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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去重庆天坑考古,意外发现一个人间蒸发的神秘部落[第5页] |
作者:阿卡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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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明来意后,神婆却有些犹豫不决,说都是些迷信,没有什么可了解的,那些年若非老支书担待,还差点遭批斗送了命,现在都没有人敢谈这些东西了。 吕雁行便告诉他,现在政策开放了,国家对民族民间的神秘文化很关注,这不,还专门下达了课题研究,您老尽管放心。 神婆便看老支书的眼色,老支书点头认可后,神婆才开始介绍起有关蛊的内容。 “苗家自古都有养蛊放蛊的说法,一般人都认为是迷信,其实是有这回事的。” 神婆的贵州话说得不错,我们完全能够听懂。 “所谓蛊,其实就是动物身上的寄生虫,按照动物种类分有蛇蛊、龟蛊、土鳖蛊、鸡蛊、鸭蛊、狗蛊、羊蛊等等。” 神婆慢慢地诉说,生怕我们听不懂,我则静静地听,还装模作样的记录。 “这些虫从动物身上取下来,经过特制的药物和草叶喂养,变得生猛而通人性,这就是养蛊。”神婆虽然老迈,语言却很有逻辑。 “那放蛊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急切地问道。 “放蛊就是待蛊虫养成后,趁别人不注意,将蛊虫掺入汤水或茶酒中使人喝下,就成了放蛊,还有一种高超的放蛊手段叫飞蛊,就是用手指将蛊虫弹入人的耳朵中,但这对施蛊人的要求极高。”神婆打开了话匣子。 “那蛊虫又是怎样来危害被害人的呢?”我继续追问。 “在长期的喂养过程中,喂养人和蛊虫之间可以通过咒语来沟通,也就是你们说的心灵感应,但施蛊人一次只能驱动一个人身上的蛊虫,并且距离不能太远。” 神婆开始侃侃而谈,像是个有学问的人,也难怪,在边缘乡村,往往从事神巫活动的人都是寨子里的知识分子。 “患蛊的人都有哪些症状呢?”我迫不及待的问她。 “蛊毒发作的初期只是出现麻痒,头晕、嗜睡等症状,发展到后期就有失忆、失眠、周身酸痛、抽筋等症状,严重的会四肢无力,全身痉挛,体力衰竭而死。”神婆讲完这段话,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蛊毒从类型分主要有两大类,一类叫情蛊,一类叫恨蛊。”神婆拿来一根烟杆,装上烟叶,我连忙给她点上,点烟的时候,神婆又瞥了我一眼。 “情蛊一般是某个女人为了迷惑和拴牢男人而施放的蛊,对身体的危害相对较小。”神婆咋把着烟嘴,吐出一口烟来。 “我要学养情蛊,让我喜欢的男人乖乖的听我话,死心塌地地爱我。”覃婉丽插话道。 “你这么漂亮乖巧,不需要养蛊放蛊就能拴住男人的。”神婆又瞥了覃婉丽一眼,大家都笑了,覃婉丽也露出得意之色。 |
“那么恨蛊呢?”我赶紧问道。 “恨蛊就是施放给自己仇恨的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神婆又吐出一口长烟。 “那如果施蛊的人死了呢?”我继续追问。 “如果施蛊的人死了,蛊虫还会寄生在被施人体内,如果没有药物喂养,就会吸食人血液中的养分,最后蛊虫们还会钻进人的五脏六腑,让人麻痒难耐,恨不得撕裂自己的皮肤,放干身上的血液,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有没有解除蛊毒的办法呢?”我惊出一身冷汗,直起鸡皮疙瘩。 神婆却不再言语,只顾吸烟,把眼睛望向其他四人。老支书立即站起身来,招呼吴峰、覃婉丽和小吕到院子外面去走走,大家都明白了,神婆似乎不愿意当着太多人的面,谈更隐秘的内容。 我正左右为难时,神婆发话了:“这个老师可以留下来,我跟他单独谈会儿。” 待屋内只剩下我二人时,神婆眼神突然严峻起来。 “现在可以讲讲你来的真实目的了。”神婆的眼睛盯住我,把烟杆丢到一边。 “我怀疑自己中了蛊毒。”我躲避她的目光,十分心虚。 “把你的舌头伸出来看看。”神婆命令道。 我立即伸出舌头,神婆看了看,用尖尖的指甲在我舌头上刮了下,凑近鼻子闻闻,眉头紧锁,半响不语。 “怎么了?”我愈发紧张起来。 “你中的蛊不是苗疆的。”神婆皱着眉头说道。 “确实不是在苗区得的。”我如实回答她。 “方便告诉我吗?”神婆眼神有些迷惑。 “是在一个土家族寨子感染上的。”我又撒了个慌。 “是不是你辜负了寨子里的某个姑娘?”神婆追问道。 “就算是吧,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冷汗直冒。 “是不是哪样不要紧,要紧的是人家肯不肯放过你。”神婆的眼神更加严峻。 “施蛊的人已经死了。”我硬着头皮说道。 “冤孽!冤孽!”神婆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有什么方法可以解救吗?多少代价都在所不惜。”我双膝着地跪在神婆面前。 神婆没有理会我,眼神中充满矛盾,望向前方,任凭我跪着。 过了一会儿,神婆从一个竹筒里拿出一根银簪,对我说道“借你点血用用。”然后将我的头下压,衣领往下面拽,露出肩胛,将那银簪刺了进去,停留约十几秒钟,拔了出来,把银簪上的血点在指甲上,又凑近鼻子嗅起来,半响不语。 看着神婆这一连串动作,我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
“你大概是中了蛇蛊,但这种蛇不是我们苗区有的,所以没有能够克制它的蛊虫和蛊咒。”神婆布满皱纹的脸轻微抽搐起来,“像是一种很大的蛇,能量惊人。” 神婆说这话时,我想起了虎洞中的巨蟒。 “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我大失所望。 “没有办法。”神婆肯定地回答。“不过……”神婆又显出犹豫的神色。 “请您老想想办法。”我趴在地上磕起头来。 “不要,不要这样,年轻人。”神婆轻轻拍打我的肩,眼神中充满矛盾。 “我这里还有一只养了多年的鳌蛊,虽然不能完全克制你体内的蛊毒,但可以缓解一些症状,如果想要医治好,还得找到这蛇蛊的母蛊,解除施蛊的咒语才行。” 神婆讲完,示意我站起来,然后向里屋走去,不多会儿,拿出一个黑黢黢的罐子来,命我转过身去,念叨了一阵,再叫我转回身来,手中端一碗茶,叫我喝下去,然后吩咐我道:“以后要适当克制男欢女爱,多运功练气,蛊毒或许发作得缓和些。” 见我喝下种有鳌蛊的茶水,神婆马上盘腿打座,眼睛微闭,默默地念叨起来。良久,睁开眼睛,用指尖在我的眉间划拉了几下。然后说道;“今后若有机缘找到母蛊,解除咒语,还得再来我这儿一趟,取出鳌蛊,免生后患。” 喝完茶,聆听完神婆的教诲,我便从背包中拿出一叠钱来放在神婆桌子上,却被神婆厉声喝止了,颤声说道:“年轻人,不要什么事情都拿钱来解决,今天若不是老支书带你来,我观察你内心也还善良,怎么会为你做这么多,好了,把钱收起来,回去吧。”神婆一口气说完,便做出送客的架势。 我尴尬地退出屋子,来到院子外面,与其他人汇合。 大家看我神色仓皇,不明所以,吴峰便告诫我对神秘文化的东西不可过于认真,切入太深,免得走火入魔。 然而他们那里知道,我其实早已走火入魔了。 一路颠簸回凯里的路上,覃婉丽与吴峰、吕雁行已经混得很熟,无话不谈了,在吴峰的恭维下,覃婉丽兴致高昂,竟然在车上跟吴吕二人学起苗歌来,只把我当个司机。 而我脑中一直回旋着神婆的话,心生绝望:如此看来,在谷外寻找偏方治疗蛊毒是没有可能了,难道还要再次回到绝谷,与强大的祭司对抗周旋…… |
「 离家出走 」 回到凯里,吃过晚饭,吴峰又提议到歌厅唱歌,覃婉丽也积极响应,我借故要整理采访资料,拒绝参加,唐婉虽然有些犹豫,但仍然和吴峰、小吕他们去了。 今天对神婆的拜访,对蛊的喂养和施放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同时也彻底破灭了在谷外治疗蛊毒的期望。 按神婆的说法,要克制我体内的蛊毒,必须要找到体内蛊虫的母蛊,也就是这些蛊虫的培养体。要做到这些,就必须重新进入绝谷,找到王后的父亲药师,然后请药师提供母蛊,施念咒语解除蛊毒。 再次进入绝谷其实并不困难,至少有三种方法:其一是依照出谷的方式,经绝壁上的洞口进入虎穴,如果不被老虎一家吃掉的话,就可以进入绝谷了,经过上次跟白虎一家的亲密接触,这一方案我是有信心的;其二,依照罕宝他们出谷的办法,使用攀岩工具进入,这一方案的难度是没有帮手和事先考察线路,但只要准备周全,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第三种方式最为冒险,但也最为神奇,就是准备一套潜水设备,进入龙桥暗湖,从上次跌落的位置吸入水道,依然从高高的龙嘴中吐出来,由于有专业的减压衣和氧气瓶支持,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样下去就没有隐藏的可能,直接和祭司面对。 我真的不愿意再次进入绝谷,倒不是有多么害怕祭司,而是不想再去打扰他们,不管绝谷的内斗有多么激烈,制度有什么问题,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犯不着我去操心。 一个两千多年前神秘消失的古代部落,能够侥幸保留至今,对这个世界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多少不合理都是可以理解的,生存下来才是硬道理。 这样看来,我上次听从巴王的劝告,做出离开依噶的决定也基本是正确的,避免了巴国内部的一次大流血,相当于也保护了这个活化石。 至于说体内的蛊毒,就随它去发展,神婆不是给我施放了一只鳌蛊吗,多少能够与体内蛇蛊抗衡一下,再好好研习气功,应该比巴王的情况好很多。 即或英年早亡,经历了这么丰富的人生体验也值了。 想到这里,心情平复下来,闭目打坐,神定气闲。 深夜,覃婉丽嗨皮回来,一脸红晕,又要缠绵。我想起神婆的话,努力拒绝她的诱惑,覃婉丽却不干休,使劲扒拉我的衣服,弄得我气血翻腾,不得已敷衍一番…… |
回山城的路上,覃婉丽满脸阴霾,一声不吭。我也不想搭理她,心系着罕宝,心中惴惴不安,就这么闷闷的开了好长段路,覃婉丽终于说话了:“老公,你昨天怎么了?怪怪的?” “没有怎么的,你又发神经了。”我反咬她一口。 “你才发神经,从神婆家出来就不对头了,是不是她给你施了什么妖法?”覃婉丽嘟噜着嘴,满脸不高兴。 “你才被施了妖法,神经兮兮的。”我无情地反击她。 “还怕没有,从神婆家出来,脸色就不对头,回去的路上也一声不吭,像别人欠你三百两似的。”覃婉丽继续发飙。 “我听你们唱歌来,有什么必要说话。” “那晚上K歌你又不去,以前只要说是出去K歌,你必定要参加的,还说就喜欢听我唱歌。”覃婉丽步步紧逼。 “人家要整理资料嘛。”我心绪凌乱,无力的反驳。 “有啥好整理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封建迷信,我看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覃婉丽不依不饶。 “你真是无理取闹。”我有点冒火了。 “你才无理取闹,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就……还有昨天晚上,也完全不在状态,感觉像换了一个人。”覃婉丽一发而不可收。 “你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不存在。”我真的毛了。 “不说就不说,我明天就去带团,懒得再见你。”覃婉丽也来了气,真的一句话不说了。 |
中午在服务站休息吃饭,覃婉丽也不下车,也不吃东西。好不容易熬到山城,回到家里,覃婉丽一声不吭就开始收拾行李,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她冲出门,愤愤地去了。 我心系着罕宝,也顾不得覃婉丽,就去敲罕宝的门,可是敲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只得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心中便有气。离开之前,对罕宝千叮万嘱,说好了千万不要一起出门,怎么也那么不听话。 等了一会儿,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给他们的衣服、被子都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上,一万块钱也分文没用,依然放在书桌上,钱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幅图画,从图文来猜测,他们可能是打算回到绝谷去,因图画的中心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峡谷,手掌符号指示着行进的方位,告诉我他们要去的地方。 纸的右下角,是与他佩剑一样的鸟虫篆“罕宝”两个字,还有相握的手掌图案。 ——罕宝走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该死的,他们没有身份证,没有钱,怎么回到绝谷,千辛万苦的出来了,又为什么急于回去? 这个罕宝,古代的“官二代”,表面温和,其实倔强任性。我本来对他们有很多设想和安排,甚至希望有一天与他们一同返回绝谷,对巴国来一次现代化的改革,可是他们这一走,我的整个计划落空。 |
现在怎么办?没有罕宝他们同行,我攀岩进入绝谷的难度将大大增加。最担心的是,如果我冒险进入绝谷,而罕宝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而没能重返巴国,那么我将孤军奋战,与祭司对抗的胜算几乎为零。 罕宝走了,覃婉丽也走了,现在又已经放寒假了,学校里空空荡荡的,我一个人倍觉孤独,就有想去旅行社找覃婉丽的冲动,顺便跟她的团到新马泰去旅游一趟,再寻寻有没有可克制蛊毒的良方。 但是又很犹豫,这个覃婉丽,最近变化很大,脾气也越来越大,似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率真淳朴的山里妹子了。 女人的脾气大多是男人宠坏的,覃婉丽的任性,跟我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也有一定关系。心想,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女孩子在外面久了,总会想家的,那个时候再给她道个歉,下个矮桩也不迟。 想到这儿,就打消了去找覃婉丽的念头。 那么要不要去追罕宝? 怎样追?他们四个神出鬼没的,真的没有把握一定能找得到。当务之急是,对了,当务之急是找到权杖,作为廪君传下的权杖,巴国最高权力的象征,拥有它,在绝谷中就有了话语权,我这个廪君使者的身份就货真价实了。 可是去哪里找权杖呢?扎格虽然提到了一个与绝谷相似的地方,但却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怎样进入。即使侥幸进入,又凭什么可以拿回权杖,说不定那里也有一个祭司,也会卜个凶卦,然后拿我去祭虎。 对了,找鬼谷子想办法——做一个假的廪君权杖。 |
【第三十章】 以假乱真 “我最喜欢探险了,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覃婉丽却不退怯,情绪高涨起来。 “真的不怕,甚至生命危险。”我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怕,只要是跟你死在一起。”覃婉丽坚定的眼神。 “那你准备迎接一生中最惊险的旅程吧!”我看着覃婉丽,仿佛看见了丽雅,一个惊险的计划浮出水面。 ----------------- 「 战神的故乡 」 可是,鬼谷子的电话却死活打不通。 不得已,只有拨打了高总的电话,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便问鬼谷子的情况。高总听我提鬼谷子,口气就变冷了,叫我今后少跟他们接触。 我便问怎么了?高总便告知我,前段时间鬼谷子做局骗人,被人家发现,黑龙和赖秃各被剁了五根手指,开哥被打折了一条腿,鬼谷子见机得早,一溜烟跑路了。 这个结局让我十分吃惊,也暗自庆幸,幸好上次拒绝了鬼谷子的邀请,不然我现在恐怕也变成个残废了。 可是,离开鬼谷子,到哪里去找做高仿的人呢? 按照鬼谷子的说法,他的高仿货主要来自陕西岐山,但岐山的高仿主要是青铜器,而玉器做得好的有哪些地方呢? 就中国原始古玉文化而言,最著名的有四个,分别是红山文化、龙山文化、良渚文化和齐家文化。而仿古玉器做得比较好的有红山文化和良渚文化,红山文化主要分布在辽西和内蒙东南,而良渚文化主要在浙江杭州一带。 将书架上的古玉图册取下来翻阅,发现良渚文化的玉质和风格与巴蜀比较接近,特别是良渚的玉面具和玉琮,与巴国的神器比较神似,于是决定去一趟杭州碰碰运气。 |
买票登机,到达杭州,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仍然是古玩市场。 杭州的古玩市场有好几处,但规模最大,品味较高的是吴宅古玩市场。 吴宅古玩街交通便利,市场处于市中心,距离火车站、长途汽车站不过几十分钟路程,距离西湖风景区也不过区区10分钟车程,在欣赏珍奇古玩之余,顺道观赏西湖美景,也不失为一大快事。 吴宅这座昔日豪门大宅,成为今日寻常百姓观赏小憩之所,置身其间,在欣赏古代珍品的同时,还可领略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完美境界。 然而,我却没有欣赏西湖美景和精美古建的雅兴,直接把重点放在古玉器店。 古玩街的玉器店着实不少,售卖良渚古玉器仿品的商铺也多。走访了好几家,其所造玉器全为现代机制品,工整有余,拙朴不足,价格也十分便宜,商家连坑蒙拐骗你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喊价几百元,摆明了都是工艺品。 好不容易问到一个小店,老板才摸摸索索从里间拿出件良渚玉面具,上面还抹了些土锈,神神秘秘地编故事给我听。 我见那面具做得也还精巧,造型和纹饰都还靠谱,只是玉材过于平滑规整,线条也工整圆润,但一路看来,也只有这件东西像点模样,便与那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有件事跟您商量一下?”我不想绕弯子,直奔主题。 “请问先生有什么要求,不必客气的啦。”店老板温文尔雅,操一口吴侬普通话。 “不满您说,我是内地一所大学的文博老师,受学校委托,需要购置一批高仿的原始古玉器做教学标本,希望您能提供帮助。”我诚恳地撒了个谎。 “您要仿品,满大街都是嘛,何必要跟我商量呢。”那店主有点疑惑。 “我到处去看了,只有您这件还靠谱一点,但我想要做得更好一些的。”我恭恭敬敬地回答,显得十分的知书达理。 “要更好的,价钱太贵的啦,而且我这里也没有得啦。”店主听我说是考古老师,便将那面具收起来,尴尬的笑了,也不再编故事。 “价钱好商量,学校拨了专款,只是东西一定要做得像。”我继续深入下去。 “但是我这里确实没有这类高仿品啦,要不……”店主犹豫不决。 “如果您有可以介绍的人,我会支付您一笔可观的中介费。”我开始下套,讲出重点。 “那我帮您问问啦?现在做高仿的不多啦。”店主听说有不菲的介绍费,眼睛立即放出光来,忙给我倒茶水。 “那就拜托您了。”我觉得事情有点靠谱了。 “可不可以留个您的电话?找到人后好通知您啦。”店主满脸堆笑。 “那是自然的,麻烦您了。”我把电话号码抄给他,写了个假名字,并嘱咐他价钱好商量。那店主连连点头,并说道:“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的啦。” |
离开古玩街,想想既然来了杭州,良渚文化总得去瞻仰一下,便打个的,直奔良渚文化博物院。 良渚博物馆建筑由英国著名建筑设计师戴卫?奇普菲尔德设计,以“一把玉锥散落地面”为设计理念,由不完全平行的四个长条形建筑组成。 建筑外墙全部用黄洞石砌成,置于蓝天白云间,远看犹如玉质般浑然一体。 整个建筑凸显简约、粗犷、厚重、大气的特征,注重景观与自然的结合,在依山傍水、野草凄凄的景致中,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一种艺术与自然、历史与现代的和谐融和。 良渚文化的藏品内容非常丰富,但以玉器最具特色。置身其中,听着解说员的讲解,仔细观摩那一件件一枚枚拙朴而神秘的古玉器,思绪就不由自主地穿越起来。 良渚文化盛期,正处于原始社会末期,是各部落联盟相互争夺鏖战不止的年代,而良渚文化所在的地域,正是处于南方蛮夷首领蚩尤九黎部所在的区域。那镌刻在玉器上的半神半人形象,不由得让我想起这位伟大的战神。 头脑中不断浮现一位头戴羽冠,身披熊皮,手持长矛,率领部族南征北战,掠疆扩土的画面:石斧石矛的撞击声、冲锋搏杀的嘶喊声、垂死挣扎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而那蚩尤的形象不断变化着,一会儿变成了廪君,一会儿变成了巴王,一会儿又变成了人首兽身的怪物。 让人费解的是,良渚文化的文明,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突然破败消失了。究竟是因为地理环境的突然改变,就像白虎之巴居住的洞穴一样,一夜之间突然坍塌;还是因为与周围部落常年征战,树敌太多,最后在强大的黄帝部落联盟攻击下分崩离析;还是因为内部王权的争夺而发生内战,土崩瓦解。 也许是这几个方面的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在这一时期,是地质上的一个温暖湿润期,各地都有大洪水的传说,南方尤盛,不断涌来的洪水淹没了九黎部落的村庄和土地,而酋长和贵族们为争夺利益发生内斗,黄帝部落乘机聚合其它部落群起而攻之。于是,不可战胜的战神蚩尤终于落败,昌盛一时的良渚文化也随之消失。 这一切,与白虎之巴的衰落和突然消失多么的异曲同工。 |
「 琢玉坊 」 正这么魂驰神荡着,电话响了,是店主打来的,说做高仿的人找到了,约好今天晚上七点钟在他的铺子里见面。 匆匆地吃了一碗鲜肉汤团和几个春卷便往吴宅古玩街赶,到约定的地方时,却只看见店主一人。正郁闷时,店主连忙表达歉意,说先前约好的那个人打电话来,要赶点货,暂时没空过来,希望我在这儿等会儿,他安顿了顾客再联系。 失约让人不爽,但却不好表现出来,便与店主闲扯起来,交谈中得知店主姓陈。 陈老板讲到,良渚文化玉器的高仿品主要出现于九十年代,那时人们对良渚文化古玉才刚刚认识,境外特别是台湾香港来了很多收藏良渚文化玉器的,而那时一些琢玉的老匠人还有几个,制作了一批几可乱真的玉器,被台湾香港人高价收购,据说台北故宫也收购了一批,后来大陆的专家过去交流考察,发现好多这一时期的古玉器都是假的。 我问为什么现在反而不做了呢?陈老板摇头道:“那批老玉匠死后,很多工艺都失传了,加之现在的人都浮躁,哪有功夫来细琢慢磨,再加上现在收货的人都精了,谁还愿意出大价钱买所谓良渚古玉,所以你在市面上看见的都是这些机制的工艺品了。” 正聊着,陈老板的电话响了,用吴侬软语低语一阵之后,店主用为难的眼神望着我,说做仿品那人叫去他家附近见面。 我虽然有些郁闷,但还得由着他,便跟陈老板打的去玉匠约定的地儿。 |
这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握手的时候,感觉满手都是老茧,话不多,普通话很差,以至于店主偶尔要客串一下翻译。 我先将权杖的图纸给他看了,说先做一件这样的复制品做样品,那人看了会儿图纸,答应可以做,但价格很高,我问多少,他伸出五根手指,我以为他要五万,心想确实有点贵,便摇了摇头。 正犹豫时,陈老板却发话了:“五千已经是很便宜的啦,我告诉了他,你们学校要做很多件,人家才答应的,主要走个量。” 那做仿品的听店主说话,不停的点头。 听他们开价五千,比心理预期低多了,便答应下来,但要求至少做到九成像。 最后,我提出来可不可以去他的作坊看看,了解一下玉器制作的加工过程,上课的时候可以生动一些。 那做仿品的人有点犹豫,陈老板马上做说服工作,那人就答应了,说过三天再去,这三天内他集中精力做这件东西,等我去的时候差不多就做好了,有什么问题也好当面解决。我答应了他的建议,并预付给他两千元。 离开的时候,陈老板介绍那个做仿品的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姓赵的玉匠收养,就随师父姓赵,外号老茧,一来是他满手老茧,二来也是说他木讷、老实的意思。 下出租车的时候,我给了陈老板1000元,说取货的时候再给他1000元,陈老板高高兴兴接了,说我是个爽快人。 接下来三天没事,一天去了良渚文化村,一天去游了西湖,一天吃遍了杭州所有的小吃。 游西湖的时候,又想念覃婉丽了,便给她打了个电话,覃婉丽初时还装模作样的生气,见我态度比较诚恳恭敬,便说再给我个机会。然后就喋喋不休地讲了很多泰国的趣闻,我心里就笑了,这小妮子,其实早想我了,憋了一肚子话,终于倾泻出来了。 第四天,按照陈老板的约定,我和他一起前往老茧的作坊。 |
老茧的作坊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一个破院子里,陈老板说是老茧的师父留给他的。院子不大,七零八落的堆放了许多杂物。 老茧把我俩领进工作间,里面放置了一张车床和一架水凳以及一些坛坛罐罐,靠内墙放了两个架子,架子上摆了许多良渚古玉的仿品,但没有看见我要的权杖。 老茧让我们坐下,用疙疙瘩瘩的手倒了两杯茶,然后望着我。 陈老板便问给我做的东西呢?老茧说还得等会儿才能取出来,就又不吭声了。陈老板望向我说道:“他就这个样子,您别介意的啦。”我说没关系的,有特长的人都有点古怪。 老茧却突然开口了:“这位老板不是说要了解制作工艺么?” “是的,是的,劳烦赵师傅给介绍一下。”我立即附议,缓和尴尬局面。 “这台机床是用来切割和对玉材进行粗加工的,水凳是用来进行精加工的,要求高的仿品,完全用老方法慢慢磨。现在市场上的仿品,大都全部用机床来加工,尺寸规整,线条笔直,比如这件琮形管,就像个五金直通接头一样。” 口齿不清的老茧,说起琢玉工艺来,忽然麻利起来。 “再看这一件,虽然外观不规整,表面还坑坑洼洼的,但却是真器的样子,因为古人很吝啬材料,一般舍不得切割太多,你看就连这些坑洼的地方也刻上了纹饰。”老茧继续展示其高仿品和外面低仿品的区别,口若悬河,再也不拘谨了。 “您看这个玉面具的线条,光滑圆润,一看就知道是管状工具刻出来的。而真正的良渚古玉器,线条是用鲨鱼牙齿刻出来的,底部尖窄,表面开阔,还有刻画的时候全凭腕力,像这种圆形和比较长的线条,一般要几次才可以刻完整,所以线条有明显的交接点。” 老茧边说,还边拿出一件件的仿品对比给我看,如数家珍。 “古玉器一般看穿孔最容易发现问题,因为古器的穿孔都是用尖锥器钻出来的,薄器是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马蹄形,厚器是一个沙漏形,或者也称为喇叭形孔,而低仿品一般用管具一次性钻通,口沿稍稍打磨一下,里面都是笔直的呢。” 老茧打开了话匣子,一发而不可收。 陈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哪个要来听你上课的啦,人家孟老师教考古的,难道还不懂这些,还不赶紧拿东西出来。” “不碍事,不碍事,请赵师傅继续讲吧,真是受益匪浅。”我赶紧阻止陈老板,老茧却不说话了,放下手里的物件,去里屋端出一个大药罐来,搞得我莫名其妙。 老茧却不吭声,拿来一把火钳,从罐子里夹出一根骨头状的东西来,正是那权杖的样子。然后老茧又说话了:“你们来的时候,这物件刚下火,烫得很,现在勉强可以拿了。” |
“好好的东西为什么要把它丢在药罐子里面?”我不明所以。 “你这个物件,从图片来看,至少四千年的东西了,钙化得厉害,橡根白骨一样,俗称鸡骨白,不用石膏煮煮哪行呢。”老茧说完,又拿来一块湿帕子,包在权杖上擦擦。 我凑近一看,器型和纹饰都做得相当到位,只是表面略显光润,有点新玉的质感。 “做得不错,只是这玉表的剥蚀度不够。”我提出意见。 “这个不用着急,呆会儿用玉屑调和调和粘上去,再用这个腐蚀药水处理一下就好了。”说完从柜子中取出一个药瓶,里面是一种浅棕色的液体。 “另外您看看这颗珠子,是我从一个老物件上取下来的,与您这东西上的珠子一模一样的呢。”老茧又从盘子里夹起一颗绿珠子,可不跟照片上的珠子十分相似。 听了老茧这番演示和道白,真真的大开眼界。接着,又看他比照图片粘贴玉屑,用刻刀剔剥机理,一丝不苟,完全视我俩如空气,一派巧夺天工的大师境界。 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老茧说基本可以了,就差涂药这道工序,如果现在涂上,这药水腐蚀性强,得明天干透才好拿,如果急于要走,也可以自己涂,其实剩下这道工序最简单了,只是注意不要涂的太均匀就可以了,讲完,看着我再不言语。 我怕夜长梦多,便接过那个瓶子,表示自己拿回去涂,亲自体验一下最后一道工具。 告辞的时候,给了老茧四千元,老茧把钱收了,也不多话,从中数出一千递给陈老板,搞得陈老板接也不是,推也不是,十分尴尬。 我笑笑,叫他接了,又数给他一千元,陈老板更不好意思了。 我便说:“今天耽误您半天生意,应该的啦。” |
权杖柄既已到手,接着便考虑权杖身体部分。 按当时的情况推断,廪君所处的时代,应该刚进入青铜时代,所以杖身部分应该为坚实的木材料。而木材以紫檀、黄花梨、酸枝、鸡翅等最为坚硬名贵,但这些都是明代才开始进入中国的舶来品,廪君时代不可能拥有。那么那个时代广大南方地区坚硬而珍贵的木材就只有黄杨木了。 于是决定去找一根黄杨木棍来。 开车去缙云后山老乡家寻访,竟然就找到一根担材禾的黄杨木叉杆,十分的合适,给了老乡200元钱,老乡高兴得很,说如今已是没用的东西,差点当材禾烧了。 经过两天的再加工,一根满含沧桑古意的权杖就诞生了。 而覃婉丽也打来电话,说飞机刚到山城,叫我去机场接她。 覃婉丽居然穿了一件皮草,看见我十分讶异的样子,解释道:带客人去珠宝店购物,老板作为回扣奖励给她的,国内要值好几万呢。我便夸赞好看,像个贵妇人了,只是我不是个贵族,走在一起不太相衬呢。 覃婉丽便说:“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不穿就是,穿这个,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 我赶紧说:“千万不要,我很喜欢,就是有点不敢乱碰您了。” “你这样说,我就更不会穿了。”覃婉丽说完,把皮草脱下来,扔在后座,将身体靠过来,两只手来搂我腰。 我赶紧制止道:“不要不要,警察哥哥看见了,要罚款的。” 覃婉丽于是嘟起个嘴,不满道:“我俩秀恩爱,关他们啥事,又不是在酒店里,再说,在酒店里他们这么闯进来也是违法的。” “违法不违法,不是我俩说了算。” 幸好那天我还隐瞒了罚款5000元的事,要是覃婉丽知道了,还不更加气愤。 “看来以后一男一女住旅馆,得带结婚证才安全了。”覃婉丽说这话,看似无心,其实有意。 “要不随身带个单位证明也行。”我笑着回答她,见她翻了个白眼。 |
“学校放寒假了,老公你有什么打算啊?”覃婉丽还是把一只手搂在我腰上,脸靠在胸前,我只好把车速放慢。 “你有什么安排呢?”我反问她。 “现在是东南亚旅游的旺季,我现在改带泰国豪华团了,吃住基本都是四星以上的酒店,要不你跟我去泰国玩吧。”覃婉丽其实早已有了主意。 “嗯,是个好主意,可是……”我有点犹豫。 “又可是啥子嘛?急死人了!”覃婉丽不满了。 “今年寒假时间比较长,我想拜访几个老朋友之后再和你一起去泰国行吗?”我尽量关照她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一天都只有朋友亲戚什么的,还把我放不放心上。”覃婉丽又开始嘟囔了。 “自然是放心上的,就是因为我俩是一家人,所以才没特别介意。”我找了个很勉强的借口敷衍她。 “那我跟你一起去拜访朋友怎么样?”覃婉丽忽然改变主意。 “你不是说现在是旅游旺季吗?你这么对待工作,旅行社会不会开除你啊?”我企图找理由推脱她。 “现在反正都是合同制,大不了换一家旅行社。”覃婉丽为自己旷工找借口。 “这样不太好吧。”我开始犹豫起来。 “有啥子好不好的,你究竟愿不愿意嘛?”覃婉丽用一只手使劲掐我。 “跟我在一起很危险的。”我慌不择言。 “拜访朋友有什么危险的,你是不是真的在干坏事啊?”覃婉丽警觉起来。 “你又胡思乱想了,我是说与朋友相约去探险,去的地方很危险的。”我极力解释,害怕她误会。 “我最喜欢探险了,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覃婉丽却不退怯,情绪高涨起来。 “真的不怕,甚至生命危险。”我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怕,只要是跟你死在一起。”覃婉丽坚定的眼神。 “那你准备迎接一生中最惊险的旅程吧!” 我看着覃婉丽,仿佛看见了丽雅,一个惊险的计划浮出水面。 |
【第三十一章】 再入绝地 重新踏上这块神秘的土地,马上就有了身处异域空间的感觉,仅仅经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却像是几十年后的回访。 从上一次的偶然失落,孑然一身;到这一次的有备而来,双栖双宿。同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心境,然而有一样是相同的——生死未卜。 ---------------- 「 两个疯子 」 接下来的三天,准备各种物资和攀岩探洞器具,还有就是一只远程瞄准器和一盒双管猎枪的子弹,当然这是从我一个玩飞碟射击的运动员朋友那儿搞到的,这样我的双管猎枪就可以当狙击枪用了,代价是把牧马人借给他用一个月。 第四天,我买来了染发剂和美瞳,跟覃婉丽做一次严肃的谈话。 “宝贝,你真的决定了要跟我去冒险吗?”开口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纠结。 “当然是真的。”覃婉丽的眼神执着而坚定。 “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但不是你想的那种。”看着覃婉丽的眼神,我逐渐坚定了信心。 “不管是哪种,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愿意。”覃婉丽语气淡定,我想现在即使约她去干杀人越货的事她也从了。 “记得上次那几个像白癜风的患者吗?”我凝神望着她。 “是啊,他们怎么走了?不会是因为我吧?”覃婉丽内疚的眼神。 “跟你也有点关系,但主要不是因为你。”我又开始犹豫。 “那你会埋怨我吗?妈妈会不会责备你呢?”覃婉丽着急起来。 “他们不是妈妈老家的亲戚,而是来自一个神秘的古代部落。”我决定将所有真相告诉她,作为今后要共同生活的亲密爱人,我想不需要隐瞒。 “神秘部落,你不会带我去玩穿越吧?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穿越这回事?”覃婉丽惊讶得张大了嘴,久久合不拢来。 “不需要穿越,他们生活在现代,处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秘境之地。”我看着覃婉丽,微笑着回答她。 “要去很远的地方吗?看你准备这么多东西?”覃婉丽的嘴合拢了,代之以期待的目光。 “一点都不远,就在你家附近。”我依然含笑回答。 “不可能吧,那些法国人,英国人都把天坑地缝周围翻遍了。”覃婉丽连连摇头。 “但他们没能去到我去过的地方,因为地缝还有最艰险的十多公里从未有人涉足过。”我将覃婉丽搂过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莫非那一次的失踪……”覃婉丽恍然大悟。 “正是”。 接着,我将龙桥阴河的探险、坠落,意外的进入绝谷之巴,巧遇罕宝、祭司、巴王、依噶、王后、丽雅以及所有绝谷中发生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告诉了覃婉丽。 随着我的讲诉,覃婉丽的眼神不停地变换着各种表情:疑惑、惊讶、痴迷、恐惧…… |
“现在,你还决定跟我去冒这个险吗?”我将她抱起来,骑在自己的大腿上,看着她瞪大的眼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现在是更不能不去了,好期待见到他们,只是可惜看不到王后和丽雅了!”覃婉丽的眼神更加坚定。 “不,你现在就是丽雅。”我看着与丽雅神似的覃婉丽,认真说道。 于是,将染发剂拿出来,只不过这次不是黑色而是荧光白,美瞳也变成了浅蓝色。 “你现在就要变成白发魔女了,后悔还来得及。”我用异常严肃的口气对她说。 “那我就是武侠电影中的女主角了。”覃婉丽依然充满期待的回答,脸上洋溢着笑意。 “还有一个扮演廪君使者的男主角。”我俩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有覃婉丽随行,攀岩和暗湖这两条路都已行不通,唯一的途径,是通过白虎洞,越过深涧,到达白虎之巴。 从床底下取出用油纸包裹的假权杖和拐杖抢,拨拉几下枪栓,运行顺畅。 如果有一把手枪就好了,我心想。 另一只当火把用的拐杖就没有必要拿了,因为这次准备了一个可以随时充电的大电瓶和两个带电石灯的头盔以及手电。 临走的时候,在桌子上留了一封写给妈妈的信,如果我不能回来,人们在清理遗物的时候可能会发现它,但信中依然没有提到绝谷,只是说我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可能永远都回不来。 覃婉丽为了掩饰染白的头发和蓝眼睛,把头发裹起来,特意戴了顶很深的毛线帽子罩住,又戴了一副墨镜,像个明星躲避狗仔队似的。 我先将牧马人交给朋友,然后由他开车把我们送到长途车站,搭乘去夔城的大巴,这次回夔城,没有通知冬瓜。 到达夔城后,马上转乘去兴隆镇的大巴,临近兴隆镇时,周围的山上已铺满了雪。汽车行驶缓慢,到达兴隆镇时,已是下午五点,决定在镇上留宿一晚,再做些准备。 晚上没有再与覃婉丽缠绵,而是告知她一些巴人的礼仪习惯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并教会她几句简单的巴族土语,还专门做了一本简单的《汉巴词典》,把巴语的汉语意思和发音都标注在上面,我没在的时候,希望覃婉丽可以自学。 出于安全考虑,这次入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祭司知道“丽雅”的回归。 |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起床的时候,看见覃婉丽依然坚定而期待的眼神。 吃过中饭,在镇上买了两只山羊,覃婉丽见我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我并没有将白虎洞历险那段告诉她。 租了一个面包车上山,经过二娃他们村子,再走一段就没有路了,我让司机把车停下来,给了他100元钱,叫他不用再等我们了。 那司机接了钱,却迟迟不肯离去,心中充满疑虑:一对俊男靓女,杵一根拐杖,拿一根奇怪的棍子,牵两只山羊,来到这冰天雪地的荒山上,搞什么鬼,莫非是殉情吧? 我猜出他心中的顾虑,笑着对他说:“放心走,呆会朋友会来接我们。”那司机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只手拉着覃婉丽,一只手牵着山羊,朝山上爬去。覃婉丽的小手有点发抖,不知是冷还是紧张的缘故,我再次劝她回去,她依然摇头拒绝。 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为了自己的计划,竟然带覃婉丽去凶险的巴国,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她的家人交代? 终于爬上那道山脊,低头望去,瀑布已经冻成了冰凌,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莹闪着光。沿着那条崎岖小道,我牵着山羊在前,覃婉丽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行进,覃婉丽的眼神依然坚定,我觉得,那个淳朴率真的土家妹子又回来了。 来到洞口,我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暖手袋,又把两张银行卡递到她手里,对她说:如果三个小时后我还不出来,你就一个人回去,什么也别说,忘了我,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覃婉丽怎么肯答应,坚持要跟我一起进去。我坚决的拒绝了她,说自己只是先去探路,没有多大危险。覃婉丽回答道,要是我不回来,她就一个人进洞。 洞内的温度比洞外要暖和很多,我将皮衣脱下来,捆在腰间。 虽然与白虎有过一面之缘,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过了这么久,它们还认得我吗?这也是我牵两只山羊来的重要原因,就算是贿赂它们吧! 在头灯的照射下,行进起来并不困难。两只山羊“咩咩”地叫着,穿行在黑咕隆咚的山洞中,大概还有点新奇。 觉得自己好残忍,为了自己的安全,又要残害两只无辜的生命。 但这样做,比起亲身饲虎的风险,还是明智一点。 忽然有个想法:如果今后将巴人的白虎之祭改成“羊祭”,岂不…… 正想着,那羊的叫声更响了,拼命的后退。 紧接着,感觉到了风声,四个隐隐约约的白点正在靠近。 我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紧紧拉住牵羊的绳索,心嘭嘭的狂跳。 白影走进,正是那四只白虎,在临近十米左右的距离,它们站住了。 片刻,两只小虎首先奔跑过来,一下扑到我身上。惊恐之中,我站立不稳,瘫倒在地,那小虎将嘴巴凑拢我的脸和脖子,我更加惊慌失措,但小虎并没有咬我,而是在我脸上一阵乱舔,我终于明白,它们还认得我,正跟我亲热呢。 我松开绳索,将它们抱入怀中,翻滚起来。 几个月不见,两只小虎已经长大了不少,比以前强壮而有力。 两只大虎也走过来,并不理会那两只吓呆的羊,分开两只小虎,轻触我的额头。 我心中一阵狂喜——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
当我将洞外冷得瑟瑟发抖的覃婉丽牵进来的时候,看见我和四只老虎亲热的样子,她整个人都傻了,紧紧地搂住我死不松开。喃喃地说:“老公,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或则你已经死了?我们是在阴间会面啊?” 我使劲捏了她手一下,痛得她大叫起来。 “你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吗?”我笑着看她,那小虎便跑过来亲热覃婉丽,吓得覃婉丽双手紧搂住我脖子,吊起身体。 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说道:“快下来,和你的虎弟弟、虎妹妹亲热一下。” 覃婉丽还是不敢下来,于是我将她的一只手扳下来,拉过去摸了一只小虎的头,覃婉丽吓得赶紧缩回来,使劲锤我的胸口。 我们与白虎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那是白虎们的“卧室和客厅”。我依然牵着两只羊,那羊见我们与老虎亲热,胆子似乎也大了点,不再挣扎哀叫,但我心里知道,它们很快就会成为老虎们的美餐。 覃婉丽惊叹于洞厅的奇景,摸索着到处看看,而两只小虎似乎成了她的警卫,在她身旁一左一右随侍。 忽然,覃婉丽又惊声尖叫起来,我赶紧跑向她,发现她眼睛盯着石壁下的深坑,有一大堆白骨,正是祭虎者们的尸骨,我也顿觉毛骨悚然。 ——里面会有丽雅的白骨吗? 覃婉丽立即要求离开,死活不肯呆在白虎洞里了。 |
「 “丽雅”回家 」 谷底也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在月光的映射下散发出银灰色的冷光,苍凉而神秘。 一路上,听见覃婉丽急促的呼吸和呯呯的心跳。 深涧边的吊桥依然高悬兀立在那里,像夜魔伸出的舌头,桥下是无底的深渊,将现实和远古的世界隔成两断。 我将背包取下来,从里面拿出机弩和钢索,拧紧,使劲拉动弓弦顶上机钮,将带有钢索和虎爪倒钩的弩箭装上去,瞄准吊桥顶端,扣动扳机射出去。 钢索呈抛物线越过吊桥顶端,落下来钩住桥面。我使劲拉了几下,很紧。覃婉丽屏住呼吸,但忍不住悄悄在我耳边恭维道:“老公,你真像个古代的大侠!” 我摸摸她的头,轻声说道:“准备好,你的穿越之旅开始了!” 在一块大石上钻上铆钉,将钢索的另一端钩在铆钉环上,戴上皮手套,腰环扣住钢索,慢慢地往上攀,一米、两米……越来越高。 终于搭上翘起的桥头,双手一撑翻过来,顺着桥面滑下去,到了深涧的另一头。解下吊桥的绳索,慢慢地摇动轮柄,放下吊桥,再回到桥的另一头,将覃婉丽接过深涧。 第二个重要环节顺利完成。 重新踏上这块神秘的土地,马上就有了身处异域空间的感觉,仅仅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却像是几十年后的回访。 从上一次的偶然失落,孑然一身,到这一次的有备而来,双栖双宿。同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心境,然而有一样是相同的——生死未卜。 当务之急,是需要一个落脚点,大致有三种选择:第一,找罕宝,但却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按罕宝现在的心情,因该不会回自己家,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在龙格的铜匠铺。而铜匠铺不在大洞内,具有最好的隐蔽性。 第二,外宫的宾室,可谓熟门熟路,唯一的问题是,很快会家喻户晓,直面祭司。 第三,去找丽雅的父亲尕登吉洞主,从上次他偷偷给我报信,暗示我逃走的情况来看,他应该还没有站在祭司一边,而且覃婉丽现在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丽雅,尕登吉洞主就更没有理由不收留我们了。 三条路,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去龙格的铜匠铺与罕宝会合,他们有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祭司的儿子,加上我这个廪君使者以及尕登吉,其合力不容小觑。 |
祭司虽然痛恨我,但对于失而复得的儿子,他毕竟还是会念点血脉亲情的,跟罕宝在一起,相当于就有了一面挡箭牌。 于是,再不犹豫,熄灭头灯,关闭手电,拉着覃婉丽的手往铜匠铺走去。 然而,铜匠铺木门紧闭。 我敲敲门,趴在门边轻声呼唤,没听到一点动静。 那么他们会在哪里呢?难道躲到别处去了? 有没有这种可能,罕宝到达外界,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不愿意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觉得绝谷的生活更适合他,于是大彻大悟,决定与父亲握手言和呢? 这不是没可能,毕竟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但是,在没有弄清实情之前,我不能轻举妄动,绝对不能去祭司家找罕宝,而且龙格他们也不在,会不会…… 对了,去温泉找找,虽然觉得有点渺茫,但还是拉着覃婉丽的手朝温泉走去。 然而,温泉池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滚烫的温泉水不停的从石缝中汨汨冒出来,灌满了每一个池子,热腾腾的蒸汽弥漫了一大片夜空。 我看着覃婉丽,覃婉丽也看着我,忽然就有了冲动。 于是,开始脱衣服,一丝不挂地进入温池,紧紧相拥,四目相对,不用什么言语,彼此心领神会——如果这是一次没有返程的旅行,那么就潇洒地过好每一个时刻。 身处绝境的危险被抛在脑后,神婆的告诫也丢到九霄云外,我们开始相互亲吻,相互蹂躏,相互撕咬,仿佛在进行一场性欲的战斗,在温水中翻腾着,厮杀着,喘息着,直到彼此筋疲力尽。 …… |
“老公,我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骄傲。”覃婉丽将嘴贴近我耳边轻声说道。 “在这之前,我一直有点后悔带你入谷。”我搂住她的双腿,将她提起来,脸贴在她剧烈起伏的酥胸上。 “你不要这样讲,有了最宝贵的今天,就是明天去死也不遗憾了。”覃婉丽脸泛春潮,水汽氤氲中,像出浴的仙女。 “傻瓜,不许说死这个字,我们会安全离开这里的。”置身于梦幻般的仙境,此时此刻,说这个字确实不搭调。 “老公,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这里的事告诉政府,毕竟也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啊?会名利双收的。”覃婉丽从我身上滑下来,重新融入水中。 “刚进来时,我也这样想,告知外界,把这里变成一个特殊的旅游景点,可是后来改变了主意。”我从后面抱住覃婉丽,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为什么改主意了呢?”覃婉丽一只手抬起来,抚摸我的脖子。 “你想啊,这个神秘部落跨越了两千多年,简直就是一部远古巴人历史的活化石,如果被外人所知,蜂拥而来,还不破坏得千疮百孔,就像现在的九寨沟,香格里拉一样。”我轻咬她的耳朵,喃喃道:“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神秘的使命在召唤我。” “说得有点道理,虽然我是个导游,但是真心觉得现在的旅游景点没什么意思,人山人海的,大多都是走马观花,没啥子意思。”覃婉丽说完,手脚又不安分起来。 “所以我打算按自己的方式处理巴国的问题。”身体又痒起来,再次将覃婉丽身子扳过来,两张嘴又贴在一起。 覃婉丽轻轻地呻吟起来。 于是,又一场肉搏开始了…… |
我决定去找尕登吉洞主。 尕登吉洞主的洞穴在离外宫洞口不远的一个小石峡里,从温泉去要经过旺顿的大洞和内外两宫,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不敢用电筒,将覃婉丽的手紧紧拽住,摸索着往前走。 很久没有在黑暗中穿行了,视觉感应变得有点迟钝。 覃婉丽却完全看不清周围的面貌,只好贴紧我亦步亦趋。 还好,习惯早睡的巴人并没有出现在幽暗的谷中,除内宫和祭司府外,其它洞口一般不设守卫,这使得我们可以顺利进入尕登吉的洞穴。 我并不知道尕登吉洞主的府邸,又不能敲开每一扇木门询问。 冷静的思考一下,按照内宫的布局,王后和巴王一般居住在洞穴中部的大洞室内,这样既宽敞又通气良好,而且门扇也比其它的宽大漂亮一些。据此推断,洞主的居所应该具有相似的布局。 见洞中无人巡视,便再次打开手电,一路寻过去,只找那宽大精致的门扇,终于在一个大厅室旁发现一扇宽大精巧的木门,上面有两个虎头铺首,觉得差不多就是它了。 轻轻敲打铺首上的铜环,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了动静,听见打火的声音。 等一会儿,再敲两下,里面就有了亮光。 “吱嘎”一声,门打开了,开门的不是尕登吉洞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青年,手里拿一盏青铜小行灯,怔怔地望着我,眉眼中有尕登吉洞主的影子。 当覃婉丽从我身后转进来,出现于青年面前时,他立即倒退三步,目瞪口呆。 我问他话?那青年也没反应,怔了半响,转身去敲里间的门。 良久,里间屋门打开,出来了两个人,正是尕登吉洞主和丽雅的母亲。看见我时,才只是有点惊奇,当看见我身后的覃婉丽时,刚才青年的惊愕表情便同时出现在他俩脸上。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丽雅妈上前抱住覃婉丽,“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尕登吉忙捂住她嘴,示意我们到内屋说话。 虽然事先给覃婉丽打过招呼,但她仍然被这情景搞得有点莫名其妙,我赶紧捏捏她手,她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口,但没有喊出声来。 |
【第三十二章】 若隐若现 正手忙脚乱时,又跳出来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心想糟糕,一个都对付不了,何况两个。赶紧飘身跳远,时刻准备逃跑。 但是奇怪的是,那人却扑向了另一个蒙面人,与他凶狠地搏杀起来,招招致命,十分凶狠。那高大的蒙面人也提起精神,身形不断闪转腾挪,灵动异常,功夫与矮个不分高下。 ------------ 「 尕登吉洞主 」 进到内屋,尕登吉命丽雅妈妈点燃蜡烛,仔细端详覃婉丽。 “我就知使者有大能耐,果不出我所料。”尕登吉洞主终于开口说话。 “幸得廪君的神灵庇佑,侥幸脱身。”此时,我真的有了廪君使者的感觉。 “真没想到丽雅还能够活着回家,难怪那天使者叫我放心,原来早有谋划了。”尕登吉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不断向我表达谢意,丽雅的母亲则一直拉住覃婉丽的手,舍不得不放下。 “也是受了廪君的庇佑才得以保全,但她受到很大的惊吓,不太会说话了。”我怕他们看出破绽,又对覃婉丽的表现没有信心,先打好招呼。 “不碍事,不碍事,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尕登吉像是安慰我也像是安慰自己。而覃婉丽因为听不懂我们说的话,傻痴痴地站着,倒真有点像神经受了刺激的状态。 “使者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尕登吉继续问。 “主要是送丽雅回家,其它还没有具体打算,相机行事吧。”我暂时不想给洞主施加太多压力。 “使者若有谋划安排,我会倾力相助的。”尕登吉洞主热泪盈眶。 “对了,祭司那边什么情况?巴王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巴王他……已于前月登天了。”尕登吉低下头。 “怎么他……”巴王的突然去世,使我的计划实施起来难度大大增加。 “祭司现在大全在握,没有人敢和他抗衡了。”尕登吉也很无奈。 “旺顿和哈木坎洞主的情况怎么样?”我忽然想起了他们两个。 “哈木坎已经归顺了祭司,旺顿也不敢乱说话了,再这样发展下去,还不知道我们洞族经后的日子怎么过?”尕登吉神情沮丧。 |
“还有那个卫队长尕多日呢?”我又想起了这个神秘人物。 “他本来就是祭司安插的暗线,现在更肆无忌惮了,全不把我和旺顿放在眼里。”尕登吉义愤填膺。 “可曾看见罕宝、龙格他们?”我努力保持镇定,不让洞主看出我的失落。 “没曾见着,怎么他们也回巴国了?”洞主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 “还不太清楚,劳烦洞主多关注一下。” “真没想到,短短数月,发生这么多变故,难道我巴国……”尕登吉黯然神伤。 “所以廪君派我来制止这一切,打败祭司,恢复巴王的声望。”我只得扯虎皮做大旗,先稳住尕登吉再说。 “我们就指望着您了,但听使者吩咐就是。”尕登吉眼睛亮了些,慷慨承诺。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目前的情势,先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最重要。 “我想暂时在洞主府上躲避一段时间,观察事态的发展,以静制动,然后相机行事。” “那是老夫的荣幸,我这里正好还有一间小室,但是比较简陋。”尕登吉立即应承下来。 “不碍事,我一向简慢惯了。”我立即给洞主施了个礼。 “使者折杀老夫了。”尕登吉赶紧回了个更深的礼,他一口一个老夫,其实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岁。 “还有就是丽雅状况不太好,需要静养,你们不要着急,尽量少跟她说话。”我依然担心覃婉丽暴露身份,毕竟她不是真的丽雅。 “多蒙使者搭救,丽雅能活着已是万幸了,我们不会着急的。”洞主并不着急,吩咐丽雅妈妈带女儿回房间休息。 |
回谷的第一步还算顺利,唯一焦虑的是:罕宝究竟有没有回到谷中。 毕竟他们都是没有身份的人,如果仍然扮成乞丐,并非最安全的办法,如果被警察留意到,怀疑为盗窃国宝的嫌疑人就麻烦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罕宝他们已经回谷,但跟我一样在某个地方躲起来了,既然我这个外人都可以做到,他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更容易做到,所以下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与罕宝取得联系,而这件事,最好由尕登吉洞主去做。 尕登吉的“客房”比外宫的宾室更小一点,而且没有“盥洗间”。 很久没有睡在石床上,还真有些不习惯,要是能有个充气垫就好了。 心里想着覃婉丽,身处这样的环境,可能会更不习惯。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轻轻地敲门声,从门缝中望出去,原来是覃婉丽利用手机微弱的荧光,悄悄摸过来了。 心中忐忑起来,覃婉丽现在的身份是丽雅,如果开门,会不会引起洞主的怀疑?但若不开门,依覃婉丽的脾气,踹起门来更麻烦。 还是决定开门,让她进来。 |
“你怎么搞的?把我丢在那黑屋子就不管了?”覃婉丽说完话,就伸手过来扭我。 “你现在是他们的女儿,罕宝曾经的恋人,我怎么好管。”我躲开她手,提示她身份。 “我不做他们女儿,我要做覃婉丽,你老婆。”覃婉丽不依,又来扭我。 “这不是权宜之计吗?你事先答应过我的。”我故意板起脸训导她。 “他们的模样咋那么怪啊,像个鬼似的。”覃婉丽故做惊恐状。 “你看看自己,不跟他们一样吗?”我笑着挖苦她。 “还真是,我现在是白发魔女。”覃婉丽吐了吐舌头。 “难道你就这么把我扔一边,不管不问?”覃婉丽继续纠缠。 “不止是今晚,以后都是各住各屋。”我很严肃地告知她。 “我不干嘛,明天我跟他们说去,我不爱罕宝了,改爱使者了。”覃婉丽撒起娇来。 “你怎么给他们说啊,一句土语都不会,在外面早叫你学来着。”我趁机教训她。 “那我马上学,你教我不爱罕宝爱使者怎么说?”覃婉丽不依不饶。 “你别胡闹,不听话把你交给祭司祭虎。”我使出了杀手锏。 覃婉丽果然禁声了,又吐了吐舌头,做惊恐万状的样子。 我亲了她额头一下,千恳万求把她支了回去。 |
「 密谋 」 连续两天,都没有得到罕宝的确切消息,但是尕登吉带来了哈木坎和旺顿洞主。 “使者,我有些不明白?上次我们商量得好好的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呢?害得我们的势力大受折损。”旺顿一见面就开始兴师问罪,哈木坎也露出不满的样子。 “上次的谋划早已被祭司知悉,应该是尕多日队长泄了密,按照巴王的旨意和廪君的启示,只有及时停止行动保存实力。”我耐心的给他们解释。 “使者曾经提醒过我,有这事的。”尕登吉洞主立马予以证明。 “那使者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们呢?”旺顿愤恨不平。 “当时事发突然,又不知道谁是内奸,怎敢贸然通知你们。”我狡辩道。 “那为什么王后召见使者的时候,使者又不加以说明呢,最糟糕的是,她竟然遭到罕宝的暗算?”哈木坎充满怀疑的目光。 “以王后的脾气,必然把事情闹大,拼个你死我活,而这正是祭司期待而巴王和廪君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诚恳地给他们解释。 “正是,按我的脾气也准备拼个你死我活的。”旺顿咬牙切齿。 “没想到那个罕宝,平日里看起来懦弱得很,杀起人来一点却也不手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就用这件事来做点文章,以祭司怂恿儿子杀死王后这个借口声讨他,组织人马跟他来场决斗。”旺顿又提出一个愚蠢的建议。 “万万不可,敌我力量悬殊太大,会适得其反的。”哈木坎赶紧劝阻。 “是啊,我巴国历经几次大难,得廪君魂魄的指引,才得以在这绝谷中苟活,再不能自相残杀了。”尕登吉叹了口气。 |
“那使者这次重新入谷又抱有什么目的呢?”旺顿着急起来。 “我这次入谷,是得到廪君新的启示,找到了廪君神杖,有了号召巴国人民与祭司抗衡的信物。”我解开布囊,拿出廪君神杖。 尕登吉、哈木坎、旺顿三位洞主立即凑近身来,仔细观摩这假权杖。 尕登吉满含热泪:“正是廪君的信物,巴王的权杖,只是没想到遗失了两千多年,终于失而复得,真乃巴国之幸啊!” “凭着这个信物,就有了跟祭司谈判的砝码。”哈木坎握了握拳头。 “那我们明天就提议召集长老会,由使者宣布廪君旨意,解除祭司的权力。”旺顿立即发声,真是个霹雳火。 “这事却急不得,你想现在长老会还控制在祭司手中,巴王年幼没有实权,要是祭司不认,就有可能引起又一次火拼。”我立即表达自己的看法,现在的情形,确实不利于我们。 “唉,可惜王后和巴王……”哈木坎叹道。 “那使者打算怎么办?”旺顿急切的眼神。 “目前的情势,我们只有按兵不动,观察祭司的动向,积极动员长老会原属我方的人,对外散步消息,说廪君有新的启示,即将派使者再次亲临巴国,传达旨意。”心想,在这个迷信廪君的国度,再次以神权相授的使者身份出现,比上次应该更有力度。 “就没有别的快一点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旺顿这个急性子,总想一口气吃个胖子。 |
“目前祭司太强大,即使有廪君的权杖做信物,也不容易扳倒他,看来只得按照使者的方式做了。”哈木坎附和我的意见。 “虽然看起来可能是罕宝他们杀了王后,但我看这件事也不这么简单,也有可能是祭司安排人做了,只是恰巧与罕宝的失踪不谋而合。”为了使罕宝摆脱干系,我又编造了一段谎言,不想让罕宝和我方的人成为对立面。 “这事确实蹊跷,任何人进入内宫并非易事,而王后的死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一点动静,我看很可能是尕多日搞的鬼。”哈木坎分析到。 “罕宝既然与祭司闹翻了,就成了我们可以争取的力量,千万不要把他们往敌方推。”我趁热打铁。 “难道罕宝已经回到谷中?”旺顿瞪大了圆鼓鼓眼珠。 “据我的分析有这种可能,你们今后可密切关注,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我叮嘱大家,希望尽快找到罕宝。 “我们可布置人手注意搜查,今后使者有什么安排,但请吩咐就是。”尕登吉表态。 “我们也是。”哈木坎、旺顿也摩拳擦掌。 随后,分别安排了三位洞主各自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嘱咐他们,为了不引起祭司的怀疑,今后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再不要相互走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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