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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紫玉钗街诡怪传说——带你走进旧时青楼女子的梦魇[第52页] |
作者:smmzn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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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不不不,梅菜相信,孙婶婶,便是那些孩子,将美妙姐姐掳走的?他们可留下甚么话不曾?” 孙婶婶忙道:“正是!正是那些小孩子们,我一见那些小孩子们对我笑了之后,不知何故,舌头打结,手脚僵硬,竟成了泥塑木雕的一般,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接着,便看见这小孩子们从厅堂延伸到了楼梯上,直到美妙的房门口,都挤满了小孩子,只听吱呀一声,美妙的房门便打开了,但见我那美妙便给小孩子们一个个扬起手臂,抬到头顶,高举着,一个传一个,就这样在我眼皮底下,交替了多少双手,给送到了外面去!”说到这里,孙婶婶两眼放空,呈现出一脸的绝望与懊悔来,双目之中又滚下了泪珠,一时哽咽,口不能言。 这个情景给一个母亲看到,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绝望与恐慌。我忙拿了手帕子给孙婶婶拭泪。 孙婶婶却任由泪珠滚落,拉着我的手,继续说道:“婶婶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心如刀绞,却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瞧着美妙就那样睡着了似的,给那一双双手这样交替着传出了门外,门外的街上,也站着看不到尽头,黑压压的一片小孩子,美妙就这样子,慢慢消失出了我的视线,我实在是忍不住,便晕厥了过去…… |
直到天亮了,美妙她爹醒了来,将我唤醒,我才知道我竟然在厅堂里躺了一夜,这一醒,我便立时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只希望不过是一场梦境,赶忙跑到楼上,你美妙姐姐的闺房里,只见果然如夜间所见,已然是人去楼空……”说着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我忙问:“不知美妙姐姐房里,可留下了甚么线索没有?” 孙婶婶想了想,道:“我却未曾留心……只不见了美妙,加上前次与你说的异事,就觉得妖鬼作祟,旁的却并未理会……” 正说到这里,却听见孙掌柜的声音也在楼下响了起来:“夫人!夫人!美妙房中,原有一张字条留下!” 我和孙婶婶一听,忙不迭的下楼去了。只见孙掌柜正在店堂里正举着一张字纸在招手:“定然是美妙给歹人挟持了去,咱们还需报给官府知晓!” 我定睛一看,但见字纸上写着一行行云流水一般的字:“勿念,在下定然保美妙平安。” 那个字体,正像是昨日里那陆公子的笔迹,我心里一紧,难不成,那陆公子发觉我看到了他派小妖怪跟踪美妙姑娘的事情,怕是东窗事发,给美妙姑娘看穿了他的身份,从此再也不与他相见,这才找急忙慌指使小妖怪将美妙姑娘绑走的? |
“报官?”孙婶婶言辞十分激烈,似乎把一腔不知道何处发泄的激愤全数倾倒在孙掌柜身上,噼里啪啦的说道:“眼看着美妙要招赘了,你这个时候报官,咱们家颜面何存?就算说是妖鬼掳劫,又有几个人相信?一个女子,此生最重要的便是名节,你吵嚷的人尽皆知,美妙日后怎么做人?你还是个当爹的,怎生一点脑子也不长?” 孙掌柜虽然平日里说话一套一套的十分有条理,能言善辩的很,可是眼瞧着孙婶婶柘木模样,立时也噤了声,喏喏道:“那……那美妙现下形势危险,不报官,可怎地去寻……” “一个男人,怎地一点主见也没有?保护妻女都做不到,只知道睡!”孙婶婶发泄似的说完,转向了我,哀求道:“梅菜,此事既然与妖鬼有关,还要多亏你来相助,但求龙神爷护佑,能让美妙逃出魔掌,平安归来!咱们这便去龙神祠祭祀祈祷吧!” 我左思右想,是先告诉龙井,还是先去那石屋那里问个究竟呢?一知半解的告诉龙井,龙井不好惹,八成又会被讥讽,不如去问问爱热闹的正山是不是愿意跟我同去。想到这里,我打定了主意,便宽慰孙婶婶说道:“孙婶婶,梅菜现下里先自己去请龙神爷罢,您也先不要太过着急,看着字条上的内容,美妙姐姐应该尚且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先去查探,一定尽快寻得美妙姐姐,将她救出来。” 孙掌柜孙婶婶听了,不由得千恩万谢,我便忙往烟雨阁后园里去了。 |
天刚刚蒙蒙亮,沿街只是一阵凉风,树叶子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凋落,鼻端里全是夏天的味道。我越过青石小路,见到青石井,赶忙伸头下去看,可是青石井下,只黑洞洞的一片,我喊了几声正山,却听不见回音,便心念一动,借助腰带的力量,飘飘然下到井里去了。 不料只降落下来一半,只听见正山鸹噪的絮絮叨叨,我低头一看,只见井口虽然狭窄,井下却是豁然开朗,隔着一层飘渺的水雾,只见模模糊糊的,正山正与一个女子面对面说话,像是十分高兴,说起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人可以说话,不是有朋友么!我犹豫了一下,这样打扰只怕不好,我便又借助腰带回到了地面上,想着美妙姑娘时下里情况危急,便只得腆着脸去寻龙井了。 进了龙神祠,只见龙井正在打呼,身边一圈食物残渣,空气里都是甜香味道,这龙井,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却总是瘦骨嶙峋,从来不见他能多生出几斤肉来。 瓜片看见我,扑了下来,问道:“傻狍子,带吃的没有?带吃的没有?” 我只得答道:“今日来的匆忙,并不曾带,改日一定请你大快朵颐。” 瓜片很有些失望,道:“我吃芋头酥!我吃芋头酥!” “行行行……”我一边答应着,一边问:“龙神爷几时睡下的?为何这么迟还不起?” |
瓜片答道:“喝多啦!喝多啦!酒品最差,酒品最差!” 偏生龙井这个时候又宿醉未醒,我只得上前推了推龙井,不料龙井只是翻了一个身,给了我一个后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不由咂舌想到,真是的,为何今日两位龙神爷都如此的不方便,眼下美妙姐姐被劫,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时间紧迫,我还是决定自己去瞧瞧看那陆公子的真身。 不料想瓜片倒是热心肠的,见我要出去,忙扑棱着翅膀飞到我肩膀上来:“带我吃点心!带我吃点心!” 我大喜过望:“行,等找到了美妙姐姐,随便你吃!”便把事情一一与瓜片说了一遍。 瓜片一愣,倒是笑道:“只怕是旧时相识!只怕是旧时相识。” “诶?你的意思是,妖薄之中跑出的妖怪?”我忙道:“你可有办法劝说他放回了美妙姐姐么?” “待我瞧瞧去!带我瞧瞧去!”瓜片十分兴奋,催着我快走。 |
今日完 |
代更妞今天实习,忙到现在,手机里没有存货了所以更晚,见谅。 ———————— 壮着胆子顺着昨天的路往里寻了去,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寻得了那条溪流,可是溪流虽然还在,风景也依然如画,单单那石屋,石桌,石椅却全然不见了。 奇怪,那样大的石屋,怎么说没就没了?我挠挠头,道:“昨日里应该就是在此处见到的陆公子,今日却……只怕自己是找错了地方罢?” 瓜片却叫道:“有妖气!有妖气!” 我忙问:“瓜片,哪里有妖气?” 瓜片两脚交替着在我肩膀上来回的踩,往小溪里努努嘴:“这里!这里!” 我忙附下身子往下看,但见那清凌凌的溪水之中,鹅卵石五彩缤纷,历历在目,却不见旁的东西,我不禁问道:“瓜片,难不成是鹅卵石成精,变作了石屋不成?” 瓜片人一般的叹口气:“傻狍子傻死啦!傻狍子傻死啦!水里卧的是谁啊!水里卧的是谁啊!” “水里卧……”我蹲下身,仔细一瞧,却发觉那清澈无比的溪水之中,竟然躺着一个大如面盆,花里胡哨的青蛙,因为花纹与鹅卵石几乎一模一样,足以在水下以假乱真,是以我只当是一块石头,根本未曾瞧出来。 “这这这……”我瞪着那青蛙,青蛙却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嘴边吐出了一串气泡。 |
“翠螺!翠螺!”瓜片嚷道:“原来你还活着哇!” “它叫翠螺,像是茶名……果然,龙神爷给妖薄之中的每一个妖怪都取了一个茶叶名字?龙井,瓜片,正山,香片,仙豪……”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名字都有点熟悉,为何龙神爷这样喜欢茶……” 瓜片不耐烦的说:“你才知道哇!你才知道哇!” 那个被称为翠螺的大青蛙抬眼望着瓜片,却像是人的眼睛一般,只是深深的悲哀,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却无从下口似的,绝对不像普通的青蛙,果然是通灵之物。 瓜片忙道:“翠螺,你这是怎地啦!怎地啦!”说着跳下我的肩膀,在地上一滚,化作了七八岁小男孩儿的模样,伸手往水下捧起了那大青蛙来。 一出了水面,我方才倒抽一口冷气,但见那大青蛙虽然皮光水滑,可是周身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那痕迹小如针孔,却十分骇人,像是给万千根针扎过一样。 瓜片皱起眉头,我第一次瞧见瓜片出现这种发怒似的神情来:“翠螺,这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
那大青蛙只是苟延残喘的模样,一声也不出,瓜片突然像是想起了甚么,颤抖着用手掰开了那大青蛙的嘴,只见那大青蛙口中,却没有了舌头,瓜片一下子愣住了:“傻狍子说你不说话,我只当你爱惜嗓子假装出来的,谁知道……”瓜片攥紧拳头,满眼怒火:“究竟是谁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那大青蛙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方才艰难的摇摇头,在瓜片手中挣扎了几下,像是示意瓜片把它放下,瓜片忙把它放在溪边温暖的细沙上,那大青蛙用蹼颤抖着写了字迹:“速求龙神爷……”便像是再也没有了力气,那残损的蹼也软软的耷拉了下去。 那字体虽然凌乱,但赫然是陆公子那飘逸的书法,我再傻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大如磐石的青蛙,竟然是昨日里那与美妙姑娘在一起写字,丰神俊逸的陆公子!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陆公子派人来绑走了美妙姑娘,怎地自己也变成了这幅模样? 瓜片怒道:“这样子伤害瓜片的朋友的,瓜片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哎呀,青螺,不想你就算离开了妖薄,也还是有这样仗义的朋友。”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响起,我和瓜片回头一看,但见一个妖娆的红衣女子高高的坐在一棵梧桐树上垂下的藤上,朝我们笑道:“你这人缘都这样好,看来本公主也不曾看走了眼。” |
那个女子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眼角一颗朱红泪痣,悬胆鼻,樱桃口,赛雪的肌肤在一身火红如五月石榴花的衣裙衬托下,越发显得肤若凝脂,颊似桃花,端的是妖娆无比,可是看上去,总觉得她那含义不明的笑容下面,掩藏着甚么残酷的东西,不可亲,反倒是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啊?”瓜片爆发出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来:“这妖气也不像是善类,难不成,你便是把青螺伤成这样的人?” 那个女子把春葱似的手指捂在嘴上,娇小道:“你这鹦鹉倒也怪有意思的,却是个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儿么?那好,本公主便告诉你,本公主便是幽冥蚁一族的素问公主。” “幽冥蚁……”我一听只觉得耳熟,仔细一想,哎呀,不是那将花椒树碧满害得差点丧命的那个族群么?据说在妖界之中横行霸道,经常仗势欺人的,他们的首领幽冥蚁后又是个十分狠戾的角色,这位素问公主却是个这样的美丽女子。 瓜片脸色也变了一变,道:“你们幽冥蚁一族,莫非是与翠螺有甚么过不去的地方?为何这样仗势欺人?” “谁仗势欺人了?”那素问公主涨红了俏脸,挑起了眉梢,笑道:“这次,可是这大蛤蟆先得罪了本公主!” |
“不是我不信你,”瓜片老道的回答道:“翠螺那家伙,虽说吃虫子,可是向来不与妖界其他同类相往来,只羡慕红尘浮世之中的人类,一心想修炼成人形,尝试一下人间的百种滋味,连妖薄也不住,躲着三界纠葛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得罪你们,自讨苦吃?” “哼,你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你那朋友。”素问公主道:“看他说的出甚么来!” 瓜片道:“公主这话说的妙啊!你也瞧见了,翠螺这副熊样儿,舌头都丢了,哪里还能说话?难不成公主是眼见着这翠螺给你们弄成了哑巴,有口难言,才故意让他作证的吧?好高深的心机啊!” 瓜片许是随着龙井久了,这话倒是有几分龙井的风范。 “你……”那素问公主虽说模样很是任性,到底是傲气十足,不容旁人半点质疑,便从藤条上飞身而下,道:“他这个样子,全然是自作自受!不过眼下也没有旁的证人,本公主也只好勉为其难,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与你这扁毛朋友说个端倪,免得坏了本公主的名声。”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颗红丸,丢进了那大青蛙翠螺的阔嘴里,那翠螺服下,不多时,周身像是稍稍有了些气力,勉强着又化作了昨日里那绿袍俊美少年陆公子的模样了。 |
但见那陆公子面色苍白,眼窝发黑,也不顾旁的,忙拾起了一枚石子,在沙地上写起字来:“时至今日,虽说确实是在下咎由自取,但是美妙姑娘与此事无关,在下该受的责罚,在下自然不会推脱,但求放了美妙姑娘,在下定当对幽冥蚁一族言听计从,绝不反悔!”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绑走了美妙姑娘的并不是这个陆公子,而是那个幽冥蚁一族干的!这么说来,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子,都是幽冥蚁?是了,怪道前日里那幽冥蚁尾随美妙姑娘,叫我给说了出来,陆公子当时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为着这层关系。 瓜片看了,忙道:“哎呀,你们幽冥蚁在妖界虽说是横行无忌惯了的,可是对人间不是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么?为何与这翠螺的私人恩怨,倒牵扯到凡人身上了?须知这玄阴地是龙神爷的地界,你们幽冥蚁这样胡来,分明是不给龙神爷面子!” 素问公主忙道:“怎地,你只当这凡人是置身事外的么?我们幽冥蚁虽然敢爱敢恨,名声有些狼藉,可是素来不是蛮不讲理的!这件事情,与那凡人女子有个七八分的关系,不抓她抓谁?” 瓜片追问道:“她一个凡人,究竟犯了什么事?又不曾抢了公主的驸马,不用这样赶尽杀绝吧?凡是留条后路,大家猜有些个余地,事情做绝了,大家一拍两瞪眼,商量都没法商量,不是更不值当么?玄阴地各方势力本来就混杂着,你们再牵扯进来,只怕也捞不到甚么便宜。” |
那素问公主听了,怒道:“还轮不到你一个扁毛妖怪做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训本公主!甚么都不知道,也来胡说八道!” 瓜片也不生气,腆着脸道:“我们鹦鹉一族,向来是胡说八道惯了的,怎地啦!千百年也没人说我们甚么,该不会是给我说中了心事,那美妙姑娘是你的情敌,你才抓了来泄私愤罢?” 瓜片本来一听说的就是玩笑话,那素问公主平时应该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听得进去这个,一跺脚,道:“你也别来仰仗着龙神爷的威风,拿着鸡毛当令箭,来折辱本公主,今日里,本公主便要让你尝尝厉害!”说着从腰际便掏出了一条赤红的长鞭,一甩手,那长鞭便活蛇似的冲着瓜片舞动了过来。 瓜片转身化作了鹦鹉,轻盈的飞了起来,边飞边大叫:“功夫不到,打不着!打不着!” 素问公主哪里受过这种气,登时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跺脚,将手指放在唇边,像是要吹口哨,不想那陆公子见状,忙飞身扑到素问公主身前,死死拉住她的手,眼神满是恳求。 素问公主一跺脚:“为何你对谁都是这样有情有义,唯独对本公主爱理不理!” 这句娇嗔一出口,我立马明白了,该不会,这陆公子也是一块抢手的香饽饽,要给幽冥蚁一族招了做上门女婿吧?不不,应该叫驸马爷。 |
瓜片一看,嘎嘎大笑起来:“奥呀呀,翠螺走了桃花运!翠螺走了桃花运!” 那陆公子只忧伤的看了瓜片一眼,瓜片自觉失言,赶紧又从半空中翻了个筋斗,箭一般的冲到了地上,就地一滚,化作了男孩儿模样:“翠螺,你快说,你这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该不会你拒绝做幽冥蚁的驸马,便给他们割掉了舌头,受尽折磨罢?你放心,我这边去寻龙神爷,怎么说也有同袍之谊,都是缘分一场,断然不让你白白受这个委屈,让龙神爷好好给你出一口恶气!” 陆公子听了,忙摇着头,弯下腰在沙地上写道:“瓜片兄万勿鲁莽,在下这口舌,原是自愿的,与素问公主无关。” “自愿?”瓜片狐疑的望着那陆公子:“你胡说些甚么?你不是最爱惜你的歌喉么?自愿割舌头是个甚么道理?” “本公主来说!”那素问公主涨红了面孔,道:“他……他原是因救本公主,才失去了那舌头的……” 瓜片眨巴眨巴眼睛:“怎地,公主当时莫不是要饿死了,没有那翠螺的舌头充饥,便活不下去了?” |
今日完。 |
陆公子倒对这个伤心往事不怎么介怀的样子,连连摆手,温柔一笑,在地上写到:“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公主不必多心。” “你素来最爱惜的,不便是你那引以为傲的歌喉么!”连瓜片也惋惜不已:“确实,幽冥蚁一族,之所以横向妖界这样久,据说也是因为那幽冥毒无药可医,没人敢惹。” 素问公主也不反驳,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些事情,原也不是本公主所能主宰的,本公主不过是感念恩情,想要……” “想要以身相许罢?”瓜片摇头晃脑道:“偏偏这呆翠螺却不识温柔,不肯领这个情呢!” 素问公主俏脸微红,道:“可不是!再没有这样无心的人了!本公主,本公主是有恩必报的……” 陆公子却叹口气,在细沙上写道:“在下早说过,在下感念公主抬举,但是身份低微,胸无大志,一心想做人类,却不敢觍颜从命,还望公主收回成命。” “不,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素问公主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愿意做我们幽冥蚁一族的驸马,只怕是因着你心里有那个普普通通的凡世女子罢?” |
陆公子连连摇头,写下了“与她无关”几个字。 素问公主怒道:“好得很,既然与她无关,那本公主便杀了她,看看没有了她,你会不会回心转意!” 说着一转身,轻盈的跳到了一棵梧桐树上,三两下不见了。 陆公子口不能言,身体又虚弱,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追不上那素问公主,急的面色发白,忙在细沙上写下:“但求相助,美妙姑娘原与此事无关!” 我忙道:“陆公子,你且不要着急,我们便是过来救那美妙姐姐的,瓜片,你说是不是?” 瓜片有点犹豫,道:“幽冥蚁一族素来狠戾,又人多势众,我可打不过他们……可是龙神爷眼下里已喝了酒,着实唤不醒……也罢,咱们先去探看探看,倘若知晓了位置,拖一拖时间,好歹等到龙神爷醒了也好!” 陆公子忙拉住了瓜片的手,还要感谢,瓜片却抽出手来,笑道:“你与我还客套甚么,瞧你这副模样,定然是要人不成,反被攻击了吧?啧啧,连新姑爷都要这样凶,可不要再提我们这些外人了。你便带路,引我们过去罢!” 陆公子忙点点头,把我们往树林子深处里引。 |
胭脂河边的树林子都是些老树,一棵棵几人合抱也围不过来的老柳树生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精。 陆公子脚步匆匆的带着我们往其中最大的一棵边上来,但见那棵老柳树已然光秃,只剩下了乌黑的枝干,树皮皴裂,树根处似乎也腐朽了,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湿气,看上去十分不祥。 我想起来那小花椒树精碧满,若不是给槐树精白公子救了,只怕也要给幽冥蚁啃食成这幅模样。 陆公子指着一个露在外面,黑峻峻的洞口,示意就在此处,我们低头一看,那洞口居然还有洁净的青石阶梯,一直蔓延到地底下去,深不见底。 陆公子率先踩着阶梯往下走,我和瓜片紧随其后,里面寂静的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从地下传来刺人肌肤的寒气,端的让人毛骨悚然,随着这寒气,还有一股枯枝烂叶的腐朽味道,愈发让人觉得背后发毛。 “哒哒哒……”随着我们的脚步声,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洞里回响,一个奇怪的回声也响了起来,倒像是有人在后面尾随着我们一般,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
瓜片催促道:“傻狍子,你四处张望些甚么?弄丢了你,我可不好与龙神爷交待。” 我答道:“瓜片,你可听见了甚么声音没有?” 瓜片不耐烦的说:“到这里来,还能寻得甚么宁静?你快快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便遇见了那幽冥蚁的守卫了。” 我不好多言,只得随着往里走了。 不知踏下了多少层的台阶,才到了最下面,土壤十分松软,几乎一踩一陷。我低着头小心的把脚崴外拔,那陆公子示意我们不要出声,把我们往一个侧门边上引过来。 显然侧门这里是一个暗室,陆公子轻车熟路的带着我们潜入进来,里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不知怎么挖掘出来的,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好扯着瓜片的衣服,怕是走散了闹一个“我命休矣”。 这个羊肠小道非常的深,走着走着,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过来,我感觉瓜片换了个方向,赶紧也随着转了过去,接着又七拐八绕,走进了一个小房间里,不料一进去,只感觉眼前火光一闪,灯火便亮了起来,我连连眨眼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才发觉眼前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孩子。 |
正是尾随着美妙姑娘的那个小孩子的模样,脸色青白,身体瘦弱,穿着黑袍,每一个小孩子,生的面孔全数的一模一样的,与孙婶婶说的分毫不差,看来,他们便是掳走美妙姐姐的元凶了! 这些小孩子们却并不说话,只是一个个全浮现出一种神秘莫测的笑容来,同一张面孔,同一个表情,倒像是复制出的假人,端的教人毛骨悚然。 这些小孩子数量庞大,数都数不过来,但是陆公子把我们护在身后,一幅要来冲我来的仗义模样。 瓜片忙道:“敢问你们这些小喽啰,首领何在?还请快快上报,说是龙神爷的使者来到贵地,还请多多少少给个面子。” 那些小孩子全然是听不懂瓜片说话的模样,一个个只是笑着,并不答话。 陆公子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那些小孩子的,似乎是说那些小孩子与他一样,俱是无法说话的。瓜片转转眼睛,问道:“那要如何交流?” |
“你们这些没眼色的,居然瞧不出驸马爷来了么?”这时一个脆亮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个好不木讷,养你们何用!” 循着声音,出现了一个穿着酒红色长袍,身材十分丰腴的中年女子来,但见这个女子三四十岁,生的面如银盆,目似水杏,微微有些双下巴,见了我们,拍着自己肥白娇嫩的双手,道:“既然是尊贵的龙神使者前来,为何也不曾打个招呼?好生惶恐,我们不出来迎接,倒显得我们没有礼节了!” 这话说的虽然谦虚,可是倒轻轻松松的化解了不少我们硬闯进来的尴尬,也稍稍带着点责备,果然是个八面玲珑会说话的人物。 瓜片忙道:“那怎么敢当,这位夫人有礼了,我们是奉龙神爷之命,到这里来接回一个上门做客的凡人女子的,毕竟人间与妖界本便应该井水不犯河水,眼下里混在一起,龙神爷那里未免不好办,咱们都是各为其主的,还是别互相为难了。” 那个女子忙道:“哎呦,你们说起的,莫不是驸马爷的那位红颜知己?这个嘛……她搅乱了我们驸马爷和公主的喜事,可不大好干休,还请使者回报了龙神爷,这是我们幽冥蚁族自己的家务事,不好多劳龙神爷忧心了。” |
嗬,头一次提出龙神爷来,还碰了这样一个软钉子,横竖离家上次因着插手碧满的事情,似乎便于幽冥蚁一族有了些过节,不知道跟那前情有没有关系。 瓜片忙道:“夫人这话说的未免不对,凡人女子乃玄阴地紫玉钗街上的人,身处龙神爷护佑之下,您这边说抓便抓了去,龙神爷作为一方守护之神,面子还往哪里搁?少不得委屈委屈贵府,交还了女子,有话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您也说了各为其主,我也只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哪里就能说了算了!”那丰腴夫人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带你们去见见我们幽冥蚁的主上,幽冥蚁后陛下,怎么样?” “幽冥蚁后?”瓜片嘴角一抽,勉强笑道:“甚么大事,区区一个凡人女子,还要惊动幽冥蚁后陛下,未免小题大做了。” 那丰腴夫人咯咯一笑,答道:“要是您想要人,不见陛下是不行的,因为那凡人女子虽身份低微,却是陛下亲自下令抓回来的!” “甚么……”瓜片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仍然嘴硬道:“啊呀,既然是陛下下了令,我们可也不好自不量力,以下犯上了,这样吧,且缓一缓,我去把我们龙神爷叫来,与蚁后陛下方才身份相当,不然的话,我们小小使者,怎敢觍颜冒犯。” |
瓜片显然是想着拖延时间,又想以龙井的身份震慑幽冥蚁,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便拉着陆公子道:“翠螺,咱们须得回去唤龙神爷亲至,不然的话,未免显得咱们太冒失了。” 陆公子却不依,只是不走,在地上写道:“只怕美妙姑娘等不得龙神爷过来了。” 瓜片急的出了一头汗,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丰腴夫人却笑道:“何必这样急着走?使者可先留在洞府之中,待龙神爷来了再走不迟,不然的话,我们礼数招待的不周到,只怕蚁后陛下怪罪,我们也不好干休。” 瓜片低声道:“傻狍子,这便是要把咱们扣押下做人质呢!” 我微微点点头,轻声答道:“说的有道理,现在怎么办?怎么拖延素问公主要杀美妙姑娘的时间?” 瓜片犹豫了一下,那丰腴夫人却没给我们商量的时间,一抬手,便唤出了几个小孩儿,表面是牵引着,实际上却是推拉着,却有点像是押送,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大厅堂里面。 但见那厅堂之中宽敞无比,有打谷场那么大,点燃着数不清的蜡烛,照耀在满厅堂的奇珍异宝摆设上,光华灿烂,让人眼花缭乱。 |
那丰腴夫人扬声道:“陛下,私闯洞府的人已然寻到了,是驸马爷,并这龙神爷两个使者,分别是一人一妖,奴婢已然将他们带来面圣了。” 但见厅堂最上面有一个黄金铸就的高台,高台之上,坐着一个面目庄严的中年妇人,周身是夜空般的黑色锦缎长袍,上面点缀着繁若星辰的各色异宝,头戴八宝掐丝璎珞金冠,凤眼居高临下的望了我们一眼,沉声问道:“是饕餮派你们来的么!” 无疑,这位华贵无比的夫人定然便是那传闻之中的幽冥蚁后了,果然跟传闻之中的一样,震慑之势逼人,教人不敢直视。 瓜片摄于幽冥蚁一族的威名,忙伶俐的答道:“龙神爷听说幽冥蚁一族来了玄阴地,早便想着与您见上一面,时下里又出了掳掠凡人的事情,龙神爷十分烦扰,便派了我们来通消息了,敢问那个凡人女子,是如何犯了大错,为何要这样……” “她犯了甚么错?”幽冥蚁后冷笑道:“既然你是我们的驸马爷带来的,不会不知道,本座向来黑白分明,不喜欢兜圈子,事情的因果,驸马爷应该也告诉你们了,因为她害的驸马爷有了外心,本座抓了她,为女儿出一口恶气,不应该么?” ———————— 今天多更了一些补偿。晚安。 |
来更。 ———————— “驸马爷?”瓜片继续明知故问道:“却不知道我这旧日朋友居然得了这样的大造化,能当上幽冥蚁的驸马爷,可当真可喜可贺呢!却不知何时办的好事?龙神爷是没得了消息,若是得了消息,少不得也来凑凑热闹。” “龙神爷若是肯来,那自然再好不过。”嘴里虽然这么说,那幽冥蚁后的面孔上却没有一丝表情:“上次龙神爷烧死了本座一棵小花椒树,还不曾与本座有一个交待,本座若是给公主举办婚礼,少不得也得请龙神爷来聊上一聊陈年旧事。” “啊呀,听陛下的意思,这驸马与公主尚未成亲?”瓜片仿佛刚知道这件事情似的,装的惟妙惟肖:“那男未婚,女未嫁,尚且不是夫妇,还是可以取消婚约的,为何这翠螺要另觅佳人,女王便要把人抓了来?这话传出去,可未免显得陛下独断专行了。” “笑话!”幽冥蚁后冷冰冰的说道:“我幽冥蚁族的公主亲自挑选的驸马,还有容得他有取消婚约的权利么?更何况,居然为着一个区区凡人女子,对本座的公主出言顶撞,而且竟然拒绝成婚,简直是胆大包天!若不是那女子故意引诱,驸马又怎会如此糊涂?倒不如杀了那不知廉耻,以下犯上的女子,教驸马收一收心,早早成婚为好。” |
听着幽冥蚁后这个意思,是想要以那美妙姑娘为人质,逼迫着这陆公子就范呢! 陆公子听了,毅然在地上写道:“只要能放了美妙姑娘,在下愿意言听计从,听陛下安排,日后与美妙姑娘,永生不得相见,但求保她平安。” 幽冥蚁后大怒:“怎么,你与本座的公主成婚,本是人人羡慕的造化,怎地反倒成了为了那个女子被迫答应的?可未免太不把本座的公主放在眼里!放了她,难免你心里有所惦记,你若当真与本座的公主成婚,还不如杀了她干净!” 不想陆公子听了,反倒是淡然下来,写道:“既如此,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幽冥蚁后听了,不禁怒发冲冠:“甚么!出言竟如此大胆!简直一点都不把本座的公主放在眼里,简直罪无可恕!既然如此,本座便成全你,教你与那凡人女子做一对鬼鸳鸯,本座的公主岂能嫁给你这样的负心薄情郎……” 说着伸手托出一团碧色的火焰,道:“来人,把那凡间女子带上来!本座要把他们用幽冥火活活烧死,让他们俩永世不得超生,再也无法得入轮回!” 立时便有人把美妙姑娘抬了上来,但见美妙姑娘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像是还昏睡不醒,但胸膛微微起伏,应该还没有性命之忧,可我的心还是揪的紧紧的,眼见幽冥蚁后这般的独断专行,只怕陆公子与美妙姑娘难逃一劫,这可怎地好,我也束手无策,急的心里翻江倒海。 |
而那丰腴的夫人似乎也没想到事情演化成这样严重的地步,忙跪下央求道:“陛下还请三思,素问公主对这翠螺用情极深,若是陛下一时冲动,只怕公主那里……” “放肆!”幽冥蚁后怒道:“这里并没有你说话的位置。” 丰腴的夫人一听,立时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瓜片见状,忙道:“这人是有心的,万物也是有心的,情由心生,并不受控制的,还望蚁后陛下且网开一面,翠螺他也不是有意要冲撞了陛下……” 幽冥蚁后大手一挥:“今日里,本座盛怒难当,不管有谁来求情,本座便一并料理了,谁的面子也不看!” 这话显然便是说给我和瓜片听的了,瓜片面色青白了下来,急的满头大汗。我一颗心也险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偏生是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发生的时候,龙井却还在供桌上酣然大睡,真真是造化弄人。 陆公子见了美妙姑娘,却毫不避讳,只是奔了上去,瞧见美妙姑娘身上不曾有伤痕,才松了口气,接着竟坐在了美妙姑娘旁边,大有视死如归之势。 |
这一举动显然是对幽冥蚁后火上浇油,幽冥蚁后冷笑一声,道:“很好,既然如此,本座这便送你们上路,好好的纠缠在一起,化作一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焦炭罢!” 说着,手中碧绿色火焰瞬时化作一团火球,眼瞧着越来越大,就要往陆公子和美妙姑娘身上掷去。 瓜片见状,忙化作了鹦鹉扑棱着翅膀飞了上去,左右乱飞,只叫幽冥蚁后看不清陆公子和美妙姑娘的位置,幽冥蚁后大怒,便道:“你若是也想尝尝这幽冥火的厉害,本座也就成全你,烧你做一个熟鸟,与你们龙神爷吃了去!” 不想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却听得有人大喊一声:“母后!且停手罢!” 但见素问公主应该是被人通报了消息,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跪下央求道:“翠螺他也是救人心切,恳请母后万万不要动怒!” 幽冥蚁后柳眉倒竖,道:“为何你今日竟然也给这男子说起话来?他救你一命的恩情,给他做驸马的机会,也便是再厚重不过的报答了,谁知道他不知好歹,这样的驸马如何要的?你且不要伤心,三界之中,青年才俊多得很,哪一个不比区区一个青蛙妖配得上你?待母后另寻了佳人与你相配,让这个目中无人的青蛙精与他那红颜知己同生共死也便是了!” |
“母后!”素问公主眼中垂泪,道:“您不是不知道,事情本是女儿的一厢情愿,眼见着翠螺竟然愿意为那凡间女子而死,可见翠螺他的心却根本不在女儿这里,女儿又何必强人所难?” “一厢情愿?”幽冥蚁后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你是咱们幽冥蚁一族的公主,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就算天上的星辰,母后也有能力摘下给你,只要你想要,管他的心作甚么?” “女儿却不要别的,只要他的心!”素问公主流着眼泪,颤声道:“女儿的心已然落在了翠螺的身上,唯独有他的心,方可弥补女儿的空洞,母后若是非要杀了他,那女儿也不想活下去了,也便把女儿烧作那身形俱灭的焦炭罢了!” 幽冥蚁后再狠戾,对自己的女儿也毫无办法,只得把气往那陆公子和美妙姑娘身上撒,怒道:“便是你们,害的本座的女儿竟然也说起这种忤逆的话来!”说着,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便将素问公主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素问公主哭喊道:“母后,万万不要做让女儿活不下去的事情!” 幽冥蚁后道:“你年纪尚轻,不过是一时糊涂,才瞧上了这个薄情寡义的青蛙妖,待到他死了,你慢慢地总会清醒过来,这些日子,且长痛不如短痛,斩断了情丝也罢,日后母后给你寻了新婿,你自然会忘记他的!” 说着双手一张,那团碧绿火焰登时膨胀成磨盘大小,幽冥蚁后奋力一推,那火焰便冲着陆公子和美妙姑娘烧了过去! |
但见陆公子视死如归,只是闭上了眼睛,却并未见一丝慌乱,我目瞪口呆,指甲直掐到手心里,也觉不出疼来。 正当这件惨剧要在素问公主的尖叫声中发生的时候,那团火焰居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诶?”我和在场一众人全愣住了,只听那最熟悉不过的懒洋洋的声音再一次从身后响了起来:“人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虽然姻缘可贵,可你这样子胡乱牵线搭桥,未免也有点霸道了罢?” “龙神爷!“瓜片急忙飞了过去,嚷道:“老婆子太霸道啦!老婆子太霸道啦!” 那翠螺见了龙井,也浮现出一种感激的神色来。我也松了一口气,龙井来了,便心安了。 “本座道是谁,原来是吞天神兽饕餮!”幽冥蚁后好像丝毫不把龙井放在眼里:“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还是莫要胡乱插手的好。” 龙井笑道:“不好意思,本神最近,偏生正很喜欢多管闲事。” |
幽冥蚁后一听,反倒是笑了,道:“果然,与本座座下使者说的倒是如出一辙。” 幽冥蚁后的座下使者,好像便是那恶事做尽的老邢法师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逼婚抢亲这种事情,不是只有地主老财才做得出来么! 龙井忙道:“便是那胡人法师么?说来怪不好意思的,倒是坏了不少他的好事。” 幽冥蚁后的面孔严若寒霜,道:“龙神爷要与本座结下梁子,本座也没有办法,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现下里,逼不得已,也只好跟龙神爷讨要一个说法了!”说着周身并不知道散发出来什么,可只让人觉着危险的气息。 龙井忙道:“嚯嚯嚯……本神可不是故意要来捣乱的,你也不要误会,不过你的手下做事,只在这玄阴地里,全然犯在本神身边,本神绝对是想给蚁后这个面子,可是本神若是玩忽职守,落在天界耳朵里,只怕要说咱们狼狈为奸,监守自盗,为了不牵扯蚁后,本神也只好大义灭亲了。” “本座可不敢妄想跟龙神爷沾亲带故!”幽冥蚁后听了龙井这一番嬉皮笑脸的话,怒道:“本座只知道龙神爷是招惹不得的,从那棵花椒树,到老邢法师禀告的梅瓶与黄沙怪之事,龙神爷一点面子也不肯给,自然是铁面无私的了,现下扯出这许多花样,未免自打耳光。” |
龙井忍着笑,道:“本神真心不想与蚁后多起纷争,不过眼下这翠螺是本神妖薄之中的妖怪,本神是他的旧主,还有那女子是凡人,也在本神庇护之下的,还请蚁后不要为难本神,殊不知,狗咬狗,一嘴毛儿的道理……” “你说谁是狗?”幽冥蚁后大怒,双手一紧,喝道:“小的们,把这个不知好歹的饕餮给本座料理了!饕餮,新仇旧恨,咱们今天一起算!” 一霎时,这个厅堂之中突然出现了潮水一般的小孩子们,小孩子们个个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争前恐后的往我们身边包围,黑压压一片,煞是吓人。 龙井笑道道:“知道幽冥蚁后脾气暴躁,可也未曾想到居然当真点火就着,啧啧,小白说的当真一点错都没有……” 幽冥蚁后怒道:“饕餮,你数次与我为难,今日还敢闯到本座洞府中来,那本座退无可退,也只得跟你拼一个你死我活!”说着将那素问公主身上的法术也解开了,喝道:“素问,这里危险,你速速带着你的驸马与那凡人女子离开!你们的事情,之后再细算。” ———————— 今日完。 |
来更新。 —————— 素问公主周身顿时又恢复自由,眼看着眼前风雨欲来的一幕,不禁也闪现出一丝忧色,一咬牙,便用身边的红色软鞭将陆公子与美妙姑娘卷成一处,举重若轻的带着他们俩,便轻盈的闪身不见了。 我忙道:“龙神爷,素问公主她……” 龙井把食指竖在薄唇前面,低声笑道:“傻狍子,一切随缘。今天,本神除了在这里大闹一场,也不做其他的。” 说着龙井手一张,那小小的走马灯便在他手中悬空飘浮起来,里面的画片一张一张旋转的飞快,龙井伸出修长的手指一点,但见许久不见的九婴以一个婴儿形态从走马灯之中滚落到了厅堂里,接着在一阵烟雾缭绕里,飞快的变成了九个头颅的大妖怪。 我忙问:“龙神爷,您怎生把九婴这样的凶兽也给呼唤了出来,你不怕九婴趁机反咬一口么……” 瓜片笑道:“傻狍子甚么都忘记啦!九婴的真身尚且封印在走马灯之中,只有它的法力能给龙神爷借用,此时的九婴这副形态,仅仅是九婴的精气,宛如龙神爷的傀儡一般,是随意能给龙神爷使用的。你懂不懂?” |
说实话我当真不懂,为何真身会封印,能力倒是能出来?但是此情此景,多问也是多添麻烦,我只得闭口不言,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即将展开的大战。 只见九婴扬起它的九个头颅,甩动着蟒蛇一般粗长的脖颈,对着四面八方潮水也似的黑衣小童,毫不客气的喷吐出青白色的火焰,眼看着那一个个小童便在雾气缭绕之下葬身火海,可是就算浑身起火,他们浮动在火苗之中的脸孔仍然带着僵硬的笑容,厅堂之中响起了哔哔啵啵燃烧的声响,那么多小童给烧死,简直惨不忍睹。 幽冥蚁后气的浑身颤抖,道:“饕餮,你竟然痛下杀手,连九婴的能力也动用了开来,是要置我 幽冥蚁一族于死地,斩草除根么!” 龙井笑道:“这些小童儿,您想变化出多少,便能变化出多少,而且您变化 他们出来,大概也就是让他们自寻死路的,又何必这样小气?” “你……”幽冥蚁后攥起手掌,道:“好得很,本座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跟本座耗到几时!” 说着手掌一挥,无穷无尽的黑衣小孩儿前仆后继的涌进来,取代着那些焦炭,化作一堆一堆新的灰烬,虽然那小孩儿好像是幽冥蚁后自己变化出来的,可是我看着仍旧心悸不已,只得低下头,不去细看。 |
龙井笑道:“耗时间这种事情,本来便是本神的强项,本神过来捣乱,也只不过是为着告诉您一声,天地之间,三界之中,还是有能主持公平的,并不是唯您独尊,就算那凡人女子与翠螺,在您心中轻如草芥,可是他们并不是属于您的东西,您胡乱插手,当真不觉得自己自以为是,蛮横无理?” 幽冥蚁后一看就是平素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大概从未曾听谁对她说过这种话,立时站起身来,道:“好呀,饕餮,看来你是执意要引起妖界与天界的战争么!点燃了这个导火索,可就没那么容易熄灭了!本座这便联合妖界的势力,你这样的欺辱,本座若不加倍奉还,着实有辱我幽冥蚁一族的名声!” 龙井听了,非但不怕,反而眼睛一亮:“您在妖界,自然也是响当当的元老人物,不知道这次是去寻蓝月,还是寻宵婆?” 幽冥蚁后一听“宵婆”二字,脸上却是闪现出一种异样的神色来,犹疑的问道:“怎地,你莫非知道关于宵婆的事情……” 龙井忙道:“嚯嚯嚯,不瞒您说,前些日子那蓝月大人的寿宴之上,本神也去捣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乱,说来惭愧,已然将蓝月大人得罪了,倘若您是蓝月大人那一派系的,必然早唤了蓝月大人前来报仇,何必还要等这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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