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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一个林场司机的真实经历[第16页] |
作者:药之物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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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顺5个多月的时候,正好是寒冬季节,一天吃完晚饭,彩凤收拾完碗筷,一家人早早上了烧的热热的火炕。 顺子趴在床上和二顺玩,续拙盘腿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玩,偶尔伸手去逗他们两个。 彩凤看着续拙,她说: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续拙看着两个儿子在炕上翻滚,他头也不回地说:你说。 彩凤说:前几天,我搁路上碰到彭大夫,她叫我有空了,带孩子去她家听书。 自从杜彭氏为自己接生后,彩凤一直管杜彭氏叫彭大夫。 续拙回过头,他问:听啥书? 彩凤说:彭大夫和我说过,但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是一个什么天上的神仙。 续拙想了想,他说:行,我们一起去。 |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天黑下来后,吃完饭,续拙抱着二顺,彩凤牵着顺子,一家四口都去了杜郎中家。 一跨进杜彭氏的房门,续拙就吃了一惊。 热烘烘的屋子里,地上摆满了小板凳,坐了一地的人,有十来个。放眼望去,全都是屯子里老弱病残、鳏寡孤独的人,还有大量的妇女。杜彭氏站在最前面,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给大家讲些什么。 续拙和彩凤进了屋子里,杜彭氏热情的招呼他们两个:欢迎新来的兄弟姊妹。 那天晚上的情景,续拙至今仍记忆犹新。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特别早,夜很长。所以,冬天的晚上,很多人喜欢聚在一起,看二人转或者小戏曲。但是杜彭氏只有一个人,她讲的也和二人转大不相同。 那天,杜彭氏给大家讲的,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关于天上的爸爸的故事。 多年以后,已经80多岁的续拙老人对我说:我以前念过私塾和完小,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基督教的聚会。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外国人也有自己的神,而且有那么多纪律,不许杀人不许偷盗,总共是十条还是多少条来着。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彭大夫讲的那些话听起来那么顺耳,都说到人心坎上去。那天,一起去听的那些老头,都一把年纪了,哭的哭,流眼泪的流眼泪。你是上班的人,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我们每个人,到底有没有一个在天上的爸爸?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想了很久,最后,我说:也许是有。 续拙老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说:我相信有,一定有。 |
东北漫长寒冷的冬季里,续拙带着全家,隔三差五的去杜彭氏的家里参加聚会。关于基督教,他慢慢的开始了解,知道了耶稣和耶和华的名字,也知道了出埃及的故事,也知道了什么叫十诫。和续拙一样,彩凤也是用心地听着杜彭氏的故事,她虽然没有上过私塾,也没有上过完全小学,但是她关注基督教的程度,比续拙要强的多。 刚参加聚会的时候,彩凤一句祷告词也不会说,连《圣经》摸都没有摸过。是杜彭氏,拉着她的手,送她一本圣经,给她讲圣经里的故事,教她做祷告,教她唱赞美诗。 冬去春来,1952年3月中旬的时候,去年调查过续拙的工作组再一次进驻了这个小屯子。 不过,他们这次针对的目标却是杜彭氏。因为有人举报,杜彭氏在宣传邪教蛊惑人心,为反动派招兵买马。 3月中旬的一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黑龙江的土地刚刚开始化冻,续拙在屯子里的石板路上再次看见了杜彭氏。 杜彭氏被几个军人押着,踩着尚有冰雪覆盖着的石板路慢慢地向村口走去,她没有戴棉帽子,一头白发在阳光下很耀眼。 续拙看到杜彭氏,他想走过去。杜彭氏眼睛看着续拙,她垂着手,做了一个很隐蔽的动作,续拙看明白了,她是让自己不要过去。 续拙停住了脚步,杜彭氏被军人簇拥着,从他面前的石板路上走了过去。 |
杜彭氏还没走出几步,续拙突然看见蔡妈妈出现在前面的石板路旁边。她穿着皮大衣,头上戴着大皮帽子,嘴巴被大围巾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两只尖尖的小脚扎进路边的雪地里。 蔡妈妈戴着棉手套的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她看准了杜彭氏,突然一扬手。续拙看见一块石头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短短的弧线,狠狠地砸在杜彭氏的脸上。 毫无防备的杜彭氏被打得向后歪了一下,差点摔倒。她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两只手捂着脸。 簇拥着杜彭氏的军人赶忙上去驱赶蔡妈妈,蔡妈妈伸出戴着棉手套的手,直直地指着杜彭氏破口大骂:你要吃枪子了!你个假洋鬼子!趁早死!儿子死鬼男人死鬼,现在轮到你死了! 续拙攥紧拳头,他朝着蔡妈妈直直地走过去,此时此刻,他太想揍这个小脚老太婆了。 身后,杜彭氏突然间喊了一声:要饶恕人! 续拙停住了脚步,他看见杜彭氏被军人推着继续往前走。 续拙站在路边,看着杜彭氏他们的身影慢慢远去。 远远地,续拙又听到杜彭氏的喊声:要饶恕人!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更新) |
1952年3月中旬,工作组把杜彭氏单独扣留在屯子里的一间屋子里,连续审问了一个礼拜。那年的倒春寒非常厉害,一个礼拜后的一天早晨,杜郎中给嫂子送饭的时候,看守的人告诉他,人可能不行了。 在几个军人的陪同下,杜郎中看到了躺在炕上的杜彭氏,她盖着棉被、双目紧闭、表情安详,那一头凌乱的白发,散乱的压在枕头上面,象一朵盛开着洁白花瓣的大花朵。 杜彭氏,一个聪颖的农家妇女,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一个从接生婆手里救过很多产妇和新生儿的助产士,在东北寒冷的春天里,就这么悄悄地走了。 彩凤得知杜彭氏去世的消息后,她第一时间就去了杜郎中家。接下来,她每天都抽出时间去杜郎中家里帮忙,用了整整一周时间,才把杜彭氏的后事料理完。 4月的一天傍晚,洗完碗筷后,彩凤背过公公婆婆,她悄悄地问续拙:你教我认字行不? 续拙觉得有点意外,他说:那要买一本字典,要不你咋认。 彩凤说:不用,你就教我认这个上面的字。 续拙低下头,他看到了彩凤手里的书,那是一本很厚的书,黑色的封面,红色的包边。封面上面,印着两个大字:圣经。 |
也许,有共同爱好的人,总是会有机会走到一起。在漫长而平淡的乡村生活中,兴财忍受着沉重的体力劳动和烟瘾的双重煎熬。一天下午,兴财在乡村的石板路上碰到了陈六,陈六弯着腰背着手,头也不抬的走着。兴财和他擦肩而过,也许是心有灵犀,兴财走出去几步后,他又停住脚步,回过头去看。 陈六弯着腰背着手,站在石板路上,他也在转身看着兴财,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期待。 陈六弓着身体,把兴财领到了山上那个险要处。兴财紧紧抓住陈六递给他的绳子,冒着随时都会掉下悬崖的危险,探出身体去看。 茂密的树丛中,兴财看到了一片颜色妖艳、生机勃勃的罂粟花,他长大了嘴巴,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赞叹。 罂粟对土壤要求并不高,就算是贫瘠的黄土地,只要保证灌溉,它也一样可以长得娇艳无比,更何况,东北这里有腐殖质丰富的土壤。 |
兴财倒在了陈六肮脏的炕上,他已经顾不了太多,催促着陈六赶紧拿货出来。陈六拿出自己珍藏的烟枪,细心地给兴财装好烟膏,再递到兴财的手中。 兴财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含住烟枪,把烟枪凑到小油灯的火苗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兴财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光,可以不去干又脏又累的农活,可以穿绸缎的衣服,可以有很多讨好自己的朋友,可以有花不完的银元,每天都那么无忧无虑...... 陈六站在炕边,他咧着嘴,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躺在他炕上的、干瘦的、表情沉醉的地主子弟。陈六仅有的一只独眼里,映出了油灯的亮光。 就这样,兴财再次沉沦了。 |
1952年6月初的一个凌晨,灵芝的母亲悄悄地去世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灵芝闻讯后顿时哭成了泪人,她想赶回舅舅家,可是这时,她的丈夫兴财,却一点钱也拿不出来。 灵芝急了,她和婆婆一起,追问兴财:钱哪去了? 兴财低着头,他并不说话。兴财母亲看着儿子萎靡不振的神情和黑黄枯瘦的脸庞,心里面就明白了七八分,她哭着问:你个败家子,是不是又开始抽大烟了? 兴财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灵芝软软地瘫倒在椅子上,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看着哭哭啼啼的婆婆正在满院子追打着干瘦的兴财。 |
灵芝托人给舅舅带了话,舅舅马上赶着大车,把灵芝和兴财一起接回了娘家。 灵芝身披重孝,她爬跪在母亲的棺材前,几次哭得晕过去。 在母亲下葬后,灵芝和兴财一起,被舅舅送回了屯子里。农村里,坏事总是传得特别的快。没几天,兴财和陈六一起,双双被政府抓去强制戒毒了。 这一个月来,每个夜晚,灵芝都是一个人抱着被子偷偷的流泪,就在短短的这两个月里,她生活中两个最大的支柱:母亲和丈夫,全部都倒塌了。在舅舅接送他们两口子往返的路上,灵芝分明看到了舅舅眼里那鄙夷的神情。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丈夫成了这个样子,她实在看不到前面的路在哪里...... 灵芝和婆婆一起下地,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日复一日地干着繁重的农活。 彩凤知道了灵芝家的事情,这个善良的山东媳妇,开始默默地帮助灵芝。在农田里,身材高大的彩凤帮着灵芝和她婆婆挑担子干重活,有时候忙不过来的时候,彩凤也会叫续拙过去帮忙。 看着续拙和彩凤一家的帮助,灵芝的婆婆感激不尽,而灵芝的心里,也再一次泛起了波澜。 7月的一天下午,续拙站在田埂上,他在帮灵芝家放水灌溉,看着水流进灵芝家的田里,他扛着锄头准备走开。这时,戴着大草帽的灵芝空着双手,站在狭窄的田埂上,她挡在了续拙前面。 续拙看了一眼灵芝,一句话也没说,他扛着锄头,转身往反方向走。 灵芝站在续拙身后,她小声地说:你别走。 (未完待续,今晚继续更新) |
那天,灵芝在田埂上叫住了续拙,但是,续拙没等到灵芝再开口,就扛着锄头跑开了,途中还滑了一跤,直接从田埂上摔到了水田里面。 尽管几年前的那个夏天个中午,他一个人站在乡道上向灵芝提亲的事情,只有他、灵芝、灵芝舅舅这3个人知道,但是,他始终没有勇气单独面对灵芝。 从那天开始,续拙就开始躲着灵芝,该帮着干的农活,他都会帮灵芝,不过他每次都是干完农活就走,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种僵持状态一直持续到1958年的7月。 1952年的9月底,兴财终于戒毒成功,他被放了回来,虽然身材还是那样干瘦,但是他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而和他一起被抓进去的陈六,熬不过毒瘾的煎熬,已经死在了戒毒的过程中。对于续拙和彩凤在他戒毒期间对他家庭的全力帮助,兴财极为感激,频繁道谢,但是续拙和彩凤始终都只是平淡回应。 山里农村的日子,也就是延续了几百年的农耕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光阴荏苒中,续拙家的两个男孩子茁壮成长,续拙和兴财两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转眼间到了1958年,大炼钢铁运动的突击炼钢浪潮波及到了这个小屯子。 那年4月的时候,按照村上的要求,兴财和续拙无奈的上交了自家的铁器,这些在城里人看来不算什么的铁锁、铁锤之类,却是农村人可以用好多年的的必备工具。 很快,几座小高炉在村口的空地上矗立了起来,壮年村民们都被组织起来没日没夜地砍树,屯子附近的山上,不分种类、大大小小的树都被砍光了,然后再根据木材大小确定用途,大而端正的木头拿来建造工棚,歪瓜裂枣的木头和小的枝条就直接被投入小高炉中去当柴烧。 村民们一边砍树,一边又被组织起来在山上有可能有铁矿石的地方挖掘,本来郁郁葱葱的山,就这样被砍成光山以后,又挖出了许多大坑。 屯子里整天黑烟弥漫、遮天蔽日,从家家户户收缴上去的日常铁器都被当作废铁扔进了炉子里。村民们轮着班,夜以继日地围绕着小高炉,情绪高涨地炼着钢。续拙也被编入了炼钢队伍,他每天都要去高炉前轮班,一边挥汗如雨,一边拿着钢钎在铁水里面不停地搅拌,这就是所谓的炒钢工序。而象兴财太过于瘦弱,他连到高炉前动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和村里的女人们一起,做后勤服务工作。 |
7月的一天,续拙放工后在食堂里吃完饭,回到家里休息的时候,兴财和灵芝过来串门。兴财皱着眉头,他对续拙说:老田,我家菜刀都上交了。你说,这样子搞,能炼出钢来么? 续拙还没有说话,灵芝就在旁边说:炼铁还差不多,我爹是铁匠,炼铁和这很像。 兴财继续说:老田,我前几天搁家里找出来几片炮弹皮,这可是好东西,我藏着没上交。你身子骨结实,得空了来我家,咱自己打几把菜刀使使。 灵芝站在一边,眼睛亮闪闪地望着续拙。续拙避开灵芝的目光,答应了兴财。 |
兴财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打铁的铁砧子和几把大小不一的铁锤,居然还有一大堆木炭,这些工具连同那几片炮弹皮一起,都藏在他家厨房下面的地窖里。 续拙每天下午放工后,就先去食堂里拼命吃饱肚子,然后再去兴财家的地窖里偷偷打一会铁,而灵芝则会早早生好炉子等着他。 彩凤忙完手上的活,也会带着老人孩子一起过去兴财家。这两个家庭就这样相依为命,一起干活,一起聊天,一起去食堂吃饭。 灵芝是看着父亲刘铁匠打铁长大的,她虽然没有动过手,但是她熟悉炼铁和打铁的每一个工序。在灵芝的指导下,续拙才知道,炮弹皮这种东西,含硫太高,缺乏韧性,是不能直接拿来打菜刀的,必须先冶炼,才可以打成菜刀。 就这样,村口的小高炉浓烟滚滚,兴财家地窖里的小打铁炉也火焰通红。幸好,兴财家地窖里的炉子烟道和厨房烟道是相通的,灵芝在地窖里生炉子的时候,兴财的母亲就站在厨房的灶旁边,拿着大蒲扇使劲扇。木炭的烟本来就不大,再用扇子一扇,这些可疑的烟气马上就在夏天的空气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
8月初的一天傍晚,续拙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地在兴财家闷热的地窖里打铁。傍晚的天空忽然间就黑云密布,紧接着就是几声巨大的雷声,好像有一只大手拿着一把巨型铁锤在天空中远远近近地砸来砸去。续拙想起自家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花生还摊在院子里晒,花生可不能被雨给淋了。 续拙放下铁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拿起衣服,正要走出地窖,灵芝顺着梯子下来了。她站在续拙面前,看着续拙的脸说:哥,嫂子带孩子回家去收东西了,兴财和我婆婆也跟去帮忙了,你甭操心。 续拙没有应声,他手里拿着衣服,低着头,绕过灵芝,继续朝着梯子走去。 忽然,灵芝张开胳膊,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续拙的腰,续拙能感到灵芝的脸侧着贴在自己满是汗水的后腰上。 续拙觉得心跳的很快,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眼前天旋地转,快要支持不住了,好像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他不敢说话,就伸手去掰灵芝的手指头,她抱的那么紧,怎么也掰不开...... 灵芝从后面紧紧地抱着续拙的腰,她闭着眼睛,小声的说:哥,给我个孩子...... 一个炸雷在满是黑云的天空中炸响,倾盆大雨哗哗的下了起来,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雨雾...... |
1958年的10月,灵芝怀孕了。兴财和他的母亲欣喜若狂,两人结婚整整8年了,灵芝终于怀上了。 彩凤也很高兴,她早就把灵芝当成了自己的嫂子。嫂子有喜,就是全家的喜事。彩凤担心灵芝是头一次怀孩子,有些事情不明白,就带着孩子,跑前跑后的帮灵芝准备小孩子的小衣服和小被子,灵芝也笑眯眯的和她一起忙活。 续拙在向兴财道完喜后,他还是象往常一样沉默寡言。用炮弹皮打的菜刀8月底就完工了,续拙在灵芝的指点下,还多打了好几把不同尺寸的菜刀。那些菜刀钢口都很好,很好使,两家人都在藏起来偷偷的用。续拙除了每天上工、放工、去地里干活、带全家去食堂吃饭、回家教育孩子之外,他又多了一项隐秘的业余兼职,那就是打铁。 1959年的春天,屯子里轰轰烈烈的大炼钢铁运动终于结束了,这场运动耗费了这个小屯子里巨大的人力物力,屯子附近几座山上大大小小的树木被砍伐了个精光,山上还留下了很多寻找铁矿石挖出的大坑。几座小高炉也被拆除了,只剩下了几个巨大的黑色铁疙瘩,那就是大炼钢铁的产品,也没人能挪得动。这几个铁疙瘩,历经风吹雨打,就那么一直默默地站在村口的空地上。 (未完待续,明天会继续更新) |
@iambattler1203 1552楼 2016-07-27 22:07:00 @药之物语 :本土豪赏(80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黑发小铺加盟 2016-07-28 01:40:00 楼主总是那么谦虚客气,我发现肚里越有东西人越谦卑,越啥也不是越装逼,因为心虚嘿嘿 ----------------------------- 上面的话应该是:谢谢您的关注,您过奖了。我只是觉得,礼貌是一种尊重,而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可能我有些偏执……(少打了尊重两个字,对不起,抱歉抱歉) |
@iambattler1203 1552楼 2016-07-27 22:07:00 @药之物语 :本土豪赏(80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黑发小铺加盟 2016-07-28 01:40:00 楼主总是那么谦虚客气,我发现肚里越有东西人越谦卑,越啥也不是越装逼,因为心虚嘿嘿 ----------------------------- 上面的话应该是:谢谢您的关注,您过奖了。我只是觉得,礼貌是一种尊重,而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可能我有些偏执……(少打了尊重两个字,对不起,抱歉抱歉) |
1959年的6月,灵芝的女儿出生了。这个新生命的降生,成了续拙和兴财两家的喜事。顺子趴在灵芝的炕边,问:婶婶,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兴财依旧干瘦枯黄的脸上第一次泛起自豪的笑容,他说:大名叫兴雪莲,小名叫丫儿。 彩凤也非常喜欢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她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她从抱起丫儿的那一刻起,就爱不释手。刚出生的丫儿就有着精致的五官,长得很像灵芝。 彩凤在续拙的帮助下,已经认识了很多字,她已经可以独立阅读杜彭氏送给她的那本圣经。续拙家里没有收音机这样的高档电器,这个农村家庭里,晚饭后孩子们大部分时间里的娱乐,就是听彩凤讲圣经里的故事。续拙的母亲也被吸引了进来,尽管她一个大字也不识,但是也听得津津有味。 续拙会和彩凤一起看圣经,也会一起讨论里面的故事。有很多圣经故事,是续拙先讲给彩凤,然后彩凤再讲给孩子们听。 对于这些圣经故事,续拙的父亲不屑一顾,他已经是个老人了,又身患肺结核,生活中的很多事他都不会再关注。每天吃完晚饭后,他第一个上炕,是全家睡觉最早的人。 顺子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些圣经里的故事,他千方百计的逃离这个听故事的场合,彩凤一开始想留住大儿子,当发现没有任何效果的时候,就随他去了。 续拙的小儿子田华国,小名叫二顺,他比哥哥小3岁。二顺外表文静瘦弱,他是个性格柔顺得跟大姑娘一样的男孩子,他非常沉迷母亲讲的圣经故事,往往是一个故事结束后,第一个提问题的就是二顺。彩凤一直记得,有一个冬天的晚上,当她讲完耶稣的故事后,惊讶地发现二顺居然满眼泪水,当彩凤问二顺为什么哭时,二顺说:耶稣太苦了。 |
光阴似箭,到了1966年6月,续拙的大儿子田华民,小名顺子,他已经是18岁的大小伙子了。顺子是个充满男子气概的人,他和父亲一样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胸膛厚实,上唇上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黑色绒毛。 顺子热爱政治、热爱文学、热爱自然科学。屯子里的小学、和村头都装了用电的大喇叭,每天早晚播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顺子每天的必修功课,就是听大喇叭里面的新闻。顺子跟着大喇叭里面的播音节目,学到了一口非常标准、可以和播音员一较高下的普通话。他非常喜欢字正腔圆地朗读报纸或者背诵新闻,当读到充满革命性质和激情的文字时,他的声音会变得充满敬仰与激情;而当读到反动派的名称或者新闻时,他的声音又会变得冷冰冰的,充满蔑视和嘲笑。 就这样,同一个家庭中,性格截然相反的这两个孩子,一天天的成长着。 1966年6月中旬,屯子里开展了破四旧运动。一天,村干部们在大喇叭里早早就开始播放通知:今天晚上7点,全体村民到完全小学里参加集体大会。 晚上7点的时候,在完全小学里,几只高高挂起的大瓦数电灯把操场照的雪亮,村民集体大会开始后,一个姓张的革命委员会主任在 台上字正腔圆地宣读了上级下发的关于破四旧的文件,然后,张主任开始动员台下的村民,检举揭发本村的封建迷信活动或者人员。 操场上,村民们都坐在自己带来的小板凳上,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在说笑聊天,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张主任再次在台上挥着手发动群众,他举着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喊着:这是光荣的检举,这是革命的检举,这是高尚的检举,这是进步的检举,一个人有没有进步有没有觉悟,想不想靠拢党组织,就看他的行动了! 张主任的话音刚落,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里,突然站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手里高高举着一本书。接着,全场的村民们,都听到了这个人的喊声:我检举! |
这个站起来的人,就是续拙的大儿子田华民,小名叫顺子。 张主任招着手,示意他到台上来讲。顺子连蹦带跳,越过操场上村民们的腿脚,一路轻快地跑上了 台。 顺子一只手举着那本书,一只手接过村干部递给他的大喇叭,他清了清喉咙,大声地说:我叫田华民,我要检举我的父亲田续拙,他每天都在家里宣传迷信基督教。从现在开始,我要坚决和他划清界限。这本圣经书,就是大毒草,就是大精神鸦片,就是罪证,我拿了出来! 顺子的话音一落,整个操场都沸腾了。儿子告发父亲,戏文里都没有看到过,这可是千古难遇,操场上的村民们有的惊愕不已,有的在骂顺子,有的人在叹息,还有人在笑。 张主任带着赞许的微笑,拍了拍顺子的肩膀,伸手拿过了大喇叭和圣经。随即,全场的村民们都被张主任的一声厉喝震住了:把田续拙抓上来! 坐在操场上的续拙,从听到儿子喊出自己的名字那一刻起,他就大张着嘴巴愣住了。这个刚从田里回家的父亲,他还没有从刚才儿子的举动中回过神来,就被几个民兵冲过来踹倒在地上。然后,续拙象捆粽子一样被捆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彩凤浑身颤抖,她听到了丈夫被捆绑的时候,骨节发出的格格作响的声音。 |
续拙被抓到了 台上,几个抓他的民兵,就在 台上,当着全体村民的面,对着续拙一顿拳打脚踢。 这时,在雪亮的灯光下,彩凤穿过人群,跑到了台上。她趴倒在续拙身上,用身体遮挡着那些人的拳脚。 台下的人群中,传出了一片惊叹声。 张主任示意那几个民兵停手,他背着一只手,挺着肚子,伸出一只手指着彩凤问:你想干什么? 彩凤还是紧紧地护着地上的丈夫,她看到民兵们确实停手了,才站起来。 彩凤走到张主任面前,她大声地说:念圣经,是我干的,和我当家的没关系! 张主任微笑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几个民兵又冲上来,把彩凤按倒捆住。 张主任举着大喇叭,他说:好得很哪!好得很哪!什么叫革命的检举,大义灭亲就叫革命的检举!一个检举,揪出两个顽固分子!我们要感谢这位有觉悟的年轻人...... 张主任放下喇叭,他回过头去小声问顺子:你叫什么名字? 顺子站在台边,他看到母亲被按倒绑住的那一刻,就低下了头,听到张主任问他,他抬起头说:我叫田华民。 张主任重新举起大喇叭,他向着台下说:田华民,是个好年轻人!是革命积极分子!是我们屯子里所有年轻人的榜样!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
那天晚上,彩凤的挺身而出,并没有把续拙救下来,反而,夫妻两个人,作为屯子里唯一被亲人检举的对象,在台上一起被批斗到将近午夜12点。 因为主动检举父亲,张主任当场就给顺子发了一身旧军装。顺子,不,田华国,他成了屯子里年轻人的楷模,张主任安排他住在小学教师宿舍里,每天悉心教导,准备培养成屯子里的模范典型,带到乡里去参加表彰大会。 续拙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晚就病倒了。老人家本来身体就不好,没有撑到一周时间,就郁郁而终。而续拙的父亲,肺结核病情也立即加重,开始卧床不起。 续拙经受如此沉重打击,一下子就暴瘦了下去,他面容枯槁,每天按照要求,出现在不同时间的批斗会上。自从被儿子检举后,家里也被搜了很多次,幸好再也没有什么违规物品,而那本圣经,也被当做大毒草当众烧掉了。 每次批斗会上,彩凤都默默地、坚强地陪着丈夫。在每一次野蛮的殴打中,续拙都抱住头,忍受着剧痛,他睁着充血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的妻子。那个年代的批斗,就连彩凤这样的女人,也一样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地乱滚,但是,这个坚强的山东媳妇从来没有哭叫过一声,她默默地忍受着殴打,用自己超凡的坚忍和顽强,尽着一个妻子的心意。 |
6月底的一天晚上,兴财和灵芝带着丫儿来看续拙夫妇。兴财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根黄瓜,彩凤就把二顺和丫儿叫上,和兴财一起去厨房切黄瓜吃。 续拙没有去,他不想吃,灵芝也没有去,在续拙的房间里,灵芝坐在椅子上,她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对续拙说:这是兴财以前用过的跌打酒,你和彩凤留着用。 续拙坐在炕沿上,他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接灵芝手里的瓶子。 灵芝看着眼前瘦得形销骨立的续拙,想起他以前是那样高大健壮,她心里突然浮出一种怜惜。灵芝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她走到炕沿前,把续拙的头抱在怀里,小声地说: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没想到的是:那晚,彩凤在厨房里切好了黄瓜,拿出几片,装了一小碟,拿过来准备给丈夫吃,她在门缝里看到了一切。 |
那晚,彩凤什么也没有说,她也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把装着黄瓜片的小碟子又端回了厨房。然后,她平静地坐在厨房里,照看着几个孩子们和兴财一起把黄瓜吃完,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第二天开始,彩凤一回到家,就到处找布料做衣服。 她日夜不停地做,做了很多件衣服,甚至把自己的衣服都拆了。好几次,续拙问彩凤:做什么衣服?搞的这么忙?彩凤只是说:我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 7月中旬,在完全小学里的一次批斗会上,续拙和彩凤站在一米多高 台边上,低着头接受批斗。忽然间,彩凤使劲向前一冲,头朝下直直地栽下了 台。 续拙大喊着,他拼命的挣脱了抓着他的人,也跳下了 台。 彩凤满头满脸都是尘土,面色蜡黄,她看了一眼续拙,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续拙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彩凤做了很多小衣服和小被子,那是准备给顺子和二顺将来生小孩用的。兄弟两个人一人一大摞,整整齐齐的放在柜子里......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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