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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一个林场司机的真实经历[第11页] |
作者:药之物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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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第一所大学开除后,没多久,燕生就面临着一个难题:他必须回一趟老家,要办一些和退学相关的手续。 那年,燕生只是个18岁的懵懂孩子,他试着在哈尔滨找工作,他没有什么社会经验,遇到招聘的工作人员,他连话都不会说,连一份像样的简历都拿不出手,甚至连户口本都无法提供。燕生在哈尔滨转悠了将近一周,能找到的工作只有餐馆的服务员和临时工。 小芳上班的酒店也正在招聘,燕生想和小芳在同一家酒店上班,不管什么工作都可以。但是小芳不同意,她说,燕生应该有更好的前途,不要在酒店里上班。 一天早晨,红彤彤的太阳刚刚升起,下夜班的小芳回到宿舍,她拉着刚起床的燕生的手,俩个人一起走在哈尔滨的大街上。清晨橘红色的阳光暖暖的洒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两个年轻人的呼吸在清晨的阳光中升腾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小芳拉着燕生,进了一家包子店,两个人要了两笼包子,两份豆浆。 隔壁是一家杀猪菜馆,正在摆结婚喜宴,门口看热闹的人很多,音乐声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个不停。 燕生透过布满白雾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热闹场景。他对小芳说:在杀猪菜馆里娶新娘子,不知道娘家人会不会有意见。 小芳微笑着看着燕生,她说:你要是娶我,在这包子店里都行。 燕生的热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在人来人往的包子店里,燕生紧紧的把小芳抱在怀里。 小芳也紧紧抱着燕生,她说:燕生哥,听话,还是回家复读一年吧。今年只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你那么聪明,一定还可以再考上更好的学校。 |
1992年1月初,燕生一个人,带着行李,回到了那个小屯子。 招顺一言不发,反而是燕生的母亲和外婆,安慰了燕生很久。 1992年春节的时候,燕生的姨夫和姨妈,带着小芳,来燕生家走亲戚。 家长们并没有当着孩子的面讨论他们的终身大事,他们吃过饭,就一起坐在堂屋里说话。 两个真心相爱的年轻人久别重逢,内心的喜悦和甜蜜自不用言表。在燕生的房间里,两个人悄悄的、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芳推开燕生,从怀里悄悄的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燕生。 燕生打开还带着小芳体温的小纸包,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红色的围巾。 小芳微笑着看着燕生,说:我爸妈都同意我们的事,现在就看你爸妈的意见了。这条围巾,是我抽时间给你织的。燕生哥,你要好好读书,千万不要想我。我等你,十年八年都等。 小芳的妈妈开始在堂屋里叫小芳。 小芳再次紧紧的抱住许燕生,她把自己灼热的脸庞紧紧贴在许燕生的脸上,在许燕生的耳边,她轻声的说:好哥哥,我等你,十年八年都等...... |
小芳和家人走后,燕生也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招顺一边眼睛看着别处,一边嘶哑着声音说:只要你考上大学,你要娶小芳,我们同意。 彷佛获得了新生,许燕生以百倍的努力重新投入了复习中,不过是重来一次而已,什么都没有变,熟悉的课本,熟悉的题目,熟悉的知识。什么别人的眼光,我才不会在乎。 许燕生象重新回到疆场的复仇勇士,他每天发疯一样的苦读,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横扫着一切横在面前的困难...... 在忘我的刻苦学习中,燕生和小芳,也保持着一月两封信的沟通。小芳在信中不停的提醒燕生:保重身体,专心复习,千万不要想我。 1993年6月,艰难拼搏后的许燕生再次参加了高考。考场上,他发挥非常正常。 很快,许燕生得到了消息,他再次被哈尔滨的一所二本学校录取。 一天,晚饭时候,在饭桌上,燕生再次对招顺说:爸,我将来大学毕业了,要娶小芳。 燕生的母亲担忧的看着燕生,招顺一边眼睛看着别处,一边嘶哑着声音,阴阳怪气的说:我们倒是愿意啊,但是也得人家同意啊。你看那个女的信里面写什么好好学习,千万不要想我,我等你十年八年。未必哟...... 燕生看着父亲,他突然又想起了1991年12月,他的父亲在大学食堂里又跳又骂的情形...... 招顺转过脸,他紧盯着儿子的双眼,面带微笑,嘶哑着声音,充满嘲笑意味的说:去年春节,她父母亲也和我们说,不能耽误你前途,先表面上假装同意你,让你好好复习,先考上大学。你高考前,小芳就已经出嫁了,男人还是个香港老板。你们的每 我都看了,还有你的日记我也看过了,我早说过了,那个小芳,就是个妓女。她一直都在骗你...... 招顺后面说些什么,燕生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他只看见招顺微笑着的脸,和油腻腻的、一张一合的嘴唇。 燕生晕倒了。 |
醒来的时候,许燕生看见母亲哭肿的双眼。燕生的第一句话就是:是真的吗? 即使已经得到了母亲肯定的答复,燕生还是坚持要去姨夫家里看一看。心疼儿子的母亲,准备好了一些农产品装在袋子里提着,和燕生一起坐车出发了。 在姨夫家,许燕生看到了小芳穿着婚纱的结婚照,年轻靓丽的小芳,偎依在一个40多岁的谢顶男人怀里。姨夫说:小芳结婚后就已经随丈夫去了香港,最近在办移民,以后就是香港人了,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回来的车上,班车司机在放一首歌,那是1993年刚开始流行的《小芳》。听着歌声,许燕生坐在座位上,他弯着腰,放声嚎哭,他头脸通红、泪流满面,脖子上和头上的青筋根根凸出。满车的人都回过头看着许燕生,就连司机都停下了车,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下车。 燕生的母亲看着儿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样哭过,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20岁的男人这样哭过,她也不由得眼泪直流,她一边给儿子擦眼泪,一边紧紧地把儿子的双手抱在胸前...... |
1993年秋天,许燕生再次一个人去了哈尔滨,他去了新考上的学校报道。 许燕生曾经深爱的小芳,再也不会给他写信了,再也没有人写信鼓励他努力前进了,再也没有人写信问寒问暖了,许燕生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每天只是机械的上课下课,一时间,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一天,学校里举办一个公开哲学讲座,一个著名老哲学教授主讲。 那天燕生正好没课,他去听了这个讲座。 人坐的满满当当的阶梯教室里,哲学老教授提了三个问题,让在场的学生回答,“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 举手,没有一个人起来回答。 燕生觉得奇怪,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人回答? 燕生举了手,老教授让他起来回答。 燕生站起来说:我叫许燕生,我刚从3栋教学楼来,等下我要去西区食堂。 话音刚落,哄堂大笑。 许燕生站着,奇怪的环顾四周,他看着大家的哄笑,难道我有说错吗? 那位已经秃顶的老教授站在讲台上,他微笑着,示意许燕生坐下。然后,老教授说:其实,这位同学回答的很好。刚才笑这位同学的人,谁能有更好的答案? 还是没有一个人举手,没有一个人回答。 老教授还是微笑着,他问大家:既然,没有更好的答案,那为什么刚才又要笑话这位同学呢? 整个教室里很安静。 在老教授接下来的讲解中,燕生深深的被吸引住了。老教授讲的,居然和高中学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有所不同,充满了多角度思考和理性的光芒,充满了智慧的锋芒。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一门学问,充满着思辩和智慧! 听完讲座,燕生当晚就去学校图书馆借了很多本哲学的书籍来看。 刚入学的第一学期里,许燕生读了很多著名哲学家的书,奥古斯丁、笛卡尔、康德、胡塞尔、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等,快放寒假的时候,他看着长长的借书名单,自己都吃了一惊。 |
谢谢各位亲的关注,本故事今天暂时更新到此,明天会继续更新。再次谢谢各位亲的关注和支持,祝你们周末愉快! |
就在许燕生在哈尔滨的那间大学里如鱼得水的研究着艰涩的哲学书籍的时候,他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再一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1993年的12月底,那个地处偏远山区的小屯子里,寒冷漫长的冬季尚未结束,燕生的外婆和母亲,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相继染病去世。匆匆赶回家的燕生跪在外婆和母亲的遗像前,他想起这两个农村女人忍辱负重、任劳任怨、谨小慎微的一生,嚎啕大哭。 外婆和母亲的相继去世对许燕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处理完母亲的后事,许燕生站在寂静空旷的庭院里,看着极少和他搭话,像个幽灵一样拐弯抹角、顺着墙根走路的父亲许招顺,他再一次对自己的人生道路感到了迷惘。 1994年2月初,快过小年的时候,一天,一个平时经常和招顺去水库捕鱼的年轻人空着手进了燕生家。燕生和这些整日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屋了。 在堂屋里,这个年轻人对招顺说:老哥,你们家,腊月里同时有两个人过世,照老一辈人的说法,这会影响你们家一年。你儿子也刚上大学,这些白事对他的前途也不好。我知道咱隔壁屯有个能人,下阴看事非常厉害,她也能给人家驱邪避祸。我先给老哥你打听了下,她最近也正好有空。要不这样,咱去和她聊聊,看能不能把她请来,小年祭灶和驱邪一起做了? 招顺当即就骑上自行车,带上那个年轻人,一起去了那个能人家所在的屯子。 这件事情,招顺没有和燕生商量,他只是见了那个能人一面,当场就自己做了决定。 第二天,招顺请来的能人带着两个弟子,住进了招顺的家。 |
招顺从隔壁屯请来的能人年龄很大,都已经快70岁了。她半闭着眼睛,瘦骨嶙峋,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太。老太太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弟子,都是30岁刚出头,这两个年轻弟子都是衣着朴素、相貌憨厚。 燕生被招顺安排每天下厨做饭,他也没有什么怨言。老太太吃不了多少,只是那两个带来的助手,特别指定每顿饭一定要有白酒和鸡肉,燕生只得在滴水成冰的三九寒天学着杀鸡拔毛。 一天后,就是农历小年,也是祭灶的日子,燕生一大早就按照老太太的要求准备好了祭品。老太太起身后看好了吉时,安排摆好了祭品和香烛。 老太太带领着两个弟子和招顺全家祭完灶,她就按照事先和招顺商量好的,开始在燕生家里请神仙上身驱邪。 燕生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手里端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搪瓷缸子在每个屋子里走了一圈。大搪瓷缸子里面是烧开的醋,醋里面还放了一块在火炉里烧得发红的石头。 当燕生端着大搪瓷缸子走回到堂屋,他看见老太太的两个弟子,打开外婆和母亲曾经用过的一只旧木箱,正在把木箱里面放着的、外婆和母亲用过的剪刀、水杯、针线之类物品,一样一样的扔在堂屋的地上,准备等下烧掉。招顺端端正正的跪在堂屋里的地上,老太太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
看着这情景,突然间,许燕生觉得有什么东西热热的从心里涌了上来。 燕生竭力控制住自己,他找了个地方放好大搪瓷缸子。接着,燕生走上前去,很有礼貌的和老太太说:请问大师,您可以请神仙上身是吗? 端坐在堂屋里椅子上的老太太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燕生,并不发一言,又把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旁边,正在一样一样往地上扔东西的男弟子突然发声喝到:神仙已上身,不得无礼,跪下问话! 燕生老老实实的跪在招顺旁边,跪下后,他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请问大师,您可以请神仙上身是吗? 老太太闭着眼睛,她慢慢的说:你说的对,吾乃黄大仙是也。 燕生继续说:您的两位弟子呢? 老太太微微睁开眼睛,她说:那两位,一位是大兴安岭黄小弟,一位是长白山白小妹,他们虽然能力不如我,但一样都能请神仙上身。 燕生继续说:我刚才只是好奇,冒犯黄大仙了。天气这么冷,我代我父亲为您几位准备了六百块钱,一点心意。 老太太重新闭上眼睛,从鼻子里“唔”了一声。两个弟子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燕生。 招顺则是一脸困惑,他跪在地上,抬着头,焦急的看着燕生,弄不懂他到底搞什么花样。那只已经被掏空的旧木箱扔在招顺旁边的地面上,旁边是一堆燕生的外婆和母亲用过的东西。 燕生站起身,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情,重新开始发问:黄大仙,我还有一个小问题。想请教下您。 老太太闭着眼睛,从鼻子里“唔”了一声。 燕生目光炯炯,他直直的盯着老太太和旁边的两个弟子,他问:老人家,请您仔细想想。如果你连神仙都能请来帮忙的话,你要钱还有什么用?如果你请不到神仙,我又为什么要给你钱? 招顺闻言大惊,他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边伸手去捂燕生的嘴,一边把燕生往外面拉。 燕生挣脱招顺的拉扯,他满脸通红,跳起来朝着那三个人大吼:把我妈的东西捡起来! |
老太太紧闭着眼睛,她一连声的说:孽障啊,孽障...... 两个弟子也走上前来指着燕生一连声的骂。 那个老太太微微睁开眼睛,她抬起手,指着燕生,声色俱厉的说:你言语冒犯不敬,造口业,当心降祸给你全家,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燕生挣开招顺的拉扯,他站在堂屋的泥地上,冷笑着,也用手指着老太太骂:你如果真有那么大本事,能害我一家人,那你现在倒是算算看,你今天不把东西捡起来,到底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老太太突然站起身,指着燕生,她尖着声音命令自己的弟子:这分明就是鬼上身,你们上去给我驱鬼! 两个弟子冲上来撕打燕生,燕生毫不示弱,和他们混战在一起。但毕竟寡不敌众,燕生的脸上被抓了好几道血痕,鼻子被打破了,血糊的满脸都是。 就在这时,招顺突然间一声大吼,他嘶哑变调的声音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
招顺眼睛通红,脖子直直的向前伸着,他手里提着一把柴刀,直冲上来一边一拳,把那两个老太太的弟子给打的踉踉跄跄,放开了抓着燕生的手。 招顺站在燕生的身前,他喘着粗气,不停的看着每个人的脸。 招顺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叠钱,递给那个老太太。 招顺嘶哑着声音说:这事到此为止,谁再动我儿子一指头,小心我手里的刀! 老太太伸出手接过钱,她一言不发,摇着头,带着两个弟子拿上行李,悄悄出门走了。 招顺看着老太太他们离去,他跟出去把大门从里面锁住了。 招顺放好柴刀,走回堂屋。燕生已经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了,他正坐在小板凳上,把堆在地上的外婆和母亲的用品一样一样的往木箱里面装。 招顺站着看了一会,然后,他蹲在燕生的旁边,也一样一样的帮燕生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堂屋里,炉子里的炉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
除夕那天,燕生杀了一只鸡,多做了几个菜,还去村里的小卖部给招顺买了一瓶白酒。 堂屋里,招顺和燕生两个人面对面隔着饭桌坐着,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招顺多拿了一个酒杯,他给燕生也倒了一杯。 燕生看着招顺,他说:爸,过完年,我开学时,你跟我一起去哈尔滨吧。 招顺并没有说话,他伸出两只手,来回地搓了搓脸。然后,他长出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举在半空中。 燕生端起酒杯,和招顺碰杯,然后,他一饮而尽。 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从屋外传来。 1994年2月底,许招顺经人介绍,把自家的田地和庭院,都租给了一个专门租地种玉米种大豆的辽宁老板。 处理完所有事项后,招顺随着燕生,一起去了哈尔滨。 (未完待续,明天继续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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