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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床下有鬼》——乡村的那些怪事(每日更新)[第45页]

作者:秋白蓝雨
首页 上一页[44] 本页[45] 下一页[46] 尾页[5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是火星上的生物 4391楼 2013-04-16 09:59:00
    楼主不理我,我是你的忠实读者呀,从新浪转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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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 这边我一般都发文 不看留言
    “弟,醒醒喔!”意识模糊间,有人在轻轻摇晃我的身子,并不住呼唤我的名字,这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分外耳熟,好象是吴姐。

    “醒醒啦!也不怕晒!”

    极轻极柔的话音不断响起,让我恢复了几丝神智,朦胧间感觉自己仿佛躺了好几年那么久,浑身上下都酥成了一团,连动动手指都不愿,只想就这么一直躺着,懒下去,直到海枯石烂。可恼人的是,有只小手忽然捏住了我的鼻子旋转,像拧黑白电视机频道似的不时作怪,十分可恶。本来我也不愿去理会,可没多久呼吸就不顺畅起来,接着连嘴都被捂上了,实在透不过气来只好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脑袋正枕在吴姐大腿上,她正笑吟吟地低头望来,诱人的红唇在正上方勾出个调皮的弧度,右手心里还悄悄捏了两根头发,两张脸相隔不过咫尺之遥……

    阳光十分刺目,让我不得不眯起眼观察四周情形,我俩处在石桥之上,蓝天碧水四野无人,桥下河水缓缓流淌,偶过间隙时会传来细微的波涛……

    等等!菩萨呢?

    我一把跳了起来,胆颤心惊地朝天空望去,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个菩萨模样的东西,包括后来看到的金色人影,都不踪迹。

    “怎么我接个电话的工夫你就靠着桥睡着啦?还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弟你这么大人了,羞不羞喔?”吴姐眨了眨眼,吃吃地笑了起来。

    什么?睡着了?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狠狠对着太阳望向天空,直至眼冒金星泪流不止才肯避过,狠狠甩了几下脑袋又用力揉了揉眼睛,景物由清晰到模糊再至清晰。吴姐一脸迷惑,伸手拉住我,生怕我动作大了摔下桥去。

    “弟,你怎么了?”吴姐又问。

    我看着她,心思疾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拉起她的手就跑。

    一直跑出很远路程,我始终担心有什么东西会追出来,但先前感受的那种阴冷气氛此刻消散全无,空气里也没了那种压抑。吴姐不明就里,在途中几次张了张小嘴,接着又抿上,可能见我神色有异,只能傻傻地任凭我拉着她的手狂奔。

    直至视野里出现人烟,我的心才彻底松弛下来,站定脚步望向吴姐,心里很是担忧,生怕她身体再出任何状况。而吴姐神情茫然,面色红润,观其精神状态也是十分良好,举手投足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青春活力。

    怪了,难道我真做梦了?在吴姐刚接电话时睡了过去?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菩萨像的模样回想起来在脑中如此清晰,耀眼的金光又是刺目之极,久久挥之不去……一连串疑惑弄得我脑子几乎都快要炸开,在心里思量许久也得不出个结论来,有心想开口询问下吴姐,可梦里她痛苦万状的情形跃然眼前,左右为难之际,吴姐电话再次响起,我连忙凝神静气,不敢做声。

    片刻后,吴姐一脸歉意道:“弟,姐得回去了,我姥姥和姨妈们在等我吃饭,再不回去就要集体出来寻我了,本来也是哀求好久才肯放我出来。”

    说这话时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眼光瞥向脚边,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这神态倒有些遮遮拦拦,令我十分怀疑她是闷得慌,偷着跑出来玩的。

    “哦!”我木然点了点头,心中无比失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有心想出言挽留,却也心知不该让吴姐在家人面前难做,只是短暂邂逅这么快就到了尽头,也不知下次再相见会是何时,分别在即难免惆怅。

    也许同样想到这一点,吴姐情绪也变得低沉,拉着我慢慢朝前走,一路上各怀心事,默然无语。等我惊觉周围环境大变时,发现被吴姐拉到镇上一家人声鼎沸的饭馆中,菜已经点好,我还来不及阻止,吴姐到吧台要了张白纸写上些东西,转身迅速塞入我的手中,告诉我钱已经付过,记得给她打电话,然后飞也似出了店门。

    整个过程里,我按捺不住去思索石桥那会所发生的事,一次次不由自主沉浸到恍惚状态中,直到吴姐离去,连个开口道别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只能透过玻璃,默默目送吴姐倩影远走,逐渐消失在街道那头。

    手中白纸上排列一连串数字,是她手机号码,下面还写有吴姐的名字,我一遍遍背诵,直至烂熟于心确认不可能遗忘后,才将白纸折叠好放入兜中。

    如今手机虽然价格不像前几年那么昂贵,但像我这种穷学生决计难以拥有,也不会去有那个渴望。高中一个班中偶尔也就那么几个家里有钱的会随身携带,看样子吴姐父亲如今确实有了钱,只是不知吴姐为什么谈起家事就会一脸忧愁,我也不好多问……

    不过,我想,也许穷人自有穷人的无奈,富人也有富人的不快,每个人活着,总有永远想要和怎么想都难以得到的,似乎纠结于此,都难以开心。

    下午玉德镇依然繁华非凡,人潮如涌,看样子这喜庆活动要持续到晚上才肯干休。戏台上“咿呀咿呀”地开了唱,偶尔会有老人顶着日头高声叫好,我却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到戏台周围寻了良久,不见母亲身影,也不知是不是去哪找地方休息了。倒是见得子龙和伟风坐在棵大树底下边纳凉边啃白面馒头,在他们旁边围了几个村里的长舌妇,那两小子还在胡吹海侃,将她们唬得一愣一愣,好不神气。我看得直摇头,招呼也懒得跟他们打上一个,转头踏上回家的路。

    匆忙回到家中,刚走进房里欲找张椅子坐下,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过去一看,竟是秋师傅打来,这让我很是意外心头又有些暖洋洋的,莫不是等得急了,又催我过去?

    对了,这些个怪事还是得问懂行的人嘛,干姥爷就是高人,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大喜过望,拿起听筒正欲说话,只听秋师傅焦急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蓝伢,你,你今天,今天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秋师傅语气急促之极,我被问得一愣一愣,心说,不至于吧,这干姥爷是神仙吗?居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知道今天发生大事了,高人还真是深不可测。

    现在连我自己都是一头雾水,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听秋师傅问起,连忙一五一十,将今天自见着吴姐起,之后所有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知于他。

    秋师傅在电话那头不断“嘶嘶”地吸着气,似是十分震惊,沉默好久都不说话,直至我失去耐心,出言催促好几遍,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蓝伢,你听我说,必须尽快想个法子,早日把你那个姐姐带到我这边来,不然的话……”

    “不然会怎么样?”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打断道。

    秋师傅叹息一声,轻声道:“不然,她命不久矣!”

    什么?

    “再不救她,就活不长了,真的!”

    我如遭雷击懵在原地,大脑“嗡”地一下开始轰鸣起来,眼眼天地仿佛都旋转了起来几乎让我栽倒在地。接着秋师傅嘱咐了许多我都听不见了,或许听到了也完全没往心里去,就连他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都不知道。

    脑海中,秋师傅的话一遍接着一遍不停在耳旁响彻着,回荡着,几乎占据我整个心灵。这些话如同一只只长长的鬼手,将我拖至黑暗无底的深渊,朝下不断地,永无止境地沉沦,整个世界再也无法得见丝毫光明……

    吴姐命不久矣!命不久矣!再不救她,就活不长了,活不长了,要死了……

    苍天啊,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开这样残忍的玩笑?命运啊,你对待芸芸众生又该是何其地不公?我才刚刚与吴姐重逢啊,连话都没说上多少句,为什么醉人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就被即将会到来的无情现实击得粉碎呢?她一个女孩子,既未作恶,本性善良,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要让她年纪轻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承受死亡的威胁呢?

    突然间,是那么憎恶这种类似宣判式的言语,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语气飘忽地,决定了一个人到底是继续生存,还是死亡。若是能活,无异于天籁之音,可若有事,那怕比魔咒还恶毒百倍。以前也是如此,明明好端端的,姐姐突然告诉我,吴姐好多天没来上学了,村里同学说她疯了,快要死了。这次又是秋师傅如此断言……前者的乌鸦嘴已然应验,后者的话我也没有质疑的勇气。

    可是,到底人的命运是什么在主宰啊?是老天?是鬼神?还是不知何时会悄然袭来的灾难病痛?抑或者是菩萨闭眼时降临下来的横祸?

    怎么出生死亡,灾难病痛,人就什么都决定不了,这么可怜,可悲,可叹呢。

    等我稍稍有些清醒,发现自己仍站在电话旁边,那头不时响起忙音提醒我,秋师傅所说的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再结合今天那个诡异的梦,还有那个菩萨像,我意识到……

    吴姐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苦思无计,只好数次拨打秋师傅电话求策,得了些有用讯息。又火烧火撩地按下吴姐号码,意图约她出来见面,将此事详细告知。可电话那头人声嘈杂,她接过后低声说有家人在不方便,让我等她电话。时机不对,我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打算。

    当晚,直到堂屋的钟打上两下,外头偶尔还会响起邻居家的鸡不安分叫声,我躺在床上仍然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时回荡着那个菩萨的恐怖模样和那个不知是真是幻的梦境,还有秋师傅郑重之极的话语。在这些年印象里,秋师傅虽刻板漠然,但情绪向来不喜不悲难以有太大波动,仅有一次用过这么严肃的口吻讲话,还是上回失手打死白老鼠闯下祸事。

    思绪跌宕中迷糊过去,竟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里整个世界变成一口巨大无比的锅,不知从哪冲来的洪水淹没了大地,蚂蚁般的芸芸众生只剩下脑袋露在水面,无数小小的人儿在锅中拼命挣扎。而在天际外,坐了几个既像是菩萨佛像又像神仙模样的东西,高有万丈身形模糊,探着身子望向锅间不停狞笑,手里还拿着只大勺子,不时会将勺子伸进锅中,舀起几个茫然无措的人,递入嘴中“嘎巴嘎巴”地进行饕餮,大嚼特嚼得鲜血淋淋……

    诡异的梦境吓得我立时惊醒,浑身冷汗直冒,再也没了睡意。接下来好几天心神不宁,连门都不出窝在家焦急地等待吴姐电话,生怕错过。一直等到玉德镇唱最后天大戏时,才接到吴姐讯息,早早来到玉德镇,在那日重逢之处远远看到个身影。

    几日未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作怪,烈阳下吴姐好象稍稍清瘦了些,由于天热缘故鼻间上沁出些许细汗,白色连衣裙下削肩细腰,玲珑有致,弱风扶柳般的身段愈发动人,一颦一笑让人目光流连,有几个小青年忍不住看直了眼。

    感受到周围人流露出或是惊艳或是火辣的目光,再望向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的吴姐,没来由地,心头生起股无名怒火来。不待吴姐开口,上前拽住她的手就跑。反正玉德镇我没个亲戚朋友,周围也未见到村里熟人,没什么可避讳的。

    吴姐一头雾水地望着我,张了张小嘴,很无奈地任我拉着跑,直至来到个小村边地头边,才轻轻挣脱手,问道:“弟,你这是干嘛呢?”

    “不喜欢那些人用那种眼光看姐姐,像是要吃了你似的,真恨不得把他们眼睛都抠出来用脚踩上一踩才好!”我想都没想,回答道。

    “胡说什么啊!”吴姐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真的,那几个男的眼睛瞪得快凸出来了,尤其是打赤搏的那两个,满脸胡子全是胸毛,都长到肚脐上了,一看就知道是色狼流氓,姐以后你还是少来这地方为妙。”

    吴姐以手覆额呻吟一声,做了个快要晕倒的动作,道:“你啊你,小小年纪,什么思想,把人说得那么不堪,再说,不是你啊,我都不出门的。”

    我冷哼一声,认真道:“姐,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你还不感激我。”

    “好吧!”吴姐笑吟吟地靠近一步,猛然伸手朝我额头敲了一记,“这是感激,收好了喔!”敲完后转身就跑,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欢笑声。

    额头一痛,我这才醒悟被耍了,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吴姐咯咯地笑着,穿梭在小道上,体态妙曼轻盈,宛如欢乐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追逐到一片树林间,吴姐实在跑不动了,蹲下身子连连讨饶,我也气喘吁吁,没了报复的力气,于是寻了几块还算干净的石头搬到树荫处,坐下休息。闻着身旁少女特有的芳香,咫尺之境,我突然有些不敢看吴姐,眼光四处游走,看到在树林前方陈列着几块大棚温室,其间绿意昂然,而靠近我们的地方还嫁接了些架子,长长的蔓藤缠绕其上,从下方地头都快蔓延到我们脚边。

    “姐!”我唤了声,身旁的吴姐身体好象颤栗了下,我眼光望着前方,故作轻松对她道:“你跟我去趟我干姥爷那边吧!”

    “去……去那里,做什么?”吴姐皱起眉头,望着我,“这么着急,就这事吗?”

    我暗叹一声,将秋师傅所言原原本本转述于她,并将秋师傅的本事详细说了番。虽然我也不清楚秋师傅到底有多大本事,但到了此时此境,已容不得半点马虎成分在里面。

    吴姐听完后良久沉默无言,神色间流露几丝凄然,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低声道:“弟,没有用的。”

    “这是什么话!”我一下火了,“什么叫没用,不试又怎么知道?跟你家人,你爸爸妈妈说啊。”

    吴姐抬起头来定定凝视我,道:“弟,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是,那个东西……是不肯放过我,姐很早就感觉到了。它有很多很多化身,时机到了就会伺机带我走。可是,没用的,它不是鬼,不是妖,凭人力根本无法对抗。甚至有些道士和尚,都不过是借它们的力量去克制另外一种力量而已。”

    “不要管它是什么!要不,姐,我去给叔叔阿姨说说?”我心里没有底,试探道。

    “我爸我妈?”吴姐苦笑一声,“我爸忙得要死,和我妈……唉……总之,现在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更恨透了民间异人,你要是去给我爸说啊,恐怕马上就被撵出来还得挨顿揍。”

    “那怎么办,咱们偷偷去行不行?”我异常烦闷。

    吴姐摇了摇头,道:“现在家里人把我看得死死的,今天还是找借口跑出来。最主要的是,我一点也不想去,不要问为什么,纯粹就是不想去。弟,我不是任性,只是觉得去了也无用。相信姐姐的感觉,好吗?再说,你就那么相信……那么相信你的干姥爷……能治好我?”

    “一定能的!”我坚定道。

    “我不会有事的,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好吗?”吴姐侧过脸去,眼光迷离地望着远方。我心头陡然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象吴姐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想说,更像是种深深的释然,与那个印象里一直生活在惊惶下吴姐有了很大不同。

    苦劝无果,我只好闭口不谈,将话题转移,心里想着另外一事。秋师傅说若是实在不方便,或者吴姐家里人不愿意的话,就想办法取她的指甲头发拿过去,他会做法保住吴姐几年。毕竟他也知道我和吴姐并没有亲戚关系,而我只是个学生完全没有说服力,贸然上门恐怕会引起不好的后果,不如寻找合适时机再说。

    林间几人高的树木也有上一些,不时会迎来阵阵凉风,我和吴姐坐在一块小声说话,感受着这惬意的微熏时光。每当风卷起她的几缕长发,吹拂到我脸庞时,会觉得这个夏天失去了令人烦躁的热意,多了些沉醉迷人。

    临别时,我向吴姐讨要到一缕头发,几片指甲。吴姐深深看了我一眼,也不多问,默默地应了要求,随即远去。

    次日我迫不及待地赶去秋师傅那边,将这些东西交给他。至于他是如何做法不得而知,他也不让外人看,说会影响效果。不过从秋师傅欣慰的话语中,我得知法事很成功,吴姐暂时不会有事,这点让我心中稍安。

    从此日子多姿多彩起来,每日与吴姐通通话什么的,虽然都是偷偷摸摸,却觉得无比喜悦。有时我会旁敲侧击提此事,让吴姐寻机会过来,可她始终不肯。

    假期除了治病,期间经历乏善可陈。回到学校后开始高二之途,吴姐也回了H市上学,巧的是她因病缘故如今竟也读高二,只可惜不在镇上就读。不过想来,还是离家乡远点好,这地方邪事多。

    可我的心思难以再回到学习上,整日心神不宁起来,不停担心吴姐到底好不好,身体有没有出状况,秋师傅做的法灵不灵,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她打电话,若是没人接便会暴躁不安。

    开始还好,次数多了难免被同桌女孩注意到,她按捺不住问起,我也只说是给一个姐姐打电话,其余都不愿多说。

    甚至,我也不明白这种担忧从何而来,明明呆在一块的次数寥寥无几,可内心最深处,总有着不好预感。而面对同桌女孩异样的目光,无法也不愿去多说。

    直到有天中午,我趴在一家小超市门口焦急等待,那头电话响了良久直至忙音,再次拨打后终于通了,传来个低沉的中年男音,他是吴姐父亲,告诉我吴姐住院了。

    我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自称是吴姐她们班长,问清详细情况后匆忙挂掉电话付过钱,转身就看到同桌女孩站在旁边。

    “我想问下,吴敏是谁?”同桌女孩脸色有些难看,黑色眼镜后的目光有些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灵,让我没来由一阵心虚。

    “是……我的一位表姐……”

    同桌女孩叹了口气,道:“余蓝,你知道吗,你撒慌时有个习惯。”

    “什么习惯?”

    同桌女孩道:“你的左手会不由自主塞入兜中。”

    我低头一看,自己左手果然插在裤兜里,我竟一点没有察觉。

    “你已经两个多星期没回我信了。”同桌女孩说完,转身离去。





    我愣在原地沉思了一小会儿,发现有些事情正如同桌女孩所说正在悄然发生改变,而身处其中的人往往还懵然无觉。可即便已经有了这个意识,却不知该如何处理。

    以后找机会再给她解释吧,相信她会理解的……我心想,抬头时已看不见同桌女孩踪影,顿时觉得两件事情牵扯到一块变得分外棘手起来,而同桌女孩那种质疑眼神更是让我恼怒,浑身都不自在。但这种踌躇并未持续多久就被强自驱逐,在心头有了计较,飞跑到办公室谎称家里有急事,找班主任请了几天假,踏上开往市里的班车。

    班车内人群嘈杂,七嘴八舌的议论混合着机器喧嚣与颠簸路途让人头疼不已,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凝望一路飞扬而起的尘土,再看看对面方向不时呼啸而过的长途公车,心里七上八下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吴姐怎么会住院了……方才匆忙间,吴父并未说清缘由,怕引起怀疑给吴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也没敢多说,只问了下哪间医院与病房。现下哪怕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仍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说,这段时日不见,吴姐身上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公车一阵剧烈颠簸,驶上另外条马路上时,好几个拥挤在一起的乘客立足不稳,东倒西歪,顿时间埋怨司机开车技术者有之,骂政府腐败者有之,这下几乎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众人怨声载道,不满情绪有了宣泄的口子。

    司机低骂几句,抱怨了会路况,公车又不疾不缓地行驶起来。我拨开窗户朝外看了看,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多,隔长江距离不算太远。车底下一条算不得宽的马路通往市区里,每次到往母亲家乡时都会走上一遭,对这路线早已熟悉无比,只是这条路总是坑坑洼洼走上去都难受,可又经常能看到工人在修建,前前后后也不知道修过多少次,持续过几年,好象永远也修不完。

    车窗外阳光刺眼,温度高得几乎将人烤熟,我看了片刻便关上玻璃只留条缝隙,听着周围人批评政府种种不是,倒也使得旅途不是那么无聊。在快昏昏欲睡时,后座上两个老者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搞个鬼哦,这马上都到市里了,这路嘛,还越来越破。总是看到在修,总修不好,这边修完那边又垮了,那边搞好这边又裂了,做的都是么水货东西撒,把我们市一点底子都掉干净了。政府那些狗日的,个个吃得满脸红光,肥肠大肚的,把老百姓的钱都贪得跑了!”后排靠窗户老者说。

    另外一老头接口道:“哎哟哟,老李喂,你又不是不晓得嘛,如今就是这个社会,现状如此撒,除了几个大城市,哪里的路都是一样。”

    “那也不能这样搞撒,路是市里人的面子,天天垮,月月垮,落个暴雨还冲裂好大的口子,不是给其他地方人笑啊?那些当官的死鸡把日养的,毒心烂肝屁股烂穿的东西,么不多捉几个多死几个,上头没人管,这些人就知道贪贪贪,也不怕死了下地狱儿孙遭报应,几时天雷打几个,菩萨惩罚几个就好了!”被唤作老李的人道。

    “嗨……”另外的老头笑道,“莫说勒些冒得用的话哦,天下乌鸦一般黑,里子都不要了还要面子打鬼!都不是贪点是点,只管自己吃了喝了潇洒完了就算了,哪怕坐牢啊报应啊那都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又有哪个去怕撒?”

    “唉,说得也是啊,老王啊,你们湾里那个王XX,以前那几厉害,搞那大的个会几有本事喔捞了几多钱哦。不过还真有点本事,我屋的个老伴,风湿病就是信他信好的。后来那个事出了就冒搞了,把花山也捐到政府了,现在还在市里混了个官咧,我看本市新闻,总看到他坐在前几排。”老李叹了口气。

    老王不屑道:“鬼哦,还不是大伙骗子一个,邪教嘛,不晓得搞了几多钱,那怕是要用卡车装。不过啊,他屋里是蛮邪,说他的个老屋不能动,有年拆迁的下来也不许搞,说那是他屋里的大风水保着他,动了就不好。他有没有道行我不晓得,反正也不是么鬼好东西,五十多岁把结发夫妻踹了,找了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伢结婚,还摆几百桌酒,真是伤风败俗啊!”

    老李声音陡然增大:“要有个狠皇帝,治治这些人才好!”老王不断点头称是,唾沫星子都喷到我后脖子里去了。

    我听了不由失笑,明太祖朱元璋还对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上的官员格杀勿论呢,甚至采取挑筋、断指、断手、削膝,以及剥皮填草等残忍手段,贪官现象也没有根除多少。说白了,哪怕面对死亡人性还是贪啊。

    朝后望了眼,是两个年逾花甲的老头,一脸的慷慨激昂,似对如今这个年代失望到了极点。而他们谈论之人,我也知晓,便是当初那个在我们市里建起某个大派的人物,有时我也会在新闻里看到,说起来当初堂哥中邪之地,也是在花山。

    报应,哪有什么报应呢,如果有就不敢做了吗?我又想到奶奶的死,想到三婶那张可憎的脸,还有村里那些平日欺软怕硬恶事做绝的人,都活得好好的。

    “老李啊,你到H市是做么事呢?”后面老王又问。

    老李道:“我的姑娘不是嫁到那边去了嘛,这快要生了,去招呼段时间。听我姑娘说,他们那边有个庙里求签许愿蛮灵验,香火蛮鼎盛,你也晓得我信佛蛮多年了,这种事只要不是太远,我都会去拜上一拜的。”

    H市?庙?秋师傅也是H市人,我一下提起了精神竖起耳朵聆听。

    “哦?有这事,在哪个位置啊?”老王也有了几分兴趣。

    老李道:“我也找不到,我姑娘嫁的位置不在市中心,反正是市里,好象是说,是个小寺庙,有点偏又不算蛮便,是叫……是叫么事……哦,是叫南山寺吧!不出名好象。”

    这时汽车到了终点站,售票员大声招呼着乘客下车,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出口奋力挤去,我还欲听上一会可惜那两个老头已经走远,等我下车后已经看不到他们人影。

    南山寺,这个地名给我种很古怪的感觉,但到底是什么感觉却完全说不出来,我又可以肯定根本没有去过这个地方。

    算了,我摇了摇头不去管这些,到了江边渡口询问,得知三点才会有轮船过江,而现在不过才下午二点,还得等上段时间。我早就急成乱麻一刻都不想等,肚子也饿得要命,却没了胃口,真恨不得肋下能生出双翅膀跨越长江去到吴姐身边,可望着茫茫江水,只能兴叹。

    天气实在闷热,沿着循江的马路走了片刻,来到一处稍微凉快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神游天外。我所坐之处是个土坡边,地势朝下倾斜七八米,底下便是长江,一眼就能将江里情景望个真切。有不少只穿着裤衩的人在里面游泳,露出被水粘成毛笔头似的脑袋和白花花的肚皮,这些人里面还有几个小孩子。

    在思绪越来越茫然时,底下几声尖叫将我惊醒,许多大人游到岸边聚成一团议论纷纷,还有人跳入水中上浮下浅。通过他们大声讨论,我得知刚才有两个小孩淹进了江里,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还没有浮起,怕是凶多吉少,旁边有个小孩明显喝多了江水,还在不时呕吐。而这三个小孩不过才十来岁,是在校学生,天热下逃课结伴来长江游泳,先前不慎游到近岸区一块深水位,幸好旁边有个老头看情况不对用脚勾起来了一个,想去拉另外两个却没拉到。

    没多久,有水警们驾驶油轮赶到,用渔网打捞良久终于将人给捞了出来。两个先前嬉笑玩闹的小孩子已经彻底成为尸体,死状十分可怖,肚中鼓鼓涨涨大概全是积水,手脚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朝后伸拉,口鼻双眼还有脸上布满淤泥,尸体抬到岸上后洗净脸庞,双眼朝上翻转得只剩眼白不见瞳仁,两对孩子的父母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在暴烈的阳光下踉跄倒地,哭得撕心裂肺,脑袋朝地上撞得鲜血直冒……

    我看了片刻站起来朝渡口走去,这个地方实在呆不下去了,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扫把星,从小到大碰到那么多怪事,现在坐在江边休息下都能见证人从活生生到彻底死亡的过程,也不知是不是我克死的。

    这一下,两个家庭彻底毁了啊,城市里都是独生子女。

    揪心般难受得厉害,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小孩会死,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深究,或者说能拯救都做不到。可能是他们水性不好,也许是其它东西作祟,但结果并无区别,人都已死了,说什么都没用。忽然忆起那个鬼小孩所说,长江里有很多冤魂,也有很多野鬼,终日躺在冰冷无光的江底,静静等待着重见天日的机会……

    踏上开往H市的轮船,意外地发现公车上那两个老头子也在,仍然在谈论着那个南山寺香火以及一些佛教文化之类。

    轮船开动,那两个老头悉悉索索的说话声让我再次有些昏昏欲睡,心里却陷入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中,像是捕捉到什么灵感,又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直到轮船到岸,踏出H市渡口,我突然想到一事,冷汗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疯子死前,有过一些很奇怪的话,好象是说“去蓝三”,并且是对我说。

    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走出渡口,迅速找了个公共汽车站,在斑驳得厉害的站牌号上费力辨认良久,大概确定了方向,等公车来临后快步登了上去。

    一路无话,到了市里,陌生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一路走过鳞次栉比的楼房,分外繁华的景象让我不由心生茫然,分不清哪头是东南西北。站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宽阔马路边,都有些手足无措,鼓足勇气拦下辆出租车,向吴姐所在的医院赶往。

    下车后匆匆忙忙买了些水果,到医院找到了住院部,一口气爬上十楼,一间间慢慢辨认着门牌,终于在间独立病房前停步,这时候才感觉全身的汗像水浆一样淌了下来,瞬间浸透了衣裳。

    透过门缝小心翼翼朝里张望了几眼,发现除了病床上的吴姐,房里还有其他大人。我连忙收回视线转到附近走道椅子上坐下,等待了许久,总算看到这间病房门被拉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旁边站了个分外惹眼的妖娆女子,看起来顶多二十四五岁,栗色的头发像波浪般朝下翻转,穿着打扮很是清凉,裸露在外的雪白手臂亲昵地挽着中年男人胳膊,若不是胸前那对波涛贴得不正常的紧,怕是会让人误认为是对父女。

    直到两人径直扬长而去,我才敢走到病房前,看到里面除了吴姐外,还坐了个妇女,背对着我看不清长啥模样。我一时间又有些犹豫,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电子钟发现来回折腾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半,再耽搁下去恐怕就到晚上了。

    咬咬牙一把推开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吴姐看到我眼睛一亮,表情有些错愕,随即就被浓浓的欣喜所取代,两个浅浅的酒窝呈现在脸上,招招手就示意我过去。

    “你怎么来啦?”吴姐坐起身子问道,言语间掩饰不住的惊喜。

    我放下水果在病床旁边坐下,用眼角余光瞅了那个女人几眼,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吴姐母亲,只好礼貌地对其打了个招呼。对于吴姐的疑惑,也只是嗫嚅了半晌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有吴姐家人在,我变得极是局促不安,也不知在紧张什么。

    那女人站起身来,说你们慢点聊,转身就出了病房,顺便带上房门。当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房里房外被隔绝成两个世界时,我终于松了口气,额头上汗就流了出来。

    吴姐抿嘴一乐,道:“弟,你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来,坐过来点。”说着她扯了些纸巾,探着身子为我细心擦拭着额上的汗,动作极尽温柔。

    “那个,我怕,我怕……那是你妈!”我不好意思道。

    吴姐怔了怔,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什么呀,那阿姨是我家请来的钟点工,现在我住院了顺便过来照顾下我。”

    我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连忙将话题转移,道:“姐,你怎么生病啦?该不会是……”

    “别瞎想,就是低血糖,有点贫血,下午刚检查过,没多大事,我爸非要我住上几天院,简直小题大做!”吴姐摆手轻松道。

    “哦,那姐你要注意身体,怎么就留个阿姨照顾你,你爸也真是。对了,你爸,你爸是不是个穿着衬衣打领带的中年男人?那个肚子……”我放心下来,比划了几下,做出个圆滚滚的形容动作来。

    “你看到啦?”吴姐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嗯,那就是我爸呢,整天就知道忙生意,再不就是喝酒应酬,才抽出空陪我到医院来,说了几句话,见我没事刚才又走了,唉。”

    我一下子不知怎么接口才好,印象里吴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虽然那时候我还小,可那憨厚淳朴的黝黑面容一直深深记刻在脑海中,与先前那个满面红光,目光甚至有些狡黠的中年男人完全沾不上边。看来在时间推移下,人都会改变,尤其是手头上有钱,这种变化尤为明显,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翻天覆地。

    可是那个性感女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望了吴姐几眼,她正低着头皱眉沉思,像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下一刻抬首眸子对了上来,深深叹息一下,道:“那是我爸新找的女人。”

    “那……那你妈呢?”这种时刻也许识趣闭嘴最为合适,可见吴姐神色黯然,我觉得让她把心里话吐出来也许会好受点。

    吴姐轻声道:“他们……他们离婚了呢,从我醒来康复后没多久,他们就一直吵,一直闹,摔家里东西,一天到晚数落对方不是……总之,很多事情完全变了,和从前……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说着她的眸子变得迷离起来,眼里有雾气弥漫,吴姐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身上,无声抽泣着,晶莹的泪珠下滑到我的手臂上,手心中,冰冰凉凉。

    “弟,你说,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样呢,有了点微不足道的成就,就开始喜新厌旧,相互厌倦,以前……以前我爸妈的感情多么深厚啊……怎么一下就变了呢……”

    “为什么现在的人变得这么快呢,记得小时候村里的一对对夫妇,穷是过一辈子,富也是过一辈子,吵是一生,闹也是一生,根本就没有谁抛弃谁,谁不要谁的事发生呢,怎么现在,这种事成了一种时尚了呢……”

    吴姐肩膀轻轻抽动呜咽不止,眼里的泪水汹涌而出,怎么劝都没用,分明是伤心到了极点。说出的这些话也令我为之哑然,心里说不上是滋味。

    是啊,为什么呢?那时候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离婚这个观念,分分合合到儿孙满堂的时候,还会不时拌上几句嘴,可仍然相互扶持,缱绻在一起过完一生。哪怕简简单单,平淡得如白开水没有半点滋味。但,谁又能说他们不幸福,不满足,不快乐呢?

    可现在,好象真的难以找到这样的伴侣了。哪怕在日渐富裕起来的农村,离异都已成了正常现象,最怕的物是人非却经常以各种方式上演。从前……从前这两个字听起来是多么美好啊。

    轻轻拍着吴姐的肩膀,抚摩着她一头柔顺的秀发,我想了想,道:“姐,别哭了,事已至此,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么。我觉得吧,至少,很多的伴侣,情人,在最初互相吸引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是希望能够永远眷恋下去,一辈子不分离的吧。他们都是抱着这么个美好愿望在一起,只是抵不过时间,抵不过改变,抵不过很多东西,只能徒留遗憾,最后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

    “又有谁不想,有个喜欢的人,一直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在人生路上两对相无厌呢?姐,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说,不要太责怪你的父母,也许他们原本以为可以或者可能的事情,后来变得不可以了,不可能了,仅此而已,他们也不想的,都是有苦衷的,对吧?”我安慰道。

    吴姐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显得楚楚可怜,看得我心里抽搐,她凄然道:“可是,弟,你知道吗?每次回到那个冰冷的家,我实在有些承受不了。”

    “姐,你得知道,人呢,只要想活下去,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承受不了的,只是原本以为会承受不了的事情,慢慢降临在身上经历后,就会发现,其实不过如此。虽然听起来,好象很残忍。”我狠狠心,继续道。

    吴姐擦了擦眼泪,认真道:“为什么你会有这么……这么成熟的想法?感觉吧,好象你成了哥哥,我成了妹妹。”

    我笑了笑,道:“都是别人教的,我不过是拿来劝劝你的,其实吧,自己也做不到。不过么,这世上好多事情都是这样,劝别人的时候呢都说想开点,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往往都会崩溃得受不了。打个比方,就拿我以前的朋友来说……”

    在心头略微措辞,我将从小到大几个伙伴的深厚感情讲了遍,从穿开裆裤起在村里四处调皮捣蛋,一直到如今各奔东西或是形同陌路。这一开口,好象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往事纷涌而来。儿时许多模糊不清的记忆渐渐在脑海里明朗起来,很多刻意或者不经意以为彻底遗忘不会再记起的曾经,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仿佛须臾间跨越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里。那时候的我们天真烂漫,对未来报有着无数美好幻想,总说十年二十年后自己会怎样怎样,一起磕过头拜过把子发过誓要生死与共……

    那时候,每次与其它村的孩子起冲突打群架,柱子总像个小牛犊一样挡在我们三人面前,与欺负人的高年级学生拼命,让我们先跑。

    那时候,我们四人垂涎甘蔗地里半生不熟的甘蔗,趁着天色擦黑潜入地中,环抱上一大圈手忙脚乱地扯出,第二天听到别人骂个满村。

    那时候,我们一同上学,一起放学,走路时勾肩搭背横冲直撞,迎着朝露,踏着夕阳,怀揣着憧憬与希望,只想日后实现梦想。

    ……

    不知在什么时候气氛沉默起来,我的思绪仍然回荡在孩提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复杂难明。

    “你们小时候真好玩。”吴姐听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当听到柱子死后又有些难过,沉默良久,突然道,“弟,你带我去柱子出事的地方看看吧,我觉得,我应该能为他做点什么。”

    @ferlee83 4494楼 2013-04-29 17:27:00
    鬼文扛鼎之作!开启了新的鬼文延伸思路 对 人 神 心 鬼 佛 怪 灵 皆有精彩深刻透彻的分析和解读不同于 老蛇的鬼话般写的后续乏力。本作渐入佳境缓之扣人心弦 此作有超越盗墓和吹灯之势 做好宣传出版后定掀风云!区区拜读此作荣幸之至 秋白兄辛苦了 仅以略略几字寥表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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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别给我带这么高帽子 有人觉得写得不错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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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26 17:57:21  更:2021-08-26 18: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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