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恐怖推理 -> 去重庆天坑考古,意外发现一个人间蒸发的神秘部落 -> 正文阅读

[恐怖推理]去重庆天坑考古,意外发现一个人间蒸发的神秘部落[第6页]

作者:阿卡_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两个蒙面人 」

    深夜,我决定再次出洞去冒一冒险,首要目标依然是龙格的铜匠铺。
    于是换上夜行服,蒙上面,悄悄地打开门。
    来到洞口,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外面下着雨夹雪。
    这样的天气,洞中的巴人是不会出来的。
    谷中已经垫了一层薄薄的雪,走在上面只有轻微的“噗嗤”声,不至于会惊动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运气练功,加上神婆的鳌蛊平衡,身体发痒、疼痛的感觉已有所减轻,而逐渐适应了黑暗生活的我又可以行走自如了。
    临近龙格铜匠铺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影子转瞬即逝。
    难道是龙格?我的心情有点小激动。
    仔细一想又不对,如果是龙格,完全没有必要鬼鬼祟祟的,在这样的天气,直接开门进去就行了。
    不管怎样,那个黑影我认为是龙格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又一想,他们应该不会隐藏在铜匠铺,这样的话,目标就太容易暴露了。
    会在哪里呢?我所知道的谷中可以用来隐藏的地方实在有限。
    我决定去陶坊碰碰运气,便朝陶坊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感觉到后面有点动静,瞥眼一看,有个身影跟着,但比之前那个影子似乎高大一些,心想不会是龙格,就加快步伐往前小跑起来,后面那身影也远远地跟着。
    经过一段石崖的时候,我忽然停下,猛的转过身来,一个高大的蒙面人站在我对面。
    那人见我身形高大,怔了怔,并不说话,挥拳击来,我侧身一让,展开自创太极拳法与他过招。
    蒙面人拳脚并用,虎虎生风,我则从容坼挡,尽力周旋。
    如今的我,功力和拳法已比当初精进不少,十几个回合下来,只是稍落下风。而且随着我拳法的逐渐熟练,有扭转被动的趋势。
    那人不愿意缠斗,从腰间抽出一短剑,疾风骤雨般逼过来。
    我的拳法全凭跟对方身体接触化解力道,怎能与那刀锋相接,几个回合应付下来便手忙脚乱,这个时候才后悔没有把那拐杖抢带出来。
    正狼狈的时候,又跳出来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心想不妙,一个都对付不了,何况两个,赶紧飘身跳远,准备逃跑。
    奇怪的是,刚出现的蒙面人扑向了另一个蒙面人,与他搏杀起来,招招致命,十分凶狠。那高大的蒙面人也提起精神,身形不断闪转腾挪,灵动异常,功夫与矮个不分高下。
    我一下没了主意,不知道帮谁。
    瞥眼这个矮个的蒙面人,魁梧壮实,很像龙格。
    我拿定主意,重新加入战团,与他联手对付那高大的蒙面人,几个回合下来,那人渐渐招架不住我们两人的围攻,突然闪身,一溜烟跑了。
    我正想感谢后来的矮个蒙面人,却不料他也一声不吭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只把我一个人丢在寒风里发呆。
    没有见着罕宝,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两个蒙面人,从第一个的身形武功来看,有点像上次那个和我打斗的人,也就可能是尕多日队长;而另一个身形矮壮,功夫了得,不是是龙格还会是谁。
    但若是龙格,怎么不跟我相认就跑掉了呢?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或者是他没有认出我,不敢贸然相认?
    不管怎么说,矮个黑衣人的出现,还是令我异常兴奋。
    接连出现两个黑衣人,都武功高强,看来这雪夜才是最危险的,我决定不再冒险,龟缩回安全的洞府里去。
    回到尕登吉府邸,轻轻地推开门,就发现一个黑影闪了出来,正要挥拳迎击,发现那人手里拿个绿莹莹的东西,却是覃婉丽,吓我一跳。
    我赶紧把她推入屋内,很生气的盯住她。
    “你这么瞪着两个铜铃做什么?”覃婉丽并不畏我。
    “叫你不要乱跑乱动,怎么又不听话。”我真的有些生气。
    “谁乱说乱动了,你才乱说乱动了。”覃婉丽反咬我一口,声音还很大。
    “我怎么乱说乱动了?”边说边来蒙她的嘴。
    “你半夜三更的不声不响的跑出去,急死人了,还来怪我。”覃婉丽张口就要咬我手腕。
    “我去找罕宝了,你又帮不上忙,怎么敢惊动你。”我赶紧缩手。
    “那也得跟我说一声啊,黑灯瞎火的,若你被麻猫子你吃了,留下我一个人啷个办?”说完,又伸手来掐我。
    “你知道麻猫子是不吃我的。”我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我倒是忘了,原来你根本就是跟它们一伙的。”覃婉丽笑了,得意的看着我。
    “你别闹了行不行?”我只有改变战术,轻言软语求她。
    “不闹还不简单,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覃婉丽狡黠的眼光看着我。
    “那要怎样做你才不闹?”我诚惶诚恐。
    “做爱。”她将嘴贴近我耳朵,一只手蒙住,轻声说道。
    “那怎么行?被洞主发现怎么办?”我抽身想溜。
    “我们可以很温柔地做。”覃婉丽一脸的春光明媚。
    ……
    【第三十三章】 装神弄鬼

    接着,我将廪君画像的幻灯片置于电筒之前,调整距离。身着虎皮,骑着白虎的廪君逐渐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凝固在白色石壁上。
    谷中的人群沸腾了,有声音高喊:“廪君显灵了!廪君显灵了!”紧接着,期待的场面出现了,石壁下的人们,包括巴王和祭司,全部跪倒在地,扣头不止。

    ---------------------

    「 廪君的生日大祭 」

    尕登吉、哈木坎、旺顿三位洞主的工作终于有了点成效,虽然没有说服长老会大多数成员站在我们这边,但巴国内却谣言四起:祭司派罕宝刺杀了王后,又谋害了巴王,挟小巴王而令诸洞主长老,廪君很生气,近日将再派使者亲临绝谷,宣布廪君的旨意。
    祭司对此大为光火,采用各种办法禁绝谣言,无奈小小巴国早已传遍,盛怒之下,抓了几个小民来鞭笞一顿,以示警戒,不料却给人欲盖弥彰的效果,谣言反而传得更凶。
    而我也在考虑用怎样的方式出场,才符合廪君使者的身份。
    曾经有一个设想,用竹子和麻布做一个滑翔伞,从山崖上跳下,滑翔至谷底。这个方案的好处是,不需要动用高科技手段,竹子和麻布都是谷内现成之物,成本低,制作简单。
    但其缺陷也很明显:其一,制作一个可以载人滑翔的布帆,尺寸一定得大,到哪里寻找这么一块宽阔的场地本身就是个问题,即使有,制作时怎么能够不被外人所知。
    其二,即使能够制作出来,哪去找试飞场地。从几百米的山崖上一跃而下不是闹作玩的,万一飞行不平衡,呼啦啦栽下来,必定粉身碎骨,更谈不上漂亮的亮相了。
    其三,这么大的东西,怎么能够弄到山崖绝壁上去,单是人上去都很困难,何况背个巨大的重物了,你以为像现在的武侠电影一样乱编啊。
    还有一个方案,与滑翔伞的效果异曲同工:同样是用坚实的麻布,用麻绳串联起来,缝成一个巨大的降落伞。由于只有麻布和麻绳,没有滑翔伞重,背上悬崖的难度略小点。
    但是我却没有折伞和跳伞的经验,即使能够爬上山崖,也不能够保证顺利开伞一跳成功,这种方式也很冒险。
    山崖绝壁,绝壁山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突然,身体上又有了麻痒的感觉,伴随着轻微的疼痛,这才想起来到谷中几日,完全忘了医治蛊毒的事情。
    要寻找母蛊和解除咒语,非王后的父亲药师莫属。
    可是我之前辜负了王后,害得她被杀,虽然我不是主观故意,但也可算间接杀人,药师怎会不怀恨在心呢?
    是不是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明目前的态势,把他争取过来。而且现在谷中纷纷传言是祭司派人刺杀了他女儿,那么我的责任就小很多了。加上我现在站在他女儿原来的阵容一边,共同对抗祭司,出于替女儿报仇的目的,争取药师替自己治病不是不可能。
    但由谁去做说服工作呢?哈木坎、旺顿还是尕登吉?
    他们三人中,尕登吉相对比较合适,一来他性格柔和、恭谨有礼;二来他们同样都被祭司害死了女儿,同命相连;三来丽雅之死又是因王后而起,既然尕登吉可以不计前嫌,那么药师就更没有理由不领情。
    主意已定,便找尕登吉洞主商量此事。
    近来覃婉丽学习略有进步,可以讲几句土语,也可以跟“爸爸、妈妈”简单的交流几句,所以尕登吉很高兴,对我更是毕恭毕敬。
    尕登吉见我进屋,恭敬地问道:“使者有何吩咐?”
    “岂敢用吩咐二字,有件事想跟洞主商量一下。”我依然保持低姿态。
    “使者有话便说就是。”尕登吉回答得很爽快。
    “我想你去会一趟药师。”我微笑着望着他。
    “找他干什么?他无职无权,能帮上什么忙?再说……”尕登吉茫然。
    “他毕竟是王后的父亲,对巴国人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必要的时候,由他出面加点料,控诉祭司,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我提点道。
    “这样的话,老夫愿意效劳,只是我笨言拙语的,怕误了使者的重托,而且据我说知,王后的死,药师是很怪罪使者的。”尕登吉应允下来,但看上去很犹豫。
    “只有您去最合适,因为你们同样失去了女儿,容易沟通,至于他对我的怨恨,可以慢慢化解,而且我们现在是联合起来对付祭司。”我仍极力撺掇。
    “原来是这样,使者考虑得周到。”洞主恍然大悟。
    “还有,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丽雅回来了,若让祭司知道,丽雅会很危险。”我最担心的还是覃婉丽出事,这可是我的命门。
    “这个我自然知道,已嘱咐过敝帚和犬子了。”尕登吉答道。
    “还有您告诉药师,使者是不得已拒绝王后建议的,都是为了避免巴国内争和动乱,并没有料想到王后被害这个结果,如今使者已经领受了廪君新的指令,希望与他合作,共同清算祭司的罪行,为王后报仇。”我把这个重要目的补上去。
    “这个老夫自然懂得,会诚恳地劝导他的,相信药师会想得通。”尕登吉忽然盯住我,眼神有些怪异,“老夫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使者?”
    “有什么问题尽管相告。”我知道自己是个粗心大意的人,考虑事情往往不够周全。
    “是关于丽雅的事。”尕登吉含笑望着我, “我觉得丽雅似乎对使者您……”尕登吉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把丽雅救出来时,她已经这样了,大概是把我当成罕宝了。”我努力给洞主解释。
    “如果丽雅真心喜欢使者的话,我们乐观其成。”尕登吉洞主流露出恳切的目光。
    “这个我也不好判断,不过丽雅真是个好姑娘。”我仍然企图掩饰。
    “但愿她有好福气,能够得使者的垂爱。”尕登吉洞主进一步挑明。
    “我会好好保护她的。”见他如此这般,我干脆顺水推舟,不跟她客气了。
    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怪,本来我可以真的迎娶丽雅,与她结为夫妻,而眼前这位洞主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岳父。可是造化弄人,偏偏让他失去了一个真女儿,得回来一个假女儿,而他仍然希望我做他的翁婿。
    从洞主的角度来讲,祭司亲自把丽雅送上了绝路,而现在又和我们站到了对立面,与罕宝结合已根本毫无可能,并且罕宝本人也杳无音讯,倒不如把丽雅交给我更现实些,而且我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几天之后,还是没有罕宝方面的消息,但我确定他们一定跟我一样,隐藏在某个地方,正密切关注着谷中发生的一切。
    只是我不太明白,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和行动,是要推翻祭司呢还是要与他握手言和?对我的出现会是什么态度?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龙格明明解救了我的危难,却又不愿意跟我相认,会不会我们即将成为对立面?这让我有些担心。

    洞子里的人都忽然忙碌起来,除准备许多精美的荤素食品之外,还扎了很多布人、布猪、布牛、布羊。问尕登吉所为何事?尕登吉便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说道:“再过两日就是廪君的诞辰大祭啊!怎么使者忘了?”
    有这回事?倒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慌忙掩饰道:“您看这段时间忙得忘了这件大事,可不前些日还记着,罪过罪过!”
    尕登吉便为我找台阶:“难得使者忧心巴国前途,忘了大祭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就顺着他的台阶转移了话题:“但不知这里的大祭都有哪些议程?”
    “廪君之祭每年都是很隆重的大事,程序是这样安排的:首先是浴神祭祖仪式,在太庙举行,由祭司主持,巴王以及各洞主长老们共同献祭,祭奠廪君和历代巴王,因为今年老巴王刚升天,仪式会比以往隆重一些。”
    “第二个议程是浴心,在温泉厅举行,但与洞神之祭不同的是,男女可以共浴,但不可以交欢。”
    “第三个议程是献妃,就是在七洞共同推举的未婚女子中再选出一个,作为廪君的妃子呈奉,这个仪式跟虎祭有些相似,还是在温泉厅举行”
    尕登吉一口气讲完了三个议程,前面两个议程都还算合情合理,唯第三个议程让人无法接受,虽美其名曰为廪君选妃,其实却是变相的祭虎,看来又有一位无辜的少女要成为白虎的美餐了。
    不行,这种残酷的人祭一定要有所改变!
    覃婉丽从门缝中看到来来往往热热闹闹的人群,扭着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告诉了廪君之祭的事,没想到激发了她的好奇心,要求观看仪式。
    这怎么成?不但是她,我这个鹤立鸡群的形象一出现,立即会引起祭司的关注,岂不过早的暴露了目标,成为众矢之的,再加上身边出现个“丽雅”,还不等于自寻死路。
    我把道理讲给覃婉丽听,可她就是不干,问可不可以采用化装的办法,混在人群里偷看,我只好答应她想办法,但要求她这两天要规规矩矩躲在房间里不能乱说乱动。
    覃婉丽便高兴地答应了我的要求,然后在我脸上啃了两口。
    最后,与尕登吉洞主商量,覃婉丽化装成平民混在他的队伍里,而我则独自去办另外一件大事,这次大祭,我还不打算显出真身。
    廪君大祭的日子很快来临。
    清晨,我亲自为覃婉丽化妆,在进谷之前已有所准备,我的伪装道具还是蛮丰富的。
    首先将一块保鲜膜撕烂揉皱,一块块贴在覃婉丽脸上,然后分别用赭色、普青、藤黄染上去,一张长满了疙瘩和皮癣的脸就出来了,又把头发揉乱,再穿上厚厚的麻布衣服,终于大功告成。
    覃婉丽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自拍一张,随后挠我一下,愁眉苦脸道:“可不可以不要画得这么丑啊?恶心死了。”
    我立马严肃的告诫她:“你是要脸还是要命啊?”
    “当然是要命,可是也不至于弄得这么丑嘛。”覃婉丽心有不甘。
    “只有这样,巴国的帅哥才不会关注你,要知道今天相当于这里的情人节呢,你不怕被巴国的男人抢了去。”我变个方式吓她。
    “那好嘛,早知道这样,就不去了。”覃婉丽依然嘟嘟囔囔。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老实说,我还真不愿意她出去冒这个险。
    “都画成这样了,丑就丑一回吧。”覃婉丽终于不再拧了。
    「 幻灯戏诸侯 」

    所有人都出去参加大祭了,只有我留在洞子里,准备晚上的“盛典”。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不仅是为覃婉丽担心,也为自己今天的演出成功与否捏一把汗。最近身体麻痒疼痛的感觉有点加剧,看来鳌蛊在跟蛇蛊的对抗中逐渐败下阵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功抗蛊。
    经过这段时间的坚持不懈,气流在身体内基本可以畅通无阻,只有丹田和玉堂二穴处似有东西堵塞,每当气流运行至此,就被弹了回去,若这两个穴位不能打通,气息就不能上下贯通在身体内形成循环,那么功力就无法达到很高的层次,对蛊毒的入侵也就无能为力。
    不知尕登吉给药师的工作做得怎样了?
    但愿顺利,这样就可以找合适的机会拜访药师解除蛊毒了。
    终于捱到了黄昏,该我出发了,穿上夜行衣,带上表演工具,这次我专门把拐杖枪也带上,再遇到那个蒙面人时就不怕了。
    献妃的仪式要等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才开始进行,这会儿巴国的男女老少们应该还在温泉厅参加“浴心”和“选妃”的仪式,外面静悄悄的,我其实不需要太隐蔽的行走都不会被人发现。
    经过温泉厅的洞口,看见有几个武士在饮扎酒,我便弓着身,从一片灌木林中穿过,再走一段,就看见了高高的山崖上,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壁,石壁下长满了灌木,灌木上挂着冰晶。
    这是去深涧献妃的必经之道,最理想的廪君“显灵”场所。
    我歇下来,将袋子里的攀爬工具取出,拐杖枪藏于灌木丛中,再将专业攀岩皮带扣在身上,然后开始攀登。
    石壁虽然陡峭,但有几根藤蔓可以搭手,石缝可以挪脚,再加上专业的扩张器和滑轮,攀爬起来并不十分费力。
    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钟,到达悬崖上最光滑的地方,将工兵铲拿出来,开始把石壁上凸出的部分铲平。经过差不多二十分钟的修整,一块约20平方米的投影屏完成了。然后顺着绳子滑下来,收拾好用具,转移到下一个目的地。
    在石壁的正对面,是一段倒悬着的山崖,对攀爬者是个考验,但这依然难不倒我。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登到了与对面石壁差不多等高的位置,那里恰巧有一个大石缝,前面还有一块兀立的大石遮挡,最理想的藏身之处。
    我斜靠在石缝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口香糖来,这是我从谷外带进来的唯一“美食”,塞两粒在嘴里,慢慢地咀嚼,消磨时间。
    不知现在仪式进行到哪一步?覃婉丽没有乱来吧?
    又等了大约一个小时,看见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把光,继而传来喧闹的人声,再过一会儿,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往这边走来。
    我从口袋里取出两张透明胶片,扭亮高倍聚光电筒,一束白光立即穿过夜色中的峡谷,照射在对面的光滑石壁上,绝壁下的人群发现了这束光,开始骚动起来。
    接着,我将廪君画像的胶片置于电筒之前,调整距离。身着虎皮,骑着白虎的廪君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凝固在粉白色石壁上。
    谷中的人群沸腾了,有声音高喊:“廪君显灵了!廪君显灵了!”
    紧接着,期待的场面出现了,石壁下的人们,包括巴王和祭司,全部跪倒在地,扣头不止,三呼万岁。
    接下来,我又拿出绘有权杖的胶片,同样将它投射在石壁上,人群中又有人高呼:“权杖!廪君的权杖,廪君派使者来了!”
    几秒钟后,关掉手电,缩进石缝,享受自己造神计划成功后的喜悦。
    石壁下的人们继续不停地叩拜,久久不愿离去。
    这样的场面差不多延续了半个小时,人们才议论纷纷的拥着廪君之妃的担架往深涯走去,此时天太暗,看不清祭司的脸面,但我想他的心里一定很忐忑。
    我觉得,要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又等了好长时间,确信谷中的人群已经各自回家。我才悄悄地从崖壁上溜下来,回到尕登吉的洞府。
    虽已夜深,但却有很多人没有入睡,谈论着今天的神迹,看见我这个高大的蒙面人出现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小声的嘀咕:“那是使者吧!”
    来到尕登吉的府邸,除他们一家三口之外,还多了哈木坎和旺顿,见我进来,齐齐跪了下去,连呼:“给使者请安,给使者请安。”
    我赶忙扶起他们几位,分别回礼,看见这一幕,我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如果说以前那个“廪君使者”还让他们将信将疑的话,经过今晚这一幕,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廪君的魂魄终于显灵了,这可是两千多年来第一次。”尕登吉热泪盈眶,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
    “还有廪君的权杖也显现了,使者既然拥有这件圣物,自然就是廪君的代言人,我们可以与祭司较劲了。”旺顿也意气风发。
    “是不是到了可以召开长老会和祭司摊牌的时候了。”哈木坎也非常兴奋。
    “可能时机还不太成熟。”我沉住气,继续卖关子。
    “怎么时机还不成熟,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旺顿又性急了。
    “这事还是听使者的吧。”还是哈木坎稳重些。
    “使者认为要到什么样的时候才算时机成熟呢?”尕登吉问道。
    “最好是能够争取到新巴王的支持,这样更名正言顺些。”我表达自己的看法。
    “可是年轻巴王被祭司控制了,护卫队的首领又是尕多日,没有机会跟巴王秘商啊?”哈木坎提出质疑。
    “这也是我头痛的问题,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我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干吗那么费事,由使者带上权杖,我们几个护卫,直接去叩见巴王不就得了。”旺顿的头脑确实简单,一根筋。
    “万万使不得,要是祭司使坏,命尕多日把我们抓起来,一网打尽怎么办?”哈木坎看准了问题的实质。
    “难道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等巴王来找我们。”旺顿难掩心中不快。
    “等一等,让传言再发酵一段时间,等他们有所忌惮,再出手不迟。”我安慰他们。
    “一切由使者做主。”三洞主齐声回答。
    旺顿和哈木坎走后,我便询问尕登吉,药师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尕登吉告诉我药师答应站在我们一边,也理解了使者当时不得已拒绝王后要求的苦衷,需要他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我点点头,觉得祛除蛊毒已经有点眉目了。
    来到覃婉丽的房间,她已经卸完了妆,兀自兴奋着,看见我进来,就来扭我的手,嘴里嚷嚷道:“难怪你不来陪我,原来演了这么一出戏。”
    “我演什么戏了?”我笑着躲开她的手钳。
    “你玩一出幻灯戏诸猴的游戏,以为我看不出来。”覃婉丽双手扣住我脖子。
    “你那么聪明,自然看得出来,只是你把自己也比作猴子中的一员了。”我调侃她。
    “你换着花样来骂我,后果很严重。”覃婉丽一口咬住我的手腕,像头小母虎。
    “怎么样,谈谈你今天的观感。”我被她咬住,撕牙咧嘴做痛苦状。
    “太开眼界了。”覃婉丽终于松口,发表观感。
    “说说,怎么个开眼法?”我看着被她咬过的地方,有一圈牙印。
    “浴神的环节倒没什么稀奇,就是一群当官的到一个庙里去给那个廪君塑像洗澡,完了一起跪拜念经,之后再把各种好吃的东西献上,最后是大家都坐在坝子里吃,像我们搞野餐。”覃婉丽开始喋喋不休。
    “后面两个仪式呢?”如果没有今天的投影把戏,我还真想去看看。
    “第二个仪式很好玩,那么多人,男男女女的,脱光了泡在一个巨大的池子里洗澡念经,羞死人了。”覃婉丽的脸上现出红晕,抱紧了我。
    “确实好玩,看来把你画成个丑八怪没错,不然就被人拉到池子里去了。”我笑着调侃她,心想,你还没有见识过洞神之祭的火热场面呢。
    “第三个仪式就有些残忍了,七个姑娘跪在高台上,听那祭司念经,后来有个姑娘面前的石头烧裂了,就把她脱光了衣服,架在高台的木板上,灌下一碗什么药,然后当着大家的面,里里外外的浇水洗,最后就被人抬了出去,据说是要送去给老虎做妃子,那不是变相的喂虎吗?”讲到这里,覃婉丽身体微微发抖。
    “所以,这样的仪式必须得到改变。”我暗自下定决心。
    【第三十四章】 运筹帷幄

    隐忍了许久的恶气,今天终于得到点伸展,旺顿一路上兴高采烈,趾高气扬。我却一点也不敢乐观。一来祭司那边的人恐怕不会轻易归附,即使有权杖,他们也是口服心不服;二来迟迟没有罕宝的消息,没有罕宝的加入,我方力量仍然稍处劣势,最担心的是罕宝与祭司握手言和,那我方就被动了,不仅是丞相之位可能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更因为罕宝是我兄弟,我可不愿意跟他成为敌人。

    --------------

    「 使者闪亮登场 」

    形式正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经过哈木坎、旺顿和尕登吉等人的努力,原属于王后一派的长老会成员基本回归到我们的阵营。属于祭司一派的长老们也开始分裂,甚至有人提出了分权的主张,要求将祭司的权力一分为二。
    所谓分权,即分别设立祭司和丞相两个职位,祭司可仍然保有祭司之位,负责礼仪典章和祭祀等事,但丞相则要通过大家推举,然后由长老会投票产生,主管巴国政务大事,卫队保持中立,不能干预选举。
    这都是我事先给哈木坎他们出的主意,要打败祭司,首先得从分权开始。
    客观来说,祭司一派的洞主长老们并不希望自己的对立面被完全压制住,这样一来,他们的作用就会变得无足轻重,甚至多余。
    所谓“鸟兽尽、良弓藏”,对他们来讲,过分的权力集中不一定是好事,如果祭司看不惯某人,可轻而易举的剥夺他们的权力和利益,这种危机在王后一派瓦解后已经初见端倪,其中两个长老因为发表不妥言论而被取消了资格。所以分化瓦解祭司的阵营就是下一个重要任务,当然,如果能够争取到年轻巴王的支持就好了。
    而我既已拥有了巴王权杖,又是廪君使者,自然成为丞相的最佳候选人。
    从鄙夷权力,崇尚自由到削尖了脑袋争取权力,玩弄权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在我来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正如祭司所说:一个人如果没有权力,可能连自己的自由和安全都无法保证,又怎么谈得上主持正义,改变残忍的人祭陋习呢?上次之所以惨败,正是因为自己天真幼稚,没有争取到与祭司足够抗衡的权力。
    在这一点上,谷内外没有什么分别。
    该是我露面的时候了。
    我选择露面的时间:今天,白天。
    选择露面的方式:拜访药师。
    选择跟随的人:哈木坎、旺顿。
    我是这样考虑的:既然要露面,干脆就大张旗鼓、热热闹闹,让所有巴国的人都知道廪君使者再次驾临,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安全,因为青天白日之下,祭司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而无法偷袭行刺。
    之所以拜访药师,就是对巴国人表明立场,廪君使者代表着廪君的旨意,他是站在王后阵营一边的,给那些动摇而不知选择的摇摆人一个暗示,告诉他们应该知道怎样站队;至于带哈木坎和旺顿同行,是因为哈木坎老成持重,并且他是谷中最大的洞主,旺顿则武功高强,还可以兼任保镖,应付突发事件,同时,带他二人同行,也足显出对药师的尊重,给足了他面子。
    当我拿着巴王权杖,与哈木坎、旺顿一行人走出洞子的时候,期待中的场面就出现了,见我的人都跪行大礼,我则亲手把他们扶起,和蔼可亲。
    而哈木坎和旺顿也终于可以抬起头做人了,感觉扬眉吐气。
    快到达药师的洞室时,药师与他的儿子早已迎至洞外,见到我们便要行大礼,我赶紧拦住他躬下的身体,抚慰几句:“药师辛苦了,使者特来给您请安,还望您老保重身体,为巴国人民谋福。”
    药师眼眶湿润,恭谨有加:“使者屈尊亲来问候,真是折煞老朽了。”
    我立即挽起他手,宽慰道:“来晚了,让您老受委屈了。”
    药师便牵着我手,儿子在前面领路,哈木坎、旺顿跟随,往药师家里走去,后面还跟了一串人。
    坐定之后,药师先令儿子乌日格倒茶,然后上米糕、水果等物,我们一一谢纳,同时也呈现了给他的慰问品。
    “得蒙使者与两位洞主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药师继续表达感激之情。
    “哪里哪里?前两次生病曾多次叨扰药师,还没曾亲表谢意,今日只是补过来了。”我也很低调的回应他。
    “使者第一个选择拜访药师,也是表达对王后的思念之情,望药师能够理解使者的用意。”哈木坎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
    “使者率领王后遗部与祭司抗争,老朽自当进绵薄之力,只可惜女儿福薄,不能够与使者和洞主们把酒言欢了。”药师又开始哽咽。
    “都是祭司的阴谋,是他谋害了王后。”旺顿咬牙切齿。
    “祭司权力太大,无法与他争锋啊!”药师叹气。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有使者主持大局,我们会给你报仇的。”旺顿慷慨陈词。
    “人都去了,报仇有什么用啊,罢了罢了!”药师继续唉声叹气。
    宽慰药师一番之后,我们告辞返回。
    这次并没有提蛊毒的事,不仅因有哈木坎、旺顿二洞主在场,不方便说话,更因为首次拜访就怀有如此重要的功利目的,实为不妥,刘备请诸葛亮出山还三顾茅庐呢,我这才一次,这么重大的事,急不来的。
    之后又去拜访了几位长老,算是给他们鼓劲打气,同时传达廪君的“旨意”,希望他们站稳立场。
    这次重入绝谷与祭司斗争,我仍然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争取通过长老会解决问题。
    回去的路上,远远望见祭司一派的两个洞主迎面走来,其中一个便是那纹虎的壮汉,他们刚从祭司那里开会回来。
    谷中道路狭窄,勉不了就要路遇,大家就杵在那里,互不相让。
    二洞主看清是我,脸色一时僵住,万分惊讶。
    “纳吉、尕木昆,廪君使者在此,还不避让。”旺顿首先吼了起来。
    “使者去而复返,真是令人惊喜,失敬失敬。”被称作纳吉的虎胸壮汉抢先回答,但没有施礼。
    “大胆,见过使者也不施礼,不怕廪君怪罪。”旺顿继续为虎作伥。
    “我等粗陋,不知道见使者该怎样施礼?”另一叫尕木昆的洞主回答。
    “使者拥有廪君神杖,自然代表廪君旨意,您二人最好赶紧避让。”哈木坎插话,同时将我手中权杖接过,递于二人眼前。二人迟疑片刻,终于对着权杖施礼,让开道路。
    这一场遭遇战,以我方胜利告终。
    隐忍了许久的恶气,今天终于得到点伸展,旺顿一路上兴高采烈,趾高气扬。我却一点也不敢乐观。一来祭司那边的人恐怕不会轻易归附,即使有权杖,他们也是口服心不服;二来迟迟没有罕宝的消息,没有罕宝的加入,我方力量仍然稍处劣势,最担心的是罕宝与祭司联手,那我方就被动了,不仅是丞相之位可能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更因为罕宝是我兄弟,我无法与他针锋相对。
    刚回到尕登吉府邸,就接报有四位长老来访,其中便有祭司一派的两位,尕登吉一一为我做了介绍。各自施礼完毕,大家便提出来请廪君神杖一观,原来是来考察权杖真伪的。
    哈木坎将假权杖呈上,四人仔细观摩印证,齐齐点头,赞叹不已,纷纷认定正是那绝谷石壁上显现的廪君神杖。
    四位长老先行离去,三位洞主留下继续商量后面的规划。尕登吉告知,将祭司与丞相之职分设的议案已正式提交长老会,我方共同推举使者为丞相唯一候选人,而祭司方面并没有人选推荐,三天后将召开长老会讨论表决。现在双方势力均衡,人数各半,如果能够争取到几个中间派就稳操胜券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却接到祭司在本府邸宴请廪君使者的通告,让我们一时没了主意。
    祭司宴请,演的是怎样一出戏,是下最后通牒,还是谈判议和?
    亦或是鸿门之宴,暗藏杀机?
    尕登吉、哈木坎、旺顿都劝我不要参加,害怕祭司加害于我。不如坐等长老会召开,表决会上见分晓。
    祭司的老辣阴险,我是领教过的了。如果参加宴请,确实害怕他暗下毒手;但如果不参加,则于礼不通,作为巴国的祭司,宴请廪君使者是他的职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拒绝反显出我方的心虚,祭司便有话说,甚至宣称我的身份有假。
    如果参加,又不方便带刀带枪,祭司只是私人宴请,也不能带很多人马,像去跟人打架似的。
    考虑再三,我努力劝说三位洞主,决定一个人赴宴,会会祭司。
    当然,我仍然以崴了脚行走不便为借口,带上了那根拐杖。
    「 祭司的宴请 」

    祭司果然设置的私宴,除开两名常设侍卫外,宾主就只有我和祭司二人,然后就是一个端茶送菜的婢女,依噶也不在,不由得暗自庆幸。
    “使者能够不计前嫌,欣然赴宴,老夫佩服得很。”祭司面带微笑,客气有嘉。
    “是祭司大人不计前嫌,屈尊赐宴于我,惶恐得很。”我也跟他客套,看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使者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又腿脚不便了?”祭司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我这根奇怪的拐杖,眼中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今早不小心崴了脚,没有大碍的,只是走得远了拿它做个支撑。”我解释道。
    “这绝谷中坡陡路窄,使者可要小心了。”祭司仍然面带微笑,但隐含威胁的成分。
    “怪我鲁莽眼拙,多跌打跌打就好了。”我也回敬了他一句双关语。
    “就怕跌得重了,爬不起来啊。”祭司继续含笑威胁。
    “没关系的,不是有它吗。”我举了举手中的拐杖。
    祭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他哈哈大笑,大笑中双双落座。
    “使者果然天赋异禀,胆识过人,老夫今天开眼了。”祭司收敛笑容,一脸肃穆。
    “祭司才是老谋深算,决胜千里,令小人佩服。”我嘴上也不饶人。
    “但不知使者这次又领受了怎样的旨意,可说来听听?”祭司开始转入正题。
    “我受廪君启迪,找寻到廪君权杖,重新入谷辅佐巴王,造福巴国人民。”我给了他一个高尚的理由。
    “但不知使者究竟是受了廪君的启示还是你们总…厂的委托。”祭司居然还记得上次为骗他而编造出的弥天大谎。
    “应该说都有,反正是有利于巴国的事。”我故意模棱两可的回答。
    “恐怕是受了总厂的委托,欲谋我巴国为其颠覆秦帝所用吧。”祭司眼神严峻起来。
    “我厂员有百二十万之众,区区巴国能有何用。”我也配合他胡言乱语。
    “想当年武王伐纣,得我巴国勇锐之师,得以扭转战局,岂是可以被人小巧的。”祭司又在回顾巴国的光荣历史了。
    “一日千里,祭司大人怎知现在谷外的局势啊。”我发出感叹。
    “如今的局势又如何?”这个井底之蛙又露出了好奇地眼神。
    “如今天下太平,斯民安居乐业,我厂众亦分崩离析,不愿再兴战事了。”讲到这里,我心中只想发笑。
    “难道光复周室的大业就这么半途而废?”祭司又露出失望的眼神。
    “所以我受廪君的启迪,总厂的委派前来绝谷之巴国,辅佐巴王和祭司大人造福巴国人民,安居乐业,休养生息,再不要想那光复周室,兴我大巴之事。”我这样回答,也表达了不排除与祭司合作的这条路,只要巴国能按我的方式进行一番改革。
    “你哪是什么廪君使者?石壁之事,莫非是你弄出的鬼怪?”祭司脸现疑惑。
    “廪君的神迹,岂可妄加揣测,罪过罪过。”我故作惶恐姿态,搞得祭司不知所措。
    “使者有如此智慧,我是很愿意跟你合作的,只是……”祭司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大人有话但说。”心想,看来老狐狸准备妥协了。
    “只是丞相祭司一职,两千多年以来已成惯例,岂有一分为二的道理。”祭司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祭司丞相分职之事,是长老会的决议,我并没有擅夺的意思。”我继续将他军。
    “其实上次给你推荐的御事一职,你还是可以考虑的,这样就有了合作的前提。”祭司终于亮出了底牌,但我知道这个所谓御事,至多是个闲职,大权仍然握在祭司手中。
    “这事就由长老会去定夺吧,大人若没有什么吩咐,小人告辞了。”我想继续谈下去已没有必要,早点回去才安全,今天桌子上的食物酒水可是一口没敢沾。
    “使者坚拒不允,让老夫失望了。”祭司长叹一声,再不多言,安排送客。
    「 觐见新巴王 」

    与祭司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任务是巩固基本力量,争取中间派。这个任务主要由尕登吉、哈木坎和旺顿去做,为了能够加大力度,我将廪君神杖借给了他们用,有了这个信物,果然就有了不错效果,有三个中间摇摆的长老已答应投我们一票。
    我仍然希望能够拜谒新巴王,他虽然只是个傀儡,也不参与投票,但他的态度对选举会起到一定的作用。而且选举出新的丞相之后,也需要得到他的授命。于是,我依然带上哈木坎和旺顿,携廪君神杖,往内宫走去。
    在进入内宫时,碰见了尕多日及四个卫队武士,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使者前来觐见巴王,尕多日不得无礼。”又是旺顿首先吼了起来。
    “巴王身体有恙,正调养休息中,谢绝会客。”尕多日答话,仍然挡在洞口。
    “使者秉承廪君旨意,有神杖在此,尕多日最好不要阻拦。”还是哈木坎老道,将廪君和神杖都抬出来。
    “如此的话,只可使者一人进入,其他人回避。”尕多日终于退步。
    “我等都未携带刀剑,为何不能进入?”旺顿再次发声。
    “巴王静养,见不得嘈杂,若要觐见,只可使者一人。”尕多日再不退让。
    “行了,就按队长的方式办,我一人前去觐见。”我豪气再起。
    “使者不可,这个叛徒诡计多端,莫要着了他的道儿。”旺顿急了,当着尕多日把“叛徒”都骂出来了。
    “没事的,有廪君神杖庇佑,休要多虑,请队长领路就是。”
    让尕多日领路是要让他走在前面,便没有偷袭的机会。
    尕多日却不与旺顿理论,转身在前领路,两个武士跟我身后,朝巴王寝宫走去。
    “使者去而复返,鄙人佩服得很啊。”尕多日的话听起来阴阳怪气。
    “我只是秉承廪君的旨意行事,望队长能够体谅包涵。”此时我不愿与他较劲,作为一只武装力量的队长,在“大选期间”保持中立,这对我们成事很重要。
    “使者放心,我一定在您与祭司之间保持中立。”尕多日居然心领神会,着实让我吃惊,难道是他发觉形式正朝有利于我方的方向发展,准备改弦易辙了。
    “如此一来,就是巴国人民之幸了。”我立即加以鼓励。
    “作为巴国的武士,我们不想参与到权斗之中。”尕多日的表态,稍稍令我心安。
    “作为巴国的武士,能够保证巴国的和平安宁是最重要的使命。”我进一步拿话把他套牢,和平分割祭司的权力是这次行动的宗旨。
    “这个是自然的,但不知使者近来身体可好啊?”尕多日突然转变了话题,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身体很好,队长何有此问?”我没有多想。
    “那就善莫大焉,使者的身体关乎巴国的命运啊。”尕多日露出诡异的笑容。
    “队长言重了。”我客气地回答。
    新巴王在自己的寝宫接见了我。
    他端坐在我发明的木轮椅上,身披虎纹长袍,头戴雉羽王冠,清瘦而孱弱,但眼光却透射出灵气。
    他的身后,站立着一位健壮的持钺武士。
    “卑职叩见大王。”我单腿跪地,双手后抱脖颈,低下头去。
    “使者有什么话?请仔细讲来。”
    巴王的问询有点奇怪,为什么在讲话前面加个“仔细”二字。
    “卑职奉廪君的旨意,辅佐大王。”我小心的回答。
    “难得使者诚心,有祭司与使者在,巴国就安稳了。”
    “这正是卑职的职责所在,今日觐见大王,但听大王教诲。”
    “祭司一家,世世代代对巴国忠心耿耿,是巴国的栋梁,今日又得使者的辅佐,是我巴国之幸。”
    巴王口口声声都是祭司,这让我始料未及,如果他甘愿做个傀儡,那么争取巴王支持的愿望就会落空,我们的胜算就少了几分。
    “可是在巴国的治理方面,卑职与祭司有些分歧。”我有些不甘心,继续试探。
    “使者初临巴国,时日不多,对巴国的情况不太了解,凡事应该多与祭司协商,才能有好的结果。”巴王说话隐晦,令人费解。
    “可是巴国的某些制度设置得……”
    “巴国的制度,是老祖先定下的规矩,几千年来也未见什么不妥,使者如果没别的事,本王要休息了。”还没等我话说完,巴王就打断,更进一步下了逐客令,实在让我沮丧。
    离开巴王寝宫,仍然由尕多日在前引路,尕多日却再没有说话,一直将我领至洞外。哈木坎和旺顿还等在那里,看见我安全出来,才松了口气。
    “大王怎么说?”离开内宫不远,哈木坎急切地问道。
    “大王的立场很模糊。”我没告诉他们实情,怕打击他们信心。
    “其实大王这边不太重要,他又不参与投票。”旺顿开始发表意见。
    “非也,大王是一国之主,他的态度对投票走向是有影响的。”哈木坎发表意见。
    “对我们来讲,只需要大王保持中立就行了。”我安慰他俩。
    “从目前的形势看,长老会中我们已约占优势,就看明天的投票结果了。”哈木坎开始为大家打气。
    “形式还不太明朗,我们要做好两种准备。”觐见巴王的结果并不如意,我隐约感觉有点问题,出言提醒他们。
    今天天气很好,心情甚为愉悦,所以我决定

    今日两更!!

    第一弹先行奉上,第二弹稍晚些公布哟!! 请大家持续关注
    【第三十五章】 丧魂落魄

    依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跳步向前,挥舞手中短剑向覃婉丽刺来,覃婉丽一惊,慌忙后退,却已不及,被依噶短剑直指脖颈,还没等我俩反应过来,依噶的短剑已将覃婉丽脸上面纱揭去,粉脸失色。

    ----------------

    「 长老会 」

    到第二天,我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罕宝也依然没有露面,祭司方面并没有提出新的丞相人选,我便成了新丞相的唯一候选人,也就是说,只要长老会通过祭司和丞相的分权议案,我就成为当然的新丞相,而无需再经过第二轮投票。
    长老会在内宫的议事厅举行,巴王、祭司以及七位洞主和24位长老列席了“会议”。除巴王、祭司和我外,其他31人享有投票权,尕多日率领的王宫卫队负责维持秩序。
    新巴王坐了议事厅的正前方中央,背后依然站着那个持钺武士。我和祭司分列左右,在我俩的面前,分别放着一个陶罐,支持分权的将一根雉羽投入我面前陶罐,维持不分权的则将雉羽投入祭司面前的陶罐。
    按照我们事先的摸底统计,我方应该有16到17张选票,会比祭司一方多一到三根雉羽,这样和平分权就会按照我们的步骤顺利过渡。
    会主宣布投羽仪式开始之后,洞主和长老们便开始“投票”。
    不出所料,祭司一方的四个洞主将雉羽投入了祭司面前的陶罐,尕登吉、哈木坎和旺顿将雉羽投入了我面前的陶罐,接着长老们也开始“投票”,仍然是祭司一方的长老投了祭司,我方的长老投了我,五个中间派的长老有两个投了祭司,三个投了我,像这样发展,我方会比祭司多3票。
    还剩下三个人没投,现在我默数的票数是我方15票,祭司方13票,我方已多出两票,在剩下的三个长老中,有我方长老两人,祭司方长老一人,我方事实上已经胜出。
    暗自高兴,分权的第一步即将尘埃落定,大功告成。
    
    接下来,祭司一方的长老将雉羽投入了祭司面前罐中,这在意料之中,但我方还多一票。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剩下还没投羽的两个长老,拿着雉羽却迟疑着,最后都投入了祭司面前的陶罐。而这两位长老,正是我们认为最贴心、把握最大的两个。
    我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头痛欲裂、汗如雨下……
    接下来的发展继续出人意料,长老会会主宣布结果后又发布一项诏令:鉴于使者的特殊身份和卓越才能,又立下了寻回廪君神杖的大功,由丞相祭司提议,巴王认定,特授予“御事”一职,协助丞相祭司辅佐巴王,为巴国人民谋福祉。
    这个诏令,既出乎我的意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祭司这一招极其阴险歹毒,既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慈悲为怀,又可以招揽民心,恢复声望。更厉害的是,还可以瓦解我方队伍,起到一箭三雕的作用。
    果不其然,长老会上各长老纷纷赞颂祭司大德,极尽奉承之能事。而我方几位洞主则茫然不知所措,旺顿更是拂袖大骂而去。
    而面对这个“御事”的任命,我是接也不是,拒也不是。接,会让我方阵营多生猜忌,引发分裂;拒,会让人认为心窄量小,不是真心为巴国谋福祉。
    难怪祭司事先请我赴宴,原来是暗含深意的,他要让我方的人认为,宴请中我跟祭司已经达成了私下交易。
    我只好以身体欠妥,暂缓赴任为托词,拒绝了“御事”的就任,但这样的选择,无疑把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这一仗,以祭司的完胜告终。
    
    「 蛊毒爆发 」

    蛊毒又发作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发烧、呕吐、出虚汗,血液里瘙痒难耐,周身筋骨疼痛。我的头脑中不断闪现着一个个身影:祭司、王后、罕宝、丽雅、依噶、老巴王、卫队长、龙格、纳莫、扎格、旺顿、哈木坎、尕登吉、蒙面人等等,他们围在我的周围,一会儿像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一会儿像万花筒一样闪烁变幻,最后都变成了祭司,张开长满尖牙利齿的大口,尖声怪叫着扑过来……
    而在我的身体内,似乎居住着无数的小怪物,它们有的人头蛇身,有的人头鸟身,有的像熊,有的像狼,有的像蝎子和蚂蚁。他们似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在我的身体内奔跑着,厮打着,左冲右突。
    任凭我运功练气或加大药量也无济于事。我不能控制它们,只能拼命地抓挠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撕开,把这些小怪物释放出来,可是我的手却没有一点劲,甚至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我再次晕厥过去。
    ……
    也不知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或者几天,才渐渐平复了些,醒来时发现覃婉丽趴在我床边,两眼红肿。
    经过这段暗无天日的洞穴生活,覃婉丽的肤色也变得苍白起来,这倒跟丽雅更接近了点。尕登吉一家也为我的病束手无策,然而令人奇怪的事,尕登吉找了两次药师都没有见着,他好似突然失踪了,这又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更令人担心的是:尕登吉还告诉我,我生病发烧的三天期间,哈木坎和旺顿居然都没来看我,反倒是祭司来表达过问候,临走时还带走了权杖,并留下了一句话,说感谢使者寻回廪君神杖,将由他代为交给第一百九十九代巴王,并希望使者康复之后,能够早日履职。
    丞相没有当上,连权杖也被收了回去,自以为谋划周密、稳操胜券的一仗居然满盘皆输,而且药师不肯出面,治疗蛊毒的希望也渺茫了。
    这一次的绝谷之行,简直就是一败涂地。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是继续留下来与祭司斗争,还是带着覃婉丽离开绝谷,从此过太平安宁的日子,看来,我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然而祭司的高姿态让我疑惑,似乎与上次送我去祭虎时的态度有了天壤之别,不但没有痛打落水狗,反而给了我一条不错的退路。
    难道祭司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坏,只是他太眷恋权力而已,当我已不再成为他权力道路上的绊脚石,那么就不再对他构成威胁,也不用再为难我了。
    或者我对他还有另外的利用价值。
    果不其然,仅仅过了两天,在我刚刚康复,能够勉强行走的时候,祭司即派人来催请召见,我现在这个状态,基本上已成孤家寡人,也没什么好担心别人的看法,去会会他也好,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尽管如此,我还是杵上了那根拐杖。
    “抱歉,使者大病初愈即来延请,冒昧了。”祭司依然面带微笑,慈父般的感觉,只是我觉得他这张面容怎么看都恶心。
    “大人相召,不敢不来。”我现在只能更加谦卑。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问御事之职使者考虑何时上任啊?”
    “小人才智疏浅,恐怕不能胜任这个职务。”
    “使者的才智,就是丞相也当得的,只是……”祭司却不介意,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目光中隐藏着深深的含义。
    “祭司有话但请明示?”我当然想知道隐藏在背后的答案。
    “使者不太了解我巴国的具体情况,又年轻气盛,容易被人利用,干些糊涂的事,我不会责怪你的。”祭司这句话,再次出乎我的意料,让人一头雾水。
    “小人不明白大人的话?”我嗫嚅道。
    “巴国内的权力纷争,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这个你慢慢就明白了。”祭司继续故弄玄虚,真令人恶心。
    “巴国的内争与我何干?”我不由自主说了句气话。
    “我其实十分爱惜使者的才干,所以老朽才不避前嫌一再举荐使者,望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厚意。”祭司的一番话,对于没有经历过他欺骗的人来说,确实是诚恳而感人的,但我已看穿他伪善面具后面的狰狞面孔。
    “谢谢大人的美意,我实在没有兴趣领受,如果大人能够放过我的话,我打算过几天就回到谷外,永远不再踏进巴国的土地。”此时的我,已无所顾忌,
    提到谷外,祭司并没向过去一样做出强烈反应,而是微笑望着我:“说到谷外,使者有没有见到罕宝他们?”
    “罕宝?”
    “对,罕宝,你俩在谷外应该有过会面吧?”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原来祭司一再忍让宽容于我,其实是为了罕宝,毕竟罕宝是他唯一的儿子,丞相祭司的继承人。
    祭司的话给了我一线生机,我决定利用他这个软肋讨价还价,于是回答道:“罕宝出谷以后,住在我家里,祭司有什么指示?”
    “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是……”祭司欲言又止,“只是我不明白,使者为何千方百计撺掇罕宝离开绝谷呢?”祭司眉头紧锁,没有了刚才的慈祥。
    “我并没有撺掇他离开绝谷,相反,我遵守了承诺劝他留下来与依噶成婚,继承丞相祭司之位。”我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一直觊觎丞相祭司之位吗?只有罕宝退出,你才有机会,这也正是你一直在蓄意争取的目标。”此时,祭司的眼神又变得严峻起来。
    “您错了,我是最近才有了这样的打算。”我并没有退怯。
    “你处心积虑的想做丞相或者祭司,难道不是为了谋夺我巴国为你总厂所用吗?”祭司眉头紧蹙,十分警惕的看着我。
    “我是想在巴国内完成几件事情。”我仍然心怀侥幸。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祭司眉头略微舒展了点。
    “首先就是关于祭虎的事。”我鼓足勇气,决定把自己的想法给祭司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祭虎怎么了?”祭司的表情,有些惊讶。
    “可不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代替,比如用牛羊或猪来代替。”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冒汗。
    “大胆,身为廪君使者,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怕廪君怪罪于你吗?”祭司听完,豁地站了起来,怒声呵斥我。
    “我正是领受廪君的旨意,所以才敢大胆进荐。”我横下一条心。
    “一派胡言,以人祀虎,是我巴国几千年来的传统,非此不能表达对廪君之敬意,就凭你刚才的话,即可断定你不是廪君使者,就连你带回来那个所谓廪君神杖也值得怀疑。”
    祭司火冒三丈,完全不留情面,连我这个“使者”身份也不认了,更不敢再提“献妃”等事。既然跟祭司的交流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我只好躬身告辞,“若然大人不允,那我只有告辞了。”
    “记住了,御事之职,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否则……”祭司也背转身去,丢下一句半截话,吩咐送客。
    我和祭司的谈判,再次不欢而散。
    「 冤家路窄 」

    第二天,我的身体已基本康复。
    打算出去散散步,呼吸点新鲜空气,覃婉丽死活要跟着,便让她换了装,戴上个斗笠,蒙块薄纱,扮着尕登吉洞府中的婢女,扶着我行走。
    现在反而不用很担心安全问题了,因为我已成为祭司的手下败将,对他失去了威胁。而且祭司当着巴王和长老会的面给我加封了个“御事”的职位,表达了他的宽宏大量,那么至少在现阶段他不会为难我了,趁这样的机会,可以带覃婉丽在绝谷里转转,也不虚了这一趟特殊的旅行。
    我的打算是,等身体能活动自如了,再带覃婉丽出谷,从此过安居乐业的太平生活,不再管这谷中的事了。
    再次来到洞外,却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绝谷中虽然比不得谷外,但光线比平日亮了不少。覃婉丽的心情特别愉快,一路问这问那,问得最多的还是依噶和王后,说若是能够见到依噶公主就不虚此行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当我们来到织衣作坊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她目光相接的瞬间,都愣住了。
    依噶正拿着一块染好的丝绸,跟绣娘们交谈,见我和覃婉丽进来,顿时一怔,而我亦来不及回避,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覃婉丽发现了异样,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问:“那就是依噶公主吧?真的好漂亮。”
    我没有搭理她,眼睛痴痴地望着依噶,几个月不见,那个刁蛮妖冶的蛮族公主不见了,代之以素雅冷漠的形象。
    “你怎么又来了?”依噶开口说话,语气冰冷。
    “我…我…还有点没办完的事。”我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你旁边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蒙着面?”依然是冷冷的口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是尕登吉洞主家的婢女,因为脸上长疮所以蒙了面。”我赶紧解释。
    “一个婢女,有那么多讲究,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依噶恢复了以往的尖酸刻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而覃婉丽因为听不懂我们说话,着急起来,便来拉我手,我又不好跟她拉扯,只好被她拉住了手,紧靠在身旁。
    依噶脸色变得铁青,一个跳步向前,挥舞手中短剑向覃婉丽刺来,覃婉丽一惊,慌忙后退,却已不及,被依噶短剑直指脖颈,还没等我俩反应过来,依噶的短剑已将覃婉丽脸上面纱揭去。
    覃婉丽粉脸失色,赶紧躲在我身后。
    更为吃惊的却是依噶,覃婉丽面纱掀起的瞬间,依噶再次怔住,后退几步,惊慌失色,手上短剑也掉在地上。
    “怎么又是你,你这个可怕的鬼魂。”依噶目瞪口呆,全身发抖。
    “她不是丽雅,她是……”我慌神了,不知道怎样解释。
    “为什么我喜欢的你都要抢,先抢了罕宝,后来又抢了他。”依噶不听我辩解,歇斯底里起来,而覃婉丽听不懂依噶说什么,害怕得紧抱住我。
    “你是人还是鬼?为什么缠住他不放。”依噶已经进入疯魔状态,其他的绣娘们也吓得花容失色。
    “老公,我们走吧,这个公主太可怕了!”覃婉丽使劲拉我往外面走。
    依噶忽然从地下拾起剑,发疯似地朝覃婉丽刺来,我赶紧将覃婉丽往旁边一推,抓住依噶握剑的手臂。依噶忽然倒转身体,另一只手朝我眼睛抓来,我赶紧后仰,但没能躲得开,依噶锋利的指甲从脸皮上划过,一阵刺痛。
    依噶不再管我,只顾挥剑刺向覃婉丽,我只好跳在她俩之间,左躲右挡,狼狈不堪。正危急的时候,尕登吉率家奴及时赶来,他和两个家奴拼死缠住依噶,我赶紧带着覃婉丽,仓皇逃回洞府。
    “丽雅回来了,丽雅的鬼魂又缠住了廪君使者。”
    “丽雅是白虎之巴的灾星,应该用火把她烧死。”
    依噶公主与丽雅意外相遇事件之后,这样的传言很快传遍了绝谷巴国,也传到了尕登吉和我的耳中。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覃婉丽已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尕登吉一家都茫然不知所措,绝谷中已不能久留,我决定立即带覃婉丽出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丽雅”的死而复返,对尕登吉一家本来是个惊喜,但现在又要生离死别,免不得依依不舍,而覃婉丽经过与尕登吉一家的相处,也有些难舍难分。
    但危险正在逼近,停留的时间越长,死亡的风险就越大。
    匆忙收拾好行装,告别尕登吉夫妻,赶紧出发。
    趁着夜色的掩护,我们在绝谷中疾步穿行。
    偏偏是越急越出错,首先是走出老远后才发现忘了带拐杖枪,继续往前走一段,因为不敢打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覃婉丽崴了脚,我只好背着她走,速度就慢下来了。
    从尕登吉洞府到深涧差不多有三公里左右的里程,路并不算远,但因为都是崎岖的山路,加上大病初愈,身上又背个覃婉丽,走不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只得靠在一块大石上歇下来,帮覃婉丽揉脚。
    “老公,你那位依噶公主可真够剽悍。”覃婉丽拍拍胸口,表情夸张。
    “人家本来就是蛮族公主嘛,自然跟白雪公主有差别的。”说话的时候,我两条腿还不停的打颤。
    “幸好你没娶她,要不这辈子可够得受气。”覃婉丽还有心调侃。
    “你小声点说话行不行,被人听见可就麻烦啦,休息一下赶紧走路吧。”我左顾右盼,这个时候,生怕又看见那个高大的蒙面人。
    “那个依噶公主,虽然长得还算漂亮,但脾气太烂了,如果天底下的公主都是这幅德行,谁还敢当驸马啊!”覃婉丽却不着急,一边喘气还一边不忘攻击依噶几句。
    “虽然贵为公主,却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说起来命运也太悲惨了些,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说起来还是我害了她。”我心中凄然,眼前不时回现和依噶公主的那段幸福时光,忍不住为依噶说两句好话。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喜欢犯贱,这么糟糕的女人,还念念不舍,难怪有人说什么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之类的话。”
    “我听到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好不好。”听覃婉丽攻击依噶,我也忘记了当前的危险,忍不住争辩几句。
    “你还在替那个野蛮公主说话,恐怕是旧情难忘吧,要不然你留下来跟她结婚,我一个人回去好啦。”覃婉丽忽然发起飙来,声音越来越大。
    “行了,姑奶奶,你小声点好不好,被人发现了把你抓回去,再点上一堆火,很快就会变成烤鸭的。”我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蒙她的嘴。
    “回去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覃婉丽拨开我的手掌,嬉皮笑脸地盯着我。
    “不要说一件事,十件都答应,你快点说吧。”此时的我,整个一热锅上的蚂蚁。
    “这次出去以后,你不能再管巴国的事,也不能再想念那个依噶公主。”说完,又挠我一下。
    “好啦,我答应你,以后再不管巴国的事啦,心中只有你一个人。”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心脏,然后又指了指暗黑的天空。
    “好,你这算是对天发誓了,今后就看你的表现,我们赶紧出谷吧,呆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覃婉丽用手摸着胸口,然后又吐了吐舌头。
    经过一小段休整,我背着覃婉丽继续上路,连续几天的好天气,绝谷中的冰雪已经融化了,地下形成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水坑,不小心踩在里面,鞋子里就渗进了水,冷风一吹,脚下的鞋就变成个冰盒子,冰冷刺骨。
    但是,匆忙逃离的我,走得实在有些不甘心。
    这一次的绝谷之行,不仅经过了充分的准备,还动员了各方力量,加上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心想怎么也能与祭司斗个不分上下,却不料仍然以完败而告终。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句成语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在已经望见远处高悬的吊桥,一路上虽然有些磨蹭,但终于可以安全脱身了,即将到达安全的彼岸。
    想想自己也是多事,人家古代巴国的内争,关我什么事,我这么生生的强行介入,想按自己的意志做出改变,典型的“干涉内政”。
    管他什么“祭虎”、“献妃”,都与我毫不相干。
    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哑然失笑。
    再走几十米,深涧已近在眼前。
    我将覃婉丽放下,靠在一块大石上,揉揉冻僵的脚,活动下筋骨,准备再一次踏上“回归”之路。
    【第三十六章】 阴魂不散

    我感觉到他的手往我身上摸过来,然后又移到脸上,一只手蒙住了我的嘴巴,另一只手按住了脑袋。这是要拗断我脖子吗?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也许只剩下最后两秒钟,我的生命将结束,结束得如此的悄无声息。

    -----------------

    「 王后的鬼魂 」

    覃婉丽已经能勉强行走,我扶着她慢慢朝吊桥走去。从深涧这边到那边十分容易,只需要摇动缆索辘轳,放下吊桥就可以了。
    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这一次回归,似乎太顺利了点,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拦截,祭司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我的感觉没错,当我走向辘轳的时候,吊桥石墩后突然闪出三个蒙面人来,为首一人,正是那若鬼魂般紧紧纠缠我的那个神秘人,另外俩人则张弓搭箭,瞄准了我和覃婉丽。
    “哈哈,使者怎么不打招呼就走啊,我们等在这里给你送行呢。”那高大的蒙面人捏着嗓子,尖声怪笑。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我自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我赶紧将覃婉丽挡在身后,顺手将短剑拔出来。
    “哈哈,前两次与使者过招,都没尽兴,今天再好好练练。”那蒙面人笑过之后,跨步向前,将手中剑朝我急速刺来,我赶紧左右格挡,与他周旋起来,尽量把覃婉丽护住。
    那蒙面人直接朝我奔来,拳剑并用,疾风暴雨般把我裹住,我抖擞起精神,奋力相抗,并不落多少下风。
    左来右往,辗转腾挪,二三十个回合过去,竟然不分上下。那蒙面人斗得兴起,忽然改变策略,收纳短剑,双腿连续飞旋,直奔我下三路扫来,我奋力跳跃躲闪,几个回合下来便显狼狈,都因我刚才鞋中进水,脚踝僵硬,又一路背负覃婉丽,腿脚酸软,下盘不稳,又要防止他偷袭覃婉丽,几十个回合下来,渐渐不支。
    脚下突然一软,一个踉跄,手中短剑也跌落地上,那蒙面人趁机撩起一脚,踢中我腹部,痛得跪在地上,蒙面人跨前一步,一手揪住我头发,另一只手劈胸就是一拳,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腔都凹进去了。
    覃婉丽急了,忽然扑到那蒙面人身上,向头豹子一般,张嘴咬向他的耳朵。
    蒙面人没曾留意,居然被覃婉丽偷袭得手,痛得杀猪般惨叫,松开抓住我头发的那只手,翻转身后,抓住覃婉丽的头发使劲一拽,覃婉丽被提拉起来,口中还咬着一小块耳朵。
    那蒙面人奋力将覃婉丽抛在空中,并趁下落的时候又撩起一脚,覃婉丽一声惨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心痛欲裂,迅速捡起掉落地上的短剑,拼尽全身气力,腾身而起,头前脚后,顾不得守护自己的门户,挺剑朝蒙面人扑去,在短剑将及其身的瞬间,我的后背一阵钻心的刺痛,浑身再也发不出一点力道,站立不稳,向前扑倒。
    同时,只见那蒙面人迎面撩起一脚,头部又是一阵剧痛,很快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整个身体趴在地下,双手被反绑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背心也一阵阵刺痛,似有一个硬物还插在上面。
    我努力侧转身体,见不远处有亮光摇曳,一个高大的人影手持火把而来,紧接着,那人一脚将我撑起的身体踩下去,将手伸向我身后,后背立即传来一阵巨痛。
    那人将我后背上的羽箭猛地拔掉,同时带出来一块血糊糊的肉,然后往血窟窿里塞进去一团东西,解开绑在身上的绳索,用一块麻布在身上裹几圈系紧,接着又重新把我的手脚捆上,将身体翻转过来,眼前便出现了王宫卫队长尕多日。
    “算你命大,一个老熟人想见你,所以暂时不会让你死,但你活着的这段时间肯定不会好过。”尕多日阴冷的声音响起,犹如索命的鬼。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的武功倒精进了不少,再过段时间,也许就很难应付了,不过,你再也没有和我交手的机会了,是不是觉得有些遗憾啊。”尕多日开始调侃我,手中拿着那支带着血肉的羽箭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你一个外人,放着谷外好好的生活不过,偏偏到巴国来躺这潭浑水,给你个大好的机会立功,又不遵守约定,坏了王后和本爷的好事。”
    那尕多日并不在意我是否在听,继续喋喋不休。
    “若王后采纳我的建议,早把那祭司一伙拿下,偏偏要用你这个废物,搞得这么复杂还错失良机。”尕多日不停地唠叨,却听得我有些迷糊。
    这尕多日不是祭司的卧底吗?怎么反帮起王后谋害祭司?但令人不解的是,又把与王后密谋的内容泄露给祭司?
    “哈哈,你一定听不明白,怎么我会站在祭司的对立面?又怎么会把我们的密谋告知祭司?”尕多日得意的笑着,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笑了几声,又把我的头发抓起,将那块血肉递到我眼前,往我嘴里塞。
    “任凭他祭司再老谋深算,也不会想到忠实于他的队长会在使者和依噶的婚礼上突然倒戈相向,杀他个措手不及。”尕多日把我头按下,将那带肉的羽箭狠狠地扔在地上。
    “只可惜你临时变卦,将我们的慎密规划毁于一旦。”说完这句,又搧了我一耳光。
    “你这么处心积虑谋害我和祭司,发动巴国内乱,究竟有何道理?”此时我真的越听越迷糊,搞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了。
    “这个道理直到你死也不会明白。哈哈,哈哈。”尕多日狂笑着,并没有继续解释,把这个神秘的答案隐藏在他的笑声中。
    “现在,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看到他,一定会更吃惊的。”尕多日再不絮叨,将我从地上提起来,推拉着朝洞深处走去。
    转弯抹角地走了一段,来到一快洞壁前,尕多日将手伸入一个石臼中扭动几下,那洞壁忽然开了,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隐蔽的洞穴,待我们进入后迅速关闭石门。
    往前走不多远,就看见有亮光射过来,不是火把或蜡烛的光,而是自然光——外面世界射进来的光。亮光之处走过来一个人——是药师。
    药师看着我,冷冷的笑了,然后帮尕多日来拖我。
    原来药师藏到这里来了,他就是尕多日要带我见的老熟人吗?
    再走几步,豁然开朗,竟然来到一个深深的漏斗下,底部是一潭温泉,那光正是从漏斗顶上射下来的,特别的耀眼,原来现在是正午时光。
    “天使,我们又见面了。”一个柔柔的、漂浮的声音传过来,循声望去,温池中间的石台上,斜躺着一个身着白纱的女人,定睛一看,正是王后。
    “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哈哈,哈哈。”王后仰头笑起来,然后又俯视着目瞪口呆的我。
    “原来王后还活着,确实没想到。”我强作镇定。
    “既然丽雅可以死而复生,我当然也可以了。”王后的身躯正处于阳光的照射下,氤氲之中,身着薄纱的王后仿佛漂浮在空中,亦真亦幻,形若鬼魅。
    “丽雅在哪里?这不关她的事。”我猛地想起覃婉丽,心急如焚。
    “你放心,她好好的,这两天暂时不会死。”王后侧身而卧,将一只手支撑着头部,姿态优美,如果不了解她的狠毒,很容易会把她错认为仙女。
    该死的,我当时怎么就没问问罕宝是否杀了王后,而是理所当然的把凶手这顶帽子扣在他头上,真是粗心大意到了极致。
    认清王后还活生生的事实,现在我真心后悔带覃婉丽入谷了。
    “有什么恩怨情仇,都冲我来。”为了保住覃婉丽,我死不足惜。
    “都冲你来,好大的口气,你现在落在我手上,弄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王后狞笑着,发出冰冷的声音。
    “本来你若老老实实地跟本后合作,至少可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祭司,偏偏不识抬举,辜负本后的一番重托,坏我的大事。”王后的眼中露出凶光。
    “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怎么还不满足。”我反问道。
    “有那祭司在,我这个王后便形同虚设,本指望借你做个傀儡,扳倒祭司,你却临阵脱逃,陷我于不利。”王后继续数落我的罪过。
    “我是幡然醒悟,决定不再与你同流合污,干损害巴国的坏事。”我也恶言相向。
    “哈哈,同流合污,难道你认为祭司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他篡夺了大王的权利,把巴国当成自己家的,根本不把大王和本后看在眼里,哼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本后如此厚待你,你却吃里扒外,听到本后的死讯,恐怕还暗自高兴吧。”王后咬牙切齿地数落着我。
    “没有,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很内疚的。”我没有说谎,这也是我当时的真实感受。
    “你会内疚?哼哼,当时我苦口婆心劝你回心转意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有一点内疚,本后死后,也没见你到宫中来吊唁一下。哈哈,但是你并没想到我还好好的活着吧,前几天还给你送了件难忘的礼物。”王后又露出阴险的笑容。
    “礼物?什么礼物?”
    “哈哈,这件礼物其实早就埋在你身体里了,我只不过念念咒语,让你从新想起来,体会一下那种万虫噬身,痛不欲生的感觉。”王后得意的笑了。
    “本来你已逃离绝谷,距离远了我这咒语便无从发力,没想到你自己又送上门来了,哼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后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我早提醒过你被种下蛊毒,你却置若罔闻,现在知道本后的厉害了吧。”王后又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态。
    “还有你放着荣华富贵不懂消受,却去干伤害本后的事,你知罪吗?”王后依然愤愤不平,继续数落我的罪状。
    “冤有头债有主,这只是我俩之间的事,请您放过丽雅。”我心灰意冷。
    “你放心,这次不会让她去祭虎了,几天之后,她将会变成一只烤鸭。”王后恶狠狠地盯着我,面目狰狞。
    “其实她不是丽雅,是谷外另一个人,你仔细看看她皮肤和发根就明白了。”我还抱有最后一线希望。
    “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她即使不是丽雅,但跟过你的女人,你想我会放过她吗?”王后的眼睛中透射出一种嫉恨的光芒。
    “其实我也不是天使,也不是使者,只是谷外的一个普通人,因为一次意外来到这里。”我无力的申辩,心怀一丝丝的侥幸。
    “我管你是天使还是使者,只要辜负了本后,就得死。”王后咬牙切齿。
    “外面也不是周天子的天下,如果你放过丽雅,我会给你些惊喜,让你了解外面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我已无计可施,试图用谷外的文明来说动她。
    “经过两千多年,你以为我会蠢到相信现在还是周天子的天下,那只不过是引你上钩的钓饵,好让你放松对本后的警惕。”王后又冷冷的笑起来,在尕多日地搀扶下走下石台。
    “你难道不想知道外面真实的世界,难道不想知道天空中奇怪的大鸟是什么东西?”我继续做无望的努力。
    “我管它外面是个什么样子,我只要在这绝谷内称王称霸,自由自在就可以了。”王后走进我,抓住我头发,使劲上提,然后狠狠地搧了一耳光。
    “你冷酷地拒绝我时,有没有想过有今天,哈哈,今天落在我手里,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接着,她开始连续不停的搧我耳光,这个貌若天仙的美妇,打起人来一点都不矜持。
    我的嘴角流出血来,鼻孔也流出血来,心如刀割,不为自己,只为覃婉丽,我的不冷静、不成熟,终于使她落入王后的魔掌,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打得累了,王后重新回到石台上晒起日光浴来,嘴里念动咒语,于是我的身体再一次麻痒难耐,头痛欲裂,血液内有无数妖魔鬼怪左冲右突、翻江倒海,我不停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直至痛昏过去……
    「 持钺武士 」

    当我再次醒来,已不是原来的地方,手脚被捆绑着,四周黑漆漆的。
    我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头昏脑涨,理不清头绪,好像看见过王后,她怎么还活着,或则是不是自己死了,在阴间被王后训斥。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见了呼噜声,那呼噜声响亮得很,不像是阴间的声音,以手脚被绑的情况来看,我还没有死。
    我想那呼噜声,应该是看守我的人发出的,仔细聆听,只有一个声音,也就是只有一个看守。会是一个逃跑的机会吗?我努力扭动身体,但全身乏力,手脚麻木,根本无法挣脱捆绑的绳索,只剩下喘息的能力。
    脸上是火辣辣的感觉,背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头上有豆子大的汗珠往下淌,稍稍一挣扎,全身都痛。
    再不敢用力,静静地躺着,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我,心里充满了绝望。
    突然,我又听到了声音,从较远的地方传来,那声音很轻很轻,悉悉索索的,是老鼠吗?又不像,有轻微的呼吸声,应该是人,是来解决我的吗?
    那声音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似在观察周围的动静,接着,那声音渐渐临近,在离我很近的距离停住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往我身上摸过来,然后又移到脸上,一只手蒙住了我的嘴巴,另一只手按住了脑袋。这是要拗断我脖子吗?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也许只剩下最后两秒钟,我的生命将结束,结束得如此的悄无声息。
    可是我没听到拗断脖子的声音,而是一个很轻很轻的耳语声:“我是来救你的,别出声。”接着,放下我的头,感觉那神秘人摸索到发出呼噜声的地方,片刻之后,只听到“咔哧”一身,那呼噜声就停止了。
    这才是拗断脖子的声音,我确信是监守我的武士被拗断了脖子。接着,感觉到那人正摸索着用利刃割断我身上的绳索。我的心狂跳起来,真的有人来救我了,会是谁呢?是龙格吗?
    一定是他,每次危难的时候他就会出现,暗中保护我,罕宝一定来到了绝谷,但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迟迟不露面?
    “你还能走动吗?”从声音判断,龙格依然蒙着面。
    “勉强可以。”捆绑松开之后,手脚活泛了些,但还是很麻木。
    “我扶着你走,小心头。”接着,自己的身体被他支撑起来。
    不知道身在何处?所以不敢多话,也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在龙格的搀扶下慢慢挪动。每行动一部都很艰难,背心的伤口随着身体的移动撕裂般的疼痛。但为了赶快离开险境,我咬牙硬撑着,尽量不发出呻吟。
    很久很久,终于见到微弱的亮光,那光是从头顶上一条深蓝色的带子中弥漫下来的,带子中,有钻石般的星星镶嵌其间。
    终于见到了天空,但还能够见到明天的日出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走动,腿脚的麻木已经逐渐消失,只是有点乏力,但可以脱离支撑独自行走了,两个人并肩而行,都不说话,感觉怪怪的。又走了好一段,已看见高悬的吊桥了,我靠在崖壁上,提议休息一下。
    “龙格,罕宝在哪里?你们还好吗?”我终于憋不住,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不是龙格,也不知道罕宝在哪里?”那人摘下面罩,露出庐山真面目,果然不是龙格,但依稀有点面熟。
    “您是谁?为什么救我?”我又迷惑了。
    “是大王安排的,也可以说是大祭司安排的。”那人不再沉默。
    “祭司安排的,怎么可能?”我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
    “我只是奉命行事。”那人重新戴上面罩,不想继续说话。
    “上次蒙面救我的也是您吗?”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可能是我哥哥。”过了片刻,他才回答。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救我?”我刨根问底。
    “我们是巴王的殿前持钺武士,我是弟弟,叫刺木,哥哥叫刺悍。”又过了一会儿,刺木的终于多说了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他们关押我的地方?”
    “昨天该我跟踪尕多日,见他往深涧方向走,我在后面悄悄跟着,你们打斗时我也在附近,但他们有三个人,我没法出面搭救。”刺木回答道。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见谁?”我继续追问。
    刺木不再答话,从背袋中取出一个青铜军持(铜壶)递到我手上。
    “您把这个喝几口。”刺木又开始了简明扼要地说话。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有些疑惑。
    “缓解蛊毒的解药。”继续简明扼要。
    “您怎么知道我中了蛊毒,又怎么有解药?”我越来越糊涂了,他到底是巴王还是王后的人啦?
    “先王早看出您也中了王后的蛊,因此在每天给他的茶水中都存下一点,以备急用。”刺木开始有问必答,并不像个闷葫芦。
    “先王早知道……?为什么要留解药给我?”我现在是真迷糊了。
    “您现在别问这么多,省点力气,我们还要处理一件事。”那刺木边回答便从衣袋中抽出一柄小刀,示意我转过身躯,然后把缠在我身上的麻布“绷带”解开。
    “您现在要忍着点,我要帮您处理下伤口,不然就要溃烂了。”刺木又将刀鞘递给我说道:“咬在嘴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剧烈的刺痛,那是刺木在我的伤口周围刮剝腐肉。钻心的疼痛不断袭来,我死命咬住刀鞘,头上的汗珠奔涌而出。
    天!我这个现代人正在接受古代的手术。
    好不容易刮完,刺木把几张树叶揉烂,填塞进伤口,然后重新又把刚才那块脏麻布裹上,手术就算完成了。
    “我现在要送您到深涧那边,如果运气好的话,您可以活着回家。”刺木又开口说话了。
    “我现在不能过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了结。”我申辩道。
    “巴国的事情您管不了,最好还是回去,然后把罕宝公子劝回巴国。”刺木坚持道。
    “丽雅还在王后手里头,我不能回去。”我也拧起来。
    “丽雅被尕多日亲自看管着,救她无疑死路一条,这个时候,恐怕他们已经发现你逃走了,趁现在还没追来,赶紧走还来得及。”刺木耐心劝阻。
    “丽雅我是一定要救的,现在我要回去取一件重要的东西。”我想起了自己的拐杖枪。
    “您为什么那么固执呢?巴国的事情真的不用您管。”刺木着急起来。
    “巴国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丽雅我是一定要救的。”我固执起来。
    “我已经把您带到这里,回不回去是您的事,您若再遇到危难,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刺木其实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只要打开话匣子,甚至是个话唠。
    “但是在分手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问您。”我却不急于开溜,扭着刺木提问,想把有些事情搞明白。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可以先问您一个问题吗?”刺木居然先提出了问题。
    “没有关系,我知无不答。”我笑着回应他。
    “您真是廪君使者吗?居然可以从深涧对岸离开绝谷,还有,能告诉我外面现在是谁的天下吗,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刺木的问题提出来了,与所有绝谷中人的疑问一样——外面的世界精彩吗。
    “凭您和刺悍的能力,怎么不自己到谷外去看看?”我反问他,没急着回答他关于真假使者的问题。
    “自从两千多年前逃到这里,老祭司就颁下绝令,任何人不能讨论出谷的事,一经发现有实施者,格杀勿论。”刺木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有人听到。
    “难道纳莫和扎格在悬崖上攀来爬去就没人发现,没有人阻止?”我大惑不解。
    “谷中只有他们两家猎户可以攀爬山崖,那是因为采集灵汲的需要,而且攀上崖顶也不大可能,即使能够,也绝不允许到谷外的,否则全家都会受到株连。”刺木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还有一件事情,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大王甘心做祭司的傀儡,让他大权独揽。”我又提出一个问题。
    “两千年来,祭司一家一直对巴国忠心耿耿,形成这样的局面,正是因为先王受王后控制而无能为力,怕王后专权误国,才不得已将权力移交给祭司大人的。”
    “在您的心中,祭司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我像是问刺木,又像是在问自己。
    刺木再不言语,用求知的眼神望着我,等待我的讲诉。我并不马上回答,从衣袋中掏出手机和袖珍电筒,这两件东西居然没被发现而收走,而只是拿走了我的短剑,恐怕在尕多日看来,只有冷兵器才具有威胁。
    我从容地将手机电源打开,电筒按亮,立即看见刺木惊讶万分的目光。
    “现在谷外的世界叫作科学时代,有很多新奇的发明,比如这一件东西叫电筒,可以当火把用。”我看见刺木伸了伸手,马上又缩回来,对这只小小的电筒有点恐惧感。
    “这一件东西叫手机,可以跟几万公里远的人通话。”刺木的眼珠瞪得更大,舌头也吐了出来。
    “还有很多铁做的船,可以在水里行走,还有很多铁做的鸟,可以在天上飞。”我看见刺木的头抬起来,仰望夜空,眼神迷离,就像罕宝当时听我的描述一样。
    “就像那种长着蜻蜓翅膀,叫声如雷的大鸟吗?”刺木依然仰头朝上,似又看见了直升飞机。
    “那只是铁鸟的一种。”我笑笑回答他。
    “原来谷外的世界这么精彩。”
    刺木喃喃自语,我感觉又一个罕宝要出现了。
    【第三十七章】 宫闱之祸

    离开祭司家,步履沉重,此时此刻,我真想直奔内宫,找到尕多日,对他说:放了丽雅,把我交给你们,任凭千刀万剐。
    但是我相信,即使尕多日答应,那心如蛇蝎的王后也不会答应,她会利用覃婉丽来挟持我,甚至可能还会有更进一步的阴谋,这种阴谋,我感觉到了,却不知以何种方式发生。

    -------------------

    「 惊天大秘密 」

    “还有一种武器叫大炮,可以发射火药和铁蛋,瞬间置无数人于死地。”我还没有告诉他原子弹和氢弹,但仅是这些内容,已经足够令他瞠目结舌了。
    “那你们怎么不直接用大炮来攻打巴国,而要这么劳神费力呢?”刺木呆呆地看着我。
    “我们为什么要攻打巴国呢?”我反问他。
    “因为大祭司对大王说,您可能是什么总厂派来的密使,要谋夺巴国的大权。”刺木不由自主,将祭司对巴王说的话泄露给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谋夺巴国大权有什么用啊?”我继续反问。
    “因为你要挟持巴国去帮你们攻打秦帝国啊。”刺木也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吐了吐舌头。
    “秦帝国早就灭亡了,现在的国家叫中国,人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不用再打仗了。”我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看见刺木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现在该您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含笑望着他,知道他定会知无不言了。
    “你问吧。”刺木这才低下头来,望向我。
    “大王和祭司为什么安排您和刺悍保护我。”我开始切入正题。
    “一开始并不是这样,你刚进谷的时候,大祭司和大王已知道你不是廪君使者。”刺木开始讲述。
    “这个我知道。”我点点头。
    “祭司命令我们兄弟二人暗中观察你,想通过您了解谷外的情况。因为我们是孪生兄弟,所以你看见的持钺武士还以为是一个人,其实是我和哥哥轮流在大王殿前持钺。”刺木的话匣子打开了。
    “后来你与王后他们合谋,大祭司和大王就改变了主意,准备必要的时候刺杀你。”刺木讲到这里,露出尴尬的神色。
    “好在你接受了大王的建议,离开了依噶公主,退出丞相之位的争夺。”刺木又看了我一眼,松了口气。
    “如果我不离开依噶公主,坚持完婚会怎样?”我一直纠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如果是这样,大祭司已与尕多日约定,婚礼上控制王后和你,必要时射杀之。”刺木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可是,尕多日实际上是王后的人啊!”我惊讶得张大了嘴。
    “这是后来才发现的,幸好当时没有举行婚礼,否则被控制的就是大祭司了。”刺木又吐了下舌头。
    “那后来又怎么发现的呢?”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罕宝失踪的同时,王后突然被杀,大祭司就觉得其中有诈。”
    “怎么会觉得王后不是被罕宝暗杀的呢?”
    “罕宝生性仁慈,干不了那种事,而且王宫卫队没有任何反应,那死的王后血肉模糊,不辨真假,事后又匆匆掩埋,后来我们暗中清查,内宫少了一个婢女。”听到刺木的讲述,我也开始目瞪口呆了,没想到王后和尕多日会如此阴险狡诈。
    “大祭司由此断定其中定有阴谋,对尕多日也开始怀疑,命我们兄弟俩秘密跟踪他,结果发现了一个大阴谋。”刺木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发现了什么?”我追问道。
    “这是我们巴国的秘密,大祭司吩咐严格保密的。”刺木有些犹豫了。
    “我很快就要回到谷外,从此不再进入,如果你今后想要出谷,我会提供帮助的。”我将自己的杀手锏露出来,不怕刺木不就范。
    “这是我们巴国的耻辱,真不该讲给您听。”刺木没有抵抗住我的诱惑,叹了口气。
    “原来那尕多日早已与王后勾结,甚至……”刺木又不说话了。
    “甚至什么?”我更迫切了,了解到内幕,对我下一步的行动很重要。
    “甚至,甚至那小王子也不是巴王的,而可能…可能是尕多日和王后生的。”刺木吞吞吐吐,还是讲出这个秘密,惊呆了我。
    “怎么知道小王子就不是大王和王后的呢?”我还要刨根问底。
    “因为王后给大王喂下蛊毒,而蛊毒是生育的致命毒药,而且大王常常梦见王后和尕多日队长在一起偷情。”说到这里,刺木又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大王担心他死后,王子也可能被害,最后由王后与尕多日生的小王子继位,所以事先做了点防范,又把权利移交给了大祭司和长老会。”刺木补充道。
    “我们还发现,在巴王的寝宫中设置了暗孔,所以大王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了如指掌。”
    听刺木这么讲,才明白新巴王接见我时,为什么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言语。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我所认识的龙族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修仙悟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8-26 17:57:21  更:2021-08-26 18:20:07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