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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一个林场司机的真实经历[第15页] |
作者:药之物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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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拙并没有等到第三年。 也许是生活环境的变动、和失去亲人的悲痛,灵芝母亲的伤情一直没有完全痊愈。就在被接过去之后的那年冬天,她的伤情突然加重了。 母亲再次开始卧床不起,舅舅找了好几个不同的郎中,都没有太大的起色。这也给舅舅一家带来了沉重的经济压力,一天,舅舅走进灵芝和母亲的小屋, 他坐到炕沿上,看着卧床不起的妹妹,等到灵芝出去以后,他小声的说:要不,咱们给灵芝说一门亲事,冲冲喜,兴许你的病也好得快。 灵芝的母亲同意了。 舅舅和舅妈找了媒婆上门,看着长相端正的灵芝,媒婆满脸堆笑。很快,她给灵芝物色了一个小地主的独苗儿子,名叫兴财,23岁,家就住在灵芝家以前住的屯子里。 紧接着,在媒婆的安排下,兴财的父亲带着儿子上门提亲了。 虽然兴财身体不好,体弱多病,也有抽大烟的恶习,但是他家还有800多亩土地,还能拿出一笔比较丰厚的彩礼钱。灵芝的舅舅和舅妈、还有灵芝的母亲,都同意了这门亲事。 兴财上门提亲见面那天,灵芝被舅妈叫到堂屋里,她低着头,侧着脸看了一眼那个穿着绸缎、但却枯瘦矮小的兴财。灵芝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接过未来的婆家给她买的布料,回到自己和母亲住的小屋里,脱鞋上炕,盘腿坐在躺在炕上的母亲身边,开始用用心心地给自己做嫁妆。 灵芝手里做着针线活,她想起了夏天的时候,那个在乡村土路上追着舅舅大车跑的年轻人。灵芝一直记得他的名字,他叫田续拙。 灵芝想起那天续拙满脸的热汗和气喘吁吁的样子,她抿着嘴偷笑。 灵芝的母亲躺在炕上,她看着女儿,问:灵芝,想啥呢? 灵芝吓了一跳,马上把脸上的笑容藏了起来,她说:没想啥。 灵芝又想起了舅舅一把打飞续拙手中的银元的情景,那些银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土路上蹦蹦跳跳、到处乱滚。 灵芝心想,人的一辈子,和这银元有什么区别呢,再值钱,还不是被打的到处乱滚...... |
按照那些年东北的风俗,是正月不娶腊月不嫁的,但是,为了给灵芝的母亲冲喜,1950年的年初,还在农历腊月里的时候,兴财的家里就找了锣鼓班子,用一顶安在胶轮车上的大花轿,把灵芝娶回了家。 那天,续拙的母亲也去村口看热闹,她回来后,小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续拙。奇怪的是,续拙并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1950年的3月,费尽心机的媒婆,终于又给续拙找到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一个带着两岁男孩子的寡妇,名字叫黄彩凤。 两年前,彩凤的丈夫,在孩子刚出生时就被抓去当兵,他后来阵亡在战场上。接到报信后,彩凤的公公去乡里领回了抚恤金,回来后他就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 彩凤的祖辈是从山东过来开垦田地落户的,她的娘家在东北已经没有什么人,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的,也都远在千里之外的山东。彩凤和婆婆一起,一边带着孩子,一边种着家里的田地。 续拙的父亲起初并不同意,他并不觉得这是一桩好亲事,但是续拙的母亲提醒他:你儿子是上过杀场的人,死过两次了。命硬成这样,一般闺女配不上的...... 续拙的母亲把这个消息告诉续拙,她问续拙的看法。续拙说:行吧。 还是和以前一样,续拙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年代,寡妇再嫁是不适合大操大办的。在1950年的阳历4月,续拙雇了一台胶轮车,把彩凤和孩子一起娶回了家。彩凤前一个丈夫的母亲,还是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屋子里,守着那些田地。 |
彩凤带来的孩子刚满两岁,长得很是健康乖巧,两只大大的黑眼睛,小胳膊小腿圆墩墩的;孩子的性格也很好,虽然很活泼爱玩,但是也很听大人的话。续拙给他起了新的名字,叫田华民,小名叫做顺子。 彩凤颧骨突出,身材高大,她是个骨架和身板都很结实的女人。象所有农村女人一样,彩凤任劳任怨的干着农活,做着家务。从嫁到续拙家的第二天开始,农家小院里,全部物件都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但是,除了必要的沟通交流、教育孩子、干活劳动之外,在这个家里,她一句话也不会多讲。 续拙平时也是没有什么话的人,这一家的日子,就如同白开水一样平淡单纯,一天天地往前过着。 有几次,续拙在屯子里的石板路上,也看到了灵芝。她已经和大部分结了婚的农村女人一样,把头发剪短,然后在后脑盘成圆圆的一团。以前那个在货郎担子上挑头花的、留着大辫子的灵芝已经不见了,她变成了一个少言寡语、举止得体、表情抑郁的小媳妇。 1950年的6月,这个屯子里,迎来了土改。 |
续拙的家庭,在这次土改中,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很多年以后,续拙老人在回忆这些事时,他对我说:那个年代,在地广人稀的东北,一个家庭有50多亩土地,是比较正常的一件事,算不上地主。但是在耕地缺少的其它省份,50多亩土地,基本可以算一个小地主了。 就在很短的时间内,受人羡慕的地主家小媳妇灵芝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婆家原先引以为豪的800多亩土地,全部被重新分配。 灵芝的公公强打精神,他竭力支撑着办完了所有必须他配合的事项。在那段时间里,他看到了标志着自家地界的石柱一个个被拔起扔掉,看到了新分到土地的贫农们欣喜若狂的神态,看到了贫农们高声大嗓地把牲畜赶进原来属于自己的田地,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兴财那枯瘦矮小的身体。他开始催促儿子和儿媳:快点生个孩子。 在田地里,续拙第一次见到,矮小瘦弱的兴财,学着挑担子,学着拿起镰刀干活。而身材娇小的灵芝,也跑前跑后的跟在丈夫身边帮忙。 (未完待续,今晚将继续更新) |
1950年10月,22岁的彩凤怀孕了。续拙的父母亲喜出望外,两位老人不让彩凤干重活,只让她在家里做饭烧菜喂鸡养猪。续拙和父母亲一起,每天在地里忙农活。 冬去春来,1951年的6月初,在村干部的组织和策划下,屯子里的壮年村民们都被召集到一起,在小屯子里的一条大河边,开始修建水磨。 刚刚从外地运进来的建筑材料和工具都堆积放置在河道旁边的工地上,村干部们组织了壮年村民轮流守夜,看守着这些资产。 一天夜里,一个原定的值夜人突然请了病假,续拙和兴财被临时调整到了一个班,他们两个人今晚将在工地上守夜。 兴财还是那么瘦弱,可能是因为吸过大烟的原因,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他一开口说话,嘴巴旁边的纹路就会深深的浮现出来,如同一个经历过饥荒的瘦小老头一样。 晚上10点钟的时候,月亮被一层薄薄的云层遮盖着,续拙和兴财两个人坐在工地旁边临时搭建的木头棚子里,他们把马灯挂在棚子外面的高处。那个晚上异常闷热,他们点起一堆草杆来生烟驱赶蚊子,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马灯下朦朦胧胧的工地。 这时,黯淡的月光中,远远的传来一个老人的叫声:兴财,兴财...... 兴财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一边应声,一边兴奋地对续拙说:这是我爸找来了,可能是送吃的。 |
一个秃顶的老人,慢慢的走到了木头棚子的马灯下,续拙看见了老人额头上亮晶晶的汗水。 果然,兴财猜的没错,来人正是他的父亲。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布包里面是一只大碗,大碗上面盖着一个小碟子,还有一双筷子。 兴财拿开碟子,里面是一碗饺子,饺子上面淋了一点醋。兴财拿起筷子吃了一个,然后他一边把筷子递给续拙,一边嘟囔说:续拙,来,尝几个,我媳妇做的饺子,味道可好了。 续拙接过筷子,尝了一个饺子,虽然只是白菜猪肉馅,但是口感咸淡合宜、老嫩恰当、皮薄馅好,味道果然不错。 闷热的夜晚,兴财和续拙坐在木头棚子里,两个人共用一双筷子,轮流吃着那一大碗饺子。兴财的父亲蹲在棚子外面的地上,他捡了一根草杆,拨弄着棚子旁边地上那一堆冒着青烟的草杆。 离他们不远处,就是宽阔的河道。河水流得很急,哗啦哗啦地响。 |
兴财吃完最后一个饺子,他用手背抹了抹嘴巴,然后把筷子、小碟子、连同那只大碗一起用布包好。他一边收,一边朝着木棚外面叫:爸,吃完了。 兴财的父亲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在木头棚子外面,眼睛直直地盯着夜色中的河水看。 兴财站起来,他走到父亲跟前,一边朝着父亲眼睛看的方向看去,一边问:看哈捏? 续拙坐在木棚里,看着外面朦胧的月光下的工地,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兴财一连声地在小声喊:续拙,续拙,你快出来看! |
续拙站起身,把马灯提在手里,走出木棚,朝着兴财走过去。兴财急忙朝他摆手,还小声的喊:把灯灭了...... 续拙把马灯灭掉放回木棚,走到了兴财和他父亲的身边。 朦胧的月光下,续拙看到河道里的河水流得非常湍急,水面上映出一片片支离破碎的月亮的影子。就在这水流湍急的河水正中央,有一个人影,正在蹲在河水里面洗衣服。 那个人影蹲在河水里,一只胳膊时不时地扬起来,扬起来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棒槌,不停地敲打着河水里的衣服。和平常的农村女人在河边洗衣服一样,每敲打几下,人影就会停下来,用一只手把水面上的衣服整一整,然后继续再举起棒槌敲打。 续拙看着那个黑影,他突然想起了灵芝,他想起了灵芝小鹿一样明亮温柔、充满雌性光芒的眼睛,他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夏天的正午,他站在阳光明媚的乡村道路上,灵芝在胶轮大车上穿好布鞋,轻盈地跳下车,笑眯眯的走到他跟前,接过他手里的布包...... 突然间,续拙又看到了那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和同样被五花大绑却满面笑容的大柱并排站在一起,站在完全小学的操场上。正午的阳光很强烈,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一片片阴影...... 枪声响起...... |
续拙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他看着河水中央那个黑黑的人影,河道那么深,那个人是蹲在什么东西上面洗衣服?衣服又放在什么东西上面?为什么听不到那个人敲打衣服的声音?有谁会在半夜10点多钟跑到河里洗衣服? 续拙一想到这里,全身的冷汗都在一瞬间冒了出来。他一看身边,兴财和他父亲都没了人影。 续拙连忙往木头棚子里跑,他摸出火柴,点着马灯。他举着马灯到处看,并没有兴财他们的人影。 续拙举着马灯,在堆放着建筑材料和工具的工地上一边喊,一边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 续拙提着马灯,一路跑到了河道边。 水流湍急的河道里,两个黑乎乎的人影一前一后地站在齐腰深的河水里,只露出黑乎乎的上半身。 续拙喊了两声,那两个人没有反应。但是,除了兴财父子,还能是谁?续拙顾不上想太多,他把马灯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准备脱衣服下水去拉他们上来。 马灯没有放稳,啪一声从石头上摔到了地面上,玻璃罩子被摔成碎片,里面的火苗也随即熄灭了。 |
续拙脱掉上衣裤子和鞋子,一步一步地走进河水里。他一边叫,一边接近那两个人影。 借着河水反射的月光,续拙可以肯定站在水里的人就是兴财父子。 齐腰的河水里,续拙好不容易抓住了兴财一边的袖子,兴财的父亲站得更远,碰不到。续拙死命的扯住兴财的袖子,想把他往岸上拉。但是,续拙这时的感觉却好像是拉着一件被大石头压住的衣服一样,他感觉兴财的衣袖都快被自己撕破了,还是根本拽不动。 续拙的两只手从兴财的腋窝下伸过去,他抱住兴财,拼出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河边走。每一步,他的脚都深深的插入河底的泥沙和石头中。 兴财象在梦游一样,续拙好不容易把他抱到浅水里,瘦弱矮小的兴财又拼命用力,把高大的续拙推倒在河水里。 续拙急了,他抓住兴财,狠狠的朝着脸上左右开弓,给闪了几耳光。一直闪到第六个耳光的时候,兴财才好像清醒了一些,他摸着脸,象刚睡醒的人一样含混不清地问续拙:你打我干哈? 续拙顾不上解释,他再一次抱住兴财,把他拽上了河岸。上岸后,续拙一屁股坐在河岸边的沙地上,已经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
朦胧的月光中,兴财一只手摸着脸,站在河岸边沙地上,他诧异地问续拙:你干哈? 续拙喘着气,他抬起一只手,正想给兴财指着看还站在河水里的老人,突然,续拙和兴财同时发现,就在河水的上游,北面的半边天空突然间亮了起来。 还没等续拙和兴财再次反应过来,随着一股强风迎面刮过,朦胧的月光下,一面一人高的、白亮白亮的矮墙,从上游的河道里直直地冲了过来。 续拙拼命爬起来,他拉住兴财,死命地朝河岸高处地方跑。 续拙一边跑一边大喊:发大水了! 1951年,黑龙江春季降雨普遍超过往年,局部地区的汛期提前来临了。 那天晚上,续拙和兴财拼命逃出一条性命。但是兴财的父亲,就那么消失在洪水里。一起被洪水冲走的,还有前一天刚刚在河边堆积好的全部建筑材料和工具。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更新) |
这一场提前到来的洪水在屯子里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河道沿岸的农田全部被淹没,许多刚刚插好没多久的稻苗都被洪水冲走,屯子里的人们不得不重新起早贪黑地补苗。 再次死里逃生的续拙,突然间被来村里的工作组叫去问话。 在工作组的眼中,续拙的家庭,是个非常特殊的家庭,续拙是做过逃兵的旧军人,彩凤曾是旧军人家属,而且在东北全境解放后,续拙还被当作潜藏的特务抓起来过,为了逼出口供还被抓上刑场陪绑。 在工作组的问话中,续拙才知道,自己的弟弟田续朴,在1948年底的时候,已经随着溃败撤退的军队,从葫芦岛上船,去了台湾。而续拙也是在48年底从葫芦岛脱离了队伍,所以,在1948年底的葫芦岛,兄弟两人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擦肩而过。 幸好,老田家本来就是这个屯子的老住户,也是大姓家族,不同于潜伏的外来人口,工作组调查来调查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一次的调查最后是无果而终。 1951年的6月底,续拙和彩凤的孩子出生了。 |
彩凤临盆的那天早晨,天还没有大亮,她就悄悄地起来了。她先是熬了一锅小米粥,然后煮了鸡蛋,热了馒头,做好了全家人的早饭后,她去喂好了鸡和猪。然后,彩凤拿着所有脏衣服去了河边,她找了块平坦的地点,半蹲着把衣服洗完,然后再拿回家,晾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面。 彩凤做好这一切后,天也开始大亮了。她在大锅里烧开一锅热水,然后悄悄地回屋,找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孩子的衣服和被子,放在炕头,她重新回到炕上坐着。 当续拙醒来时,彩凤小声地对丈夫说:你快去找蔡妈妈,我觉得快生了。 屯子里的接生婆姓蔡,屯子里的女人生孩子,除了自己生下来的之外,几乎全部都是她接生,大家叫她蔡妈妈,她其实也就是个刚过60岁,有过生育经验的小脚老太太。续拙去请她的时候,她还在睡觉。蔡妈妈慢条斯理地从炕上爬起来,一件一件地收拾好剪刀之类的用具,然后一脸的不高兴,扭着小脚,远远地跟着续拙走着。 彩凤是个身材高大,骨架和身板都很结实的女人。羊水破了后,彩凤很快就开始要生了。 蔡妈妈得知彩凤是二胎后,她并没有当一回事,那个年代,东北农村女人干农活多,二胎一般很好生养。直到看到一只沾满血迹的小脚先伸出来,她才开始有点惊慌了。 |
蔡妈妈对等在一旁的续拙母亲说:唉呀,你这都第二胎了,怎么是脚踏莲花啊,这不好生啊...... 续拙母亲吓坏了,那个年代,所谓的脚踏莲花就是指是孩子的脚先出的分娩,也就是难产。她苦苦哀求着接生婆:求您老人家帮帮忙,能不能平安生下来。 蔡妈妈拉着脸,她对彩凤说:做女人就这样,命苦啊,你忍着点哈。万一不行,你也别怪老婶我...... 说完,蔡妈妈咬着牙,使劲的把孩子的小脚往里面推,她一边往里面推,一边使劲地揉着彩凤的肚子,她是想把孩子推回去,再通过外部的用力,把胎位改变,让头先出来。 彩凤再也忍不住了,这个一向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山东女人,在嫁到续拙家后,她头一次颤抖着哭喊了起来:娘啊...... |
一直站在门外的续拙和父亲,都听到了彩凤的叫声。续拙急忙拍门板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抹着眼泪,隔着门板对续拙说:彩凤难产...... 续拙二话不说,他甩开腿,一路跑出了院子。 清晨的村子里,红红的太阳刚刚升起。潮湿的石板路上,田续拙一路飞奔,他朝着杜郎中的家跑去。路边几只游荡觅食的母鸡,被吓的乱叫乱飞。 续拙跑到杜郎中的大门口,他一边拼命的拍着门板,一边喘息着喊:开门,救命...... |
杜郎中也刚起床,他赶忙跑出来打开大门。还没有听完续拙的话,他就为难地说:这是难产,我确实不懂啊...... 续拙满脸都是热汗,他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他说:求求你,救人一命啊。 续拙的声音都哽咽了。 杜郎中赶紧弯下腰,他一边搀扶续拙,一边在着急地想着办法。 这时,跪在地上的续拙,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站起来。 |
续拙抬起头,他已经是满脸泪水。透过朦胧的泪眼,他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大脚老太太,肩上背着一个小箱子,站在杜郎中身边。 老太太面无表情,她继续说:起来,我跟你去。 续拙顾不上擦眼泪,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他马上就站起身。 石板路上,续拙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老太太背着小箱子,紧跟在后面跑,一头银发在风中飘飘扬扬。 |
到了续拙的家里,白发老太太一进屋,蔡妈妈就惊叫起来:唉呀,外人不能进来啊,把风都带进来了! 老太太并不理她,她关好门,走上前仔细地观察着产妇。彩凤满脸汗水和泪水,因为失血,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而那一只刚刚伸出来的、沾满血迹的小脚,已经被硬生生地塞回去一些了。 老太太伸出手,摸了摸彩凤满是眼泪和汗水的脸。她微笑着、慈祥地对着彩凤说:好孩子,别害怕,我帮你,咱俩配合好,一会就行。 彩凤泪眼模糊的看着她。 续拙的母亲吃惊地站在旁边,她看到老太太啪的一声打开自己带来的箱子,里面明晃晃的全部都是她从没见过的、叫不出名字的刀剪。 老太太转向续拙的母亲说:端热水过来,我要洗手。 蔡妈妈拉着脸站在旁边,她一边擦手,一边看着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转过头,对着蔡妈妈低声怒吼一声:滚出去! 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姓彭,她是大柱的妻子。 (未完待续,今晚将继续更新) |
白发老太太的大名叫彭辽湘,或许是为了纪念自己的丈夫,她一直对外自称杜彭氏。 大柱去铁力城里的基督教堂谋生时,把一家三口一起都带去了。在那个年代的基督教堂里,有外国传教士带来的医生们自己开设的诊室和药房。对于兄弟姊妹们的一些小病,可以当场在教堂的诊室里得到诊断和医治,并且可以在药房买药。如果是经济困难的兄弟姊妹,还可以免费医治。当然,对于大病和危重病人,教堂都是建议患者第一时间去医院就诊的。 在短短的6年里,因为丈夫是中医的原因,有一定医疗和用药常识的杜彭氏后来就到了教堂里的诊室和药房帮忙。天资聪颖的杜彭氏,不但学会了英语日常会话,而且,在外籍医生的教导下,她已经是一个很熟练的助产士了。在那6年中,杜彭氏和外国医生互相配合,救下了很多本来注定是要在接生婆手里命丧黄泉的产妇和婴儿。 在儿子和大柱相继去世后,已经无家可归的杜彭氏处理完丈夫的后事,就一直和小叔子杜郎中一家住在一起。偶有杜郎中不便应对的妇科病人时,杜彭氏会代替杜郎中出面诊治。今天早晨,刚刚起床的杜彭氏听见院子里续拙哭着求杜郎中的时候,她马上就拿上器械包,跟着续拙一路来了他家。 |
杜彭氏在为彩凤接生的时候,续拙的母亲站在一边帮忙。她一直是心慌意乱,她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大柱的未亡人,她也知道这是儿子续拙找来的大夫,但是,她看着杜彭氏把蔡妈妈骂走,心里就开始不安了。 万幸的是,杜彭氏硬是在孩子的脚先伸出来的情况下,很快地,就帮助彩凤生下了孩子,还是个男孩子。但是,全身都沾满血迹的孩子并没有哭,续拙母亲刚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半空。 杜彭氏细心地清理干净孩子口鼻里的污物,然后,她用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部。终于,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随着孩子的哭声,续拙的母亲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向着屋外说:母子平安!守在门外的续拙和父亲听到后,这两个大男人也禁不住热泪盈眶。在那个战乱年代,他们一家忍辱负重,东奔西走,一路沟沟坎坎,他们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而这个小生命平安降生的这一刻,老田家有后了! 续拙母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给杜彭氏帮忙。这个白发老太太,在她心目中已经成了救命恩人。 |
那天,杜彭氏洗干净手,整理好东西,还给彩凤开了一张中药药方,用于止血恢复用。她出门要走的时候,续拙和父亲已经准备好了3升小米和1只母鸡,准备跟着杜彭氏,送到杜郎中家里去,这已经是这个家庭里能拿出的最好的报酬了。 杜彭氏看着续拙,她伸手理了一下白发,问:你多大了? 续拙手里提着母鸡,他说:我是民国19年生,属马,今年虚岁22。 杜彭氏看着他们提的东西,就说:母鸡不要了,你们留着给产妇滋补身体,有小米就够了。 续拙和父亲都在坚持请她一定收下。 杜彭氏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说什么,她背着小箱子出了大门,续拙和父亲手里提着东西,紧紧地跟在后面。 |
新生命的平安降生给续拙家增添了不少喜气,续拙给新降生的孩子起的大名是田华国,乳名叫二顺。 续拙的母亲尽心尽力、毫无保留地伺候着彩凤坐月子,她目睹了媳妇生死关头的挣扎,她开始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不爱说话的山东媳妇。续拙和父亲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着庄稼里的农活,彩凤每天照顾着二顺,顺子在家也听话乖巧,老田家的日子一天天地开始红火起来。 就在二顺满月、彩凤也坐完月子的那天,兴财带着灵芝,提着一篮子鸡蛋,上门来道喜。 干瘦的兴财已经办完父亲的后事,他对续拙那个晚上的出手搭救心存感激,他一再地对续拙表示感谢,他也对续拙讲,如果不嫌弃的话,咱两可以结拜个异姓兄弟。对于兴财的建议,续拙未置可否。 与此同时,灵芝给彩凤道完喜,她抱着裹在襁褓里的胖嘟嘟的二顺,看着彩凤那充满一个家庭主妇的喜悦和幸福的脸庞,心里涌起一股失落感。在饭桌上,她看着兴财向续拙主动示好,心里只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都嫁过来一年多了,还是没有怀上,婆婆的脸色并不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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