口呆,因为如果这女人两年前就已经失踪了的话,那么十多天前我还能看到她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的失踪只是一起她故意为之的失联事件,而她是在近期才遇害的。第二种可能就是,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亡了,那日我在路上遇到的根本就是她的亡魂! |
而聪明的方兰所想的远比我要来得更深也更复杂,低声问林海,这些照片中的女子不会都是失踪人氏吧?为什么她们看上去都那么的相似。 这一次,林海终于没有再隐瞒,而是告诉了警方根据目前掌握的各种证件所得出来的一个可怕推测: 因为水库发现年代久远的无名白骨,所以侦办此案的警察想法收集了周边各级公安机关、派出所接到报案的失踪女性档案资料,想看看其中有没有符合那具白骨特征的。 结果,这不查还好,一查连那些侦查员们都吓了一跳。 当他们把各地警方提供的失踪女性的资料进行集中对比后,就惊讶地发现包括数月前失踪的孔美华在内,至少有十多名女性在年龄、身高、相貌及发型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乍一看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 最令警察们深感不安的是,这十多名失踪女性最长的失踪了近十年之久,可迄今为止依然杳无音讯,没有一个被找到。 尽管那个年代的中国还没有“连环变态杀手”这一说法,但那些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们已经意识到,如果这些女性真的都已经遇害的话,那么杀害她们的凶手很可能就是同一个或者是同一批人。 这个或者这些人对这种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二十八岁之间,中等身材,留着披肩长发,鹅蛋脸型,生着丹凤眼和高鼻梁的女性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特殊“嗜好”或恨意,以至于他们在这十年里悄无声息地于各处绑架杀害了她们并藏匿了尸体。 |
因为我提供的线索,林海和其他办案警察于当天火速赶往吕冰的老家楚山市,结果很快就发现了一起更令人意外的失踪案。 当林海和同事在当地警察的陪同下敲开吕冰家大门时,她的父母一看到他们,就立马扑上来说,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想找你们帮忙呢! 林海忙问他们到底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帮助,结果二老摸着眼泪说,他们今儿才发现,小女儿吕雪搞不好也失踪了,让他们赶紧帮着找找! 在林海等人的追问下,二老才道出了详情。 原来这对老人总共有一儿二女,其中两个女儿吕冰和吕雪是孪生姐妹,两人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从小感情还特别的好。 大约两年多前,在当地学校当美术老师的吕冰和校领导闹矛盾后,心性颇高是她就负气背着画架和背包,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最初,她每隔一个星期就会给父母和吕雪寄一份信或者卡片保平安,可这样的情形只持续了两个来月,她就彻底断了和家里的联系。 担心不已的吕冰家人立马到当地派出所报了案,可因为吕冰一开始就处于行踪飘忽不定的状态,警察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与她有关的线索。 随着时光一天天流逝,吕冰依然杳无音讯,这时吕冰家人明白,她一定是遇上大麻烦了。 |
可当吕冰父母及哥哥还抱着她只是遭人拐卖囚禁了的幻想时,吕雪开始频频做恶梦。 梦中,她总是先看到一座漂亮的青翠小山丘,接着便是一大片蔚蓝水域。 可在这短暂的美景之后,她的眼前就只剩下彻头彻尾的黑暗以及冰冷刺骨、带着浓重泥腥味的流水,还有铺天盖地倾轧下来的强烈窒息感…… 吕雪的哥哥和父母都认为,她之所以会反复做相同的梦,是因为过于担心吕冰、精神压力过大所致。 可吕雪却坚称,这是她和吕冰作为孪生姐妹所特有的心灵感应,吕冰一定是困在一个黑暗的满是流水的地方,而那座位于山坡上的湖泊或者水库就是她出事前最后看到的场景。 吕雪还说,以前她和吕冰间就有过类似的情况,比如她们中有一个人生病时,另外一人在尚不知情的状况下也会出现情绪低落,甚至是类似的症状。 |
为了找到姐姐的下落,吕雪连班也不上了,走火入魔般开始到处游走,寻找与梦境中相似的那座山坡湖泊或者水库,最后不仅弄丢了工作,就连未婚夫也忍无可忍地和她退了婚。 眼看着找到吕冰无望,吕雪的父母和哥哥不希望她的生活也因此而变得乱七八糟,更怕她在寻找吕冰过程中遭遇危险,纷纷苦苦哀求她停止这种无谓的寻找。 经不住家人的哀求,这三个月来吕雪的确收敛了很多,不但重新找了份工作,而且不再到处乱跑。 看到她终于安定下来,吕雪父母和哥哥都松了口气,也就放松了对她的看管。所以在十多天前,当吕雪告诉他们,因为工作的缘故,她要到外地去出几天差时,三人都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 直到今日,十多天过去了,吕雪还是没有回来,她的父母才感到不安起来,赶紧联系了她的工作单位,这才知道单位根本就没派她出什么差,倒是她自己请了半个月的事假,直到现在还处于休假状态中。 |
听完吕雪父母的哭诉,林海等警察马上就明白了,十多天前向我问路的并非吕冰或者她的亡魂,而是通过某种途径终于发现了梦境中景色所在地的吕雪,并意识到现在还没回家的吕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林海他们返回桃镇后,马上对在押的汪全兴展开了突审。可无论他们怎么问,汪全兴颠来倒去交代的就只有他杀害临镇餐馆老板娘一事,就连他到底是在哪捡到孔美华的帽子这一点都死活说不清楚。 经过多次接触后,警察发现,单凭这汪全兴的智力及心理素质,是不大可能在这十来年内不露痕迹地谋害这么多名女性,也不大可能和别人合作行凶而在面对警方多次审讯时依然能守口如瓶,更何况他最近杀害的餐馆老板娘与吕冰、孔美华等十余米失踪女性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所以基本上可以判断他真没有说谎。 |
虽然警方并不大相信所谓的双胞胎间的心灵感应,可因为吕雪的确是在前往桃林水库的时候失踪的,所以他们准备再对那座水库进行一次全面的打捞搜寻。 就在警方打捞计划水库的前一晚,我爸几个朋友从外地过来到我家做客,几个人围着饭桌喝得正高兴时,发现酒没了,就让我出去买酒。 我跑到最近一家小卖部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前来买东西的魏娟。 一看到我,她立马就把我拉到街边僻静处问她家大顺的事,方兰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看她满脸愁容,便小声问她,大顺伯不会又遇上那腐尸鬼了吧? 魏娟摇着头说,那倒没有,只是她儿子石勇本来说好了今天会回家来吃晚饭,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那时不似现在,想要找谁,只要打他手机就行了,当时我们桃镇拥有电话人家都还寥寥无几,所以像她遇上的这种情况,除了等待,还真没别的办法。 我只能安慰她说,石勇大哥是警察,可能工作忙或者临时有任务,耽误回家时间了。 魏娟笑了笑,说应该就是这样。 说话间,边上有人提着个竹篮子经过,篮子里躺了几条已经死掉的河鱼。 魏娟一见,竟面色一白,马上跑到角落里,蹲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我担心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已经吐完的魏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自己没事,只是自打她老公从黑水潭掉来几条鱼,她吃了口之后就狂吐不止,直到现在看到差不多的鱼还是会犯恶心。 |
我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鱼会把她给吃成那样。 魏娟说,那鱼看着和普通的鲫鱼没什么区别,可一旦吃进嘴巴里就又酸又臭,活像是一块腐烂的臭猪肉,弄得她当场就吐了。可奇怪的是,大顺却并不觉得这鱼味道有什么问题,吃得还挺香的,所以想来还是她的味觉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紧接着,她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对了,小竞,我记起来了,大顺从黑水潭钓来这些鱼后没有马上吃掉,而是放在那口水缸里养了大半天,你说,这鱼味道发怪,会不会和这水缸不干净有关?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阵尖锐伤心的女人恸哭声,慌忙抬头一看,发现那日在粮站里看到过的大黑猫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那栋平房的屋顶,正用那对绿幽幽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魏娟也看到了,直说这猫叫得怎么跟鬼哭似的那么瘆人,还说这猫就在粮站里按了个窝,她家大顺还时不时地拿些剩菜剩饭喂它。 魏娟正叫我别管那猫了,还是说说方兰那边的情况,冷不防间,那只黑猫如同一道旋风般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凄厉哀鸣着朝我飞扑而来。 就在黑猫扑上我脸面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影依附在它身上,并嘶吼着朝我咧开了满嘴的森森白牙! 我吓得顿时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
浑浑噩噩间,我终于睁开了双眼,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头痛,紧接着便由一道细细的热流顺着额头留下,很快就迷糊了我的双眼。 很快,我就惊恐地发现,顺着额头不断下流的温热液体竟是自己的鲜血。 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很想察看伤情,却发现自己虚弱得根本就抬不起胳膊来。不仅如此,就连我个意识也因为剧痛以及鲜血的不断流逝而越来越淡薄飘渺了。 正在这时,我忽然瞥到一道亮光由前方的门缝中透射进来,紧接着便传来了男人低低的说话声。 我拼命瞪圆被鲜血模糊的双眼,透过淋淋的鲜血,勉强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门缝外光明世界里,正和另外一个背对着我的黑色背影说着些什么。 很快,我就惊喜地辨认出,那个站在灯光下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前两天才见过的石大顺! |
我费力地张大了嘴巴,想要向他求救,却因为伤势过重,只勉强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呜呜”声。 好在石大顺终于听到了,便问那个黑色背影,你后屋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响声。 那道黑影,听声音应该也是个男人用带着浓厚鼻音、难以分辨的声音说,可能是山上的野猫又跑进来偷食了,不用管它! 不,不是野猫,是我受伤了倒在里面,快救我,救救我啊!在意识彻底模糊消失前,我在心里歇斯底里地狂喊,在竭尽所能地向近在咫尺的石大顺呼救,可因为伤情,嘴里发出的却始终只有低沉的呜呜哀鸣以及喘息声。 石大顺从那人手中接过了几张钱塞进衣兜里,笑着说那野猫挺吵的,你赶紧去看看吧,我就先回去了。 别走,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从冰冷的地面上稍稍抬起了一只手,竭力往前伸着,想要抓住石大顺正要离去的背影,可最终却只透过迷糊双眼的血雾,看到他推开房门,消失在了外面浓重的夜色之中。 |
石大顺一走,与他说话的那人就推开房门,走到了我跟前,阴测测地冷笑道,原来你还没断气啊,刚才好险,差点就坏了事。 紧接着,他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说,好了,你不会难受太久了,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的姐妹,好让你们团聚。 姐妹,什么姐妹?我费力地瞪大眼睛,想看清他的容貌,想问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可看来看去,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 我明白,那是因为我的瞳孔在迅速散大的缘故,是生命之光渐渐熄灭的结果。 我知道,我要死了,就在今晚,就在此时此刻,无论我多么的不甘,多么的愤恨,多么地想要看清眼前这个夺取我生命之人的真容…… |
小竞,小竞,该醒了啊! 迷糊间,我听到了沈岩刺耳的喊叫,同时感到两侧脸颊生生作疼,连忙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方兰的诊所里,而沈岩这小子正站在床边,伸出双手狠掐我的两边面颊。 方兰刚好从门外进来,一看这情形,连忙朝他喊道,阿岩,我叫你掐他人中,你怎么掐起他的脸颊来?! 沈岩笑呵呵地解释说,我刚才掐了他半天人中都没用,就改掐脸颊试试,没想到还挺管用的,兰姨你看,他这不是醒了吗? 我急忙打掉了他的手,拼命揉着自己被他掐肿的脸颊,大声抱怨着说痛死了。 沈岩根本就不管这些,一把把我从床上拖起来,问我刚才晕倒在街边的时候,是不是又通灵了? 我奇怪地问他自己为什么会在兰姨的诊所里。 他说,大概半个小时前,他正想去我家,走到半路刚好看到我被一只又肥又壮的黑猫扑到在地上、晕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于是他赶紧和魏娟一起把我背到了方兰的诊所。现在魏娟已经走了。 因为他想起那只黑猫曾在闹鬼的粮站见过,所以怀疑它不是无缘无故地扑我,所以猜测我当时是不是又通灵了,而黑猫据说很邪门,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突然跳下来扑我。 方兰也走了过来,问我感觉如何,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因为刚才梦里所见,我意识到自己发现了很了不得的线索,赶紧定了定神,清理了下思路,才兴奋的告诉他们,沈岩猜反了,根本不是因为我通灵,那只黑猫才扑的是我,而是因为那腐尸鬼就附在它身上,所以在它的攻击下,才导致我通灵了! 沈岩拼命迫不及待地问我在通灵时有没有发现什么重要之事。 我一边点头,一边把刚才自己和魏娟的相遇外加晕倒后看到的幻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沈岩听完后激动得都结巴了,磕磕绊绊地说,难怪腐尸鬼会缠上石大顺,原来她在临死前竟然看到过他。不仅如此,石大顺还认识杀害她的凶手,所以只要找到石大顺,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问方兰,他说的对不对,结果方兰却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一直低头皱眉,在思考着些什么。 直到沈岩连叫了她好几声,她才仓促抬头,随后说了句令我们倍感意外的话。 她说,我知道吕雪的尸体究竟在哪了! 沈岩奇怪地问,吕雪的尸体不就在桃林水库里吗?林叔他们明天就要去打捞了。 方兰立刻摇头说,吕雪的尸体根本就不在桃林水库中,就算林海他们明天捞了也是白捞。正因为如此,附在那只黑猫身上的吕雪亡魂今晚才会找上小竞,目的就是告诉我们,她尸体的真正所在地。 |
我也已经从目前所知的一大团杂乱信息中觉察到了点什么,可毕竟那会儿还是个孩子,一时没办法抓住其中的关键点,理出个头绪来,便只能问方兰,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方兰说,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吕雪的尸体一定就是在离桃林水库不远的黑水潭里,而石大顺就是从那个地方钓来了几条鲫鱼养在那只水缸里。 经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立马豁然开朗了,明白了这其中所包含的前因后果。 吕雪的尸体沉在黑水潭里,不明就里的石大顺从潭中钓了沾染了吕雪冤魂的鲫鱼带回家养在水缸中,水缸也就顺带着沾了冤魂的气息。 当晚,石大顺将那几条鲫鱼烧了来吃。魏娟当时就觉察到了这被冤魂沾染过的鱼肉带着腐臭味,所以都吐掉了,可浑然不觉的石大顺却把这些鱼都吃了下去。 就这样,石大顺的恶梦开始了。 遭到冤魂侵体的他频频在那只同样沾染了鬼气的水缸里看到吕雪已经腐烂的尸体。 不仅如此,石大顺当时很可能还把剩下的鱼骨头和残肉拿去喂了那只黑猫,而黑猫本身就是偏阴邪之物,所以吕雪的冤魂也会时不时地在猫身上显身。 沈岩知道这些因果后,不由得直吐舌头,说那黑水潭里那么多鱼,不会那些吃过这些鱼肉的人都让吕雪的亡魂给缠上了吧? |
方兰说,那倒未必,因为她的估计,那几条鱼应该是比较特殊的,而石大顺又是吕雪临死前曾想要求救之人,身上留有她的执念,所以当他出现在黑水潭前时,才会触动吕雪的冤魂,才会令他钓上那几条极其特殊的鱼。 我不解地问,那鱼到底特殊在哪里? 但很快,我就猛然反应过来了,魏娟曾说过那鱼吃起来有腐肉的味道,而我曾看到过吕雪腐烂的尸体上有些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咬过,所以…… 我颤声问方兰,那些鱼是不是都是吃过吕雪的尸肉的? 方兰默默地点了点头。 沈 岩的脸孔微微发白,低声说鱼吃了吕雪的肉,石大顺又吃了鱼肉,那不就等于大顺吃了吕雪的肉吗? 方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赶紧通知林海这一情况,然后去找石大顺才对。 于是,我们三人又匆匆赶到镇派出所,找到了在那儿加班的林海。 林海听了我们的发现后,惊愕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紧接着,他便和同事打个招呼,然后和我们一起火速赶往粮站找石大顺问个明白。 |
可当我们赶到粮站时,没有找到石大顺,倒是碰上石大福正抓着一张纸,激动地和魏娟说些什么。 看到我们进来,魏娟连忙伸手一指林海,对石大福说,他就是我们镇派出所的警察,你要是真觉得莎莎出了事,倒可以和他说说,不过,我还是认为你是多心了! 石大福一看到林海,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迎了上来。 不过,抢在他开口前,林海见缝插针地问了魏娟,石大顺现在人在哪里。 魏娟说他下午到附近乡下的粮站分点去查账了,估计那边的人留他吃晚饭,肯定要晚点回来了。 说着,她又顺带着抱怨说自己儿子石勇说好了今晚回来,可到现在还是没影,又问林海等一会儿能不能到派出所借他们的电话打给儿子所在的县公安分局问问他是不是要加班什么的。 石大福好不容易捱到他嫂子说完,急忙把手中抓着的纸片递到林海面前,指着上面的画像,没头没脑地说,警察同志,我女儿莎莎好几天没见人了,我现在担心她会不会出事了,你们能不能帮着找找? |
这个故事的结局快水落石出了,有在看的朋友能不能帮楼楼顶一下,多谢啦! |
我以为他递给林海的是莎莎的照片,急忙踮起脚瞄了一眼,结果发现这其实是一张破旧的寻人启事,而上面所印的失踪者的名字及照片并非石莎莎,而是孔美华。 见林海露出疑惑之色,石大福连忙解释说,他最近在工作的车站听不少过往旅客在议论,说发生这起在桃镇的“水库白骨案”牵扯出了一系列的失踪事件,而那些失踪女子无论相貌年龄都十分的相似,也就是说,有一个可怕的恶魔专门针对这一类女子下手。 好奇之下,他揭下了贴在车站出口处的失踪女子之一孔美华的寻人启事,结果越看越觉得这女的长得挺像自己女儿石莎莎。 为此,他还特意跑了趟女儿的住地,想告诫她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前往不要在晚上单独外出什么的。 可当他赶到女儿所在的雨花镇,却发现她所住的屋子大门紧闭,而且门把上积不少灰尘,好像好几天没人出入的样子。 他急忙赶到女儿工作的酒厂,却得知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因为她是临时工,所以厂里的人还以为她旷工不干了呢。 他又找了女儿的对象,结果那男的之前去外地学习了两个月,这两天才回来,也正在纳闷石莎莎到底去哪了呢。 |
听了石大福饱含焦虑的诉说后,从未见过石莎莎的林海扭头问魏娟,石莎莎是不是真如她父亲所言,长得很像孔美华? 魏娟犹豫了一下,说要说这两人真的很像么那也不至于,不过粗略一看,倒的确属于同一种风格的。 不过,她很快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这倒霉事不偏不倚的会落到莎莎头上,以她之见,这女孩搞不好是偷跑外地找工作去了,因为老早就听大福说过她对酒厂的工作不满意,一直嚷嚷着要到广州深圳那边去闯闯,要不是大福死活不同意,肯定一早就去了。 林海思忖了一会儿说,就算可能性极小,这事也决不能置之不理,万一石莎莎真的遇上了什么事,说不定正等着他们去救她呢。 话虽如此,可我只要一想到桃林水库里的那具白骨以及吕雪的腐尸,就觉得若是石莎莎真的也遭遇到和吕雪一样的危机的话,十之八九是凶多吉少了。 石大福正喃喃地对林海说着些感谢的话,突然又人冲进了粮站大院,并大呼小叫道,魏娟,魏娟在吗?! 魏娟连忙跑出宿舍,冲着来者说道,啊,是老乔啊,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这个被称作“老乔”的男人挥舞着胳膊,焦急万分地朝魏娟喊道,不得了了,你家大顺出事了!不久前才被过路人发现,连人带车的摔在白露墩下面的深沟里,只怕是不行了! |
等我们随着哭哭啼啼的魏娟一起赶到白露墩时,那些发现石大顺的路人已经想方设法把他从深沟里给弄了上来,但还是为时已晚了。 因为这条位于白露墩这条下坡路一侧的沟道不仅垂直距离极深,而且由于前几天下雨,里面集聚了不少水,所以石大顺掉下去以后就算没当场摔死,也有可能淹死在下面。 那几个把石大顺弄上来的路人相互议论说,这人身上闻着有一股很重的酒味,所以一定是喝高了以后,骑着自行车下坡时,没控制好方向,直接冲进了边上的深沟里。 魏娟似乎对丈夫的死亡也没起任何的疑心,一边抱着尸体恸哭,一边直埋怨他在乡下分站人家请吃饭时不该喝那么多酒。 望着抚尸痛哭的魏娟,我凑到林海身边,小声问,林叔,你真觉得大顺伯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吗? 我不太相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我们正想找掌握着关键线索的石大顺,他就一个不小心掉到沟里一命呜呼了。 林海本着警察特有的谨慎,回答说,在警方彻查此事前,一切都还很能下定论。 眼看着快要揭开的谜团却因为石大顺的死亡再度陷入了无尽黑暗之中,我真是沮丧至极,这一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觉得自己多少辜负了吕雪亡魂的所托,没能立刻找到杀害她的那个凶手。 |
因为前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上午我就赖了床。 可我还没赖上多久,就被沈岩大呼小叫的摇醒,让我赶紧起床,和他一起到黑水潭去看警方打捞吕雪的尸体。 我一听,顿时睡意全无,立马从床上一跃而起,穿好衣服,胡乱抓起我妈给我留在桌上的大饼油条,跟在沈岩屁股后头匆匆出了门。 在前往黑水潭的路上,我才从沈岩那儿得知,昨晚林海回派出所后,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服了专案组,才把今天的打捞地点由原来的桃林水库改为现在的黑水潭。 黑水潭其实就在桃林水库所在的那道小山丘的背面山坳中,水域面积比起桃林水库来要逊色了许多,但说小其实也不小,而且据说这里的水比较深,部分极深的地方湖水隐隐发黑,由此而得名。 黑水潭地处无人居住的偏僻山坳,周围又密密麻麻的围了不少树林子,平时除了偶尔来些垂钓者之外,鲜少有人光顾,所以我觉得比起桃林水库,这里其实更是个绝佳的弃尸地。 当我们赶到时,原本安静异常的黑水潭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消息灵通的当地居民前来看热闹。 我看到方兰也在人群中,而且在参与打捞工作的林海下水前,把他拉到边上悄悄说了些什么,还往他手里塞了样东西。 |
我和沈岩跑到她身边,然后悄声问她到底给了林海什么好东西。 方兰小声告诉我们,那是她抓了那只被吕雪鬼魂附身过的黑猫,取了少许猫血后连夜赶制出来的“引魂符”。这符咒能感知水下吕雪冤魂的气息,以帮助林海尽快找到她的沉尸。 我在感慨阴阳玄术奇妙的同时,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些许的怀疑,担心方兰那所谓的“引魂符”万一不起效的话,黑水潭那么深广,警察搞不好没法一次就找到吕雪的尸体。 然而,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就在林海和同事们坐着小船下水之后没多久,他投伸到潭水中的带抓钩的长竹竿一下就钩上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在同船同事们的帮助下,林海很快就将打捞到的东西提出了水面,并小心翼翼地弄上了船。 眼尖的沈岩立马叫了起来,说,小竞,你快看,林叔捞上来的不是个大油桶吗?怎么这油桶看上去和粮站大院里堆放的那些怎么像? 我紧张地看着林海等人费力地把一只破破烂烂的油桶弄上岸,接着撬开上面锈迹斑斑的盖子,随后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就心知那桶里一定装有吕雪的尸体无异了。 |
警察们离开黑水潭之后不多久就把桃镇粮站给包围封锁了,弄得那些前来买粮打油的民众怨声载道。 不过,当这些人得知,警方刚刚发现装有一具新发现的尸体的油桶就标有桃镇粮站的记号时,都立马忘了买粮打油的事,一个个无比兴奋地伸长了脖子,透过关闭的大铁门缝隙朝站内窥往,并议论纷纷。 据说——这我也是后来才听林海讲起,当时粮站的站长在面对警方专案组的盘问时,冷汗滚滚,立马承认他早就知道这些年来粮站的确丢失了些油桶,估计可能是站内哪个工作人员偷弄卖了钱。 可因为油桶丢失的时间间隔比较,这么多年来满打满算也就丢了不到二十个,而且有一部分本来就是粮站淘汰掉不打算要的旧物,所以站长等人也就没太当回事,只是在开会时提醒了几句,没有进一步追查。 站长刚说完这话,边上就有个老员工窜出来说,我早告诉过你,那油桶都是让石大顺给弄去了,我前阵子还无意间看到过他偷偷搬了个油桶给他的儿子石勇! |
得到这条重要线索后,鉴于石大顺已死,专案组立马派人前去找魏娟和石勇。 可无论警察怎么问,魏娟只是流着眼泪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石勇,专案组成员怎么也找不到他,县城公安分局那边说他前几天就请了一周的假,从昨天开始就没来上班了。 林海他们马上赶到了石勇所住的单位宿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倒是发现他的衣柜空了一大半,很多平时穿的衣物全都不见了。 不仅如此,专案组还从与石勇同住一栋楼的的同事那儿得到一条重要线索,说就在三天前,曾有一个挺漂亮的二十多岁女子来找过石勇。后经这位同事辨认,确认来找石勇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石大福失踪了的女儿,也就是和那些失踪女性具有相似特征的石莎莎! 如此一来,石勇的嫌疑无限增大,警方开始发出通缉令,四处搜寻他的踪迹,可始终一无所获。 不过,专案组经过讨论又认为,那些失踪女性中部分失踪时间长达十年之久,而十年前的石勇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不太具有作案能力。所以,他们认为石勇很可能只是后从犯而已,而真正的主凶应该是个比他年长许多,并对他具有一定权威和引导作用的年长之人。 不用说,最符合这种特征的人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已经死亡的石大顺! 当然了,最终的真相只有等警方找到石勇之后才能彻底揭晓。 可问题是,这石勇就如同泥牛入海,自此消失无踪,任凭他的同事们踏破了铁鞋,也没能发现他的半点踪迹。 |
后来,我在方兰那里,听她说了从林海那儿了解来的案情进展后,一开始还觉得警方的推论还挺符合实际情况的,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告诉方兰,在和吕雪的冤魂通灵时,我明显感觉到她在向石大顺求救,如果他真是凶手之一的话,那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同在的沈岩马上猜测说,你不是说吕雪当时头部遭到重击了吗?也许当时她是被人从背后打中后晕死过去,然后才拖到那个地方,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谁暗算了,看到出现在灯光下的石大顺,就本能地把他当成了救星,殊不知这人就是暗算她的凶手之一。 沈岩的推测乍一听似乎有理,但我还是想起了当时的一个细节,那就是那个背对着吕雪的人给了石大顺一笔钱,石大顺拿了钱后就离开了。 而且当时他听到后屋频死的吕雪弄出的响动后还问过那人是怎么回事,足以表明他当时丝毫不知道吕雪就在屋里。 所以,我觉得石大顺在这起事件中顶多扮演的是个因为喜欢贪小便宜而偷卖粮站油桶之人,只不过不幸的是,他的买主中有一个就是炮制了这一系列女子失踪的罪魁祸首,所以最后他也被那人制造的意外假象给灭口了。 至于石勇么,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他就像警方所说的那样,和某个年长者联手犯下了这串罪案,因为怕老是和父亲要油桶会令他起疑,所以石勇就让他那个“合伙人”出钱和父亲买下了部分油桶。 |
我通过方兰把这些想法转述给了林海,后者虽然也挺认同,但毕竟我这些推测都是基于通灵梦境上,没有半点真凭实据,所以根本就无法对他的同事出口。 不过,他说他还是会按这条思路继续追查的,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就找到石勇的下落。 可林海的愿望并未立马实现,因为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他们还是没有发现石勇的踪迹,这起案件也就因为缺乏最后一笔,而无法收尾。 |
眼见得此案有始无终,林海他们一筹莫展,我就摁耐不住,跑去问方兰,能不能像表叔那次一样,再让我通一次灵,见见吕雪的亡魂,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方兰摇了摇头,告诉了我一个令人半欣慰半郁闷的事,说在我想到这一招前,她已经尝试过了,想从那只遭吕雪附身过的黑猫身上感知吕雪的亡魂,却最终失败了。 她曾通过林海了解过后,才知道这是因为吕雪的尸体被打捞上岸后,虽还未下葬,但她家人已经请庙里的和尚给她超度过了,所以她的亡魂现在已经去往了该去之地,不会再现身了。 沈岩得知此事后,出主意说,除了吕雪,不是还有吕冰、孔美华等失踪者吗?能不能把她们的魂魄招出来问问,搞不好她们知道得比吕雪还多。 可这个法子依然行不通。因为方兰说,并非所有的枉死者皆会化作冤魂出来作祟,即使有一部分因为死得突然,没有立刻去往该去之地,魂魄也依然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对活人是没有危害的。 可若是这个时候,我们鲁莽地召唤它们,搞不好就会将它们从混沌中唤醒,变成真正的怨灵,危及到它周边活人。像石大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之前就是因为被吕雪的亡魂缠上,差点命丧水缸之中。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本想帮着警方彻底完结这起女性失踪案的我顿时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只能寄希望于林海他们快点发现石勇的踪迹了。 |
就这样又过了三、四天。这天,小表妹沈沫突发阑尾炎,送到镇医院时,医生说阑尾搞不好已经穿了孔,这里水平有限,让表婶赶紧往医疗条件更好的县城送。 表婶吓坏了,帮跑到我家求助。我爸妈立马跟单位请了假,然后和表婶一起把沈沫送往县城——白城第一人民医院治疗。 我和沈岩都放暑假在家,因为担心小表妹,当日也都跟着去了。 好在白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替沈沫开刀后发现,她的阑尾虽然化脓得厉害,还离穿孔还差那么一步,情况远没预计得那么严重。 见手术后的沈沫情况逐渐稳定,大家也就放下心来,决定这日由我爸带我和沈岩先回桃镇,我妈则留在医院里帮表婶一起照顾表妹。 这天下午,我和沈岩随着我爸一起来到了白城汽车东站,买好了三点钟出发、返回桃镇的车票。 |
在等待发车的时候,我突感尿急,就和我爸、沈岩打了个招呼后跑去车站的公共厕所。 这汽车东站可是白城最大、最忙碌的车站,候车厅内各色旅客熙来攘往,十分的拥挤繁茂,可奇怪的是这厕所内倒是安静异常,不见半个人影。 解决掉尿憋问题后,我站在位于厕所内部的盥洗池边拧开水龙头冲水,同时有意无意地望着盥洗池正对着的墙面上镶嵌的镜子。 就在这时,我背对着的其中一个厕位上原本关闭的木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理着平头的小伙子,面无表情地匆匆朝外走去。 这不是失踪了许久的石勇还能是谁?!我霎时惊呆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急忙追了出去。 好在石勇离开厕所后并未走得很快,所以我冲出去后一眼就看到他低着头开始往候车厅的东侧而去。 我很想叫我爸和沈岩帮忙,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我还有十多米远,我怕过去找他们的同时会把石勇给跟丢了,又不敢大喊,唯恐打草惊蛇后,石勇会来个狗急跳墙。 无奈之下,我决定先跟着他,然后见机行事。 |
走运的是,这石勇并没有立马离开车站的意思,而是低着头朝候车厅东侧走了一段距离后,就拐进了位于车厅墙角处的一家小卖部里。 我急忙也跟了过去,正想找个隐蔽的地方继续观察他的动静,结果却惊讶地发现那家不大的小卖部里只有一个貌似老板娘的中年女人坐在柜台后面,哪还有石勇的身影? 该不是这家小卖部有后门?我赶快冲了进去,迅速左右环顾,却发现这家店只有前方一个出口,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后门。不仅如此,店内空间狭小,也没什么大的箱柜,一眼望去,完全没有一处能藏得下一个成年大活人的地方。 我疑惑而焦急地问小卖部老板娘,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怎么不见了? 老板娘扫了我一眼,说你指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忙说,就是一两分钟前的事! 老板娘皱了皱眉,不高兴的说,小孩子不买东西就别在这儿捣乱,一两分钟前哪有什么人进来过? 我以为她刚才没注意,就提醒她说是个个子瘦瘦高高的年轻小伙,穿着件黑色衣服,就在不久前走进了她的店铺。 老板娘更加不高兴了,不耐烦地挥着手让我赶紧出去,别在这里瞎捣乱,还说她一直坐在这里,要真有什么人走进来她怎么可能会没看到? 我正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发现老板娘脖子上冒出了一丝鲜红色的血花,起先只是一点点,接着便就变成了如泉涌一般,淋漓猩红的血液顷刻间就飞溅得到处都是。 我吓得大叫起来,说阿姨你的脖子出血了,好多血,都流到你衣服还有地上了! 那老板娘先是一愣,害怕地去摸自己的脖子,继而就勃然大怒起来,冲过来作势要揪我的耳朵,并大骂臭小子,你到底跟老娘什么仇,尽给老娘我捣乱! 我慌忙逃出了小卖部,与此同时终于明白原来她根本就看不到,既看不到刚才进去的石勇,也看不到自己脖子上淋漓的鲜血! |
当我跑回我爸和沈岩所在的位置时,沈岩还好笑地问我说,怎么撒个尿都要这么久,不会是掉厕所里了吧? 我立马把他拉到一边,悄声告诉他,我这几分钟内才想明白了两点重要事实:第一,石勇很可能已经死了,刚才我在厕所里一路跟随着的十之八九是他的亡魂;第二,候车厅东侧小卖部里的那个老板娘搞不好和石勇的死,甚至是那一系列女子失踪案有关联,要不然石勇的亡魂也不会特意引着我去了她那儿。 沈岩不顾我爸后边大喊车子马上要出发了,毫不犹豫地拉着我就往车站大门口跑,说他曾在那儿看到过有公用电话,咱得抢在那老板娘警觉前,赶紧通知林海。 因为上次邱老头的事,外加上方兰的缘故,林海对我的通灵能力是颇为信服的,所以一接到我的这通电话,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就通知了县公安分局的同事们。 不多久,警察就赶到了车站,带走了那位小卖部老板娘。 |
至于接下来的一切情况,我都是后来通过林海才知道的。 警察把老板娘带回公安分局后,这个泼辣的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一会儿叫,总之就是不承认自己认识石勇,更不承认她和那一连串女子失踪有何关联。 不过,某个细心的警员最终还是发现,她脖子上透过衬衫领子开口露出来的那根做工精致的金项链像及了失踪女子之一吕冰的随身之物。 而且,据吕冰父母讲,这条项链是他们的某个亲戚从台湾那边带过来的,款式比较新颖,在当时的内地市场上还属比较少见。 一看到警察递给她的吕冰失踪前的照片以及照片中她脖子上所带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项链时,顿时变了脸色,继而慌手慌脚地把项链从脖子上解了下来,丢在了桌子上。 警察厉声问她项链到底是哪来的。 老板娘哭丧着脸说,这项链是她的相好送给她的。这相好的平时就在汽车东站上班,不过是个负责打扫卫生的临时工。 警察马上问,你这相好的叫什么名字。 老板娘不假思索地吐出了一个令在场的办案人员倍感意外的名字:石大福! |
意外归意外,警察还是立马对石大福展开了抓捕行动。只是当他们分头赶到汽车东站以及他在白城的住所时,才发现他已经不知所踪了。 不过,这石大福也没能跑出多远,就在离白城不远的一个小村之落了网。 警方对石大福分别位于白城以及桃镇的两个住所进行了严密搜查,很快就在这两个地方均提取到了与部分失踪女性相符合的部分血型,甚至还在他就位于桃林水库不远处的房屋里发现了一些细小的碎骨片,经法医对比发现,这些骨片应该来自于吕雪碎裂的头骨。 就这样,这起由桃林水库的餐馆老板娘遭人奸杀案以及白骨案牵扯出的一系列年轻女子失踪案件终于大白于天下,只是人们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个专杀同一类型的恶魔竟然是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车站清洁工。 令林海他们同样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如果说石大福将醉酒后的亲哥哥石大顺推下深沟是因为怕他向警方供出自己就是这些年来不间断和他买油桶用以装那些女子尸体的人的话,那他又为何要对自己的女儿石莎莎下手。 面对警察的质问,坐在审讯桌后的石大福微微扬起脑袋,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微笑,低声对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小婊子越长越像那贱人了,我早晚有一天都要收拾她,更何况,她已经开始怀疑那贱人的死因了! 至此,警方才彻底弄清楚他专门针对这一类女性下手以及残害自己亲生女儿的原因了。 |
原来,石大福年轻时有过一个漂亮妻子,这女人喜欢留着披肩长发,又生着一对顾盼流飞的丹凤眼和精致的高鼻梁,十分的惹人注目。但问题是,这个叫陶蕊的女人生性风流,在生活作风上非常的不检点,经常到处招蜂引蝶。 有一次,忍无可忍的石大福跟着妻子到了她情夫家,准备来个捉奸在床。谁知,那情夫人高马大,非但不畏惧杀上门的石大福,还当着陶蕊的面,把他打了个遍体鳞伤,躺在地上连声求饶。 自那以后,陶蕊更加的肆无忌惮,不知和多少男人勾搭在一起。久而久之,石大福成了他当时所住的桃林水库附近居民皆知的“绿帽大王”,有多少人欺负他老实软弱,明里暗里地嘲笑他头冒绿光。 可再老实的人也会有被逼得忍无可忍的那一天。 某日,当石大福再度遭到那个从外面偷汉回来的陶蕊冷嘲热讽,在承受了不知多少屈辱后心理早已扭曲的他,忍耐力终于达到了极限,于是恶向胆边生,乘着妻子背对着他时,随手抄起身边的一把铁锤,恶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脑门上,砸了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直砸到她的脑壳完全变形,才恍若梦醒。 连石大福自己都没想到的是,杀完人后的他非但没有感到半点的恐惧,反而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仿佛曾经离他远去的尊严又在那一刻悉数回归。 |
他对审问他的警察说,尽管时隔多年,至今他都依然无法忘记自己收拾妻子遗体时的那种轻松快乐解脱感,简直堪比吸毒后的飘飘欲仙啊! 但很快,石大福就轻松不起来了。 因为那一年,夏季久旱微雨,桃林水库水位明显下降,这令他不得不担心装着陶蕊尸体、沉在水库底端的麻袋会被人发现。 尽管他自信自己用的不是普通麻袋,而是跟他那个在粮站工作的哥哥石大顺要来的具备很强的防蛀防烂能力的精编麻袋,据说就算泡在水中十多年都未必会破烂,所以大可不必担心装在里面的石头会因为袋子腐烂而掉出来,从而导致尸体浮上水面,可眼看着水库的水一天天减少,他还是担心哪个钓鱼者会一不小心钩上那只袋子。 好在,他的担心没维持多久,天气就由干旱转为连绵多雨,水库水迅速涨满,同时也掩盖掉了他沉在那儿的天大秘密。 因为妻子的水性杨花早就人尽皆知,所以当石大福对外宣称她和某个外地相好私奔了后,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这种说法,倒是有不少人对他抱着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心态。 而陶蕊娘家近亲一早就已经死光,剩下的远亲本来就没什么来往,所以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人来追问她的下落,石大福也就安然无恙地过了这么多年。 可是,随着时光一天天流逝,石大福很快就发现最初杀害妻子时带来的快感已经慢慢消磨殆尽了,他又变回了那个懦弱无能、到处遭人欺负嘲笑的石大福。 |
他对审问他的警察说,尽管时隔多年,至今他都依然无法忘记自己收拾妻子遗体时的那种轻松快乐解脱感,简直堪比吸毒后的飘飘欲仙啊! 但很快,石大福就轻松不起来了。 因为那一年,夏季久旱微雨,桃林水库水位明显下降,这令他不得不担心装着陶蕊尸体、沉在水库底端的麻袋会被人发现。 尽管他自信自己用的不是普通麻袋,而是跟他那个在粮站工作的哥哥石大顺要来的具备很强的防蛀防烂能力的精编麻袋,据说就算泡在水中十多年都未必会破烂,所以大可不必担心装在里面的石头会因为袋子腐烂而掉出来,从而导致尸体浮上水面,可眼看着水库的水一天天减少,他还是担心哪个钓鱼者会一不小心钩上那只袋子。 好在,他的担心没维持多久,天气就由干旱转为连绵多雨,水库水迅速涨满,同时也掩盖掉了他沉在那儿的天大秘密。 因为妻子的水性杨花早就人尽皆知,所以当石大福对外宣称她和某个外地相好私奔了后,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这种说法,倒是有不少人对他抱着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心态。 而陶蕊娘家近亲一早就已经死光,剩下的远亲本来就没什么来往,所以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人来追问她的下落,石大福也就安然无恙地过了这么多年。 可是,随着时光一天天流逝,石大福很快就发现最初杀害妻子时带来的快感已经慢慢消磨殆尽了,他又变回了那个懦弱无能、到处遭人欺负嘲笑的石大福。 |
为了改变这种郁闷的心情,他把年幼的女儿托给自己当时还在世的母亲抚养后,离开桃林镇,前往县城打拼,想闯出点事业来。 他一度甚至还在县城那边新娶了个妻子,可这个又胖又丑又老的女人却和别人一样经常讥笑他的无能懦弱。 也算那女的走运,和他结婚不过三年就因病去世,要不然,他迟早也会亲手以最恐怖的方式送她下地狱。 在县城始终没能找到一份理想工作的石大福最后在汽车东站当起了清洁工,不过在这里,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生财之道,那就是把那些外地来的旅客带回家留宿,然后收取一定的住宿费。 第二任妻子生前没给石大福带来任何的幸福感,却在死后给他留下了一栋离汽车东站并不远的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在那个年代,房价尽管还不值钱,但若是把这楼里多余的房间改造成客房,做做临时小旅馆的生意,收入到也还是可以的。 因为石大福穿着车站工作人员的制服——虽然只是清洁工制服,却还是要比其他那些前来车站拉客的旅店工作人员更容易获得那些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旅客的信任。 外加上那个年代人心还很单纯,坏人也没像如今这么多,所以很多人都会毫无戒心地跟着这个看上去憨厚软弱的车站清洁工师父前往他家投宿。 所以,他的小旅馆生意一度经营的还不错,直到十年前的某一天,一个漂亮年轻女子的出现。 |
当石大福在车站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这个提着布包的女子时,当即就有一种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的眩晕感。因为这个女人太像他第一妻子陶蕊了,尤其是那一溜披肩长发以及大大的丹凤眼,简直和陶蕊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浑浑噩噩间,石大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搭上这女人的,等他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他那独门独户的小院里。 通过闲聊间,石大福得知这女的是从另外一个城市到这附近的乡镇来看望在那儿工作的丈夫的,现在正准备返回,可因为当天没赶上发往那座城市的车子,只能临时在这附近住上一晚了。 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那日石大福家里没有其他投宿的旅客,只有他带着那女人走向了其中一间客房。 但这女人看完房间后却嫌卫生条件不好,就嘴碎多说了几句。那时候的她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喋喋不休令原本就觉得她像及了自己第一任妻子的石大福只觉得时光倒流,再度回到了那个被陶蕊任意羞辱嘲讽的时刻。 石大福连个犹豫的过程都没有,就把女人骗到了楼下的厨房,然后摸出一把藏在门后的铁榔头,乘她转身不备时,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一如当初砸在陶蕊脑袋上…… 在这个阴沉沉的下午,石大福在他那栋安静的小楼房里再度体验到了杀戮与陶蕊相似的女人时带来的强烈快感。 他感觉,他用铁榔头拼命击打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可怜陌生女人,而是令他恨之入骨的陶蕊,是他屈辱的过去以及无奈的现在! 那时那刻,在那间阴暗的厨房里,不断挥舞着榔头的他就是世界之王,所有那些曾经嘲笑过他、藐视过他的人全部都臣服跪拜在了他的铁榔头之下……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石大福开始对杀人上瘾了。 |
只要每杀死一个他从车站或别的地方骗回来的与陶蕊相似的女人,他就能获得一次重生,就能快乐幸福上好久。但过了一段时间后,这种快乐幸福又会慢慢地被残酷的现实所磨灭,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像个吸毒者迫切需要毒品那样,需要新的牺牲者和鲜血了。 因为有了陶蕊那次的经验,后来他杀人时,处理尸体的方法就高明了许多,甚至还有了一定的心得体会。 他认为把尸体沉到很深的水底是一个很高明的法子,远比埋在土里要安全得多。但不能像处理陶蕊那次一样用麻袋,毕竟袋子比较轻,也更容易腐烂。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一个绝妙的沉尸工具,那就是他哥哥石大顺粮站里摆放的那些大油桶。只要把尸体和石头塞进桶里封死,然后在桶上打上几个小孔,那么入水后的铁桶很快就会灌满水而变得死沉死沉,就会沉到水底最深处。此外,铁桶比较结实,就不用担心它会在短时间内破烂,以至尸体漏出。 而且,这种“水葬”对他而言,也具有十分重要的代表意义,因为纯洁的水恰好可以用来洗净陶蕊以及与她相像的那些女人的“肮脏”灵魂。 由于白城和我们桃镇一带均为江南多水之地,有的是湖泊、水库、湿地供石大福弃尸,所以这些年来,他很少会在同一片水域沉尸超过两次以上。 此外,因为石大福利用业余时间还做着收破烂的卖命,所以平日里即使他大刺刺地将装有尸体的油桶混在收购的垃圾破烂中,用三轮车拉着到处跑,也没人对他产生过丝毫的怀疑。 十多名被害女性中,除了最初的陶蕊,大部分都是在石大福位于白城的家中遇害的,唯有吕冰、吕雪这对双胞胎姐妹除外。 吕冰是因为到处旅行,最后来到桃林水库附近写生时,刚好被回老家的石大福盯上了。 吕雪则是在寻找吕冰的过程中,曾在白城骑车东站拿着妹妹的照片以及她按照自己梦境画下来的桃林水库风景画到处跟人打探时,让石大福给发现了。 他敏锐地觉察到,这女的已经发现吕冰的遇害地,如果再让她深挖下去搞不好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而且她正好也是他“最爱”的类型,于是一路尾随着她到了桃林水库,然后对她下了手。 |
当然了,这期间石大福也不是一点纰漏都没有。其中有两件事就曾扰得石大福一度夜不能寐。 第一件事,就是他杀孔美华后,一时疏忽,没有完全处理掉她的全部东西。结果,某个从桃林水库过来的老乡一家到他家来投宿,那个手脚不干净的老婆回家时顺走了孔美华遗留在他那儿的一顶帽子,大概后来发现帽子上有污渍,觉得不干净,就随手丢在了水库附近,最后让汪全兴给捡走了。 好在那蠢婆娘并未意识到帽子上的污渍是血迹,一点都没起疑,所以让石大福侥幸逃过一劫。 但在第二件事上,石大福就没那么走运了。 原来,他这些年来犯下的罪恶也并非没有一个人有所觉察。实际上,他的女儿石莎莎就渐渐地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陶蕊“私奔”时,石莎莎还是想个小女孩,可即使如此,她还是隐隐对母亲的失踪产生了怀疑,可因为这其中涉及到自己的父亲,所以她一直未敢往深处想 直到几个月前,石莎莎到白城看望父亲时,无意间看到了被石大福刚刚骗进家门的孔美华,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子像及了自己消声灭迹多年的母亲。而且,令她感到奇怪的是,父亲当时看到她来,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一直催促她赶快离开。 后来,随着桃林水库白骨案爆发,孔美华等十多名失踪女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时,石莎莎惊恐地发现,孔美华失踪那日曾出现在她父亲家中,而且父亲那日的表现极为的不自然,不仅如此,那些女子的外貌都像及了自己母亲陶蕊! 她为此焦虑难眠,最终下定决心,前往父亲家准备问个明白。那时候的石莎莎尽管心存疑虑,但内心深处一定还是希望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神经过敏罢了。 这个可怜的女子做梦都没想到,那个拥有其父亲身份和外貌的男子灵魂深处其实早就演变成了地狱的恶鬼了! 当警察问石大福,即使女儿对他产生了怀疑,他怎么能忍心对自己亲骨肉下手呢? 石大福冷笑着说,陶蕊水性杨花,谁知道石莎莎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这些年,他看着石莎莎越长越像陶蕊,每次看到她都会令他回忆起屈辱的过往,每每令他恨得咬牙切齿,所以干掉她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她还掌握了他的把柄呢? 石大福的狡猾之处在于,当他杀掉石莎莎后,知道这事迟早纸包不住火,所以干脆假装成担心女儿安危的慈父,抢在别人发现女儿失踪之前,跑到警察那儿报了案,一下子就化被动为主动,成功在警察及世人面前将自己塑造成了“受害人父亲”这样招人同情的角色,从而转移警方视线,减轻了自己的嫌疑。 |
当警察又问他为何要杀石勇时,石大福冷漠地翻了翻眼皮,只说了句,那小子运气不好,可怨不得我。 后经多次追问,他才渐渐道出了实情。 原来,石勇失踪那日,本是和父母说好了,因为接下来会轮休几天,所以当晚会赶回家吃晚饭。 可因为快下班时,他又遇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所以耽误了时间,等他赶到白城汽车东站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 他照例先找到了在那值夜班的叔叔石大福聊了几句,然后在候车厅等待最后一班发往桃镇的末班车。 等车的时候,这个忙了一天的年轻人饿了,就走到了位于候车厅东侧的那家小卖部想买两个茶叶蛋充饥。就当他递钱给那个老板娘时,敏锐地发现她脖子上带的那根项链十分的眼熟。 因为那段时间,女子失踪案闹得人尽皆知,石勇虽然没有经办此案,却也见过部分失踪女子的资料。所以,他很快就想起来了,这老板娘戴的项链竟跟失踪者之一吕冰所戴的那根十分的相似。 发现这一情况后,石勇十分的兴奋。但为了保险起见、不乱冤枉人,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也是这个决定,最终断送了他年轻的生命。 在报告侦破失踪案的专案组之前,石勇决定先跟比较了解车站情况的叔叔石大福了解一下那位老板娘的情况。 石大福听了侄子的话后顿感心惊肉跳,暗暗后悔不该留着那条项链、还送给了相好的女人,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想法把侄子骗到了汽车站的公共厕所内。 那会儿已经是晚上,白天熙熙攘攘的车站已经变得人影稀少,厕所里更是空无一人。 石大福将侄子骗入厕所后,迅速查看了一下四周,在确认里面的确没人后,就乘后者不注意,用从车站某处信手拈来的重物,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然后把他塞进他的箱型垃圾板车内,堂而皇之地拉离了车站。 令石大福万分得意的是,从车站拉着侄子尸体回家的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对这么个穿着清洁工服装、拉着垃圾板车的男人产生过半点怀疑。 至此,办案人员终于确认石勇非但和那些失踪女子没有丝毫瓜葛,反而是为了协助侦破此案才遇害的。 办案人员又问石大福,是不是他弄走了石勇衣柜中的不少衣服,伪装成石勇犯案后潜逃的假象,好嫁祸给他。 石大福老实地承认,他当时还不知道石勇也曾和石大顺要过油桶、并因此会招致专案组怀疑,所以没想那么远。 杀害石勇后,他拿着从其身上翻出的钥匙在后半夜潜入他的宿舍偷走衣物,只是希望警方误以为石勇是有事出远门后才失踪的,以此扰乱警方的侦破视线。 |
就这样,这起由汪全兴之案引发的女子失踪大案最终画上了句号。 在石大福的指认下,警方最终确认桃林水库发现的那堆白骨正是失踪多年的陶蕊,同时在围绕县城的多个湖泊、水库等地,陆续打捞上了那些装在油桶中的失踪女性尸骨。 林海因为在侦破此案中表现突出,不久后就被提拔成为桃镇派出所副所长。 石勇也被追认为应公殉职,但这依然无法弥补他的母亲魏娟丧夫又丧子的巨大悲痛。 在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逢人便埋怨自己,说她怎么就没想起来那些失踪女的和石大福老婆那么像呢?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经常到她,和他们一家亲亲热热吃饭的家伙实际上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呢?要是早想到、早看出来,丈夫和儿子也许就不会死了。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逝者已逝,一切都已无法改变。方兰劝道了魏娟好久,并为石大顺和石勇做足了超度仪式,好让他们前往另外一个世界的路途能一帆风顺,并祝祷他们在那儿得到应有的公正和平静。 无需多说,等待石大福的自然是法律最为严厉的审判。不过,方兰说了,即使他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划上了句号,到了另一边,还会有更严厉的惩罚在等待着他。无论是谁,一旦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早晚都会有清算的那一天。 |
终于把这个故事更完了,下一个要讲的是:噬人乱葬岗 |
六、噬人乱葬岗 距离桃林水库白骨案风波后又过了大半年,在这段日子里,沈岩可高兴了,因为孟显终于开始正式传授他关于阴阳玄术这方面的本事。 孟显之所以这么积极主动地教沈岩,主要还是他最近感到危机重重。 因为自打林海升任派出所副所长后,怎么说在桃镇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孟显到了这把年纪却还在靠四处给人当神棍混吃混喝。尽管说实在的,他这个神棍暗地里的收入未必会比林海这个副所长低,但若拿彼此的身份地位一比,他就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了。 所以,孟显开始大拍和方兰走得比较近的我和沈岩的马屁,不仅热心地教沈岩学东西,而且还时不时地买些好吃好喝的收买我俩。 当然了,我们可不是白吃他那么多东西的,只要一逮着机会就得在方兰面前替这人多吹嘘上那么几句,弄到后来方兰都警觉起来,几次三番问我和沈岩到底收了姓孟的多少好处,如此费尽心机地捏造出他这么多“优点”来,就连她跟他这么多年的老相识了,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些个长处。 我一度非常好奇,孟显和林海都这岁数了,为何均未成家?后来问了方兰才知道,这两人原来都是结过婚的,只不过孟显的老婆因为和他感情不合,老早离婚去外地了,林海的妻子则在多年前病故,两人均无孩子。 近 小半个月来,已经跟着孟显学了一段时间法术的沈岩自认为已经十分了得,三天两头地跟我念叨说,最近为什么总是这么太平,为什么就没个冤魂恶鬼的跑出来让他试试身手,还问我这么久没碰上鬼魂,是不是鬼眼已经失效了? 我被他惹烦了,就说,你就少罗里吧嗦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个超级大恶鬼在阴森森的坟地里等着你送上门去呢! 那时候的我,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的乌鸦嘴竟然这么灵,只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话竟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谶。 |
又过了数日,这天下午我刚放学走出校门, 就迎面撞上了沈岩。 他一看到我就难掩兴奋地让我赶紧去他家吃晚饭,还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讲。 我先回家和爸妈打过招呼后,就来到了沈岩家中,这才发现里面除了表婶和沈沫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我曾见过这个和沈岩年龄相仿的男生一两次,知道他是表婶哥哥家的孩子,说起来也算是沈岩的表兄弟了。 吃饭闲聊间,我才弄清楚这个有点腼腆的白净男生名字也挺女性化的,叫做秦阑珊,比沈岩还大了一岁,这几天在表婶家做客。 我好奇地问他,阑珊哥,你不用上学吗? 沈岩马上接口说,他这几天遇上了些不痛快的事,所以到咱家住几天,散散心。 我正想问秦阑珊他到底摊上了什么事,却见表婶不太高兴地瞄了沈岩一眼,让他赶紧吃饭,别让菜都凉了,而后者又连忙朝我使了个眼色,也就没敢再多问了。 直到饭后,表婶前往她的小吃店为明天的买卖做准备工作去了,而沈沫写完作业后则和邻居家过来串门的小女孩一起玩上了洋娃娃,沈岩才招呼我和秦阑珊进了他房间,并关上了门。 我刚在沈岩的床沿边上坐下,就听他对秦阑珊道,你赶紧把你遇上的那事好好跟我们说说,不瞒你说,我俩都是这一行的精英,之前已经摆平过好几个恶鬼,说不定这次也能帮上你些什么。 秦阑珊不太相信地看了看我,小声嘟囔着说,他真的行吗,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小孩啊? 沈岩用力地拍了他肩膀一巴掌,说人不可貌相,小竞虽小,可要把他之前的光辉事迹说出来,足够活活吓死你。大半年前的桃林水库白骨案听说过没有,那都是多亏了小竞的通灵最终才得以破案的! 秦阑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说真的假的,他怎么从没听说过我帮着破案的事。 沈岩说,那是自然了,这种事无论是小竞本人还是警察都不愿意随便对外宣扬,要不是今天咱看在你是自家兄弟的份上,也根本不会告诉你。 看着秦阑珊望向我的目光迅速由不屑转为充满希望,我不由得好奇起来,他到底遇上什么事,会需要我的特殊能力帮忙。 在沈岩的再次催促下,秦阑珊终于下定决心,向我们吐露这起他家里人要他绝对不能对外乱说的恐怖事件。 |
事情发生在上个周日,秦阑珊跟着父母前往距离桃镇大概四十多分钟车程的东岙村看望奶奶。 来到奶奶所住村子的当天下午,秦阑珊就找到了以前来这儿时经常玩的两个小伙伴龚旭和乔美,三人一起跑到后山上去摘野果玩。 结果这天下午,他们三人在山上玩疯了,不知不觉地越过了山坡南面山脊,闯入了北面的乱坟地。 秦阑珊虽不是东岙村人,可经常来奶奶家玩的他也知道,这座名为蟒山的背阳面在解放前可是一片乱葬岗,山上横七竖八地不知隐藏了多少年代久远的破坟枯冢,其中不少已无后人照料祭拜的坟墓已经坍塌破烂,露出下方黑漆漆的墓室,远远看上去,活似怪物洞张的大嘴。 秦阑珊早就从奶奶那儿听说过不少关于这片乱葬岗的闹鬼各种传闻,其中传得最为广泛的一个讲的多年前东岙村有个老头,在喝醉酒后不小心在晚上误闯到了这儿,然后看到这儿热闹非凡,有一大群人聚集在一个戏台下面,看台上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角唱越剧。 这老头平日里就喜欢听越剧,一看这场景,赶紧也凑了过去,挤在人群中看得如痴如醉。 也不知看了多久,经山上冷风一吹,老头的酒终于醒了一些,忽然发现台上那个唱花旦的女子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再定睛一瞧,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这花旦不是别人,正是解放前途径东岙村的一个戏班子里的主角,结果被村里一个恶霸看中后硬抢了过去。 可 那女子性子烈,不肯就范,在挣扎期间,还用发簪划破了恶霸脸颊。恶霸恼羞成怒后,最终活活掐死了她。 事后,恶霸买通了当地官府,只说这花旦是自己暴病而亡,最终并未受到什么惩罚。戏班子里的人都是无权无势的走江路讨饭吃的人,见状也刚刚无能为力,最终都只能忍气吞声,无奈离开了。 最后,这个可怜的女子被恶霸叫人拿草席随便一裹,就葬在了蟒山背面的乱葬岗中。 自那以后,时不时有村民听到深更半夜时分,隐约有女子清唱越剧的声音从蟒山乱葬岗的方向随风飘来,听得人是头皮阵阵发麻。 没过多久,那恶霸就莫名其妙地暴死在了蟒山上,直到尸体发臭了,才被某个偶然路过的村民发现。 这醉酒老头年轻时就是那恶霸手下的伙计。如今,时隔多年,他做梦都没想到竟会在这荒坟乱葬之地重新见到这个死去多年的女子! 这时,戏台上的女子原本涂着白色妆粉的脸庞开始变黑变干,眼珠和舌头也迅速暴突出来,最终变成了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朝老头飞扑而来。 不仅如此,老头惊恐地发现周围的看戏者一个个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骷髅或者腐尸,根本不见半个活人。 明白遇到鬼了的他吓得连滚带爬地逃下了山,回家之后就发起了高烧,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
站在这片乱葬岗上的秦阑珊光是想到这个恐怖鬼故事,就害怕不已,仿佛浑然不觉间,那花旦化作的女鬼正躲藏在那座破坟的后面,随时准备对他们发起攻击。 他忙劝龚旭和乔美赶快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而那两人实际上也早对此地心生惧意,立马同意了他的提议。 可就在秦阑珊掉头时,冷不防撞上了一道又高又壮的身影。 他以为自己见了鬼,顿时吓得大叫起来。 结果,他撞上的黑影立马扬起粗壮的手臂,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并破口骂道,叫什么叫,小兔崽子,撞了老子还不赶快给我赔礼道歉! 秦阑珊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再定睛一看,霎时感到阵阵的心惊肉跳。 |
原来,他撞上的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鬼魂,却是个活阎王般的存在! 边上的洪旭和乔美一看到这黑胖子以及和他并肩而来的白大个,也都一个个害怕得噤若寒蝉。 秦阑珊、洪旭和乔美尽管家住不同的地方,但所读的学校都是位于青云镇的青云中学。 而此刻秦阑珊撞上的黑胖子和他的同伴就是青云中学出了名的坏学生,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良少年。黑胖子名叫钱进,白大个则叫范朗,两人皆读初三,却经常与校外的一些小混混勾搭在一块,不仅三天两头欺负校内老实学生,就连部分老师看到他们也心惊肉跳的。 正因为如此,青云中学的学生们在暗地里给钱进和范朗起了个“黑白无常”的外号。后来,这两人知道这事后非但没生气,反而以此为荣,甚至从那以后就干脆将这当成了自己在“江湖”中的名号。 秦阑珊没想到他们三人运气竟然这么坏,没在乱葬岗上撞上鬼,却撞上了比鬼更可怕的黑白无常。 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这黑白无常都是青云镇本地人,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岙村的乱葬岗上呢?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黑白无常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见秦阑珊愣愣的一直没道歉,黑无常钱进暴怒地揪起他的衣领,扬起拳头又想揍他。 站在秦阑珊身后的乔美一看这情形,不由得吓得哭了起来。 就在秦阑珊已经准备好再挨上一巴掌时,白无常范朗却上前阻止了同伴说,慢着,阿进,想让他给你赔礼,有的是更好的法子,不是吗? 说完范朗白净却凶悍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诡笑,直笑得秦阑珊三人心里发毛。 |
钱进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转怒为笑,立马放下了拳头,分别指着秦阑珊和洪旭说,你俩小子今天要是想活着离开这地方,就得给老子办成件事,要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比秦阑珊还瘦弱的洪旭早就被黑白无常的气势给吓呆了,一听这话,只有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的份。可当他终于听清楚那两人要他们办的事时,脸色马上就由红转白了。 至此此刻,秦阑珊三人才终于明白黑白无常大老远地从青云镇跑到这块鸟不拉屎的死人之地的离谱缘由了。 原来,这俩混账家伙香港警匪录像带看多了,见那里面的黑社会身上经常会带一些很拉风的装饰,于是也动了心,准备给自个弄一个。 为了在江湖上混时更有身份和面子,也是更为了对得起“黑板无常”的名号,这两人用如今的话来说就是脑洞大开,想出了一个超级馊主意,决定弄一块货真价实的人骨,然后打磨成项链坠子用来装点门面。 当然了,他们不会为了一块骨头就去杀人,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扒那些有主的坟,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东岙村这片出了名的乱葬岗以及那些无名的破坟。 跑到破坟上去掏死人骨头可不是什么令人向往之事,现在黑白无常走运地逮到了秦阑珊、洪旭这两个可以替他们代劳的倒霉蛋,自然是不会白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
听完黑白无常的吓人要求后,秦阑珊一开始还想给洪旭和乔美递眼色,准备找机会开溜,却被狡猾的范朗察觉了。于是,范朗一把抓过了个子瘦小的乔美,皮笑肉不笑地威胁他们说,要是不听话,今天他俩就在这儿给这妞“开苞”! 一听这话,乔美吓得都快站不住了,大哭着央求秦阑珊和洪旭赶快照着黑白无常的要求去做。 无奈之下,秦阑珊和洪旭只能老老实实地在黑白无常的挥喝下,朝乱葬岗深处走去。 五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狭窄的山间小道走了大约十多分钟,来到了一片愈加荒芜沉寂的地方。这里不仅野草杂树泛滥成灾,而且坟墓更加的破旧不堪,年头也愈加的深远。不少成排成排的坟墓都烂出了森森黑洞,露出了破裂褪色的棺材木板。 黑无常钱进大概走累了,于是伸手那堆破败的坟墓随意一指,对秦阑珊和洪旭说,就是这里了,别客气啊,你们随便挑一座,只要能拿到死人骨头,从今以后就算是我们手下的人了,以后在青云镇没人敢欺负你们。 白无常马上又冷笑着补充道,要是拿不到,别说这妞得玩完,我们还得从你们身上活抽出块骨头来! |
就在秦阑珊和洪旭被黑白无常逼着往乱坟堆里走时,不知是何方飘过来一大片浓密的乌云,霎时挡住了头上的阳光,天空变得阴暗无比,并刮起了阵阵冷风,吹得山上所有的野草都随着狂乱的风势齐唰唰地倒向同一个方向,仿佛一片怒涛汹涌的绿色汪洋。汪洋又借着狂风发出令人胆寒的森森呼叫,像极了来自地狱的冤魂的哀鸣! 也许这里就是地狱!面对如此恐怖阴森的场景,秦阑珊的心开始突突狂跳,身体也不可自抑地微微发抖。 见他踌躇着不敢上前,黑无常不耐烦地从背后猛推了他一把,并吼道,你个混蛋发什么呆啊,快去,老子可没那么多耐心陪你耗时间! 这时,洪旭突然扭头,面无人色地大喊着说他打死都不想干这事,他只想回家! 白无常闻言嘿嘿一笑,随即朝黑无常使了个眼色。 原本因为洪旭的话怒不可遏的黑无常顿时会意,脸上转而浮现了一丝恶作剧的诡笑。 紧接着黑白无常便一同冲上前去,一人一边抓住正想逃跑的洪旭胳膊,朝着小土路下方幽深草堆里露出的数排的破坟堆用力一推,并异口同声叫了声,下去吧你,混蛋! 秦阑珊眼睁睁地看着洪旭尖叫着滚下了小路,然后跌落在了一座凸起的坟堆上,疼得直哭爹喊娘。 看到他如此狼狈,黑白无常不由得乐得一边拍手。一边哈哈大笑。 |
洪旭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竟趴在一座破坟上面,立马惊恐万分,手脚并用、胡乱扒拉想要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大概是他用力过猛,又或者是这座破烂得根本看不出年代墓穴早就脆弱不堪,随着一声闷响,原本凸起的坟堆突然坍塌了,洪旭顿时夹裹在一堆泥土里,掉进了下方墓室深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况,原本就紧张不已的乔美顿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秦阑珊目瞪口呆,脑子一片空白。 就连黑白无常也呆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呆愣了一会儿,秦阑珊听到黑无常在问白无常,说这下闯祸了,怎么办? 白无常把晕过去的乔美丢到一边,咬了咬牙说,还能怎么办,先过去看看情况,要是还活着,就把他弄上来,要是死了,就一口咬定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跟咱俩没半点关系! 接着,白无常便一把抓过了秦阑珊,让他第一个下去查看情况。 秦阑珊明白,白无常这么做,主要还是怕他乘他们一个不注意就跑了,这样的话,万一洪旭真的死了,秦阑珊肯定会把他出事的真相给说出去。 这时候的秦阑珊害怕极了,既怕前方黑森森的荒坟和里面的死人,更怕身后的黑白无常——要是洪旭真死了,这两人会不会杀他和乔美灭口? |
怀着极度恐惧的心情,在黑白无常的逼迫下,秦阑珊越过挡路的杂草矮树,终于爬到了那座坍塌的破坟前,心里狂念咒阿弥陀佛,鼓起勇气,朝下方的墓室里望去。 很快,他就看到幽深的墓室中,洪旭混在一堆黄泥中,仰面朝天躺在一口破得不成样子的薄木棺材上。棺材内隐隐露出个发黄的骷髅头,正瞪着一对空洞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惊骇的,最令他惊骇的是,洪旭跌落时,大概由于重力作用,右大腿被一块向上凸起的破棺材板穿透,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不过,洪旭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在看到秦阑珊后,马上朝他发出了虚弱的求救声。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秦阑珊慌忙回头,朝站在不远处观望的黑白无常大喊,让他们赶快过来帮忙救人。 可就在这时,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
秦阑珊突然看到距离白无常背后不到半米远的另一座荒坟黑乎乎的破洞上竟然悄无声息地伸出了一只白骨手臂! 最初,秦阑珊还以为自己是因为精神紧张过度产生幻觉了,赶忙伸手擦了擦眼睛,可就在这时,那只白骨手爪迅速变长,继而一把从背后掐住了白无常的脖子! 毫无防范的白无常范朗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让那只白骨爪子以惊人之力给拖进了身后墓穴破口。紧接着,随着又一声轰隆闷响,这座坟墓的也塌陷了,彻底将范朗吞噬其中! 钱进听到异响后,慌忙回头,却怎么找不到自己的同伴,只看到了另外一座塌掉的破坟,就急忙问秦阑珊,白无常到底去哪了? 秦阑珊语无伦次地许久,才勉强告诉他,白无常和洪旭一样,掉到那座墓穴里去了! 钱进惊得脸都青了,一边大骂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一边朝白无常掉下去地方跑去。 秦阑珊这才想起还躺在墓穴下面奄奄一息的洪旭,慌里慌张地回头,结果看到了怎么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只见下方的墓室里安静异常,除了那堆坍下去的黄土和破棺材中的骷髅依旧外,哪里还有洪旭的身影! |
在前所未有的滔天惊恐侵袭下,秦阑珊彻底晕死了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东岙村的卫生所里,门外乱糟糟的一片,可以听到好几个人正大呼小叫的哭得死去活来。 过了一会儿后,秦阑珊才从陪在病床边的父母及奶奶那儿得知,是一个到山上采药的村民无意间发现了昏倒在乱葬岗上的他和乔美以及掉在坟洞里的洪旭。 只不过,当那个村民叫来其他人把洪旭从墓室里拉上来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村卫生所的医生和闻讯赶来的警察检查过他的尸体后,认为他是因为在掉入墓室时,刚好被一块朝上凸起的尖利破棺材板扎破了腿上的大动脉,最终因失血过多而亡。 秦阑珊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住了,因为他明明记得,在他失去意识前,洪旭分明从那墓室里消失不见了啊! 他急忙向父母确认,村民们是否就是在他晕倒的那个破坟下面找到的洪旭,同时还问起了比洪旭遭遇更惨的白无常范朗以及黑无常钱进现在情况如何。 一回想起那只从坟墓中伸出并抓走范朗的白骨鬼爪,直至此刻,秦阑珊依然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可是,父母的回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们不仅确认了洪旭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掉下去的那个墓室里,还说上山的村民根本就没有见过范朗和钱进,当时在乱葬岗里的就只有他们三人! |
秦阑珊呆了老一会儿才勉强理清了思路。 他认为,洪旭也许真的没有消失过,而是自己在目睹范朗被白骨鬼爪抓走后精神过于紧张产生了幻觉。 但他敢肯定的是,黑白无常当时绝对是在山上的,因为要是没他们这个因,也就不会有洪旭出事这个果了。 所以,现在就只有这么两种可能了,一是钱进和范朗一样,在他晕过去后也被那只鬼爪给拖到墓穴里去了,而救人的村民由于没发现他俩的存在,所以把他们给忽视掉了。二是钱进在他们几人或出事或晕倒之后,因为害怕而独自开溜了。 尽管范朗和钱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事关人命,秦阑珊不敢耽搁,立马把他们在乱葬岗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和奶奶。 结果,除了平时就有点封建迷信的奶奶勉强信几分外,他爸妈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会把人拖进墓穴的白骨鬼爪。 秦阑珊听他爸对他妈说,刚才医生讲过,这孩子晕过去的时候脑袋磕在那破坟上,可能会有点脑震荡,所以他才会产生如此离谱的怪念头吧? 他妈点点头,继而厉声叮嘱他不要对外也胡说八道,因为这样的话肯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还说这一定是因为他在看到洪旭出事后心慌意乱,于是一时眼花看错了而已。 可秦阑珊心知肚明,如果说洪旭消失还有可能是幻觉一场的话,那范朗的遭遇绝对是真实发生过的。因为那疯狂恐怖的一幕直到此刻依然徘徊在他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搞不好这辈子都会成为恶梦和阴影,烙刻在他心中,永远也无法忘怀。 虽然秦阑珊的父母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可因为不久之后,随着在村卫生所另外一个房间里的乔美也渐渐苏醒,证实了当时他们确实是因为钱进和范朗的逼迫才靠近那些破坟,所以尚未离开的两个警察立马叫上了几个村民,带着铁铲、绳子等飞速朝乱葬岗进发。 |
听秦阑珊讲到这里时,我忍不住插嘴问,他们后来到底找到范朗和钱进没?同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种古怪的预感,觉得这事的结局搞不好会非常的出人意料,毕竟东岙村和青云镇皆离桃镇不算太远,要真一下子在坟地里死了两三个少年,肯定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果不其然,秦阑珊紧锁着眉头,说出了一个非常意外的结果。 他说,那日上山的警察和村民照他所说的位置,把那座吞噬掉范朗的坍塌破坟刨了个底朝天,连里面的棺材都给翻了个遍,也没见到范朗的影子。 警察和村民生怕秦阑珊记错了方位,连忙又仔细查看了附近其它破坟,但凡上面破出的洞口大的足以掉进去一个十多岁少年的,都用照明工具好好探照一遍,可最终还是没有发现范朗和钱进的身影。 这时,有个警察起了疑心,让他同事及村民们留在乱葬岗继续寻找,自己则先下了山,用村书记办公室里的电话通知了青云镇的同事,让他们赶快到范朗和钱进家去核实情况。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得到青云镇民警回电的这个警察气坏了,刮风似地跑到村卫生所,把还在那儿留观的秦阑珊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顺带着还把他父母也给批了一通,指责他们怎么教育的孩子,竟敢胆肥到把警察当猴耍,气得他父母紧跟着又把他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连番挨骂的秦阑珊再度蒙了,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钱进也就算了,分明被白骨鬼爪拖到坟墓里去的范朗怎么这会儿也会跟个没事人似的,好端端地坐在家里看电视呢?难道之前所看到的一切,真的是他眼花后产生的幻觉吗? |
尽管秦阑珊和乔美都说是黑白无常的逼迫才会导致洪旭出事,可由于钱进和范朗两人一口咬定自己当日下午根本就没离开过青云镇,还说秦阑珊、乔美是因为以前在学校里遭过自己欺负,所以在自己闯祸后就想陷害他们来顶罪。 因为范朗的事,警方已经完全不信任秦阑珊,再加上范朗的父母在青云镇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这事最终被认定是秦阑珊、洪旭和乔美三人贪玩招致的悲剧,不了了之。 |
秦阑珊终于讲完之后,我不由得问他说,发生在范朗身上的事,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闻言,秦阑珊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面色一沉,扭头对沈岩喊道,你看怎么着,我就说没人会信我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沈岩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小竞也只是随便问问,再离谱、再恐怖的事他都碰上过,又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话呢?说着,还一个劲地朝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我只好跟秦阑珊解释说自己只是一时嘴快,随后问了句,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话。 见状,他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随即问我说,我把该说的都说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茫然地反问他什么打算怎么办? 秦阑珊一脸诧异地说,你不是会捉鬼吗?沈岩还说你们俩一定会帮我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啊? 我不禁恼火地问沈岩,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会捉鬼了?通灵和捉鬼根本就是两码子事好吧?更何况,之前数次通灵大多数都是那些冤魂自己找的我,我才不得已而为之,像这样主动送上门去找死的事可还从来没干过。 |
见秦阑珊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沈岩立马打断我的话说,你不会捉鬼,但我会啊,我师父才刚教的我,还新鲜滚躺着呢!这样,你负责通灵,找出那白骨鬼的来头,我负责把它逮起来,我们就是最佳的捉鬼拍档了!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就你那刚学来的三脚猫功夫还想捉鬼,到时候别让鬼捉去就不错了!还是让阑珊哥找兰姨或者孟叔来解决这事比较妥当。 沈岩不满地斜了我一眼说,你忘了,兰姨今天跑深圳那边看他哥去了,据说好像是她哥在那边遇上了点什么事,估计没十天半月的,她是不会回来的。而我师父昨天也进城办事去了,至少也要去个三、四天,如果这段时间内我们袖手旁观的话,那个白骨鬼又跑出来害人怎么办,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因此而不安吗? 被沈岩这样一说带质问,尤其再配上他当时那副正义凛然、不容斑驳的表情和语调,我竟一时还真找不出推脱的半点理由来,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尽管事后冷静下来再仔细一回想,其实当时我好像也没什么非答应不可的理由。 沈岩脑子倒是转得挺快,我这边才点头答应管这闲事,他那边就立刻已经制定好了作战计划:明天下午我俩各找理由翘课半天,先前往青云镇找钱进和范朗了解情况,然后再到东岙村乱葬岗上进行实地探查。 秦阑珊一听这计划,吓得连连摆着手说他才不敢去招惹黑白无常,更不敢再一次跑乱葬岗去寻死。 沈岩很看不起地推了他一把,说哥们,是男人就把腰杆挺直了,别跟个娘们似的,胆子比墙缝里的耗子还小,洪旭是你朋友吧?你不想让他死的不明不白的,就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给我不怕死地往前冲! 我估计这生性腼腆又长得唇红齿白的秦阑珊以前肯定没少让人笑话是个娘娘腔,而且对此比较介意,所以被沈岩这么一激,立马跟个公鸡似的涨红了脸庞,咬了咬牙说,谁跟娘们似的,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去他的黑白无常,去他的妖魔鬼怪,老子统统都不怕。 沈岩笑眯眯地冲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夸张道,嗯,不错,这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 看着秦阑珊被沈岩三言两语就哄得好像一只激动斗鸡样儿,我不由得也笑了。 不过,要是我能提前预知接下来我们在青云镇以及乱葬岗的遭遇,估计这会儿铁定是打死也笑不出来了。 |
我们运气还算不错,就在行动的当天,我爸妈和表婶一同离开桃镇,前往附近村子看望一个家里出了点事情的亲戚。 所以,这天中午放学时,我和沈岩就已经用各自编出来的理由和学校请好了假,然后和秦阑珊一起在表婶的小吃店里吃中饭后,匆匆赶到了桃镇汽车站。 在我们三人买好车票等待发车的时候,车站大门口突然发生了一阵不明骚动,惹得原本候车的人都纷纷跑出去一探究竟。于是,我们三人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跑到车站大门口一看,我才看清,原来是一对男女纠缠在一起撕扯打架。 再仔细一看,我不由得有些意外,因为打扮得油头粉面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爸以前的一个同事,名叫朱兵。就在半个多月前,我爸还带着我去他家做过客呢! 此刻的朱兵虽然打扮得像模像样,却绝对是狼狈至极。因为他的老婆,一个腰围比柴油桶还粗的女人正披头散发、满脸鼻涕眼泪的对他又追又打又撕又咬,同时还声泪俱下地向四周围观者们控诉老公的罪行,听得男看客们一个个掩嘴偷笑,女看客们则对朱兵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听了一小会儿,总是弄明白这对夫妻当众厮打的缘由了。 |
原来,这朱兵前年从厂里辞职下海后自己做小生意赚了点钱,就开始变坏了,三天两头地在外头寻花问柳。 于是,这天中午饭后,他老婆柳翠一路跟踪他到了这车站大门口附近的一家名叫“美人梦”的美发店,看着他和里面的老板娘说了会话后,就堂而皇之地搂着一个由老板娘从里屋叫出来的年轻外地女人,顺着楼梯往二楼去了。 柳翠气得发了疯,立马冲进店里,一把推开还未回过神来的老板娘,冲上了楼,就这么把朱兵和外地女人堵在了床上。 其实,关于这家美人梦美发店的事,我也老早从大人们的闲谈间听说过。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不少“新鲜事物”顺应时代潮流,在桃镇迅速生更发芽了。 这些新事物中不乏好的东西,但也有不少坏的方面。而那个叫姚姐的中年外地女老板经营的梦美人美发店则是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这家店成立不过两年,却已经成为了桃镇不少男人们心驰神往之地,女人们的恶梦之源。 据说,林海他们那些警察也曾对这家店进行过几次突击检查,并对老板娘作出了严厉处罚。 但没过多久,姚姐又跟没事人似的再次在梦美人内笑盈盈地和各路来客谈笑风生、招徕生意。渐渐的,桃镇人也就心知肚明,这姚姐背后铁定有人罩着,一般人还真拿她没办法。 就像现在,柳翠虽然恨死了姚姐和她的店铺,可刚才不过在店里吼了几句,就被姚姐叫来的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丢出了门外,所以最后只能当众痛扁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男人解恨。 |
我好奇地望了相距不远的梦美人美发店一眼,刚好看到那个在桃镇已经小有名气的姚姐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和她店里的几个“姑娘”一道倚在店门口看好戏,还时不时地还笑谈上几句,令人不得不佩服她超级稳定的心理素质。 这姚姐年纪应该不小了,少说也得有近四十岁吧,所以再怎么浓妆艳抹、穿红戴绿的,也无法遮盖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沧桑痕迹,尤其是右脸颊上那块黑斑,简直大得离谱…… 不,不对!突然间,我猛地一怔,惊愕地意识到,姚姐右脸颊上的那东西哪是什么黑斑,分明就是一只黑色的手印! 不仅如此,那只黑手印还在迅速地增大,很快就变得和成人手掌一样大小,紧跟着,她的左脸颊上也出现了相似的手爪印。 当我终于看清了发生在姚姐身上的状况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我看向她的短短数秒钟间,她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黑色人影,随后伸出同样只有黑影的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脸颊! 可姚姐本人却对这一异况毫无察觉,依然站在那儿和“姑娘们”各种谈笑风生,显得好不快活。 |
这时,沈岩催促我和秦阑珊说,发车时间快要到了,得赶紧到上车处去。 我急忙凑到他耳边,把自己的惊人发现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 沈岩毫不犹豫地拉起我就走,说车子快要开了,我们哪有功夫去管那姚姐的闲事了? 我不无担忧地小声道,那姚姐看上去好像也被什么鬼魂给缠上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沈岩好笑地睨了我一眼说,你的爱心也泛滥得太没边际了,那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的暗的拆散了多少家庭,我们班上一男生的妈就因为老公三天两头往梦美人跑,前几天还差点喝了敌敌畏呢,气得我那同学扬言要烧了姚姐的店。所以说,她要真被鬼魂缠上了,那也是活该,这鬼魂怎么说也算是为人民除害了! |
边上的秦阑珊见我俩一个劲地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就好奇地过来问我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沈岩说,没啥,里面已经开始检票了,咱快点走吧! 被沈岩拽进车站的瞬间,我忍不住又回头朝梦美人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看到姚姐身后的那道鬼影倏然抬起头,用那对只有两个白色空洞的诡眼朝我这边狠狠地瞪了一瞪,弄得我霎时一阵心慌,直到坐上车子后许久还是心有余悸,浑身冰凉。 与我并排而坐的沈岩大概看出我神色不对,便问我是不是晕车了。 我悄声告诉他,自己并非晕车,而是让缠住姚姐的那个鬼影给吓到了。 沈岩摇着头说我未免也太不中用了,都见了那么多次各色鬼魂了,胆子还是这么小。 我马上辩解说,不是我胆小,而是这次的鬼魂比较特别,似乎比我以前遇上过的任何一位都要来得凶狠,照这形势,姚姐这次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沈岩还是那句话,叫我少操这个闲心,集中精力帮秦阑珊解决好白骨鬼的事就行了,至于姚姐,自有她的命,说不定这是老天对她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特意派了个恶鬼来收了她也说不定。 尽管,我也不喜欢姚姐和她的美发店,也并非真的想管她什么事,实在是自从与那个缠着她的鬼眼对视了一眼后,心里七上八下的万分不安,觉得接下来搞不好会有非常糟糕的事情发生。可若是要我说说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又怎么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和沈岩、秦阑珊终于来到了青云镇。 青云镇不仅比桃镇面积大了三、四倍,而且要来得更加的繁华热闹。看着镇上纵横交错的街道、五花八门的店铺以及熙来攘往的人群,我原本紧张不安的情绪终于稍稍有所缓和下来。 不多久,秦阑珊带着我们来到了青云中学。 进去之后,我和沈岩才发现,这所中学也比沈岩就读的桃镇中学大而且气派了很多,不仅里面的教学楼建筑风格漂亮而新颖,而且环境也非常优美。 沈岩不无羡慕地对秦阑珊说,你们学校可真漂亮啊! 秦阑珊却长叹了口气,说学校风气不好、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我倒宁可去你们学校,这样就不会三天两头地被那些流生欺负。 流生是那时候我们当地对这些不好好读书外加喜欢和社会上混子来往的坏学生的别称,就相当于现在所说的“不良少年”。 其实当时我们那儿每所学校或多或少都有这样令人头痛的学生,但我的确曾听人说起过,这种现象以青云中学尤为严重,惹得当地派出所民警时不时地往学校跑。之所以如此,大概与这座镇子作为交通枢纽,云集了太多三教九流,以至于带坏了不少当地青少年有关。 因为这天,青云中学刚好在开运动会,学生们都跑到体育场上,参赛的参赛,加油的加油,所以我们三人没费多少劲就在操场边上找到了黑白无常。 钱进和范朗这两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都没有参加运动会,而是坐在操场边上,嬉皮笑脸地对一群正在跑道上进行长跑比赛的女学生品头论足。 一看到他俩,秦阑珊就变得缩头缩脑起来,躲在沈岩背后,说什么也不敢上前。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看着这俩人,尤其是钱进粗壮的身材、衣袖下鼓起的肌肉疙瘩,要说我一点都不发憷那绝对不是真的。 |
可沈岩却完全相反,连个招呼都不和我们打,就大刺刺地走上前,像个老熟人似的,亲热地一手一个搭上了黑白无常的肩头,笑眯眯地说,哥们,在这看美女看得挺开心的啊?能不能先暂停一下,让兄弟我打听个事? 黑白无常皆吃惊地回头望着沈岩,大概看他虽然不比他们来得粗壮,但个头毫不逊色,且一脸的无惧无畏,就一时摸不清他的来路,便忍着没有发作。 钱进率先皱着眉头问沈岩,他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怎么以前从没见过? 沈岩还真能瞎扯,张口便说自己是镇上火龙帮大哥的亲弟弟,现在要问问他俩东岙村乱葬岗上的那件事。 黑白无常猛地听他是什么帮派大哥的弟弟,一开始还有点被这名号震慑住了,纷纷挤出笑脸,直到他们听到“乱葬岗”三字,又看到站在边上的秦阑珊,顿时明白了点什么。 范朗立马阴沉了脸,一把甩开沈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冷笑着说他在镇上混了那么久,怎么从没听说过还有火龙帮这玩意儿,只怕你们是帮那小子一起来找茬的吧? 眼看着范朗高大壮硕的身影山一样地压迫到沈岩跟前,我和秦阑珊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可沈岩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他以前可跟不少鬼怪打过交道,深知那些被鬼看上的人十之八九都会死得很难看。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说这种话来试探黑白无常,尤其是范朗,因为他当时在乱葬岗时真的如秦阑珊所说的那样被鬼手抓到过的话,就算怕对洪旭的死承担责任而竭力否认此事,内心深处肯定还是会对此事留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可出入意料的是,听到沈岩的话后,范朗丝毫不为所动,拔拳就要往沈岩脸上招呼,同时嚷着说,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倒是钱进,在那一瞬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一双小眼难以抑制地闪过一道害怕之色。 |
秦阑珊正惊叫着提醒沈岩小心,后者却已经敏捷一闪,轻松躲过了范朗的拳头,随即返手一抓,立马就拧住了范朗的一只手腕,疼得后者跟杀猪似的大叫起来。 秦阑珊先是看得目瞪口呆,继而竟兴奋得忘乎所以地为沈岩鼓起掌来。 范朗气急败坏地朝钱进大吼,让他别光看着,还不快上来帮忙。 钱进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朝沈岩扑来。 结果,他还未来得及扑到沈岩身边,就被后者抬起一脚,轻松扫到在地,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秦阑珊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拼命地摇着我的肩膀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岩有这么大的本事,早知道他就一早找他过来教训这俩家伙了,省得他之前被他们欺负了那么久。 我根本就没功夫听他瞎嚷嚷,而是一个劲地盯着地上钱进,只见他抬头望向沈岩的目光中,除了之前的害怕,又多了一丝信服,似乎觉得既然沈岩本事这么大,那刚才的话应该也不是胡乱吹嘘才对。 我看出了点门道,立马凑到已经把范朗甩到一边的沈岩耳边低语了几句。沈岩会意,故意对我和秦阑珊说,算啦,既然这俩家伙不愿意配合,就随他们去好了。我这会儿肚子饿了,这里可有什么喝茶吃点心的地方吗? 秦阑珊马上殷切地说,离这不远有家不错的小吃店,他请我们过去吃。 |
当我们三人在秦阑珊说的这家小吃店喝着饮料、吃着小米糕足足消磨了有半个小时还不见钱进跟上来时,我不由得有些丧气,说我们也许估摸错了,那家伙根本就不会来。要不就是他一时半会的,怎么也甩不开范朗。 结果,话音刚落,钱进就跟个贼似的,贴着店铺墙根,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沈岩一看到他,就像见了老朋友似的,热情地招呼他坐下,钱进则警惕地回头扫了扫店面外,并不说话。 我忙说,你就放心吧,咱们坐的这个靠墙位置很隐蔽,外面的人肯定看不到。 钱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而又开始戒备地依次打量着我们三人,小声却凶巴巴地说,你们不会是故意来诈我,想让我和范朗替洪旭那小子的事负责吧? 沈岩不屑地斜了他一眼,说你爱说不说,只不过哪一天你真和洪旭那样被白骨鬼抓到破坟里去了,可别怨我们没想帮过你! 一听到“白骨鬼”三字,钱进的肩膀明显地抖了一下,在经过近一分钟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咬牙说,算了,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怎么的也总比被恶鬼弄死要强! |
当我们三人在秦阑珊说的这家小吃店喝着饮料、吃着小米糕足足消磨了有半个小时还不见钱进跟上来时,我不由得有些丧气,说我们也许估摸错了,那家伙根本就不会来。要不就是他一时半会的,怎么也甩不开范朗。 结果,话音刚落,钱进就跟个贼似的,贴着店铺墙根,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沈岩一看到他,就像见了老朋友似的,热情地招呼他坐下,钱进则警惕地回头扫了扫店面外,并不说话。 我忙说,你就放心吧,咱们坐的这个靠墙位置很隐蔽,外面的人肯定看不到。 钱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而又开始戒备地依次打量着我们三人,小声却凶巴巴地说,你们不会是故意来诈我,想让我和范朗替洪旭那小子的事负责吧? 沈岩不屑地斜了他一眼,说你爱说不说,只不过哪一天你真和洪旭那样被白骨鬼抓到破坟里去了,可别怨我们没想帮过你! 一听到“白骨鬼”三字,钱进的肩膀明显地抖了一下,在经过近一分钟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咬牙说,算了,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怎么的也总比被恶鬼弄死要强! |
见他终于松口,我生怕他待会儿又反悔,忙不迭地问他之前在乱葬岗上,明明被白骨鬼抓了去的范朗到底是怎么从破坟里跑出来的。 谁知,钱进却摇着头说,他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脱险的,只知道当时阴森森的坟地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算安然无恙而且神智清醒,而范朗就跟变戏法似的凭空消失了,离他刚才所站地方不远的一座破坟则塌掉了一大半,秦阑珊和乔美均晕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钱进呆望着那座塌掉的坟墓,老半天才意识到范朗搞不好一不小心掉进去了,于是他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扒在墓穴口边上朝下张望,同时大喊着范朗的名字。 就在这时,冷不防间,黑乎乎的墓室后内无声地探出了一张脸庞,冷冷地与他对视着! 但这并非范朗的脸,而是一张干枯得皮包骨头、近乎骷髅的恐怖鬼脸! |
钱进惊骇得肝胆俱裂,立马尖叫着跳起来,几乎一路四肢着地、连滚带爬地逃下了山。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青云镇,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范朗家门口。 刚好那会儿,范朗的姐姐开门出来准备上街,看到是他,就笑着让他进门,还说他们下午到的干什么去了,她那弟弟也才进门,整个人弄得跟个泥猴似的,正在浴室里洗澡呢! 钱进没想到范朗不仅好好的,而且还已经回了家,顿时大喜过望,急急忙忙地进了门。 结果,他在范朗家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后者从浴室洗漱完毕出来。 身为兄弟,钱进深知要在以前,范朗这家伙虽然长得挺白,可却一点都不喜欢洗澡,每次进浴室绝对不会超过十分钟就会出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也正常,毕竟范朗姐姐范霞说了,那家伙弄了一身泥,所以清洗的时间才这么长吧? 但令钱进更加意外的是,范朗从浴室出来后,又开始坐在镜子前梳起头来,明明脑袋上就短短一层头发,可硬是拿着梳子上上下下地梳了近半个来小时。 坐在范朗身边的钱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看着那家伙微微翘起的兰花指外加梳头的手势,这哪是在梳短发,分明就像是个娇弱女子在细心保养自己的一头长长秀发! 在这期间,钱进忍不住问了范朗好几次,之前在乱葬岗上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怎么回的家,可每次得到的都是“等我梳洗完毕再说”这样一句以前范朗怎么也不会说的话。 好不容易捱到他梳完头,钱进以为这下总算可以说说山上的事了,不想他又跑到范霞房里翻出了面霜、粉底之类的护肤品,对着镜子开始细细地涂脂抹粉起来! 这时候,钱进就算脑子再迟钝,也开始醒转过来,明白范朗绝对有问题了! |
听钱进说到这里,秦阑珊摁耐不住,害怕地问他,这范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等钱进回答,沈岩就抢着说,那还用问,范朗一定是让抓走他的白骨鬼给附身了。 我倒觉得这范朗未必是遭鬼附身了,也不排除是他在乱葬岗上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导致言行举止有些失常了。 可沈岩坚决认为范朗是被恶鬼缠上了,恨不得现在就立马飞过去抓鬼。他摩拳擦掌地问钱进,范朗这会儿到底去哪了? 钱进哭笑不得地摊了摊手,说他刚才想溜过来见我们,可一时又无法摆脱范朗,于是灵机一动,假装一个不下心,把当时手里拿的一瓶汽水故意洒在了范朗的新外套上。结果,范朗就跟个女人似的尖叫了一身,急急忙忙跑去清洗他的衣服去了,搞不好现在还在学校厕所里呢! 秦阑珊微微打了个寒战,小声咕哝说这缠上范朗的恶鬼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惨死在恶霸手中的花旦吧? 沈岩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一切还得等我们亲自查看过范朗的情况才能确定。接着,他便催促我们现在就去青云中学找范朗,并让钱进带路。 钱进一听我们要去抓鬼,最初还使劲地摇着脑袋,说什么也不肯一同前往。可要是没有他牵线搭桥的话,范朗搞不好连理都懒得理我们,所以沈岩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立马半抓半搂住了他的脖子,硬是把他往学校的方向拉。 |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修仙悟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