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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床下有鬼》——乡村的那些怪事(每日更新)[第3页] |
作者:秋白蓝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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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九眼皮(2) 次日清晨,我睡得正香突然感觉鼻子被人用力捏住,顿时在梦中呼吸变得不畅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姐姐正对我横鼻子瞪眼,我刚想发火怪她扰我清梦,却发现她身边还站着个女孩子,带着几分好奇地望着我。 “你还真能睡,都11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给我滚起来!”姐姐叉腰骂着,像是隔壁余老七娶的那个泼妇媳妇般。 “这就是你弟?还真能睡哟。”那女孩子柔声柔气的说着,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她看到我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透过手指缝隙露出一口白皙好看的牙。 她一身朴素的衣裳,浆洗得很是干净,梳着这个时代特有的马尾辫,额前留着长长的刘海,皮肤十分的白净,五官看上去既柔和又协调,即便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都盯着她多看了几眼,心想这女孩子好漂亮。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然注意到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同黑宝石般点缀在她白皙无暇的脸蛋上,明亮纯净,似是不沾染半点杂质,最让我啧啧称奇的是,她的上眼敛处,一层层细致的条纹均匀密布在两只眼窝内,从左至右平齐无比,并无断痕,而且两只眼上条纹几乎一模一样,为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妩媚,我忽然心里想到这个词,仔细数了数,真的是九层眼皮,一点都不差。 可能是见我一直盯着她,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慢慢升腾起一团红云,从脸颊到耳根。 “看什么看!小屁孩子!”姐姐没好气白了我眼,指着那女孩子道,“叫吴姐!” “吴姐姐好!你长得真美丽!”我这人从小有个优点,就是嘴甜。 姐姐挥了挥手,像赶鸭子般将我赶了出去,说:“去,一边去!我和你吴姐今天征用你房间看电视和做寒假作业了,你爱干嘛干嘛去,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们!” 我敢怒而不敢言,看来今天中午的《叮当猫》又看不成了。 吴姐拉了拉姐姐,说:“不要拉!他想在哪玩就在哪玩好了,我看他挺懂事的,长得多俊秀一小孩呀!” 我如蒙大赦地跳下床,迅速洗脸刷牙吃过早饭后,和她们挤在一起,不停着赞誉两位姐姐,直到吴姐也对我开始亲切后,从书包里找出尘封已久的寒假作业,其用意不言而喻…… “这……”吴姐嘴巴大张,都可以塞入一个鸡蛋,“小弟,你不会想我们帮你做寒假作业吧!” 吴姐也不知喊我什么才好,见我一口一个地亲热喊她姐姐,干脆也改口叫我弟。 “你屁股又痒是不是?我告诉妈让她拿笤帚抽死你!”姐姐见我如此做派,勃然大怒。 “唉……我可怜的小白……”我小声嘀咕着,果然姐姐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心中愧疚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什么小白?”吴姐问道。 “哦,没什么!”姐姐回答,“吴敏你帮他做做作业吧!我这个弟弟呀,反正读书也不行,你边做边看电视,我去做饭去。” “嗯!”吴姐答应下来,接过我的寒假作业开始奋笔疾书,那些对于我来说很难的一道道题目顿时迎刃而解,毕竟她高我四个年级,小学题目对于中学生来说只是小耳科。 吴姐认真地帮我做题,我则趴在凳子上观察着她的眼皮,心中数了一遍又一遍,的确是九层,而且她的九眼皮并不像老人的皱纹那般粘在一起难看,反而格外清晰,每一层都泾渭分明,让人一眼就注意上。 “弟你在看什么?”吴姐忽然抬起头问道。 “你的眼皮!”我老实回答,见她的神情变得有些错愕,脸色也有些雪白时,连忙补充道:“我在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姐你看啊,我是三眼皮,天生的!” 我指着自己的眼皮,一边示意她看。 吴姐看了片刻,见我并不是有意取消她脸色缓和过来,咬着笔头沉思片刻,认真对我道:“弟,眼皮越多的人越不好。” “为什么?” 吴姐苦涩一笑:“因为能看到一些本不应该看到的,而看不到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有多么可怕……” “是鬼吗?我也见过的,没什么了不起。”我像是找到知音般,对吴姐吐露了一些近年来发生在我身上匪夷所思的事情。 吴姐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觉得和你特别投缘,我要真有你这么个弟弟该多好呀!姐看到的不是鬼吧,鬼s 不敢接近姐的,别问为什么,姐就是有这种感觉。” “那你看到了什么?”我追问道。 “你真想知道?村里的人,甚至我爸妈,都把我当成神经病的。”吴姐见我一副认真的模样,思忖片刻后,对我小声说:“我看到过,菩萨!” “菩萨?”我心中一震,从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在哪看到过?” “你也不信么,弟?”吴姐叹了口气,神色说不出的悲凉与落寞,“是啊!没人相信我,爸爸妈妈以前带我去医院检查过,奶奶为我请过懂法的高人,他们都说我是胡扯,是小孩子骗人的……可是,我真的看到了菩萨,我每天都看到过,它就在我们家大门上的镜子里,手拿着拂尘,对着我微笑,我从小就看见了……” 我心里逐渐定了下来,自嘲道自己连鬼都见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为什么不信?既然有鬼肯定就有神,有人能看到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想到这里我安慰道:“姐,我信你,鬼神鬼神嘛,两者都是存在的……” 吴姐喃喃道:“我从小每天回家都能看到门上镜子里的菩萨对我微笑,有时候走在路上,能看到天上有着巨大的模糊人影,在庙里我能看到金光闪闪的佛头……我把这一切都当成幻觉……幻觉……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它们都能看到我,它们都在盯着我,冷冷地盯着我……” 吴姐似乎有点冷,双手抱着胸前。 “能看到菩萨好啊,能保佑姐你呀!”我对吴姐道。 吴姐神色忽然变得格外奇怪,那是一种诧异中带着恐惧,还有几分难以理解,反问了我个问题,让我顿时愣在当场。 “弟你为什么觉得菩萨就会保佑人,而……不是害人?” |
四十三 九眼皮(3) “弟,你为什么就认为,菩萨是好的,善良的,就不会……害人呢……” 吴姐幽幽地望着我,喃喃的重复着这个问题,像是在问我,又好象不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茫然,那种幽幽的眼光仿佛具有穿透力,望穿了我的身子,望穿了我身后的墙壁,望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张了张嘴,有心想告诉她其实我所受到的教育告诉我世间是没有鬼神,那全是人民臆想出来的精神寄托。但近年来一连串的怪事早已颠覆了我的认知,而且这世间若是真有菩萨,那么菩萨肯定是好的,不然那些神仙之流不会高居庙堂之上世世代代受香火供奉,万民朝拜。菩萨佑人,鬼魅害人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也是每个国人都知道的道理。而且从古至今求神拜佛的人数不胜数,早已形成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信仰,若是无稽之谈或者说菩萨害人,那还拜它做甚? 可是看着吴姐那种诡异的眼神,我没来由的心虚起来,底气越来越不足,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若菩萨真的灵验,若世间真有菩萨,那为什么世间有那么多好人会枉死,善良的人会受苦受累,会妻离子散,会家破人亡,会有那么多的灾难?若这既便是人的命,是该承受的罪,根本无从去改变的话,那又何来菩萨佑人的说法呢?那求神拜佛还有什么用?” 吴姐歪着脑袋,问了一连串问题,却根本不待我回答就开始冷笑起来,笑声十分尖利刺耳。 或许她根本不需要答案吧,我心里想着,忽然觉得吴姐有些离经叛道,她的这种想法在农村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小弟!”吴姐忽然将脑袋凑过来,在我耳边声音颤抖地极小声说道,“它们跟来了,它们想害我,它们在偷听我们说话……” “谁?在哪里?”我紧张起来。 吴姐悄悄伸手指了指窗外蔚蓝的天空,诡异的眼神四处飘忽着,双手抱着胳膊像是十分寒冷的模样,轻轻说:“金色的佛头,在天上,看着我们,还有那个手持浮尘的菩萨,它驾着云漂浮在门外……它们想吃我,吃了我对它们是种大补,我是它们的食物……” 吴姐浑身颤抖得厉害,说话也变得哆哆嗦嗦,我走到窗前望去只见碧空如洗,风轻云淡,回头再看身子似筛糠般抖着的吴姐,忽然觉得她有些神经质。 不会真有神经病吧!哪里的菩萨,佛头!我望着她的眼神开始不对劲起来,此时姐姐从厨房出来招呼我们去吃饭,吴姐忽然好象变了个人似的,眼中的茫然与恐惧尽去,恢复了正常,她在餐桌上悄悄跟姐姐讨论着学校里的趣事,说到开心处还不时咯咯大笑。看她说话条理清晰且分明的模样,不像是神经病啊!我扒了口饭,悄悄的想着。 饭后姐姐觉得有些闷,提议出去逛逛,我们欣然答应。我在前头领路,带着她俩穿梭在村子里,看着村里和我一般大的孩子们手里拿着烟火相互追逐,欢快享受着寒假最后的时光,我忽然有些怅然,感觉自己长大了,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路过村里一处位置时,吴姐忽然停了下来,望着一间小木屋,脸上充满疑惑的神色。 “怎么了?莫非你又看到神仙了?”姐姐打趣道,对于吴姐这些奇怪的表现早已见怪不怪。 吴姐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在小屋前站了良久,说了句走吧。 我望着她古怪的行为,越来越觉得她脑子有毛病,站在我奶奶生前小黑屋门口干什么?祭奠?还是缅怀? 整个下午我望着吴姐的眼光都充满异样,心里思忖着姐姐跟这样的人这么要好会不会也染上神经病?不过神经病好象不会传染,想到这点我倒是安心了许多。 总的来说,吴姐的到来让我和姐姐都十分开心,前提是她没有那些古怪的行为。 临走前吴姐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十分伤感道:“弟,你要真是我弟该多好呀!” 姐姐安慰道:“你经常来不就好啦,再说这小家伙烦死人了,也就你喜欢。” 吴姐摇了摇头,脸色黯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你这是什么话?”姐姐不高兴了,“你才多大年纪,别整天在那神神叨叨,说什么菩萨佛呀要害你,那些都是幻觉,再说菩萨怎么会害人呢?” “你又怎么会理解身为食物,被圈禁起来慢慢等待死亡的感受呢?我感觉它们来带走我的日子不远了!”吴姐无比认真道,不待姐姐插嘴,她又说,“天快暗了,我得走了,弟你送送我吧,鹃鹃(我姐的名字)你先回去吧。” “嗯,那好吧,路上小心!下次见!”姐姐还有些家务没做,转身先回屋子里。 我和吴姐慢慢踱着步子,像是散步般悠闲,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享受,我将吴姐送到了村口时,对她道:“姐,你别怕,弟我可以保护你的,会帮你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明天再来我们家玩好不?” 吴姐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嗯了声:“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顿时高兴坏了,只要吴姐肯多来我们家玩几天,我的寒假作业不可以全部做完了吗?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第二天,吴姐如约来到我们家,姐姐十分惊喜,连带着我也不用看她脸色行事。有吴姐在的日子这个假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我带着她们游走于湖泊田野间,感受着从遥远湖对面吹来的风,或是在呼啸的寒风里放着自做的风筝,很快就到了即将开学的日子。 有天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对吴姐说:“姐,以后我长大了娶你做老婆好不好!” 吴姐抿嘴一乐,骂了句小毛孩子,摸了摸我的脑袋道:“好呀,那你得快点长大,等你什么时候能跟吴姐一样大岁数了,我就嫁给你喔!” 姐姐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我则摸着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当时我想的是如果吴姐做了我老婆,我就再也不用为作业烦恼了,仅此而已。 开学的前一天,吴姐在我们村口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放开,泪水涟涟的对我说:“弟,以后你会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吗?” “当然呀,以后你都是我姐,还会给我当老婆的嘛!”我天真地回答道。 吴姐欣喜地点了点头,红肿的眼睛中泛着泪花,“那你会听姐的话对不?” “嗯!” “弟你要答应姐,即使你不相信姐的话,但是有两件事你必须记好了!”吴姐收起笑容,无比严肃对我道:“不要去你奶奶房子里,那地下有古怪,千万千万不要去,最好离那里远远的……”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每次路过奶奶生前的小黑屋,我都会觉得阴冷无比。 “在你本命年的时候,你会有大难,可能会丢掉性命,姐如果到时候还活着,一定会帮你,一定会……” 我疑惑地望着她,心里并不是很相信:“姐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 “姐不能说!”吴姐叹息道:“我看到了一些将来,你的人生路很是崎岖,弟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记得姐!” |
是阿,往往怪事都发生在农村。 |
有 |
四十四 九眼皮(4) 虽然极不情愿,但我依然硬着头皮与虎子、黑皮他们继续小学生涯,每年这种心情都得体会两次,早已习惯。即便我再怎么希望每天能和姐姐以及吴姐无忧无虑的这么玩着,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每个人来到这世界上都有着相应的责任,还得学习,工作以及许多该去履行的职责,这个道理连我们小孩子都明白。 上学的第二天,从母亲老家传来噩耗,姥姥过世了,她毕竟年事已高,始终没捱过这个寒冷的冬日,被舅舅发现时身体已经冰冷,据说脸上带着安详的笑意,是笑着走的。 母亲接电话的手当时就颤了起来,话筒从电话里脱手而出,她急匆匆对姐姐交代了下家里的事情,就抹着眼泪火急火燎地走了,而等我晚上回家时碰到三婶,她说母亲是一直哭着走向村头的。 也许是因为对姥姥那边的亲戚太过陌生,我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触动,不是很明白母亲的那种悲伤。毕竟我根本对姥姥与姥爷没有半点印象,虽然母亲说曾在3岁时抱着我去过,但3岁的我又能记得什么呢? 当黑皮与虎子他们来我家玩问起母亲为何不在时,我也只是很淡然告诉他们,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姥姥去世了。 日子如水般流淌而过,一连许多天吴姐都未曾来我们家,让我在闲暇之余,十分想念。 我坐在椅子上根本无心去看电视里的节目,脑海中浮现那日村口吴姐梨花带雨的模样,忽然想到电视剧里的一句话,女孩子都是水做的,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喜欢哭泣。 虽然我并未将那天吴姐临走所言放在心上,但吴姐的眼泪还是对我触动很大,我知道她是真的把我当成弟弟。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一边咬着笔头做着作业,一边胡思乱想着。 姐姐放学回家后,脸色十分难看,显得忧心忡忡的,见我后开口道:“弟,吴敏好多天没来上课了。” “姐她怎么了?”我扔下笔,慌张站了起来。 “听她们村的人说,好象是……”姐姐顿了顿,吐出两个字:“疯了!” “疯了?不可能!你莫给我胡扯!” 我如遭雷击,顿时间只觉得心乱如麻。吴姐那么好的女孩子,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疯了?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当演电视还是写小说呢? 这绝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呢!”姐姐摇头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经常喜欢神神叨叨的,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今天她父母都来学校办理退学手续了,听她爸妈说被送到省城名医诊断,说是精神分裂,还有受迫害臆想症,老觉得有东西要害她……弟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她这里有问题……” 姐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嘴里滔滔不绝地还想说什么,被我怒不可遏地打断了。 “你胡说!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弟,周六跟我去看看你吴姐吧,她一直把你当亲弟弟呢!” 姐姐说完就去做晚饭,我木然地点了点头,怔怔地望着窗外擦黑的天空。 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接下来几天里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变成了一种莫大的煎熬,几天来我一直心神不宁,根本没听清每天老师在讲台上面讲的什么,好不容易等到了周六,我便催着姐姐让她带我去吴姐家。 吴姐所在的村子离我们村有十几里路程,而且都是乡野小路,极不好走,我和姐姐也顾不上这些,一口气就来到了她们村子里,姐姐曾来过一次,带着我径直走入一间三开的土坯房里。 堂屋里坐着些大人,环境有些潮湿,我猜测应该都是吴姐的本家亲戚,其中有对中年男女正低着头抹着眼泪,其他大人则摇头叹气,不时开口安慰着什么。 我隐约听到几个老人嘴里说什么“造孽”“命不好”“得罪了菩萨”之类的话,其他人或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或是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 我和姐姐一进堂屋,大人们的注意力就转移到我们身上来,姐姐怯怯地喊了人,那对中年男女抬起头来,认得姐姐,勉强对我们笑了笑,便朝里屋里指了指。 进屋之后我怔住了,潮湿阴暗的里屋里光线十分暗淡,除了一张简单的桌子和一张床外,别无它物,简陋无比。还挂着昏黄蚊帐的床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双腿盘坐着。 一直以为,我家算是很贫穷的了,如今跟吴姐家一比,忽然觉得我所在的环境算得上是天堂。 坐在床榻上女子双眼呆滞地望着屋里的黑暗处,连头都没有抬起,我和姐姐走到她跟前仔细一看,顿时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她那双失去光泽眼睛上的九层眼皮,特征定然是吴姐无疑,估计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可是……可是……这副臃肿难看的身材,肥胖无比的脸颊,以及因太肥而显现出的双下巴…… 这才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吴姐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如果一定要我拿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眼前吴姐模样的话,我感觉她像是变成了一只猪,一只身体被吹得膨胀的猪。 恐怕我们村那个肚子常年高高秃起,天生肥胖满身肥肉足有两三百斤重的余胖子,比起眼前吴姐来,也要差得远吧…… 到底什么样的力量,能使一个窈窕无比的少女,腰身能比两个成年男子加起来还要肥胖? 我只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就往脑门上涌,连带着这个屋子仿佛都充满了诡异的意味,我忽然觉得吴姐像是一只待宰的猪猡,再看吴姐双腿盘坐在一起的模样,又觉得她好象是一尊菩萨。 “姐!”我轻轻唤了声。 吴姐陡然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我,我忽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冷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充斥了凶狠与暴戾,仿佛有着熊熊的火焰在她眼睛里燃烧着,说不出的阴森与狠厉,好象看的不是我,而是与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马上在我脸上咬下一口肉般! 我心底凉气直冒,根本不敢看她的双眼,我在与吴姐对视的一瞬间,感觉自己渺小得就像是只蚂蚁,又好象只是猎人眼中可笑的猎物。 |
@繁星点点0813 234楼 顶!剧情有点反转,期待下文 ----------------------------- 反转是什么意思? |
@痴至尽头始知空 236楼 发现楼主太残忍了,每一个人物都塑造的那么悲催。 来自UC浏览器 ----------------------------- 。。。不是吧,我哪里残忍了 |
说真的,我发在好几个地方,都说我残忍,说的我都不敢更 怕被骂 |
四十五 九眼皮(完) 这不是吴姐,绝对不是! 我被她凶狠的眼神骇得退了几步,才敢远远盯着她那双没有半点情感的陌生眸子,试图找回一点昔日的熟悉,却发现除了那九层的眼皮,眼前的吴姐已经大变了模样。 吴姐绝不可能用这种凶厉的眼光看着我,她仿佛已经不再是个人,而是头恶狼,随时 可能冲上来择人而噬。 无论我和姐姐怎么开口试图唤回她的神智,吴姐依然一言不发,盘坐在床头上恶狠狠地望着我俩,像是根本不认识我们般。 姐姐悲从心来,忍不住“呜呜”地哭泣起来,走到床头伸手想抚摸下吴姐的肩膀,忽然吴姐闪电般伸出右手,那张大得出奇远超成年男子的手臂紧紧卡住了姐姐的脖子,像是在掐一只小鸡。 吴姐又伸出左手来,两只手同时掐在姐姐脖子上,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像是狰狞恐怖的恶鬼,令人望而生畏。 直到姐姐被掐得不住的咳嗽,脸色涨得紫红时我才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地冲到床头前,用力扳动吴姐的双手,同时嘴里也大声呼唤着。 堂屋里的大人被惊动,迅速跑了过来,连拉带扯终于将两人分开,姐姐惊恐地退到墙边,咳地上气不借下气,吴姐的母亲帮她轻拍着肩膀顺气。 吴姐被众人拉开后,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那种目光带着说不出的轻蔑,随即又盘膝坐在床上,闭上双目,动作说不出的熟念,像是一种本能般。 屋里的大人见这副情景都紧闭上了嘴,大气都不敢出,吴姐的母亲用眼神示意我们出去,屋里诡异的气氛让我和姐姐都快要窒息,一刻都不愿多呆,逃也似的快步走出。 来到屋外后我才觉得空气是如此的纯净,令人贪恋,阳光撒在身上仿佛要将抑郁一扫而光,我忍不住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吴姐房内那压抑的气氛差点使我崩溃。 吴姐父亲追了出来,黝黑的脸上带着歉意神色,这是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不停朝着我们鞠躬道歉赔着笑脸,直到我和姐姐再三表示不必如此后,他才少了几分拘束。 “敏敏这是被菩萨附身了……菩萨是要收她做弟子……这是好事……” 当我们问起吴姐情况时,吴姐父亲不住摇头叹气,脸上带着一股深深无奈的神色,嘴上虽说着这是好事,可他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失去了以后的境况可想而知。 “狗屁的菩萨,什么弟子?”姐姐还未开口我就跳了起来,神情激动的吼道,“叔叔你这是听谁说的?菩萨怎么会害人?既然害人还是好事?” 我还没说完,吴姐父亲突然伸手死死捂住我的嘴,脸上的神色被惊惶所取代,一双眼睛更是朝四周瞅个不停,小声道:“伢呀这话不能瞎说,会遭菩萨惩罚的,会大难临头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吴姐父亲神神叨叨念了好久,虔诚地向冥冥中的菩萨告罪,姐姐也不停掐着我的腰,怪我乱说话,直掐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临走时吴姐父亲将我们送到村口时,叹道:“请了不少高人看过,甚至市里宝清庙里高僧也看过,还找了不少高人看过,他们都说敏敏是菩萨弟子转世,这一世要被菩萨收走……这是命……是敏敏的福气……” “您怎么知道他们说的就是真的?”我插嘴问道。 我与姐姐回村的路上,耳边还不时回荡着吴姐父亲的话语。 “因为我和敏敏他妈,还有他叔叔奶奶,都在敏敏眼睛里看到了一尊菩萨……那是……观世音……” 观世音?世界上真的有菩萨吗?真有号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如果没有,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言之凿凿,为什么连高僧高人们都认定吴姐并非撞鬼,而是要被菩萨给收走? 难道真有菩萨弟子转世这么一回事?我想起吴姐先前那些匪夷所思的话语,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在人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真有冥冥中的神灵菩萨吗?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让我全身都冒冷气的问题:若是鬼怪害人,还能找有法力的道士,高僧来企求,或者是通过拜菩萨来企求庇佑。 可若是菩萨真的要害人,又该如何是好?又该企求何物庇佑? 带着这些疑惑,我沉沉的睡去,在梦里我见到了吴姐,她恢复了窈窕的身段,柔软得像是一朵蒲公英般被风吹着朝着高空升腾,眼里泛着泪花正在高空无声的哭泣着,凄然地望着我,那种浓浓的不舍与绝望让我锥心般地疼痛,我还看到在青云之上似乎有个散发着光芒的庞然大物,在冷冷的俯视着我们…… 我陡然惊醒,泪流满面。 |
次日我背着姐姐又溜到吴姐家,她家大人都认得我,对于我这个小毛孩子的到来都表现出热情与善意,吴姐母亲还抹着眼泪说吴姐清醒时经常说起我这个弟弟。 看着沉溺在悲伤中的吴姐父母,我唏嘘不已,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家,因为这些诡异东西的介入,变得支离破碎,不复往昔。 菩萨不是应该保佑穷人的吗?我忽然发现容易碰到邪事的都是穷人,越穷越容易遇到怪事。莫非人善不止被人欺,还被鬼欺,被菩萨欺? 想到这一点,我的许多观念轰然崩塌。 我尽可能帮着吴姐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闲暇下来时就呆在吴姐房间里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直到喉咙嘶哑才肯休息片刻。吴姐身子依然臃肿着,脸色也奇差,那双冷漠眼中的神采却愈加暗淡,仿佛失去了所有光泽,但吴姐肥胖的脸上,却浮现一丝诡异的笑意。 大人们看了之后,都说吴姐不行了,吴姐父母也抹着眼泪着手准备后事。我谎称病了偷偷向老师请了两天假,每天背着书包直接来到了吴姐家里,看着她眼中的光芒一天比一天黯淡,我却无能为力。 第三天下午,只有我一人陪在吴姐身旁,她似乎失去所有力气般无力歪倒在床上,失神的双眼愣愣地盯着蚊帐,不知从哪飞来的苍蝇一直盘旋在吴姐脸上,让我在厌恶驱赶的同时心里越加不安。 她不再凶狠地望着我,仿佛是木头人般没有半点情绪,我紧紧抱着她的身子,泪如雨下,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和朋友了啊! 吴姐忽然动了动,我心中一喜,擦掉眼泪望见了那双熟悉的眸子,她似乎清醒过来眼里有了几分神采紧盯着我,嘴唇嗫嚅着吐出几丝气息,我将耳朵凑过去聆听半晌。她在喃喃重复着说:“弟,你要当心……你以后多灾多难……可……姐帮不了你了……若有来世……我一定……一定给你当姐姐……当姐姐……” 不待我答应,吴姐脸上忽然涌上一抹异样的潮红,眼神变得死灰般黯淡,我的手脚开始不停的颤抖,整个人也停止了思绪,木然看着她一点点,一点点的死去,心也跟着坠入从未有过的冰窟中……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对我好的亲人朋友都要离我而去?到底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剥夺他们的生命? 忽然间我理解了姥姥离世母亲的悲伤,那是种痛彻心扉的难受,那是全世界离你而去只剩你一个人站在黑暗中的孤寂,那更是深邃到骨子里的绝望,绝望到幼小的我根本无法承受…… 吴姐,你还没有等我长大呀…… 我一步步退到堂屋,眼也不眨地望着吴姐最后的遗容,泪水将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恍惚间我看到吴姐父母赶了回来,嚎啕大哭,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吴姐家里…… 我呆呆坐在吴姐家门口,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寒冷,望着眼前的土坯屋,我想此时的我一定很难看吧,若是有个镜子照下,我的模样一定笑死人了吧,吴姐若是活着看到我的模样会不会笑话我呢…… 镜子……对了!镜子! 我激动的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吴姐家大门口上高高悬挂的那只明镜,滔天般的怒火从我肺里熊熊燃烧起来,甚至我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燃烧。接着我做了一个疯狂的,让我日后回想起来都后怕不已的举动——我操起靠在吴姐家墙壁上晒衣裳的竹竿,三两下就将那只镜子给捅了下来,接着检起地上一块砖头就朝镜子上砸去。 “去你妈的菩萨!让你害我姐!你给我去死吧你!”、 我嘴里恶狠狠的诅咒着,整个人陷入无意识的癫狂状态,在我举起砖头时我分明看到镜子里有个菩萨模样的东西在阴测测望着我,那种目光阴冷到了极点,可疯狂的我居然忘记了害怕,根本不管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举起砖头一下,恶狠狠的砸向镜子,一下,两下…… “哐”的一声,镜子碎了,我耳边响起一声似有若无的惨叫,我右手不停的砸着,将碎裂成无数小块的镜子接着用砖头一一锤得粉碎,还恶狠狠地朝碎玻璃吐了口唾沫,将碎片狠狠踩入泥土中…… 而此时吴姐房内传来一声不似人的惨叫,我清醒过来几步奔了进去,只见吴姐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紧闭的双眼中朝外不停渗着血水,大人们惊叫起来发现吴姐居然还有呼吸,连忙七手八脚地抬起吴姐送往医院…… 我站在吴姐家门口喜极而泣,我知道自己误打误撞下救回了吴姐,也许冲撞了冥冥中的神灵,也许下一刻就会遭到菩萨的惩罚,但我根本不顾忌那么多,只要能救回吴姐,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其它一切都不重要了…… |
晚点再更吧,这个故事写得很是艰难 |
四十六 祭(1) 吴姐被送往医院后就音训全无,姐姐从吴姐村里同学那打听得知,吴姐被送往省城某个大医院中,据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且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不知是何缘故沉睡不醒,吴姐父母也留在医院中照顾吴姐,短期内恐怕不会回来。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唯有在心里默默为她祝福着,希望她能早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摆脱这段梦魇般的日子。 事后我回想起当时在吴姐门口砸镜子的疯狂举动,不由为自己捏了把汗,当时怒气冲天只觉一腔热血都流到脑海里,根本忘记了恐惧,如今回头想想难免心中发毛,那块圆镜中我曾惊鸿一瞥,看到一尊巴掌大小的菩萨雕象阴冷地凝视着我,形象有些狰狞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人们口中的观世音,只是觉得十分诡异。 菩萨为什么会躲到镜子里?要知道在农村大门几乎家家户户都悬挂着一口镜子,是一种避邪的一种方式,农村人笃信如此做法可以驱邪镇宅,莫非……莫非这口镜子能招来菩萨坐镇?要是每家每户门上镜子里都有个菩萨的话……我不敢想象。 也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那口镜子被打得支离破碎后里面的菩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直以为会遭到菩萨的惩罚或者报复也迟迟没有降临,这让我更加坚定了某些自己的想法。 即便真的会遭到菩萨惩罚,那天的事情重来一遍我依然会选择打碎镜子,亲人离世的痛苦远远要比鬼神让人恐惧得多,曾经溺爱我的大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柱子已经分别离我而去,若是连吴姐也抛下我,那我想从此后我的世界将会是一片黑暗了吧。 如果菩萨不仅不庇佑人反而害人的话,那这种菩萨有什么资格享受香火供奉? 也许,鬼不完全会害人,神也不完全会善待人吧……也许鬼与神就是同一种存在,只是前者令人讳莫如深,后者让人趋之若骛…… 母亲从她老家回来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都不吃不喝,直到晚上精神才稍稍好起来。姥姥的离世给她带来很大打击,这种悲伤我已经领会过几次,所以我变得格外懂事,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她生气。 在晚上我们一家四口闲聊时,母亲说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母亲匆匆回家的路途上,几经倒转坐了五个多小时车,还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这才回到那个贫穷的小山中,等待披麻戴孝办理完姥姥的丧事后,姥爷私底下把母亲拉到房里,问道:“你屋里前面靠西的位置,是不是有条暗沟?” 母亲尚且沉溺在姥姥过世的痛苦中,听到姥爷如此一问不由怔住了,我家前方院子外是条大路,靠西方向有座十分低矮的石桥,修建的年头十分古老,很久前桥下应该还有条小河,不过随着时事的变迁早已经沧海桑田,石桥已经与我家门口的土路平齐,彻底被掩盖了痕迹,原本的小河也被泥土所堵塞,只剩一条极窄的暗沟。 姥爷并未理会母亲讶异的神色,继续道:“你们湾子(村子)外是不是有一大片坟地,坟地周围全是高大的柳树和槐树,树上挂满了死猫子?” 母亲点了点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姥爷继续说着我们村里的事以及我家的特征,母亲的嘴则越张越大。 她并不是诧异姥爷能将我家地形说得如此详细,甚至连细节都能描述出来,而是因为姥爷以及母亲那边的亲戚,由于交通不便,从未来过我们这个地方。 换而言之,就是我们这个小镇与姥爷所在的山沟隔了几百里的路程,光坐车都要半天,而我们家除了母亲每年回去一次外,我们家和姥姥那边亲戚根本就没来往,电话都极少打,姥爷一辈子都未曾出过那个小山沟,又怎么会对我们家乃至我们村子了解得如此熟悉? 是不是母亲跟姥爷那边亲戚聊天时无意中泄露出来的呢?我有些疑惑地向母亲提出这个问题。 母亲回答道她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姥爷接下来的话让她不得不震撼甚至深信不疑。 姥姥和姥爷一直分房而居,在姥姥临去前一晚,姥爷睡得十分之早,在半梦半醒间时忽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姥姥,不待他开口说什么,姥姥就拉着姥爷的手说这一生还没出过远门,我们去看看二姑娘(我妈)吧! 姥爷刚想开口训斥说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发什么疯,结果他被姥姥拉着就跑,姥姥的脚步十分轻快,像是根本不沾地似的,比起年轻人走得还要快得多,姥爷一路被拉扯着无法挣扎,只好跟着姥姥跑。 两人爬过了十数座连绵不绝的大山,姥爷居然连汗都没有出半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而且是一个诡异得十分清醒的梦。 姥姥一路上不停的哭泣,无论姥爷怎么问也不肯多说,就这样两人走了许久的路程,来到长江边上,天依然乌黑阴沉连半点亮光都没有,更遑论船只。 姥爷一看这情形对姥姥说,没有船咱们根本过不了江,到不了E市,还是回去歇着明儿再来吧。 姥姥哭着说等不了明天了,拉着姥爷就往江里跳,正当姥爷大惊失色以为姥姥疯了时,不知从哪吹来一阵狂风,把两人卷上了高空,飘荡了许久后,他们来到一座村子外,接着姥姥就说二姑娘家到了,走吧。 |
四十七 祭(2) 姥爷跟着姥姥径直入了我们家门,在睡梦的姥爷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即便他意识到这只是个梦,可感觉却无比的真实,真实得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甚至连我家米缸在哪里,鸡笼里有多少鸡,电视柜朝哪个方向摆放都“看”得一清二楚。 姥爷告诉母亲,他和姥姥看到我睡在堂屋右边的房子里,姐姐睡左边房子,而父亲睡侧房里,他还和姥姥还摸了摸我的脑袋,给我掖好了被子,关好了鸡笼门,他与姥姥整整在暗中看了我们三天…… 而这几天里姥姥一直哭得厉害,最后说自己这二姑娘很苦很造孽,一辈子没过上好日子,嫁到这么远的外地受尽欺侮,如今再也见不着面,当姥爷想去安慰她时,却被她用力一推接着醒了过来,白日里却发现姥姥已经走了,嘴角带着笑意…… 当母亲说完这一切后,我诧异地张大嘴巴好久都没有合拢,母亲所描述的许多情景分明是她回老家奔丧后,我与姐姐以及父亲三人的起居生活,这些琐事除了我们本人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甚至许多那几日我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却被母亲一一道出,分毫不差。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事情是我们亲身经历外人绝不可能知晓,难道在那几天中姥姥和姥爷一直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可是姥爷明明说只是做了个无比真实的梦,一个梦又能做多久呢?姥爷分明说他和姥姥陪着我们呆了几天! 即使在姥姥逝世的前一晚,姥爷灵魂跟着姥姥穿越了连绵的大山,来到了我们家,那也不可能灵魂在我们家度过了几天,而梦醒后姥爷就回去了,也就是说他做梦梦到了我们这边发生的情景,或者说他与姥姥的灵魂突破时间和空间的枷锁,在我们这边呆了好几天…… 父亲与姐姐也啧啧称奇,姐姐甚至有些后怕,瞪大眼睛在屋里四处打量着,还说什么空间重叠,什么灵魂出窍之类的话。 我并不赞同姐姐的观点,连菩萨我都见过对于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能力变得极强,是姥姥临走前最牵挂的人就是母亲,而她通过这种方式带着姥爷达成了夙愿,也许这样离世,才不会有太多遗憾吧…… 是不是每个即将离世的生命,都会在人们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以另外一种方式去到那些,心有遗憾或者是最不舍的人与物所在之处呢? 原本对姥姥那边十分淡薄的亲情,此时却仿佛开始在血液里生根发芽起来,甚至我的眼睛都酸涩得想哭,想到姥姥的灵魂这几日一直在陪伴着我们,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很难过,那个我没有半点印象的亲人就这么离世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在离世前还偷偷来看过、摸过我这个外孙…… 母亲红肿着双眼早早睡去,我躺在床上忽然十分想念远在深山里母亲那边的亲戚,他们过得怎么样呢?听说我还有个舅舅,有个表哥,姥爷还好吗?等放暑假的时候,我一定要去到他们那,不要给自己的亲人留下任何遗憾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意正酣时我忽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我从床上坐起来聆听一番,是鸡窝里的鸡叫得厉害,特别是那只大公鸡,一直在高声打鸣。 我看着窗外依然一片漆黑,自己也感觉没睡一会,根本就不可能天亮,这公鸡现在叫什么叫? 我蒙着被子不愿去理会,刚有点睡意时鸡闹腾得更厉害了,连紧闭的鸡笼门都被撞得“砰砰”作响,当我有些不耐烦扯开电灯时,只听堂屋鸡笼门“砰”地一声好象被撞开了,接着响起一连串鸡扑腾翅膀声以及“咯咯”的叫声。 我一下子恼了跳下床,连鞋也懒得穿打着赤脚就将房门打开冲了出去,将堂屋灯扯开一看,鸡在堂屋地面上走来走去,还有两只跳到供奉祖人的桌子上,尤其是那只色彩斑斓的大公鸡,正横在我家祖宗牌匾上对着墙壁高声引亢着。 这些鸡欠收拾吧!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顺手就拿起墙边的笤帚准备去将鸡逮住揍上一顿,眼睛下扫时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一团东西,我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连退几大步,差点没跳起来。 好大一条蛇!一条身子盘在一起足有脸盆那么大,婴儿拳头那么粗大黄蛇,霸占在鸡笼门口。 |
@愿随 261楼 故事是真是假不论,就是不该谤佛了 ----------------------------- 我没有谤佛 |
四十八 祭(3) 我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莽撞走出去,要知道我的房门和鸡笼门就隔了半米之遥,若方才我不开灯就走出去,没准就一脚踩到这条蛇身上,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自柱子那件事发生后我对蛇有了一种深入灵魂的恐惧感,乃至于对许多类蛇的软体动物都不敢接触,如今这条蛇离我如此之近,让我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难怪这群鸡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闹腾,原来是蛇爬它们窝里去了,我环视一圈甚至轻轻吆喝着赶了赶鸡,却发现并没有一只鸡有被蛇咬过的迹象。 借着橘黄的灯光,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条蛇,它全身金灿灿的,不知是昏黄光线照耀在它身上反射的缘故,还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这条蛇像是用金子做成的。它盘旋在鸡笼门口,一圈又一圈,若是不注意去看,定会以为地上铺了张大饼。 鸡在堂屋像是没头苍蝇般蹿来蹿去,不时“咯咯”地叫着,有几只鸡甚至缩在墙角角落里身体颤抖着,其它的鸡们散落了一地鸡毛,鸡头纷纷对准了鸡笼方向的那条大蛇,十分的畏缩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只平日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似是对这条蛇一点都不怕,兀自撅屁股站在桌上左摇右晃,尾巴对着大门鸡头对着祖宗牌匾处“咯咯咯”高声打鸣着,我一瞅桌上挂钟的时间,才晚上十一点。 堂屋里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父母与姐姐,当他们穿着单薄衣裳跑出来一看堂屋情景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姐姐看到蛇后恐惧得大声尖叫,缩在母亲身旁瑟瑟发抖。 我一见父母在身旁顿时有了底气,顺手操起靠在墙壁上的锄头,就想把这条大蛇敲死,父亲急忙奔过来抢过锄头吼道:“你疯了?家里的蛇是不能打的!” “为什么?这又不是家蛇?”我有些不解,家蛇不能打的说法倒是在农村广为流传,说是家蛇一般能长有几米,家蛇在则能庇佑家宅与六畜,家蛇走则家财尽散,家蛇死则家破人亡,各种版本传得神乎其神,尤以七奶奶那辈人每次描述起来都绘声绘色,似是以有家蛇而为荣。 但老人们说家蛇只会在老式木宅子或者上了年头的土坯房里安居,起码都得有几代的屋子梁上才会出现家蛇,而我们家房子是水泥建的,才不到十年光景,所以我猜测这条蛇断然不可能是家蛇,虽然它大得出奇的身子符合家蛇特征。 “不管怎么样,家里的蛇就是不能打死,否则会倒血霉!”父亲瞪了我一眼,斩钉截铁道,母亲也跟着点头深以为然。 这条蛇从哪里进来的呢?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粗的蛇断然不可能从门缝钻进来,要知道农村的木制大门栓好后基本也就半个小指甲宽的缝隙,连老鼠都钻不进来,更遑论如此粗壮的一条蛇,而且鸡笼为了防盗也是建在屋内,用水泥糊得十分严实,农村泥瓦匠建的房子也是十分牢固,粉刷后根本不会有窟窿…… 那它是从哪钻进来的呢?难道是从窗户?可冬日里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缝隙,再说了没有退的蛇能从水泥墙面上爬进窗户里吗? 我想到这一点忽然觉得背后都有些发凉,若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这条大蛇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我的床上,那岂不是…… 母亲脸色也有些发白,明显和我想到同一个问题,嘴里不断嘀咕着,这么大的蛇从哪里进来的呢? 而奇怪的是这条蛇一直盘在鸡笼门口,蛇头都没有抬起,一直侧着头盯着我们,好象是能听懂我们说话似的,无论堂屋里的鸡怎么闹腾,或者是父亲拿手电筒照向它,它都一动不动,好象死了一般。 最后经过商议父亲撞着胆子拿起一把铁锹轻轻地铲向那条大蛇,母亲则小心翼翼地拨动大门的木栓,眼睛则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蛇,生怕它突然发难咬上人一口。 那条蛇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任由宽大的铁锹将它从地上铲起,盘成饼状的蛇身甚至比锹体积还要大,让我暗暗担心它会不会从锹上面掉下来咬上父亲一口,所以我一直拿着锄头紧张地盯着蛇的一举一动。 当大门完全打开,父亲小心翼翼的握住铁锹一头,一步步走向院子外,我们则在一旁紧紧跟随,而令人诧异的是那条大蛇仿佛睡着般,任由父亲将它弄到院子边上。 “啪嗒!” 父亲用力一甩,那条大蛇凌空飞到院子外,接着掉在地上一声脆响,我甚至能想象那张“大饼”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情景,它不会被砸痛来找我们报仇吧? 我胡思乱想着,父亲则满意地拍了拍手有些得意自己出手之利落,我们几人回到屋里后母亲转身将大门紧紧栓住,又拿手电筒在鸡笼里甚至屋里每一处角落都照了个遍,除了发现发现几个细小的老鼠洞外,根本找不到半点能容那条大蛇进入的缝隙,不由啧啧称奇。 直至将蛇送走后我才完全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脑门上全是汗水,我一抬头不由乐了,那只大公鸡依然对着香案打鸣着。 嘿我家祖宗的牌匾还成了你唱歌的地方了?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拳头把大公鸡给砸飞,接着将所有闹腾的鸡都赶进笼里,转身关灯睡觉。 此时也不过才十一点半的模样。 |
四十九 祭(完) 我打着哈欠钻进被子里,被鸡与蛇这么一折腾实在是困得不行,也许下一秒就能睡去。我一直纳闷为什么大人精神那么好而小孩却容易犯困。我经常晚上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明明才晚上九点的样子我却双眼不由自主的流着泪水在不知不觉中睡去,而父亲却有时候可以霸占着我的房间看到午夜直到没台为止。 这次睡着后开始做噩梦,梦到我站在茫茫的水面上,脚下踩着一片荷叶,四面八方全是数不尽的蛇朝我涌来,我惊叫一声从噩梦中脱离,发现自己双手正压在胸口处,额头上全是冷汗。 难怪会做噩梦!我不由有些懊恼,老人常叮嘱小孩睡觉最好把双手放在双膝边,绝不能压住胸口,不然就会做一些可怕的梦,我曾背着父母偷偷试过几次,果然每次都梦到恐怖的东西,在梦里被憋得喘不过气来才清醒。 我随意擦了把汗,刚想继续入睡忽然听到似有若无的哭泣声,顿时心里有些发毛了,在黑暗中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侧耳仔细倾听,果然从房外传来“嘤嘤”的声音,像是有个女人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啜泣着,不时还嘀咕着什么,声音十分的微弱,不仔细聆听根本听不到。 是谁?是谁大晚上的在房外哭泣? 我继续听了一会,忽然松了下来,因为哭泣的声音分明是母亲。肯定是父亲又欺负她了,我这样想着,每次父母吵架或者是言语不合打起架来时,母亲完全不是对手就会喊我去帮忙一起对付父亲,而父亲十分溺爱我自然舍不得下重手,反而被母亲狠狠收拾了一顿,如此之下每次父亲与母亲打架的结局就是母亲大获全胜。 我恼怒极了,大晚上的到底还让不让人睡了!我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趿拉上鞋就冲了出去,打开我的房门就眯着眼睛去摸索灯线,此时我的意识还很是迷糊,只想去快点解决他们俩的争斗,别再影响我睡觉了。 当我扯开堂屋里的电灯时忽然一怔,所有的鸡都跳到堂屋桌上依偎在一起,连那只大公鸡也好象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见我出来也一声都不吭。我根本来不及思索这鸡是怎么又从紧闭的笼里出来时,忽然只感觉脚下一凉,有个像是冰块的东西挨上了我的右脚,接着一圈圈缠绕上来…… 我低头一看顿时如坠冰窟,原本想蹬上两下的右腿一动都不敢动,甚至两只腿一起剧烈颤抖起来。 蛇!那条蛇!它又来了! 那条先前被扔出去的那蛇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它正一圈圈,一圈圈缠绕在我的脚上。 我整个脑袋像是麻木了般,张了张嘴想喊,却在极度的惊恐下什么都喊不出来,只感觉一阵阵寒意顺着蛇身往上蔓延,蔓延到心里,蔓延到脑海中,蔓延到每一个毛孔中,我如同在寒冬腊月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里被人一盆冷水迎头浇下,那是种彻骨的寒意,仿佛全世界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寒冷。 我在心里努力对自己说不要抖,不要怕,不要惊动了蛇,不然它会咬我一口,可我怎能不怕?怎能不抖?无论我如何努力,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我感觉自己都快尿裤子了,那种冰冷无比的感觉顺着贴身的秋裤传递到我的毛孔上,似还带着一股滑腻感,简直让我都快要疯掉。此时我才发现这条蛇竟然是如此的长,将我两只腿紧紧盘旋了七八圈后还多了半边身子,蛇头正凑起来盯着我。 这是梦,一定是噩梦!我不敢再看,紧闭上双眼心里不断企求着快点从噩梦中醒来,不知是困倦还是恐惧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朝外流淌,它有没有毒?会不会咬我?我会不会死?想着这些令人恐惧的问题我头皮都开始发麻,我怕死,非常的怕死,非常怕被毒蛇咬死!我突然发现蛇要比鬼可怕一百遍,因为那种冰冷的滑腻感正在时刻提醒着我事情正在发生,并且如此的真实,我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年那么长吧!在我正处于崩溃边缘时,忽然感觉脚下的蛇身子不再冰冷,甚至慢慢的,一点点的,变得温热起来,我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在它的身子完全变得发热后,忽然它紧尽缠绕我双腿的身子松了松,我努力抑制住尿意不敢稍动,我感觉自己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终于,它松开了我,慢慢的朝着大门走去。没错!是走!它像是长了腿般慢慢的走着,一步一步,蛇身比我家扁担还要长,仿佛是由铜汁浇灌而成,最诡异的是那种移动姿势与动作根本不像是蛇,让我恍惚间以为看到了个人。 在它离我足有一米远时我触电般跳了起来,放声大哭并且嘴里哇哇大叫着,很快隔壁房的父母全被惊动,跑了出来惊讶地看着那条蛇。 劫后余生的我冲过去紧紧抱住母亲,浑身依然颤抖着,后怕不已。母亲不停抚摩着我的脑袋,安慰着我,良久后我的心跳才慢慢趋于平静,转头看去,大蛇已经不见了踪迹。 父亲打开门并且扯亮了屋外的灯,我们三人追了出去,那条蛇盘旋在院子边上,蛇头朝后扭曲着,像是个人在回头般。我无暇去思考这么粗大的一条蛇是如何从紧闭的门墙里穿过来的,因为我看见母亲跪下朝它磕头。 “妈,你这是干什么?”我诧异问道,接着被父亲用力按倒在地上,接着父亲也跪了下来,按着我一起朝那条蛇重重磕了九个响头,母亲甚至回堂屋取来纸钱等祭奠之物,在离蛇身不远的地方烧着。 我刚想说这条蛇差点咬死我,你们居然朝它磕头,母亲忽然泪如雨下,朝着那条大蛇用我所听不懂的,母亲那边的方言喃喃说着什么,神色十分悲伤,一边诉说一边磕头,冥纸迅速地被火焰燃着,化为黑灰,飘荡在半空中越飞越高…… 等冥纸全部烧完后,我发现大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像是根本不曾来过一般,而堂屋里的鸡也闹腾起来,被父亲强行驱逐进笼子里。 “刚才,你姥姥托梦给我了,说我一点不孝顺,在她头七都不给她上柱香烧点纸,她还特意这么远来看我……”母亲抹了把眼泪道。 “那跟这条蛇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母亲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姥姥在梦里说,她不远千里来看我们,外孙还要拿锄头打它……” “这……”难道这条蛇是姥姥变的?所以它才没有伤害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又想起一个问题:“妈,你为什么哭呢?爸爸打你了?” 母亲疑惑道:“我没有哭呀,我和你爸一直在睡觉,梦到你姥姥后被你的叫声惊起来!” 我张大嘴巴,半晌无语,望着大蛇消失的地方,冥币的灰烬依然随风盘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母亲以为我害怕,搂着我哽咽道:“伢呀,莫怕,那是你的先人呀,不会害你的!” 当父亲栓好门后,我随意朝堂屋桌上一瞥,刚好十二点。 我忽然想起,冬天,是没有蛇的。 |
@月落无声花满楼 274楼 写得很好,是真实的故事吧 ----------------------------- 真实的,把我吓得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先小心翼翼的开门,然后低头看有没有蛇。要知道在你生活起居的地方很可能会有蛇出没,那种感觉是很恐怖的 |
@月落无声花满楼 274楼 写得很好,是真实的故事吧 ----------------------------- 真实的,把我吓得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先小心翼翼的开门,然后低头看有没有蛇。要知道在你生活起居的地方很可能会有蛇出没,那种感觉是很恐怖的 |
@月落无声花满楼 280楼 楼主的经历很丰富,但也并不是件好事,那楼主长大成年后还有没有遇到这些事啊? ----------------------------- 看不到吗?其实不是好事,遇鬼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刺激,很多人抱怨从没遇到鬼,甚至想遇,其实遇到就会倒霉的。 |
其实吧 我这小说在天涯也就你们几个看看,之所以每天更新是因为你们在。 |
@不说__不快 287楼 我还以为是你的九眼皮想你了,回来看看你,原来是你姥姥,hoho写的不错,继续加油! ----------------------------- 我去,九眼皮没挂好吧,都嚷嚷着别死别死,我写着写着就把人给写死了。。。 |
@copacabanalt 288楼 楼主对故事的表达和构思非常巧妙'我觉得完全可以自立一派'不比盗墓派的差 ----------------------------- 就是些民俗而已,生活在农村的人留意下都会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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