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恐怖推理 -> 《青城妖异录》——诡异妖冶,说情道爱的奇幻故事 -> 正文阅读

[恐怖推理]《青城妖异录》——诡异妖冶,说情道爱的奇幻故事[第47页]

作者:久啾啾
首页 上一页[46] 本页[47] 下一页[48] 尾页[5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27、道非物外

    是身如焰,从渴爱生;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电,念念不住。

    ——《维摩诘经》

    盖因天气稍转,青城里车马纷纷,商旅往来,甚是繁闹。

    从清幽山居步入喧嚣闹市,一时间若临梦境,有种莫名彷徨迷失之感。

    东街的茶楼下,花笑尘背手而立,眉轻锁。似乎正侧耳倾听,又似乎深沉思索。

    头顶,茶楼里有老者携着稚童在为茶客们浅斟低唱,老者声苍莽,稚者声清嫩,即便没了唱词,只两声啸喝,也能道尽人世所有。

    片刻,他抬步继续前行。

    小婢花奴曳步跟随其后,静默寡言的像是化成了他的影子。

    她不喜欢打扰他,也不喜欢对他察言观色而过度的去揣测他的心思。因为公子是个致简到让人捉摸不了的人。

    她喜欢彼此之间如是心照不宣的沉默。不需要刻意的营造什么,自然而然就有种心满意足甚而心旷神怡。

    走上一座桥,脚下的青石有岁月斑驳的痕迹。

    桥下,一艘画舫没有夜里的繁忙,此刻静悄悄的在河上自由缓行。

    桥边卖豆腐的小娘子未曾得空来搔首弄姿,正忙着做买卖。

    身边的行人脚步匆忙,生机满满。

    花奴自动屏去吵杂人语,独爱听众生鞋底与青石摩擦的声音,轻的,重的,急的,缓的,点缀了一路。

    听到妙处时,她的嘴角还勾出一丝不经意的笑。

    在旁人眼中,这位唇边噙笑的姑娘像是一抹白天惊现的幽灵,眉眼淡漠却又散发着一种不清楚的柔美。

    哦,她就像覆满冰霜的湖上开出的一朵花。

    悖于常理,又神秘自在。

    有些行人会对她投来好奇的一瞥,而后又担心唐突孟浪般的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赶路。

    快要下桥的时候,走在前方的花笑尘身形一顿,突然又收住了脚步。

    他伫立向前,周身弥漫起绵密如针的龙气。

    花奴打个激灵,抬头向前方探查。

    迎面,拾阶而上的人群里有一个翩翩白影。

    突兀且显眼。

    “唔!”花笑尘发出了轻不可闻的声音,像是琴声末尾的余韵,不知是惊奇还是叹息。

    白色身影渐行渐近,片刻,已与他们三阶之隔。

    花笑尘眉心微沉,眸色谜一样的微茫。哦,他目光紧锁的正是那悠然踱来的白衣男子。

    花奴不免细细将来人好一番打量。

    这是一位神态气质甚是轻盈娟好的男子。

    没有青栾那样的邪魅,也没有公子这般的素馨。

    他五官标致,神情平静的有些僵硬,眉间不知是天生胎记还是后天刻意,有小小的一枚玄色花瓣印记。

    他闲闲步伐,像是一朵无定的白云。

    越来越近,对方也向他们瞟上一眼,转瞬又看向了前方。

    匆忙一瞥间,花奴捕捉到了对方眸中的灰冷,比枯萎的秋叶还要幽深残冷。

    花笑尘对着那人依然保持着注目审视的姿态,面上神情微微惊诧。

    “公子?”花奴询问似的拉了拉公子的袖子。她猜想着眼前人可能是公子熟识的某位旧人。

    可是花笑尘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而白衣男子也没有停脚的迹象。

    他与他们错肩而过。

    就像所有的陌生人那样。

    直到那人走去好远,没入人流,花笑尘才像从梦中醒来一般轻叹:“真是没想到。”

    “公子,没想到什么?”花奴不知所以然。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自己。”花笑尘诡异一笑,又摇了摇头,“哦,也不能称是自己了。”

    公子的话像极了某种玄妙的禅语。

    花奴的心头只是有种莫名的震动。


    木香巷的花府就像是一个久经岁月的不老女子,没有衰败颓萎,没有狡诈世故,只有简朴的静谧。

    门虚掩着,并无人声。

    花笑尘站在门口,突然道:“啊,我们好像忘记给娘带寿礼了。”

    花奴一愣,看自己再看公子,二人四手空空,的确不是贺寿该有的样子。“公子,可要我去街面上置办点什么?”

    “唔。街面上也没什么值得送娘的东西啊。”花笑尘仰头看天,神情倒像天上能给他掉件寿礼下来一般。

    花奴侧头想想,不由想到花笑尘曾送她的一件流云馆的衣裳,材质做工都令人喜欢。所以她道:“公子,不如去流云馆也为夫人裁身衣裳吧。虽然可能会晚一些,但总比空手而来的好。”

    花笑尘从天上收回目光,愉悦一笑道:“花奴喜欢漂亮衣裳,我送。娘喜欢漂亮衣裳,可是要爹送才行。”

    花奴心道:还有这讲究吗?

    花笑尘慢悠悠在原地来回的踱步,花奴如同一只傻陀螺,也跟在他后面踱步。

    花府门头上有根蛛丝在风中晃荡。

    “啊。公子,看这个。”花奴指着蛛丝忽得叫起来,满脸的惊喜。蛛丝的末端挂着两只缠抱一起的喜蛛,实在的稀罕。

    花笑尘顺着她的手看喜蛛,先是微微眯眼,而后竟然也眉开眼笑:“嗯,是个不错的想法。”

    咦?不错的想法?

    “花奴,你再细看。”花笑尘伸手再蛛丝上轻弹一下。

    两只喜蛛受到惊吓,开始在蛛丝上慌乱的爬动。

    “啊。还有一……。”花奴惊呼起来,可是公子却将她的嘴一把捂住,未说完的话变成呜呜。

    “你小声点。不要打扰它们。”花笑尘俯在她耳边,“也不要惊动里面的人,寿礼还没有呢。”

    “嗯嗯。”花奴连连点头。

    花笑尘收回手,掌心里满是花奴口鼻气息的温热。这对冷惯的他而言,惊心的生出一丝贪念来。

    “公子,还有一只小的。”花奴拽着公子的袖说得轻声。“他们是一家三只抱团出来散步吗?”

    花笑尘温善的点头,“花奴,我们一起送贺礼给娘吧,就和喜蛛他们一样。”

    “公子,怎么一样?“花奴有些迷糊,难不成他们也去抱着夫人散步。

    “花笑尘是娘的骨肉,我们就还她骨肉吧。我吞了花笑尘的魂魄,你揉碎了花笑尘的身骨。我们就拆骨割肉造一个小笑尘吧。”公子问她,“花奴你说好不好?”

    花奴望向公子如坠了阳光般明耀的双眸,想起之前种种,不由心头发沉,她说:“好,确实当还,我听公子的。”

    “嗯,如此,我就取花奴一根指骨吧。”话落,他握住花奴的右手,在她的大拇指上一动,白玉般的指骨便到了他的掌中。

    真是快如晃神。

    没有疼痛,也没有流血,只是缺失骨头的皮肤耷拉下来,花奴抬手荡两下,看着很是诡怖。

    花笑尘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从旁边的蔷薇上折一段枝,说:“花奴的指头且用花枝撑一下吧。”

    花奴别无他选。

    很快,花枝入皮化骨,肉合筋连,大拇指完好如初,活动如常。

    花奴翘起大拇指给花笑尘一个喜滋滋的赞。“公子,你怎么就这样厉害哩!”

    “少见多怪。”花笑尘淡着口气啐她。不过花奴从他含笑的眉眼里知道,公子应该是蛮享受这般夸赞的。

    的确,一些东西会在岁月里微不可查的发生变化。也许会像公子说的那样变得无趣,但也有可能会变得更有趣。

    “花奴拆骨,吾便割肉吧。”花笑尘探手入怀,花奴好奇的探头想看,却被他转身遮挡。

    再转回身时公子的掌中便多得一小块银透的凝脂般的东西。

    “公子,这是你……的肉?”花奴问。

    “嗯。我的肉。”花笑尘答。

    “龙的肉长这样!?”花奴又惊又奇。

    花笑尘耸耸眉,难得一见的骄傲神态,“禾阆元君可是对此垂涎三尺的。”

    禾阆元君?花奴想了想。哦,是沣水来的那只贪嘴的龟兽。

    花奴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块银冷到发光的肉时,情不自禁的舔了舔牙尖。

    垂涎三尺的好像不止禾阆元君啊。

    “花奴在想什么?”花笑尘问。

    花奴连忙整理情绪,笑答:“啊,我在想公子这块肉割得何处的?”

    “花奴猜。”花笑尘戏谑的看她。

    花奴撇眼看墙角的一株小雏菊,自以为煽情的说:“公子随便割哪里,我都心疼。”

    谁想,花笑尘嗤鼻嘲她道:“真肉麻。”

    花奴面上一羞,垂头耷脑,有些难为情。

    谁想花笑尘又来一句:“不过我喜欢,以后花奴要对我多说。”

    嗨。花奴被这句恍得又抬头看他。而,公子笑得愈发戏谑。

    这……这……公子莫不是昏睡太多,把脾性睡坏了。

    花笑尘将花奴拽近自己身边,说:“花奴,你我已缔结了生死相依,永生之咒,互相撩一撩是可以的。”

    嘿。嘿嘿。互相撩一撩。

    也就此人能把这话说得如此气定神闲。

    天上白云悠悠。

    花笑尘将指骨与银肉合于掌中,蜜色的唇翕动,念念有词。

    细风从四面而来,脚下的浮尘如卷起的纱,而长着青苔的墙上开始旋绕徜徉出许多的水滴。

    尘与水,如有生命般朝花笑尘慢慢打开的手掌汇聚,包裹起骨与肉,和面似的扯挤起来。

    ……

    “尘生水沃”

    ……

    “血肉生养”

    ……

    花奴站在一旁瞪着眼睛不敢妄动,隐约听到公子口中溢出的只言片语。

    尘土骨肉搓揉到后面开始显露出一个小小的人影,有巴掌大小,眼鼻手脚还未分清楚。

    “花奴,快与他吹口气。”花笑尘道。

    “嗯。”花奴不敢怠慢,鼓着腮帮子对着小人吹气。

    气息拂过,小人慢慢变得通透如玉,而后露出四肢眉目,活脱脱一个缩小的公子。

    花笑尘将其托在掌心,左看看,右看看。而后不无得意的问:“花奴,像么?”

    “神态摸样像……像公子。”花奴如是答。只是小人浑身通透的色泽,让她不自觉的联想起最初的自己。

    花奴用食指勾勾小笑尘的下巴,又戳戳小脸蛋,还在光滑的小肩膀上摩挲两把。目光正要往下走时,花笑尘则随手从旁边拈来一片蔷薇叶,在小笑尘身上一按,就给穿上一件淡绿色的袍子。

    切。又不是没见过。花奴不动声色的撇嘴,眼神佯装不在意的瞟向别处。

    看天,看地,看花,看草。

    花笑尘睇她一眼,忍不住的笑起来。

    而他手上的小笑尘,眉眼竟然悄悄的,细微的跟着也弯了弯,带上一丝生气。
    嘘。

    花笑尘指腹轻轻一晃,小笑尘将将生动的眉眼僵硬下去,变回栩栩如生的玉质偶人。

    而花奴正忙着假装,根本不曾留意到这些。

    花笑尘随手又幻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将小笑尘放进去。

    深深庭院,绿箩满山墙。

    今年花夫人吴意的寿宴并无大肆铺张,只邀请经常走动的至亲好友。

    眼下离午饭还有一段时光,夫人吴意和几个姑婶聚在花园吃茶谈天,说到正兴处,就见花笑尘带着花奴穿廊而来。

    “啊,是尘儿来了。”吴意喜得连忙起身,朝他们招手。

    姑婶们俱是朝他们看来,目光中满是惊羡。

    “啊呀,这两个孩子怎的越发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侣呢。”做姑姑的感叹。

    “可不是,尤其花奴这孩子,现在漂亮得都不像个人哩。”当婶婶的接腔。

    “瞧尘儿看她的眼神,怕是早晚要明媒正娶进来的呢。”

    “是啊,我们大伙儿可要把喜礼早点准备好才是。”

    ……

    姑婶们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谈论的热乎。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花笑尘与花奴俱是耳聪目明的非人,自是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花奴忍不住的羞赧。

    而花笑尘倒像还不够彰显似的,拉起她的手,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

    接下来是一通热情问候,花笑尘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竟端方大气应付自若。在牵扯到花奴的地方,他还护得滴水不漏,有礼有节。

    真个妥妥的人间佳子弟。

    “今日出门匆忙,我和花奴为娘备了一份薄礼,祝娘万事安好。”花笑尘朝着吴意拜了拜,手上捧着装小笑尘的木盒。

    花奴学他模样,连忙也拜,“花奴也祝夫人万事安好。”

    吴意接过木盒,眸光柔和,“两个傻孩子,回家来看我就成,还带什么礼。”

    花笑尘说:“也不是甚昂贵东西,就讨娘一个欢心。”

    “只要尘儿好,娘怎样都是心满意足的。”吴意对儿子的宠爱像是要溢出来。

    而一旁看着的花奴,不知怎地鼻子有些发酸。

    吴意的尘儿早已没了。

    连灰都没给她留一把呢。

    花奴这里正情绪万端起。

    那边吴意和诸位姑婶已经各个惊叹的欣赏起小笑尘来。

    “尘儿真有心,也不知哪位玉雕师傅的手艺,能把尘儿的样貌神态刻画的如此相像”。吴意捧着小笑尘,欢喜的合不拢嘴,赞不住口,“以后我再念着尘儿,只需将他拿出来瞅瞅就可。”

    诸姑婶一致称是。

    本来说者无意,奈何听者有心。

    花笑尘听吴意的话,不觉惭愧起来。他既然选择做了人子,却从未尽人子之孝。碎兮本身是非人,但自从他借着花笑尘之名留存世间的那一刻起,他已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非人。

    他是父母的儿子,是花府的少爷,还是花奴的公子。

    不管愿还是不愿,他已然跳入红尘,人情世故的脱不开身了。

    “娘,平素我和花奴喜静,没有多来娘身边走动,对娘也是鲜少的嘘寒问暖,还望娘不要责怪。”花笑尘说的体贴且真诚。

    啧啧。千年老妖的高冷莫测荡然无存。

    不过,吴意听来,先是一诧,而后柔和的眼眸里慢慢积聚起雾气,末了,她却是释然一笑,说:“尘儿的心意,娘知晓。”

    世间的娘从未想过从儿子身上索取什么,只要他好,就已足够。

    旁边干看的姑婶俱是点头,觉得吴意生得一个好儿子。

    有个大嘴的婶娘忍不住插嘴:“笑尘若是有心,赶紧与你娘生个胖孙子才是真正好。”

    嘴里说着笑尘,可大家的眼神却是灼灼看向花奴。

    花奴傻了傻,心道:干我何事哉?

    “好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吴意连忙解围,看着花奴的眼神也是呵护有加。

    众姑婶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花奴和花笑尘置身其中,听欢声笑语,受人间烟火。感觉他们从别院带出的清寡气息都被冲涤了不少。


    @楚乡施南 2018-07-22 21:04:07
    哎呀,妈呀
    太激动啦
    楼主亲人啊,你知道吗?
    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只差去报警了……
    从头到尾,一字一词的来回看了十多遍啦
    有天你不来天涯写了发的话,请你在这里留个地址啊,我们粉丝好知道去哪里看,哪里找你啊
    太开心了看到收藏提醒
    -----------------------------
    来来回回转了一圈,发现三年前的坑挖在这里坑了许多人,不管怎样,一定要续上,一定,一定,一定……当初也说要有结局的。嗯,已做好拿出狗链把自己拴在这儿的准备了。
    谢谢你的及时问候,一直辜负了你的情意,抱歉也不足以弥补,我就化身打字机吧。。。。。。。

    @迷茫de小护士 2018-07-22 22:48:28
    一直在等你回来
    -----------------------------
    谢谢亲,比心,比心……
    @熊猫太太2017 2018-07-23 13:20:59
    哇。终于想起这个坑了,??
    -----------------------------
    抱头,羞愧……
    其实一直没忘,楼主一直在坑边徘徊,最后决定还是要填的……
    @愿我们都能幸福 2018-07-23 14:33:00
    欢迎楼主回归
    -----------------------------
    好有四面八方赶来,再聚首的感觉,吼吼……
    午膳后,花笑尘捧着一杯热茶,倚窗而立。

    屋外,枯黄的落叶铺了满径,而墙头裂缝里单单生出一株孱弱的嫩茅草。

    屋里几位下棋的亲眷子弟并不是很认真的对弈,而是在闲聊。

    话题围绕一个名声大噪的女子展开。

    “哎呀,听说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我怎么听说是从东海来的。”

    “错也,是从西域来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谈论女子的神秘来处。

    “对,应该是西域。传闻她的胡琴弹得极妙,闻者皆是为之触动,甚而有沉溺其中,几日不思寝食者。”

    “啧啧,我听说此女是一位修炼成精的狐媚。有人瞧见她在半夜的时候有长长的尾巴拖于身后哩。”

    “文表兄,你我都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玉手娘子初来青城,行迹隐秘,故弄玄虚,为的还不是夺得天下艳名。我看也就是一位善于心思的女姬而已,不要谈得玄而又玄的。”

    “安表弟,此话说出来,就是你这人太无趣了。狐媚也罢,女姬也罢,玉手娘子终归是女中的绝妙,风情雅致,身姿轻盈,堪称现世洛神啊。只是可惜一张面具总是让人无法窥探她的真容。”

    ……

    大家叨叨絮絮的说话,多是坊间传闻。

    这般看来男人八卦起女人来,一样是聒噪的。

    花笑尘收回目光,无思无想的神情,像是一个刚从禅定中醒来的老僧。

    他为自己续了一杯茶,虽是轻微但还是引来了注意。

    一位蓄须的表兄开口向他询问,“尘表弟,你可有听闻这位新来的玉手娘子?”

    大家的目光如潮水般向他而来。

    花笑尘眸色略略一沉,答道:“小弟一直别居山中,对青城里的见闻甚少。”

    “半个月前,白津水畔,沙洲之间,先前的雾淞画阁被一个叫玉手娘子的美人盘下来做成一间妙阁,不但能观景品茶,切磋乐理,还能与玉手娘子谈经论道。青城中的少年才俊趋之若鹜,想要登阁一见佳人风情呢。可惜,玉手娘子的眼界甚是高,一般人还真是登不上去哩。尘表弟虽是避居山中,但不论才情还是样貌在青城里也是小有声名的,若是你肯出面,递张名帖与那妙阁,说不定我等还能借你的光,到妙阁上听玉手娘子弹一曲呢。”

    “玉手娘子!?”花笑尘蓦的一笑,神色颇的诡秘起来,“她,还是不要贪图招惹的为妙。”

    蓄须的表兄面色微僵,有些悻悻然的摇晃着头。嘴巴嗫嚅几下想要反驳,可惜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花笑尘耸耸肩,随后与众人打个招呼便走出了茶亭。


    午后,阳光大好,景气粲如春。

    诸位娇客陪着花夫人吴意逗趣。花奴不善应付,找个托辞便躲离了众人。心想公子被那些个堂表兄弟围着,自己也不便随行,不如找个静谧的地方打会盹。

    一则,连日来山中别院状况百出,她虽是非人但也已是身心疲倦。二则,今日自进入府中,与老爷花落秋也是见过几面,他面色言辞皆是如常,待花奴与公子也很和善,但眼神中蒙着一层阴翳。花奴瞧着他就会想到那天从别院匆忙而去的身影。所以,她不想自己太过频繁的出入在花落秋的眼皮下。

    如此思绪,她便信步绕了几处廊院,到了一方景致独特的小天井中。

    两三棵树木,还有些许花草,满地落叶四下悄悄。两侧的厢房冷清清的,花奴不想随意走进侵扰,遂就着一处有阳光的阑干倚坐下来。

    秋阳穿透肌肤,暖熨了五脏六腑,似乎将连日雨天积压在体内的沉甸甸的水汽都蒸腾出来。

    花奴心神渐渐轻松起来,眼皮沉重瞌睡点头。

    久违的梦。

    花奴清晰的知晓自己身在梦中,可在梦什么倒是说不清的,只是朦胧胧的一堆影状。

    耳中她听到九薰姐姐和公子的笑声,一如她当初到花府别院的时那样,栉比廊檐绵柔酒香,让她无比的安心。

    不过,混沌里,突有一股陌生气息如冷冽剑气劈面而来。

    花奴心头一颤,豁的睁开眼。

    眼神聚焦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花奴正待四肢聚力弹跃反击之际,就认出了这张脸。

    她屏口凉气,缓缓眨了两下眼睛。

    对方啧啧叹道:“小丫头,我看见了哦。”

    空气凝滞。

    花奴扯着发僵的脸笑:“老……老爷看到什么了?”

    正弯腰注视着她的花落秋长着与花笑尘一般无二的眼,只是眼神比花笑尘更为锐利,圆滑且复杂。

    花奴被那眼神笼罩着,像是被蜘蛛网缠住的飞虫,惊怵的无力挣扎。

    花落秋深深一笑,直起了腰,眼神转向天井里的某处。说:“刚才,你的眼睛……”

    眼睛?鸦神君?花奴慌得伸手抚右眼,而手指下眼眶饱满,并无异样。

    “哈哈,我话还未说完呢”,花落秋兀自笑起来,“小丫头,慌张什么?”

    “我……”花奴咬牙,这才明晓此人的狡猾。

    “其实不管我看没看到,也不管看到什么?”花落秋以右手的折扇击左掌,慢悠悠的又道:“终归无所谓的。”

    花奴凝吸静待,觉得自己接下来无论说什么都不及这位花老爷的机敏。况且她也弄不清楚之前在别院花老爷到底是听到了多少,明了了多少。也许他是在试探她什么呢?

    “这个世界本来就比人看到的纷呈奇妙。怎能样样让人探究的清楚呢。”花落秋展开手中的折扇,扇面扇背皆是纯白。


    灿烂的秋阳落满天井,黄叶在风里移换舞步。

    花奴缄默。

    花落秋显然也不在乎她是否回应,继续说着:“你看啊,这把扇,有时我看它白的纯洁,有时呢又瞧着它白的晦气。所以总不知怎么面对它。”

    花奴:……

    “嗬,不过啊,我的手早已习惯它的存在,有了感情竟然丢不开了。”

    花奴闻其言,观其扇,似乎不得其人说话的要领。

    “如此,不管我怎么想,怎么看,白扇依然是白扇,是我的手中白扇。我何必去琢磨它呢。”花落秋转头,看着花奴,“小丫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意思?什么意思?

    花奴颇为不解的摇了摇头。

    “白扇依然是白扇。”花落秋无奈重复,拿着扇在花奴面前用力的扇了扇,“明白了吗?”

    花奴堪堪受着扇子的冷风,复又摇了摇头。

    花落秋面色抑郁,十分愤然,“看着机灵,怎么如此蠢笨。”

    “老爷有什么话,不妨对小婢直说。”花奴忍不住开口。

    “你……”花落秋“啪”的合上扇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般的以扇指了指花奴,“罢,本老爷再与你说……”

    “爹。”

    这方的话被一声唤给打断了。

    循声望去,就见花笑尘施施然走来。

    “公子。”花奴长舒一口气,起身连忙跑过去。

    花落秋悻悻然又展开他的白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口中念咒般嘀咕着笨,笨,笨……

    “可是花奴有何处冲撞到爹了?”花笑尘礼貌的询问。

    “没有。”花落秋口气不善的答,“我看她在这阑干处睡着了,怕她受凉,便将她唤醒了。”

    “哦。”花笑尘轻笑,换言道:“爹可要与我喝两杯。”

    说罢,晃晃手上的酒壶。

    花奴心想:敢情公子就是来找他爹续酒的。

    “好呀。”花落秋微微眯眼,有意无意的叹一句:“只是不知能和尘儿喝几回?”

    花笑尘也微微眯眼,有意无意的答一句:“只要爹愿意,尘儿奉陪到底。”

    哦?花落秋仰着下巴睨花奴,笑道:“小丫头,你可听清楚了,尘儿说要奉陪到底哦。”

    怪老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花奴好想龇出尖牙,吓吓他,让他扇个白扇子装世外高人。

    “爹。花奴涉世不深,还请不要为难她。”花笑尘伸手顺了顺花奴的发,像是在抚慰受惊的稚猫:“我会一直在花家,她也是要做花家少奶奶的。”

    花落秋高傲的“哼”一声,而后很拿自己当回事道:“想做我花家的主母,三千卷佛经先抄来再说。”

    三千卷?

    花奴又想龇出尖牙,狠狠咬他一口。

    “好。花奴定会认真完成的。”花笑尘倒是爽快的应承下来。

    “哈哈”,花落秋朗然大笑,眸中阴霾散尽,一派祥和。

    花奴望着他们呆呆发怔。

    秋光大好。

    花家的老狐狸和小狐狸一起在喝酒,看着比平常人家的父子都要亲厚无间。

    有些担忧是庸人自扰。

    花奴坐在角落里,拿着狗尾巴草画圈圈。

    画到最后,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何时,何地,她说过自己要做花府的主母了?

    对呀,没有嘛!




    傍晚,难得一见的夕阳漫天。

    从木香巷回到山中别院,公子情绪极好。他站在栀子树下,喊:“南夜,下来为我吹首曲子哦。”

    栀树上白气一股,南夜翩然而下,一贯琉璃有光的眼眸今日有些黯淡,“不知公子要听何曲?”

    哦,语气也很无力呢。

    花奴心想:怕是这庭院里的糟心事把他给拖累坏了。遂连忙赔个笑脸,“南夜君辛苦了。”

    “嗯”。南夜破天荒地给花奴一个冷渗渗的眼神。

    花奴无辜的撇头看自家公子,悄声问:“南夜是在生气吗?”

    花笑尘沉默的望南夜两眼,而后小声贴着花奴的耳道:“南夜这气有点莫名呢。”

    南夜耳力好,突然忿忿开口:“谁说我莫名了?”

    噗嗤。花笑尘很不厚道的笑起来。

    “狡诈的妖龙。”南夜又是破天荒的啐骂,面上真真切切表达着前所未有的气愤,“你竟然骗她和你一起吃森鹜的果子。”

    “然后呢?”花笑尘问他。

    南夜咬牙,“永生之咒怎可随便缔结,尤其是你,抛弃仙身仙根,花奴她也永远别想修得正果。”

    花笑尘歪头与他冷笑:“花奴根本就用不着修什么正果。”

    “自私。”南夜目中怒红,“果真,发情的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南夜。”花奴喝他,“不可以这样说公子。吃森鹜果,和公子缔结永生之咒,是我情愿的。”

    南夜被她喝的一怔,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的苍白。

    落霞将天地染了色。

    隔了许久,南夜才从怔忪中恢复过来,他抬手抚一把脸,沉声与花奴道:“你真是个笨蛋。”

    “嗯。”花奴点头,“我想永远跟着公子,不悔。”

    南夜无言,黯淡眼神里满是无奈。

    “谢谢南夜君。”花奴走上前拉他的袖子,被人关心着总是幸福的。“别生气啦。”

    “唔。南夜君火也发过了,骂也骂过了”,花笑尘学着花奴的样子,也拉南夜的袖子,“来啊,快与我吹一首曲子吧。”

    南夜白他一眼,面色缓和,“请问碎兮大人要在下吹奏何曲?”

    “《呼朋引伴》。”花笑尘开心的说。

    “不吹。”南夜义正言辞的拒绝。

    “吹吧,吹吧”花笑尘怂恿,“就此一回。否则这些雀鸟会一直呆在这庭院里,多碍事呀。”

    南夜想想自己被鸟雀糟蹋的树冠,倔强的小神经松了松,“说好了,就此一回。”

    “好”。花笑尘点头。

    南夜从自己的树上摘来一片叶子,放在双唇之间。旋即低喃细雨般的乐声像是从遥远的时空里缓缓传来。

    花奴侧耳静听,她不知何为呼朋引伴,她只知此曲撞在耳膜上引起的回颤是前所未有的。

    “谢谢南夜。”花笑尘闻着乐声,踩着乐点,竟开始在庭院里鼓袖起舞。他就像是一个精灵,随着风,点着草尖,舞姿古怪却是极为优雅。


    南夜的乐音如水纹般四溢开来,忽得清脆薄亮。

    花笑尘沿风而起,飘飘然如腋下生风。

    乐声一个急跃的扬起又骤然落下,接着无数的乐音从四面汇聚而来,低的,缓的,高的,沉的,显然不是一个人在吹奏。

    花奴环顾四处,发现庭院里的所有树叶都在颤动。

    唔。是它们在演奏。

    瀞……瀞……

    乐音像是水流滑过岩石,又像轻敲的颂钵,是空灵剔透的。

    可是一个呼吸吐纳。

    乐音又变成了万马奔腾,瀑布飞下的豪壮粗狂。

    花奴捂着嘴,心都感觉在颤抖。

    花笑尘舞得飞快,几个旋身,他已朝远处飞去。紧随其后,许多羽翅划空,若锦缎彩带,若祥云流光。而金红的落日余晖正好成了它们身影的华丽布幕。

    是庭院里的鸟。

    它们如受了召唤一般,跟着公子飞走了。

    它们带起的风,吹乱了花奴的发,也遮住了她的双眸。

    乐曲回复舒缓,只剩下南夜的吹奏。

    花奴拂拂发,一个跃身,站在墙头,仰望天空。

    仰望被百鸟环绕的男人,怦然心动的想要泪流。

    乐音渐沉,直至没入谷底。

    隔许久,公子的身影变成了晚霞和云霭的一部分。南夜才说:“《呼朋引伴》是求欢曲。碎兮大人的舞是求欢舞。”

    说完,南夜就化成一股白气,心情不佳的隐藏回树上。

    花奴咬唇,一滴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其实,南夜还有一句说:“这些恐怕是碎兮大人要送给花奴的吧。”

    天渐渐暗沉下来。

    花笑尘从远天披着最后一缕霞光回来的时候,花奴还在墙头上立着。

    他御风而下,驻足在墙的另一端。

    “花奴,天晚了。”他背手沿着墙顶,走过来。

    花奴望着他,眼中的泪被风吹干。

    “嘻嘻。花奴可是被本公子的舞惊艳到了。”花笑尘将脸凑过来看她,目光亮得让人发慌。

    “嗯。”花奴点头。

    “你若喜欢,我以后天天跳给你看。”花笑尘伸手轻昵的捏她的脸。

    花奴默默往后退一步。福至心灵的跟自己念叨一句:稳住,稳住。此龙在发情,不能以常态论之。

    庭院里的芍丝,早已越过屋脊,朝四面八方的生长开去。

    花笑尘不但没有担忧,反而还跃到芍丝之端,徜徉了两步。他脸上无比欢快的神情,让花奴瞧着心惊肉跳得厉害。

    遥远的山的那边,江海接连的地方,风卷着白浪在汹涌的拍打。

    在沉下的最后一缕余晖里,波浪上满是银光。

    淡淡的,如极光一样的银色,是和他一样的颜色。

    花笑尘立在芍丝之端,远眺,说:“花奴,青城真美。”

    暮霭下,青城锦绣如画,一片祥和。



    @住豌豆荚的花生 2018-07-24 15:33:25
    哎呀呀,啾啾终于来啦!惊喜来的太猛烈哦耶
    -----------------------------
    恩恩,花生你好,再次见到你也好开心,握爪。熊抱。
首页 上一页[46] 本页[47] 下一页[48] 尾页[5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我所认识的龙族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修仙悟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上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10-14 22:51:57  更:2021-10-14 23:00:26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