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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大唐雨师》——暗夜靡灯，神鬼妖魔，光怪陆离！（每日更新）[第23页] |
| 作者:墨雨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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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 雨师来了兴致，问道：“是什么？” “我与他相处这些日子，我竟然从来没有看到——他吃东西。” “哦？”雨师略顿了顿，“难道是辟谷？” 被雨师这么一说，蓝云芝一拍脑门，“是了，一定辟谷。李述祖倒是曾说起过他往终南山求道的事情。一定是了。” 雨师一笑没再说什么，这时他已经收拾停当，便与蓝云芝一起出了门。 此时已到辰时，暑气已经升腾起来。 路上的行人都是一个树荫跳到另一个树荫的这般走法——看着好笑，但是颇为实用。 只是苦了雨师、蓝云芝这些骑马的人，不能留着墙根或者在树荫处行路，只因那里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了。 二人二马好容易走到李府门前，通报了姓名之后，由仆役领至正堂。 李夫人就已经恭候在门内，见到雨师忙躬身行礼，“劳烦先生走一遭。” 雨师含笑点头道，“理应回拜的。对了，我来引荐，这位是——武连县公夫人；这位是太常寺蓝云芝。” “蓝相公有礼了。述祖回来之后常提及——” “呵呵，那里那里。对了，老夫人，令孙呢？” “实在是失礼了。述祖这孩子忽然说什么有事需处理，刚刚离去。”李夫人脸上有些不自然，说话间将雨师二人让了进来， “那真不巧。”雨师撩袍坐在李夫人上手，蓝云芝也依次坐了。 “那个，那个，先生——”李夫人欲言又止。 雨师接过仆役奉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老夫人，但讲无妨。” “不瞒先生说，这述祖回来之后，有些，有些——”李夫人望了望蓝云芝，无奈的说道，“有些异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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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如何异样。” “性情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蓝云芝接口道，“令孙人情练达、处世妥帖，谈锋更是行健潇洒，与我在洛阳多次彻夜长谈，这——如何说起啊？呵呵。” 听着蓝云芝这样夸赞，李夫人的脸色越发的不自然，半晌才道：“述祖自幼失孤，沉默寡言，性情也有些生僻，可自从终南山回来之后——就如蓝相公所言了。” “什么？”蓝云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修道竟然能让人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还有就是，述祖这孩子回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起先老身以为他身体不适，可，之后几日仍是不肯进食。老身曾劝他不必如此自持，本来身子就弱再不吃些身体恐怕熬不住。可他却笑对我说，‘不碍的’。不过，果如其言，十几日不进食，神情气色都不曾衰减，还越发精力充沛。” “道家的‘辟谷’果真如此神奇？！呵呵”雨师似笑非笑的应承道。 “说到修道，我看也有些不对。”李夫人看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小声的说道，“修道应该洁身自好，可他——，我听戚光说，述祖回来之后常出入平康坊（长安城红灯区），而且，这次从洛阳回来之后，又央求我为他在京中觅大家闺秀，他要娶一房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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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 “说到修道，我看也有些不对。”李夫人看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小声的说道，“修道应该洁身自好，可他——，我听戚光说，述祖回来之后常出入平康坊（长安城红灯区），而且，这次从洛阳回来之后，又央求我为他在京中觅大家闺秀，他要娶一房妻子！” “娶妻？！令孙也已近而立，是应该张罗张罗了。”说罢，雨师继续喝着茶。 李夫人一声长叹，“唉——”就再也不说话了。 蓝云芝听得出李夫人这叹息声中有些许不安与焦虑，还有一些不好言说苦闷，这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只得也闷头喝起茶来。这次拜访就在三人枯坐中陷入了尴尬。 “呼噜噜”雨师将茶碗中的茶喝尽，随手将茶碗放在几案上，转头看向院子，听着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的鸟叫声，慢慢的头垂了下去，蜻蜓点水般的又忽然提了来，嘴里连声道：“失礼、失礼。这里如此宁静惬意，在下差点睡着了。” 李夫人这才从苦闷中将自己拔了出来，强作笑颜的说道，“当初夫君将宅子买在这里，就是看中了教化坊宁静，此处虽是远离大内多有不便，但是毗邻芙蓉园，环境清幽，也不至于向中、北城那般的喧闹。” “这是老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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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后来被抄没，现又发还，几十年的时光——老身携孙子又回到了这里。”说着说着李夫人徒然感伤起来，不住的擦抹这滚落的泪珠。 雨师这时站起身来，神情似乎有些冷峻，不过嘴角上还是象征性的挂着笑容，“令孙之事依在下愚见，过些时日就会好的。至于娶亲之事，在下也会留意些，如有合适的姑娘，我会遣人知会李夫人的。那在下就不在叨扰了。告辞。” 李夫人听着雨师这样说，多少有些宽慰，忙收住凄容，起身恭送，“先生这样说老身就放心了。那老身也就不多挽留了，在这里就恭送先生了，并恭送蓝相公。” “留步。”雨师伸手止住了李夫人相送。 蓝云芝也站起身来还礼，与雨师一并出了正堂。 走至院中，雨师停住了脚步，似是要回望一眼站在正堂门内相送李夫人，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再回头，大袖一摆，径直出了李府的大门。 看着雨师与蓝云芝远去，拄着拐杖的李夫人又悲戚了起来，刚想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滴，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祖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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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三十岁上下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李夫人的背后，她竟然没有觉察。 来人满脸堆笑的问道，“客人走了？” 李夫人木讷的点点头，“刚走。” “祖母。孙儿说了多少遍，咱家现在时来运转了，您呢就静享清福罢。以前这些故旧还是不要再走动了。” “述祖，你说什么？”李夫人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孙子。 李述祖脸上显得委屈，“这些故旧，在祖父遭谗受陷都没有站出来，现在陛下为咱家平反了却又找上门来。如此势利的故交不如断了去。况且，这些人都没什么权势，与孙儿的仕途也无甚的提携，不如——” “住嘴！”李夫人有些嗔怒的喝到，没想到这个从小拉扯大的孙子能说出如此势利、绝情话来，刚想教训几句可又忍住了，和颜说道“以后切不可再说如此话来。” “是，孙儿记下了。那——孙儿回房了。”李述祖深深施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去了。 可就在李述祖转身的时候，李夫人分明看见这个质朴纯良孙子、原本恭顺的表情陡然间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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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 “是，孙儿记下了。那——孙儿回房了。”李述祖深深施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去了。 可就在李述祖转身的时候，李夫人分明看见这个质朴纯良孙子、原本恭顺的表情陡然间变了。 在李府门外，雨师与蓝云芝也已上马，朝着十字街走去。 不知是被强烈的阳光刺的、还是因为刚才忽升起的困意，马上的雨师眯起眼睛，任由胯下的马儿不急不慢的在蓝云芝这匹西域大马后面跟着。 “雨师兄？！”蓝云芝回身喊着雨师，看他还是如此这般，又加重了语气，“雨师兄！” “恩。听着呢。”迷迷糊糊的雨师嘴唇微动。 “以为你睡着了。” 雨师依旧眯着眼睛，“恩。” “哪里来的这般大的倦意啊。咱们快些走，回府再睡罢？！” “不是困倦。” “那是什么？” “啊，教化坊果真清幽，绿树影映，就连鸟叫都那么清脆悦耳。” 蓝云芝在马上支起了身子，对着鲜有人迹的十字街——街四周栽种的高大的树木，在每一篇树叶间寻找着，“鸟叫？我怎么没看见？！别说，还真有几声鸟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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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黄鸟的叫声。你听——”雨师有些陶醉，“婉转嘹亮啊。让我想起了《诗经》，‘黄鸟黄鸟，无集于榖，无啄我粟。’” 看着雨师且行且吟，蓝云芝也受熏染，于是接口，“‘此邦之人，不我肯榖。言旋言归，复我邦族——’呵呵，儿时背诵还不曾忘却。对了，刚才你在李府庭院里停住，可是有事？” 雨师慢慢睁开眼睛，刚才那般陶然的神情一扫而空，眼神中放出一丝光来，“李述祖根本就没有出去！” “你如何知道？” “他一直在后面的屏风里听我们说话——气息拿捏如此精纯，我差点都没有察觉。” “他一直在偷听？我们刚到的时候后有借口出去，避而不见。这个李述祖真是有些怪异了。” “好戏还在后头。驾！”雨师猛地一夹马肚子，甩蓝云芝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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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是夜。 傍晚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浇遍了整个长安，整整下一个多时辰，暑气顿时消了大半，虽然还有些淅淅沥沥的雨滴，但是随着西北风的吹起，离雨停也就在片刻之间了。 在院中一声清脆的鸟叫声中，李夫人端着一碗莲子羹推开了李述祖的房门，“孙儿。” 李述祖正在踏上趺坐，见李夫人来了，忙不迭的下了榻，“祖母，这么晚了还惦记着孙儿。” “你是我李家唯一的血脉，你说祖母不惦记你，还能惦记谁呢。午间，祖母话说的有些重了，别忘心里去。” “祖母说的哪里话，下次孙儿还是如此昏聩，祖母还应责备的。”李述祖说罢，扶着李夫人坐在一个秀墩上。 “这是我让厨下做莲子羹，你用了吧。食用些莲子对你修道也没有什么大碍。” 李述祖一下子警觉起来，“谁说我要修道的？” 看着已经陡然转变的气氛，李夫人依旧心平气和，“你不修道？那为何不吃东西？” “啊？！啊，是是是。孙儿是在修习一些法门，但是，孙儿还是要在仕途上精进的、还要为李家延续香火，这些——呵呵，就不必祖母过问了吧？！” 李夫人听出李述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是那种不耐烦且有敌视的意思，于是也无可奈何说道：“是嘛？那好。你早点休息吧。” “送祖母。” “不必了。”李夫人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关上房门，李述祖的脸色阴沉的怕人，咬着牙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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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群贤坊检事府的隙华楼上，胡诚儿正在将窗扇支开，让清凉的风吹进来，带走房间里沉郁的热气和浓烈的酒气。 蓝云芝面红耳热依靠在长榻围栏边上，手里举着半透明的一只玻璃碗，看着碗中如血酒浆，“雨师兄，这葡萄酒是谁送你的？” “重要吗？”正端着酒碗要喝的雨师，冷不丁的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正一旁忙碌的胡诚儿，“有的喝便是了。” “咱们，咱们傍晚开始喝起，”也许蓝云芝有些醉意，没有看见雨师这个举动，又接着大咧咧说，“到如今，得有一个多时辰了吧？！这一桶已经喝下了，大致如此吧？！” “恩。”看见胡诚儿已经在留意他们之间谈话，雨师急忙端起酒碗喝了起来。 蓝云芝将玻璃碗放在嘴边，嗅着酒香，道：“这一桶货值不菲吧？呵呵，如此酣畅痛饮，你竟无半点惋惜之色，据此我大可以知道府中——应该不止一桶？！呵呵。”手指往上一推，一碗酒就灌进了口中、滑向喉咙，“哦——舒服。说到哪儿了？对了，以你这般小气的样子，断断不会自己掏钱买的，可是？说吧，何人所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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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惹不起的人——”雨师翻着眼皮又补充一句，“错了，是一个连振铁云都惹不起的人。” “女人？”蓝云芝端着玻璃碗唯恐天下不乱，“莫不是老邻居？！” 只见雨师的脸色变了，刚要岔开话题，忽然停了下来，支起耳朵听了听—— “诚儿，有人来了。去把他带上来吧。” 就在蓝云芝眨眼的功夫，胡诚儿一晃便消失了，蓝云芝看着那里在看看手里的酒碗，“难道我真的喝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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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 就在蓝云芝眨眼的功夫，胡诚儿一晃便消失了，蓝云芝看着那里、再看看手里的酒碗，“难道我真的喝醉了？” 不大一会儿，“噔噔噔”楼梯响动，一身湖绸、总管装束的一个中年人走了上了来，质朴的脸上带有星星点点的汗珠，见到雨师与蓝云芝一愣，但是还是拱手深深一揖，“戚光见过——”说到这里停住了。 这时胡诚儿提着裙子上来，用手一指坐在榻边垂脚而坐的雨师——“这位是你要找的墨先生。” “戚光见过墨先生和这位先生。” “哦？在下不认得你。”雨师微笑着问道。 “小的是李府的总管。哦，就是武连县公李府上的。” “找在下有何事啊？” “我家主母请墨先生过府，有要紧的事拜托先生。还先生请即刻就走！” 蓝云芝喝的正恍惚，慢慢的抬起头，“什么事如此急促啊？” 戚光咽了口唾沫，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先生今儿午间到府拜访，主母有些话没有全说，现在，现在，主母的疑虑越发的重了。” “呵呵，你家主母怎么了？” “主母怀疑——少主人不是少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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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呵呵”蓝云芝被这话弄得有些头晕，一面晃着脑袋，一面道：“什么不是什么？” 墨雨师看着蓝云芝这窘态也是一笑，转头对戚光道：“这位是蓝云芝相公——有些醉了。你说，为何你主母如此认为啊？” “这个，自从少主人回来之后，主母就有疑心。”戚光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继续道，“加之今晚主母去少主人房间，因为几句龃龉不欢而散，主母就此认定这个少主人不是原本少主人。先生，小的虽来府上不久，但是一双眼睛看人还是准的。先前时候的少主人文弱谦恭，对待下人也都和颜悦色，对待主母更是仁孝恭顺，可自打终南山被找回来之后就——” “被你等找回来之后就变了？呵呵”雨师干笑了一声。 “对了，其实，少主人不是我等找回来的。”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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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到了终南山脚下，少主人自己寻的我们。” 蓝云芝半开玩笑的说道：“自己下山了？！这就奇了，这是幡然醒悟了呢？！还是得道飞升了？！” “哦？呵呵，有趣，你先回去吧。时辰有些晚了，加之——我与蓝相公的酒还没有喝尽兴。明日吧，明日过府去见李夫人。戚总管请回吧。” “先生——” “不碍事的。”雨师语气轻松但又绝决，说罢也不理会戚光，端起酒碗喝了起来。 “那，那就有劳墨先生和蓝相公了。小的告辞。”说完施了一礼后，又对胡诚儿躬了躬身，便由胡诚儿又领了下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雨师放下手中的玻璃碗问歪躺着的蓝云芝：“云芝，你醉了。呵呵。是否还可以骑马啊？” 蓝云芝放下酒碗，一脸的快意的答道，“这种事情怎的没有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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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微微的天光，雨后的长安城，宛如一面大镜子被打碎在里面，处处都是不规则、银色的镜面，满眼都是——这里那里的、一汪汪的小水坑。 马蹄踏在泥泞街道上，声音也不像先前那般清脆，不过，马儿跑的倒是挺快，这些布满街道上的镜子的碎片，又一次击打的更加细碎。 马儿在黑暗中穿梭着，一直来到了教化坊李府门前，勒住了马。 戚光跳下马，急急的走上台阶拍打门环，一个看门人将门打开。 “主母呢？可睡下了？” 门人一见是戚光问到主母，不由得面带凄容，“戚总管，你刚一出府，主母，主母就——” “就怎么了？” “主母她，忽然晕厥，现在已经不能言语，加之这么大年纪了，恐怕，唉——” 戚光看他说的如此严重，忙不迭的往二进院里冲去。 正在往前跑着，忽然背后有人喊他，“戚总管。” 戚光猛地停住了脚步，往身后四下看着，“谁？” 漆黑一团中走出一个人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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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少主人。” 李述祖微笑着走近戚光，拍着他的肩膀，“戚总管，这么晚出去，是因为何事啊？” “哦？！呵呵”戚光一副笑脸，“没什么，小的就是回家看了看。” 李述祖阴阳怪气的变了脸，“这倒没什么。下次回家的时多趁着天光好的时候。不要再拖到晚间长安宵禁的时候，也不要再——偷我的龟符（官员身份证明，晚间可以出入各坊）！” “龟符？！啊？啊！实在是小的该死。还请少主人饶恕小的这一次。”戚光低下了头。 “唉——我也知道，是祖母让你出去的。不过，我不计较。戚光，祖母老了，这个府上，我才是真正的主人。” 戚光忙点头，“是是是。对了，少主人。主母可要紧？” “人老了，身体就弱了。不知怎的就昏厥过去了。下人来刚过来报我的时候，我也担心的要死。”李述祖说着用窄袖拭去眼角的一滴泪水。 “少主人不必太过担心，主母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那小的去看看主母吧？！”说着就要从李述祖身边擦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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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李述祖拉住了戚光，和颜温婉的宽慰道：“祖母有人伺候，这深更半夜的，多有不便。” “小的这一出去，主母就——小的自责的很。少主人，就让小的看一眼主母吧？！”说罢就要挣脱往里进，可是挣了两挣没有挣脱开。 只见李述祖面露凶光，“不必了吧？！戚总管还是回房歇息去吧，祖母这边有我照料即可。” 戚光还要说什么，可是李述祖的力道太大，一直将他牵扯着出了内院的门口。 “呵呵，哈哈。”一个声音总外面传来。 李述祖放开戚光，咬着细碎的牙齿冷笑道，“什么人如此狂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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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 段落调整一下 即： 五 借着微微的天光，雨后的长安城，宛如一面大镜子被打碎在里面，处处都是不规则、银色的镜面，满眼都是——这里那里的、一汪汪的小水坑。 马蹄踏在泥泞街道上，声音也不像先前那般清脆，不过，马儿跑的倒是挺快，这些布满街道上的镜子的碎片，又一次击打的更加细碎。 马儿在黑暗中穿梭着，一直来到了教化坊李府门前，勒住了马。 —————————————————— 从此处为第五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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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接上 ————————————————————————————————————————————— 戚光还要说什么，可是李述祖的力道太大，一直将他牵扯着出了内院的门口。 “呵呵，哈哈。”一个声音总外面传来。 李述祖放开戚光，咬着细碎的牙齿冷笑道，“什么人如此狂悖？！” “啊？哈哈。李员外（李述祖为工部员外郎），在下有礼了。” 这是另外一个声音，和先前的笑声不一样。 “哦？”李述祖换了一副谦恭的表情道，“还不知是哪位到访鄙宅？” 一身粉白袍子的蓝云芝，身后跟着一个一袭黑袍的雨师缓步走下台阶。 “原来是蓝太丞，小弟这厢有礼了。” “李员外太过自谦，你长在下一岁，怎能称小弟呢？！呵呵，我来引荐一下，这位是——” 蓝云芝话还没有说完，雨师已经躬身接口，“在下于大郎，是个郎中。升平坊于记‘济世堂’药铺就是在下的产业。” 看着雨师假话张嘴就来，蓝云芝也就顺着他说了，“这位于郎中是在下的好友，今日在我府上喝酒，想起午间过府拜望没有见着李兄，实为憾事，这不，晚上唐突再次造访，还请见谅。” 李述祖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嘴角抻出一丝冷笑，故作初见一般，“这样啊，呵呵，二位光临鄙宅真是蓬荜生辉，求之不得，怎会唐突。我们书房叙谈，二位这边请——” 可是二人没有移动步子，李述祖忙问，“二位？！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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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师见李述祖不说破，也就演了下去，一脸谄笑的关问道：“不揣冒昧，方才进府听闻员外与这位总管交谈，怎的老夫人——” “不碍的、不碍的，二位这边请。” “哎，在下既是郎中，遇到贵府老夫人抱恙，怎可置之不理呢。”雨师不待李述祖答话，就径直往内堂走去。 李述祖刚想上前阻拦，却被蓝云芝一把拉住，“我这位朋友在长安城东也是有些薄名的。让他诊治一下也好。” 戚光一看这般情形，忙跑到雨师前面引路，一直来到李夫人的卧房。 只见李夫人房门打开，一名婢女侍立在榻边正慌忙不知所措。而李夫人则闭目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之上，面如黄纸，牙关紧闭。 雨师上前伸出二指试探着鼻息，确定还有微弱气息之后，让一旁的婢女将李夫人的袖子挽起，搭上指头拭起了脉搏来。 等蓝云芝拉着李述祖进来的时候，雨师已经收了手，对李述祖道：“老夫人这病症来的凶险啊。” 李述祖冷笑道，“这还用你说。”忽觉得不妥，忙改口，“是啊。我这里也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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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师却是仰面大笑，“哈哈哈，亏得遇上在下。在下不才愿为老夫人诊治。这样，这房间里所有人都出去，云芝你留下。”说罢大手一挥，戚光就拽着婢女出去了。 而李述祖却站在那里不动，“于先生，这里可是李府。” “呵呵，在下知道。李员外也是个孝顺的人，既然有救治的办法，在下想，李员外不会横加阻拦吧？！” 李述祖面带微笑看着雨师，并不接话。 “那既然这样，呵呵，云芝，你带刀了吗？”雨师伸出左手来。 “带了。”蓝云芝从腰后将自己所佩戴的那柄横刀拽了下来，交到雨师手上。 雨师接过，放在手里掂了掂，右手握紧刀柄，“苍啷”一声将刀拔出，随即一道寒光喷薄出来，晃得人有些眼晕。 雨师顺手手挥动了两下——虽说随手挥动，都是朝着李述祖的方向挥去！ 刀尖都是擦着李述祖鼻尖两寸处划过，而李述祖却无半点惧色，嘴角始终挂着那一丝捉摸不透的冷笑，“没想到，于郎中刀法竟然如此娴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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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刀！我以前就说过，这是一柄好刀，是吗？！云芝？！”雨师没有理会李述祖的话，将刀还入鞘中，掷还给蓝云芝，“我回去取药来。云芝你在这里守着。在这期间，任何人不得踏入老夫人的房间。”而后，又加重了语气说道，“也包括这位李员外。” 李述祖含笑点头，竟然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仿佛他是一个局外人。 雨师看着李述祖出去了，面色冷峻起来，“房门关上。不论何时、何事都不要开门，只等着我回来。”说完，就大步出了房间。 随后，蓝云芝将房门关上，放上插销——虽说这样使得房间有些闷热，但是还是依照雨师说的做了。 蓝云芝手中拄着横刀，拉过一把胡凳坐在了李夫人的榻边。 一个时辰过去了！雨师却还是没有回来，蓝云芝也有些累了。 这时，房内的蜡烛也已经燃烧到底部，火焰渐渐的缩小，最后通红的灯芯化作一缕青烟也灭了。 还好，夏夜的大雨将天上天下冲洗涤荡个遍，月光显得更加纯净，照的窗棂上的窗户纸越发的晶莹剔透。 昏暗中枯坐的蓝云芝，原本喝了些酒，加之子夜临近，瞌睡涌了上来。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门处，轻轻退了一下门，发出“吱噶”的响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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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 蓝云芝一个激灵，“谁？！” 一个女孩的声音——“奴婢来给主母擦洗。” “你家少主人没有交代吗？任何人不得进来。回去吧。” “就是少主人让奴婢来的。还请开下门。”那个婢女又道，“天气炎热，主母躺在那里，奴婢着实不忍心。还请让奴婢进去吧。” 蓝云芝有些懒得理她，不论她如何哀求都置之不理，最后，那个人影值得怏怏离去了。 不多时，一丝烟雾飘了进来。 紧接着不知那里起了火，映照着窗外红彤彤的一片。 “失火啦——” “快去救火。” “水来了。哎呀，可恶，竟然撒了。” “快去将少主人叫醒。快！” “主母呢？”“还在房中。”“哎呀，都快烧过去了，你快去喊人啊——” 蓝云芝听罢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边，透着门缝往外看去，只见人影晃动，耳边传来木料被烧着的“噼里啪啦”“噼噼啪啪”声响。 蓝云芝心里大惊，忙拉开插销刚要开门出去看看，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又将插销插上。虽然满心焦灼，但是想到雨师临走前的话，还是转身回到了方才座处坐下。 只在片刻之间，外面一切声息都没有了，窗户上也没有了火光，院子里静悄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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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时辰，蓝云芝才长出一口气，正在寻思着方才这怪异的火灾，耳朵里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来到门口停住，“呵呵，云芝。果然依着我说的做了。火在眼前竟能如此淡定，你又长进了。开门吧，我回来了。” 雨师的声音！ “你这厮让我好等。竟然去了这么长的时辰。”蓝云芝笑骂了一句，起身过来开门。 “云芝，辛苦了。在下这不回来了嘛。” “你家中葡萄酒得送我一桶，权作弥补，呵呵。可好？！”蓝云芝笑着站在门边，讨价还价道。 “依着你。一副商人的嘴脸，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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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够交情。呵呵。”说罢，蓝云芝的笑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丝杀气升腾起来，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云芝，莫要说笑。” “苍啷”一声，蓝云芝已将横刀拽了出来，“雨师兄，先前起火，距今约有半个时辰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嗯？哦，火光冲天，在下远远的就看到了。” “是吗？！半个时辰前你看到的？！就知道是这教化坊的李府？！” “是，你如何多疑了起来？早知如此就不嘱咐你了。快些开门。” 蓝云芝冷笑一声，“你如此小气的人，我向你要整整一桶酒，你如此痛快的答应了——我认识的你可并非如此阔绰！” “恩？呵呵，哈哈”门外那个声音一下子变得狰狞、粗鄙起来，“再不开门，我就吃了你！吼吼！” 一股腥臭的狂风吹向了房门，户枢“吱呀呀”的作响，不一会儿，房门就被风涌得向里凹了进去，眼见着插销就要被折断！ 蓝云芝大吼一声，擎刀在手，顺着门缝拼尽全力的捅了出去—— “嗷——！！” 门外传来一阵哀嚎声！ 再接着，风停了，门外再无动静！ 蓝云芝精疲力尽，挨着门板坐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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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 六 “这个家伙——” 心悸之余，蓝云芝将刀还入鞘中，不禁埋怨起雨师来，“说好回去取药，就是将整个长安走一圈也应该来了。” 埋怨归埋怨，蓝云芝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直到破晓时分，听到一声悠长的鸡叫之后，蓝云芝再也忍不住了，沉重的眼皮慢慢的合上了。 “云芝？！云芝。” 蓝云芝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此时天光已经大亮，照射进房间的阳光在踩的溜光青砖地上反射回来，照得初醒的眼睛生疼。 “开门！” 蓝云芝警觉的一咕噜爬了起来，“苍啷”一声，将横刀拔出紧握在手，“是谁？” “升平坊于大郎，云芝，开门。” “哦？是大郎啊？！” “是。” “哼哼，”想起昨晚的事来，蓝云芝不禁冷笑的一声，又问道：“你当真是于大郎？！”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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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云芝正迟疑着还要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咣当”一声！ 门——被踹开了！ 电光火石间，蓝云芝手中的那柄横刀已经刺了出，可是，冲上前去手里却一空？！ 刀呢？！ 正在诧异间，一柄冷森森的刀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处，“你？！” “呵呵，看来，昨夜发生不少的事情。”雨师戏谑的说着，手腕轻缓的抬起，又将刀收回到面前，看了看刃口，“依旧是把好刀。还你！” 蓝云芝还没有看清楚，刀已经插进了自己左手上的刀鞘中。 “你说好回去取药来，你跑去哪儿了？”蓝云芝一脸倦容的苦笑道，“难不成被‘老邻居’拖入了闺房？！” “还提‘老邻居’？！我去了趟终南山。”雨师转回身来到门口，将一个颇大的麻布口袋拎了进来。 “这是——” 雨师将麻布口袋仍在了地上，坏笑道：“药。” “这么多药，你想把老夫人吃死不是？！” “现在已经半死不活的了，吃死也是做个饱死鬼，这不好吗？！” 二人正在斗嘴时，戚光也已经闻声赶来了，“先生您可回来了。” “恩。”雨师答应着，“戚总管，劳烦你去请你们少主人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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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戚光刚要往外走，又被雨师叫住了。 “等等，那个，先弄些茶食了吧，我与蓝相公一夜都是滴水未进。” 约莫两刻钟的时辰，李述祖才慢悠悠的走进祖母的卧房。 “李员外，早餐是否用过？如果没有用过，这里一起用一些吧？！”雨师手里正在撕一块饼，看见李述祖便问道。 “于郎中倒是不见外啊。你们请便吧。”李述祖似笑非笑的答道。 雨师全然不理会他，端起碗来“呼噜噜”喝起汤来。 片刻之后，雨师站起身来，拍打着胸前的饼渣，“李员外不必担心，老夫人不碍事的。” “哦？是嘛？！”李述祖转身看向躺在那里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祖母，脸上却是一点凄容也没有，倒是显得有些微微的得意，“既然‘于郎中’取药回来了，那么，就请予以诊治吧。” 雨师呵呵一笑，转头看着正在吃饼的蓝云芝，对李述祖道：“看样子，昨夜我这位朋友受了些委屈啊，正好可以多吃些，弥补一下。” “请吧，‘于郎中’。”李述祖挑衅的看着雨师，特意将“于郎中”三个字咬的特别的清晰。 “老夫人这病不一般啊，似是被人下了毒！”雨师冷笑道。 这时戚光正待进来收拾碗碟，一听说“中毒”二字，顿时吓得筛糠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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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 ———————————————————————————————————————————————— “戚光，老夫人的饮食是由谁打理的？” “是、是、是小的。” 蓝云芝听到这里，慌的将手里的饼和汤碗一下子扔了出去，嘴里正在咀嚼着的也赶紧吐了出来。 “啊哈哈哈，看你二人这般样子。着实可笑，哈哈哈哈。”雨师大笑过之后，缓了缓气息，“你二人要学学这位李员外这般，处变不惊——” 蓝、戚二人正不知所措，又听雨师道，“戚光，嗯，是个忠仆。下毒嘛，万万不会的。” 好容易清理干净口腔的蓝云芝，又啐了两口，才接口道：“那是谁下的毒？！” 雨师满眼含笑的掠过众人，将眼光落在李述祖的脸上。 李述祖显得很是得意和无辜，“我的一日三餐还是府中下人打理的，膳房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如何下毒啊，” “哦？这样啊。”雨师很是不解，低头转了两圈，“嗯——那就是被人施了法术。” “法术？” “会是谁呢？” 雨师勾头走到李夫人的床榻边上，指着她说道:“这得问问老夫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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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笑话，笑话。现在人可能都已经死了，你还问她？于郎中？。”李述祖大笑起来，“呵呵，哈哈。” “可笑吗？”“可笑吗？”“可笑吗？”在场的三个人都被雨师似是偏执一般问了个遍，最后他慨叹一声，“你觉得可笑啊？”——这是在问躺在床榻上的李夫人。 这时，躺在床上的李夫人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本紧咬的牙关松开了，长出一口气“啊——” 围在榻前的另外三人或惊、或喜、或不解，也都凑到了床榻近前。 只见李夫人大睁着眼睛好半天，眼球才开始转动起来，看向围绕着床榻边的四个人。 “李夫人，躺的久了是要起来活动活动的。”说罢，雨师将李夫人枯瘦的身躯扶了起来，找过一个靠背给支撑住。 “老身这是怎么了？” “人生际遇无常有常，李夫人鬼门关前走这么一遭，恐怕又可延寿二十年。真是可喜可贺啊。” “哦？！墨先生。老身不明白。” “会明白的。对了，李夫人，昨晚你是怎么了？”雨师问。 李夫人喘息着想了想，“昨晚我给孙儿送完莲子羹回到房间，便是一阵眩晕，之后就不记得。” “原来如此。” 之后雨师站直了身子，眉毛一挑，问向身旁的李述祖，“李员外，你看在下的医术如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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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郎中，哦，不，墨检事！呵呵，医术果然高明。没有用药，就将祖母医治好了，这等手段，恐怕连宫中御医都不能望其项背吧？！呵呵，呵呵。” “非也非也，这药还是要用的。只有这药用了下去，这病才会大愈。” 雨师边走边说道，走到麻袋旁边，伸手解开的麻袋扣处的匝绳子，而后将袋子一抖，里面滚出了一个人来！ “啊！”“这？！” 这时房间外面早已聚集过来瞧热闹的、阖府上下大概一二十个仆人和婢女，大家都在盯着这个地上蜷缩着的这个人—— 一身宽大的袍子已经破旧的辨析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到处都是破口，脚下只有一只脚上还挂着一只绽开的芒鞋，另一只脚空空如也，灰垢堆积老茧纵横。 那人呻吟着慢慢舒展开自己蜷曲的身子，花白的头发披散着，多日不洗已经和同样花白的胡须粘连在一起不时的还有蚊蝇在里面钻进钻出，枯槁的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的着实吓人，不过依稀能辨析着年龄，大约有七八十岁上下。 李夫人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向那地上的人看去，茫然的抬起头问雨师，“墨先生，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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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师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住李述祖，半晌，李述祖才恍然大悟，对着半躺在床榻上的李夫人回报道，“啊，祖母，这人就是孙儿与其学道的——鸟法师！”而后又是一副惊愕的表情，“难不成，难不成，就是这厮施法害的祖母？！可恶。” “不，不是他。” “那是谁？” 雨师看看地上这个鸟法师，又看看了李述祖，“是——鸟法师！” 众人正不解时，李述祖仰天大笑，“墨检事真是个有趣的人，刚刚说了不是此人，话音还没有落，怎么的又说不是鸟法师。有趣，有趣啊。哈哈哈——” “是啊，的确是有趣。”雨师撩袍坐在鸟法师的旁边，望着人头攒动的门外，嘴里忽然打起了口哨，“嘘——，嘘——。” 一只黄鸟应声的“扑腾、扑腾”的飞了进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之后，落在了雨师伸出手上，两只红褐色的小爪子紧紧的抓住了雨师那根细长、雪白的食指，回应着先前的口哨声，也“嘘——，嘘——”的鸣叫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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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 七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云芝，我背的不差？” “一字不差。” 雨师有些得意，端着手指上的黄鸟对众人道，“既然是称呼为‘鸟法师’，没有黄鸟掣签，怎能称之为‘鸟法师’呢，呵呵。”手指头一动，黄鸟“扑棱棱”跳到了地上鸟法师身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在呼唤着主人。 可是地上的鸟法师并没有理它，黄鸟在鸟法师身上跳了两下之后，转眼间又腾跃飞起，在房内来回盘旋，直到落到了——李述祖的肩膀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黄鸟一面鸣叫，一面晾绿黄色的翅膀，用嘴悠闲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李述祖，而此刻的他，面部有些僵硬，好半天才应挤出笑容来，干笑着对着雨师道，“这鸟儿着实可爱，在在下的肩膀上安了家，呵呵，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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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师好像没有听到李述祖的话，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好像没事人一样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李员外，哦，不，鸟法师！呵呵，法术果然高明。没有用强，就将众人给骗过了，这等手段，恐怕连大圣天师都不能望其项背吧？！呵呵，呵呵。” 显然雨师在模仿刚才李述祖“知道”自己身份时的口气。 “荒谬。” 李述祖一屁股坐到了榻上，拉着李夫人的手委屈的几乎落下泪来，“祖母，祖母，这厮的妖言切莫信他，满长安都知道，这厮被称为‘鬼狐先生’，最是能装神弄鬼的。” 李夫人拉着李述祖的手，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发髻，嘴里轻声道：“我信。” “什么？”李述祖猛地站起身来，“祖母！你如何相信一个外人？！” “我信。”李夫人怒目而视，又重复了一句。 李述祖不甘心，刚要再说什么，可是，发现雨师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他忙得躲开了。 这一举动众人皆是哗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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