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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三界穿梭流水帐[第26页] |
| 作者:御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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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知道，当你心爱的人或东西，被别人抢了是什么感觉？你也不会知道，你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或东西被毁坏而无法修补的感觉？不图生存，不图发展，就算我没有这样的野心，别人也会有。为什么我们拥有这么多的资源，却不好好整合一下呢？” “反正你也说了，这套组合不只我有，别人也有。要不然，你去找别人吧。如果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没有让你感到幸福，你还有无穷无尽的欲望，那我真的要放弃了。” “放弃我吗？你会吗？” “你不来找我，我肯定不会去找你。” “好，你确定？” “你舍得吗？”有些时候，不回到最初，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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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问话，世剀没有回答我。 “元世剀，你话都说完了吧？我想，你拥有选择的权利，我给不了你要的东西，你可以走。如果你以为称霸三界就唯我独尊的话，那么你肯定是没有称霸过三界，你不知道维系和平、求得发展，是多么辛苦的事情！你每天都要顶着一个帝王的光芒，去做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你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由，你就会像一个工具一样，一个核心处理器一样！你喜欢这样吗？” 世剀沉默，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如果你觉得如来佛祖跟玉帝很厉害的话，要不然我带你去见他们，让他们告诉你，怎么称霸三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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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剀沉默，沉默了好久。 “如果你觉得称霸三界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找个时间，我带你去见大佛跟玉帝。” “为什么？” “他们俩，一个分管西天，一边分管东道。南下有人间血族，北冥有地狱神龙。想要成为领袖，就得有稳定四柱的能力，也就是东西南北都要协调好，不管哪一方有倾斜，都会造成灾难，而且这种灾难是连锁效应。就算你统一了四柱，你以为，你就能随心所欲？恐怕到时候，你会因为四方维稳的问题，忙得焦头烂额。” 世剀微眯着眼，似乎不太认可我说的话，但又在思考的样子。 “权利越高，责任越大。你出个门，也有人关注你是什么感觉？你跌倒了，都成新闻，又是什么感觉？是，你想要的是，能掠夺你要的东西，能保护你心爱的东西。那你有没有问过你要什么？你心爱的东西又是希望你怎么对待他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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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吗？世剀，问你的心。”我轻声说。 他似乎不愿意承认的样子，许久，却点了点头。 “如果说，我是你心爱的人，我不会希望你站在顶端，那么累那么辛苦。我不想找你一起吃个饭，还得跟你的左右手预约时间；我也不想给你煮个鸡蛋，还让你身边的大厨师说，这些不够营养。我只是想要在一起，普普通通的就好。你的荣耀，你的保护，我都可以不要。不管你称霸三界之后是个明君还是个昏君，我都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不信去问老妪？她是一心希望你幸福的，就像我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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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很重要，发展很重要，但没有什么东西，比在一起更重要。我不想再看到你因为我们而压抑自己的野心，那么痛苦的样子；也不想要看到你，称霸三界之后，再也没有自我的样子。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美好，不管哪个时间点，哪一个空间，都会很美好！” “你想给我洗脑吗？” “洗成功了吗？” 世剀望着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不会再离开我吗？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当然不会，老妪不会，老龙王也不会，你有亲人、朋友、同事，都在！你没有被抛弃，唯一能抛弃你的，是你自己！” “让我好好想想吧。” “我出去遛达一下，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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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了一个下午，在岩洞里坐着，思考着何去何从。 回到员工宿舍的时候，世剀不在了。我在实验室里找到了他，他确实是在工作上很拼命的人，这也是我后来会爱上他的原因。他的一切努力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满足了物质与精神的需求，唯一无法满足的是，他那巨大的野心。 我无数次想把他的野心压下来，没想到因为自己能力不够，而导致时间一次又一次地倒流。 世剀看到我的时候，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次。他递给我一包葵花籽，干货，好像还有阳光的味道。 “同事给的，你吃吧。坐旁边等我，我还要工作一会儿。”他温柔地说，脸上虽然习惯性地没有笑容，但是这种感觉依旧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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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已经没有那种爱的感觉了，可能是一切变化得太快，自己也接受不了。 等到世剀工作完，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因为这里离市区很远，而且大多是研发团队，工程团队，大家都少了一点人情，比较像个工具。 今晚，偶然说要烧烤。“烤什么？平常冰箱里都只是冻肉和面食。”我问着世剀。 “要去山上打猎，去水里摸鱼。”世剀这样的提议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我们又不能动用法力，而且因为时间倒流，法力是没有的，搞不好跟人类打架还会输。 “时间够吗？”我看着钟表，只剩一个小时天就黑了。 “够的，他们有武器。” 这群工程师，表面是拿笔的，实际里竟然在研究所里放了很多武器，从打鱼的到打山鸡的，应有尽有。没一会儿就弄了好多鱼肉、鸟肉。他们在山里做了一些陷阱，一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是走上山，然后把鸟、兔子等动物给拎下来而已。 原来在山里面烤东西的是感觉是这么好，可惜太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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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鱼真香，可是没有烤鸡的味道那么好，因为鱼会有点干涩，而鸡肉因为有皮有脂肪，嫩滑无比。“好开心哦。”我一边吃着世剀给我撕的鸡肉一边感叹。 “开心就好。”世剀扬起嘴角轻笑。 “做人不错吧。”我俯在他耳边轻声说。 “还行吧。” “什么还行？是很行。”我不禁提高音量。 “陪你，总行了吧？”他居然会说出这么浪漫的话。 “什么陪我，是我陪你好不好？” “爱情是互相的，你们俩在吵什么呢？”世剀的女同事，一位大姐咧着嘴大笑，插入这么一句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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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空很美，星星有几颗，很清澈。我们躺在草皮上，不远处沙地里的篝火还在燃烧。 我拉过世剀的手臂，头枕上去。我感叹。“如果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就好了。” 世剀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他的神情总是让我一眼就能认出他，就像他一眼就能在无数次轮回中认出我的笑容。 “吃得饱吗？”他问。 “很饱，有点想念棉花糖，夹心有巧克力浆的那种。” “怎么会突然想起？” “我记得有一个轮回，是在乡村里，家里特别穷，那时候还没什么棉花糖，爸爸经常出差，偶尔会带一点回来，他总是半夜三更才到家，然后晃醒我，跟我说有棉花糖，那个时候家里并不富有，可是一家和气，饿不着，冻不死，现在想想十分难得，好幸福的样子。” 世剀将我收揽进怀中。“对不起，因为我过份追求权贵，害你受苦了。” “人间总有句话，叫做缘份。我一直不承认，我跟你在一起，是有目的的，不是自然而然的。只是，后来怎么也就爱上了你？且这么一爱，就爱了千百年，不曾改变。” “你为什么不选择烧饼哥？”世剀突然提起他，有何用意？ “烧饼哥是天界打落下来的一颗武曲星，因为他好战，所以一直没法重返天界。而他心爱的女人嫦娥，也因为经常独守空闺而爱上别人，后来便被烧饼哥囚禁在月宫。烧饼哥的实力，在天界可是有名的。我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特别耀眼。” “人们总向往天界光明，怎料你却常年投身地狱，不见天日。”世剀似乎在取笑我。 “天界什么都好，太冷漠了。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权利越高，责任越大。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工具了，怎么还有兴趣去体验喜怒哀乐？多少仙人下凡，不正是因为活腻了。你以为有多少是在拯救苍生？”我指着夜空，跟世剀说：“若我们还修炼成龙，届时一起上天庭，看看仙景，喝喝仙露，享受一次无欲无求的空空状态。” “不。”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为什么？你不是还想称霸三界吗？让你去看看玉帝是怎么过日子的，保证你后悔。” “我想与你留在人间，甚至是地狱都好，起码那样，我对你总是怀有浓浓的欲望，而你，满满地爱只是给我一个。” 我坐起身，咧开嘴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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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下凡的天人，总会被洗去一部分记忆，无数次的轮回，才能一点点唤醒。可是，却有很多天人在回复所以记忆之后，拒绝回归仙班，他们宁可受尽煎熬，也不要去过那种“四大皆空”的日子。你不会体验到吃烤肉的味道，你也不会闻到花香，你甚至看不到阳光晒在手里是怎样一种温暖？ 因为冷漠，已经有很多的天人把人间当乐园，甚至，把地狱、血族变成一个战争的游戏场所。而无数的人、妖、未升天的散仙，却想尽办法，苦修至今，意欲成为天人。 神仙有极乐，而极乐亦空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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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太理解，世剀这么害怕失去，是为了什么？他何曾想过，当他在用剑将我的蛇身斩杀，当他用铁枪将我的身体刺穿，是他在弄死我好不好？不是我想离开他。 他还没睡醒，睡觉的时候也不安份，偶尔会惊醒。他的双手双脚紧紧缠在我身上，有时候会压得呼吸不过来，而我还是没舍得把他推开，尤其是当他埋在我怀里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个孩子。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被封印在人间，如果一开始，他不会是孤独的，可能他就没这么大的野心。 我轻轻用脸蹭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睁开了双眼。 “要醒了吗？昨晚说下午还有个实验要看数据？”我问着他。 他不回答我，重新闭上眼睛，手脚松了些。 “我想起来了，给你煮个汤，今天是玉米红萝卜牛骨汤。” “想吃羊肉。”他这么说。 “我去看厨房有没有，冻库里面有全羊，但是平常不割。” “嗯，有就弄，没就算了。” 我起身了，搭着实验室通过城镇里的公交车，给世剀买了一些羊肉回来，幸好城镇里还有一两户人家在卖羊奶，偶尔也有杀羊来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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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里最近有个传闻，说是有辆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在小镇停下最后一站时，总会有个老人家从车里面下来，而司机一路上是没看到老人家的，只有在停好车的时候，老人家就从车后面走来了，把司机吓得要死。 因为我喜欢喝羊奶，所以总会跟着实验室的公交车去城镇，世剀不太喜欢我到处乱跑，因为他忙，陪不了我，所以也就放我四处溜达了。 这一天，因为小镇里有拜神活动，我顾着看人们穿得花花绿绿，忘了实验室的公交车回去的时间，后来只好搭上小镇的公交车，准备到山脚的时候，自己再走一段路回去。 这个地区的通讯不怎么样的，我们所用的手机居然还是最初的黑白屏，信号也不好，在山里只能用专用的设备来通讯。我没有联系上世剀。 小镇的公交车因为那个传闻，搞得没什么人敢搭，只有一些生意人，实在没办法，在养家糊口面前，生死已不重要。 我搭上公交车的时候，最喜欢坐在窗边，那样可以看窗外的景物。一个小时后，人们都下车了，只剩我和司机，因为山脚下的村庄没几户人家，也没什么人会来，只有我们这些搞研发的会来。 司机路过山脚下，没有停车，我害怕遇到的是强盗，而不是鬼。 “司机大哥，我到了！” 司机大哥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理也不理我。 “不用喊了，他什么也听不到的。”背后有一把男声响起。 我转过身，是个老人家。难道是传闻中的鬼？ 我不吭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吭声，假装什么也听不到。 老人家问得烦了，我一直没反应，他伸出像枯树枝一样的手，掐着我的脖子。 “你是谁？”他继续问着。 我是谁关他什么？我还不知道我是谁呢！神经病。 “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你会进入我的磁场，能跟我对话！”他的声音听不出是兴奋还是愤怒。 “是你抓我的好不好！？” “你不是人！”他突然松了手，把我摔倒在地上。 “你才不是人。”我一边咳嗽一边说。“搞不好你跟司机是一伙的，想谋财害命吧！？” “你说对了。”老人家轻笑，司机先生这个时候也停下车子了。两人一起走到我跟前。 “我们要的不是钱，而是你的命。”司机先生狠狠的面孔，十分可怕。他指着我，说：“这一身子的器官，能卖好多钱。” “卖了钱，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地做点生意。上次说是多少钱来着？80万？太少了。” “跟那医生说120万吧。”司机建议。他们俩竟然在讨论我的价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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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拿出一块布帛，看得出应该是迷药之类的。这深山里，什么人也没有，尤其是这条山路，连监控也没有，手机也没信号。 老人家与司机对视了一会儿，一副“你按着她，我来上”的表情，让我恐惧与愤怒到了极点。 老人家朝我走了过来，忽然他像见着怪物一样往后退。“鬼……鬼……鬼啊！” 司机先生也跟老人家的反应一样，不断地摇晃着车门，还想砸坏车窗。 我忍不住往身后一看，是世剀！银色的眼球，惨白的皮肤，还有脖子上和半边脸黑色的花纹！ 很快地，我们就回实验室了，世剀抱着我，像一只猛兽一样，跳跃在山林间，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有潜能的。 事后，新闻出来了，说是公交车上闹鬼，公交车坠崖了，因为公交车撞击后爆炸了，老人家可能烧没了，报纸上只说有司机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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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我坐在床边，世剀蹲下身，直视着我。 “没事。” “吓到了吗？”他关心地问。 “没事。”我伸手搂着他。“以后，不能随便现形了。在人间就得守规距。” “嗯。”他心里也明白，要不是万不得已，肯定不会随意地露出妖形，否则该让那些道士追着不放了。有些道士没有修炼到家，随便看到妖就要杀，造的业障更多，后来也走上了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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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剀怕我再生事端，就不让我去小镇买东西了。后来研发工厂外面来了一群道士，说是给村里看风水的，保安肯定把他们隔绝在外，但是他们说就是在周边看看就好。 我看着那群道士，有一个是一字眉，还挺专业的样子。与其他穿道服的不同，他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服，望着我，就好像在端详什么，怀疑什么。 “我们想找点线索，听说公交车有路过这里。”他走过来，跟我说话。 “我不知道。”我当然是说不知道了。 “我们问了车上的所有乘客，他们说有一个女孩是个村庄的，但是村庄里没有这号人物，是村民说有可能是你们工厂的。” “我不清楚。” 一字眉道士俯身在我耳边说。“那个老人家不是人，而是一个妖，专门拿人类脏器的。可是他没有拿你的。” 一字眉道士知道是我在那辆公交车上？ “我没什么好说的。”转身想走，一字眉道士搭上了我的肩膀。“不管你是什么，请你配合一下，否则我要是公开你当时就在车子，你的麻烦会更多。” “我不清楚，我不知道。” “别隐瞒，对你没好处。” “不清楚，不知道。”我只能这样重复。 “你有身份证件吗？你有家庭吗？” “你想怎么样？”我问。“黑户的人口这么多，我很正常。” 一字眉道士改为捏着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你没有脉搏。” “你！”对于他的纠缠，我感到很厌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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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找一些线索，你配合一下。”一字眉开出条件。保安没想太多，觉得道士们来了，就在办公室里喝杯茶，打发一下就走了。 “那晚我不知道发生什么，到山脚下就下车了。”我只好这么说。 “是你把公交车推下山崖的？”他问。 “我都下车了，怎么推啊？” “看到那个老人家的长相吗？有没有味道吗？” “没看到老人家。” “你若是不配合也就算 ，过几天我会再来的，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 “先生。”我很尊敬地喊着他。“对于那天晚上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我们正在追寻那个吃人妖，但是发现了，还有一股妖气存在，并且，更可怕。会是你吗？” “我没有害人。” “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哪你管得着吗？我没害人。” “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们找到那个吃人妖，或许我不会拆穿你。” “见到道士卑鄙的，没见过像你这么卑鄙的。” “多谢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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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开一字眉，我装病了。躺在工厂的医院许久，世剀因为实验项目刚好暂停一段落，就可以来陪我。 工厂里面的人都很讨厌这些道士，于是把他们也隔绝在外头。一字眉说有吃人妖，那妖肯定对我没兴趣，我又不是人。事情到这里只能证明，跟我没关系了。 时间一长，人们也就慢慢忘记当初公交车坠崖事件。司机先生是不是冤死的？这我也不想了解了。 一字眉再一次来找我了，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理由让保安放他进来的。 他盯着世剀与我，然后轻叹。“我只想找到吃人妖，至于你们，我可以法外开恩。” 世剀冷着脸，一付即将要开战的样子，我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坐在我的病床旁边。 “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窝藏坏人呢？是吗？”我老实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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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多久，整个工厂被端了。原因是，工厂与吃人妖原来是一伙的，拿新鲜的脏器来做实验，因为小村庄出现命案，一般不会受关注，总有些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比如掉下山、沉入河底、被野狗拖走等等。至于为什么吃人妖会一再出现在公交车里，原来是这样的。 一字眉找到吃人妖的时候，他正倒在我们实验室的地下室，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 “他是人？”我惊呆了。 “是，一个将死之人。”一字眉倒是很淡定。“为了自己长生，不断地换掉自己身上的脏器，可是脏器总是出现排斥，他不得已就接受邪派的教唆，这才会出现在公交车上，每一次上车，他都在车里面通过长时间静坐吸取人气，因为公交车人最多，一程也有几个小时。没想到，吸取人气没成功，反而因为想偷你的脏器，让你们打跑了。” “现在呢？你们要把他怎么样？” “冷冻起来，以后用来做实验，他的身体已经换脏器换到能自适应了，是一个很不错的苗子。”世剀说。 老人家可能听到世剀说的话，浑身一颤，咬舌自尽，我看到血从他嘴角里流出来。 “没事，痛过去而已。”世剀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我们身处地狱一样，他根本没有一丝人间的温暖。 “不，烧了好。”一字眉提议。 “不能烧，拿来做医学研究是再好不过了。” “你能保证不会出问题吗？比如尸变之类的？”一字眉明显不相信我们。 “能，你可以隔三差五来看看。” 最后达成的协议是，一字眉不烧这个老人家，而世剀负责把他冰封在岩洞中，等以后我们条件允许了，他就会是生化工程的一个好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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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眉自此与世剀成了合作伙伴关系，偶尔会来关心下妖魔与人类的进展。他是因为知道世剀参与的是医疗器械的贸易与研发，并非动手术或取人脏器做实验，是非分明，公交车跌落也是因为司机在荒乱中翻车，那段路本该是司机常走的，很熟的，因此意外发生后，人们才以为是鬼魅所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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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剀与我重新在人间换了身份，继续生活着。工厂被端，也是意料之外，可惜了世剀这么努力，却想不到人心更可怕。 世剀：我丢工作了，连养你都没办法了。 我：没事，重新找就是了。 世剀：要你跟着我见不得光，委屈你了。 记忆中的世剀是不会沮丧的，更不会轻易表露体贴，没想到这次给我一个惊喜。 我：我们一起努力。 他抬起头看着我，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世剀：我是你的任务吗？ 我：不，已经背离任务了。 世剀：我们还在人间这样混下去。 我：你想在哪里都行，人间也很好。 世剀：我想去地狱耀武扬威，给我那个所谓的爹一个反击。 我：也许他有苦衷呢？虎毒不食子。 世剀：不要给他找借口。 我：你到现在都不原谅他，是因为你与他一样执拗。都不愿意互诉衷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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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剀：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老妪说的，她才了解你们俩。我对你也只是一知半解。 世剀：那你还敢跟我这么长时间？ 我：因为你很认真啊，而是平常也对我不错。除了会娶别的女人，除了会杀死我。 世剀：你这是在埋怨？ 我：不敢。 看世剀似乎有点难过，非常稀罕的，表现出难过的样子。 我：也许，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呢？如果我愿意谅解你呢？你会不会也原谅你爹？ 世剀：难道我还该开心，因为他的遗弃，我得到了你？ 我：是，否则我不会认识你。一开始长子让我靠近你，也是有目的的。 世剀：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不找我，我还想找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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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表示能承受任何意外。 世剀：我后来才知道长子有我要的设备，也知道长子需要我的配合，他让你来找我，恰逢你也是我要找的，且不说你能成为核心处理器，关键是你让我收服了，长子后来特别心痛吧。 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实验？恐怕不是长生吧？ 世剀：有比长生更可怕的东西，并且是要投放在神仙群体中，目的是击溃天庭对人间的保护。 我：你说的是欲望？你们做的实验，是让神仙产生欲望？ 世剀：天庭目前是四柱的统治者，欲望更低，仲裁更公正。因此，女娲族与血族能得到的资源太少了，看似长生却不见天日，或沦为执行任务的工具。人类得到的很多，爱与阳光，寿命却超短。 我：凡事有利有弊，难以完美。 世剀：可以突破的，需要一套更好的制度。 我：欲望，若是运用得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 世剀：时光倒流，兴许可以放弃这个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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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女娲族与血族会有联手的想法？ 世剀：创世纪初，没有神，没有人。女娲族为阳水，血族为阴火，相辅相成。自从创造出人类，起初是想把人当工具，让他们在地球繁洐出一个生态圈，帮忙植被与养动物，没想到，人类开始有自己的思想，有欲望，更可怕的是，他们能脱离凡胎，借助阴阳，修炼出神识，神是他们创造的，他们有强大的创新能力与开发能力，从做工具到做一个恒温恒压磁场，也就是天界。后来就乱套了，女娲族与血族从掠夺者变成被打压在无边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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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在人间认识的天庭吗？ 世剀：很难接受吧？天庭自此与人间是互相保护的关系，人间深信是天庭的神创造人类，而女娲族与血族便沦为妖与魔，因为人类最初除了是工具，更是食物，灵魂被女娲族所食，血液被血族所食。 我：这就好像，人类在2016进入智能时代，把机器人当工具，最后机器人有了欲望，也会反击人类，是吗？ 世剀：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谁是强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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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剀：女娲族与血族，已经开战很久，当初互相埋怨，是谁创造了人类，又是谁让人类有了欲望，最后反噬了阴阳。 我：如果没有了人类，或是人类又成了奴隶，女娲族与血族有什么好处？重见天日？发展更多时空？ 世剀：虽说阴阳相生相克，但也不愿夹在天地之间受苦受难。 我：女娲族与血族好战，这才是神与人类所排斥的吧？ 世剀不敢看我，事实就是如此，如果阴阳调和，又怎么会乱战呢？有时，就像猫抓老鼠，老鼠吃粮，粮主饿猫一样，是一条食物，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生存高于一切。就像人类交配为什么有快感一样，他们兴奋的是要繁洐后代，后代能养活老了的自己，能壮大整个种族，却不知道资源不够分，最后人类压力反而更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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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有硬件，世剀有软件，这样的组合，我以为只是生产机器人当工具，我以为只是做生化工程搞武器，我以为……原来一切的以为，只是他们俩合伙的小计划之一，操控时间才是他们的目的。哈哈哈，被我独吞了。 “你说，你是不是为了那套时间组合，才一直跟我在一起？”我问。 “算是。”世剀毫不遮掩。 “那如果我给了你，你就一脚把我踹开？”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成全你。”世剀轻笑，嘴角扬起的样子，不像是在认真说。 “长子与你的野心真大，不过，看到天庭与人类的明朗生活，很妒忌吧？” “希望平衡罢了，没有一个种族希望自己处于弱势。女娲族本以为自己是大神，血族也以为自己是魔首，没想到被微不足道的人类给扳倒了，这种耻辱是永生难忘的。尤其是，女娲族与血族，一向把荣誉看得最高。” “现在有什么不好？女娲族有地狱，血族也有自己的金属空间，一切都很好啊。还是说，你们想要从人类身上得到什么？仅仅是食物？” “不要知道太多。” “是想要得到他们创新开发的能力吧？机器人对于人类而言，也是强大的不得了，很多东西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而人类对血族与女娲族而言，会不会有些什么东西，是你们做不到的？” “什么你们？是我们，我们！你跟我们是一起的。”世剀不满地看着我。“不要总以人类自居，人类根本不会承认你，别忘了你是天池结出来的果子。”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人，好歹也要给我一个身份证吧，我已经位列人班了！” “你不想成仙？”世剀突然非常可疑地问我。 “当然不想，我才不要成仙。你忘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生活在佛界碧清池，也有很长一段时间跟在竹林菩萨身边，他们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贪吃也不行，大骂也不行，仙气与死气只是一字之差，没什么区别。” “你欲望好强。”世剀靠近我，唇离得很近。 “大白天的，不要勾引我。” “你受勾引吗？” “现在对你没什么欲望。”我很坦白的，尤其是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后，好像对世剀失去了那种爱与欲的感觉。他突然把我打横抱起。“干嘛？” “干嘛？你敢说你对我没欲望。” “我是说没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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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做机器人的时候，机器人的身体是金属的，属于硬件，而为机器人写了一套程序来控制它，就是软件。当程序里面的代码变乱，反而组成一套新的程序，并且这套程序可以结合机器人本身，自己控制自己，有了意识，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尸变。原来是死物的机器人，拥有了强大的能力。人类或许不知道，他们在进入智能机器人的时代，这也是血族在引领他们走向灭亡。因为，人类所创造的机器人，将在混入血族与女娲族结合的生化人，到时候，机器人与生化人逐渐替代人类，人类最终失去自我保护的能力。 即使如此，也很难让人类灭亡，因为人类已经在天庭开辟了一个新的生存渠道，他们甚至可以再创造一个地球。 当我们一开始觉得这个地球很简单的时候，它恰恰是孕育出了最高点的智慧文明。一个打不破的阴阳，一个不断生长的循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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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是血族领域的一条大银蛇，你是女娲族骑士，为什么斩杀我？”我趴在他胸前，天气很冷，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紧紧的。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用寒枪刺入你身体吗？那时候的你，已经不是你，你根本控制不了你自己，完完全全就走火入魔了。” “什么走火入魔？是西瑶拿了我的替身去骗你，你都分辨不出来。” “你把整个血族实验基地给烧光了！” “好好好，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谁非。” “再讨论这个问题，还是你错。” “是，大爷，我的错。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梦里，我见到了两条大黑蛇，一条是父亲，一条是徐鬼王。” “你想知道徐鬼王是什么东西？”世剀问。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斩杀我，而徐鬼王却是我最初就认识的，而且感觉很熟悉，就像是亲人，兄弟姐妹，同门师兄弟一样。” “还有呢？你还记得什么？” “什么记得？是梦！” “这是你的记忆碎片，都不完整的。” “搞得现在根本分不清，到底你和徐鬼王，谁好谁坏。” “徐鬼王原本是血族里面的精英，因为与长子的计划背离，他经过实验室的替生装备，投生人间进而转入鬼道，成了鬼界霸主，帮助鬼界脱离奴隶制。” “列车轨道下方的实验室？” “这你也有记忆？” “当然有！我记得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后面好多医生追我，然后我跑到列车轨道下方的一个实验室，启动了替生装备，我还记得当时有两个女人是适合我替生的，一个好像叫任雪，另一个好像叫段妤，我挑了第二个。” “还有呢？” “没有，后来就全忘了。我为什么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不会是长子把我拿去做实验吧？” “你是生化工程的第一个核心实验，天池的果子有很强的意志力，可以反复实验，而且一旦成功，你也试过了，法术与物理攻击兼备，力量强大。最主要是，你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因而你不属于任何一个种族，这才是竹林要带走你的原因。后来，你不也跟黑熊精关系特别好？他时刻在关注你的动向，一旦你倾向女娲族或者血族，你不会相信的，你认为最好的这个哥们，第一件事就是毁灭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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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爱的黑熊精呢，我最信任的黑熊精呢，我哥们呀，他竟然是卧底？突然觉得自己被深深伤害了。 “黑熊精无数次救我呢，他还救过我们。” “你以为他慈悲？你觉得你会死吗？如果让你的意识到处飘，哪天从石头里蹦出来大闹天宫，那才可怕。” “呵呵，哦，原来他是怕我重新结果，还不如引导我向善呢？是吧。”我坐起身开始穿衣服。“世剀，你那会儿，真的抱着我在三界河淹死了？不对啊，你是女娲族，淹不死你的，水才是你的家呢。” “你也知道就好。” “元门的子弟还说你是跟我殉情呢，再被黑熊精捞起来收藏在冰洞的。” “我本来是厌烦了这种轮回，想跟你一起好好地沉睡于天地间，三界河是以前我出生的地方，我想让你跟我一起沉寂，怎料黑熊精就把我们俩给弄得苏醒了。” “他什么意图？我们俩一沉寂，不就省了他好多事吗？” “你知不知道我们俩合起来给竹林完成了多少任务？都快比我身上的怨灵还多了！” “我们俩纯粹就是竹林的工具啊？” “嗯，你还以为呢。竹林是天庭与女娲族共同训练任务执行者的地方，黑熊精作为总教头，他不会想要丢失我们两个工具的。” “哦。”我拉长了声音，很失望。“我还把他当最好的哥们，什么话都告诉他，原来他只把我当工具啊？我爱你恨你又迷茫的时候，他还会带我去人间散心。” “他很优秀，但是跟所有神仙一样，不知人间爱情，眼里只有维稳。把你教好，是他的一大任务。可能是他也有一颗慈悲之心吧，因为要么教好你，要么就只能毁掉你。他选择了前者，证明与你还有友情，有师生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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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族到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对灵体的吸附性很强，这不是一个种族的特性，而且是种族加上地狱的磁场相作用。万物在不断地运动中，都会产生灵性，时间一长，能自由活动，就是灵体。可是人类所寻找与改进过后的天庭，让神仙得以生存，只是天庭不比地狱，吸附灵体的能力极差，因此很多灵体必须修炼很多年，让自己的灵性大大加强，才能够升天。一旦天庭的神仙被剥夺灵性，就会被打下凡间或是落入无边地狱。 血族是一个几乎没有灵性存在的种族，又可以这么说，他已经是完全地物质化了，意识在血族已经慢慢与金属融为一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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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金属本身就是一种意识，我们说金属的灵性最大，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血族的发展那么落后，看似先进，事实上因为过份物质化了，反而变得超容易被攻击。 有时候觉得，分析这些东西，只是闲瑕时的一些想法，根本不能算是悟性，也无法为我自己增加法术与物理攻击的能力。突然发现，没有世剀，没有长子，没有黑熊精，我什么都不是。就像一颗种子，没有阳光与水份，再好的土壤里出来的，也不会成长。 “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一点法力呢？”我怀念起记忆中的攻击能力。 “这样不好吗？我保护你。”世剀说的话，让我一点也不感动！ “不好，当然不好，这样就会依赖你，一旦你喜欢别人，我就完了。”为了保证彼此的关系能永久，我有这样的建议。“不如咱俩当好朋友，好伙伴，行吗？” “什么意思？” “这样就能永远保持良好的关系啊，不用因为吃醋或是其他原因分离。友情是最脆弱，但也是最牢固的。” “你真心想要？” “是呢，感觉还不错，要不然试试？” “做朋友？” “对呢。” “不能跟你睡？” “当然不能，肢体动作也不行。” “除此之外呢？” “没什么区别了吧。好像除了不能一起睡觉生宝宝，不能天天抱在一起亲亲，好像也没什么了吧？” “有。” “什么区别？” “比如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但不一定会这样去对待朋友。” 原来这是爱情，爱情就是拼尽全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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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你希望我用生命去爱别的女人？你能看我跟别的女人幸福快乐地孕育下一代？”世剀放下衣服，反过来问我。 我愣了许久，思考着他所说的话，想象着这样的情景。我想起了当年疼爱元月的元凯，想起了与西瑶生下一女一男的元骏，想起了迎娶沁妃的世剀王爷，哪一幕我能真心接受呢？还不是一次次地痛得撕心裂肺，然后又启动新的轮回，正是因为不能接受，所以逃避。 我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庞，轻轻的，指尖离他的每个毛细孔很近。“你……你……你仅有的几次，已经把我弄得体无完肤，已经麻木了。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的我，真的对你没有抱任何希望，甚至不再感受到痛楚，你是不是应该放心？或者是，开心？” “如果你不愿意我那么做，为什么在我要求你修炼，要求你与我同进同退的时候，你逃避了？元月对我的温柔，是基于她知道我是她父亲与兄长的灵魂碎片组合，我们从未有过感情上的纠葛，却还残存亲情。”他拉下我的手，很无奈的表情。“至于西瑶，一是因为我想要保护老妪，保护一个全心全意待我如生命的母后，我舍不得她因为我而被整个女娲宫鞭苔尊严。二是，我曾经乞求你，如果我和西瑶成亲，我不会与她产生感情，我还会一如既往地疼爱你，纵然没有给你名份，可是给你自由、给你爱、给你一切一切，甚至于我的面子我的尊严，都给你了，你珍惜了吗？你除了恨我就是恨我，没有一点对我的体谅。那个时候的你，满满的都是为了自己，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你有想过我从出生到现在的各种痛苦吗？我后来的冷漠，也是因为你的无情、你的自私。” 我从未想过，原来在世剀心里，他对我的伤害，反倒是我的错了。难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们表面所看到的？ “至于沁妃，她不过就是个无辜的女人，我对她是充满歉意的，是因为她对我真的是好到了极点，很傻很天真，我没有跟她睡过一觉，她都毫无怨言，就像是最纯净的爱。直到你回来我身边，以一个雄性小太监的身份，待在我旁边，她才发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找到你。她才死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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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这些？”我以为过去那一千年都是假的，却是在世剀的身上已经发生过了，我只是任性地不想要接受这些现实，于是一次次地逃避，直到最后，不是因为逃避，而是因为怀了铁蛋蛋之后导致整个身躯在天池爆炸，于是又回到最初。铁蛋蛋是纯种血族，他身上只有我的血液，没有世剀的，所以他对血液的渴望远远胜过当初的囡囡，甚至是，他能反过来吞噬掉我，也就是我，牺牲我，去换取他的降生。至于为什么后来，我回到了天池，在吸取了天池所以的血液后，一切循环竟然回到最初，铁蛋蛋也失去了降生的机会。 原来如此，一旦我生下的是女娲族，如小蛋蛋，他就能好好地生活着，如果是女娲族与血族的混血，如囡囡，她最后还是因为体质变异导致重生，并且在西瑶的帮助下，她存活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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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无论是元月、西瑶还是沁妃，她们都很好，好到我没有理由去拒绝你跟她们在一起。感觉好像，你跟我在一起，不过是被某种原因牵绊了一样？你选择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轻声问，没有痛苦，只是想知道真相，至少现在能接受任何伤害。 “你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他突然这么评价我。“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想问清楚而已。” “问清楚？如果真相就是我根本不爱你，只是想要你的身体来做药引，来做我与长子的生化工程里面的核心处理器，你会怎么样？” 我很平静地望着他，然后微眯着眼，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可以浮想联翩的传说。“不会让你得逞。” 他轻笑。“会离开我吗？会恨我吗？” “会。”我也笑了，这不是威胁，也不是受伤，而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看似麻木实际又是信任。 他把我搂进怀里。“就像你当初说的，我以我的生命保护你，而你，全身心地信任我。好吗？” “勉强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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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我正买了些菜在家里做饭，世剀喜欢吃海鲜的习惯从来没有改变过，尤其是喜欢酱油蒸大螃蟹。 我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他回来了，从背后搂着我，轻轻的，没有吓到我。他身上的烟草味混合薄荷味，很容易让我认出来，因而也没有受到惊吓。 从他手里，伸出一枚圆环，黑色的金属环圈，镶了一朵小小的白玉莲花，就像他内心的小小世界，一朵小邪恶。 “干嘛？新武器？”我好奇地问。 “不解风情。猜点其他的意思。” “是钥匙，开启你内心的。”他的内心，有一个水池，池中央有一朵白色莲花，在世剀魔性大发的时候，莲花会变成黑色。 “好吧，有点那样的功能。还有呢？” “还有啊？是不是法力很强？能不能让我重新变成龙，能不能让我重新变成战斗机？” “你就只想着这些？” “难道能变出好多好吃的东西？” “我不想跟你讲话了，你继续做饭吧。”圆环被世剀收回口袋里，他一脸扑克地回到客厅坐着。那一顿饭，似乎吃得不是很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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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曾经以为跟世剀是不可能有婚姻的，甚至没有过过一次认真的情人节，总以为感情离我那么远，婚姻是那么破碎的梦想，却在世剀给我小白莲花的时候，一切都好像圆满了。 这一切都没有开始，却都经历透了。我们还没有遇到西瑶，世剀不是元凯，也不是元骏，更加不是女娲宫王爷，连做为地狱的判官、鬼差，都不是。他只是一个看似普通的人，与我生活在共同的地球上，共同的时空。 山里的晚上，是挺冷的。不如大都市的燥热，清冷清冷的。睡觉前，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世剀在讲话。 “就这样一直生活在人间，好像也不错。”他轻声说的。 “很好啊，不畏惧生死，潇洒得很。”我翻身埋入他怀里，回应着。“你不想念老妪吗？” “你不想念长子吗？” “他有能力生存，我不担心他。” “我也不担心老妪，生存于她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呵呵，突然想起一个事儿。” “什么？”他伸出手，在我发顶轻抚着，那感觉霎时美好。 “老妪会控土，她一发怒，人间就会地震，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 “你猜。”世剀什么时候也这样调皮了？ “女娲族能造泥人，可是女娲族是属阳水的，而土，好像是血族的。”我真不敢相信，“老妪，该不会是血族的元老吧？听长老们说过，血族有一个女子，与女娲族王者相恋，后来被血族清出族谱。” “这女的不是你吗？”世剀说。 “我不是第一个啊，再说了，我从来没有在族谱上登记过来。”当然不是我。 “血族有一个派系，不是金属，而是土木。土木的王者，是地牛，地牛的职能就是挑起地球两极，也就是说，地球上面的土和木，都是归地牛所管。而老妪，当初就是从血族的金属派系，为了老龙王，硬生生地修炼成地牛这个派系的，而地牛是与女娲族一直保持良好关系的。” “这么说，血族与女娲族的交叉关联就是土木系，而佛界跟女娲族的交叉点，就是阎罗殿。佛界与天庭的交叉点，就是人间。女娲族与人间的交叉点，就是鬼界。” “是，这就是相生相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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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人间，不过也是普通人一个，没有天赋，没有背景，只能依靠坚持学习来获取生存。 明明可以吸人精气的女娲族，世剀肯做苦力打工赚钱，只为吃那能咽下口的海鲜。 明明可以吸人精血的血族，我也肯做跑腿做家务细活，只为让世剀的野心不要再膨胀。 明明这就是生活，何必生活在幻想里。人间多少王子公主，都只是对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在别人眼中不过一芥草木，不值一提。因此，互相珍惜是最重要的。 我们最怕碰上那些修道的家伙，才稍微能识破我们的真身，就卯足了劲儿地追捕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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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我们又遇到了一字眉，听说这个一直追捕我们的家伙是他徒弟，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妖魔，必定不能存在于人世间，非要赶紧杀绝！碰上个神经病的，也是醉了。 最后还是世剀在无奈之下，现出妖形，准备把他给吞噬的时候，一字眉跑出来救了他徒弟一命，说他悟道尚浅，没有形成完整的是非观，希望世剀能够放他一马。 “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一字眉这么说。 我好奇他会希望我们帮他什么？ “说。”世剀倒也爽快。我以为他会拒绝。 “我们城市出现了僵尸。”他悄声说。 僵尸？听起来真是新奇，不知道是丧尸还是诈尸。 一字眉领着世剀一路走一路讲僵尸的事情，说是一个明星喜欢整容，全身都给整了，每天不断地注射能够活血的药剂，而且用的不只是现代医术，还融入了各大邪术，现在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而且难以控制食欲，变成了一个非常嗜血食肉的僵尸，本质上她还是一个人，只是她的整个身体都给整残了，消化系统变异。 “这个我们帮不了。”世剀直言。“她现在灵魂没有走，是个人。我们是不能下手的。” “关键是她的破坏性很强，医院把她当精神病一样关起力，可是她随时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可怕的是，她身上带着病毒，咬的人会死，还会大肆传播病毒，搞得她家里出现好多个丧尸。” “直接报警，让警察烧了。”我建议。 “关键是她不见了，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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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剀的意思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也不想多管闲事，于是，很快时间就过去了。最近一直在忙着打工，没什么时间去理一字眉，直到一字眉又上门来找我们。 “虽说修道者仁心天下，没有铜臭味，我想两位若是需要点什么作为辅助，我们也是可以提供的。”一字眉盯着我们桌上的烫白菜，十字贫寒的样子。 “坐吧，道长，跟我们一起吃点。”世剀倒是还很客气，我们加了副碗筷，吃的东西就只是烫白菜而已，酱油、虾仁萝卜干。 “那二位觉得需要多少？”一字眉又开口。 “道长，我们不是靠这个吃饭的，还是算了吧。” “我们只是要两位提供点线索而已，上次在山里头的工厂，已经见识过两位有些许异能。” 哦，原来我们在他眼里，就是有些许异能，幸好没说我们俩是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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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出多少钱？”世剀突然这样问，难道他真要靠捉鬼为生啦？ “事成之后……” “给定金啊。”世剀一边低头吃，一边冷冷地说，好像他已经习惯了做这种交易一样。 “定金，两千。”一字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这个年代的钱还是比较好用的，两千块已经可以花很久了哦。 “找不到呢？” “找不到，也算是二位的辛苦费。这定金，肯定是不会要回来的。” “成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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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接这一单？”一字眉离开后，我问世剀。 “想给你买房买车啊。”世剀说，轻笑着，不像是说真话。 “我又不想靠这种方式。” “如果我们不收钱，他一样会软磨硬泡的。再者，凶手就在我们旁边。” “什么？”我吓了一跳，我可是没法力，捉不了僵尸。 “那天见到后面那幢楼有个女的住进去，一直没出来，尸气很重，就像我们不捉她，她一定会出来害人的。” “不会上我们家吧？” “这倒不会，我们身上有妖气，没人气，她不会来找我们，可惜了，我看那幢楼那像还有一户人家在那里住，有个小孩……” “你说，那个小孩子是她的目标？” “有可能。上午我去工作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孩子出来门口玩，身上已经沾有尸气了，肯定跟那个女人有接触过。” “好可怕，怎么办？” “什么时候你胆子这么小了？” “我没有法力啊，当然害怕。再说了，已经好久没接触过这玩意儿了，都有些恐惧了。” “没用的东西！”世剀一脸轻蔑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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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就在大家认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来抓这个女尸时，却被她跑了，我一直待在家里，好害怕，后来还是忍不住跟到世剀身边，好像有他在，不管什么灾难都会变得渺小。 “你不是会鞭术吗？”他是故意在取笑我的。 “还没到那个学鞭术的时间点啊，现在什么法力也没有，感觉好无助。” “我在。”他拉了拉我的手，第一次觉得他这个人有点温情了。 女尸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戒备一直保持森严，道长跟当地的治安队，他们居然跟住户是有条疯狗。 半夜起床，发现世剀不在，心一下子就抽上了，好害怕。我也不想随便跑出去，现在跟个凡人无异，怕等下惹麻烦了。 等了好久，世剀都没有回来，难道是发现女尸了？我联系上了一字眉，一字眉好奇为什么世剀不在，他的眼神里好像以为世剀就是跟女尸有关系一样。 当我们发现世剀的时候，女尸正蹲在阳台的蓄水池旁边，抽搐着，一点也不威风。 世剀站在她旁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一字眉比我紧张多了，因为他不太明白眼前这种情景是什么意思。如果说一个女尸就够呛了，要是世剀跟女尸是一伙的，那就可怕了。先前他认识我们的时候，就因为工厂老板换内脏而变得半尸半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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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剀道出了真相。原来这个女尸是被害的，女尸生前是个正常女人，家境贫寒，是被明星公司一手包装起来的，后来为了保持美貌，不停地接受手术，而这些手术，都是比原先工厂老板换内脏还要邪门得多，他们专门把女星送到外国，一边说深造一边做整容，这个女人后来也是没路走了，因为要么死要么继续活着挣钱，已经生不如死了。可怕的是，后来她发现自己已经病变了，不得已要吸食人血吃人血肉，牛羊肉已经满足不了她高速的新陈代谢，通常晚上是水肌美女早上就干瘪了。 她不想被找到，不想再去做手术，不想再跟降头、盅等接触，就躲起来了。她甚至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女尸一直哭，哭得人心都碎了。后来世剀助她死亡，灵魂被打回地狱了，神奇的是她的灵魂还没破碎，黑白无常还愿意把她带回去。后来有一则新闻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死在天台的水池，至于是什么人怎么死的，大家闹过一阵也没再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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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为的僵尸，是那么可怕，却不知道，原来是人类把人类变成僵尸的。”我感叹。 “人类聪明，十分聪明，当初女娲族与血族联手合成的人类，竟然如此可怕。”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人类有寿命？而机器人可以不断地更新，不会死。” “人类那叫轮回，一轮一轮也是更新。”世剀一副觉得我已经傻很久的样子。 “哦，忘了这个轮回。” “现在当凡人，生活感觉还好吗？”他问。 “好吧，只是变得十分依赖你，因为没有了法力，也没有跟血族联系，没有了竹林，连朋友也没有了。” “我觉得很好。”世剀进洗衣间冲澡之前，对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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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居然有空在家里做饭了，早上做兼职，下午睡一觉，然后学习做好吃的东西给世剀，再来就是晚上，一起看个电影什么的，世剀让我特别欣赏的一点，就是他很认真学东西，不管到了哪一个时空，总是这样让我着迷。 “这么花痴地看着我干什么？”他突然抬起头来问我，嘴角上扬，好像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一样。 “我发呆，刚好视线落在你身上。” “是吗？眼神这么迷离……” “不要说了！”我最怕的就是他说一些羞人的话，普通人我会觉得想吐或想笑，他一说我就浑身发烫。 “哈哈，如果你是人就好了，肯定会脸红得很好看的。” “老夫老妻了，还捉弄我。” “什么老夫老妻？我们刚认识不久好不好？我们才刚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俩还没有成亲，没有生孩子好不好？” “哦，回忆多么惨痛，你都忘光了！” “至少现在，未来都是新的。”他坐起身，把工具书往旁边一丢，我看V字领的纯黑色薄款毛衣果然跟他很搭。“你盯着我的脖子，是什么意思？不会想吸血吧？” “没，觉得你好性感。” “喊我。” “世剀。” “不，是夫君。” “我们刚认识不久好不好？我们才刚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俩还没有成亲，没有生孩子好不好？”我把他刚才说的话又丢了回去。 “是吗？那就生一个来玩玩嘛。” “不要，你还没有明媒正娶，我怎么知道你下一刻会不会抛妻弃子？” “你害怕啊？” “当然害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娶西瑶，什么时候你会把我哄去生孩子，什么时候又会娶沁妃，什么时候又会为了一些不得已的理由把我甩开。我觉得这样的你，让我很没安全感。” 果然，话一说完，世剀就冷下脸来。可能是他很无奈吧，又可能是他永远也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能像他说的，与别的女人共享他，即使他不爱别的女人。不管他出于哪种目的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觉得就是在几个女人这间周旋，这种行为在人间就渣男了。 我喜欢上一个渣男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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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农村，不太喜欢城市里的小区。因此，我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在那个城市旁边的村庄，找一个可以租住的地方。 农村的春节很热闹，还有很多人在游龙，搭一个龙的骨架，然后绑上LED灯，彩色的，闪闪的，还有很多的大红灯笼，两个人高的香，远远像一个大红柱一样的蜡烛。 这个村的远处，还有一座山，山的顶端可以看到黄色的河水，平常是十分澎湃的，但从未溢出过。国泰民安，平静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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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眉道长偶尔会来找我们一起吃饭，他爱喝酒，十分爱，就像老鼠爱大米。一字眉道长出家的原因很简单，一次酒后，听到他在跟世剀说，他很小的时候，亲眼目睹，他的母亲被狐狸精打死了，而他父亲，却因为要包庇狐狸精而把他赶到爷爷家住，爷爷本来就是个村里帮人家做风水的，后来便跟他爷爷学上了这门道法。而狐狸精，却不是我们在人间所说的小三，而是一只妖。一字眉说，他无数次在梦里，都想找到那只狐狸精，却因为法力不足而永远无法杀了她。 “你学道是因为报仇？”世剀问。 “一开始是，后来，便是责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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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平常没事就会记下日常发生的事情，以一种密码排列的手法来写，这样我又可以通过看日记来回忆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又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比如，我通过画一朵小花跟一颗小草的故事，来记录当天发生过的小事情。邻居偶尔会来串门，她是个十分话唠的女人，丧偶。她经常会翻开我的故事，然后说我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的人，为什么每天都沉浸在一个童话故事里？当然，她不会知道，我的真正生活，才是个童话，而且是黑暗童话。 有一次世剀在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全身冒着黑气，而且脸色全是黑色的花纹，眼睛也变成灰色的，我在朦胧中好像他看到他灰色的龙尾巴冒出来了。邻居刚好在跟我一起吃自制的百香果蜜茶，那会儿我以为她吓坏了，没想到她像花痴一样尖叫出来：“cospl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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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邻居一把推出门去，跟她说世剀要开始练功了，他最近参加了城市印象开展的“仿妖神比赛”，她居然信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说的。 世剀在家很痛苦，我觉得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尤其是那条龙尾巴，一副要出不出的样子。他撕心裂肺地叫着，可是外人好像听不到一样。 慌乱之中，我竟然点了三柱香，向门口摆放着的观音菩萨拜了拜，并且承诺，若是世剀能回复正常，我愿意一心向善为三界服务。回到屋里，世剀已经平静下来，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像是电视剧一样，可它却是真的。 “送我去后山。”世剀已经没有力气，嘴色发白，整个人又灰又白。 “找医生……” “傻瓜，你以为我是人吗？”世剀扯着我的手，我第一次觉得他那么虚弱的样子。当然，我也想象不到，我竟然把他抱起来了，他轻得像根鸿毛。 后山都是黄土，高坡上可以看到黄色的河水奔腾万丈。 “我已经受不了了，要到河里去呆一段时间。” “那……那我怎么办？” “你这样让我好心疼，听话，好好地待着。三年以后，召唤河神，把我放出来。”他话说完，就自己滚落河中，我看到他掉下去的一瞬间，马上就化成龙沉入水里了。 我愣了好久，就像看到异象一样震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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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三年里，我竟然一边工作一边去佛堂帮忙了，人们总会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子，在佛堂里抄经文，浇花，偶尔帮忙做包子，我喜欢大白馍馍，有一个武僧超喜欢我做的饺子，大大的鼓鼓的，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味道。和尚们都有个法号，可是大家都喜欢叫他大熊，虎背熊腰，力大无穷。 大熊跟我的关系很好，因为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给他，这是跟世剀在一起的时候享受不到的，因为世剀食欲一点也不喜欢，他只擅长把人藏到他心里头去，或是拉上床。 大熊就像好哥们一样，你们也不会想到，他当年也是饱读诗书，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来这个庙里听佛经，久而久之，竟然离不开了，虽然他小时候是练柔道长大的，母亲是日本人，可是他对中国却满怀深情。他决定要出家的事，是因为他想要六根清净，不为情所困。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没有谈过恋爱，却总是说不想为情所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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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里的包子，其实很多都是有味道的，比如用香菇和果仁等有肉感又有肉香味的调料，一样可以做出像肉包了一样的油腻香喷喷。有时候觉得在食欲上面真的不应该限制太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能吃饱就很开心了，还讲究吃的是动物还是植物了？再说了，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吃素了，这个世界上的动物肯定爆增，然后大量植被会破坏掉，到时是不是大量动物会攻击人，还是因缺乏植被导致空气质量严重下降等问题？我们讲究的是生态平衡，而不是刻意保护谁。 之前我一直不相信佛界大多数成佛成仙的是动物，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一心一意地修炼向善的动物，而并非渴望七情六欲的人类。因为这个问题，曾经在人间的时候，被一群佛教徒用语言攻击过，他们的意思是，佛与仙是至高无上，怎么会是动物……哈哈哈，看看“西天不忘录”就知道了，竟然全是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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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是很精明的，至少在人情世故上，他比我懂得太多，只是他这个人无欲无求，就是嗜武成痴。 有时候他觉得我这种俗家弟子只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有一心向佛，言语间却有些责怪。 “我根本不想成佛成仙，只想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我一边揉面皮一边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属，不强求。” “你原来不是还老劝我跟你一同剃度吗？” “佛说，不可勉强人。”他故作正经。 “有这句话吗？你自己编的吧？”我大笑。 “我想吃榴莲，吃蛋糕，吃香菇鸡。”他开心地提出要求。香菇鸡不是鸡，而是用香菇与鸡鲜味的香料混在一起压制成的类似鸡腿的食物。 “有什么好处啊？” “等你生日，我也给你做一个蛋糕。” “是吗？我不过生日。” “那我教你武功怎么样？”他竟然提出这个建议。 “痛不痛啊？” “你可以用武器，又不是用拳脚。” “这个可以接受。”就因为这样，我每天早上和晚上工作，下午就待在佛堂里，跟着大熊一起练武术，因为没有什么武器适合我，往往被大熊揍个鼻青脸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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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里有一种草，韧性极好，浸泡铁油之后，还烧不烂。大熊说我手不能提脚不能踢地，还是想办法找些武器好，无耐我能刀枪真的是没有兴趣，一开始他天天揪着我练箭术，倒是能射得很准，可是只能在静止地状态下进行，一旦跑动了，我就完全射不中了。再说了，箭术需要自己磨箭头，好累好辛苦的。于是，大熊给了我想了一种办法，就是把草编成鞭子，每编薄薄一层，就泡一次铁油，几十层编完后，鞭子特别紧实，尤其是泡过铁油之后，黑亮黑亮的。 大熊开始教我用鞭术，可是我好像完全没有以前那么顺手的感觉，经常鞭打到自己身上，痛死了！ “好笨啊你！”大熊吼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在咆哮的猛兽一样，特别可怕。 可能是因为无聊，又可能是因为大熊的严格管教，我竟然日复一日地练习着大熊教给我的功夫，这些也不算是功夫，毕竟在人间，我是没有法力可言的，尤其是像现在，跟一个人类无异，吃喝拉撒一点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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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很可悲，我的鞭术一点长进也没有，最后还是因为另一个和尚特别想要那鞭子，给他借去练了。人类再厉害，不敌小妖，这鞭术要是我以前身上还有一点法力，估计能用得很好。伤心，难过。 我每天还是认真地帮大师抄佛经，浇花，养龟，偶尔帮忙做大白馍馍。大熊说我还是改行去卖吃的好了，不用学什么功夫，省得浪费他教我的时间。 我们经常会在下午四点的时候，一起去黄土高坡上看河水翻滚，我不断地想，世剀会不会有一天就能从里面出来了。 “大熊，你说河里有没有大蛇？” “有吧，到处都有蛇啊。” “那么，龙呢？” “怎么可能，龙只是传说而已。” “你不信？”我真好奇，总以为修佛的都相信有龙呢。 “信，我信有蛇。” “你不信有龙啊？那为什么十二生肖上面会有龙？” “唬弄老百姓而已，一种精神寄托。” “难道就没有一种像龙的生物吗？” “有啊，洞螈。我带你去看。”大熊拍拍屁股起来，越看越胖。 他带着我来到山洞里，这边山里有野狗有大蛇，好可怕咧。我们俩持续好几天在山洞蹲点，这里面有好多水潭，外面六月天，里面还像冬天一样冰爽。 “来啦来啦！别出声，它瞎的。”大熊突然俯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看到了，几条白色的蛇游过来。近了一看，原来头上有红角，还有四肢，没有鳞片。大熊伸手一拉，将细网给拉起来了。 “来，摸一下。我们就把它放回去。”大熊待惊慌失措的洞螈稳定下来，便叫我去摸摸洞螈的身体。 滑滑的身体，柔软的身体。除了没有鳞片，没有龙须，还真的特别像龙！ “十二生肖里面的龙，就是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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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洞螈称为肉龙，是一种非常好的食物，起码大部分动物都喜欢吃它，而且因为它有一种延缓衰老的功效，使得一段时间它被大肆扑杀。 远古时期，金属时代、土木时代之后的食肉时代，肉龙的繁殖能力不太好，一胎只能生一只，而且很难存活，只要存活了，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有精神。肉龙一度因为自己的同伴极少，而选择跟小鳄鱼交配，那种小鳄鱼是生活在湿热地带的，每到冬天就会迁到山洞群居过冬，它很小很凶，身上带有比如嫩的鳞片，会发出吱吱的叫声，像老鼠一样，后来肉龙生下了一只身上带鳞片的白色小肉龙。后来小肉龙长大了，喜欢吃同伴，因而自己长得特别精神，个头很大，可是它没有伴侣，永远是孤独的，听说后来不见了，再也没找着。再后来，又有一只带鳞片的肉龙降世了，却是灰黑色的，十分残暴，把自己的同伴全吃得一干二净，而且别的不吃，就吃自己的同伴，以至于后来这些类似肉龙的两栖滑滑的动物，差点被灭光了。 白色的肉龙后来被灰色的肉龙找到了，本以为两者自相残杀，或者白色的被会灰色的吃掉，没想到，他们在一起了，繁衍后代，升天成仙，女娲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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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第三年了，我一直在思考，世剀当初对我说的话。我用什么样的力量去召唤他呢？而且，召唤他出来，只是为了爱情，还是什么？万一，轮回再次发生呢？我还记得，回忆中有个元骏与费雪，他们生了四个孩子，三个在人间大肆采血，一个被拖累后杀死自己的兄弟，随后就是元骏与费雪双双封印对方，惨不忍睹的家庭。 把世剀放出来，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如果世剀不出来呢？这一切是不是风平浪静，再也不会起波澜。 因为犹豫着，我后来再也没有去过黄土高坡，生怕看到那滚动的黄河水，然后忍不住投身其中，去追随世剀。如果说，爱情是两个人活着见面，那死在一起，也算是一了百了吧。当然，如果知道死亡后还是有意识的，估计最初也不会选择自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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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里暴发了瘟疫，突然间所有人像是空气中毒了一样，这个小山村被封起来了，外界什么也不知道。防疫中心查不出这是什么病毒，可怕的是，大家都不敢在一起呼吸了。 小山村的人，全身开始长疹子，一直说很热很痛，然后就活活把自己抓死了。后来，这批感染病毒的人，都因为无药可医而死，其中有两名男子，为了翻座山去大城市，怕因本身是带菌者，会感染别人，而被扑杀，为了求生，他跑了。 佛堂里的人没事，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佛堂里的人没事？和尚们说肯定是佛祖保佑，但我不信，因为和尚是肉身，与凡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殊。唯一不同的是，佛堂里的水，是井水，而村民们喝的水，是自来水。最后发现是有人报复社会投毒了，因为那个人受委屈了，不停地信访却得不到任何有效的回应，最后心一狠，买了一瓶无色无味查不出病毒的液体给投进了水库。 事情还是很快解决了，那个翻山而逃的带菌者，至今不知道在哪，也许他也以为大家把事情忘了，没人在找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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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很快就要过去了，再过几个月，就没有所谓的三年承诺了。现在是夏天，天气很好。 突然，地震了，地下冒出了很多烟与火光，人们特别害怕，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地震，就好像把大家都放在大锅里蒸煮一样，特别热。 小山村里申请了很多空调、冰箱等制冷电器，还有超多的降温材料，可是地震偶尔就来一次，断断续续的十分可怕。 因为这个地带，是很少出现地震了，一地震，老人们就会说，是河里的妖神生气了。我想起了世剀，一定不会是他，应该……不是吧！？ 直到后来，真是我疏忽了。地震了，火光乍现，佛堂里所有的和尚竟然在念经求佛祖保佑！只有大熊，拉着我的手，跑到黄土高坡上。 “我们去做什么？”我跑得很累。 “去山洞里躲着，要不然就去河里待着，整个小山村的人都快被烤死啦！” 这是完全无法相信的。 “大熊，你怎么不去念经？你不觉得这个事儿很诡异吗？”我问他。 “我不信这一套，我是个武僧，不是个文僧。人们全都往河边跑了，你看！” 我转过身，一大队的人往河边跑了，很多跑着跑着就倒下了。 “你看啊！这个时候，怕是连河水都沸腾了，那就没救啦！”大熊又吼出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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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高坡平常就很难爬了，更何况现在大家都那么慌乱。 “如果有神龙就好了，能把河水调起来。”大熊突然这么说。 我沉默，因为我做不到，我不是回忆里那个龙鳕或御骁。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往河边跑了，可是半路上已经体力透支加上渴水，已经倒下很多个了。 直到有一个女人，拼死拼活爬上了山坡，她把孩子递到大熊手上。“师父，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我撑不住了。” 我没见过死得这么快的，话一说完眼睛一毕就倒下了。我看着大熊怀里的婴儿，因为脱水，嘴唇已经起皮了。 “大熊，你相信有龙吗？”我问着他，眼前翻腾的河水，水声如雷声轰隆，就要爆炸了一样。 “如果有，就好了。”大熊望着我，眼里尽是绝望。 我再着望着大熊怀里的孩子，实在不忍心。我不知道怎么让水离开河，只能凭着记忆里的那几个动作，张大双臂，五指张开，用掌心吸动着—— 大熊望着翻腾的河水朝我们涌来，惊呆了！ “水……水来了……水……”大熊的声音都被水声淹没。 小山村里的人都跑上山坡了，佛堂在高处，应该不会被水淹到，就这样，河水翻滚着从河里跑出来，淹了这片土地。 我在河水之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穿着白色的亚麻长袖，浅棕色裤子，头发及户，面容清秀，微笑着。 恍惚间，好像记起了点什么。 那个男人过来了，牵着我的手，看黄河之水慢慢退去。我惊讶得没法出声，因为记忆中曾有一个梦境，就是世剀紧牵我的手，看着黄色的河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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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每500年，就有一劫。如果成功渡劫，就能飞升成龙，而每一个劫，都需要一个最信任的人，来唤醒他。”男子轻声说。 潮水已退去，大家都回家了，虽然家里肯定都不能住，可是起码不会死。 世剀望着我的，轻轻抚摸我的脸。“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我微眯起眼，想哭，又不想哭。 “我一度以为，你不可信任了。”他继续说着，语调很沉，却没有露出一丝失望，好像还在轻笑着，笑我的自以为是。 我不敢回答他，因为我确实不想让他出来。他也不会知道，我是为了那个小婴儿，动了恻隐之心，才错手把他召唤出来的。 “你是不是喜欢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他捏着我的双肩，逼迫我转过身面对他。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偶尔会出现一丝笑意，但那不是开心的笑，而是一丝悲伤的笑。 直到我一句话也不回应他，他才慢慢松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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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吐了两天，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吐凉了。 世剀就像个正常的夫君一样，在旁边侍候着。 一直都很迷糊，就好像中毒了一样，吐了醒，醒了吐。后来，真正清醒了，发现世剀睡在我旁边，平静的五官，没有像以往那样深耸眉峰。 我望着他，望着他那不管怎么变都不会模糊的眉眼。我内心对他，是真的抱歉。他一心期盼我在三年闭关之后唤醒他，他最信任的我，却是因为意外而顺便救了他。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去发动洪水，一切怎么会样？此时此刻，一定还在佛堂帮大师抄经文呢？那又怎么样呢？我没有想要成仙，更不想当个伟人。可是，我却连自己的爱情，都没有保护好。 世剀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害怕，害怕连自己心爱的东西都保护不了。而我呢？却在舍弃，在犹豫中舍弃了我认为心爱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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