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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摆摊,有时候也能遇到各种怪事~[第3页] |
作者:摊主暴走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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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曾祖母不是我们平常在动漫里看到的那种穿白衣好像《犬夜叉》里的女巫。而是在日本乡下地方的灵媒,主要作用是帮助村里的一些病人,或者遇上邪病的村民。听起来和我们国内能看事的民间老婆婆有点像,但不同的是,她祖母连普通的病也能治疗,不关是能治疗虚病。 这样的能力是来自血脉里的遗传,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感应病人的患处。比如来看病的人摔断腿了,只要在她的面前坐一会,她就能知道对方是哪里不舒服。并且通过特定的祷告,把对方身体的痛苦转嫁到自己身上,再通过和神灵的沟通,在自己身上把那些病痛给化解了。简单说,也就是代受了。 这样的灵媒在他们的村子里有很高的地位,大家都知道她是在用身体承受他人的痛苦。同时,灵媒的体质,给她曾祖母带来了不幸。在他们的家族里,能继承这种体质的一定是女性,最好是不嫁人。如果嫁人了,三年内,丈夫会早逝,灵媒会守寡。同样的体质,会在该灵媒过世后,出现在该灵媒的后代里。如果灵媒本身没有女性后代,那同样的体质会出现在他们家族其他分支的孩子身上。神灵会直接和拥有体质的孩子沟通,而那孩子的能力也会很快就体现在她的生活上,能够感知靠近她的人的身体状况。 而当时她的曾祖母是跟着军队过来的,主要原因就不言而喻了,能够在军官在危险的时候承受痛苦。灵媒常年救人,有一个充满慈悲的心,最终因看不惯日本军的残忍,而嫁给了当时小静那还在做小买卖混口饭吃的曾祖父。虽然明说了自己的体质,但淳朴的曾祖父并不介意,在爱情的驱使下,他们结成了家庭。三年后,曾祖父早逝,老太太带着两个孩子,坚强地活到了80年代初。 |
家里老太太能给人看事,在还没有文革前是一件吃香的事,尤其是北方本来就相信出马仙。文革期间老太太也受了点苦,但所幸没有大碍,至少在76年后还过了几年的好日子。老太太是个严厉的人,一家老小都非常尊重她,过世前,老太太把自己的能力范围给家里的孩子们都说了一遍。并声称,这样的血脉终会因为和神灵的契约圆满而完结,在自己过世后,后代谁得到了这样的体质,都要好好助人,嫁不嫁人的选择在自己。 所幸,在老太太过世后,得到能力的是小静的姑妈,一个丈夫已经过世的老阿姨。接班的姑妈非常守约的帮助邻里,同时也按老太太指示,找了一些爪牙,穿成珠子样,贴身挂着。这样的爪牙链能起到辟邪作用,不要以为灵媒就不会遇到邪崇。灵媒虽然能和神灵沟通,但在生病或者身体虚弱的时候,和神灵的沟通是会减弱或者暂时间断的。被其他邪崇攻击是常有的事情,而爪牙是很好的煞气物件,能够以最贴近我们世界的气息,简单粗暴的抵抗攻击。而曾祖母的爪牙珠子在文革期间早就被销毁。随着年龄的增加,曾祖母的个人力量也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就算不依赖爪牙的守护,也能很好的保护自己。但姑妈是新手,所以另外物色了一些爪牙佩戴。 在2000年头,姑妈的身体每况愈下,然而姑妈家里并没有女孩子。而小静从小就表现出灵异方面的天赋,让她父亲非常担心这样的体质会遗传到小静身上。在看着姑妈一天天衰弱的同时,她父亲把小静送出了国。同时期内,心照不宣被送出国的,还有好几个叔伯家里的女孩子。可能都是抱着远离姑妈,或许可以避开这种遗传的侥幸心态吧。 |
就在一年前,小静的姑妈去世了,家里的孩子们除了小静还有几个女孩子也是神婆体质,但大家都没有感应到神灵的召唤。小静的父母为了避免她成为下一个灵媒,连放长假都没让小静回去。然而一切的平衡都在我和小静第一次去神坛的时候被打破了,那天晚上听了他们请神降乩的咒文后,小静在回家路上就被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神灵沟通了。 沟通的内容我不清楚,但小静今天找我出来聊的目的已经很明确,她可能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从来没像当时那么讨厌自己,厌恶鬼神。年轻人嘛,爱情在生命里占着极高的比重。这样的消息一说出来的那一刻,我立马否决了这样的决定,表示自己不信。 小静很冷静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无法接受,我也知道你很珍惜我,和你一样,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但如果和你在一起会让你出事的话,我不愿意。总有办法的,我爸在国内找了个很厉害的师父,这次毕业了我就去找他,解决了我的问题以后我就来找你。” 关于小静所说的师父什么的,我已经没什么精神在听了,一直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她去神坛,好奇害死猫大概就是这样的吧。这样的事情在生活里发生,其实感觉是很不真实的。我这又不是琼瑶剧,什么鬼生离死别的,很难让我有现实感。在听她说了一会那个所谓高手师父后,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
说起那个师父,虽然没见过,但故事很有趣,顺手记录一下。小静家的整个家族都算是混得不错,可能是曾祖母救人多了积德,又得到该神灵的辅助。在北京和天津两个地方有点产业,再加上从小闭门的耳濡目染,家里人对鬼神风水什么的都挺信,在商人圈子里认识了一个做木头生意的朋友,通过这商人自己女儿的事情,才认识到了前面说的那位高手。 故事就是发生在这木头商人的女儿身上,木头女儿是个安静的孩子,当时在上大四。 据说这姑娘从小就充满了波折,无论做什么事情,眼看着要成功了,总会发生点什么打乱她的节奏。比如高考明明把准考证带上了,到了考场找不到,莫名的就复读了一年,诸如此类。一生中充满了打乱她节奏的乌龙事件。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这姑娘粗心,但家人对她是了解的,其实是一个很细心体贴的女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混的不好。 在朋友的介绍下,这木头商人结识了那个高人。高人给小姑娘算了一下命,顿觉不对,这是大富大贵一生顺畅的好命,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波折。带着试探性的,高人问了木头商人,家族或者朋友圈里,有没有和他女儿年龄相仿,命运顺畅又时常会接触他女儿的孩子。刚开始那商人还没意识到他这么问的目的,想了一想突然说出了一个名字。那是和她女儿从小就玩得很好的同龄姐姐,是木头老板堂哥的女儿,家境虽然不如木头家的,但也不差,这个女孩的命运可谓一帆风顺,和自己女儿成鲜明对比,做什么都有贵人相助,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众人焦点,完全不缺朋友的一个人,和木头家这安安静静的女儿却从小就形影不离。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要见一面,即使是出国旅游了,回国的第一天也是来找自家女儿。 |
接下来就是面对残酷的现实了,高人认为,木头家的女儿可能被盗运了。至于什么方式,需要木头老板稍微去摸索一下。比如他们家的信仰,或者她女儿身上是不是佩戴了什么,这样能节省他很多时间。木头老板研究了一段时间后,居然什么都没发现,可能是商人对于这方面的迟钝吧。但高人毕竟不是吃素的,在他安排木头老板去调查的同时,自己也暗中调查了一下。最后发现,这个是借名跗骨在正统茅山里的一种野茅山邪术。通过八字,以及被借运者的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作为媒介,做法烧灰后让借运者吃下去,只要两人常接触,就能盗取被借运者的好运。 其实这样的方式还算是比较温和,她盗取的是运,不是命。所以伤的天和还不算严重,施法者如果能力够,基本上还是有办法躲过规则的惩罚。而相对来说,因为木头家一直都很有钱,所以即使女儿常出乌龙,命运多舛,也都有办法靠钱财来善后。所以一直也没把这个事情当做什么严重的问题来看待。也许是恶报成熟的时候到了吧,我觉得能遇上这位先生也是木头家姑娘自身的福气。 愤怒的木头老板并没有失去理智,由于这是毫无实际证据的迷信猜测,就问了高人解决方案。高人说,可以通过布阵,并给他女儿配合符水吃一点他特制的药物。通过封锁她女儿的运气,在积累了几天后,封锁的作用一过,在体内酝酿已久的药性能量,会和女孩的运气一起,被邪术的盗运管道误判为运气,一起被吸入到盗运者身上,而施法的始作俑者将会受到积累已久的规则惩罚。至于会发生什么,就难以揣测了。 惩罚作恶者,而不是直接对堂哥家进行攻击显然更容易让人接受。在木头老板的同意下,高人在木头家里的一些摆设下暗中画了符阵,同时给木头女儿的七窍以及头顶用朱笔画符盖印,最后配合符水,给她吃了特制的药物。然后就说等着瞧,一周之内,如果自己猜测得没错,施法者会受到反噬,而那个盗运的女孩子,也会难过一段时间,然后两人的运气就会恢复原本应该有的样子。不出所料,木头老板的堂哥,在施法后的第5天,突然夜间中风,紧急送院后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是落下了个偏瘫。他女儿则在他父亲偏瘫后忙于奔波,把自己写好放在U盘里的一份重要的小组论文给弄丢了。造成整组人的成绩被影响,大家都非常不满,同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来保研的名额突然就没她的份了,诸如此类的小挫折开始不断出现。而木头家女儿也从那个时候起,开始转运。 人心不足蛇吞象,学会了邪术,觊觎自家堂弟女儿的命运,出于私心所作的恶行,最终都受到了惩罚。有钱人总是谨慎的,虽然心照不宣,但知道有这么一个在阴暗处盯着自己的堂哥,虽然已经偏瘫,心里总是担忧的。没多久,木头家就全家移民美国了。但生意还在国内,所以木头老板个人还是常在国内走动,小静的父亲和木头家是商场上多年的搭档,某天在小静他爹说起自家老太太的时候,顺着酒劲,木头家才把自己女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小静的父亲听说自家女儿被神灵选中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请这高人给她处理。虽然自己心里也明白,能做好事救人是积德,但爱女心切,谁会愿意自家女儿一辈子守寡呢。 听了小静的对策后,我稍微觉得比较舒服了,虽然还是非常后悔带她去神坛。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是,心里其实是充满怀疑的,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贱,我口头上是接受神明的,但一干涉到自己的正常生活时,我就可以完全否定他。那天回家后躺床上发呆的想着,希望小静回家可以搞定这个什么遗传,另一方面,我开始全盘否定鬼神说,什么怪力乱神,看不到摸不着的,一切都是迷信,我只不过是觉得好玩才接受鬼神的。真有神明的话为什么我家负债到现在还没还上,亏我妈还常去烧香,有什么用。 毕竟也是没有什么人生经历的年轻人,心里的任何信仰基础都是容易动摇的。只要生活一不如自己的意,什么都可以推翻,我也不例外。更何况那时候,我并没有看到神明实际帮助过我什么,虽然也有压床的经历,但所谓经历和鬼神证明在一定的现实压力打击下,都是脆弱的,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只要我不愿意,压床可以是梦,见鬼可以是眼花。医院里父母的灵异经历可以是他们太累了胡说八道,外婆可以是糊涂的迷信老太婆。古曼童作祟可以是癔病患者,法师可以是催眠,是心里安慰。大爷可以是有收集癖的脏老头。反正,只要小静以灵异体质为原因而离开我的话,那一切鬼神什么的,我都要推翻。 后来的几年回头想想其实挺好笑的,什么信仰,什么宗教的,信不信最根本的,其实只取决于人们愿不愿意认同他的理论而已。多少人真的见过神?我那时虽然年轻,但也算见识了不少怪力乱神的事情,我都可以因为感情问题,直接推翻了原先一直被我认同的因果论,鬼神说。如果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而真切感受到那冥冥之中推动命运的力量,光通过认同理论而产生的信仰,对我来说还是太脆弱。 O水准的考试很快就到了,小静复习的时间比原来更多了,我也在无聊的时候开始翻书。接着是考试,直到考完试,我都觉得浑浑噩噩不知终日。考完试后小静就回国了,说是要找那高人先生看看情况(现在想想,其实那个时候可能也算是征兆吧,她没有说报考了哪个学校,可能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不会回来了)而我没有马上回国,一边等着录取通知,一边天天撸DOTA。终日窝在房间了,和小静的联络也只能通过QQ和简讯。 |
那段时间我的霉运开始发作,成绩出来的那天我看了一下,英文评级7分,及格为6分,7分的我也意味着,我很难进任何理工学院。和朋友们一起跑了几个学校去现场投递,据说还有机会。只有南洋理工给我打了电话,说要看我在中学时的CCA(课外活动)成绩,因为我填写的是Karate chairman(空手道主将/ )。然而,那天不管我怎么翻,都没有找到那个能证明我CCA 成绩的单子。当我反应过来可以去学校开证明的时候,南洋理工已经不收人。脑子就是那么无法在恰当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反应,总而一句话,衰。 屋漏又逢连夜雨,中学毕业了的我,是不可以有母亲陪读的。也就是说,母亲必须回国了,我也要做出是否留在新加坡继续读书的决定。可是我家里还有负债啊,和妈妈商量过后,首先,她对我没考上正经学校表示遗憾(给妈妈道个歉,我确实玩过头了),但既然都来到了这里,就继续读下去吧,ITE(类似技校)还是私立的学校中选一个吧。最终,我选择了私立学校,妈妈给我凑了学费以后,接下来的生活问题就要靠我自己了。 那个时候新加坡已经改变政策,政府学校的外籍学生可以每周兼职一定的时间,然而,我却毕业了,又选择了私立学校。更倒霉的是,那个时候新加坡的政府推出了一个新的政策,只要是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的外籍学生,并且在政府办的学校里在读,都可以选择成为PR(永久居民),女的没有附加条件,男的则需要完成新加坡的兵役。但是,我连这个机会都错过了,一切好事就像和我完全无关似的,看着他们擦肩而过。 小静在我忙得焦头烂额的那个阶段在面对着自己的问题,我不知道她每天的作息,据说很麻烦,渐渐地,每天也只剩下早安,和晚安的简讯问候。当我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私立学院,送完母亲登机后,给小静发了个简讯:“要聊聊吗,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了” 没多久,她回了个“打过来吧”。拿起长途卡,娴熟地拨通了她的电话。她的声音变得更安静了,似乎变了一个人,原来天天打打闹闹的感觉完全没有了,虽然不陌生,但给了我一种似乎她突然成熟了好多的感觉。静而不静,是许多取名“静”字女孩的通病,但这回她倒是真的让我觉得,静下来了。人都是敏感的,感觉到她的变化后,我的语气也变得比较稳重,可能太久没沟通了,虽然也就一个月多没好好打电话。 我把我的情况给她说了,说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可能是毕业了才感觉到家境的差距吧,上学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一个负债累累又读不好书的家伙居然厚着脸皮把个有钱人家的千金给追到手了(虽然已经是第二个了,前一位印尼EX家里更壕)。这应该也就那个年龄段才可以忽视的差距吧,不论是她还是我。 |
她哦了一声,叮嘱我要注意身体后,开始说起了她这段时间内的经历。语气平和得让我有点不舒服,感觉她好像成了另一种生物,但又还是她。 回国的第二天,她就和父亲找到了那位先生,深入了解后,原来该先生是一些圈子里的“高级顾问”(你们懂的)。所学的算是佛道双修,是家传的本事,能处理各种古灵精怪的事务。收费也因人而异。听过小静的话以后,做了一些小仪式后,沟通到了小静后面的那位神灵。最后表示,这是一个和家族血脉深厚关联的契约,不是人为能够破坏的,而且强行毁约的话,对整个有血缘关系的家族都有伤害。而解决方案也不是没有,但还是会影响到小静的人生。 相似的案例在过了好多年,我有所觉悟后也遇到过,是一方土地的神灵,和某农家血脉的契约,也是一代一代传下去的。所作的也是通过助人来为自己积累功德。那时我和太阳星君的神坛关系已经非常好了,问过伯爷这样的关系,伯爷用朱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弓”字,但到了勾的部分,他无限延长那个曲折下去,写了一个好长的,好像梯子的“弓”边写边说,会一直下去,直到出现一个“点”说着在最后的一个勾上,用“点”把它终结了,那时候的我见识也比较广了,尤其有小静这么一出,所以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了。 小静给我说了那先生解释的所谓“功德”以及纯粹的功德和有目的的功德的质量差距。在佛道的理论里,纯粹,天然发自内心,不为任何回报的,为了助人而助人,这时的善念,所产生的功德是最珍贵的,也就是说,这样的功德对于人的灵魂提升有很大的助力。但并不容易做到,当一个人对于积累功德这件事情有了一定概念后,那么行善时,就有了目的性,虽然可能在物质上无所求,但内在却会不自主的计较自己的功德。这样的功德不是无用功,但其对于灵魂提升的助力也就变得微弱。 神灵附身在人的身上,为人看事,治病所为的,就是功德了,这是有目的性的。在神灵通过灵媒助人的时候,所产生的功德,对于他的修为提升是有帮助的。而契约上,在他达到自己所要求的那个水平前,这家人的后人,都必须和他配合。至于不建议结婚之类的弊端,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在和第一代祖先定下契约时的神灵能耐可能还有限,需要有一定的牺牲行为,换取整个家族的平安繁荣。 而且这和第一代定下契约的祖先是说好了的,后人的违约,就相当于整个血脉的背叛,对于神灵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当然从他的漫长岁月里来看,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对于人类来说,祖先定下的契约,只要影响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私心里肯定是抗拒的。 而小静通过那位先生的简单解释,明白了这样的故事,也抓到了解决问题的重点。就是如果能够短时间内供应最高质量的功德给他,那么,事情就能够得到解决。 |
在佛教里,念佛号有功德,念经有功德,行善有功德,就是在别人做善事的时候,由于替他高兴,而心生的那一点喜悦,也有功德,常说的随喜,就是这个了。但这些功德都不是最高质量的功德。 六祖坛经里,达摩对于梁武帝建佛庙一事表示,没有功德,只有些许福报。说明了禅宗对于功德的要求极为苛刻。他所要求的,是通过明心见性,证悟解脱(包括神秀大师的渐悟,和慧能大师的顿悟)。也就是说,通过自身的等级提高,所产生的功德,才是最纯粹最强大的(允许我用这个表示,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汇) 中土禅宗明心见性的方式对于根性的要求太高,坛经里说到:此法门是最上乘。为大智人说,为上根人说。。。泰国禅定高僧阿迦李达摩达罗,也曾在他的著作《念住呼吸》里提及,中国的“慧解脱”很难实践,所以他选择了逐步通过禅定,渐进证悟。 而佛教里,还有另一个有效的助力操作方式“回向”。如果,一个成就者,把自己提升到一定境界的功德能量,回向给和自己有血脉契约的“能量体”那么,助力是极大的。 当然我是个俗人,达摩吐槽梁武帝的故事我是以“魔兽”的游戏模式解释给自己的。我认为建庙修佛之类的善行相似于开矿伐木,积累资源(福报)。而自己修行积累功德,证悟更高层次的解脱,类似打怪赚经验值(功德)。这个比喻就当做是一个玩笑吧,毕竟我只是个臭摆摊的,谁都别和我较真。 这些在后期我和太阳星君神坛关系和谐后也咨询过伯爷,当时讨论的是念经的功德回向问题,他说的有点委婉。是用通俗的福州话说的,“回向给我的话,就是你扶我,我扶你,我们一起好。” 小静是个倔强而又主见的姑娘,在知道契约无法打破后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但她想通过供应最好的功德给神灵,来提早结束这样的一种传承。前面说过,先生是佛道双修的,小静是神婆体质,时不时还能见到些东西,灵感很强。在先生的建议下,小静按照先生的方式进行了第一次为期七天的辟谷。效果是惊人的,她在完成第一次辟谷后,看到了人体光。什么是人体光相信对灵异有点认识的都了解,我就不解释了,反正我是没见过,一切靠想象。 |
除了人体光之外,小静对于人生的感悟和追求完全改变了。她不再执着于情爱,不再执着于体质,身份,而是跟着那个师父好好修行去了,她爹都拿她没办法。感觉突然升华成另一个人了似的。现在想想其实应该替她高兴,但当时的我是什么情况。一切最糟糕的事情都在同时间内爆发了,唯一让我觉得能说心里话的人特么要修仙去了,这是什么破事。 我反正接受不来,好好地,突然就修仙去了,如此无奈的分手理由,我很难接受。但当时的我已经很疲倦了,一大堆破事同时发生,也就不在乎多一个了。我“哦”了一声后,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在对面叹了口气后,喊了我的名字,平常都是喊外号的:“我给你寄了个光碟,是我最近研究曾祖母的事情时,一个日语老师给我的,这首歌代表我的心情,一辈子都是。”说完,就挂了。 我在街上晃到了凌晨三点,很多人说过,新加坡凌晨三点的空气是最舒服的,确实是,很凉爽的感觉。到家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那几天,几乎天天不出门,就只在家里撸DOTA。两天后,小静的朋友来新,给我带来了那张她一直要我听的光碟,是河口恭吾的《樱》。回家打开后听了第一遍,我有点快掉泪,度娘翻了一下歌词再听了一遍后,我泪崩了。歌词是这样的: 顺便附上试听链接:http://www.kuwo.cn/yinyue/180142/ 我会一直陪在身边 尽情逗着你笑 数着樱花飞舞的季节 同你一起走过 我会一直陪在身边 尽情逗着你笑 数着樱花飞舞的季节 同你一起走 刺眼的早晨 不知为何总显着一份悲伤 仿佛想要寻找到理由 只是一味地望着你 流泪的夜 在月光下 微微颤抖的两人啊阿~ 我会一直陪在身边 尽情的逗着你笑 走出没有天空的街道 步入寻找彩虹的旅途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尽情逗着你笑 迎着柔软的微风 同你一同走 同你一同走 啊阿~有你在身边 啊阿~有你在身边 一直 有你在身边 我重复播放了两天,最后听得快吐了。几天后我和朋友去唱歌,喝了不少以后,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要申请唱陶喆的《就是爱你》,听得出她在苦笑,静静地说了一句:“你唱吧,以后都可以唱。”之后,我唱得泪流满面,但是以后,我再也不唱这首歌了。 有时候打击会让人振作,但打击毕竟是打击,除了需要振作起来之外,在家里连续呆了那么多天的我,开始讨厌鬼神,不信因果,因为我讨厌这个分手理由。对于小静因为听了请神咒之后,被神灵选中的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即使在理论上,我明白她跟了个师父,好好修行的话可能在灵魂上真的能够提高到很高水准吧。然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和她开开心心的一起读书,打工,也许可以结婚,一直在一起。我所要的,就是这些而已。 想想生活还要继续,现在母亲不在身边了,我需要振作一下,洗了把脸以后,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后,告诉他我需要一份兼职,时薪越高越好,什么都做。(如果上面的煽情有点恶心,就直接忽略吧,毕竟我想写得逗比点的,但都写了,就恶心这么一段吧,大家见谅。) |
回头说,我们拳馆的故事,当时我们练拳的时候常看到纹身老头们找师父聊天,那些老头由于皮肤松散,身上的龙虎看起来都衰老不堪。有时候还会带着一些年轻小伙子来练拳,目的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他们新进的打手。流氓打手虽然带着流氓两个字,可实际上在对练的时候常被我们这些老手揍。揍归揍,时间久了就熟了,我也认识了几个当代的所谓私会党年轻人吧。 在母亲回国,我确定一切都要开始靠自己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捷径就是跟他们去收账。一方面,突然家人不在身边了,小静有变成全职神婆后,我在内心里产生了非常想爆发的叛逆情绪。所有一有空就往拳馆跑,练习,和师兄弟互殴什么的成了我的发泄口。由于下手狠,小流氓师兄弟们倒是非常乐见我的加入。在给他们打过电话后,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收账。 见面时他们让我穿好跑步鞋,帽子,背个包,多带一件衣服就行了。新加坡放高利贷的,外号也叫大耳窿,和广东一带的称呼一样。我们就是大耳窿的跑腿小弟了。去的时候我以为要面对不肯还钱的恶劣人士,没想到,第一次去收账的,却是一个生活困难的老婆婆。 老婆婆和她儿子一起住在一个三方式组屋(两房一厅)。欠债的是她儿子,但是我们的任务是骚扰老婆婆,逼他儿子现形,以任何方式给我们筹钱。新加坡的组屋几乎都是两层的大门,第一层是栅栏铁门,关上后,除了人进不去,屋子里的情况是一目了然,第二层才是木门。敲过门以后,老婆婆开门了,一看到三个戴帽子的年轻人,她吓了一跳,明显不是第一次面对大耳窿。一看不是善类,马上就急着关门。 同去的两个小伙子,一个透过栅栏门把木门推开,满口闽南语粗话的骂着。老婆婆很害怕地退到了里面,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没有钱了。” 我呆呆的看着,两个小伙子一边骂,一边把准备好的红色油漆往里面泼。同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喷漆,在他们家旁边的走廊上,喷上明显的几个字:XXX, O$P$ 以及IC号码。 O$P$是坡县英文欠债还钱的缩写。而向大耳窿借钱的人,都会提供自己的IC号码,以便大耳窿讨债时找人。随着他两的粗口声,老婆婆在里屋一直无助地哭着,连木门的没关上。接着,我看他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锁,把铁门给锁上了。 这些都是新马耳熟能详的大耳窿骚扰方式,我看着不忍,但意识到今天自己也是大耳窿的跑腿后,咬咬牙,拿起另一罐油漆,又泼了进去。两小伙看我这么主动,非常高兴地拍了拍我肩膀,说撤了。在下楼的时候,我们走的是另一边的楼梯,不走电梯,同时换了衣服。上了车以后,扬长而去。 新加坡有很多赌徒,平时薪水不高,却好赌成性,那时候圣淘沙和金沙赌场还没开。他们就到隐藏在民居里的地下赌场,以及马来西亚的云顶赌场里赌。输了钱就找大耳窿借,还不上就人间消失。而大耳窿会通过骚扰其家人什么的恶心方式,逼他还钱。被泼油漆是最常见的方式,锁门会给一家人带来很多不便,要叫开锁师傅来开,不然一家人进出都成了问题。回家的时候换衣服,是因为新加坡几乎到处都是电眼,如果不先踩点,找好进出口,再换衣服自保的话,很容易被警察盯上。不过有一点,我个人觉得这些流氓还不算太坏,就是即使骚扰家人,也极少听到谁因为负债,家人被大耳窿打了的事情,但当事人被打是常有的事情。 回家后,我拿到了第一笔跑腿费。相比起打工来说,很可观。想起那个被我们恐吓的老婆婆,虽然很可怜,但我尽量往好处想,比如,我们并没有伤害她,只是恐吓一下。而他儿子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把自己的恶行合理化以后,我也就不难受了。反正有钱拿,渐渐的我就开始自己跑业务了。 两个人一起的时候,我会让同去的小流氓恐吓,我总是找借口说我的福建话不好,达不到效果。而泼油漆什么的,我就干的很利落。最严重的一次,我们弄了个坏掉生虫的猪头给挂在那个欠债者的大门口,非常恶心。 |
接触多了以后,我们的老大知道我能打,曾经是比赛冠军后,就问我有没有意思做打手。虽然这样的任务不多,但赚的是泼油漆的好多倍。那时候的我心理已经不大健康,除了不拜神佛,不找大爷摆摊之外,脑子里除了赚钱,就是暴力。于是很快的就接受了任务。 第一次行动的时候小伙伴问我需不需要帮忙的时候被我倔强的拒绝了。任务的目标还是赌徒,看过照片后我连棍子都没带,就去了。在组屋楼下蹲点了3个小时,终于见到目标人物回家。为了安全起见,我事先画花了脸,戴上他们准备的安全帽,那安全帽特别选的薄款,玻璃是彩色反紫外线的镜面,从外面完全看不到我的脸。看着目标走进电梯后,我在二楼按了上楼,等着他上来。一开门,我二话不说就一脚踹他肚子上了。电梯里的空间不大,很适合泰拳的肘击,从2楼打到7楼,开门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了。被我拖着丢到楼梯的拐弯处后,换了个组屋另一头的电梯下楼。小伙伴的摩托已经在另一边等着我了,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我也回应了一下后,跨上摩托,就走了。 在摩托车上,我双手一直颤抖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造成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渐渐也麻木了。后来还会顺走手机钱包什么的。但大耳窿跑腿并不是什么稳定的工作,不是每天都有兼职,然而我每个月都要赚钱养活自己,和不需要交房租的小流氓不一样。于是在同学的介绍下,我又找了个比较正常的兼职。在一个酒吧的厨房里帮工,只是工作比较正常,工作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身边始终还是充满不正常人类。 |
这两天有点小忙,更新得慢了点,见谅 |
正经兼职的酒吧是一个以摩托车爱好者为主的酒吧,食物方面卖的是美式西餐。当我去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自己踏入了一个奇葩的领域。酒吧的老板是一个极度洁癖加强迫症患者,我说的是真的病态的那种,不是网络上的那些说着玩的。 老板在每天下午五点开工的时候,会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一个一个角落检查卫生,检查过后的地方,他会用毛巾碰触一下。我后来才知道,只有用他的白毛巾碰触过的地方,他才认为那是干净的,即使那原来就很干净了。也就是说,在他的世界里,他认为他接触过的,才算是被净化了的。有一天,临近圣诞节,他买了一盆半人高的小圣诞树。我从五点开工,就看他在擦圣诞树的叶子,一个一个叶子仔细地擦,到我下班的时候,都晚上十一点了,他还在擦。所以现在任何人告诉我他有强迫症的时候,我都是呵呵的。 找上这份兼职的时候,我已经自己生活好几个月了,也就是说,我在大耳窿那边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讨债小弟了。当时的私立学校刚开学,读的是高级大专,每天的课业非常轻松,同时认识了很多国内刚过来留学的小伙伴。生活上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我似乎隐约感觉到,只要是我希望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按照我的希望去发展,很多时候是反着来的。只要我不加入希望,不去想象,事情反而能够发展得比较顺利,在打牌的时候尤其明显。 以至于我甚至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我希望发生的事情,在谈论时我都要违心地说反话。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倔强的告诉自己,我不信什么鬼神了。但随着坏事做多,心里总是有点虚,每当遇到事情和我期待的反着来发生的时候,我都会莫名的想到,这是不是报应,但同时又会立刻告诉自己,没有鬼神,没有因果,这些都是巧合。 |
有一天晚上一点多,我刚从酒吧回来洗完澡正在撸DOTA的时候,接到了大耳窿老板的一个电话。说今晚需要人手干活,问我有没有空,只要我跟着去,如果对方反抗的话我才动手。话说,由于我不是新加坡人,刚开始加入他们的时候就表明立场了,我只要赚钱,不加入他们的团伙,所以他们的任何活动我都不会参加。只是很简单的兼职一些需要用到我的地方。 到后来,如果有揍人的任务,我都懒得问是什么原因,因为9成都是赌徒不还钱而已。而大耳窿一般会提前告诉我,很少会有这种突然打电话就要我去的情况,因为我告诉过他们我平时要打工。 看着反正第二天没事,我就答应了,到了聚集点,一起去的是两个是一起练拳的伙计,点了点头后,他们问我知道知道今晚揍人的原因吗?我说不知道,他们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他们很熟的一个老哥,出了点问题,今晚必须把他抓住,如果他反抗的话,希望我动手,因为他们两个和对方都很熟。” 我算明白为什么大半夜喊我去了,因为要抓的是他们的自己人,而他们自己的马仔碍于熟人,都找借口推脱了。和我同去的两个家伙是打手职务,不得不去,我不认识他们,反而成了最佳人选。一路上,在车里,他们开始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要找的这个人叫阿辉,他们管他叫辉哥。在他们的小集团里,主管网上赌球的事务。手上有20多个私人赌球网站,是非常机灵的一个人,算是他们大老板手下的红人。二十多个网站做得有声有色,他自己手下也带着两三个马仔,都混的不错。因为赌球是肥差,两个礼拜前,因业务表现好,大老板专门带他一起去美国溜达放风了一周。正是福兮祸之所伏 祸兮福之所倚,正当他以为自己就此要被提升到高层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他照常刷着网站,突然发现,在他的20多个网站上,突然来了一个家伙,下重注买了一个赔率很高的球队。那时候还比较早,赌球网站还不流行充值,都是通过口碑信誉,先赌后结账的,但有个信誉上限,网站不会给赌鬼孤注一掷博大的机会,会按照赌客的经济实力给予相应的额度。因为如果额度太高,赌鬼赢了,自己要赔一大笔,如果赌鬼输了,收账也很头疼。这么突然在20多个网站上下注的,是来自同一个IP的不同昵称。买的球队赔率很高。20多个网站叠加起来有20多万新币,约人民币100多万了。 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马上给两个马仔打电话,其中一个怎么打都打不通。这时候他马上意识到是马仔在自己赌了,因为赌球网站不可能会给同一个赌徒放出这么多的,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20多个网站都有号,只能说明这是自己人在赌了。很遗憾,赌博的世界里,倒霉的人是很难通过孤注一掷以小博大而赢钱的,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但准确率却极高。他的马仔也不例外,那一场输的一干二净。等他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
回家后,我想了很多,可能有些事情,要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能感同身受。而且突然想起前几天和那个强迫症的酒吧老板喝酒时,听他说起的自己的过去。从他出生起,就是充满叛逆的一个人,和父母不睦,兄弟姐妹也聊不来。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弃儿,于是他玩摩托车,加入日本的暴走族,飙车什么的,然后玩美国的哈雷,还给我解释了什么是DILLIGAF 和 One Percenter。最后,他在暴走的情况下,出海跑船去了。直到去到了那些极度贫穷落后的国家,看着那些孩子吃不饱,等死的样子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能出生在新加坡这个温饱无忧的国家,是多么幸运的事情,而自己比起这些先天失败者,自己的一切不顺利,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当然,后来他还是一样的飙车,喝酒,洁癖,强迫症,还开了酒吧,过变态的生活,但怨天尤人这个问题,从此消失了。 人总是迟钝的,我也是在看着辉哥当着我的面,被羞辱虐打的情况下,才发觉,这么做,好像很不好。 从那天起,我开始尽量推掉打手的兼职,虽然几个月内也就接了5~6次。但实实在在的看到辉哥在我面前被虐打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恶心。虽然那个时候我还是厌恶鬼神说,因果论,但那种对于欺凌弱者的反感情绪,我觉得可能是我的良知在给我敲警钟吧。至于泼油漆什么的我还是在继续,因为没觉得对人造成什么伤害。而另一个重点是,我需要钱。 我无孔不入的想着怎么赚钱,几年以后开始工作了,一个业务经理曾经给我说过,“你千万不能做偏门,因为你可能做会得很好。”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笑了,因为我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当时我在私立学校上课的时候,每个月都有考试,考试不过的话,补考费两百多,但如果能够出示医院或者诊所的病假单的话,可以大胆缺席考试后参加补考,还免补考费。到新加坡求学的孩子里,真正会读书的,都在公立学校里。私立则是一个很奇妙的小缩影,有想混一下以新加坡为跳板去欧美的,有混不了公立,混私立回国装逼的,有拉其他学校学生进来就读,从校方赚佣金的,有拿着学生证在芽笼站街的失足年轻妹子,反正什么人都有。而我,是在学校里卖伪造病假单的。 从当天的一张病假单20块新币,卖到要买前一天的病假单一张50块新币,到后来,我居然有下线了。那段时间的钱真好赚,当然,其间,我依旧在那个酒吧里打工。 |
兼职酒吧里的厨房,由一个肥佬厨师掌管。肥佬厨师是一个新加坡华人,一个玩世不恭的24K纯逗比老哥。他有个十足烦人的习惯,就是唱歌。如果说唱得难听也就算了,他讨人烦的地方是他记不住歌词,可还是死都要唱。举个例子,梁静茹的《勇气》,整首歌他只记得一句“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可是他可以用这句歌词,配合着整首歌的调子唱完整首歌。他大概是这么哼的“终于做了这个决定,终于做了这个决定,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我终于~做了~这个决定……”而且还一唱一整晚,实在是烦的不行。 除此之外,他是个很热心的好人,在我很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很大的忙。慢慢和他混熟后,才知道,他是一个天道教的会员。这个在国内是被归类为X教的,天道会是一个脱胎自一贯道的教派,在新加坡还有不少人信奉,他们吃素,教派内所用的语言为普通话,平时给人的感觉类似和气的佛教居士,然而所学的内容比较杂。他们接受耶稣,穆罕默德,供奉着弥勒,观音,济公。我在大爷那摆摊的时候看过很多佛道相关的书籍,所以对于他的天道教理论也能理解。大体是以佛教的天道为基础概念,把其他宗教的一些相关理论都吸纳了,形成一种独有,又似乎都说得通的逻辑。 肥佬厨师是一个非常善良乐观的人,不知道这和他的信仰有没有关系,但他常说,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时候未到而已。尤其是他听说我在外面收账打人什么的时候,然而我不信。 我那个时候由于小静的离开,变得非常讨厌怪力乱神,处于叛逆期,管你是什么宗教,反正都是迷信。但可能骨子里还是信吧,无所事事的时候,听肥佬厨师说了一些故事,还是觉得蛮有趣的。 我和肥佬厨师常在无聊里面找乐子,比如,赌会不会下雨。如果我输了,就要给他买烟,而他输了的话,就要给我吃免费牛排,一包烟那时候已经是11块新币左右了,算起来,和牛排的成本价差不多。由于酒吧是半露天的,所以,天气的好坏决定当天的生意好坏。 刚开始,我一直输,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作弊。因为他有风湿痛,只要关节痛,就八成会下雨。在我知道他的这个功能后,赌天气的游戏就变成看他是不是骗人的游戏了。原来喜欢赌晴天的我,开始赌雨天了。 |
某天,下大雨,酒吧门可罗雀。肥佬厨师又在厨房门口撩菲律宾来的打工妹,我闲的无聊,就和他算最近的输赢。肥佬说,“这个游戏还好你是和我赌,如果你和阿2赌的话,你应该很难赢。”(阿2是我们对酒吧老板的称呼,因为他有强迫症,对于厨房的要求也非常高,如果不符合他的洁癖要求的话,他会当场爆粗话乱骂人,我们私底下原来是喊他恶魔的,后来就变成阿恶,再后来就变成阿2了) “怎么说,他的风湿比你还严重吗?”我鄙夷道。 “不是风湿,是他会求晴天” “放屁,他要会求晴天那今天这么大雨鬼影子都没一个的生意,他怎么不求。” “哎,也是,他的这招也不会用在和你赌博上,不过你要是注意点看,你会发现,那些周末在这里举行大Party的时候,没有一次是雨天的。” “真的假的,他一个飙车的变态还会这个?” “听他老婆说的,以前有个老头教他,如果祈求晴天的话,可以在祈求的那天,准备大蒜,然后倒着插入泥土并且有一段咒语,那个小范围内会变得晴朗。”厨师煞有其事的说道。然而我是不信的,厨师见我不信,很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年轻人,很多事情,看起来可能是怪力乱神的,但确是真实存在的,我说一个我亲眼看过的事情吧。” “好啊,你说咯,信不信在我而已。” 肥佬厨师,点了根烟,很愉快地翘脚坐在门槛上,开始说起他亲眼所见的一件往事。 故事的开端是来自于一次葬礼。那时肥佬还住在甘榜(新加坡早期农村的称呼)有一次一户人家出殡。殡葬队里有人问他阿姨借了一把伞,然后当天就把伞还回去了。第二天他阿姨就彻底疯了,大吼大叫,谁也不认识,见人就抓咬,还跑到祠堂里吃贡品,几个人都压不住她。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忙叫人去请肥佬他舅,他舅在甘榜里是给人看事的乩童,能请大圣爷上身。 新马的大圣爷指的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了,能跳的人不少,听他说请大圣爷的时候,我还惊讶了一下。因为长眉大爷早年跳的也是大圣爷,似乎能跳大圣爷的都不简单,后期我在其他神坛里玩的时候见过请大圣佛祖的。大圣佛祖这是福建称谓,指的是成佛以后的齐天大圣,上身后明显庄严很多,并不像其他神坛所请的那样,一上来就抓耳挠腮的。类似的情况在哪吒身上也很明显,请七岁身哪吒的,上来的是神通广大的孩子气神明。而请中坛元帅身的,那上来可是一身的威武。 他大舅大圣上身后给看了一下,直接就让把他阿姨给绑起来了。 那天刚好肥佬也在他大舅家玩,那个时候肥佬已经17~8岁了,身材什么的已经向横发展。在他大舅的指示下,肥佬和家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他阿姨用旧衣服绑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就留他大舅和阿姨两人关在房间里开始驱邪,一切外人不得观看。关了门以后房间里就听到他大舅神明上身后的呵斥声,开始还只是他大舅的声音,过了一会他阿姨也开始说话了,说的是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然后两人就在里面开始吵着,接着就开始听到碰撞声。因为在他大舅进去之前就交代了,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去,这哥几个都在外面紧张的守着不敢贸然进去,等他大舅来开门。可是声音都过去了以后,不见人开门,一点动静也没有。又过了一会,肥佬几个觉得似乎不妥了,就偷打开门一看,场面有点超乎想象。 他大舅倒在地上,保持着一手向上一手叉腰的姿势。睁着眼睛,但看是昏迷了。他阿姨呢,还在椅子上蹲着,咧着牙,绑他阿姨用的旧衣服都被撕坏了,刚开始大伙也觉得没什么,怕伤了他阿姨,连绳子都没用上,驱邪失败告终。全家人这才意识到严重性,几个小伙直接上去把他阿姨捆了。这时他舅是自身魂魄不在,神明魂魄也不在,几个家人就开始念咒喷符水招他大舅回来。一口符水下去,他大舅咳了一声,居然喷了一口老血。全家人都慌了,一边把他大舅给扶到床上去,另一边按照他大舅的指示,立马就送到另一个较大的神坛去处理了。 到了神坛,叙述了过程,神明也上身了,问过之后发现,这个神坛的神明也解决不了。由于这阿姨的身体和该上身的存在,有着太高的契合度,而且上身的还是个有点年岁的老东西。最后神明给了他阿姨一个镇压的方案,就是让该阿姨也成为乩童,请神上身,这样的话身体和神明就要定一个契约,只有该神明可以使用,走正规手续,其他野生的存在就不容易上身了,而且出入有神明相随,野生存在也无法伤害他阿姨。等于活生生地搬个更强的官方人员入主,把那些当地恶霸给硬生生地逐出去了。 新马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乩童,因为很麻烦,对正常生活影响不小。可是,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了。当时最后决定请的是观音,一堆人围着绑在椅子上的阿姨,不断念着请神咒(这里的观音不知道是该以佛教的菩萨还是道教的慈航定义,但请神的仪轨是道家的,所以就不做刻意改动了,还是请神咒)。看那阿姨被绑在椅子上挣扎着,似乎要撕咬,又很痛苦。几遍咒语过后,惊堂木三响,只见那阿姨喷出了一口黑乎乎的恶心玩意,被反震了一下,在神座后面压着椅子的两位桌头都被震退一步。一下子,那阿姨像失去了意识一般,一堆人知道时候到了,马上提高声调加快速度地请神。再过了一会,就见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神非常淡定,抹去嘴角的污秽后,示意桌头给她扶正,解开绳子,喝了口符水后,算是正式成为了观音的僮身。一家人这时才放下心来。 自从成为观音的僮身后,肥佬阿姨恢复正常了,但她个人并不喜欢上身的感觉,所以一直很排斥接近有烧香的地方,到现在也一样,因为一听到敲锣打鼓或者香火浓重的地方,他阿姨就会直接上身。包括去到天道会的佛堂也一样有这样的征兆。 |
其实我内心深处是信的,毕竟有过几年摆摊经验,我所接触的怪力乱神不少。但是我就是嘴硬不愿意接受这些。但习惯总是根深蒂固的,在厨师说出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八成是真实的了。这和我接触的那些很一致。习惯性的,就和厨师聊起怪力乱神了。 “这样说来你家的舅舅修行还不够啊,如果他自身和大圣爷的契合度已经很高。我觉得应该拿得下那个上身的东西,你阿姨反而是天赋惊人,能请得动观音菩萨的话,以后就无忧了。”听完故事后我附和道。 “是啊,告诉你个更奇怪的事情,我那个舅舅,跳了好几年的神。这两年老了,去信了基督教。”厨师煞有其事地说道:“看来耶稣也是很厉害了,我舅舅他们不是天道教的,不知道其实耶稣也是法力很高的天神。所以他家人很难接受” “嗯,按你们天道会的说法是没问题,毕竟你们全部都能接受,但在神坛混的,只要是华夏神明,都比较抗拒基督教。”我已经职业病完全暴露了。 “话说,你懂的不少啊,你他妈懂这么多你说你什么都不信。” 其实和厨师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他是个可以交心的人,于是没掩饰,乘着生意惨淡的雨天,我把自己和小静的故事给他说了一遍。 听后厨师哈哈大笑:“看不出你这个样子,居然还爱得这么深过啊哈哈哈哈” 这种描述方式听起来非常恶心,我白了白眼,不接他的茬。他看着无趣,话锋一转,开始对我进行吐槽:“你说你,以前这么信,你外婆也会这些,因为一个女人你突然不信这些了,还跑去做坏事,小心报应。每次赌博还都和我赌牛肉,你吃那么多牛肉被观音身边的护法知道会被嫌弃的。” |
我知道新马的一些习惯,譬如拜观音的不吃牛肉,拜哪吒的不吃莲藕。因为在民间故事里,牛是观音父亲的转世,而莲花化身的哪吒身躯,则是莲藕做成的。这些都是民间人士对于神明的一种尊重的表现。当然,经文里并没有注明拜观音不能吃牛肉,然而,说起牛肉,似乎和东方的修行体系有天生的冲突。譬如印度教就不吃牛肉,譬如道家的修行者,就不吃牛肉狗肉大雁乌龟蛇什么的。华夏文字中,牢狱两个字,一个有牛一个有犬,吃牛或者吃狗,会招来牢狱之灾,这也算是祖先对于一直帮助我们的牛和狗的一种尊重吧。为了让它们在死后不用再被吃,而产生的一种民间故事。然而,在我后来回归怪力乱神体系后,和大爷聊天里也说到这些,很多事情,本来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故事,但是信的人多了,也会成就其力量。 就以吃牛肉和狗肉为例,剖析开来说,在南洋和中国沿海以及台湾地区的宗教民俗里,他们认为,吃这两种肉会导致运气不好。而在北方,吃这两种肉的人没有这种概念。所以,在南方,吃这两种肉的人真的就运气不好了,为什么,因为众念在作祟,你心里接受的一些认真,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你的运气。这是自身的信念,以及众念的互相作用而已。 一个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如果父母辈或者所生存的地区相信吃牛肉会破坏运气,那么在他无所谓的情况下吃了牛肉,也有很大可能会倒霉。这里涉及到他的所处区域的众念,以及自身血脉的原因。 除非是他突然接受了另一个体系的概念,认为吃牛肉没什么,譬如基督教。基督教的信徒众多,他们在吃食方面没有太多忌讳,而这种突然变成基督教人士的新进信徒,如果非常“信”,这个信,相当于一个桥梁,搭建起自身和教会众念的关系,于是,他的高纬体系就会转变成以教会所认可的那种模式而进行。 但是,如果祖先的血脉力量非常强大,那么可能会产生一些抗拒的情况,比如,我就听过非常多的乡村神婆(来自我外婆的故事),在整个村子都信了基督教以后,也随大流去信了,结果疯了。而厨师舅舅这样的老乩童,在信了基督教以后,反而据说可以沟通到耶稣了。这种情况我和大爷聊天的时候也说过,大爷认为,应该是他的缘分到了。 终究到最后,如果以极高纬度的眼观来看的话,还是那句话,当下发生的,即使多么不可思议,也应该是最好的,而这句话,不是以人类的眼光来看,可能是针对灵魂来说的。佛家认为,你所作的一切,不是在造因,就是在受果,所以,发生的一切,好与不好的,似乎都是果报。当然也很可能,所发生的一切本身就仅仅只是个原因,结果要以后发生了才能知晓。反正轮回不断,这会儿理不完,下次再继续,由此,提升灵魂层次,就变得很重要了。 |
扯得有点远,其实我是喜欢吃牛肉的,早期由于新马的习俗,而变得不吃或者少吃。这会因为小静的离开,完全暴走的我,开始死命吃,傻逼的似乎觉得这就是在和神明对抗的样子。其实谁理我啊,但那期间,我吃牛肉也算吃到极致了,最喜欢两成熟的Ribeye,据说会吃牛肉的都是越生越喜欢,反正那时候生牛肉要不是嫌口感太凉的话,我也能吃得下口。这让厨师很鄙视,常说现在爽,以后有的你受,当然他可能指的不是吃牛肉一事,他最常劝我的就是别再替大耳窿跑腿了,因为会有报应。 虽然嘴上我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地回答:“你少来,不就是输给我几块肉而已嘛,舍不得你也得还我。”但心里慢慢的,对于吃牛肉不吃牛肉这件事开始变得很动摇。 在酒吧里打工久了以后,我开始喜欢上喝酒,渐渐的,即使是不打工的时候,我也开始希望找朋友喝上两杯。尤其是私立学校里真上学的没几个,都是混日子的,虽然目的各不相同,但我们开始会有点小聚会。我也开始逐渐混迹新加坡的酒吧,除去克拉码头这种充满游客的地方外,新加坡还有不少其他的小酒吧。 有一次和中学老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们去了有小泰国之称的Golden Mile。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泰国村,从饮食到各种商店,都充满了浓浓的泰国味。而我们那天去的,也是一个充满泰国妹的酒吧。当然这里是新加坡,看不到那种Thai girl show,或者其他真枪实弹的“真人表演”。我们只是单纯的聚会一下。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
我正和朋友玩着骰子,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转身一看,居然是长眉大爷的儿子,和太阳公神坛里的阿忠。两人猥琐的笑着,碰过杯以后,才发现,他们几个神坛的年轻人,常来这里喝酒,而且居然每个都会说点泰语。我嬉笑道:“你们的神要是知道你们来泰国地盘喝酒会不会生气啊,华人的法教弟子哦。” “哈哈哈哈,我们这是入世,入世,文化交流。”长眉大爷的儿子笑着回答着。 从小静离开后,我就不愿意接触鬼神了,但在这样的环境下遇到老朋友还是让人开心的。酒喝多了乱人心,一杯接一杯地干了好多杯以后,不自觉的,我给他们说了小静的事情。两个哥们拍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虽然我还是不去神坛,但逐渐和他们开始以喝酒的形式聚会,偶尔也会听到一些神坛里的消息。 虽然心里叛逆的说不信鬼神,但在酒吧里聊天就没什么忌讳了,即使他们说起神坛里的事情,我也不会太抗拒,毕竟都是老朋友。我也开始发现,真是物以类聚啊,我怎么逃避,身边的这些神棍还是不断地出现,而且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我还会不自觉地在心里进行分析消化。 比如这堆小伙伴里,有一个从小就被神明“孝子爷”看上的年轻乩童,年龄20岁不到,就已经是神坛的支柱了。不过年轻人背后的纹身居然是泰国的经文,当时被门派局限的我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道家的乩童,纹什么泰国经文。 如我前文所说,我常常会在困惑的时候受到一点启示,而这些启示都是在后来回过头想的时候,才发现,真是出现得太及时了。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情,有神坛的乩童给人看病把人给看死了,事情上了报纸。作为一个吃饱太闲的国家,很快这个事情就发酵了,变成一个茶余饭后被讨论的故事。接着,就有道家协会跳出来登报声明,乩童和道家无关。再接着,就有一些大庙的庙祝,乩童跳出来也登报声明,反驳道教协会的言论。反正事情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
表面上我抱着看戏的心态,而且非常不屑这些怪力乱神。喝酒的时候还拿这些调侃阿忠他们,没想到这些年轻神棍所表现出来的淡定,反而让我显得自己像跳梁小丑。小神棍们喝着酒,长眉大爷的儿子开口了:“哥们,我们拜神的,心里有神,所作的对得起自己所学的,就够了,至于外面怎么说,其实不重要,毕竟这是人世嘛,红尘炼心。”有时候酒真是个好东西,要不是喝多,估计他也不会说这些。 “我们是法教的,和神明接触算是最密切的一群人。有人说我们修法不修道,心境上输给修道为主的道士,可能是这样。那么就算他们是比较纯的派系吧,无所谓。但我们更贴近生活,更容易帮助人,别的地方不知道,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解决鬼上身什么的,有九成,是乩童和法师解决的。我们不介意学习佛教的东西,尤其是泰国的,因为很实用。对我们来说只要是能帮助人的术法,不是邪术,我们都乐意学。万法归宗,我们也好,修行中的道士也好,我们走的路不同,但最终的目的差不多。佛教还有八万四千法门,他们也没分别说那条是最好的,最终都是为了成佛,解脱。对修行中的人来说,适合自己的那条,就是最好的了。” 他一堆话,说得我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这些话,几乎都是小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用来反驳不信鬼神的,或者分别心严重的家伙时的用语。这会儿被人煞有其事地当头倒过来,让我刹那无语了。是啊,管他什么门派,什么佛道,我都已经什么都不信了,还在乎这些干嘛。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我的无神论似乎开始动摇了。 |
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得很快,两年内,我不愿意想起小静的一切。在私立学校里除了混日子,几乎什么也没有学到。家里负债的情况我也帮不上大忙,因为虽然在打黑工,但也只够维持生计,由于我的业余外快较多,卖假病假单,收账,打工什么的,学费方面我还有办法自给自足。 由于小静的离开,让我从各个方面开始破罐子破摔。比如,变小混混,变渣男。那段时间里,我所能留下的一些主要记忆,除了练拳和打工之外,估计就是把妹了。不过也是没正经和人家处朋友,劈腿和脚太大的事情是常有的。可能是坏事做多了积累着一起发生吧,那时候偶尔我会经过观音庙,心里总会有个念头,菩萨是不是快放弃我了。 有一段时间,我的霉运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一样,同时爆发了。首先,我做假病假单的事情无法继续了。因为一个下线居然在狮城论坛上发帖公开售卖,然后就收到风声说警察要抓这个事情,听到这话以后我马上停止了这个很赚钱的业务,把家里的所有证件都一并销毁了。同时期,在森林大厦(新加坡的一个生意最红火的电脑城)里售卖山寨机的贩子们,被警察端了一次,我一个哥们的店被查封了,然而里面有我投资的部分资金。哥们还由于证件问题被遣送回国,我的钱也就打水漂了。 一朝回到解放器,很郁闷的我只能打工了,同时期,不知道为什么,连大耳窿的跑腿活都变少了。而我的那种心里期待什么,事情就和我唱反调的感应似乎越来越强。我内心深处开始有点慌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报应来了。在某次出去打桌球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渣男老乡,同为渣男能聊的话题肯定是炫耀自己的女朋友了。最恶心的事情是,在我和他炫耀我当时的其中一个女朋友时,打开手机给他看照片的时候,巧合发现,居然和他撞女友了。(这些恶劣行径我不想太详细描写,就这么带过吧。)我们两人都很尴尬,不过还好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也没往心里去。回家的时候,我接到了另一个女朋友的电话,说要和我分手。 我很冷静地接受了,因为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好鸟,分就分呗。但同一天内,又撞女友,又被分手这样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往灵异方向想。打工的时候我把事情当聊资,一遍自嘲,一遍和肥佬厨师说了。肥佬厨师年长我将近十岁,奚落了我几句,也就没说什么了。 当天晚上,当我们还在厨房里忙的时候,突然,从门缝处钻进来了一只蜈蚣。有拇指粗,眼见马上就爬到我脚上了,当时我手上拿着锅盖,想也没想就砸下去了。不锈钢的锅盖边沿直接把蜈蚣斩断成两节,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断掉的蜈蚣还在翻腾扭动,我一边跳开,一边从油锅里直接舀起一瓢油淋了上去。随着“唰”的一声,蜈蚣不动了。 |
我和小伙伴们租了水上摩托,开始互相打闹。玩得正嗨,我一个甩尾转身,船底磕上了小伙伴的船身。很遗憾,出现了一个拇指大的破洞。果然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在把摩托艇还回去的时候,被发现了。泰国仔要求我们赔钱,一万五泰铢,相当于3000块人民币。不给钱不让我们走,而且不二价。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人又多,实在没辙,给了钱以后,大家都玩不下去了。 我不想影响大家出游的心情,强打精神,和其中一个父亲在泰国的小伙伴借了一千五百块新币。把钱还给替我还钱的朋友后,振作了一下,决定不管那么多了,先玩个过瘾再说。当时的我活得很迷茫,除了家人之外,对生活的一切都看得很淡,包括钱,觉得任何事情都没什么意思。所以撞坏了船以后,也就没多想,很快振作起来和大家一起又嘻嘻哈哈地逛路边摊吃东西去了。 可能冥冥之中的那个力量知道,这样的倒霉程度还打击不到我的内心吧,所以又给我来了一下暴击。在第三天,我们去曼谷逛夜市的时候,我钱包被偷了,包括借来的一些钱,全部都不见了。唯一庆幸的是,护照还在。我心里骂了无数粗口,然而无济于事。同去的小伙伴们都觉得郁闷,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心情,我再次强打精神地又借了几百块,心里巴不得快点结束这个让我讨厌的旅程。 回到新加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我非常疲惫,同时郁闷的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却就是睡不着。我想到了大爷,不知道去找他的话能不能解决我当下的霉运。这个时候还说不相信鬼神运气什么的,就没意思了,近期所发生的一切,如果还说我不相信运气存在,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我想到了小静,已经一年多没联络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做道士了吗,还是变成了祖传的神婆。一想到这,我就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稍微做了会深呼吸后,我打开电脑关掉,重复播放着,一整,放起了她给我的那个光碟。这个时候听她留下的音乐,让我更难受,但是我却不愿意关,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又是打工日,我随便去楼下吃了碗面,就往酒吧去了。周末的酒吧是3点开始营业的。看着肥佬厨师挤满笑容的脸,我多沉重的心情都会被他带歪。 “卧槽,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开口就把发生的事情给他说了。 “谁让你吃牛肉”他借机揶揄,一脸肥肉笑得挤在一起。 “这特么关牛肉什么事啊KNN CB”我跟着各种坡县粗口不断地骂着。 “谁让你玩女人”肥佬继续怼我。 “我……” “谁让你泼油漆,” “……” “谁让你打人” 我给他说的没脾气了,把包一丢,就进了厨房。周末虽然比平时早开店两个小时,但这两个小时基本上没什么人,偶尔几个鬼佬来喝点啤酒什么的,厨房里很安静。我切着鸡肉,做着准备工作的时候肥佬从外面溜进来了。捅了我一下说道,“我姐认识一个很科学的神棍,你要不要去看看,很科学哦,一点也不迷信。” “什么鬼叫做很科学的神棍,能让我变幸运吗?”我一边用力切着肉发泄,一边不屑地回应着,“别又是你们天道的人哦,我没兴趣拜神啊。” “门派之见很大嘛,不是天道的,这个是一个泰国师父,会讲华语哦。”厨师在一边挤眉弄眼。 “怎么特么的又是泰国啊,我特么讨厌泰国啊现在。”我重重地剁了一下砧板。 “好啦好啦,先听我说完,去不去你自己决定。林北(闽南语老子的意思)烦恼也是为你好。”肥佬和我接触久了,知道我口头脾气爆,实际上对这方面还是很有兴趣,没理我的反对,开始说起了这个泰国师父。 |
该师父是个纯泰国人,能说中文,娶了个华人妻子,在新加坡是专门为人看事的。是一个非常理性,不会把事情吹得天花乱坠的神棍。会通过理性分析来处理一些轻微的怪力乱神事件。该师父认为,因为有些事情即使是真的源自怪力乱神,却完全是可以通过改变习惯来处理掉。 这位师父有个洋名字,叫查理,不懂为啥每次听到有人叫查理的时候俺都好想笑,会自行脑补曹查理。。。。。 如前文所说,肥佬厨师一家的信仰是非常广泛的,尤其是他姐姐,虽然自家亲戚里有乩童,还是通过各种管道认识了众多的神棍神婆。肥佬厨师的姐夫是个杀猪佬,曾经由于聘请非法居留的外国人,而入狱。出狱后他姐姐给找了这个查理师父补运,成功补运后,他姐夫连中两次马票,中的都是大的,使得他们家对差李师傅信任有加。 肥佬厨师的小侄子曾经有过一段较吓人的经历。就是晚上常突然一手指着家里的某个角落,边哭边喊:“在那里,在那里,在那里”是那种被吓坏的哭声。老实说,即使是现在,给我判断的话,俺也是非常倾向于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几次以后,肥佬姐姐就带了孩子来到查理师父那了,查理师父用他们泰国的算法给孩子算了一下,然后告诉肥佬姐姐,以后这个孩子别让他看恐怖片了,包括各种有鬼怪的动画都别让他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做法了,肥佬姐姐非常相信这师父,也没多问,回去后就照做了,逐渐的,孩子开始减少惊吓次数,到后面,终于没了这个惊吓乱喊的事了。 有时候,有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是摆明了的,却也可以通过改变习惯而改变结果。后来了解多了,意识到这个是心魔和外魔之间的关系。所谓心魔,是指由内心升起恐惧、慌乱、邪恶的念头;如果你不能驾御它,就会被它牵制,做出许多非理性、甚至伤天害理的事。外魔则是由外而来,有不知其所以然的力量,干扰或侵犯身心的安定。其实,心魔与外魔常常是相互呼应的。当一个人内心脆弱的时候,外魔就很容易趁虚而入;反之,倘若心中安定,不忧不惧,外魔的力量再强大,也对你莫可奈何。也就是所谓的心魔招感外魔了。查理师父算定这孩子不是那么容易被入侵的命后,就直接杜绝了任何能够引起孩子恐惧的原因,于是,就杜绝了外魔的干扰了 |
听完这些故事后,我觉得可以接受,至少不是一开口就给我说鬼神什么的。找了天下午,按照肥佬厨师给我的地址,就去了。 查理师父和一个印度佬同租了一个店铺,一半给印度佬卖保安系统,也就是小型的保全公司了。另一半则是查理师父的算命小办公桌。我按照厨师的指示,准备了一个随缘的小红包。毕竟第一次嘛,谁知道他说的准不准,就当试试了。 查理师父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皮肤黝黑,是个看起来有点印度样的泰国人。中文很流利,带着眼镜,宽肩瘦脸,在眉心部位有一个小点样的纹身,估计是刺符吧。师父很直接,问了我找他的目的,我大致给他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以及自己的目的,希望运气快点好起来,老是诸事不顺的,实在是烦的不行。 查理师父问了我的生日,还好不需要时辰,不然我还真犹豫了一下给不给他。然后拿出一本看起来像日历的笔记本,以遮盖的方式,在笔记本里写着画着一些东西,全程都没让我看到他在干嘛。过了几分钟后,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伤到财比伤到人好,有时候钱不见了不见得是坏事”接着,看着他表情犹豫,邹了邹眉说:“有人在帮你,不然可能更糟糕,你最好不要做坏事,你的报应会很快。” 有人在帮我,我不知道是谁,也许是太阳公那边的神明,也许是祖先,但当我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小静。虽然已经离开很久,但我实际上根本没有放下她,而当我听说有人在帮我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是她。 当然这是无从考究的,查理师父给了我一瓶水,说是他去5座灵山上收集来的,要我回家用这个水洗澡,会比较好。但要想长期好运的话,还是要靠我自己。由于有和神棍长期打交道的经验,我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简直就是在告诉我,这个水是治标不治本的,接着我就问他我该怎么做,才能一直保持运气比较好。 |
“不要杀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拿,别背后说人是非,别搞他人的老婆,酒要少喝。”这尼玛不是佛教五戒吗,这么灵活运用,但他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我点了点头,给了红包后,就回去了。 到家后,按他的方式操作了那瓶水,之后确实觉得运气似乎好了些。但失去的生意并没有再回来,我开始过得比较拮据。有时候,用钱来衡量一个人的福报蛮准的,可能当时的福报已经掉到谷底了吧。虽然打定主意不信鬼神,但从我开始找查理师父开始,就说明了,其实我内心还是信的,只是自己在和自己矛盾地纠结着。后来我回头想想,可以说,当时的我完全可以有一条明路的,只是自己顽固的,不愿意去接受而已。 很快,又到交学费的时候了,人只要一迫切需要钱,就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了。我所能想到的最快途径,就是回去大耳窿那边,接各种狠活。但是我的良知又不允许我去做这些事情,于是,我想到了在大爷摊子里玩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个泯灭良知的邪门仪式。 可能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吧,当时我只觉得,如果能够尽快赚钱,又不让我的内心太难受就好了,什么仪式不仪式的,只要有效,管他死活。反正都倒霉到这地步了,无所谓。回忆了一下那个仪式的祷告语,以及咒文的书写方式,神奇的发现,我居然都记得,不懂算不算是被邪门玩意迷惑后故意种在我心里的种子成熟了。 按照仪轨,我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地方,存放我的良知。想了一会,发现我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四马路观音堂了。按照仪式的方式,是需要用自己的血画出那个符号的。我脑补了一下自己咬破手指的画面,他妈的我根本办不到啊,咬破手指那得多痛啊,但我还是准备了一把小刀,割破手指的勇气还是有的。 四马路观音堂,在大殿里的中间,有一个几百平方的空位。铺着四四方方的一张红色大地毯,让信徒们跪拜的。红色,刚好我如果在那里用血画符咒的话不会被人发现。去的时候我还犹豫着,这么久没来,突然来了就搞这些,要不要点香呢。碍于习惯,我还是点了,当我跪在大殿中央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哽咽,这么久没来了,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寺庙的气氛。 罢了,反正也不是来做正经事,咬了咬牙,我开始用洋文念祷告文,除去各种装逼的高逼格用语外,大意非常直白,就是说要把自己的良知寄放在这里,以后我干啥,都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说完以后,我拿出刀子,在中指上割开一个小口(对,就是一个小口,完全没有电视里的豪迈,因为我觉得如果割大了会很痛,挺后悔不是带针去的。) |
当我边默念着那些古怪咒文边按下自己的中指准备画那个符号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晕,一阵天旋地转的。一刹那,却让我觉得过了很长的时间,耳鸣不断,有一个声音开始直接作用在我的脑子里,就和当时去马来西亚收古曼童时的感觉一样。有一个声音在阻止我继续进行这个仪式,脑子晕的不行。纠结了一会后,我决定放弃了。虽然时间很短,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完全明白,这样做的话,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虽然说不出是什么,但就是有一种让我很难抵抗的畏惧感,我知道只要我真的这么做了,可能就挽回不了了。 按着伤口,我对着观音像拜了拜,站起身,穿好鞋子,马上,我就撤到后面的座椅上去歇着了。头晕眼花的,我坐在椅子上,什么也不想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啥,但是却有一个很明确的感觉,这件事情我不能做,绝对绝对不愿意再尝试了。(事实我也没再尝试这种无聊的事情,但后来我得了个晕血的后遗症,只要去抽血我就不能看,一看准晕,而这个毛病在进行这个无聊仪式前是没有的。)最后,那次的学费我和父母要钱了。 回去后,我当没发生过这事一样的继续生活,几天后,我收到一个电邮。来自小静的MSN,一直没看到她上线,却突然来了一个电邮,我很忐忑地打开了邮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XX别乱来,不要做坏事,接下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我久久说不出话,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我不信,但这句话指的又是什么的,什么叫接下来一切都要靠我自己了。 |
在收到小静的邮件后,我有一种感觉,可能又要有事情发生,因为我眼皮天天跳。 一直有趋吉避凶习惯的我,在生活上变得非常谨慎,尽量不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即使是泼油漆的活,我都推脱掉了。怕遇上警察给自己找麻烦。但该来的,还是来了,有一天我接到家里的一个电话,说奶奶快不行了,突然病倒。 说句老实话,我并不介意任何报应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但如果由于我做了些坏事,而让家人承受的话,我无法接受。当时已经接近毕业了,我没办法放下课业跑回去,因为还有小组的Project需要一起完成。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我做了太多的坏事,结果报应却落在奶奶身上了。 事实证明,这个是无从考究的,只是一个亏心事做得多了的人,总是疑神疑鬼,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内心就会谴责性的把根源往自己做了太多坏事上扯。当然,我也无法证明这个不是因为我做多了坏事而造成的。只是刚巧查理师父说了,我的报应很快,又同时收到了小静的邮件,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往这方面想了。 母亲很小心的照顾着奶奶,但是就是一直不见好转。医院检查后,所得到的结果是,内脏老化,没别的毛病。由于叔伯都在国外,爷爷奶奶一直都是我的父母赡养,从小我就一直跟着奶奶长大。在早年父母负债严重的期间,有一段时间,家里的生计甚至靠的是奶奶的退休金。对于母亲带我出国赚钱还债一事,奶奶是充满感激的,她常说,要是换了别人媳妇,可能早就跑了。一直以来,奶奶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所以对于奶奶的病情,全家人都是干着急又没有办法,万般无奈下,我去了神坛。 在决定了回神坛问事了以后,我给阿忠打了个电话。他表示欢迎,约好时间,我避开初一十五,因为人多,在某个周三的晚上,我带着复杂的心情的去了。两三年不见,神台上的金身又多了几尊。太阳星君上身后看了看我,说道:“终于来了啊。” |
我有点不知所措,略带紧张地点了点头,给他问了个好:“太阳公好,好久不见。” “嗯,是有段时间不见了,先坐,今天让伯爷和你说。”语气平缓,我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或者说有没有对我这么久不来觉得不满。说完他就开始料理公事,似乎早就安排好伯爷来处理我的事情一样。我知道大神上身时一向都比较严肃,所以没说什么,在一边安静的等着伯爷。过了不久,料理完公事后,太阳公退驾,紧接着,随着熟悉的请神调,伯爷来了。 上身后,伯爷用纸钱擦了擦汗。看到我来了以后,用福州话和我打招呼,然后就喊我过去坐在他的桌子旁边,笑着请我吃糕点。他坐着一边抽着烟一边问我道:“说吧,什么事,能解决我都会给你解决。” “我奶奶快不行了,医院说没病,只是身体衰弱,有没有办法让她恢复健康?”我有点纠结的说出了要求,然后把准备好的奶奶名讳和八字递过去给他。 伯爷接过纸条,闭目,摇着蒲扇,沉吟了一会睁开眼睛道:“这个可以说有救,也可以说没救,一切都在你。” “亚伯你说吧,要我做什么,能做到的我都会做。”我没有犹豫,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愿意,即使是让我减寿给奶奶。 “两年前我给你说我们还会见面,记得吧,还有我给你的号码,中了吗。” “记得,中了。”两年前伯爷给的号码,我买了第三期的时候中了安慰奖,但是如果算起来,和我连续三期买马票所用的金额几乎差不多,所以一直就没当自己中过奖。后来有因为我不愿意接受他当时所说的,我会有几年的磨难。同时小静又因为听了请神咒而出了问题,我一直很自责,所以那次以后我也就没再去过神坛。 “不管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现在你奶奶的事情,你要她好起来,我需要你信我,我说的事情你都要做到。现在我问你,你愿不愿意相信。”伯爷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语气稍微加重,很认真的问到。 “我愿意,只要我奶奶能好起来,以后太阳公这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伯爷说的我信。”听得出伯爷并不是开玩笑,我斩钉截铁回答到。 |
在奶奶的病情下,我不再和自己过不去了。因为理性点考虑的话,伯爷所作的预测,除了那个佛教的师父还没有出现外,都被他说中了。他给的号码确实中了,虽然金额上等同没中,但确实是灵。而这两三年,我也确实过得不好。所以,当伯爷问我信不信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了信,并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次奶奶好起来,我不会再做坏事了,重新做人。即使小静不在我身边,我也要为了自己和家人,好好生活。 这种突然的莫名觉醒,我自己也说不好是为什么,可能是神坛的气氛影响,也可能是我的因缘成熟了吧。总之我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本不是一个恶劣的人,却非要作死去做些流氓做的事情,我越发觉得自己幼稚,不过好在当时察觉到这些的时候还不算晚。 “信就好,你有佛缘,你自己也了解佛教的知识,这次就用佛教的方式处理吧。回去诵经,一天一遍《金刚经》三遍《心经》五遍《大悲咒》,一天也不许断,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如果你按我的要求去做,二月十九的时候,你的问题就会解决。” “我需要回向给奶奶吗?”我问道 “当然要啊”伯爷做理所当然的样子,抿了一口酒。 “好的亚伯,我回去后好好念,过了二月十九我再来。” 重新接触神明后,让我觉得似乎全身心都放松了。回家后,我翻出了封尘已久的经书,开始念诵,整个过程,我都非常投入。有了心理依靠后,明显整个人都变得比较踏实,念完经,我好好地做了忏悔和回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想了想这两年的所作所为,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晚我睡得很踏实,连续念了3~4天的经,到了星期天的时候,我决定和肥佬厨师请半天假,去居士林看看大爷。两三年没到这里来了,一切如旧,还是那么让人觉得舒适。我去得很早,大爷还没来,一边等着大爷,我一边在结缘善书的柜子旁边翻着书打发时间。刚好翻到了《了凡四训》,这本书很早就看过了,翻了两页,突然发现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本书这么有意思啊。正看得入迷,被拍了下肩膀,一看,居然是大爷,在一边猥琐地看着我,一副故作严肃的样子。 |
我哈哈大笑地抱上去,老头子看到我也很高兴,小静的离开他是知道的。两年来他联络过我几次,都被我以要打工,没空,推脱了。和大爷说话我没有觉得有任何隔阂,一切就像是回到了两年前。老头子明显很担心我,但没明说什么,也没有提及小静。找了个位置和我一起坐下了后,问起了我的近况。 可能是太久没见到我愿意聊心事的人了,而且还是这么熟的大爷。话匣子一打开,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这两年所作的一切,都给他说了。并告诉他我前几天去神坛,以及伯爷让我念经的事情。老头子一阵感慨,叹着气喝了口茶。 我知道他很担心我,便故作无所谓状地摆了摆手道:“罢了,做都做了,希望坏事不要报应到我家人身上就行了,我自己怎么样我都愿意承受。” “呵,每个做坏事的不都是这么想的吗,但是因果又不一定会按照你想要的去发生”。大爷一边喝茶一边摇头,“因果,在报应成熟的时候,如果报应重,会以那个始作俑者最难受的方式来呈现出来。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觉得痛苦。并不是一定会报应在做坏事的人身上,可能是他家人,或者他关心的人身上。” “……这特么有点不公平啊”我有点怒了,两年的小流氓生活让我有了点痞样。 “不要以我们人类的视角来看,我们看的并不全面啊,你是不是想说,那作为作恶者的家人,岂不是倒了血霉。可以说倒霉,但也可以说,一切早就安排好了。我们不断的在造因受报,就这么轮回着。如果能成为作恶者的家人,在原设定里,可能早就被安排好了是要受病痛折磨,或者意外身亡,或者出世早夭。撇开因为作恶者的恶报,而承受病痛外(这只是举例,举例),可能他自己本身也有宿世的业力在,需要承受病痛。作恶者应该承受家人意外的恶果,家人应该承受自己宿世的恶报成熟的恶果,都是早就安排妥当了的。而这样的因果可能会清算得刚刚好,也可能会被清算过头,多承受的那部分痛苦,下辈子会得到补偿,所以才会轮回不断,所以佛陀才想断轮回,出离这个轮回的苦”。老头说的很淡定,但我听得出他话里的苦涩,不知道是在忧虑我还是在感慨他自己的过去。 |
“大爷,你说的道理听着像是说得通,逻辑上我觉得没问题,但这种事情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对的呢,你怎么会相信的?”虽然我觉得逻辑上说的通,但我还是不自觉地抬杠了。 “怎么证明?证明个屁啊,信神的也有,信佛的也有,信耶稣的也有,哪个真的看到神佛耶稣现身说话了。信科学也是信,信玄学也是信,我特么总要信点能说服我自己的道理吧。”老头被我抬杠得吹鼻子瞪眼。 我瞬间觉得,大爷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啊,到现在我还一直使用“我他妈总要信点能说服我自己的道理吧。”其实,真是这么回事,有些事情,真信了,那在自己所相信的世界里,他就是真实的。 挖个坑,教科书上说过,核弹的原料是铀235或钚,哪个真的见到了?但我们信了,于是在我们的世界里,如果问及核弹,大家都会觉得是非常科学的一个话题。如果我说,我相信核弹原料,是通过某种快成精的动物体液提炼出来的,可能会被当成疯子吧,然而,现在,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看看那些因为车祸而半身不遂的家庭吗,你以为,那些照顾瘫痪者的亲属,为什么需要定期做心理辅导。那照顾患者的至亲们,除了为家人的不幸难过外,还要承受各种来自生活上的压力,而这种照顾病人的煎熬是长期的,他们比卧病在床的更难受。”老头接着说。“所以,佛教才有一些法门,专门为人消业。有些法门很神奇,让人们在梦里承受恶报,比如抄写念诵《僧伽陀经》(这个法门有很多人体验过,几乎都做了噩梦,度娘可以看到很多案例)。” “哦还有这种法门啊,是不是很有效?”我有点惊喜,因为可以在梦里承受的话,那不就代表现实的我可以拜托厄运了吗。 “你还是按伯爷他们给你的功课先做着吧,佛教很注重业力这个话题,法门无数,又不是只有这个法门可以消业,而且每个法门的功效也因人而异,不见得就是最适合你的。但是不管你学习哪个方法,首先最重要的,你必须相信,抱着怀疑的态度,是不会有效的。”说着,老头子又走到旁边的善书结缘摊子里,拿了一本《佛说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给我,搭在《了凡四训》上,让我回去看看。 |
如我前面说过的,很多时候,就是这些很细微的小变化直接改变了我,也许说拯救我也不过分。跟随者伯爷的脚步,我开始诵经,又在大爷这拿到了一本善书一本经书。我在闲暇的时候开始仔细阅读《了凡四训》。所介绍的道理很简单,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行善积德,当善行的量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会对命运产生影响。 我开始很认真的阅读相关的书籍,开始涉猎各类灵异案例,也有不少老外的轮回案例。脑子里的各种概念也开始互相连贯起来。我并不想什么断轮回,什么成佛那么远的话题,我只是单纯的希望改善生活,让运气变好起来。当逻辑已经说服自己后,我选择了相信这是一条可行的改运之路。 中国人讲阴阳,什么都喜欢从两个方面来考虑。这个也对我产生了影响,在阳面,如果要改运,我需要变得非常积极面对生活,尽全力去做我觉得对生活有益的事情。我们常说积阴德,这是阴面的事情,所积累的德虽然看不到,但冥冥之中有他的运作方式。当然这是无法测量的,但大爷的那句真理说服了我“我特么总要相信点什么吧。”虽然理性的自己觉得这个有点盲目,但这次我决定盲目的相信一次。 离二月十九还有40多天,我天天诵经,拼命学习各种和运气有关的知识。从各个方面吸纳这类知识,其间涉猎了:消业,身体锻炼,各类呼吸法,冥想,催眠,放生,行善时的内心想法。以及怎么对治自己的那个“心里想什么,而事实却会反着发生”的顽疾。可是我并没有开始实行,我只是不断的吸收学习这类知识,幸运的是,我在国外,这里有比较多的途径涉猎各种怪力乱神的知识。同时我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到二月十九的时候,奶奶康复了,马上开始实行。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生性多疑吧,要想让我真的信,总要先让我看到点成绩吧。 我每天都给家里打电话,问奶奶的情况,但我没有告诉家人我问神的事情。奶奶似乎在逐渐康复,但并没有很明显。我掐着日子算着,虽然说奶奶有好转,但除了上厕所之外,她基本上是不下床的,这个对我来说并不算康复。但奇迹居然真的就在二月十九那天发生了。当天晚上,我抱着忐忑的心情给家里打了电话。我还没问呢,父亲就开口了:“今天很奇怪,你奶奶突然好像完全恢复了。” “怎么说”我充满了期待。 “她今天到院子里晒太阳了,还自己去厨房煮东西吃,和以前没病的时候完全一样。” 我那时的心情是充满震惊的,如果说这不算神明显灵,我就不知道什么算了。(附带一下,由于我奶奶耳聋,所以那个时候我和她是无法直接通过电话沟通的,直到后来有视频了,我才能和她通过手语沟通,不是正规手语,是只有我们自家人会的手语) 我欢天喜地的到神坛去还神。伯爷微笑地喝着我买过去的五加皮酒,略带神秘地压低声音问我:“所以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听他这么一问,突然我感到心脏颤了一下,难道他知道了我的决定。“嗯”我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
“好,这我就放心了,喝酒”喝完伯爷的酒,我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打工之外,我开始实行我的消业大计划。遇上不明白的,就找大爷。 我归纳了一下,做了个小的总结。首先,神明说了,我和佛教有缘(其实按宗教信仰来看的话蛮神奇的,道家神明让我念佛家的经典,可见其实灵界似乎并不是很在乎门派,而是更看重实效和缘分。)所以我就采取佛教的消业方式来操作了。 业障,可以说是我们在过去世所作的一些不好的事情,以至于现在世也受到了影响。其中有冤亲债主的干涉,以让我们不顺利的方式来达到“报复”的目的。大爷解释,所谓冤亲,所谓鬼神,都是我们自己对人世概念的一种具象化,主体可能只是一种能量,一种干涉我们的能量,或者一种扶持我们的能量。而消业的目的,就是消除那种干涉导致我们运气不好的能量,或者说让那种能量变成对我们有益的能量。后期和一些天生有眼通的朋友聊天的时候他们说过,有些冤亲可以转化成护法的。如果长期受到佛经的功德回向的话,会被感化,转化成督促我们修行的护法。感觉像是恶性能量转化成有益的助缘能量的样子。 佛教有很多能消业的经咒,比如《金刚经》,比如准提咒,比如《八十八佛大忏悔文》,具体了解了佛教的业障概念后。我决定保持伯爷原来给我的功课,一遍金刚经,三遍心经,五遍大悲咒的基础功课量上,再多念准提咒,因为看了《了凡四训》觉得准提咒很好,事后回向给冤亲。 虽然学会了大爷的那句“我总特么要信点什么吧。”但我本质是一个多疑的人,有时候追根究底反而成了优点。我定下功课量后,对于经咒开始深入研究,譬如,经和咒的区别。在佛教的经典里,经文指的是一个发生在佛陀身边的事例。有弟子有疑问,佛陀解释,整个事件内容的记录,成了经。而咒,通常都会出现在经文的末端。并且,我们完全不知道咒讲的是什么。因为多数是梵文的音译,并没有意译。 |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是很不满的,因为如果不搞清楚,会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在一段时间的研究后,我发现了佛教的咒也有他的含义,对于很多人说的只要信,读就好了,表示不能理解。而那些音译的文字,让我觉得很不安,现在的普通话才几十年的历史。翻译佛经时的官方语言和现在的普通话的发音简直就是两回事。老实说,按现在的语言来念佛经我觉得ok,因为完全可以理解经义,但如果说念咒的话,我怕读得不伦不类的,上界的诸位不懂听得明白吗。 这样的一个芥蒂让我无法继续,于是又花了时间请教了不少人。看了不少内容后,发现汉传佛教徒基本认为,只要你是坚信的,即使念得咒发音不对也没关系。虽然概念上我接受,但事实上,我还是认为既然念了,就要念准的发音,才能说服我自己(别和我辩论,这只是我个人吹毛求疵的劣习,不代表我是对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开始琢磨语言了,在研究过后,我只学习了自己功课上所需的咒文发音,花时间把它背了下来。至少,这么做以后,我觉得踏实了。 在研究准提咒的时候,发现经文里说了,如果好好念,到达一定程度的话,会有梦示。比如梦里吐出黑色的饭,这是恶业消除的一种表示,再就是如果梦到吐出白色的饭,就意味着恶业消除干净了。这个说法非常吸引我,成了我不断持咒的一种动力。 有时候,研究多了,不见的是好事。因为准提咒是汉传和藏传都有的一个大咒,于是就涉及到了灌顶问题。藏密里,秘传的咒语如果没有灌顶,即使念诵后得到效果了,以后也不好。藏传对于咒语的灌顶就相当于授权,没授权而持咒等于盗版了,这个又成了我的心结。 多疑总是给我造成麻烦,于是又深入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念二十一遍大论金刚陀罗尼以后开始持咒,不灌顶也可以持咒。 一时间,我安心了一点,然而多疑又作死的我,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在研究了大轮金刚陀罗尼一段时间后。据说,这是在日版的大藏经上有,而汉传和藏传并没有这个咒,说是伪经。瞬间,建立起来的信任又崩溃了。 好几天我都不知道该念不该念,那几天大爷出国了,找不到人,缘分总是这么巧的在最应该发生的时候推了我一把。那天正郁闷呢,找了个不打工的下午去观音堂拜拜,然后就去Fortune Center 吃东西。这个建筑里有很多素食馆,有些对僧尼半价,有些对僧尼免费,所以在这里能遇到很多僧尼。 正吃饭呢,对面来了个穿着汉传僧袍的和尚,年龄约60多岁的样子。旁边跟了个南传服饰的小和尚,真是神奇的组合。刚好没别的座位了,一老一少两和尚问过我以后,在我的桌子对面坐下了,点了素食开始用餐。见我好奇,老和尚开始和我聊天,说他今天过来四马路买香烛,遇上了这个尼泊尔小和尚,要帮他提东西,老和尚不会英文,但知道小和尚尊老的意思,就把买的东西都交给他提了。 我和小和尚聊了会天,发现这是个非常有觉悟的实修僧人。因为他来新加坡的主要原因是检查他的肾脏,他把自己的一个肾捐出来了,定期体检是无偿捐肾后所得到的配套安排。20出头的样子,就有身体布施的觉悟,让我非常佩服。老和尚听我翻译后,非常讶异,直接把小和尚提着的重物交给我了,让我帮他拿回寺里。 我有点无语,但又觉得没什么,就跟着老和尚走了,小和尚也一路跟随,说要看看新加坡的汉传寺庙是什么样子的。老和尚的庙在马里士他,一个非常偏僻的巷子里,叫白云寺。整个寺庙就他一个人在,很小型的一个双层寺庙。进到寺里后,居然还有一个藏传喇嘛在里面打盹。 我一个机灵,心想这应该就是天意吧,让我遇到藏传喇嘛,见过礼后。我开始把自己对于藏传的灌顶一事好好地咨询了一下藏传喇嘛。喇嘛也不会中文,说的是英语,不知道他是怎么和汉传老和尚沟通的,虽然只是挂单。喇嘛说:“严格来说,秘传的咒,除了入室弟子,外人是没什么机会听到,都是口耳相传,市面上流行的经咒,都是普传的,不需要担忧是不是需要灌顶。” 因为不知道怎么翻译大轮金刚陀罗尼,所以就没有咨询这个咒的真伪了(后期看过慧律法师有科普过这个咒,他蛮推崇的)。但喇嘛的另一句话,让我觉得醍醐灌顶,似乎真的是自己太执着了,喇嘛说:“佛陀是慈悲的,他不会传一个咒,而惩罚刚好不小心听到的那个人,佛陀希望救渡大家,越能利益大家的,他越希望被人学会。”一句话,直接就解了我的心结。何必执着呢,所发生的,一定都是对我最好的不是吗。 和喇嘛很高兴的聊完后,汉传老和尚让我烧香,然后问我是否皈依了。我说没有,老和尚用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告诉我:“如果你对佛教有兴趣,平时有念经的习惯,最好皈依一下,以后出入有护法守着,能够更好的修行。”听起来似乎不错,想到伯爷说过,我会有一个我自己不大满意的佛教师父,看看大和尚中规中矩的没什么不妥,心想那还不如就跟他皈依了。 |
当然,大和尚并没有要求我成为他的弟子,但我感觉到他似乎很期待我能开口找他皈依。算了,虽然皈依得有点随性,但我还是开口要求皈依了。大和尚让我先去沐浴,他给了我一盆花水净身。当我出来时他已经穿好袈裟了,蛮像那么回事的,虽然皈依的整个过程,只有一个尼泊尔小和尚,和一个喇嘛在旁边看着,但我还是觉得蛮庄重的。整体气氛不错,皈依完以后就该喊大和尚师父了,跟着师父学会了怎么正确礼佛以及一些琐碎事宜后。师父开口了:“皈依完是要给师父包红包的。”瞬间,我的心里呐喊了一声oh shit,老子这么躲着了,居然自己撞上枪口。真让伯爷给说中了,我会遇到个让我不大满意的师父。 罢了,给就给吧,接过他早已准备好的红包袋,往里面塞了点钱就算了事了。接着师父就给我介绍自己的派系,原来师父是净宗的。简单说,我们所修的,就是只念一句:南无阿弥佗佛。于是,我算是一个居士了,还给了我一本居士证,说好过几天买海青的,我却完全提不起劲。不过在伯爷的提前预知下,对于伸手讨红包的师父我便没那么不舒服了,只是觉得,我已经尽力应劫去破了,还是发生,这就是躲不过了吧。 说说应劫破厄运的小操作方式,这个在香港比较流行。香港有很多成名的风水大师,提倡每年年头算一年运程,如果有不好的,最好能自主去做点应劫的事情来破掉他。比如一个人流年有血光,那么就在出现血光的那个月份,直接去捐血,就算是应劫破了血光,免得出现意外。这样的方式早年大爷教过我,所以在伯爷算出我会遇上一个让我不满意的师父的时候,我才想说随便找个师父就算了,没想到,看似随意,居然还真遇上了让我不满意的师父。 回家后研究了下皈依后的居士有什么好处,原谅我这么说,毕竟我就是一个俗人,我必须用有没有好处来分别一下皈依和不皈依的区别。发现皈依后似乎是有好处,比如龙天护持之类的,那么,很光棍的,我选择了自己修行,因为在稍微了解过师父后,我真的不是太满意。其实那时也没太多花心思,一心就想着消业,让自己运气好起来。现在想起了,一切估计就是为了让我皈依后更努力学习而遇到师父的吧,当然,难说,也许我没看穿他是个隐士高人吧,虽然心里想这么期待,但怎么看怎么不像。 不管怎样,我的念咒灌顶心结算是解开了,在恢复神棍信仰后的我,开始努力的忏悔,以及做消业的相关事情。因为我开始到了需要运气的时候了,作为一个屎到了腚眼才找茅坑的拖延症患者,终于迎来了毕业,而我居然才开始找工作。然而毕业的年份是非常衰的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和我一起毕业的小伙伴们,只要不是新加坡人,在新加坡找到工作的人一个也没有。千万别不信,因为我们是私立文凭,新加坡的各种公司都会优先考虑公立文凭的。而那年是新加坡大裁员,这个成了一个死穴,我在毕业前后,全部花了9个月的时间找工作,才找到工作,而这里在找到工作的前三个月,我还因为准证到期而回国了。 回国后,我花了三个月时间闭门不出,同时在网上继续找新加坡的工作。期间家人非常不安,各种各样的压力不断出现,但反而让我更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终于放下一切了,虽然是被逼的。起初的一个月,我一直处于怀疑自己的信仰,又重新为自己肯定的状态。第二个月起,我就稳定了,安心的念经持咒,并同时多方面着手进行改运。第三个月起,我变得非常享受当时的闲暇,似乎终于蜕变成功。直到我做了一个神奇的梦以后,在新加坡的一位叔叔,为我找到了一份,在当时对于应届毕业生来说,收入相对可观的工作。 让我先把时间挪前到刚回国的那段时间,说说我怎么通过全方位着手改运的吧。先做了个基本的总结,就是要坏的去,好的来。而处于负面磁场影响下的人,是绝对好不了的。运气如影随形,我在恢复神棍想法后,先挖掘了自己厄运的原因。因为自己作死,做了太多坏事。而如果说原因是因为小静的离开,还不如说是自己内心的脆弱造成的。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抱怨他人,追根究底,都是自己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小静的事情也比较放得下了,而且又如饥食渴的接触了各类相关的神棍书籍经典,最后对于小静的选择只能感叹一声:“你们这些有特殊能力的家伙真讨厌,说放下就放下,老子磕磕碰碰两三年,绕了无数弯路,才意识到你所作的也许真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 |
心结算是解开了,那面对的就是,怎么消业祛除厄运,以及同时招来好运了。消业祛除厄运一说,既然我相信了,那就选择义无反顾的坚持自己的理念,持经念咒。天天念,认真念,并在没有看到任何成绩的时候,我真的做到了单纯的信任,毫无理由,只是因为我选择了相信而已。在《大悲心陀罗尼经里》里提及,大悲咒一宿诵满五遍。除灭身中百千万亿劫生死重罪。” 同时观世音菩萨说过:“唯除一事,于咒生疑者,乃至小罪轻业亦不得灭,何况重罪” 可见信念的关键,持咒不生疑,生疑不持咒。这个时候回想起之前为了持咒的发音以及灌顶问题,似乎都是在为了让我坚定信心而做的铺垫,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现在的我,对于信念的理解是这样的。各个宗教里,对于自己的体系越至诚,越信任,那么,所受到的加持力将会越大。“信”相当于一把钥匙,一个桥梁,直接和自己的宗教高纬产生连接。常常我们所听到的宗教奇迹,都是出现在信徒至诚信任的情况下。而那个时候光棍的我,很幸运的做到了这一点,虽然那时候对这些理论的体悟还不深。但这为我的消业打下了非常好的根基。 除了持咒念经外,我也涉猎了被好多人诟病的放生活动。对于放生一事,所幸我是一个多疑又刨根究底的神棍,在做了非常多的调查后,最后觉得,放生是可行的,说服我的理论如下: 元代《忍经》记载了两件事:后汉时有个杨宝,弘农人。7岁时,在华阴见一只黄雀被鸱攻击落地,招至许多蚂蚁围剿。杨宝见其可怜,救起它并以黄花喂养百日,待痊愈后放生。黄雀晨去夕归。有一夜,梦中黄雀变为一黄衣童男,向杨宝反复施礼,说:“我是西王母使者,去蓬莱遭鹰攻击,感谢你救我。现在我接受派遣到南海去,向你告别。”说着拿出4枚白环,“保存好这些环,你的子孙可以官至三公。”黄雀飞走,再无音信。此后,杨宝、杨震、杨秉、杨彪四代人均为官三公。 另一件事是:楚国有一人姓祝,字元畅。在去齐国的路上,见沙中有一蛇头上有血污,他用棍子挑起蛇放进水中离去。回来时路经此地,见这条蛇口含一颗珠子奉送,元畅不敢接。晚上,见门外有一片光亮,推门出去,一条蛇吐出一颗珍珠离去,此珠直径一寸。 鸟雀属飞禽,蛇属鱼龙,它们被救知恩图报;如残害它们,其报复也是自然的。这些史料虽无法考证,但也说明中国古人早就认识到人对待动植物的态度与运气的关系。现有的科学手段还无法解释人与动植物灵性之间的关系,可是在生活中令人深思的事情却时有发生。 佛道两家不杀生是有其深刻道理的,除了修炼性善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生灵在被杀的瞬间,有可能释放一种干扰波,破坏人的脏器或意志,其报复的时间或长或短。这种生灵主要指那些野生动物,因为人们往往不知道它究竟生长了多少年,内在的质量究竟有多高。 上面的事例所包含的道理,用现有的科学手段难以解释清楚,但用模糊数学的思维方法可以得出一个经验,不要残害动植物,要爱护它们,以求灵气。有道行的人看到树木和动物受伤,都会力所能及地帮一把,这肯定有益无害。动植物对人的帮助潜移默化,全在无言无形之中。 于是很有选择性的,我在研究过老家那些河流水池过去所有过的物种后(问爷爷)。我买了许多鲶鱼,泥鳅,以及鳖,放入其中。当然,我是有私心的放生,没那么高尚,然而我依旧对于自己的选择觉得干得漂亮。 撇开鲶鱼泥鳅这两种去污小能手死不了的小强特性外。说到灵性,这三个物种都算是淡水物种里的顶级小生物了。大家都知道,王八是灵性动物,六朝期间有传,有修为的鳖能修出鳖宝。呈小人状,得到憋宝的人能得到眼通,可视深埋在泥土里的宝物,只不过佩戴久了会消耗人的精气,使人短寿。泥鳅属于堕龙,有龙骨无龙相,传说是被罚下界的龙,所以神话故事里骂龙的都是用泥鳅表示。这也侧面证明了其不凡,和虽不能成龙,却灵性十足的特性。至于鲶鱼,则在很多山川大泽里有其成精的故事,甚至成为河主,河神代言人之类的存在,成精后能小区域内呼风唤雨。即使还没成精,鲶鱼也有地震警报的各类感应案例。这三种小动物就是当时在做过各种调查后,我决定的放生物种,一,不破坏生态,二,放生了也不易死亡,三,其灵性足,希望能给我带来现世的感应。是的,出于利益心的判断,但我就是这个心态去放生的。大爷的那句话在时时提醒着我,我特么总要相信点什么吧,既然如此,至少在理论上必须能说服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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