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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高术通神--我随国术高手们修行的那些年[第93页]

作者:9毫米烟灰
首页 上一页[92] 本页[93] 下一页[94] 尾页[9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沈北舒活了一下四肢:“我这样子怎么了,这样子有什么不好吗?我感觉很好,虽然我心里有压不住的怒气,虽然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着怎么把你给碎尸万段。但除去这些,我很好,很舒服。”
    我看了眼沈北,末了我反复摇了摇头。
    这时孔老爷子从那两个飞出去的人身边走了回来。
    “奇怪了,这人怎么皮一碎,里面的肉就烂了呢?烂的那么快,眨眼的功夫就烂了。”
    老爷子一脸纳闷。
    我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这些人身上那层蜡壳状的皮肤类似一种保护层,只要它一破开,里面的皮肤接触到空气,很快就会引发一系列的反应。
    这应该是一种化学式的反应,就好像一些不稳定的化学品一样,只要它们接触空气,瞬间就会产生剧烈的燃烧等现象。
    沈北显然对同伴的死亡丝毫不在意。
    他抽动下鼻子说:“两个废物,刚刚入会没几个月,就想冲出去立个头功。白痴,做梦。”
    我打量沈北:“你们入的什么会?”
    沈北冷笑:“你无权知道。“
    我苦笑摇了摇头。
    沈北接着说:“多余的话,我不再说了,关仁,今天你遇见我,这就是你的死期。“
    实话说,沈北的实力刚刚够我易家姐妹请来的那个蜡壳猛汉。
    那个时候,我就有把对方放倒的本事了。
    现在……
    我只能说,沈北你怎么这么固执。
    是的,他还是老样子。固执,放不下心里的那个恨意。然后一定要打倒我。
    好吧!
    我认了。
    沈北冲上来了,我没有假装避让,然后他快速以标准的崩拳方式一拳蹦到了我的小腹,我身体借力,向后一飞,扑通坐到了地上。
    不得不说,他的拳确实是有些力道了。
    劲渗到体内,得稍微化一下才能散开。否则换了寻常武者,根本不用化,因为那劲压根就透不进去。
    我坐了个大腚蹲,就跟当年我打沈北一样,我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
    沈北一愣。
    我起身,拍打一下军大衣上积的雪花,我朝他一抱拳说:“你我之间,皆因一场比斗开始。沈北,我不想跟你说什么。如果你觉得今天这样仍旧无法挽回你面子的话。那么等我的事办完,咱们回京城,你叫上武道中的朋友。你再打我一拳,然后我来认这个输。“
    “这样可好?“
    沈北……
    我微笑说:“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说完,我闪身就走。
    沈北哼了一声,呼的一下他挡在了我身前说:“关仁!哼,你一定是学了什么护体的法子。你打不过我了,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来。关仁,今天我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啊……“
    他嘶吼着,又朝我扑了过来。
    我没动。
    然后孔老爷子动了。
    他一冲就过去,砰!只一拳,扑通!
    沈北趴地上了。
    老爷子呸!
    “你个傻X,真不知道你这身本事哪学来的,人家能挡我三拳。你一拳都挡住不去,你还打个屁!“
    沈北:“啊!我不服!“
    老爷子摇头,哼!他脚下一发力。喀吧一声响,沈北的几断胸椎折了。
    胸椎断了,但皮肤的蜡壳层没有破,是以沈北死不了,他只是不能活动而已.
    我看了眼沈北,想了想决定还是饶他一条性命。
    他已经断骨头了,再打他,绝不是一个武者的行为。
    老爷子这时松开脚,他看我一眼说:“你不用你那个啥道道去摸他的脑袋?“
    我笑了下:“不摸了!事实都已经注定,用心做就是,因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走!“
    老爷子:“好!走!“
    我俩这就扔下沈北,由他一个人在雪地里吼。然后一路向上翻过山坡后,面前就出现一片广阔的密林带。
    这片密林带错落有致,看上去好像是南方的梯田,但与梯田有区域的是,它不是正方形,它是一种很规则的圆环。
    一个又一个,就好像月亮上的陨石坑一样。
    孔老爷子指着下边对我说:“这就是干饭盆了。你别看那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好像没什么,但只要走进去,人很容易就迷在里面一辈子都出不来。“
    我凝视大雪中的地形,转头问孔老爷子:“前辈,这样的一个地方,它最初是怎么形成的呢”
    老爷子笑了一下说:“老辈人倒是从祖上流下来一个说法,祖上人说,这地方不是自然形成的,这是神仙打架留下来的痕迹。”
    我一怔:“神仙打架。”
    孔老爷子喝了口自带的酒说:“再早古时候有神仙的,不过,现代人不信,都当神话了。行了,管他是什么,来!我跟你说,进到这里面,心不能迷,主要就是一个心。你要是揣着一个事儿,专门奔这个事去的,那被迷的可能很低了。反过来,你要是专门提了那个,说是我一定要闯过去,然后我得记路,得留什么记号。妥了,要是这么想的,一准出不去。”
    我听了孔老爷子话,当即点下头。然后在往下走的过程中,我又放开感知,四下探了探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此时的雪已经很大了,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能见度突然变的很低,我们一路下到盆底,突然,一只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小狍子,一脸呆愣地看着我们发傻呢。
    孔老爷子见到这狍子,他喊了一嗓子。
    狍子撒开腿儿,跑了几步后,它又拧个头,一脸傻呆呆看着我们。
    老爷子摇头笑说:“傻狍子,真的是傻狍子,这东西好奇心极重,你撵它,它跑几步就会转过去来看你。不过也分地方,你要是在外山遇到了,它们肯定撒腿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说:“为什么呀。“
    老爷子摇头一叹:“有人抓它们吃肉呗。“
    不想,老爷子这一句话刚结束,一道生猛的气息突然就传到我脑子里,我下意识拉着老爷子向后一退。
    就这么一闪的功夫。
    嗖!
    一枝箭射来,然后笔直地穿过了那只小狍子的脑袋。
    眼看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精灵,就这样让人类给射杀了,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此时,我都能感知到,那小精灵临死前的一声哀呼。
    它们没招谁,没惹谁,就这么死了。
    如果换作从前,这个物种多倒也罢了,为了维持一个生态平衡,猎人们可以猎杀一些。
    可是现在,本身这类的动物就少了,是国家的保护动物。
    竟还有人射杀。我一想这事儿,心头火呼的一下就起来了,然后,我跟孔老爷子一起,仿佛商量好一般,唰的一下,直箭矢射来的方向遁去。
    嗖嗖嗖……
    前遁的过程中,对方又射来了三箭。
    老爷子哈!
    砰!
    叭叭!
    他用拳硬生生抓住了一个箭杆,然后喀吧,折断,我则用鞭手,将两枝飞来的箭给打飞了。
    唰……
    眨眼功夫,呼的一下,雪地里蹿起了一道身影。
    这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感觉就是,在外面很强的感知力,到这里面好像受到什么力量压制一般,一下子给削弱了很多。
    或许,这就是‘干饭盆’区域的一种特点吧。
    转念间,老爷子冲到了近处。
    那人功夫不低,跃起间,空中直接搭弦,扣紧大复合弓,准备还要再来那么一箭。
    老爷子根本没给他机会,上前砰!
    喀吧一声,大弓立马就断了。
    对方眼见弓一断,他竟直接在空中一拧身,伸手就从怀里掏了一把枪。
    老爷子没跟拿枪的人对过手,他眼见对方掏枪,不由的一愣。
    我则借了这个机会,赂前一冲,伸手叭的一下,将对方持枪的手腕打断,然后又一冲,出手如电,五指如钩一下就拿住了这家伙的脖子。
    他脖子受制,伸手又从腰间一摸,直接掏了一把刀就要奔我捅,刚好老爷子冲过来。一把拿了他的胳膊稍一发力,喀嚓!肩骨,臂骨,节节寸断。
    啊……
    他吼了一嗓子,豆大的汗珠,就从脑门上涌出来了。
    我则伸了另一只手,在他蒙面的一个口罩上一拉扯。
    瞬间,我面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此人的功夫不低,往境界上论,起码是化到了筋骨那层次了。
    化筋骨,再配上现代的武器,他确实是个对手了。
    我看着他:“叫什么名字?“
    对方一脸的冷意,盯着我不说话。
    我伸出手来,放到他的脑门上一探。
    转瞬,我知道了一切。
    史蒂文,冯。
    一个标准的香蕉人。
    他住在加拿大,同样也是头陀会的一个主要干将。这次到中国来,他的任务就是担任圈外的警戒。
    至于其它的东西,还有头陀会的一些资料,我只大概扫了一眼,就松开了手。
    史蒂文在这片区域已经呆了能有半个多月了,他弹尽粮绝,又联系不到其他人,没办法,他只好猎杀小动物。
    除了这些,我还大概知道了这一次有几个人过来。
    他们一共是九人,全是通过莫X口岸,从老毛子那儿入的海关。
    沈北和那三人主要负责最外围的一些警戒,防止有附近的村民进入。
    他负责第二层警戒。
    最后,那五个人早已经过来很长时间了。
    而那五人的带队,叫一个名叫章玉海的人。
    章玉海,外号二师父。
    是头陀会的二号人物。
    同样也是当年建造鬼庐的主要干将。
    第五百九十四章半路捡个厉害的出家人
    当年的鬼庐就是章玉海领人在国内建造的,后期鬼庐自感气数将尽,他们就自行解散,只留下了一个木罕法师守在那里顽抗。
    除外,我还了解到跟鬼庐在一起合作的双蛇盘剑组织,那个组织的主要负责人竟然是一个女人。并且那女人还是章玉海的人。
    如此我就大概看清楚了真正鬼庐的面目。
    所谓鬼庐,它其实应该叫头陀会。然后,他与另一伙双蛇盘剑的海外洋人组织有联系。
    头陀会一直吸引那些因为犯了这样,那样的事从而四处流亡的练家子。他们将这些人组织在一起,采取类似邪教的方式,对其进行洗脑,供其驱使。从而在海外和国内,干一些边缘的生意。
    此外蜡壳模样的人,就是人工开天眼的一个升级版。
    这一手段的真正发明者则是头陀会的老大,章玉山。
    这一收获非常大。
    因为,通过一点,我基本搞清楚了整个大大高术江湖的脉络。
    霸王正道是一支力量,头陀会是一支,所谓的双蛇盘剑只是欧洲的一个小团体,它的影响力远没有头陀会厉害。最后,陈正又是一支。
    而现在,陈正已经跟头陀会合在了一起。
    这就是目前这个大大高术江湖的基本形势。
    搞清楚了这些后,我看了眼史蒂文,他瞪着一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没取他性命,只是扔下四个字,好自为之。
    丢下这四个字,我领上孔老爷子一起,继续踏上了寻人之旅。
    走了几十步,老爷子从身上掏出几根人参,外加两张大煎饼 ,我们对付吃了一口后,老爷子将那把从史蒂文身上找来的枪取了出来。
    “洋人呐洋人,他们是真敢弄啊,真不怕遭天谴。“老爷子感慨地说着。
    我说:“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老爷子:“我听旧时候人说,大明朝的时候,咱们就能做这东西了。有些厉害的人物,已经想到了,做这种子弹。但咱们祖宗知道这玩意儿一旦发明了,就会引发一场有关人类文明的滔天浩劫,所以……“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旧时候人,就没做。“
    我说:“是啊,道门人物,都是心怀慈悲的大德人士。他们要是做的话,早就能做出来。但怕的就是这东西,太违天和了。“
    老爷子:“小兄弟,那你说,洋人们怎么就能做出来这些呢?他们不怕吗?“
    我笑了下。,转用廖知秋先生的话对老爷子说:“洋人们这才兴起了多久的文明?区区二三百的而已。中国呢?几千年!这世上一切都在轮回,洋人们的那一套最多再挺个一两百年,过了这一两百年后,才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真正发扬光大的时候。“
    廖知秋说过一句真理。
    天若要人亡,必先要其狂。
    看看现在,什么人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用着最丰盛的物质,却干着最少的活儿,然后心里还不知足,并且什么人欠咱们的钱最多。
    是的,欠的多,生活的好,狂了,早晚有一天要灭亡。
    知秋前辈告诉我,人会不会过上好日子,一个文明是否能长久发展,取决于这个文明对待世界的态度。
    如果只是无休止的扼取,掠夺地球上的资源。
    那离灭亡就指日可待了。
    简单补充了一些食物后我和老爷子这就起身,继续朝前走了。
    二十分钟后,我和孔老爷子在这片干饭盆地区,遇到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是一个和尚。
    漫天的风雪中,他穿了一件很破旧的僧袍子,身上背了一个黄色做的口袋,头上也没戴帽子,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风雪中。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已是不是看花眼了。
    转过头,又仔细看,我发现没看花,这确实是一个和尚,五十出头,一脸凝重,身形行动间的步子很缓慢。除外,他身上没有什么所谓的那种武道功夫。
    他有的是一种我说不出的力量,那是类似端前辈,当初施展出的那种,如太阳一般炽热的精神力量。
    心思歹毒,揣着杀人心的人,他身体里是不会有这种力量的。
    我远远的看了一下,知道他是个好人。于是,我跟孔老爷子一起,嗖嗖,几步这就蹿过去了。
    当我俩走到这个和尚面前时。
    他显的一愣,抬头反复看了一眼后说:“两位施主,您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快快,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快回去吧。哎呀……你们是不是迷路了?“
    他一脸关切地问。
    我朝和尚一抱拳:“法师,敢问怎么称呼?“
    和尚活动了一下手指,合十对我说:“九华山,释拙谛。”
    拙谛法师!
    是他!
    我第一次听到拙谛的法号时,那会儿还在赤塔,我第一次见到董老爷子出手,他降伏了那个老毛子做出来的变异怪物后,他对几个鬼庐人说,去找九华山的拙谛和尚,而后者能化了他们血脉被别人控制之苦。
    从那时起,这个拙谛和尚就时时出现在我脑海中。
    我一直想像,这位法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也是功夫高手,又或精通什么法术。
    没想到,今天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他了。
    拙谛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董老爷子跟拙谛肯定是朋友,而董老爷子目前也在这一带修行。这块区域眼下来了这么多的人,要惹出很大的事儿。是以,老爷子就把拙谛和尚给请来了。
    因缘流转,想不到几年前我初入江湖中听说过的大能人物,竟直接出现在眼前了。
    我仔细打量这个拙谛,可是……
    我除了方才从他身上领会到那股子强大的精神力量外。
    我再没有任何的感受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他长的普通,属于扔和尚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他的衣着也普通,既不寒酸,也不漂亮。他就像那种八十年代初拍的寺庙里的和尚一般,自然,淡定,祥和,然后住在寺里扫着落叶,守着青灯,执着古卷,便是一生……
    当下我朝拙谛一抱拳说:“我们是习武的人,这次有朋友受困在这里了。还有,法师,我曾经听说过你的名字,是一个姓董的老人家讲过的。”
    拙谛一听这个,他说:“哦,想起来了,你应该是叫关仁吧。是吧,后来修过道。跟谁来着,对,齐道长,齐道长领你修过。“
    我笑说::“是的,前辈带过我一段时间。“
    拙谛:“原来这样啊,那这位呢?”
    孔老爷子这时终于说话了,他抱臂走过来说:“二十多年前,一把火将我和老董收的几百斤烟叶子给烧了的人,就是你吧。”
    拙谛嘿嘿一笑说:“吸烟不好,吸烟不好。那个真不好,我见董施主沉迷此物,所以……”
    孔老爷子二话不说,拿起他的烟袋锅,点着就抽上了。
    拙谛别过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看着想乐,于是就说:“行啦法师,还有前辈你,行啦,咱们快走吧,这雪越下越大了。”
    孔老爷子哼了一声,收起烟袋锅,这就拉上我们捡的这个僧人一起,直奔前方走去了。
    行中途中,我发现这个拙谛法师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此外,他露出的性情什么的,也是完全的普通人。
    他身上,好像都没有宗奎那种极高的造诣。
    但这,仅仅是表象。
    真的只是表象,因为很快,我就见识到了拙谛的本事。
    差不多走了三十分钟。
    然后拙谛讲到,他接了一个董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的电话里讲的很清楚,只说了让他过来这里救人,渡人。
    拙谛二话没说,他放下电话,就坐火车到东北来了。
    一路打听,他走到这里,这才见到了我们。
    此时,我们正沿着一堆好像什么巨石阵似的大石头来回的绕行。突然,拙谛伸手指了下前方说:“咦,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
    现如今,感知在这里已经不好用了。
    我好像又进入秦岭那个堆满了大铜钟的山洞一样,感知全无。是以,拙谛这么一说,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在二十几米外的一块石头下边好像倚靠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雪下的很大,已经将这人的身体全都盖住了。
    我远远打量一眼,正要过去呢,孔老爷子抽出他那把枪,嗖的一下,就遁了过去。
    拙谛一看到枪,他摇了摇头,又念了佛号。
    而这时,我也跟着老爷子一块摸过去了。
    到近处。老爷子已经把这人身上的雪给扒落下来。
    转眼,他又伸出手指,放到这人的鼻孔下方试了试,然后他说:“好像还有气儿。“
    我打量这人,通过衣着,还有面容我大概能看出来,这人像不像是外地的,倒像是本地人。
    “前辈,你认识他吗?”
    我蹲下来,指着这人的脸问。
    孔老爷子伸手扳了扳这人的脸,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说:“好像是哪个屯的,什么人呐,我想想,这脸看着熟。哦,想起来了,老韩,跳大神的那个!”
    孔老爷子这么一说,我眼前唰的一下又浮现了串店看到的那副画面。
    那个大仙儿说的董婆子收的徒弟,不就是叫老韩吗?
    难道说,他着了什么道了。
    因为,这件事关乎了董婆子的下落,我当即就伸手摸到他胸口,然后帮他活一活心口的血,然后给他弄醒了。
    不想手刚伸手去,这老韩,嗖的一下,他反应的极快,好像闪电一般,伸手就抓紧了我的手,然后他啊……
    叫了一声后,直接把我的手往他嘴里送去。
    找死!
    孔前辈一声吼,伸手要拍这老韩的脑袋。
    不想拙谛又喊了一声,留命!
    瞬间,他冲上来,然后他抢在孔前辈之前,伸手抚上了老韩的脑门。
    紧跟着,他单手竖掌,快速地念叨我听不懂的东西,随之这老韩像是吃了安眠药一样,两眼皮先是一个劲的打架,末了他身子一歪,扑通就倒地上睡去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搞清布局,寻找阵眼
    拙谛看到人倒了,他马上伸手扶了他的后背。
    “有酒吗?”
    拙谛在老韩心口处摸了一把问孔老爷子。
    老爷子立马把小铝酒壶翻出来晃了晃:“好像有一口。”
    拙谛:“酒能活血,快给他灌下去一口。”
    老爷子这就伸手捏开了老韩的嘴,把壶里剩的酒一股脑全给老韩灌到肚里去了。老韩喝了一大口酒,他砸吧砸吧嘴,眯着眼睛,含糊说了一句:“好酒,好酒啊,酒,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来,干了,干了这杯。”
    我听了老韩的话心里一个劲的想乐,敢情这位大叔,他还是一个职业酒鬼呀。
    老韩伸手比划两下,做了一个干掉杯中酒的姿势后,孔老爷子伸手叭一巴掌打他脸上了。
    “喝,还喝,咋不喝死你呢?”
    老韩让人这么一下,他哆嗦了一下后,紧跟着就睁开了双眼。
    “干啥,哎呀,哎呀我呀,哎呀,哎呀我这是死,还是活呀,我,我是死是活啊。”
    拙谛听了这话,他竖掌念了一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你终于醒了。”
    老韩一脸的喜色:“南无阿弥陀佛,这么说,我是到西天极乐世界了吧。哎呀,这西天怎么这么冷呢,这,这咋还下雪了呢?”
    叭!
    孔老爷子又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西,西个屁西,你睁眼珠子好好瞅瞅,这是哪疙瘩。”
    老韩睁开一双迷蒙的小眼珠子,四下一打量,三秒后,他哎呀妈呀一声,起身撒丫子就跑。
    孔老爷子一把就给他拎住了。
    “跑,往哪跑?你往哪儿跑?”
    老韩挣扎了一下,可他身上那点力气怎么跟孔老爷子比。眼见挣脱无望,老韩哭丧个脸说:“我认识你,你不老孔头子吗?你咋到这儿来了,哎呀,那里边不能去啊,全是鬼哭狼嚎的。我次奥他X的,那帮家伙让我带路,我以为能赚多少钱。妈的,我身上仙家让他们给整没了。”
    孔老爷子一怔。
    我亦是一怔。
    拙谛则是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老韩唉,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扑通一屁股坐到雪上:“还有酒吗?“
    他抬头问孔老爷子。
    老爷子:“没了,就剩那一口,全让你喝了。“
    老韩:“烟呢?”
    孔老爷子动手卷了根大炮给他递过去。
    拙谛竖掌:“南无阿弥陀佛,烟乃毒人之气,功能麻醉思维,消人意志,染久了,又在体内积毒为疾,此物,不可染也,不可染也。“
    老韩和孔老爷子好像当拙谛透明人一般,两人一个拿烟袋锅,一个拿卷烟,对着拢手吸着了火。老韩极是舒服地吐了个烟圈说:“那几个外地人很有门道,他们摆了一个阵!那个阵,吓人不说,人一接近的话,浑身的肉都乱哆嗦。“
    “我身上那仙家胆小,还没到近前儿呢,嗷一嗓子,它自个儿先跑了。次奥!“
    老韩又狠狠吸口烟说:“这钱,真不好赚呢,真的不好赚呢。“
    交谈之下我了解到老韩正式职业是这附近村屯里专门收山货的那个人,每年入冬前,他都要进林子里,然后收一些松子,核桃,等等一系列的山货运到外面贩卖。
    前些日子,老韩外出收货,他中途就遇到了一群外地人。
    其中有个人问他熟不熟悉这附近的路。
    老韩长年在山上跑,他当然就熟悉了,于是,那人就让他带路。
    就这么,老韩跟对方谈妥了价格后,他把山货托付给附近屯子里的一个熟人照看,他就跟上这群人往大山里走了。
    老韩给对方领到了干饭盆,他就不敢往里进了。
    可对方又加了价钱。
    重赏之下,老韩又动心了,然后他跟着这些人进入干饭盆后,一边给对方做饭,一边帮对方干活儿。
    老韩说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叫海叔的家伙很厉害。
    他好像是懂风水,进入到干饭盆后,他就指挥手下人还有老韩在三个地方,钉进去了三个大铜桩子。
    老韩说那铜桩子单独一个就有四百多斤沉,那三个人一人背上一个,还有几十斤的补给。他们跑起来,竟然跟飞一样。
    所以老韩也是因为这点,他心里头就有点怕了。
    抓紧时间干完活后,就在前三天的一个傍晚,那个海叔竟然做起法来了。
    老韩说海叔弄的有模有样儿,就像港产鬼片里的那个道长似的,手里拿了一把剑,嘴里念叨,念叨不止,并且他们还烧一种东西,那东西闻起来好香,好香的。
    这个好香,好香不是老韩说的,是老韩身上的小仙儿说的,那小仙儿也是贪恋这香气,这两家伙陪着海叔身边,一起闻了个饱后,海叔说告诉老韩,现在还得有一个身上带灵的活人,走进阵中,用身上的灵气儿还有活气儿把这阵给激一下。
    老韩和身上的小仙儿都晕乎乎的了,听了这话,他也没多想,直接就往阵中走去。可一进到那片大大的干饭盆区域。老韩瞬间就觉得天旋地转,随之眼前的画面陡地一转。好家伙,天上,地下,到处是跑的野兽,飞的夜叉。除外,他耳朵里还听到了一波又一波无比凄厉的啸音。老韩当场就吓坏了,他身上的小仙儿则撒丫了跑了。然后老韩连滚带爬地冲出阵后,接下来的事件,他就不得而知了。
    老韩讲到这儿的时候,孔老爷子给他总结了一句。
    瞎白话!尽扯犊子!
    老韩急了:“没,我才没白话呢,这真的,绝对是真的。”
    我看着老韩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知道在一些细节上,比如什么跑的野兽,飞天的夜叉等等这些东西老韩可能真的是白话了。但整个事件的过程老韩却一点都没有撒谎。
    倘若我猜的没错,海叔应该就是章玉海。
    章玉海负责在外围布阵,再通过这个阵,把盘据在阵中的房师太,小楼等人给赶到木罕布置的杀阵里。
    接下来,章玉海前往木罕的藏身之地。与其会合后,他再与木罕一起合力将房师太等人一举除去。
    这个计划非常歹毒。
    此外这里面还有一伙东洋人不能轻视。
    老韩急了:“没,我才没白话呢,这真的,绝对是真的。”
    我看着老韩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知道在一些细节上,比如什么跑的野兽,飞天的夜叉等等这些东西老韩可能真的是白话了。但整个事件的过程老韩却一点都没有撒谎。
    倘若我猜的没错,海叔应该就是章玉海。
    章玉海负责在外围布阵,再通过这个阵,把盘据在阵中的房师太,小楼等人给赶到木罕布置的杀阵里。
    接下来,章玉海前往木罕的藏身之地。与其会合后,他再与木罕一起合力将房师太等人一举除去。
    这个计划非常歹毒。
    此外这里面还有一伙东洋人不能轻视。
    没准东洋人就掺合在小楼,房师太的那个队伍中呢。然后,他们等待时机,只要一进入木罕布下的杀阵当中。东洋人当即里应外合,一起出手。
    这件事,归根结底,对方就是两个目地。
    一是把房师太师门当中,既她师父留下来的什么东西,给拿到手。二就是借这个机会,再把房师太给除了。
    计划从安排到布局,之前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我。
    倘若不是小楼给我打了那一个电话,我根本不知道,东北腹地正在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
    造成这一切的关键,还是有人把房师太师门的一个秘密给透出去了。
    这个人,就是房师太的女弟子,程素玲。
    至于汪迎松,我感觉那是一个邪道,他利用他的本事,讨得程素玲的欢心。套出房师太师门重地的隐秘后,便引出了这么一个大大的杀局出来。
    女人呐女人。
    程素玲在此之前可能很得房师太的器重。
    但就是因为一个情字。
    她迷失了本心,做出了背叛房师太的事。
    再看小楼,何尝不是这样?小楼跟我讲过,那个名叫美纪子的女人,真的……她在没有暴露之前,对小楼真的是无微不至的关照。
    我听小楼说,他的武馆刚开张,没什么学员。美纪子自掏腰包,印了无数的传单到处去发。一走就是一天,脚上都磨起泡了。
    晚上,美纪子回到武馆,又亲自把武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之后,还要亲自动手给小楼做上一顿可口的晚餐。
    吃完了饭,美纪子又会亲自给小楼放上洗澡水,帮他按脚,按摩,一直伺候到小楼睡下,她才去睡。
    小楼有时候脾气大,一生气的时候,美纪子只会说对不起,不会说别的。
    试问天下男子,遇到这样一个女人,并且那女人还怀了男人的孩子。那男子,忍心抛弃吗?忍心割舍吗?
    所以小楼知道真相后,他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受。
    这个情字的煎熬和折磨,外人永远是没办法懂的。
    我想,程素玲也是如此,她也是受了一个情字的折磨,这才不惜做出背叛师门的大罪。
    三个铜桩子,不是什么厉害的门道。
    只要确定了三根柱子,哪一根是阵眼,再挥手将其毁去,那个阵就破了。
    所以,我听过老韩的一番讲述后。我跟孔老爷子又商量了一下,最后,老爷子连吓唬带利诱,总算是给老韩的心给说活了。
    就这么,我起身扶着老韩,然后让他带路,领我们去找那铜柱子去了。
    途中我详细问了老韩那三根铜桩子的布局。
    老韩告诉我,三根铜桩子的分别按正东,正西,正南,三个方位摆出了一个等边的三角形状。而这个三角形围住的区域很大,其长度将近二里多地的样子。此外当初老韩进去的时候,他是从正东的那个方向走进这个阵的,……
    正东方向!
    老韩入阵,惊一下阵中的气场。
    那么阵眼的那个铜桩子,是不是钉在了正东呢?
    我在心里暗自揣摩……
    道家无论布什么阵,都要遵循一下八卦的基础。
    那么八卦上来讲,这个围起来三个口子,分别是东南,西南和正北。
    东南为巽位,巽在阵中体现的是一个入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阵的入口是巽。
    我们现在,走的路就是由东南,向西北去走。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会从巽位来入这个阵。
    老韩入阵,他走的是正东,而正东在八卦中代表的方位是震。震代表的意思是,动能,即给这个阵输入一股动的能量,此外,震位也代表了长男。
    所以,要想这个阵来启动,必须找一个男的,从震位走进去,这样才能激活这个阵。
    分析至此,我又问了老韩,他身上的那个灵,是不是也是一个雄的。
    老韩回答没错,那是一条大公蛇。
    震位现在排除了,那么还有两个铜桩,分别位于离位,即正南,还有一个方位为正西,即为兑位。
    我听老韩讲这个阵的主要表现是引发精神上产生一些幻觉,除外就是耳朵里听到一些很难听的声音。
    那么正好了,金音肃杀,对应引动的就是兑位的力量。而离,则引动了一缕阴火之力。
    阴火乱行,惹人脑中胡思乱想,更进一步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幻觉。
    由此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属性归阴的阵,并且,这个阵中的力量,还必须考虑到五行制约的关系。
    我大概揣思一番,我又问老韩:“你确定,他们除了这三个铜桩子,再没有安放别的东西吗?”
    老韩想了想说:“人算不算,我听到那个海叔让一个女的,守在一个地方,并且他好像还给那女的配了一个拿枪的人。这个,这个不算吧。”
    我一拧眉:“女的?多大了,长什么样儿?”
    老韩:“三十多岁,长的模样儿,反正看着挺冷的。”
    我说:“那女的,守在什么位置了?”
    老韩眨眼想了想说:“我记得她在是哪边儿来着,对,我当时是站在东边,她呢,奔我的右手边去了。”
    右手边,这样换算成方位的话,那就是一个艮位了。
    艮位为山。
    有了这个山,提供基础,做势。最终这个震才能正常的运转。
    所以,倘若我估计的没错,阵眼就在艮位上。然后,那女的手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分析至此,我已是穷尽脑子。把齐前辈,廖知秋前辈,讲给我的道家知识,还有道家阵法的演化理论等等一切都给透了个干干净净。
    没办法,这是给逼出来的,因为拙谛是个僧人,他修的法门跟我们不一样。
    至于孔老爷子,他只知道打。
    老韩呢……
    我估计他现在惦记最多的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所以,虽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分析究竟对不对,但过去看看总会没错。
    “走!咱们换个方向,奔东北那个方向走。”
    我伸手指了一下。
    孔老爷子一怔:“能行吗?”
    我说:“看看呗,碰碰运气吧。不过,咱们小心点,千万不要弄出什么动静,现在这地方能屏蔽感知。只要不露出声音,他们绝对发现不了我们。”
    当下商量妥当。
    孔老爷子在前,我在后,我们两人抢先一步,嗖嗖的,就奔东北方向摸去了。
    此时的雪已经变成了一场暴风雪了。
    我俩在雪中行进了半个小时后,我隐约看到前边好像有一块突起的大岩石,而在那石头上仿佛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披了一身厚厚的裘皮斗篷,然后盘腿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老爷子一看到人,他立马要冲。
    我当即就给他拉住了。
    目标这么明确,肯定是诈,这伙人的手段我可是知道的,他们可是一群很喜欢玩枪的人。
    现在感知用不了。
    如果对方有狙击枪的话,那真的是露头就死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揪出枪手,老爷子一拳破阵眼
    要想在这么一个大雪天把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阻击手找到确实是件非常不容易事。
    眼下我打量那块岩石,遥遥地看了几眼后,又分别看了下左右的方位。然后我排除了那个三角形的阵,跟着又排除了入口,最终就确定下来了两个方向。
    因为狙击手不可能藏身在阵中,另外他也不可能避开这个女人,守在我们来时曾经走过的路上。
    要是那样的话,对方早就开枪了。
    两个方位,一个个的来找太费事了,我跟孔老爷子商量一下,然后让拙谛跟老韩守在这里,我们二人,各自沿一个方向去找狙击手。
    即便是得知了大概的方位,想要找到人仍旧困难重重。
    我趴在雪地上,用两肘支起身体,快速地朝前移动。
    风雪很大,很好地掩盖了我的身形和行动时发出的声响。
    走了十五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回字型的小陡崖,崖不高,大概有三米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没感觉出什么异样。
    于是我绕着回字形的曲线慢慢爬行,同时打算在陡崖下方穿过去,然后从后面的一个缓坡处,爬上陡崖。
    刚来到这下边,突然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子香气。
    咦,什么味儿呢?
    我又抽动了一下鼻子,随之我扭头之余,一眼就看到在距离我身体一米远的雪上里赫然躺着一件火腿肠的肠衣。
    肠衣上印了一行字的,马可波罗。
    我一直搞不太清楚,一个火腿肠为什么起马可波罗的名字。
    我摇头一笑,又看了看肠衣,新鲜的,刚剥开,火腿肠独有的那种添加了香料,防腐剂,还有大量味精的气味一下子就冲到我脑子里了。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
    很快,我听到上面有人发出砸吧嘴的声音。
    妥了,枪手就在上面藏着呢。那么,我该算怎么收拾这家伙呢?
    我看了眼地形,发现陡崖上方居然悬空支出来了一米多长的距离。
    这个长度,外加那个厚度,两下一打量,我心里就有算了。
    当下,我深了口气,耳听到暴风雪的声音越来越紧了,我一咬牙,呼……
    直接原地蹿起了的同时,一抬肘,一记大顶肘就奔头上横支出来的陡崖冲去了。
    砰嗡!
    轰!
    哗啦!
    一堆的碎石,稀里哗啦地掉落下来,然后我在碎石中看到了一张戴了白口罩的脸。
    口罩上的眼睛,透出了一股子深深的恐惧,除外,他半张的嘴里尚且还留着一口没有咽下去的马可波罗火腿肠。
    砰!
    我一掌劈在了这人的脑门上。
    当然,我没有用打死人的劲,用只是定人的拳劲。
    一掌落下,这人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我跟着一拧身,伸手抓住对方那杆涂了白色伪装色的狙击步枪,两脚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
    下一秒,我拿着枪蹲身把手掌按在了这人的头上。
    稍微一过他的脑子,转尔我验证之前的推断,还有老韩说过的话。
    搜过了对方脑子,我又检查了一下这人的身上,然后将其藏在里怀的一把大口径手枪给收缴了。
    解除这个伙计的武装后,我拍拍他的脑门,然后趁他没醒之前,转身撒丫子就奔那个坐在岩石上的人飞奔而去。
    可当我走到地方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小小的惊了一下。
    原来岩石上端坐的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看到了拙谛法师。然后她从岩石上下来,伸出一只手勒住了拙谛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握了一把枪,同时她将枪口对准了拙谛的太阳穴。
    “谁都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打死这个和尚。”
    这女人生就了一脸的男相,此时她模样儿,真的宛如野兽般凶悍十足。
    我瞟了眼这女人,又转过头看了看她之前坐过的岩石,结果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果真如我推测的那样,这女人本身就是一个阵眼?
    我心意一动间,女人好像感知到什么她马上拿了枪对我说:“不要动,再动我马上一枪打死这个和尚。”
    我没动。
    我看了眼拙谛,他好像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至于说老韩这家伙,他已吓的缩到雪上,堆成一团儿了。
    我定定地看着女人说:“你就是阵眼?对不对?”
    女人冷冷:“是又怎么样?你敢动一下,我马上就扣动扳机。”
    我盯着她说:“章玉海是你什么人?”
    女人:“你竟敢说我命师的名字,你简直是不想活了。”
    砰!
    她突然出手,对着我打了一枪。
    还好,我闪的快,子弹擦着我的肩膀,打到了风雪之中。
    女人冷哼:“便宜你了,一枪没有打死你。记着,你要再提我命师的名字,我马上就会杀了你。”
    我感觉这个女人说的这个什么命师有点意思,我就没生气,而是拂了下肩膀说:“命师,他是你的命师对不对?”?女人眼中瞬间抹了一层的狂热。
    “命师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我的身命,乃至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师赐与的。命师是比父母,比之天地还要至高的存在。命师凌驾于宇宙万物之上,是最初的造物主。命师,就是最初那个造物主的化身……”
    她好像背乘法口诀一般,一口气将这些东西全都说出来了。
    显然此女已经不可救药,她的大脑已经让人冲洗的干干净净了。
    我叹了口气,同时深感这个头陀会的可怕。
    骗人财物的江湖神棍什么跟这比简直太小儿科了,那个充其量骗几个钱,这个骗的是灵魂,是骨子里的灵魂。
    我凝视这个陌生女人我说:“你父母在哪里呀,你是华人吗?”
    女人:“呸!我们是神的子民,不是什么华人。”
    妥了!
    我抹了下头发,又看了眼这女人身后,然后我笑了下说:“你现在想怎样?”
    女人:“死,我现在马上要你死!”
    说完,她拧转了枪口,直接就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没动。
    下一秒。
    砰!
    只一下!
    但却不是枪响,而是脑袋爆裂的声音……
    谁的脑袋裂了,当然是那个女人了。因为就在刚才我看向她身后的时候,发现孔老爷子身形在风雪中一闪,紧跟着又化开了。
    再下一秒,老爷子一拳崩开了这女人的脑袋。
    杀人是不好,但对这种人而言,她死了,比活着的意义要好。因为,她活着,就会受人驱使从而做出一系列没有底线的事情。她死了,永远不会做那样的事。
    此外,由于这种洗脑不同于什么阴灵附体。是以,真正的佛法到了她们面前,也是很难,很难将其度化的。
    眼下,就在老爷子一拳碎了这女人脑袋的刹那。
    我听到远处那个三角阵的方向,好像戳破了一个极大的汽球般,砰的一声后,又没了动静。
    应该是阵破了。
    虽说我不懂这些东西,但凭感觉,我也能听出来,绝对是阵破了。
    阵一破房师太她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同时木罕和章玉海苦心布的这个大局,就此也宣告了破灭。
    我念及至此,不由得抹了把头上的汗。
    这一局,破的好辛苦啊。
    不仅是体力,还有脑力,这些道门的东西,几乎已经榨干了我全身的已知。
    若非找到这个关键阵眼,可能我们一行人入阵后,即便不迷失里面,也很难给房师太提供帮助。
    阵眼除去,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开了。
    思忖间,孔老爷子收了手,走到近处,他探头看一眼说:“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经打?”
    我对老爷子笑了下说:“关键你下手下的太狠了。“
    老爷子:“没办法啊,我早就到了,老远看着她绑了这和尚,这个女人心性极其的阴冷狠毒,稍有一点的疏忽,她就会开枪打死这和尚。对了……和尚。“
    他对拙谛喊了一句说:“你个和尚,你本事不应该这么不济呀,你,你这怎么不出手呢?“
    拙谛低头,徐徐用沾了血的手把这女人的眼皮合上,末了他又抬头说:“出家人,第一大戒就是不能杀生。可是此女……哎……“
    说完,拙谛闭眼摇了摇头。
    我明白大和尚的意思,他是出家人,必须得持那个戒律。但眼前,这个阵的存亡关系很多人的生死。而这个女人,又是破阵的关键。
    章玉海把阵眼做到了这个女人的性命当中,也就是说,除非我们杀了这个女人,否则的话,这个阵就没办法破。
    而这个女人本身并无太大的本事,身上功夫,尚还没有修到明劲的地步。对这样的人,无论是霸王正道,还是于我而言,我们都没有办法去起那个杀心。
    但是……
    不杀她,不仅救不下拙谛,更加会害了房师太一行人等。
    所以,这位女子,对不起了,来世不要去听那些人宣讲的什么这个道法,那个真功了。来世,好好的做一个普通人,把一个普通人做好,做足,这就是最好的修行了。
    我对着这女子焚了一柱心香。
    末了,我们开始研究接下来的行程。
    老韩说他真的是不行了,他现在吓的是腿软,腰酸,眼花,耳鸣,真的是一步路都走不了喽。
    路都走不了,更不用提跟我一起去找房师太了。
    而我们又不能说是把老韩扔在这冰天雪地,缺衣少食的地方让他一个人等死。更何况,这里是干饭盆。若是没个厉害点的人物带路,老韩真就得死在这里头。
    怎么办呢?
    一番商议之下,我让孔老爷子领老韩回去,老爷子想了想,他说他不想回。我劝老爷子,我说本身他跟这江湖的瓜葛就不是很深,他领我走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该是他回去的时候了。
    另外,在回去路上,我让孔老爷子顺便把这个女人,还有那个狙击手都处理一下。尤其是这个女人,最好是给她埋的深一点,以免有进山的村里人发现她的尸首。
    老爷子考虑了半天,最终他点头答应了。
    于是,队伍就拆分成了两支。
    一支是我和拙谛和尚继续前进,另一支则由孔老爷子负责带上老韩回家。
    当下我们挥手告别,又互助对方一路平安后,我就和拙谛和尚朝着那个三角形的法阵走去。
    行进途中,我见拙谛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于是我问他:“法师,你怎么了?“
    拙谛叹过一口气说:“世间怎么会有心思如此歹毒的人呢。那个女人的师父,他怎么能这么教化弟子呢,唉……“
    我听了,直接引用齐前辈的话说:“满口胡扯的邪法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他们这种,讲的一百句话中,有九十九句都是真的,都是真正的道理,是真正的善知识。可是偏有那么一句,那么隐藏的一句是假的。而正是这一句假的,就把人直接引入了无边的深渊魔狱。“
    拙谛听罢说:“这是齐道长讲的吧。“
    我说:“对。“
    拙谛:“看来我没有记错,差不多是八年前吧,有人叫我出山去各地讲佛,给的条件很好,车接车送,住五星级的酒店。并且,对方还说,只是宣讲佛理,劝人向善,不讲别的东西。我当时听了还有一丝的心动。可当我准备出行的时候,齐道长突然找到了我。“
    “然后他说,我不应该听那人的安排去讲这个佛法,因为安排这一切的人,他的动机不纯。“
    拙谛复又感慨说:“我只是一个隐于九华山修行的僧人,我对红尘俗世了解的不多。当时我还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们不怕佛经中讲的那些果报吗?“
    “后来,随着我渐渐接触了一些外面的人,我发现,真有不怕的,并且,那些人还不在少数。“
    听到这些话,我看着拙谛,我没说什么,只是朝他竖了一下掌,然后说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人间正道是沧桑!
    真正的,心中有真正正念的人,一定会遇到好机缘的,一定会的。
    假的,那些伪善之人,终有一天会露出他们的真实嘴脸。
    顶着劲风,又走了四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这个阵的边缘。
    此时,我看到了那个铜桩。确实很大,表面很光滑,并且在顶部还镌刻了一道又一道的符画。
    我伸手触摸它,发现这东西已经夫去灵性了。
    当下,我摇头一笑。
    离开了铜桩,又继续往里走。
    又深入行进了大概十五分钟,当我和拙谛法师来到一片宛如石碑林的地方时。
    前面漫天劲吹的风雪里,突然就涌出了大批的人影。
    第五百九十七章来的刚刚是时候
    风雪很紧,我看不清楚这些人具体的样子,于是又朝前紧走了几步,这下,我终于看清了几张熟悉的脸。
    小楼,道生,还有艾沫……
    我无法形容看到这些久违朋友时的心情,尤其是道生和艾沫,这么多年过去,回到国内我几乎没抽时间去看看他俩。可想不到,今儿竟在这么一个场合见面了。
    道生身上披了一件不知谁给他的破旧军大衣,脑门子上顶了一个狗皮帽子,他两只手插到军大衣的袖口里,一脸菜色地看着我,末了,他眼睛流出泪来了。
    “关仁!关仁!你……你……原来没死啊。”
    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好兄弟道生,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客套话,从来就是直来直去。
    不过,我喜欢这样儿。
    “没死!”
    我吼了一嗓子后又说:“道生,你不也没死吗?还有艾沫……”
    艾沫以手背抹眼泪:“关仁,我们都盼着你呢,都盼你过来呢。房师父说,说这一局,必须你领人过来解。你要是不过来,我们,我们就得全死在这儿了。呜呜……”
    可能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然后艾沫抹了两把泪,她就呜呜地哭上了。
    我走过去,跟拍拍艾沫肩膀,艾沫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后,我又跟道生拥抱了一下。问候过两个朋友,我这才去看其余人等。
    小楼没什么大事,只是看上去精神不好,还有身体似乎比较的虚弱。然后他正身边站着的是燕雪,燕雪手上扶的是一个女孩儿。
    她的名字叫美纪子。
    美纪子身上穿了厚厚的羽绒衣,一脸的冷意,咬牙立在那里不说话。此外,她的小腹已经呈现微隆的样子了。
    我拍下小楼肩膀,没说别的。又跟燕雪握了一下手,然后我去看另外几个人。
    另外几人中,有四个是东洋人,他们都是一脸的冷意。
    眼下,虽说风雪很紧,但这四个东洋人仍旧把腰杆挺的笔直。我从中看到了之前在杭X见过的野村先生。除了他之外,我还见到了一个曾经在美利坚看到过的中年大胡子东洋人。
    这个大胡子,身子骨极其的结实饱满。
    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多,可是他立在风雪中,仍旧是枪一样的挺直,一动不动,就那么站着。
    大胡子身边则有一个东洋妹了,这妹子一身冷意不说,眉宇间似乎还有一抹收敛不去的冷意和杀气。
    大概扫了一眼,我发现这几人身上的功夫都不低。
    杀,还是不杀?
    我决定,见到房师太之后再说。
    除了这三个东洋人。
    另外还有一老,一中年两个知识份子模样儿的人,这两人看样子已经是不行了,正倚着一块石碑状的东西,在那儿一个劲的喘息呢。
    眼下,所有的人都聚在了这里,除外,就再没别的人了。
    我反复打量,没看到房师太,就问小楼:“房师父呢?”
    小楼沉声:“跟我来吧,刚才房师父说阵破了,你来了,我们这才从那里出来迎接你。”
    我说:“好,快带路。哦对了,这位是拙谛法师。”
    我介绍了一下拙谛,小楼竖掌在胸口,向法师问过一声好后,这就领了我,转个身,在石碑丛中绕起来了。
    石碑的分布,等等一切明显是有门道和说法的。
    这绝非天然随意形成的物件,是以走的时候,也有相应的门道和说法,小楼在前,沿之前他们走过的脚印,领着我们足足绕了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给我的感觉好像就是在方圆二三百米的一个区域内来回的转圈玩儿。
    但奇怪的是,绕到最后,眼前忽然就闪现了一个直径达五米,高达六米,金字塔一样的一块石头。
    石头下边有棱角。
    在一个棱角边就斜斜地躺着一个人,而在这人的身边,则又盘腿坐了一个人。
    盘腿坐的人就是房师太。
    我一看到师太,三步并作半步,唰的一下遁过去后。房师太微微睁开了眼,然后她嘴角浮了一丝的笑意说:“关仁,你……你终于是来了,来了。”
    话一说完,房师太身体一歪,当即就要倒下去。
    这时拙谛法师急忙走过来。伸手扶了师太后,他把手掌搭在了师太的头顶,另一手掌竖在胸口,嘴里默默反复地念叨了一番他的咒语,经文之后。房师太这才幽幽睁开了双眼。
    “拙谛法师,没想到你也来了。”
    拙谛说:“老师父有难,我受董先生之托,一定要过来解开这个难。”
    房师太重重叹了口气:“师父英明啊,他老人家归隐之前就说了,我们几个徒弟肯定会有一场杀劫,且这劫还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的争斗引发。正因如此,师父才在收我们之前,让我们每人许了一道大誓。可即便这样,即便如此……”
    房师太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她长叹了口气,又对拙谛说:“老法师,只闻你佛门功夫深厚,我那小弟子随我一起布阵行法,损耗了很多的精神,你想办法,帮他回一回神,定一定心吧。”
    房师太说着,她伸手指向了旁边坐到地上的那个人。
    我看了他一眼后说:“师太,这位就是卢师弟吧。”
    房师太:“嗯,你果然聪明,从我那徒弟的身上,嘴里,推出来这里面的事。不负我,真的是不负我啊。”
    我知道房师太说的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女人。
    当下我说:“老师太,怎么她,她……”
    房师太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她又叹口气说:“难为她了,吃那么苦,不过,要不这样做的话,她可能就要身魂两陨了。身死倒也罢了,我们做师父的再招了魂,然后树立牌位,助其一起修行,待修到功满,便可又投生一个好人生。”
    “怕的是,到时候魂也灭了。那样一来,这辈子就白修喽……”
    房师太感慨间,一群人等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我看着房师太,感觉她身体好像虚弱的厉害。然后我担心那几个东洋人惹事,于是就给了房师父一个眼色,意在提醒她小心对方。
    房师太则毫不在意,她直接明说:“这几个鬼子跟我们还有彼此利用的价值,更何况,他们这一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出来。“
    我点下头小声说:“不得不防。”
    房师太叹口气说:“师父当年找到的一个很重要的道门隐地,就在这里。当年,师父一共找到了数处隐地,这里差不多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了吧。然后,师父把这个地点绘制成图,交给了我保管。可没想到,小程那人……唉,也是我疏忽,没有注意到她会犯下情劫。然后,就让人钻了空子。”
    “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外人染指这块地方。所以我就过来了。我来的同时,知道这是一个死劫。本来有意想让你掺合进来。但还是不忍心拉你入这个死劫。最后,直至在那间酒店见到你那几个朋友,我知道,这件事,你躲不开了。”
    “但让你入局,千万不能明说。因木罕那人,修了一门很厉害的神通。一切明知,安排好的事,他都可以用神通探查出来。”
    “所以,我正好看到那个徒弟身上缠了一团的死气,心想不如让她先应劫,然后用血光来破这团死气。”
    “于是我就用了道门的方式,真真假假,让你来猜!”
    “你果然猜对了,知道我是在求救。唉,命不该绝,真的是命不该绝呀。”
    讲过了这些,房师太告诉我,如果我再晚过来半个小时,她可能就得把一身的元气耗尽。然后脱离肉身,临时做一下阳灵。不过,置身这么一个地方,怕是阳灵都做不长久。因为外面章玉海布下了一道大阵。
    阵中的力量非常可怕,阳灵根本无法抵挡,转尔一步步的,直接被诱导着走向死亡。
    道门,武道,就是这样。
    真的是输不起。
    几年前,我在西藏墨脱输了一次。
    那次,倘若不是有了齐前辈,六姑娘和疯喇嘛三个世外奇人助我和叶凝。
    这世上,已经没有关仁,叶凝二人了。
    输了,没有助,就是一个死。
    并且,由于敌人算计的厉害,可能最后投胎都投不成!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敌人如此之狠,他有没有报应呢?
    有!
    他行了这手段之后,不久,他可能也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这就是高术!
    不允许败的东西,一旦败了,绝无回旋余地。
    房师太这次便是这样。倘若没有我,孔老爷子,拙谛三人的帮助。
    那么,这世上将再无房师太此人了。
    冥冥之中,必有定数,而房师太若能安然过了这一劫,她这一身的修为,又将突飞猛进到一个极高的层次。
    眼下,我见拙谛又将卢师弟给救过来了。便对房师太说:
    “师太,木罕,还有章玉海的人大概多久能过来?”
    房师太:“他们知道阵破了,此时应该往这里赶,但由于此地的地形特殊,他们本事再大,要找到这个地方,也绝非易事。一天一晚吧。最快,也得是一天一晚的时间。”
    我说:“师太,那我们快离开这里。”
    房师太听罢她摇了摇头说:“傻孩子,我不能走的。师门重物,即将落入他人手中,我怎么能离开这里呢。我得去,把这师门重物,给封死后,确保世上再无人能拿到它们,我才能离开这里。”
    我说:“怎么去?”
    房师太叹口气:“我身上力量有限,刚才损耗太多了,没办法打开这个石坟。这处石坟,做的巧夺天工。要想开启它,得用大音希声一门的功夫,诵过一篇真文才能开启。”
    “可惜,我气力不足,这样吧。你替我护住这里,我打坐一天一晚,看能否把这一身的元气恢复了。另外还有那篇真文,关仁呐,可能得麻烦你跑一趟,按原路返回,去一个地底的阴秘祭坛内,取出真文才行……”
    第五百九十八章再次‘见到’萨满婆子
    我不动声色地望着房师太说:“那个地底的祭坛中是否供着一个熊灵。”
    房师太一怔……
    末了她说:“你,你怎么会知道?当初最早的女真族人发现了这里后,他们想要进入这个地方,可是这块石头太坚硬了,根本没有办法打破。更何况,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炸药。暴力无法打开,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通过刻写在石板上的咒语来开启这个石坟,但巫师没有诵读咒语的力量。就在女真族人无奈之余,他们族中的巫师突然感应到了那个熊灵。”
    “熊灵告诉巫师,如果把它供奉起来,然后再以生人献祭,它的灵魂壮大了之后,就会依附在巫师的身上,然后它将赋予巫师诵读咒语的能力。”
    “那个巫师就相信了这一切,然后他说服部族的首领修建了那么一个地底空间,不久他们又找到了熊灵的真身,这就开始供奉上了。”
    “但不久后,巫师发现这根本就是熊灵的阴谋,那个熊灵是想借巫师的身体,来成就一副人身。巫师试着想要驱走熊灵,可是他发现这根本就无济于事。与此同时,部族不断有人离奇死亡。”
    “无奈下,巫师就说服了部族首领,然后他们离开了这片土地,远远地迁徙走了。”
    我盯着房师太:“师太您怎么知道 一切。”
    房师太:“算起来应该是我师父,师父的师父,算是我们这一脉的老祖师爷吧,他曾经与那位巫师有过交往。是以他得知了这一切,然后这些纪录,都书写在历代弟子编写的‘四海志’当中。”
    “四海志是师门的一本书,里面描述了历代先师,弟子游历四海,途经各地时,遇到的各种事物。”
    房师太补充着对我说。
    我想了下,徐徐取过身上背系的那几块石板交给房师太说:“师太,你看看,我们要读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房师太一惊,她急忙伸手把一块块的石板翻起后,她拿着第一块,也就是刻了三根羽毛的那一块石板对我说:“就是这背面,这背面有一句话。“
    房师太用手,仔细地擦拭了一下。
    我很快看清楚,石板的背面呈现出了一串我不懂的文字。
    我盯着这文字对房师太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音吗?“
    房师太:“我知道。“
    我怔了怔说:“好吧,我想,这个东西,应该是由我来打开才对……”
    冥冥中一切看似巧合,实则却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我一步步的走。
    经历了这么多,三根羽毛的真解,最终,才在这里浮现。
    而萨婆老董婆子,她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她修行的深度,已经到了一个……我说不好,但我感觉,她跟雷震子好像不分什么上下了。
    儿时,她做过我的魂,且做的是生魂。她给我生魂内写入了一道虎魂。所以我的元神才会过旺。
    生魂过旺,而又透不出来,就夺了天地二魂的力。
    所以,我表现的就是一副不开窍,很闷,生病的样子。
    而后遇见了马彪子,我跟马彪子习武,而武,功夫,是透生魂的一个手段。
    生魂一透,与天地二魂的力量平衡了。自然,我身上就出现了一连串脱胎换骨的表现。
    萨满婆子为什么做这一切,她跟阿花婆婆之间,又有什么样的约定呢?
    我想,过一会儿,我就能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因为冥冥中我有种感觉,萨满婆子种在我脑子里的一道识,仍旧没有完全的开启。
    拿定了主意,我对房师太说:“教我这一句咒语怎么读,我想,我应该可以把那个石坟弄开。”
    房师太一怔之余,她恍然:“我差点忘记了,大师兄,对了!大师兄教你以音入道,大音希声的法门,大师兄……我懂了,我懂了,全都懂了,他这是让你关仁来助我解这一灾。同时,完成师父的一个心愿呐!”
    应苍槐!
    应前辈!是的,这个大大的局跟他也有关系。
    品味吧。
    这里面的东西,如果要品味话,可能要想上几天几夜。
    但现在不是品味的时候,我得抓紧时间,把这个咒语熟悉了才行。
    房师太好像也知道了这一切的关键,于是她开始引导我熟悉这一段咒语。
    这一段咒语,我没办法明白它内在含义,知道的就是这应该是真言之类的东西。同时,把这东西读出来,需要大音希声的功夫做辅助,然后将二十几个不同的音节,渐渐融合成一道音阶就可以了。
    咒语与文字最大的区别也在于此。
    文字是通过字面表达的意思,来领会这一句话,几个词的内容。
    咒语则是通过声音,来与当下空间中的某个物体,或是整个空间达成一种共振的频率。
    就是这样!
    我很快就记住了这些古怪的发音,什么‘萨,吐,拉巴,母也,格亚……’
    然后把这些发音,按照咒语的顺序,我默默记住了后。
    我站在了这个大大的金字塔状的物体前,然后我开始诵起来。
    三魂相通,合力共振。
    我越读越快,读到最后,这一句话几乎都快合成一个音了。可是四周仍旧静悄悄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
    房师太对此也很惊诧,她拿来石板反复的打量。
    与此同时,众人都好像看怪物一样,用不解的目光盯着我。而唯独几个东洋人,他们则用一副,就是这样,就该如此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扫了一眼后,又接过房师太递来的石板,我重新打量一番,目光就落在了那三根羽毛上。
    下一秒,我放下了石板,伸手从里怀掏出了三根羽毛,然后我将它们紧紧地握在了右手中,跟着我又开始对着这块古怪的建筑,大声地诵读起来。
    很快!
    大概只有五秒的时间,我的右手就像握了一颗炸弹一般,砰嗡……
    一股柔和且刚劲的力量弹开了我的手指,三根羽毛,唰……
    旋着,一下子就飞到了我的眼前。
    这一瞬间,我看了羽毛上斑斓的色彩,还有一根根的细毫,它们是那么的清晰,仿佛放大到我的灵魂中,供我灵魂查看一般。
    唰!
    砰嗡……
    空气又是一震,然后碎羽飞满了整个空间。与此同时我的目光盯着羽毛中的一个点无限的放大放大放大……
    嗖!
    我脑子先是一片空白,随之,眼前一黑,又一亮。
    我再次看到了萨满婆子。
    就像第一次我在克什米尔那个藏人的伏藏试炼场见到萨满婆子一样,仍旧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还有相同的衣着。
    不同的是,那只老虎不见了。
    然后萨满婆子一袭黑衣,微笑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她笑了下后说:“现在东北的萨满已经没落了,它已经沦落到跳大神,等等一些拙劣的模仿境地了。造成这一现象有很大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现在我们这个世界在宇宙中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上过学,应该知道,银河系的旋臂是在不停旋转的,它旋转一周需要很多时间,然后,银河系每旋转一周,太阳系也就经历了一个轮回,一个生命诞生,演变,死亡的轮回。”
    “这是宇宙中的法则,谁也逃离不了。”
    “现在这个年代,正处于一个轮回的更替之间。所以,很多古老的东西,真的难以去实现了。”
    “好吧,言归正传。关仁,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明白你是那个人。你是那个可以解决问题的人。”
    “你能见到我,并听到我说这些话,想必你也见过阿花,她同样也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
    “阿花给你的三根羽毛,来自于金乌,而它其实是一种力量,一种接通原始信仰的力量。因为在萨满的原始崇拜中,金乌一直占据了很重要的角色。”
    “另外,它有很多的别名,一说是‘三足乌’还有一说是谷神,还有一个说法是活罗。当然活罗是萨满语言对它的一种称谓。”
    “这三根羽毛其实是送给你的力量,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你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这是其一,其二,你接受了这个东西,不管你愿意与否,你要承担一种称之为承负的存在。”
    “这个不是我强加给你的某个任务,又或是一种交换,而是你生命中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马玉虚!你记住这个人。找到他,你自然明白这一切。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要小心,因为接下来,我也不敢保证,你能顺利地活到最后。”
    “再见,我的孩子,如果有缘,希望可以活着看到你。再见,再见……”
    砰嗡!
    伴随最后一声再见结束,眼前的画面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我身上唰一下。在爆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同时,那道隐而不现的第四魂中突然就出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它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像由外界注入而来。总之,它一进入,瞬间就停在那里不同了。而我对它的感知,也仅局限于它进入的那一刹那。
    过后,我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我睁开了眼。
    雪仍旧在下,而面前的金字塔已经坍塌,从而露出一个可供两人钻入的幽深漆黑的洞穴。
    地面,一片碎羽。
    四周全是一张又一张无比惊骇的脸。
    第五百九十九章地底空间,有怪兽?
    萨满婆子带给我的不仅仅是震撼那么简单。因为她讲出了一个存在天文和物理学中的真相。
    星系的自旋沿着一个庞大的轨道运行,星系中的每一个星体在逝去的每一秒时间内,相对整个宇宙而言,它时时都处于一种轮回的空间中。
    罗伯特曾经跟我讲过,事实上现代的人类正在做几亿年前人类曾经做过的事情。
    关于史前文明,罗伯特这个物理学家的观点很有意思。
    他说,不要去注意那些地球上的庞大建筑,那不过是史前文明与当代文明相过渡时的一个产物,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到海洋底部,放到那些古怪的化石,还有岩石内部的物质上。
    当然了科学家们和利益集团不太希望有人看到这些,而某些激进组织的言论又过于的激进,比如著名的‘被禁止的历史’系列,相关的人物。
    例如,罗伯特·肖赫,威尔·哈特,还有那个航天工程师出身的克里斯托弗·邓恩,以及加拿大图书馆的那位馆长,兰德·弗莱明-哈特。
    他们引用了一些实验室出具的数据,一些当代考古学家不愿意面对的数据,以及对碳-14年代测算法的充份质疑。
    罗伯特跟我讲过一些阴谋,以致于这个老愤青一度怀疑,他身上的疾病也是某个阴谋团体的杰作。
    不过,根据老人家掌握的资料来看,从七十年代末期截止到目前,欧美,乃至印度,包括南美州的一些科学家,他们确实非常不幸地,过早,离奇地,宣告了死亡。
    罗伯特讲过不要相信我们知道的科学。
    想要了解真相,就要抱着质疑一切的态度,用科学的手段去证明。
    因为,当代科学是握在投资商人和战争狂人手中的科学。
    每一顶科学在被宣布之前,都得经投资商人和战争狂人的再三审核。
    商人们看看这东西究竟能帮他们赚多少钱。
    战争狂人们得看看,这东西能帮他打赢多少战争,征服几个国家,控制几条重要的经济命脉。
    而这,就是现在的科学!
    出于这样的基础,科学研究已经成为了一种变相的,追求利益的手段,而这在根本上与真正科学精神是相违背的。
    但没有办法。
    科学家如果不那么做,他们就活为下去!
    于是我试着问罗伯特,我说导师啊,我怎样才能知道真相。罗伯特的原话是,不要奢求别人会告诉你什么。
    把复杂的数学完全掌握,精通乏味的几何学,研究永远止境的物理,熟悉每一个化学反应,最终再去读一读东方的哲学,神学经典。
    到了最后,自然就会知道全面的真相。
    尤其是中国的道……罗伯特一说到道,他是眉开眼笑。他说,道几乎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但,道需要证明。而证明的方法,就在数学,几何,物理,化学的身上。
    不要想着固守前人的研究。
    如果有一天,哪个人能全面推翻牛顿的万有引力学说,那个人就是真正的,掌握了真相的人。
    是的,路就是那么简单。
    可做起来,却无比的艰难,且艰难到几乎不可能……
    到了最后,罗伯特又强调一点的就是,每一位科学家,研究人员,都要拥有最优秀的工匠精神!
    从用简单木料打造一把精巧的小椅子开始,这就是学习工匠精神最好的方法。
    罗伯特给出的就是红尘中人最好的证道方法。
    没有第二!
    这真的就是最好的方法,它的危害性极小。只是由于这个过程太过于枯燥和苦闷,是以极少有人去一直坚持。
    事实上,道,真理,往往真的就是枯燥和苦闷的……
    一如我练的拳。
    那几年的基本功,没有一点的出彩可言,都是在无尽的枯燥和苦闷中度过。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红尘中也是一样,亮相时,一秒钟的璀璨和辉煌,其实是背后数十年,乃至一辈子心血积累的成果。
    这就是,证道,得道,守道的整个过程。
    萨满婆子她一人守候着这个地球最古老信仰的老人,她能说出这么现代的话,能讲到银河系,行星,轮回,能把目光投向整个太空。
    她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至于我,我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
    当然,前提是我得活着。
    我若死了,这个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可我能活下去吗?萨满婆子的回答是生死对半的。
    我可能下一秒就会死,也可能不会死。
    一切,都不有定论。
    游戏已经开始,那就继续下去吧,我固守住本心就行了。
    风雪之音又起来了。
    太阳已经西沉,西方天际出现了一抹昏黄的光晕。
    雪粒打在脸上,四周的人都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个金字塔状的物体。
    很明显,我通过诵读什么经文引发了共振,然后共振把这个金字塔而毁去了。
    共振,就像翘起地球的那个支点一样。
    而我的身体则是那根杠杆,声音是施加在杠杆上的力。
    物理,就是这么的巧妙,回味这一切,我觉得可以把方才发生的一切用一些函数和公式来推导证明出来。
    可我没有那么做,现在不是搞学术的时候,时间快到了,马上进去下一个地点吧。
    于是我转过身对房师太说:“是下边这个地方吗?”
    房师太果断点头。
    我说:“好,我们现在就进去。”
    短短的惊愕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事实上,我身上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到什么特别的力量。如果说这力量有的话。
    它也是属于我的‘潜力’‘潜能’之类的东西。
    我现在的样子,是我做一个普通的不会国术功夫的人,本身所具备的潜能。
    然后通过努力,我把潜能证出来了,所以我有了很强的身手和功夫。
    而当我到了这一地步呢?
    我又拥了,这一层次人会拥有的潜能。
    我有,其它人也有。
    有的人能激发,有的人激发不出来。
    放在普通人身上也是一样,潜能人人都有,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激发潜能的能力的。
    这就是答案,这同样也是我现在的情况。
    而我的大脑之所以会这么冷静,并没有让过于炫奇的一些外在还有诸如什么第四魂,等等这些高大上,神秘,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迷惑,我想这得益于我天魂的开启。
    天魂给人以足够的冷静。
    能让人冷静地判读面对的事物。
    反过来,倘若不冷静呢?
    妥,又是一个大仙儿,活神仙,大官人出世了。
    而当我成为别人眼的的大仙儿,活神仙时,距离我灭亡,也就为时不远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矩。
    想不灭,就得遵守。除非有一天,不想在这个世界玩儿了。那么可以学雷震子的手段,离开这里。
    当然,前提我得有那个资本!
    否则我那就是在寻短见,死了,就是死了……
    我第一个钻进了洞穴,这个空间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两个字温暖。仿佛这里面有一个提供热能的装置一般,它从地底涌上来的是一股温温的热热的风。身处寒冷之中,冷不丁吹一下这要的风,浑身疲惫尽将消失的时候,我非常想在这里睡一上觉。
    但转眼,我把睡一觉的念头给掐灭了。
    就像掐灭一支燃起的烟一样。
    很快,果断地掐灭。
    两秒后,有人拿着手电晃了一下,我抬头得以看清展示在面前的是一个用厚重松木搭起来的一个个横梁。
    松木好像已经度过好几千年的时光了,我伸手抚摸它的表面,当手指拭去灰尘的时候,我看到它泛起一道淡淡的油润光泽。
    它上面让人涂了一层的松油,并且这种松木本身就是油脂含量极高的木材,再加上这里的空气干燥,是以历经数千年,它们也没有腐烂。
    粗壮的松木撑起了了这个金字塔空间的内部。?而在十字横梁的正中心位置则出现了一个向下延伸的那么一个楼梯。
    楼梯的结构是标准的石材,表面打磨的很是光滑,我走到楼梯前,探出头向下望了一眼,底下黑黑的,看不清楚距离的事物,但我却能感觉出一个很大的空间,空间内摆满了许多的东西。
    道家修行人喜欢两个极端。
    一是高山,二是地穴。
    高山可以接天之气,同时去观天地相交之时的气理变化,可观云,观星,从而合其道。深入地穴则可以接地之气,与大地的内部的气机相通相合,转尔再以大地给媒介与天相合,最终求得天地人合一的表现。
    当然,这里面还缺一个地方,那就是人间红尘。
    高山,人间,地穴。
    对应的,天魂,人魂,地魂。
    三才的思想,就体现在这些方面。
    所以,道人,多修洞府,以洞府接引地气。
    齐前辈当年带我重游秦岭时,他说过一句话。
    秦岭下边是空的。
    但没几个人,真正进去过。
    好吧,秦岭太远,我管不着,可这个地方,就在脚下,所以我一马当先,直接就踏到了楼梯上,一步步的往下走去。
    楼梯一共是六十四阶。
    走到最后,我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面积差不多是三百余平吧。
    空气很温暖,且很干燥。
    身后一行人,这时也陆续下来了,大家拿了随身带的手电四下照过一圈后,很快有人点燃了位于这间屋子的三个大大的石质火盆。
    火盆内有大量的松明,燃起后,满室子都是一股好闻的松香味儿。
    此外,空间内的氧气充足,是以燃烧不会消耗过多的氧气,并且这里还有气流涌动。
    我四下扫过了一眼。
    发现这里应该是一间书房。
    我正对的这面墙上直接在墙壁凹陷处,放满了一卷又一卷的竹简,我走过去,随便拿起了一个竹简翻开了一下,然后我倍感遗憾。
    由于保存不得当,竹简上的字都已经不可辨认了。
    可惜了,这一批的古卷就这么消失喽。
    但古卷的意义并不大,因为古时的语境同现代有很大的区别。古语讲的内容,现代人根本没办法解读。唯一的传承方式,就是口头相授,一代又一代人,把不同的东西,用时下的语境解读出来。
    大概,就是这样吧。
    野村好像对古卷有很浓的兴趣,他翻了好几卷后,一个劲的叹息。
    我冷笑了一下,扬声对野村说:“野村先生,叹息也没有用,你们解读不了上面的东西。“
    野村看了我一眼,他没说什么。
    这时房师太在艾沫的搀扶下走过来说:“快点,我得得快点了。那些人有可能很快就追上来,我们必须下到这个底部。“
    我问师太:“这里一共多少层。“
    房师太:“九层。上面入口那里算是一层,然后这是第二层,我们还有七层的空间要走。“
    道生听到这个,他惊了一声问:“老人家,九层,地底,这里……这里会不会有妖怪的啊。”
    房师太白了道生一眼:“妖魔由心生,心静自然不生乱,心不静的话,妖魔很容易就生出来。”
    道生呆了呆。
    艾沫推了他一把说:“盗墓小说看多了吧,不是下一个洞就能见到妖精的,快走吧。”
    道生摇头一说:“可,小说里确实是这么讲的,这里面,尸虫什么的……”
    没人搭理道生,大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一步步向下走去了。
    我不得不佩服古人。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么一处天然洞穴的呢?
    每一层都是六十四级的台阶,然后逐次向下延伸,由此不难想像,这里面究竟有多深。
    第三层的空间很空荡,看上去像是一个静修的密室,附近还有打坐的石床等等很多东西。
    第四层的空间密室就没有了,这里摆满了一些没有脑袋的石像。
    也就是在这里,一行人中的几个人出事了。
    出事的首先是道生,他到了第四层的空间,突然啊……叫了一声后,他啊啊啊!大声嘶吼着,奋力跟什么东西搏斗。
    “快,快看,这是什么啊,啊,好大啊,妖怪,它扑来,扑来了。”
    道生咬着牙,呼的一下冲过去,跟空气中某个根本看不到的东西打在了一起。
    然后,小楼也加入了战团。
    艾沫……也吼了一声,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剑,奋力冲了过去。
    四个东洋人,除了一男一女两人外,其余的两个人也是一脸的害怕,一边退着,一边从怀里摸东西。
    终于,有人开枪了。
    砰砰砰砰!
    一共四枪,打在了石壁上。
    跟着又有人说,快点,它朝这里扑来了,啊……
    事发突然,只有三秒,这些人就动起手来了。
    事实上有东西吗?
    真的没有……
    有的只是幻觉,真相就是这样,只有幻觉。
    第六百章这个局就叫引君入瓮
    开枪的两个科学家中的一个人,他一共开了四枪,另外一个人科学家这时也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可由于他太害怕了,以致根本无法握住那只枪,然后枪掉到了地上。
    他坐在地面,一面向后退,一面尽其可能地伸手想要拿回那把枪时,我听到了一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简单至极佛号,却如宗奎一般,将六个字化成一个音诵出。
    诺大个厅室内,瞬间笼罩在一片难以名状的神圣嗡鸣音中。
    空气为之震颤。
    砰砰砰砰……
    一共三副没有了头颅的雕像突破炸裂。
    旋即。
    一切又重归平静。
    四周只听到那几个受幻相所控的人散发出的沉重喘息音。
    我没有感受到什么了。
    除了那一声佛号的震鸣音,让我心中生起神圣,庄严的的力量之外,我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于是我知道,我又有小成了。
    我走了一回,又回到了人字上。
    就像一开始,前辈高人们跟我讲的以武入道的过程那样,我经历了一切后,又回归到了人这个最普通的字眼中。
    我的感知仍旧强大,但我只会去捕捉存在于这个物理世界的,真正不虚的那一份感知,一切玄虚,不可论证的东西,统统不会再出现。
    所以我不会受到幻相的干扰。
    同样,这件事也让我看清了几个东洋人的实力。
    大胡子,还有那个神秘东洋妹子。
    这两人,他们没有受到幻相的干扰。
    此外,我们这一阵列中,除了房师太,我,还有拙谛法师外,其余人全都中招了。
    稍许,等到众人平静下来,小楼一脸惊骇地看着我。
    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小楼:“一条好像大蛇一样的怪物,它头上长着角,但又不是龙,只是一条长了角的蛇,它朝我们扑来。“
    杜道生拖着哭腔说:“我好像受伤了,我手臂,让它头上的角顶了一下,这里好痛,好痛。“
    我快步移过去,走到道生身边,拉起他的胳膊一看。
    果然手臂一片青紫,我又用听劲,听了一下他的骨头。
    道生坚硬的臂骨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事实上没有任何的外力撞击到它,这只是被放大的幻觉,然后影响到了神经,神经又促使肌肉剧烈的抽搐,是以道生是自已把自已打成了这个样子。
    道门一些所谓神通,什么一点隔空点死个人,又或是之前陈正用他的功夫,差点让我烧起来,用的全是这个道理。
    是的了,现在如果让我遇到当年的陈正。
    我可以跟他一战!
    可以一战了。
    只是这一年,陈正又提高了多少呢?
    且不管,且一步步走着瞧!
    方才的幻境给了众人莫大的心理压力,拙谛法师的又用一记佛号,将众人从幻境中唤醒过来。
    可仅仅是一记佛号吗?
    道生这时哆嗦着手臂,转身法师,他扑通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朝法师磕头,此外其余几人也跟着一起,朝着法师磕头。
    拙谛微闭眼,两手合十立在原地,他一言不发。
    我朝小楼走了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后,我问小楼:“你干嘛,你刚才还看到了什么?“
    小楼喘息着说:“佛,金身,释放万丈的光芒,他伸出手,一下就把那怪物给拍成了灰。“
    我说:“你听到佛号了吗?“
    小楼茫然……
    我没说什么,然后拙谛走过来,他拍了拍小楼肩膀说:“多读一读心经,那对你有好处。”
    一番的沉寂过后。
    我跟房师太大概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末了我又用手掌一一听过这里树立的雕像。
    果然如我推测,每一个雕像都曾经受过无数的香火,然后它们本身具备了一道很强的阴灵之力。
    我们一行人身上的阳气与阴灵的力量相冲撞,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幻相。
    而这个过程,倘若放在俗世,那就是‘撞客’了。
    此刻,我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应前辈说的,他说的是,人修行,只有时时勤拂拭,才能做到本来无一物,末了才能是,何处惹尘埃……
    稍作休息。
    我们继续前进。
    第五层是个药房,这里面堆满了人参,不过这些人参都已经干枯,伸手轻轻一碰,便是一抹的尘埃了。
    只是空气中积蓄的药气仍旧存在,是以人在这处空间,只要大口呼吸几下,立马就能感受到浓郁的药香,转尔让这药香散布全身,最终生聚阳气。
    第五层既然这么好,那就多待一会儿吧。
    我们休息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我们又向下去了第六层。
    第六层摆满了很多的圆石球,它们安放在地面上,然后沿着一个又一个椭圆形的凹槽来移动。
    我大概看了一下。
    没错,这就是太阳系。
    但我注意到,这个大大的椭圆形轨道的最外围竟然还有一颗星体。
    它距离我们很遥远,并且轨道拖拉的极长。
    我估计,可能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它才能运行到我们太阳系的边缘。
    它是个异类,一脚在系内,一脚分布在星系之外。
    但古人却把它给推算出来了。
    第七层同样空无一步,但地面却有七个脚印。
    这七个脚印的方向,排列就是北斗七星。
    我估计之前隐修在这里的前辈,一定经常在这儿走七星步,年月久远,功夫深厚,他硬生生将坚硬的岩石地面磨出了七个大坑。
    八层空间,地面和穹顶各自绘了一个大大的八卦图。
    图上分了阴阳,八卦,天干地支,方位角度,二十四山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这个方位,是严格按照当下地点的真实地理位置来标明的。
    所以,这是一个观八卦而识天下的那么一个地方。
    离开第八层,到达第九层。
    九层空间,空空荡荡的了无一物。
    只是相对上面几层而言,这底下的湿气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
    湿气重其实没什么的,洞穴本身就干燥,有一点湿气反而能让人感觉到一缕淡淡的润泽之意。
    我看了眼房师太。
    房师太给了我一个眼色。
    我会意间,趁众人打量这里,我跟着她去了一个角落。
    房师太说:“到头了!但没想到……”
    我说:“有什么话,师太你尽管说。”
    房师太说:“想要找到师门看守的那件东西,必须得借助一个罗盘才行。我之前来的匆忙,以为不用罗盘一样可以凭自已力量打开这里找到东西,可我没想到……你看看这地面,坚硬厚实,人力根本没办法打开。”
    我说:“罗盘在程素玲手中对吧。”
    房师太:“是的。”
    我说:“这样,你跟他们守在这里,不要动,然后稍作休息。我领那几个东洋人出去。”
    房师太:“是那一男一女吗?”
    我说:“对,就是他们。”
    房师太点了下头。
    我这时朝两个东洋人走了过去,到近处我见到大胡子正跟东洋小妹在一起吃东西。
    是饼干,他们吃了一小块后,又喝了一点水。
    我笑了下先用英语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两人一脸的不解。
    于是我用汉语跟他们说话。
    “二位怎么称呼。”
    “松本,称呼我松本就可以。”
    另一个小妹回答:“我叫雪子。”
    东洋小妹,讲的是一口吴侬口音的中国话。
    我笑了下:“不介意,我们一起上去聊聊。我指了一下上面。”
    雪子:“可以。”
    我说:“请……”
    就这样,我负手在前,一步步领着这两人,沿楼梯上到了第八层。
    我们没有拿任何的灯,火把之类的东西,但我们可以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到了第八层,我转了个身对这两人说:“两位看来都是中国通啊,这样吧,我长话短说,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地。”
    雪子回答:“观察!我们既不想得到这里的东西,也不想把这里的东西毁去,我们只是想看一看,了解一下。”
    我说:“那为什么非要用美纪子来胁迫我的朋友?”
    雪子:“我们需要利用这样一种方法引你过来,因为我们不想跟那些人再做交易,他们是贪婪,可怕的。”
    我微笑:“聪明。”
    雪子:“或许我们的手段,会让人引发一些反感的情绪,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并无真正伤害到某人的恶意。我们只是想用第三者的身份,观察,看到这一切。”
    狡猾的东洋人,这些东西是那么轻易去看的吗?
    这些东西,能让他们轻易知晓内部隐藏的秘密的吗?
    我盯着雪子的眼睛,又看了看那个松本,我说:“你们手中有这样的东西,对吗?是侵华战争的时候,你们在东北搞到的,东北类似这样的地点,还有几处对吗?它们大概的分布就在这方圆几百公里的区域。你们找到了,又偷偷运回了国内。你们捞足了资本。可是由于这里……”
    我指了一下脑袋说:“这里的局限,你们无法解开这些东西上系住的秘密。所以,你们需要过来,需要借这个机会,搞清楚,那个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对吗?”
    雪子盯住我……
    “关仁先生,您真是一个可怕且让人敬畏的人。是的,您说的没有错。我们手中,确实已经拿到了一个。但我们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有数以百计的先辈因为那么一件根本让人搞不懂是什么的东西而白白丢失了性命。”
    雪子冷冷:“我是先人的后辈,我需要找出真相,就是这样!“
    我冷冷注视她:“不是你们的,拿走了,你们就得付出那样的代价。几百人,太少了!”
    雪子:“关仁先生,你挑战到我的底线。”
    我说:“你同样也挑战到了我的底线。”
    雪子:“关仁,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死拳?”
    我笑了下:“当然知道了,死拳只是外界人对它的一种描述。那些白人们为此还做过研究。有人还曾经学过,然后发现,它打出的力量,比强壮的拳击手还要强大。”
    “其实,无非是精神,意志,力量,几者的结合罢了,没什么夸张的地方。”
    我不无傲慢地说。
    雪子:“你想不想领教呢?”
    我微笑:“很乐意……”
    死拳是忍术的一种,对这个东西,齐前辈像玩儿一样跟我解说过。他说了,这就是东洋人根据本土的一些东西,然后再将道家修炼思想结合到一起发明的一种拳术。
    但确实,死拳很强大,它的强大之处在于将全部的精气神集中于一点释放。所以,对付一些普通人,一拳,足以打死。
    雪子似乎对自已学的本事很有信心,当我答应她之后,她马上摆出了一个架势。
    而几乎在同时,我听到顶端传来了一阵脚步音。
    雪子的动作立马收住。
    有人来了。
    是谁,当然是木罕,章玉海一行人等。
    人前进的速度很快,唰唰唰的,几乎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到了第四层。然后,我听到了惨叫音。
    跟着,又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动静。
    第四层的很多阴灵仅仅是让拙谛压制了一下,当我们离开,它又会再次浮现。
    所以,就好像一个筛子般,它将这些人给过了一下。
    又过了几分钟。
    我听到在第八层的入口地方,出现了轻微的脚步声。
    转瞬……
    “关仁……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幽幽的,一瞬之际,一个披了貂儿,光着头,一脸妖气的高瘦男子,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木罕!
    那个当初我没能杀死的家伙,那个想要用邪术,占据我这副身体的邪僧,他再次出现在眼中了。
    而伴随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以及一个长了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外加四个身上披了厚厚蜡壳状皮肤的人类。
    木罕手中握了一把刀。
    刀色如血般艳红。
    他轻轻的抚着刀,一步步的朝我走,然后在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我又看了一眼那中年人。
    很可怕的一个家伙。真的是很可怕,因为他的实力,好像与一年多以前,我在美利坚51号公路旁遇见的陈正一样可怕。
    他, 应该就是章玉海了。
    人都到齐了。
    空气很冷,火药味却又极浓,一场大战,势必会发生。
    而就在此时。
    突然,我脑子里唰的一下,又接到了一股子气息。
    又有人来了。
    他们就在顶端。
    并且,这气息是他们主动发过来的。
    会是谁?
    伴随疑问出现,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龙观在,聂大娘……除外,还有一个人,他很年轻,修的是真正的刺客之道。另外,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很高的手段。
    董老爷子,您老布的一手好局。这个局,就叫请君入瓮!
    第六百零一章凌空劲,又怎样,照打不误
    当然,头顶上出现的这三个人只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这些人没有后路,真正想把这些人解决,还需要大家一起出手才行。
    木罕的实力不是很高。
    他刚刚出来没多久,会的只是那些见不得人的阴邪法术,可是现在,那些法术对我好像失去作用了。
    习武之人修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外道的一些所谓神通,邪术,等等一切都将失去作用。然后战斗又回归到了最初的,力,与武的层次上。
    因为我可以控制自已了,身体内部的每个机能,神经的每个传导,等等的一切我都可以控制。而术法的原理,就是通过一些手段干扰人的大脑和神经。
    所以木罕很知道好歹,他现身朝我笑了笑后,就拿着那把刀,隐在了后面。
    那把刀是个邪物,我想这刀应该是陈正送给木罕的礼物。然后木罕用这把刀,将房师太给杀死。
    原因就是房师太会的是道术,是术法的东西。
    而那把刀太过于的阴邪黑暗了。
    术法可以请真神。
    但有一些污秽的东西却能把真神给惊走。
    关于这个,古时很多的传记都有描述……
    所以,真正的大杀客是他,章玉海,海叔!头陀会的二号人物,一个修为与两年前的陈正不分上下的高手。
    章玉海一步步朝我走来。
    直至距离我九米,他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他身上的气势散发出来,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匆乱的脚步音,跟着好像是那两个东洋人受不了这气势的压迫,然后他们选择了回避。
    章玉海的气势确实非常壮。
    不过这跟我无关,我感觉不到这些东西,因为它们是虚的,不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我能感受的只有他身体里边血液流动的速度,心跳的速度,还有骨骼因蓄力而发出的轻微噼啪音。
    就是这些而已……
    我微笑注视章玉海。
    他愣了一下,复又对我说:“你真的是关仁?”
    我说:“是我。”
    章玉海:“可是你的功夫,跟外界对你的评论好像很不一样。”
    我微笑:“哪里不一样?”
    章玉海:“按你现在的表现看,要么你的功夫与我比肩齐平了,要么就是,你不是关仁。”
    讲到这儿,章玉海忽然一笑说:“我哥哥很欣赏你,这次回国,他特意交待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头陀会,然后给你一个一个之下,众人之上的位子坐坐。”
    “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一笑:“没兴趣!“
    章玉海:“那你死了!“
    话音一落,一股子冷热交加的东西,就直奔我身上扑来。
    可那团力量仅到了我身体外一米左右的空间,就停止不前了。章玉海一怔,他又在手中掐了一个诀。
    可是我仍旧什么感觉都没有。
    章玉海:“你修佛了?“
    我摇头。
    章玉海:“好,术法弄不死你,就拳脚上证一下吧!“
    章玉海说完,这一瞬间他化了。
    身法练到极致后,身形一动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化开的感觉。然后面对这样的高手,需要做的就是,提起全部的精气神打他!
    就是这么简单。
    武上的功夫一向就是如此,提起全部的精气神将对方用最短的时候打倒,便是修行的关键和要害。
    当然,擂台赛不适合这招儿。因为,为了保证运动员的生命绝对安全,所以,擂台赛会有很多的限制和规则。
    但眼下不会。
    砰嗡……
    我直接起顶肘就挡在了头的侧面,肘部的肌肉先是放松,当感应到对方撞来的劲力时,身上受力的一点,好像活过来一般,它急剧伸缩的同时,牵动了全身的肌肉力量。
    转尔一身的力,精气神,与对方的力顶在一起,两力相撞,仿佛把空气撕裂一般。我耳畔爆了一记震响。
    响声结束后,强大的震颤力沿着我的手臂,到肩,然后入背,行腰,接胯,又沿腿,一路传到脚下。
    伴随的还是一股子看不见的力量,它们沿着我的经脉,一路也按这样的方法,窜行到了脚底。
    我描述的过程很慢,事实上它发生的极快。
    当第一拳的力量行到脚底完全化开后,第二拳直抢中宫,奔着我的头部就打来了。
    叭!
    我回手,先是一记鞭手。
    鞭手意在出拳,抢一个快,灵的劲儿。搭上对方的手臂后,鞭手马上改成八极的猛虎硬爬山,硬硬的这么一搭之余,对方手臂上的皮肤接到感应,肌肉一弹,一股劲横冲直出,我却在这个关节把手指一拢,换成了拳,然后胳膊如同石头辗子一样,沿着他的手臂一旋一辗的同时,一记攒拳就打出去了。
    章玉海手臂瞬间化软,然后又一抖。
    他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另一侧的身体向前一冲,整个身子由半正对,变成了侧对我,随之他起了肘。
    肘尖一顶一扫。我伸掌去抓他的肘,同时运指如钩来掐他手臂上的筋。
    章玉海却在这个关节,一弹臂,叭!
    我跟着竖肘来顶。
    哼……
    嘴中一声闷哼的同时,脚下发力,顶肘向前一冲。
    两力相撞。
    砰嗡……
    劲气炸空,直接给站在一米多远的东洋小妹震到了墙角。
    高术功夫讲究一个近身短打,拳是引,真正的打是肩,肘,膝,胯。
    可现代武术,已经把肘,膝给阉割了。究其根本是通过国术的训练后,这两个关节释放的打击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到时候真要全民会武,全民国术,妥了,每天,每个城市都会有人因拳脚而死。
    高术不轻传,不轻用,不轻示,就是这个道理。
    杀!
    章玉海吼了一声,呼!
    他动作又快了至少四个节拍。
    太快了!
    比我当初在双桂山地下阴司与李拓州和钟思明相斗至少要快三倍!
    我相信这个时候,在旁观人眼中,我们一定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我和章玉海面对面站在一起,然后谁都没有动作。
    实际上不是,他一拳打来,拳行至半空没接近到我的身体,他的身体突然原地猛地一顿,一收。
    气势!
    就好像惯性一样,一身的精气神,至阳至烈的劲力随拳势动起来后,他又猛地向后一拉,随之又向前一探。
    我感觉空气炸开了。
    这是真实不虚的,真正的,凌空劲。
    史上,有记载的,并且当众表演过的凌空劲高人便是神拳李洛能前辈。
    凌空劲,真实存在,但却没有那么远,充其量两米,到三米。
    也就是两三米内,能对人产生作用。再远的话,那就是一种扯了。因为。人本身的身体,思想,等等很多东西限制在那里呢。
    除非他不是人,他脱离人身,像雷震子前辈那样,飞去另外一个世界。
    否则的话,只要是人,两三米,就是极限了。
    凌空劲非常的不好发。
    我记得齐前辈跟我说过,千万不要为了凌空劲,而专门练凌空劲的发劲方法。
    很多练家子,就是听到这么一个说法后,然后绞尽脑汁去练,结果就是,十人有九个练成了肩关节的习惯性脱臼。还有一个,成‘仙儿’了。
    所谓‘仙儿’就是跟一群弟子们商量,你们表演,我来打。
    一掌拍出,十人飞。
    我凌空劲,我大神,我大仙儿……
    没办法谁让咱中国人太聪明了呢,伟大的山寨精神,李鬼精神,在各行各业都得到了充份的体现。所以也是为了保护国术。练家子们一概商定,完全否定凌空劲的存在。
    完全否定的原因是这样的。
    真会凌空劲的人,他绝对不会说。
    说自已会的,肯定是假的!
    就是这样!
    而练出凌空劲,只有功夫到了,它才会自然而然体现。功夫不到,没有专门练这个的法门。
    是以,对外就是全盘的否定!
    这道理,跟道术,邪术,各种术法一模一样。
    有神通的不会说,他一直在做。
    会说的,能表演给人看的,全是大仙儿,既便他有真功夫,他的居心也是不良地!
    章玉海的劲,能打到四十到,五十公分。
    他的这一拳距离我二十公分,拳劲拢成一个篮球的大小,刚猛,劲烈。一拳打出,他原地又一跺脚,啊哈!
    呼……
    他用一种几乎要把全身抖空的打法儿,一口气打出了二十几拳。
    砰嗡,砰嗡,砰嗡……
    一道又一道的劲力在我的两个肘臂上炸响。
    我咬牙,挺着的同时,两脚一发力,然后我把身上的神给烧了一下。
    当然,这不是什么燃烧生命,而是我久久没曾用过的,真正的形意老拳的打法。
    这个打法就是烧神。
    意思是说,有一把火,在烧着元神,天魂,地魂,然后身体就给逼出一股急劲。在这股急劲的作用下。人的潜力就出来了。
    硬打硬进无遮拦。
    真正的老形意精神,也就是给元神烧了一把火,换来一副钢筋铁骨,然后,硬冲着往前杀!
    砰,砰,砰!
    我就好像让一颗颗的子弹打中了身体一般,但我的身体没事,因为劲力撞上来,就让这股子由体内横生的急劲给震开了。
    就这样,我冲到了章玉海的面前。
    章玉海挥了一记劈拳,沿上至下,哈!
    我没理会,身体唰的一下空了后,猛地一缩丹田,然后一记标准的崩拳。
    直直的崩在了他的胃脘部。
    这一拳打出来没有任何的声音。
    不存在声音那是因为拳劲全都透进去了。然后我听到他的后腰,砰,喀嚓!
    数块碎骨,裹着破碎的血肉和脏器就冲出了章玉海的后背。
    很简单,还有,这不是隔山打牛,这就是物理学中的一个简单的惯性原理!
    第六百零二章没人敢杀,我来!
    一拳!
    只是这一拳,章玉海,头陀会的二当家就这么死了。
    同样,我相信,假如在一年之前我用现在这身功夫遇见陈正,我同样可以保证用这一拳把陈正送上西天。
    只是,陈正不会停顿不前,他也一直在修,在想尽一切办法突破现有的功夫。
    我盯着章玉海。
    他脸上的五官先是急剧扭曲,最后他一脸释然。
    “你赢了,关仁!出乎我的意料,你真的很强!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此之前我觉得用身上术法就能解决掉你。但没想到,你这么强,已经突破了术法的限制,已经齐了一身之神。“
    章玉海直了直腰,好像没有受伤似的,一本正经地跟我说。
    我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章玉海:“我命数如此,修到这一步,会遇到一个杀劫。原本我以为是困在这里的某个实力强大的阳灵。我会因那一道灵,迷了本心,转又横生劫难。可没想到,这一劫应在了你的身上。“
    “很好,关仁!不过还是老话,高术江湖,步步杀机。想要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你应了我的劫,就会迎来属于你的劫,一场又一场,永无休止。除非你修的比肩齐天,功德圆满,否则,你就会死在半途。“
    我抱拳:“承让。”
    章玉海:“不客气!”
    言毕,他转身,硬生生走了六步,待到第七步,他还想挪,可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他硬咬了牙,发着狠劲。不想,噗的一声,腰上裂开的口子,喷了一股血出来。末了,他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转尔扑通一头,倒在地上,就此气绝归西。
    杀啊!
    章玉海领来的四个蜡壳人低吼着朝我冲来。
    我负手而立,冷冷说了一声:“无谓!别做这无谓之战。他死了,得有人把他的尸首给送回去才行。你们四人,正好搭把手。否则,你们若都死了,谁替这人收尸,谁来替他立证?”
    四个蜡壳人不说话了。
    我说:“我关仁,亲手打杀了他。你把这事情告诉他的哥哥,若报仇,找我关仁。你头陀会亦是一样,若想报这命师身死之仇,尽可以找我关仁。”
    “就是这样,你们好好想一想,然后抬了他的尸首离开这里吧。”
    四个蜡壳人没说什么。
    只弯腰抬起了章玉海的身体,就这样,一步步的往外走了。
    待这四人走了以后,我望着其余人。
    木罕拿了把破刀,哆哆嗦嗦地一个劲地往角落里缩。
    我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女人,我说:“你叫程素玲吧。”
    那女人铁青个脸说:“是我。”
    我说:“你叛了师门,害房师太差点身死,你为的是什么?”
    女人挺个身体:“我为情!”
    唰!
    我遁过去,叭!
    一记大嘴巴就给程素玲打翻在地。
    程素玲一挺身,想要站起来,可这一巴掌的劲直接打到她脑子里去了,她瞬间失去方向感,然后倚着墙壁,扶手立在那里说:“你敢动我?我松哥在外面埋了炸药,只要我有事,他马上把你们炸的粉身碎骨。”
    “你的松哥在这里呢!程素玲,情字是一个好字,但看用在什么人身上,你用在你松哥的身上,我只能说,你倒了八辈子霉了。”
    话音很冷,淡淡的,由上而下,最后一字说出的时候,一个我熟悉的身影,押着一个浑身骨头都快让人给打断的中年男子,悠悠就走了下来。
    他就是顾惜情,而跟在顾惜情身后的则是龙观在,聂大娘。
    我没有看到苏虎。
    但我看到龙观在的一瞬间时,龙观在突然喊了一声:“兄弟!”
    我心头一热:“龙前辈!”
    龙观在:“多说无益,。一会儿我们再述,我盯这个汪迎松不是一两天了。他在老家那里,施妖术,用妖法来坑人。我就想办了此人,没想到,最后一路追到东北,竟在这里遇见你了。“
    我说:“哈哈,,前辈,这就是一个因缘。“
    龙观在也是哈哈一笑。
    末了他说:“此子一身妖术确实有几分本事,方才在外面,苏虎跟这人恶斗,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我恍然之余,又看聂大娘,大娘脸上抹了一层忧色说:“只是不知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龙观在说:“有高人扶助,他绝对无碍。“
    此时顾惜情押着汪迎松一步步走过来,他看了我一眼说:“兄弟!“
    我对他说:“兄弟!“
    顾惜情一笑:“你很厉害了。“
    我同样笑了笑说:“你也很厉害……“
    龙观在:“先别叙旧,那妖僧,你又是怎么回事?“
    木罕提拎个破刀,他脸上阴晴不定,转尔他说……我,我,我,我没什么事,我,我走了,啊!
    唰!
    我冲了过去。
    木罕啊……
    他提刀就奔我来斩,我一旋身,让开他的刀,然后,砰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木罕的肩骨,喀嚓一声就碎裂了数块。
    我再一提拳,砰。
    又打在了他的另一个肩膀上,木罕啊……
    他一声惨叫的功夫,砰!我一脚踢中了他的左腿膝盖,跟着砰的一声,又是一脚踢中的是他的右腿膝盖。
    木罕啊啊……
    我拧了个身,砰的最后一拳印在了他的腰上。
    喀嚓,数段腰椎,尽数碎去。
    众人都让我的手段给惊呆了,一个个站在原地不说话。
    我冷冷注视木罕说:“平生,我痛恨之人,不是武者。武者习得一身的本事,付的是汗水,鲜血。还有辛苦二字。我最恨之人,就是你这样,凭一身邪毒恶术来行使所谓的什么真法的邪人。”
    这时,程素玲在一边说:“关仁,你不能杀他,他身上系了一道毒誓,你要是杀了他,会有一些恶事找上你,还有……他,他的师门,一个在尼泊X隐修的教派,一样也会找上你。那个很麻烦。师父当年就是担心这个,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化了他身上的毒誓。”?我听了这话后,走上前,砰嗡,喀嚓!
    一掌下去,木罕的头骨粉碎,脑汁迸裂,横生的雷炁,将其一身魂魄尽数打的粉碎。
    “找我吧!有什么麻烦,都来找我。我活一天,就接一天。我活不成了,做鬼也接,鬼做不成,我重头来修,一点点的,我接着了!”
    说完,我松了手,木罕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
    龙观在吼了一声说:“兄弟,我龙某人没看错你!现在起,你就是我龙某的兄弟!”
    我朝龙观在一抱拳:“蒙大哥的厚爱了,只是,认了我这个老弟,怕是要多受一些罪了。”
    龙观在:“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怎么活,到最后,都是一个死。我不贪生,不想成仙,不想成佛,我就想,痛痛快快地活上一辈子,不欠人,也不让人欠已!”
    这几句话一扔,再加上龙观在讲的几句肝胆之言。
    瞬间,将程素玲,还有那两个东洋人给震的一愣一愣,他们完全吓傻的样子,呆呆地立在那里不动弹了。
    我看了眼聂大娘后,我说:“这女人,先交给你了,一会儿咱们下去,再把她交给房师父。”
    聂大娘点下头。
    转了身,顾惜情看着汪迎松,我则跟龙观在一起,慢慢朝那两个东洋人去了。
    两人都是一脸的害怕。
    我对这两人说:“讲吧!那东西是什么?长什么样子,它上面有什么力量,它怎么把你们的先辈害死的,你们怎么拿到的,这里边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我讲的清清楚楚!”
    叭!
    我话没讲完,抬手一巴掌便将雪子手里的一把短剑给打飞了。然后又一捏她的嘴,雪子啊啊怪叫的同时,我伸手进去,将她的一颗牙给硬生生地捏了下来。
    拿到这颗牙,我用力一捏,一缕包裹在里面的粉末,就呈现在我的手指上了。
    这就是小鬼子的手段。
    不成功,便成仁!
    打不过,就是一个字,死!
    可她落我手里,我让她死不成!
    雪子挣扎之余,她啊的叫了一声手,一记冲拳就奔我打过来了。
    我一把握紧了她的小拳头,稍一发力,喀嚓!
    她的指骨碎了。
    雪子脸上抹了一层死意。
    我伸出手,放到她的头顶,然后一缕劲探进去后,我绕开那些年岁相差极大的限制级画面,然后又绕开她学习的画面,最终我找到了那个东西。
    拳头大小。
    包裹在厚厚的一个金属壳内,没有办法打开,对水,温度,非常的敏感,人要是直接用手去触碰,很快就变成一堆的飞灰。水落到上面,会直接汽化掉,然后,汽化的过程,会产生很大的能量。
    这能量,不被人控制,既有物理上的伤害,又有精神上的刺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
    我松开手掌后,我看了眼龙观在那边,龙观在没能拦住松本,后者咬碎了装在牙齿中的一个装置,然后就这么自杀死亡了。
    我探听完雪子脑子里的东西,她完全傻掉了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她不知道是该死,又或是该去做别的什么事。
    这女人,命不该死。
    或是,下边的大师能救她。
    但眼下,她还不能动弹,于是我弯腰,给雪子身上的筋抹了一个遍。
    来的几个人,转眼死的死,走的走。
    程素玲已经完呆住了。
    聂大娘手里拿着木罕扔的那把刀,她皱着眉头说:“这刀,好脏啊。”
    我不清楚,大娘为啥会这么说。
    我只负责在前带路,然后拉着这个程素玲,汪迎松,一步步走到了第九层空间。
    到了后。
    我和顾惜情一起把两人押到了房师太面前。完事儿一扔说:“房前辈,这对男女,我和顾惜情给你押过来了。“
    第六百零三章某恶人的凄惨下场
    我忘不了房师太的眼神。
    她显的很疲惫,微微抬起头来,用略显迷茫的眼神看了眼程素玲。
    很快她又低下了头,喃喃说着:“你刚出生还没有满月,你爸妈听人说你刑克父母,再加上你是一个女孩儿。而他们想要的是儿子。他们就把你丢在了山沟边的一片坟地里。”
    “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哗哗的雨呀,下起来没完没了。正好我去镇子里给一个人家做完了法事。我拿着东西,路过坟地,我就听到你在那儿哭。”
    “我这心呐,一下就哆嗦起来了。”
    房师太微微抬起头,好像看着前边的某个方向说:“我跑过去一看,哎呀,这不是个孩子嘛,那粉粉的小脸儿,那哭的小模样儿,让人看了真是心疼。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抱着你,把你紧紧的贴在怀里头,我领着你回到了那个道观。”
    这时房师太眼睛流下了两行泪说:“我那时虽说也不小了,可却还是一个姑娘身呐。一个道姑,弄回来一个没满月的孩子。这闲话,都快把我说死了,这脊梁骨哇,也快让人给戳断了。”
    “我找过你爸妈,可人家不要你呀。”
    房师太叹了口气说:“我想,我就养着吧,道观不要我了,我就自已出去,我领着你,背着你,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没有奶,我找人借,没有东西吃,我求人家给点米,我熬米汤一口口的喂你。“
    “你病了,我亲自到山上给你采药,你没几件衣服,我就央求着人家把小孩子穿过的旧衣服要来给你穿上。”
    “那会儿……日子真苦哇。没钱,什么都没有。我领了你,从南边,到西边,又到北边,最后终天在安徽找到了一处前唐留下来的小破道观。”
    “那也不是道观了,没有墙壁,没有屋顶,连砖头都没剩几块了。但好歹,那也是个地方不是。”
    “素玲啊,你记得,咱们娘俩头一宿在那儿是怎么过来的?”
    “我找了块破塑料布,用几个树枝搭起来,怀里抱着你,就这么对付了一晚。”
    “再往后,我背着你,一砖一瓦的,我亲手开始建这个道观。那附近人都说,我姓房的,是背了人,偷了汉子,生下的你。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可那又怎样?我姓房的,虽是一介女流!可我有这身一出神入化的道门本事!再苦,再难,我一样能挺起来!”
    “十年!”
    房师太盯着程素玲说:“我用了十年时间,从一砖一瓦开始,我把道观给建起来了!我没用别人捐一分钱!没有砖我自已烧,不批地,我去求,我到处求人,他们不让我重建前唐的这个道观,我就不走了!我就凭着这个!我用了十年!我把它给建起来了!”
    我听到这儿的时候,眼睛里已是含满了泪水。
    这一刻,我发现自已才开始真正了解房师太。
    她那么冷,表现的那么强,看着好像不近人情,其实她有一颗比豆腐还软的心呐。但另一方面,她又无比的坚强。
    她面对指责,猜疑,不解,层层的困难,她一个弱女子,凭两手把一座道观给建起来了。这份本事。已经超越了她本身修习的那些高术。
    什么叫女强人。我想房师太这才是真正的女强人!
    同样房师太身上散发的是真正强大的女德。
    曾经某个年轻小妹子身上所谓的女德,跟这完全没有任何相提并论的可能。
    一个人的德行,情操,毅力,能力,等等一切不是在顺境中体现出来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逆境中体现的东西。
    有钱,衣食无忧,住大豪宅,拥有好车,没有工作上的烦心事,我想很多人都能阳春白雪,都能去喜好风雅之事,然后再去学习一些东西。
    可面对逆境呢?
    如房师太这般的境地下,我想很多人瞬间就垮了。
    但房师太没有。为什么?因为她身上拥有的是真正的那个德字,是真正女人修出来的那个德字!
    房师太讲到最后的时候,附近的人都沉默了。
    我再看程素玲,她没有哭……
    除外她不仅没有哭,在房师太讲述的过程中,她不是跟随师父的回忆,一起去回味那些艰苦的日子。与其相反的是,她一直都在关心那个夺走了她心的男人汪迎松。
    情字!
    一个最容易让人迷失本性的字。
    情字处理的好了,可以两情相悦,水乳交融,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满小日子。
    处理不好了,那就是鸡飞蛋打,家破人亡。
    这个情字,都不用提普通的老百姓,也不用说高术江湖里的这些人。因为就神仙而言,他们对一个情字把握不好,轻的关进天牢,重的直接就打入畜牲道了。
    不是没这样的神仙,那位伟大的猪悟能同志,当年不就是犯了个人生活作风错误,从而在嫦娥同志身上栽了一个天大的跟斗嘛。
    一个情字,从古至今,困住了多少的英雄好汉,也蒙了多少痴男怨女的眼呐。
    所以,程素玲入迷如此之深,倒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可怜房师太,含辛茹苦养活大了这么一个等同于女儿般的弟子,最终得到的却是一个背叛的下场。
    师太不会亲自动手,她也不忍心去动手。
    刚才这番话,已是给了程素玲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惜,她没有把握住。
    那么好……
    谁让我习武呢,习武之人,做的就是俗话说的,恶人的般的事。
    我朝房师太一抱拳说:“前辈,等下,方便的话,还是关了六识吧。”
    房师太眼角流了两行浊泪,末了,她努力点了点头。
    关了六识, 是道门中的本事,意思就是切断外界与自身的联系。
    转眼功夫,我见房师太坐好了,便走到了程素玲面前,她仍旧在关切地扶着汪迎松:“松哥,你怎么样了,松哥。”
    后者不停哎哟之余,一个劲地说:“我好疼啊,这里疼……”
    “松哥,哪里,我给你看看。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快,快给他医治啊。”
    程素玲拧头跟众人大呼小叫,却丝毫不管她的授业恩师房前辈一个字眼。
    事出都有因,程素玲变成这样,与房师太的娇惯不无道理。
    所以……
    行了,该是我做坏人的时候了。
    我挡在了程素玲面前说:“程素玲别的我不说,你偷了房师太一块罗盘,你把罗盘交出来,给我们把事情办完,你想怎样,我都不管。”
    程素玲下意识捂了下胸口:“我不交,你,你们不把我松哥医治好,我不交,就是不交。”
    我这时看了眼身后。
    包括龙观在,顾惜情在内的几个人眼中迸射出一股子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想了下又对程素玲说:“你们是真爱吗?”
    程素玲:“是的,松哥是我真爱,他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他,他为了我痴守了三世,他三世独身一生,只为了能够在今天等到我。”
    程素玲一脸认真。
    我看了眼龙观在。
    龙观在会意间,他走到汪迎松面前说:“姓汪的,我是谁,你知道吧。我的手段你也知道吧,这位,姓关,名仁。他的手段,你好像还不知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他的手段比我还要厉害数倍。好了,我也不求你做别的事,你把这几年干过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一遍,这就妥了。“
    汪迎松抬头,哆哆嗦嗦地看了眼龙观在,然后他招了。
    没打就招了。
    汪迎松会圆光术,他经常用的一个骗术就是找到相中的,痴情的有钱女人。这类女人大多情感生活不怎么好。然后,他用圆光让女人相信,他就是为这个女人守了三世独身的那个道人。而这个女人跟他一样,也是超脱尘世的修道之人。
    幻术,加上一张巧嘴,还有这副高大伟岸的身材和那张看着很是英俊的脸。
    十年时间,他骗了国内,国外,大江南北无数女人身上的钱财。
    有的不要钱的,直接就骗了身了。
    没办法,这是一个看脸的年代。而汪迎松又保养有加,虽然这货的真实年龄已经快到五十了,可他看上去就是二十出头的一块鲜肉。
    让他祸害的女人,真的是不计其数。
    就是这样,这就是事实。
    而正因他做了这些恶事,所以,接下来,他要受的便是一系列超脱人想像的酷刑了。
    汪迎松坦白了。
    程素玲呆呆地看着他。
    “松哥,你是骗他们的,对不对,你骗他们的。“
    汪迎松一脸嫌弃的样儿,看了眼程素玲说:“我没骗他们,还有,就是你吧。你其实,你长这样儿,你连香水都不喷,还有,你……你这脸,你得整啊。不整容,也不化妆,哎哟,这一天天的跟你,我说实话,我都犯恶心。“
    汪迎松啧啧有声地说。
    程素玲:“你说什么,你犯恶心?“
    汪迎松朝旁边挪了挪,然后很坚定地回答:“行了,程素玲,不管怎么样,我跟你说,我就是逗你玩儿呢。你别玩不起啊,这就是玩玩而已。圆光术嘛,你明知道的。我以为你也是玩玩儿,你别说,你当真了啊。”
    程素玲:“你说是玩玩儿,真的就是玩玩儿吗?真的就是这样吗?”
    汪迎松:“你以为呢,我,我娶老婆,我也不能娶你这样的呀,整个一古板老师太,一点风趣都没有。”
    程素玲呆了。
    整个人完全傻掉的样子,她呆呆地看着汪迎松。
    后者显的异常害怕,一个劲地缩着身子,往墙角那里缩。而众人则很有默契地闪开了一条路,就这样,汪迎松一直缩,缩,缩到了墙角。
    “你说你……一直都在逗我玩儿?在玩儿我?”程素玲歪着头,一脸认真地问。
    汪迎松:“你,你别这样啊,我跟你说的这都是实话,本来也是这样嘛,我,我陪你上过床啊。我,我也付出了啊。一般女人想和我上床,我还不乐意呢。”
    程素玲探了头:“你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就笑起来了,仰着头,一声又一声哈哈的大笑。
    眼看到程素玲这个样子,我忽然想到叶凝曾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不要欺负老实姑娘。真的不要欺负老实姑娘!
    否则,后果难以想像。
    拙谛好像是感觉不妙,他马上盘腿坐在了地上,然后开始诵起了佛号。
    可没用。
    佛号似乎都对程素玲失去了作用,她仰头哈哈哈哈哈……一连笑过十几声后,她突然啊……你敢欺负我,汪迎松!啊……我要碎了你!
    唰!
    程素玲身上忽地一下就腾起了一道冲天的魔气。
    真的魔气,这一刹那,她仿佛集齐了世间女子的怨气一般,一个瞬间就闪到了汪迎松的面前,接下来,惨绝人寰一幕发生了。
    我敢说,这手段比古时的凌迟还要残忍。
    程素玲用一只手按住了汪迎松的头,后又用另一只手,伸了五指去抓他身上的肉。
    程素玲的功夫不低呀。
    她一抓,就是一块肉。一抓就是一块……
    汪迎松惨叫不止。
    而程素玲就这么,硬生生抓了几千下,直至给汪迎松身上的每块肉,每块骨头给抓碎,捏烂。
    这是我见过的,最悲惨的一种死法儿了。
    我想这可能也是世上最悲惨的一种死法儿了,历史上绝对没有记录,后世可能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汪迎松创了一个世界纪录,他成为世上死的最惨的那个人。
    因为,这个过程中,程素玲一直压着对方的生魂,然后汪迎松直至程素玲停手,他的生命才消失,魂魄才散去。
    千万记着,别欺负老实姑娘,这话真真的没错。
    一行人等,远远地闪开,然后等到浑身是血的程素玲站起身来时,大家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程素玲立在那里,她先是笑了两声,紧跟着又啊……
    一声嘶吼过后,她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拙谛法师抓紧了这个机会,嗖的一下遁过去,然后伸手安在她的头顶,就开始念起了经文。
    法师在做的可是一个很费力,同样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他要渡化程素玲感召而来的无尽怨气。
    而在他正式施法之前,我走过去,让聂大娘帮我在程素玲的怀里找到了那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盘。
    接下来,就得靠这个把我们带去最终的神秘之地了。
    第六百零四章舍身,存大义,不忘初心
    房师太这时睁开了双眼。
    她表情很麻木,脸上的目光亦是无神,她看着拙谛法师,又望了眼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程素玲,她眼中流下的两行泪水。
    房师太是坚强的,她有强大的女人的德行,这力量让她撑起了一片道门女性的天空。我想她的本事,应该跟古时一位著名的女道长一样伟大。
    当然了,房师太远没有那位女道长有名。
    她默默无闻,只是在做着履行着心中的道。
    但程素玲应该是她的软肋,是她心中最不敢面对的一个软肋,是一个让她放下道长身份回归女性心态的一个软肋。
    若想成道,就必须面对这一切。
    这是房师太的劫,同样我想经历这件事后,房师太对人生,对世事,对弟子,对过往言行等等很多,很多东西都会有一个深深的感悟。
    好了!
    不管怎么样,坏人得到了惩罚,这个该死的汪迎松,绝对是一个死不足惜的东西,这种货色,就算是死上一千,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消他造下的罪孽。
    此时我拿到了罗盘,但却看不太懂。
    房师太好像也很疲倦,这一连番的打击,对她而言真的是完全致命的。
    她累了,很累,很累。
    所以解读的工作,就落到了道门高人聂大娘的身上。
    聂大娘对汪迎松的惨死毫不在意,除外我看到这女人内心深处,竟然还泛了一丝莫明其妙的快意。
    女人呐女人。
    一念为德,一念为怨。
    男人何曾不是如此,一念是道,一念便又是魔了。
    聂大娘接过了罗盘,又对着这片空间,然后小小思量一番后,她很快断出这层空间的布局是一个九宫图。
    九宫图的话,通过罗盘来做一个飞盘定局,就能找到那个生门所在,通过生门便可以进入到另一层神秘空间了。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冷门,完全不懂的了。
    不过顾小哥好像多少知道一点,于是,他就跟着聂大娘一起分析研究。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好像找到所谓的生门。
    我见他们正在角落里忙活,就走到了小楼一行人等的面前。
    小楼看了眼美纪子。
    后者一脸的冷意。
    而此时艾沫正在旁边一个劲地劝说美纪子什么东西。
    美纪子则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我见状给小楼拉到一边问他:“兄弟,你怎么想的?“
    小楼说:“我其实想很久了,我不求别的,任何的东西都不求,我只求两件事,第一,她肚子里的小孩子是个生命,小孩子不能死。第二,那是我骆家的种,我不能让他流落在外没人照顾,同样也不能让他去东洋,在那里接受什么教育和照顾。我骆家的种,我自已养,自已带。“
    小楼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说:“美纪子呢?“
    小楼很硬气地说:“就当是一个错误了。她如果要钱,我给她钱,如果要别的,除了这条命,还有这身功夫,我什么都能给。“
    我拍拍小楼肩膀:“是个汉子!有担当。“
    小楼长舒一口气:“这就是我的心,我让这女人骗了,本身已经错过一次了。在这个孩子的问题上,我不能再错!”
    我看着小楼的眼睛,我觉得,之前我好像对他有那么一点的误读。
    我以为小楼是割不掉对美纪子的依恋,割不掉那个情。
    情况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美纪子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他心里牢记的只有那个叫李冰的女人。而伴随他得知真相,李冰已经是一个泡沫了。
    小楼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孩子顺利来到人世,然后亲手把他一点点的抚养大。去尽一个父 亲,一个男人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纯爷们儿!
    我伸手拍了拍小楼的肩膀,正要跟他商量一下怎么更好地照顾这个美纪子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轰隆一声响,然后聂大娘喊了一声:“开了,开了!”
    几道手电光,唰的一下就朝她喊的方向照去。
    瞬间我看到在西北角的一个墙壁突然就浮现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去的,小小的缝隙。
    缝隙一出现,打从里面瞬间就涌出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那力量非常的纯正,并且狂暴。
    我打个比方,它有点像什么放射性的元素。
    房师太见到缝隙打开,她强挺站起身来说:“大家退后,退出去,全都退出去。这里不能留人了。”
    我见状,三两步走到房师太面前说:“怎么了师太。”
    房师太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仁子,安X省,XX县,XX村有一个叫青云观的小道观。那是我毕生的心血,是我一砖一瓦搭建的道场。你记好了,今天起,我把那个道场的生死存亡大权交到你手上了。”
    “你去了后,看一看,挑两个能人,担起维护道场的重任。另外,你要切记一点,不要让他们收取什么香火钱财!不可碰金钱,一辈子都不能碰,吃的,我们有地种,菜,我们也有得种。钱财,可以种药来卖,然后换些钱物度用。记住了,这是修道人的本份。”
    我一怔:“前辈,你要干什么?”
    房师太:“那东西,是上古的遗物,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我必需去做这件事。但那个地方,一旦进去,可能就再出不来了。”
    “你们是年轻一辈,我们老了,这个江湖,得交给你们了。”
    房师太说完,她在手里掐了一个诀,闪身就要往那个缝隙里走。
    我盯着房师太移动的背影,我一咬牙:“前辈!你不能去!”
    唰!
    我一闪之际,遁到了房师太的身前,我伸手就给她拦下来。
    “你给我回去!”
    房师太掐了一个诀,呼的一下,一股风起,就要把我打回去。
    我硬进。
    砰嗡……
    空中爆了一记震响。
    房师太身体震的一个趔趄。
    我借机一把将师太拉了回去后,我唰!
    一个纵身,就闪到了缝隙里面。
    进去之后,我一拧头,正好看到龙观在,顾惜情,还有小楼追上来的身影。
    我又一转身刚好看到旁边好像有一个大大的,铜制的绞盘,于是我将手搭在上面,对着三人说:“龙前辈!惜情,小楼!我的父母,拜托你们了,周师父的事情,小楼你应该知道,拜托了,马叔也拜托你们照顾了,还有叶凝,捎个话,来世我等她!“
    话音一落。
    龙观在一冲:“兄弟,你找死,你带我一个!“
    我运了力气,砰嗡……
    一拳打在空中,劲气外透之余,龙观在,横臂一挡。砰嗡……
    这道拳劲给他硬生生震出了两米远。
    震飞了龙观在,我一拧绞盘。嘎嘎嘎……
    轰!
    一块断龙石,仿佛巨闸一般,轰然落了下来。
    巨石落下,我长舒口气后,又一拉绞盘,然后奋力一砸。
    嘣!
    一记爆响中,粗大的黑铁锁链就此断开。
    做完这一切,我背靠着岩壁,闭眼之余,耳中浮现了拜周师父为师时,师父对我说过的话。
    武者,什么是真正的武者。
    以杀,以打为勇,非真武者!
    真武者,护国土完整,保社稷平安,真武者,舍自身,存大义,成全他人!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关仁!你能做到这点吗?你若能做,我收你为徒,你若不能做,你现在就给我走人!
    我记得,我起誓说过,师父,我能做到!能做到!
    话不是说出来给人听的,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做出来的。
    今天,这个事情,我必须站出来。
    这既是冥冥中的一丝感应,也是我为武者所应该去担的大义!
    生?
    死?
    于我为言,不足为牵挂。
    武者,侠也,纵然身死,亦是一派侠骨香。
    我深深呼吸了两口清冷的空气,然后我挪动步子,看着脚下的台阶,一步又一步的往下走去。
    前方很深,很黑,除外我能听到脚下哗哗的流水音。
    然后,那股子可怕的力量,一直潜伏在这处空间的什么地方,它安静在这里,已是守候了很久,很久。
    它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它内部蕴含的力量不是人可以掌控的。
    即便那些东洋人得到了它,但除了灾难和死亡,东洋人不会受到一点一滴的好处。
    我走着,一步步的。
    六十四级。
    转眼,这就到了底部。
    底部已经不再有什么人工建筑的迹象,这里是一片的乱石滩,眼前还有一个深深的水潭。
    我走到这里,感觉到那力量来自于头顶的上方,于是正待要仰起头来去打量那东西的时候。突然,我闻到了一股烟味儿。
    正宗的东北老旱烟的烟味儿。
    我心里一个激灵,一拧头的功夫,我这才看清楚,在距离我十多米远的乱石滩上,有一团忽明忽暗的火光正在那闪烁着。
    我按奈住惊讶,一步步地过去,而当我来到他面前时。
    我终于看清楚了,火光来自一个烟袋锅,而抽烟的人,他不是别人,正是董老爷子!
    我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董老爷子了,好多年了,真的是好多年了。
    多年前,我见到他时,惊其为天人,神人。我完全看不透他,一点都看不明白。多年后,当我再次遇见这位前辈时,我发现自已还是一样!
    我看不透他,一点都看不透他。
    “来根儿不?”
    老爷子抽口烟问我。
    我说:“来根呗。”
    老爷子掏了一个扁扁的小烟匣子递给我说:“自已卷吧。”
    我伸手卷了一根,凑到烟袋锅那儿,吸了一口后,不容我说话,老爷子先说了:“一个小时前,我就坐在这里,我问自已,老董,你猜谁能下来。”
    “是啊,谁能下来?我有点不太敢想那些小辈儿的人,真的不太敢想。我想啊,轮到最后,可能还得是一个老辈人下来把这个事儿给办了。”
    “没办法,现在的真侠义精神,舍我,求他人一个全的大义精神,真的很少,很少喽。屈指可数。”
    “可是……”
    董老爷子转头看我说:“你下来了!”
    “对你这样的年青人,我只能说两个字!牛逼!”
    老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很重的语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一怔,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让董前辈给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董老爷子又抽口烟:“我先跟你讲讲这玩意儿是咋回事儿吧。这地方呢,搁这儿已经没日子了。没日子的意思,就是这个,根本没办法考究年月。另外,这东西具体是谁修的,这没法儿去查了。能知道的就是,像这样的地方,一共有九个。完了这几千年呢,有不少高人都在琢磨,这玩意儿究竟能干点啥。”
    “可琢磨到最后,赶在元朝初年那会儿,终于让一批老道给研究出来了。敢情,这东西它应该是个武器呀。”
    “后来,又有人继续研究,就发现这地方,在有人出现之前,就打过一场大仗。具体怎么打的,跟谁打,哪几伙人一起合着来打什么人。这个现代人只能是瞎猜了。因为谁也没经历过,也没亲眼看过,这个就没法儿说了。”
    “能知道的就是,这东西,是个武器,是不祥之物。另外呢,现代人根本没办法来用这玩意儿。说句不中听的,基本上是谁碰谁倒霉,谁碰谁死。”
    “然后道门中人,修的都是大慈悲的功夫嘛。不忍这样荼毒生灵的东西存在世上。所以,他们就打算来毁这个东西了。”
    “过程很危险,确实非常的麻烦,你看这底下不是有水嘛,要把那玩意儿,给弄下来,然后,扔到这水里头去。“
    “给它弄下来,不容易,那东西上有一股子怪力,拒人千里的怪力。“
    “所以,这么些年下来,一共就毁了七个,还有两个,其中一个,侵华的时候,小鬼子死了几百号人,总算是弄到了一个。然后那个,听说他们也不敢放在本国的岛上,而是在外找了个地方存着。具体是哪儿,这个你以后慢慢去查。“
    “先说这个吧,今儿咱爷们儿得搭把手把它给毁了去。“
    我掐灭了烟,对老爷子说:“怎么做。前辈你说,我来做。“
    老爷子说:“别弄的咋咋乎乎的,好像你能死似的,其实吧。这地方,要说死的话,换了别人,真保不准就得死了。可你死不了。“
    老爷子意味深长盯着我。
    我不解:“为啥?“
    老爷子嘿嘿一笑说:“几个月前,啧啧,有人呐,死过一次。好像是在海底,那人跟一条大长虫一起联手把一个妖物给灭了。哈哈哈!那人是谁呢?“
    老爷子瞅我发笑。
    我咧嘴一笑说:“不知道。“
    老爷子:“不知道,现在知道干活就行,来!开工了!“
    第六百零五章被拖入深渊之下
    这个活儿一点都不好干,不仅不好干,这个活儿的危险系数还很高。此外,没有人给我投保。也没有人给我工钱。
    董老爷子起身后,他拍拍屁股上沾的泥沙,把烟袋锅熄了,仰头眯眼打量了一番,他开始告诉我怎么来动手做。
    那个东西就在上面,是一个尖端朝下的倒立三角形的顶端。
    它的下方就是这个深潭,深潭的底部通向的是一条地下暗河,暗河通往那儿,可就不得而知了。
    等一会儿,老爷子会背起我,沿这个石壁一路窜到上面,待到达一个合适的高度后,老爷子会发力,把我给扔出去。我借上老爷子的力,遁到那个三角形尖端的下方后,我再拼尽全力去把那个尖端给打破。
    我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破开后,那个藏在里面的东西就会掉下来。
    它一掉,老爷子就会来救我。
    我跟着老爷子一起,再横移到岩壁另一侧的一个凹陷处,那里的缝隙很窄,但相对比较的安全。
    遁去里面后,我们再沿着那个缝隙,在地底世界一番穿行,最终沿老爷子来时走的一条路重新回到地面。
    大概的过程就是这样,听上去似乎不难,可实际每一步都要命。
    老爷子背我上去后,可就全是空中的运动了。老爷子说我本身的那个劲没办法冲到倒立金字塔的尖端处。
    他必须给我加一把劲才行。
    而我身上的劲,则要留着最后打那么一下子。
    过程很刺激,让人充满了期待,那么眼下还等什么,开工吧。
    董老爷子弯腰背起了我,我走过后,上了他的背上,老爷子说了一声起。嗖!我感觉身体唰的一下就离开了地面,然后直接就遁到了岩壁上,接着老爷子跟一只大壁虎似的,嗖嗖嗖,眨眼功夫就蹿到了这岩壁的顶端。
    “看到了吗?”
    董老爷子紧紧扣住了一块突起的岩石问我。
    我斜过头闭上眼。
    感知中,砰!一股强劲的力量好像子弹似的,瞬间就扎到了脑子里。
    转瞬,我眼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就是那个倒立的小金字塔,然后在最顶端的位置正释放着一道又一道的强劲力量。那力量时刻不停地干扰着我一身的神经,然后迫使我打消接近它的念头。
    董老爷子:“怎么样?找准地方了吗?”
    我说:“找准了。”
    老爷子:“起!”
    一声大喝过后,呼的一下,董老爷子后背瞬间就腾起了一股子极大的阳烈之力,这股力,猛地推着我唰……直接就平移到六米外的那个倒立金字塔顶端的下方了。
    而此时我的身体,领了一个缩,一个束的念,全身以丹田为中心,猛地一缩,再领了一个抱劲为点的心念,这就遁到了目标地点。
    而与此同时,我感到那东西上面竟横生了一股极强的力量要把我弹回去。
    我与这个倒立金字塔顶端之间,就好像两个相同的磁极一样,互相的排斥,一个劲地要把我推出去。
    此外这股子劲非常大,大到超乎想像,大到足以将我弄的粉身碎骨。
    我听到劲,身体顺了弹力一拧,然后我借了拧动之势,拿出全身的精气神,啊!我一吼之际,身形猛地暴涨,唰!
    终于,我冲到了倒立金字塔的下方。
    给我碎!
    我抡起了手臂,运上全部力量砰!
    喀吧。
    胳膊弯了。
    我的右手臂上尽管凝聚了全身的劲力,可这劲力还是没能把顶端给扫断。
    然后,放出的劲力,又弹回到胳膊上,最终,臂骨如同一个大杆子般,一下子就变弯了。
    弯了,没折,那就继续再打!
    这次,再想打可没那么容易了,因为我发现董老爷子送到我身上的劲,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送上身的劲儿没了。
    一股子悲观,绝望,失落的情绪瞬间从心底生起,转尔弥漫到全身。
    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放弃。
    我干嘛要这么做?我做这个有什么意义?它安静地呆在这儿不是很好吗?毁了又能怎样?不毁的话,又能怎样?我干嘛要这么做。我干嘛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还有什么奉献?
    低落,悲观的情绪眨眼就弥漫到了全身,然后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已的身体好像要下降了。
    掉下去吧。
    掉到水里,即便掉下去,我也不会淹死。
    算了,放弃了,失败了。
    但是!
    不行啊!关仁!你不能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能中途放弃,绝对不能!
    要冲!奋起一切,往上冲!
    就是这一念。
    在无数个危机中,救我一命的这一念,此时又起了作用。
    我身体一时间竟然一条大蛇般,一根根骨头在肌肉力量的拉伸下,竟一起变形扭曲,转尔待扭至一个极致的时候,我突然一发力。
    唰!
    我又向上冲了半米。
    就是这半米,让我抢到了一个出拳的机会,跟着我拧了一股炮拳的轰烈劲力。
    给我碎!
    砰嗡!
    再碎!
    砰嗡!好,我再来!砰嗡!喀嚓!
    一共是三拳,我一共打了三拳,第三拳下去的时候,我的手上一片的血肉模糊。
    不过,它终于碎了。
    喀嚓的一下过后,我眼看到一个黑黑的,但中间好像又闪烁着光泽的东西,呼的一下,就朝身下的深潭坠落过去。
    而这时,董老爷子刚好掠到了我的身边。
    “仁子快!”
    我伸出手,要握紧董老爷子的手臂,可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轰!
    下面好像引爆了一颗炸药,一股子强劲的气流呼的一下就冲上来,转尔这气流紧紧地包裹了我的身体,又随回收的劲势,把我狠命地往深潭里拉。
    “仁子!”
    董老爷子吼了一嗓子。
    与此同时,我搭在老爷子胳膊上的手指轻轻的一松,然后我朝老爷子笑了笑。
    我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看到我的笑脸,但我还是笑了,笑过我拼起最后一丝的力量,抬起两手,把老爷子朝那道岩壁缝隙的方向奋力一推。
    “仁子!仁子!”
    老爷子连吼了两声。
    轰!
    下面的水又是一声剧烈的沸腾。
    随之一道气浪轰的一下将老爷子弹开,紧跟着那气浪又裹紧了我的身体,唰……
    扑通,我直接就坠入了深深的潭水中。
    水冰冷刺骨,入水的一刹那,我眼中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一个劲的闪烁。
    那是什么,是刚才掉下去的那个铁疙瘩吗?
    我分开水,想要看清楚,不料这个时候又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从水底涌上来,然后我呼的一下,脱离了深潭,来到半空后,又呼……
    再次那这股劲力给卷了回去。
    掉进水里没多久,那股极强的力量又一次把我掀起……
    就这样,我无法跟这力量抗衡,只能是随着波动,冲起,落下,冲起,落下。
    不知多少次。
    渐渐,我让这力量给折腾的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我想苏醒,我咬了舌尖,可舌头木木的,根本就没有感觉,并且我咬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我的意识渐渐就进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状态中。
    也就是说,我能感觉到四周波动的力量仍旧存在,可是我没办法动弹,我也没办法思考,只是随着这力量的波动,来回的在水面,空中,往返着。
    许久,许久。
    我感觉身体好像要散花了一般,然后,狂暴的力量消失了,而深潭底下,某个通往暗河的通道被打开。
    一股突然产生的强大吸力,拖着我往地底的一个方向钻去。
    我这时在想,不要呼吸,闭气,闭住鼻孔,不要呼吸,不要,不要呼吸……
    眨眼的功夫,我就被卷入到了暗河中。
    暗河的水,太刺骨了,冷的让人打颤,可仅过了三秒,这种冷就渐渐的消失,取代的是一种深深的困顿之意。
    我想要睡觉,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但是不能睡,我强挺着让自已保留着一丝的意识,这一丝意识不能散,千万,千万的不能散去。
    又过了许久。
    我让水流冲到了一个缓滩处。
    然后我终于来到了岸上。
    我感觉身体疼的要死,这是哪里?我强挺着,挪了一下身体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很干燥,嗯,这里应该是一处洞穴了。
    既然上岸,那就说明没死,没死的话,我就先睡一觉,睡一觉吧。
    我记不得自已究竟睡了多久。
    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或是三到四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全身还是说不出的疼。
    我挥了下手,想去触碰四周的环境,可我突然发现手心里好像攥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试着摸了一下。
    很光滑,不规则状,差不多有十公分的长度和三公分的宽度,然后两公分的厚度,但这个厚度不准确,因为中央还分布了几道深深的不规则凹陷。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破石头吗?我怎么抓着了这么一个东西?
    我想要把它扔了,但潜意识告诉我这东西扔不得。
    接下来怎么办?
    我又试着向里挪了挪,然后我倚着一块感觉比较温暖的石头就这么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又睡了很久。
    然后我被疼醒了。
    身上,每个关节,每一处的皮肤都在隐隐的作痛。
    我摸了一下头,脑袋上至少五个口子,应该流了不少的血,额头也有一个口子。手臂上三到四个,后背,至少七个……
    这可真是遍体鳞伤啊。
    下一步怎么办?身处这个庞大的地下世界,我怎么才能走出去呢?
    第六百零六章黑暗侵袭,洞穴余生
    我的四周一片黑暗,耳中听到的全是哗哗的流水音,抬头向上望,发现感知竟然也不怎么好用了,我只能探到头顶巴掌高的一处空间,再向上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真是惨呐,几乎是又死一次了。
    我咬牙,想让自已坐起来,可一动弹却发现肋骨弯了。
    由于骨头在海底那次得到过重生似的变化,所以受到这次强烈的打击后,它们没有断掉,但是,它们弯了。
    支撑这些骨头保持保健韧性的根本性力量是我体内的元气,可是我现在元气大损,骨头弯了后,失去了一定的韧性,所以一时半会儿它们回不了弯儿了。
    恢复不了,强行去掰直的后果很可怕。
    我可不想听到一阵喀嚓声后,我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的断掉。
    所以,我得保持住现在这个奇怪的姿势不动才行。
    这姿势有些滑稽,上半身拧着,一条腿反向后弯曲,一只手半举着落不下来,另一个手,只能在用手腕处的关节在附近地面做小幅度的活动。
    真是可怜呐。
    我现在的这模样儿,浑身是伤,一处又一处的,骨头还弯不回来了。就得保持这么个滑稽的姿势躺在这里不动弹。
    我想说话,可声音堵在喉咙的位置,硬是出不去。
    我估计大概是气管坏了吧。
    真是不走运,身体一下子全都撞坏了。
    还有我手里握着的这个玩意儿,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试着挪了挪手臂,可由于肩膀地方回不过来弯儿,所以没办法把这东西挪到近处打量。
    算了,躺着吧,躺着等死吧。
    平生我是第一次把自已的命交给了老天。
    人不服真不行啊,在老天爷面前,人显的太渺小了。单就这副身子骨而言,老天爷要把它收回去,当真是分分秒秒的事儿。
    就这样吧,是生是死,全凭老天定夺。
    我闭上了眼,就这么躺在地上,再次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又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肚子有点饿了。记得怀里,好像揣了一根人参,可我胳膊拿不过来弯儿呀。试试吧,再试试……我试着去活动半举的那条手臂,慢慢的,一点点的活动着它,先让手指头有感觉,然后以意催气,去带动气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喀……
    伴随手臂骨头的一记嘣响,一股子钻心的疼立马涌到脑子里。
    我强忍着没叫出来,后又稍微活动一番。终于,骨头复位,手臂可以动了。
    我把手伸进怀里,仔细地找了找,末了终于找到了一根让水泡的发软的,大拇指粗细的人参。
    对付吃一口吧,我把人参扔到嘴里,不嚼则罢,一嚼满嘴都是血。我又伸手摸了下脸蛋子。妥妥儿的,肿的都没人形了。
    想活就得吃下去,我冷着心,把人参嚼碎,连同血沫子一同给吞到了肚子里。
    一根人参,吃的却是无比艰难。
    几乎耗费了我全部的力气,吃完了后,我倒在地上,两眼一抹黑,又睡去了。
    又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我爬着凑到了暗河边儿,张嘴喝了两口河水,然后这才缩回去,躺在地上,继续回神儿。
    这个时候,应该是没人来救我了。
    因为我知道山岩内部有很多的放射性物质,并且这里的地球磁场也非常的不稳定。感知什么的没办法探到我。除外地下暗河水系庞大,支流密集,即便进入那个水潭,然后钻到里面,一样也无法在密集如网的地下暗河中找到我。
    想活下,只能靠自已。
    同样,这里也没有什么神,没有什么仙。
    董老爷子本事强悍,可他也不敢在这地方冒险。
    毕竟,这个地方的环境非常复杂,感知都能给抹杀掉,出什么阴身,阳身,甭扯了。
    我摇头一笑,断了有人来救我的念头,然后咬咬牙,决定自已动手,让自已活下去。
    思忖至此,我想到了儿时学书法时,我的书法老师教给我的一句
    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人,在绝境的时候,不要期望任何人给自已帮助,而是要反思自身的不足,立足自身,学 结,反省的同时,寻求自身的一种突破!
    把问题,毛病,都要归在自已身上,最终,才能真正突破出来。
    我冷下心,想了想。
    这就是一场老天爷出的难题!
    关于是生,还是死的考题。
    我答过这张卷,就是一个生。答不出来,就是一个死。
    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首要的问题是先生存下来。
    怎么生存?
    先把身上的骨头都恢复原位再说。
    针对身体目前情况,我稍作分析后,开始了自我修复的计划。
    我不再昏睡,而是躺在地上,把心中的一缕念头回向天地。
    同时,我在地上默默地在脑子里去打五行拳。
    就是身体不能动,但是我的意识,在冲击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事儿,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非常的难。由于身体重度虚弱,我行念几乎不到五分钟,就抵不住睡意,要马上睡着。
    为此我就用手里攥的那个东西砸自已。
    砸脑门上的伤口,那种带来的瞬间的刺痛,很快让我的精神为之振奋。
    孤独,黑暗,寒冷,寂寞!
    要把这等等的一切情绪干扰给干掉,我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我的意识给启动了!
    动起来!
    行遍全身!
    我不知道砸了自已多少次,反正脑门上都是包,伤口已经撕裂,流了很多的血,但因为身体的复原能力比之普通人多少强一些,所以血流出来后,不大一会儿又止住了。然后,我再砸,再流。
    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终于,我找到那一丝感觉了。
    但在行这个拳意的时候,我又不能带着情绪,不能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要合乎自然,散开自已。
    很矛盾的心理,我需要慢慢的去平衡。
    很长一段时间,饿了我喝口水,渴了我也喝口水。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我的两条腿,终于回过弯儿来了。
    很疼,很疼的感受。
    然后,又是肋骨,肩膀。
    当我把一身的骨头给恢复到位,我能像个正常人似的活动时,我感觉元气正在慢慢的恢复,积蓄。
    这个过程听上去很轻松,可它究竟有多难,多么的不容易,只有我自已知道。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无数次的心魔生出,无数次想要退缩,可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已坚持,坚持,哪怕在这种痛苦中死去,也要比安静的死要来的好。
    就这样,坚持,坚持,坚持到了最后,身体终于给了我回报。
    我又站起来了。
    这段经历是难忘的,因为没有任何人帮助我。
    而在此之前,很多次,都是前辈们伸手帮助。
    帮大的,成不了气候!
    这是一句真理!
    同样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的怪力,奇力出现,除了骨头没断之外,我身上的全部力量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不是消失,是压制,是被什么东西,深深的压制了。
    然后我释放不出来。
    我没有管那么多,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蹲着跑在地上来回地走动。
    痛苦!
    我只能说,这个做法痛苦的想让人死去。
    不仅仅是身体上,更加是心灵上的,那种消极的情绪,逆反的心理,像魔一样,时时的闪现出来。
    除外,还有幻觉,横生不穷的幻觉引诱着我。
    我眼中出现了叶凝,出现了很多人。
    这些人笑着,拿着美食。除外,还有美女,温软,舒适的床,热呼呼的温泉,刚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食物。
    它们就在眼前,我明知幻觉,可它们太真实了,真实的几乎不容人反抗。
    我只好再一次的打自已。
    我咬舌头,用之前那块抓在手心中的石头砸自已的头。
    以头撞墙,乃至静心。
    可以说我经历的是之前任何一次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也就是我的身体越好,这个幻相就越真实。
    但我仍旧在与其斗着。
    我只相信一点,舒服的,全都不是好的!
    在小小的空间内,我蹲着跑了不知多久。
    然后,不管是渴,还是饿,我就是喝水。
    实在累的不行,就跪在地上睡。
    当然,这个时候,我可以用这种方式顺利的入睡了。(PS:特别强调,跪着睡,对普通人来说,只能小小的跪着趴一会儿,不能睡着,睡着对身体有很大损害。)
    体力在恢复中。
    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吃什么东西。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饿。另外,我身体瘦的吓人,胳膊腿儿,细的仿佛竹竿一般。
    我估计现在的我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重度厌食症的患者。
    但还好,我没有缺水。
    只要有水喝,就能活下去。这是现在我对目前身体情况的一个认知。
    幻觉还是很强烈。
    但亲人什么的,都已经不再出现了。
    因为可能是觉得无法迷惑我吧,于是又来了漫天的神佛,仙人,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佛祖,观士音,耶和华,玛利亚……
    看到这些我就呵呵了。
    哥一唯物主义教育出身的人,你给我来这些?
    见过了几天的太上老君,又来了一些我认知中知道的各路怪力乱神。
    一通的乱入。
    但我统统没有感觉。
    最后,又归于了寂静。
    但寂静本身也是一种幻觉,真正的静应该是那种,一念生,又不生。也就是说念头将生不生的那种状态才对。
    所以,我无视!
    仍旧该行拳,就行拳,该喝水就喝水。
    又过了很长时间,我用石头来计时辰来着,然后算着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好像已经呆了整整一个半月了。
    于是,又过了七天后。
    打坐时那种一念不生的感觉没了。
    取代的是念头将生不生的那一丝微妙的感受。非常的微妙,很舒服的感觉。
    我坐在那里,入定。
    不知过去了多久。
    然后我看到了光。
    道家修行中,有一个观光的法门。
    但观光法门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把看到的光,当成真正看到的光,那样的话,会让人心生妖魔异相。
    所以,我仍旧是不理会。
    可这一次,来的是真的!
    因为,当我看到这一股光时,天魂终于修齐了。
    而当天魂修齐时,我发现自已掌握了一个很传奇的科学家身上的能力,这份能力就是我可以在自已的脑子里绘图,我可以把一个机器拆分到极细微的地步,然后在脑子里把它给实现出来。最终,我再驱动这个机器,然后它如果正常,就会运作,不正常,它就会出现问题。
    好吧,至于,地魂和生魂的变化。
    我不想说太过于玄虚的东西,但它们确实成为了一个点。
    一个最初的那个点。
    这个点,最终会产生诞生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说幻象,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幻象了。什么幻象都没有了,  此外我的双眼好像有了在黑暗中看东西的能力,我把四周看的清清楚楚。
    洞壁的岩石是火山沉积岩,中间夹杂了许多很奇怪的晶石状物质,可那不是水晶,因为微小晶体排列与水晶存在很大的差别。
    “大机会,大造化,是危险的,是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同样,大机会,大造化也是最能让人出功夫的。“
    “你推开我的时候,我本可以救你,但我若救了你,等于是让你失去了这次机会。“
    我听这话,望着老爷子说:“前辈,谢谢你。“
    老爷子:“没啥好谢的,普通人绕不过这个心结。因为,按普通人的说法,这是见死不救。确实,你下去之后,九成希望是死,生的希望,只有一成,可能还不到一成。“
    我笑了下。
    老爷子又说:“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这九死一生的机会的,你遇到了,我不能把这个给夺去。”
    我听了这话,扑通一下,跪在了老爷子面前,然后郑重给他磕了三个头。
    老爷子如果救了我,他可以收获我对他的感激,他可以收获众人对他的感激,他可以收获很多,很多。
    可是他没有。
    他不出手救我的结果就是,他在我出来的这段时间内,经历了内心上的强烈谴责。
    如果我死了呢?
    老爷子见死不救,他一生的修行就废了。
    这两个多月,董老爷子的内心,也一样是生不如死,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饱受着这个煎熬。
    最后,我终于出来了。
    我出来之后,不仅是我成就了,我也让老爷子成就了。
    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老爷子等于是间接的,帮了我一次。
    因为有时候外表的好心,并不一定真就成了好事。
    反之看似无情的举动,实则是在成全一个人。
    只不过,很少有人这样想罢了。
    董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伸手扶起我说:“仁子啊,你不用谢。你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就这样做了。你要不是那样的人,我就会出手救了你。“
    “你懂吗?“
    老爷子盯着我,目光深邃。
    我说:“我懂。“
    老爷子告诉我,他这两个来月一直在这附近转悠,琢磨我能从哪儿出来。
    最终,七天前,他选中了这个地方,然后他就守在这里开始等起了我。
    现在,他终于把我等来了。
    我朝老爷子一抱拳,老爷子起身说:“走吧,跟我回屯儿,歇两天,然后你得回家看看了。”
    董老爷子让我回家看看,我心中一动,想了想后感觉不是父母出什么事了。而是家中有人等着我呢。
    接下来我没耽搁时间,跟董老爷子一起离开这处地下森林后,我们又步行了五十多公里,来到距离这儿最近的一个屯子。
    老爷子在屯子里有亲戚,我们住在那儿,歇了两天,然后我借了一身衣服,临走老爷子又给我拿了点路费。我就坐上马拉爬犁,到了镇子里。然后又从镇上坐客车,去了县里,在县里坐客车,一步步的往家倒。
    当我回到家里那个小县城,然后在傍晚敲开房门的时候。
    我妈过来开的门。
    这些年,她没怎么老,还是那个样子,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拧头说:“凝子,你说的可真准呐,关仁回来了。”
    我先过去,搂了搂我妈,然后抬头间,我看到一个女孩儿,她安静地从客厅的沙发走过来。
    她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动不动地说:“是啊,我说的很准的,他能回来,一定能回来。”
    说到最后五个字时,叶凝眼中已满是泪水。
    后来叶凝跟我说过,如果我不回来的话,她就做我爸我妈的女儿,然后守着这一对老人,一直过到老,当然了,还有她的父母,她会想办法,给这四位老人一个安乐的晚年。
    但是,她不会结婚,更加不会去找什么男朋友。
    而等到四位老人离开,叶凝说她就兵解,跟着去另一个世界找我。
    我关仁能遇到这样的女人。
    这是老天给我的福利,真的是一个大大的福利。
    在家的日子是开心的,真的很开心。
    叶凝当时很快就止了泪水,说我们公司这拓展训练怎么还弄到深山老林去了。
    然后她拿出了给我买的东西,说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除外,还有很多,很多,从国外寄来的各种各样东西,全是叶凝买的,但叶凝却说这是我托她捎带来的。
    包括我爸玩的IPAD,等等,很多,很多。
    我妈已经当叶凝是准儿媳妇了,事实也是如此,我俩就差办一个证儿了。
    但我和叶凝不打算办什么证儿。
    道人,有道人的因缘,一纸证儿,反正落于了形式。
    道人在一起,是灵魂的交融,是真正那种没有力量可以分割的存在。
    因为,晚上当我俩在我的那间小卧室,面对面一起交融的时候,我真的感受到了这一切。
    那不是别的,而是阴阳不同的两个灵魂的交融。
    那种快乐,比身体上的交融要快乐一千,一万倍!
    那天爸妈出去采购年货去了。
    我和叶凝坐在客厅里喝茶。
    叶凝沏了一道单枞递给我说:“崆峒的师父,告诉我过来家中等你。我就来了,来的路上,我给小楼打了个电话,小楼把长白山的事跟我讲了,我当时哭的不行。可师父告诉我,一定要冷静,她说了,你没事。”
    “我就想了办法,跟京城,上X的朋友联系,然后搞了很多美利坚产的东西,我过来后,说是你的女朋友。又说你急着参加公司的一个拓展培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就让我把这些东西给拿来。”
    “正好……”叶凝微微一笑说:“咱妈那几天,肩关节有点不太舒服,我就帮她把肩部的韧带给扯开,然后又配了药,帮她把这个肩给医好了。”
    我笑了下:“厉害。”
    叶凝一笑:“小术了。咱妈好了后,就问我有什么事没有,我说没有啊。她就不让我走了。”
    叶凝笑过后,她又感慨说:“爸妈真好,哎!我那爸妈呀,有他们一半好就行喽。老头子,老了,老了,还喜欢起禅道了,一个人静修,要出家当和尚,这给我妈气的,哎,不提了。”
    “对了仁子,你知道我天魂为什么能这么快修齐吗?”叶凝看着我。
    我说:“为什么?”
    叶凝:“你的功劳呗!你离开美利坚前,不是让端老捎一回黄金陨石吗?那个东西,就是给我修这个用的。”
    叶凝指了一下头说:“师父们说我,地魂太强了,天魂压不住的,容易招来怨气,那样就一念成魔了,所以我就靠着那东西来把这天魂给修成了。”、
    我听了摇头一笑。
    真的是想不到,我处心积虑,夺来的东西,最终竟又成全了至亲至爱的人。
    造化,一切只能是造化二字才能解释。
    叶凝说:“江湖风起云涌,咱们先在家过个年吧。过完了年,京城那边得需要咱们过去了。”
    我点了下头说:“只是我担心小楼的因缘呐。”
    叶凝:“这个不用担心,他那个,我帮他看了下,没事儿。”
    我眯眼说:“厉害了,现在是大仙儿喽。”
    叶凝:“一边儿呆着去!什么大仙,小仙的,再提大仙,打手!”
    我哈哈一笑。
    大马刀!我的大马刀,她还是那个样子,真的还是那个样子。
    我一月初到的家。
    然后跟叶凝一起在家呆了一个多月,一直到二月初过年,我们又陪爸妈过了年后,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我俩这才跟爸妈说要回京城了。
    这一个多月的日子过的很温馨。
    我时常领着叶凝,去我跟马彪子一起学拳的地方看,后又去了我的学校。然后,还带她参加了一次高中的同学会。
    是初六那天去的。
    同学们发展的都不错,有车,有房,有在京城,上海,还有在美利坚的。
    总之,大家都很好,我也很是开心。
    白天的时候,我们过的就是这样,很普通,很平凡的生活。
    很多人问我干什么呢,我就说一句在驻外公司当一个小职员,天南海北的跑。
    赚钱辛苦,很不容易。
    叶凝也是,她说是我同事,大概就是这样。
    没人生疑,也没人跟我们谈论什么高术,什么江湖,什么传统武术。
    大家谈的多的,都是车子,房子,去过哪儿,见闻等等这一切。
    过了十五,跟爸妈告别后。
    我和叶凝空了两手,只身先坐客车去了省城,然后在省城坐大灰机,直飞京城。
    叶凝的刀,也让她锁了。
    原因很简单,那个东西,有伤天和,能不用,就不用!
    第六百零八章欧先生带来的一件神秘东西
    航班落地后,我和叶凝直接去了马彪子那里。总之,又是一番的寒暄。
    马彪子又听人说我死了。
    他的心现在已经无比的大喽,他对我生死的看法就是,死也好,活也罢。反正这个人在心里头,一直都在,甭管生死,都在。
    我想这是我听到的实在的一句话了。
    由于刚过完年,店里事儿也不忙,我和叶凝就跟马彪子一起叫上荣师父,七爷又出去承X玩了几天。
    回到京城的时候,又正好赶上过二月二龙抬头了。
    然后又跟周师父通了一次电话,那边正好逢春茶下来了,所以也是各种的忙。
    过完了龙抬头的第四天,我给小楼打去了电话。
    结果得知以下的几条消息,一就是顾惜情去山东了,干什么没说的太明白。然后小楼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目前正在京城的XX医院待产呢。
    我和叶凝听了,马上买了一堆的东西过去看他。
    在产房内,我见到了小楼,燕雪,还有美纪子,外加那个野村。
    野村看到我表情有些尴尬,他朝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我奔小楼走过去,这货给了我一拳后,我俩一起闪出去到外面说话。
    小楼看着我说:“就知道你没有死!龙前辈也说了,你绝对不会死。果然……又让我看到了,活生生的你。”
    我笑了笑后又说:“怎么想的,我看这架势,好像是给孩子找着娘了?“
    小楼点了点头,然后他说:“正月十五,上元节,我和燕雪领的证。“
    我一怔:“不是吧,这么快?“
    小楼:“一切只能说是缘分吧,她看到我就说了,我就是她找的那个人。然后,我看到燕雪,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我发现,她同样也是我要找的人。“
    “她可能没那个东洋女人那么会体贴人,也没那个女人装出来的千娇百媚,可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女人。“
    我说:“对了!这就对了。只是……燕雪这‘喜当娘’?”
    小楼:“燕雪开始的时候,也抹过眼泪,在那几个月,我们之间也有过很多的,沟通上的问题。但后来,把话都唠开了后,一件件的都解决了。这个是大的,过段时间,燕雪想再生一个小的。”
    我说:“行!正好是一对,有个伴儿。”
    我想了下又问:“美纪子呢?”
    小楼冷笑:“别提她了,你知道这几个月,我和燕雪怎么过来的吗?我们阻止了她六十几次的自杀行为。说来你都无法相信,这个女人,就是想死,她没有二心,就是要死。”
    “快了,生完吧!生完她就跟这个野村走。回头她是死是活,与我而言,再无半点关系了。”
    小楼一脸愤恨地说着。
    那天跟小楼聊过后,第五天的时间,美纪子生了。
    她选的是剖腹产,因为美纪子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小楼担心这女人搞什么鬼,所以大胆地决定剖了。
    孩子生下来,美纪子一面都没见,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刀口,就一身轻松地跟野村走了。
    我看了那孩子,是个女孩儿,长的很像小楼,也像燕雪……
    如果说继承美纪子的基因的话,那就是皮肤,真的很白,很白。
    孩子出生后,小楼和燕雪就直接回到了京城的家中,然后小楼的家人会过来帮着一起照顾这个孩子。
    此外,我看得出来,燕雪本身也非常的喜欢这个孩子。
    当然,这种转变不是一时,她同小楼之间,肯定也产生了很多的误会。但不管怎样,有误会就好,怕的就是没有误会。
    譬如美纪子,她跟小楼真的是一点误会都没有。
    她与小楼之间,就是赤果果的敌对关系。
    人情呢?人心都是肉长的,美纪子的情字呢?
    我想说的是,人不可以跟动物相比,因为这没有可比性。
    小楼孩子的事让我和叶凝跟着一起忙活了六七天,一直等到南京那边来了一辆大商务车接他们。我们这才跟小楼告别,然后去了青松茶社。
    去的那天,正好赶上茶社里有一场古琴演奏会。
    琴弹的很不错,虽说对比封前辈而言还差的太多,太多,但已经有了那么一丝的灵韵了。
    我和叶凝在二楼边喝茶,边听琴。
    听了个把钟头儿,叶凝拧头一脸笑意对我说:“琴弹的很好,弹琴女孩儿也很漂亮哦。“
    我一笑:“当然了,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我的初恋呐!“
    初恋是美好的,是值得人反复回味的。
    就让我的初恋,在这间茶社里,一直美好下去吧。
    听过琴的第三天,我正和叶凝一起在长城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拜访这里几位民间高人。
    这几位高人修的是‘神打’的功夫。
    这是真正的神打,引的不是外神,而是人自身的神。
    神打先要请乩,看时辰,然后画符,喝符水,持咒,神降下来后,功夫确实是不错。
    我亲手把一块烧的赤红的烙铁,扔到了他的手上。
    对方用手握着,一直等到烙铁的温度降至正常,这才松开了手。
    而叶凝负责盯着那个人的手,手上什么都没有涂,没有抹。
    不过,他们只是能请这一道神而已,他们打不了,没有任何的拳脚功夫,此外这一套手段,也是打从天桥杂耍那边继承过来的。
    拜访过神打猛人,正打算拜访几位老拳师,然后组织他们在一起交流的时候,叶凝劝我把这主意打消了。
    原因就是这些人不能在一块儿。
    因为背地里,都有着各种互相看着不顺眼的事儿,这个门的,瞅那个门的不顺眼,这一脉的跟那一脉的不对付。
    总而言之,这里面的东西说不得,不好说,说多了,讲多了,会将矛盾再挑起来,到时候是会出事儿的。
    我对此深有感触,于是我也就打消这念头了。
    荣师父说我在京城练家子队伍里比较服众,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自已就是师门。
    为什么?
    这里边水很深……不好说,真的是不好说。
    刚转了身,准备开车回京城,我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拿起一看是马彪子来的。
    马彪子在电话中告诉我,有个人要见我,眼下这人就在关马七宝轩里头等我呢。
    我告诉马彪子马上就到,这就跟叶凝上车一起奔店去了。
    刚进到店里,就听到茶室那儿有人说笑,我和叶凝走近了一看,我瞬间就在马彪子,荣师父和七爷中间看到了一张熟悉但又久久不见的脸。
    “这不是……欧先生吗?”
    我惊讶地问。
    对方微微一笑:“关仁,难得你居然认得我。“
    欧先生是谁?他就是当初阿花婆婆那一局中,秘密潜入到鬼庐,里应外合破了鬼庐邪恶用心的那个欧先生。
    后来欧先生身受重伤,我先是在泰国祝老师那里见过他一次,后来他又去了东北,在长白山那让一个高人来医经脉。中途,程瞎子还在那儿遇过险。再后来,就没听说过他的动向了。
    不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欧先生一身的伤居然好了。
    只是伤虽说是好了,可他身上的功夫却就这么彻底丢了。
    不管怎样,人活着就好,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当下,我和叶凝入座,然后我对欧先生抱了一下拳说:“欧先生,一直听过你的大名,也见过一次真人,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在昏睡,所以一直没有…“
    欧先生摆手说:“什么都不说了,小兄弟,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的是一个能人,强人!我呢,病好了后,就去泰国了,不为别的,我得报恩呐。要不是祝老师,我真就死在泰国了。”
    “我去了那里以后,给祝老师拿了一些钱,让他开了一家很大的诊所。这不,我身上也没什么功夫了,于是就拜了祝老师为师,在那里一边跟他学医术,一边打理诊所的生意。”
    我听到这一切,心想祝老师一个人在曼X的唐人街,确实有很多的不便,有欧先生在身边,也是一件美事了。
    一个当年伸手施救,一个捡回条命后,又回去报恩。
    这才是真正华夏人的传统和精神。
    赞,真得赞!
    欧先生简短介绍了他现在的情况后,他又说:“我这次来,专门是见你的,是这么一件事。祝先生在曼X当地医治了一个老华侨,老华侨就把身上的一样东西送给了祝先生。”
    “先生看过之后,说这东西有很多的门道,让我还是送回国内来吧,并且先生说了这东西,只有你一个人能镇得住,别人的话,都不行。”
    我听了倍感奇怪,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啊。
    于是示意欧先生拿出来看看,后者就把随身的一个包儿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用用黄布包的东西。
    他将布一层层的打开,最终坦露出来后,我看了不由的一愣。
    这竟然是一个碗。
    铜制的,跟吃饭的碗差不多大,碗的四周,还镶嵌了很多的绿松石。
    我见到了碗,没搭过去什么感知,只扫了一眼,正待要仔细看的时候。突然,七爷扑通一个跟斗就仰过去了。
    荣师父一见,急忙给他扶起来说:“怎么了,老七?”
    七爷哆嗦着手说:“邪,邪物啊,这等大邪之物,这,这怎么,怎么还在世上呢?”
    第六百零九章白雾海市,怪人赠‘饲鬼钵’
    我看到七爷模样儿,忙走到他身边说:“七爷呀七爷,您老人家可让我们省点心吧,什么邪物啊,再邪的东西,有我和叶凝在,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七爷一听风浪二字,他立马又打了一个哆嗦。
    我见状一愣,心说这风浪二字难道还犯什么说道不成。
    七爷这时喝了口茶,把惊给压了一压,末了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碗,然后他啧啧有声说:“是,就是,就是这个东西。”
    我怕七爷再让碗给吓到,于是拿了那块黄布就把它给盖上了。
    七爷看不到碗了,他长舒一口气说:“这碗邪性啊,按说我这是第二次见到它了。”
    荣师父一拧眉:“老七,没听说你去过泰国呀。”
    七爷:“泰国是没去过,可东海却去过……”
    接下来,七爷就跟我讲了一件他中年时候,遇到的一桩怪事。
    七爷当年跟齐前辈,麻姑爷,六姑娘一起在川藏一带游历了种种神秘之地后。这老爷子回到京城又对神秘文化感了兴趣。
    碰巧了,京城也有几个朋友喜欢研究这个,几人天天没事儿就聚到一块研究神秘事物。
    研来研去,他们就研究起民国营X坠龙的这个事儿了。
    这伙人也是闲的,由于等待着安置工作,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所以他们就明察暗访,走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的人,大概把当年的事儿给还原了一下。
    据七爷说,那是一条还没长成形的龙,意思是幼龙,不是真龙。
    然后还听说,这龙来自东海。
    哥几个一听到这儿,他们立马就拿定主意要出海寻龙!
    出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需要船呐!赶巧了,七爷一个朋友家是天津港附近的渔民,他们家世代都是打渔为生,家里边有一条渔船。
    就这样,七爷跟那人一番商议,塞了点钱,就央求对方带他们出海寻龙去了。
    一行数人,上了这条船后,直奔东方驶去。这几个人也不认识个路,不知道个航线,说是寻龙,其实就是闲的没事儿,出海瞎逛去了。
    就这么,在海上兜了一个星期,几个人感觉闷了,没意思了,这龙也没找着,该是回去看看工作落实的事儿了。
    于是,大伙就商议调头回去。
    往回走的第二天清早,海面就起了大雾了。雾气蒙蒙的,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
    七爷这人,鬼神心理比较重,他就害怕了,然后让大伙儿先停下来,等雾散了再走。
    可不巧,就在这个时候,七爷突然看到海面上出现了很多小船。
    那些小船,都不大,里面好像最多只能装两个人,完了船头都摆了一样物件,人就在那船里上支起的一个篷子里坐着。
    周围没人说话,也也没人干别的事儿。
    七爷看的心里一阵发麻,正好他那伙人中有胆儿大的,就喊了一嗓子:“喂,干什么的?”
    可喊出来后,却没人回他们话儿。
    刚好这会儿,有一条小船,不知道怎么就让海浪推着,靠到他们这边船的边儿上了。
    这一靠,砰的一下,船就碰上了。
    碰上了后,就打从小船里走出了一个穿了黑衣服的中年男子。
    这男的,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古怪,有点像旧时候的大袍子,不是清朝的衣服,像是唐宋那个时代的服装。
    男子一出现,就拿起船头的东西,扬声说:“这东西,既然诸位喜欢了,那就给出一个价儿吧。”
    七爷先是一蒙,跟着多年跟这种神秘事物打交道,让他养成的那个心理告诉他,他这是撞到解释不清的事儿了。
    这好像是一个集市,然后集市的规矩就是,相中了谁船头摆的东西,就碰一下对方的船。
    可这个……这也不是他们想碰的呀。
    于是七爷就说:“大哥呀,这是个误会,我们没想要这东西,只是海浪,把你那小船,给撞过来了。实在是抱歉。”
    中年男子回话了,误会不误会不说了,既然撞上了,那就是有缘,有缘的话,何不出个价把这东西买了去呢?
    七爷一看这架势,跟小伙伴一商量,感觉不对劲,不行咱们就买下来吧。
    于是七爷问,您这卖多少钱呐。
    中年男子说,不卖钱,你们船上不是有一条刚刚钓上来的大黄花鱼吗?那鱼,是不是还没死?
    七爷说:“是啊,没死啊,打算回家炖呢。“
    中年男子说:“你把那鱼给我吧。“
    七爷跟小伙伴又一商量,行,就给这人吧。
    于是,他们把用一根竹竿,挑着一个桶,又把鱼装到桶里,这就递了过去。对方接到了鱼,并没有扔回船上,而是直接就放生到海水里了。
    七爷一怔之余,那人就将他摆在船头的一样东西放到了他递来的桶中。做完这一切,对方轻轻划了一个船桨,小船调了个头,就消失在雾气中了。
    七爷和小伙伴把桶挑过来一看,桶里头装的就是这个铜碗。
    那会儿的人,还没有什么文物,古董的概念。
    眼见一条鱼,只换了一个铜碗,大伙都感觉倒霉。
    转眼,雾气消散,那些小船也都没了,然后众人生火做饭,饭做好了后,他们当中有一个姓张的复员军人胆子大,他说今儿他就拿这碗吃饭了。
    然后他洗了洗碗,刚盛上了一大碗的白米饭。
    转眼功夫啊,那一碗饭就长毛变馊了……
    众人吓了一下大跳。
    然后,又盛了一碗。
    结果一模一样儿,转眼就长了绿毛,那个快呀,顶多十来秒的功夫,饭根本就不能吃了。
    这给七爷和小伙伴吓的呀。
    七爷跟大伙一番商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把这东西给扔了再说!
    众人当下,一咬牙,一扬手,就把这碗给飞海里去了。
    扔了碗后,在往回走的第三天,他们摊上了一个风暴,海上起了大浪,那浪,那叫一个大呀,真的是遮天避日般恐怖。
    但奇怪的是,这小破船,好像是走了狗屎运一般,每一回船走的角度,都刚好能避开最大的那一道浪。
    就差那一点点,可能再慢一点,小船就得让浪给拍海里去了。
    七爷的小伙伴说,肯定是扔了那个破碗,然后那碗是个邪门的东西,是它引发了这起大浪。
    七爷表面哼哈着跟小伙伴们的意见一致,可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想的是,大浪是注定要有的,他们能躲过这一灾,跟他们把那条大黄花鱼放了,存在直接的关系。
    回到岸上后,渔民们见这些人没死,小船完好地交了回来,都说他们这是交了大运,是有龙王爷暗中保护。
    众人没说什么,只告诉渔民,这是无产阶级战友齐心合力战胜了风浪,这不是什么龙王爷,不要有这种迷信的思想。
    接下来,小伙伴就各回各家,各自去安排的岗位上班了。
    七爷回京城后,他一直潜心研究这些东西。后来有一次,他在一个宋代的抄本中,见到了这个铜碗。
    那个抄本儿抄的也是古书,然后上面说这铜碗是个‘饲鬼钵’。
    意思是讲,这个东西,可以用它来给饿鬼做布施,然后助恶鬼早日脱得轮回,是一个施米粮得功德的一件法器。
    七爷不信什么宗教,但饲鬼钵三个字儿,他听在耳朵中,就感觉到邪性和害怕。
    所以,他就认为这东西是个邪物。此外,东海大雾中,他看到的那小船,还有那个中年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以致于让他做了好几天的恶梦。
    是以,这东西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了。
    落下这个病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七爷都快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
    可没想到,今天,他又见到了这个铜碗。
    然后,他冷不丁就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事儿。
    那发生的一幕幕,让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解不开。是以,他就一仰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听七爷讲过了他的这个奇幻经历,又问他饲鬼钵在那抄本中讲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
    七爷说,人修行,不都讲究一个修功德嘛。意思是这个功德修得好,来世的福报,福份就大。那么这个饲鬼钵就是一个修功德的好工具,只要每天吃饭的时候,给它也装上一碗饭,又或者装上鱼肉鸡鸭之类的东西,就等于喂了这饿鬼一次了。
    喂了一次饿鬼,就积了一分的功德。到时候,可就有福报加身喽。
    叶凝听罢,她倒了杯茶,喝过一口说:“七爷,我怎么听着这个东西,好像是搞传X一样呢?”
    七爷一怔。
    我点了点头说:“确实,这个东西,功利性质太明显了。它的真正用途肯定不是这样的。这个,有说道。”
    叶凝:“说不说道的,买一碗饭回来试下不就行了。”
    马彪子:“妥,这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当下,马彪子叫了售货员,让她去外边找家饭店,买一碗米饭回来。
    吩咐完了,欧先生一个劲的抱歉说:“真是对不起,不知道祝先生是什么意思,这个,看来,好像,好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对欧先生说:“不是这样,欧先生,祝老师肯定是想让我研究出来这东西的真正用途。至于七爷说的那个什么饲鬼钵……”
    我看了眼七爷。
    七爷一笑说:“我一老迷信头子,甭听我瞎说,甭听我的,我跟你说,那些古抄本,尽是这些邪性东西。尽信书,不如不读书,你以为那些书就全是好的呀。可能不是那么回事儿。”
    正说着话,不大一会儿店里的售货员拎了一小袋二两米饭回来了。
    我们接过袋子,把这米饭往碗里一装。
    然后,我又晃了晃碗,果然,几乎是转眼间,米饭就开始变质了……
    第六百一十章要比肩内门师父,先喝了这杯茶
    我盯着这个铜碗,却并没有从里面发现什么特别的说是阴灵,怨气之类的东西。
    我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个碗里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气场,当然,也可能是一些奇怪的物质之类的东西。正因为有了这些东西存在,所以米饭可以在短时间内腐败变质。
    米饭能变质,那其它的东西呢?
    趁众人惊愕,我把这个碗端起来,将装在里面的饭倒掉,又把自已杯中的茶水倒去了里面。
    我反复晃动茶水,等了大概三十几秒,将近一分钟的时候。碗里的茶,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又将茶水放到了茶案中央,然后在众人好奇目光的注视下开始掐上了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
    我将碗中的茶水倒回茶杯内,然后我端起了来闻了一下。
    没问题,仍旧是茶汤原本的味道。
    叶凝这时说了:“肯定是糖份,含糖量越高的东西,它在碗里变质的速度就越快。不信的话,咱们做个实验。”
    叶凝说着,她就起身把一个装了方糖的盒子拿过来,然后扔了一块方糖到茶水中,完事儿又把它丢到了碗里。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叶凝只把这碗晃了没几下,我立马就闻到了一股子酸酸的馊巴味儿。
    表面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铜碗与糖产生了一个化学反应。
    但这只是表面,科学仅能解释到这一层。再往深层次解释,具体的物质,作用机理,反应产生的条件,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这就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来研究了。
    而最终指向的,绝对不是七爷讲的那什么‘饲鬼钵’那么简单。
    七爷见状,他长舒了口气说:“我的天呐,敢情,敢情这东西就是一场化学反应啊。”
    叶凝微笑着倒掉了碗里的水说:“化学反应只是它表面已知的一种解释,现在就把它归于某种单纯的化学反应,这是一种暴力式的思维。”
    七爷一怔:“那……”
    叶凝看着我说:“仁子,你怎么想?”
    我看了眼欧先生说:“祝老师把这个东西交给我,我想他的本意并非是想让我借用这东西落到什么好处。这东西,它是一个因缘之物。”
    叶凝:“妙!”
    七爷疑惑:“因缘之物?”
    我拿了这个铜碗说:“这东西上面系了很多的因缘,持有这东西的人,就会接到这上面附的因缘,转尔遇到很多的事情。世间,每一个事物都有其本身的因缘。别的不说,就像汽车,一辆车从出厂,离开生产线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它的命运。”
    “这就是因缘!”
    “而因缘之物,它上面依附的因缘之力更是格外的强大。同样,这也是民间传说有些东西能聚财,有些能散财,有的可以挡灾,有的可以惹祸的重要原因。”
    七爷闻言释然,转尔轻抚手中一块温润的和田籽料微笑不语。
    我看眼七爷笑说:“器物上依附了不同的因缘,人遇到这样的因缘,就得去化,去解。这也是有些人无法担住一些好东西,但有些人能担住这好东西的根本性原因。”
    “祝老师把这个碗送给了我,他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要我去担这个碗上依附的因缘,转尔把它给化了。”
    欧先生听罢说:“关兄弟,果然高人。”
    我说:“不敢当,这都是前辈们教导有加。这样吧,叶凝,先把碗收起来,然后欧先生既然来了,就用一顿便饭吧。”
    众人这就起身,我们领欧先生在附近一个酒楼安排了一桌子的饭菜。
    用过了饭,马彪子,七爷要给欧先生安排住处。荣师父让一个徒弟开车给接走,我和叶凝在吧台那里结过帐后,刚一起从酒楼出来,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酒楼这条街不是一个正街,属于偏街,街对面有一家装修古香古色的茶楼。茶楼下面停了一辆福特车,车的窗子都关的严严,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但那道从车窗内投射过来的关注力却传到了我的脑子里。
    里面有人,并且还不只一位高人。
    我和叶凝对望了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好日子到头儿,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其实想一想,我觉得这江湖还算是够意思,起码让我和叶凝能陪在父母身边过一个团圆年。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上一段美好的时光。
    可好日子过后,该找上来的,始终是会找上来。
    当下,我没多说话,大步流星就奔那辆福特车走了过去。
    到近处的时候,驾驶室的玻璃慢慢落了下来。
    出现在我视线中的一个面部气质阳刚之余,略带了一丝傲气的中年男子。
    这人我没见过,只扫了一眼,就把视线落在副驾伸出的那个脑袋上。
    我认识她,她就是聂大娘。
    聂太娘伸手朝我招了一下说:“嗨……”
    我点了下头说:“你好。”
    聂大娘笑了一下,复又看了眼叶凝说:“什么时候,你领了一个高中的女学生当徒弟了。”
    叶凝听这话,表情很复杂。
    这话,你说是夸她呢?还是夸她呢?
    叶凝没说话。
    我笑了笑:“我老婆。”
    聂大娘:“哇噢。”她脸上做了一个故意的吃惊表情后,又不无哀怨地凝视着方向盘说:“奈何落花有情独飘零,感叹流水无情伤人心呐……哎。”
    叶凝慢慢转头看我。
    我不动声色:“这位前辈练功,练的精神有些不太好。“
    叶凝恍然:“噢,原来如此。“
    聂大娘:“哼,你才有精神病,哼!关仁,就知道你死不了。所以呢,师父亲自来了。她老人家要见你。还有,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兄秦冷岩。“
    “我师父就我们两个宝贝徒弟,师兄的功夫可比我高多了,他是先习的武,后又习的术,最后又习的道。对不对呀师兄。“
    聂大娘撒娇态,扭头对开车男子说。
    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笑容:“是啊,是的师妹,就是这样。“
    我没理会这两人,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去哪里?”
    聂大娘一指外面说:“楼上!”
    事情应该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估计我们一行人从关马七宝轩出来,聂大娘就在后边跟个贼似的盯上了。
    当下我会心一笑,没说什么,直接跟聂大娘和这个秦冷岩一起走进了茶楼。
    聂大娘跟我算是很熟了,这次虽说是她师父要跟我谈谈,可是她显的一点都不紧张,仍旧是那副哀怨的模样儿看着我和叶凝。
    聂大娘没问题。
    她的师父我想也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的这个师兄秦冷岩。
    此人不拘言笑,看着好像是一个没事儿的人,实则肚子里装满了心计。另外,他身上的气质很像一个人。那人对我来说是难忘的,因为他的名字叫唐剑。
    秦冷岩和唐剑不可能认识。
    但他们却拥有共同的气质,外加一些内在,称之为心机上的东西。
    此人不得不防!
    我分析至此,上楼梯的时候,我给了叶凝一个眼色。后者同样,跟我点了一下头。
    茶楼布局什么的都古香古色,走进去第一印象给人感觉很好,但只要稍微再多呆一会儿,马上就能感受到浓浓的装修味道。
    这茶楼显然刚开业没有几天。
    除外,茶楼内好像没什么客人,进来的时候,只有守在吧台的一个小妹用爱理不理的态度,冷冷地瞟了我们一眼。
    我们去的是三楼。
    三楼分出一个又一个的包间。
    走廊很冷清,外面看包间里面好像是没有人,但如果细细的去听,就感觉在一个房间内藏着至少五个人,并且那房间门外像是让人动了手脚,故意把气息之类的东西给挡住了。
    道家人有这本身。
    真正的隐身,完全物理意义上的隐身他们做不到。
    但通过一张符,把人身上的气息给盖住,不使其外泄,这其实一点都不难。
    安排了人,还藏着,完事又用符给盖上了。
    什么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
    老掉牙的套路,这就叫做,小人作崇,里挑外掘,放大我和聂大娘师门之间的矛盾,从而让我们互相残杀。
    这样的手段霸王正道是不会用的。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除了头陀会,就是陈正。
    分析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聂大娘已经给我们引到了一间独立的茶室。
    门一开瞬间。
    唰一下!
    我身上炸毛了。
    好久没尝试过这种炸毛的感觉了,原因就是一直没有能接上我身上现在这个频率了。
    可面前这个人,她接上了。
    对方是个中年女子。
    模样儿看上去比房师太年轻,大概介于四十到五十之间。
    女人皮肤很白,头上是长发,很自然地梳理到脑后,又随意扎了一个马尾。
    此外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羊绒衣。
    她坐在那儿,独自一人,正幽幽地泡着茶。
    我站在门口,跟这女人对上的瞬间,后者抬头朝我笑了一下。
    “关仁,你好。”
    她开门见山,问了一声好。
    我一抱拳:“前辈好,前辈怎么称呼?”
    女人:“俗家姓苏,奉道后,取名凌微!”
    我说:“有礼了,见过凌微道长。”
    女人:“不敢当,不过还是不要称我道长了,如今身在俗世,道长来,道长去叫的有些别扭,你称我俗家姓名便可以了。”
    我说:“那得罪了,苏前辈。”
    苏道长一笑:“请坐。”
    一声请坐后,我看到秦冷岩脸上的表情稍显有那么一丝的不快。
    倒是聂大娘,她闪到一旁,拿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我们笑。
    我知道秦冷岩为何会露出来不快的神色。
    一来是他得这么表现,二来,高术江湖中特别论一个辈分。功夫不怎么出人投地的时候,不太讲究这个,像刚入门的,大家都是一身的明劲功夫,这里面没那么多的规矩。可功夫深了,特别到了我们这把三魂都证出来了的境界后,这个辈分可就讲究多了。
    今天,苏道长说了一声请坐。
    那意思就是,我和叶凝,已经比肩了他们霸王正道的内门师父!
    注意,是内门师父,不是弟子。
    这样一来,我在他们弟子面前,可就是师父一辈的人了。
    我和叶凝没客气,过去,朝着苏道长一抱拳,这就大刀金马,坐在了她的对面。
    苏道长这时淡淡说:“来的匆忙,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二位,这茶楼是我一个弟子的朋友在内地投资的小产业,我过来,就借了用一下。茶楼里呢,存的也委实是没什么好茶。”
    言罢,苏道长好像极无奈般,她叹了口气说:“招待道友,普通市面的茶,真的是拿不出手。所以啊,我就把多年前,在果敢那边的老林子里采摘的野茶拿出来了。“
    说了话,苏道长掀了一下盖碗。
    我扫了一眼,看到了小半碗干干的,黑绿,黑绿的大茶叶子。
    苏道长:“野茶是个好东西,如今这季节是春天,春动,木生,肝火就旺。野茶但能清肝火,可是寻常人却又品不得,关小道友,你知为什么寻常人品不得?“
    我笑了下说:“寻常人品不得,不是这野茶贵,亦不是它难寻。而是野茶苦寒之性,太重,太烈。普通人喝了,轻的会泄上六七天的肚,重的可能一泄不止,就此脱水,如果抢救不当,还可能因此而丢了性命。“
    苏道长笑说:“正解!关小道友果然懂茶。既然这么懂,那就来一起尝尝我采的这款野茶吧。”
    跟高人见面就是不一样。
    白开水都不喝了,见面就喝毒药。
    野茶确实如此,很多的野茶都有毒,喝了轻的让人跑肚,重的让人送命。
    可这毒药,对真正功夫到了一定地步的练家子来说,却也是一味好药。
    因为,它能梳理肝气,清肠,整胃。
    不过,虽是好物,会不会喝,喝了后,会不会用,可就全凭本事了。
    转眼过后,那边水烧开了。
    苏道长轻轻的净了杯,又洗过了茶,最终,请出了一汪清冽冽,碧幽幽的茶汤,双用牛眼大的小杯装上,使小镊子夹了,这就慢慢送到了我和叶凝的面前。
    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想比肩内门师父,先喝了这杯茶再说!
    第六百一十一章苏道长的承诺和顾小哥受伤

    我看了眼茶案边儿上的茶杯,摇头一笑间我端起茶杯仰头一口就将杯里的茶汤喝了个干干净净。叶凝见我喝了她也是微微一笑,端了茶杯,轻轻一抿也将整杯茶喝干了。
    “好茶!”叶凝放下杯子打 量苏道长如是说.
    苏道长看着我俩,她笑了,我望着她也是笑了。
    笑的原因很简单,这茶不是野茶,这是苏道长在云南收到的上好的普洱茶。
    其实大家把一身功夫修到这份儿彼此几斤几两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苏道长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两个字考验。
    这是直指人心的考验,首先她做为霸王正道的一个内门师父。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呢,她能主动示好,并请我和叶凝坐到了茶案前,她已经显示了足够的诚意。
    她的诚意拿出来,跟着就要看我们的诚意了。
    所以,她弄了野茶这么一个说法。可那茶碗里真的就是野茶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那只是普通茶而已。因为若换了一个性情没有什么修养的人,对方肯定会说,好你个老太婆,你肯定是不想活了吧,怎么给我们喝这种毒茶。接下来一场争斗肯定是免不了的。
    事实上这一切都只是在试探,苏道长通过喝茶的方式,在一步步试探我们的秉性。是以,当我们三人对视着笑过后,苏道长遥遥朝着聂大娘笑了一下,而聂大娘也一脸开心地朝她的师父笑了笑。
    师徒两人的这个动作,也说明了聂大娘肯定在她师父面前说我的好话来着。
    当然这种好不是凭白无故来的,因为毕竟大家一起在长白山经历了那么多。
    苏道长这时又笑了一下然后给我和叶凝续了两杯茶说:“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二位了,尤其关小道友的大名,在北美华人高术圈子里可谓是如雷贯耳啊。”
    我一抱拳:“苏道长夸奖了,不敢当,只是尽一点薄力,给武道上的朋友,拓出一条活路。”
    话一出口,苏道长突然拧了下眉。
    恰这个时候我听到秦冷岩说话了。
    “大胆的东西,今天见你是给足你面子了,你算是什么玩意儿,敢在这儿,这么说话?”
    一句话结束。
    叶凝没动,我也没动。
    按以前路子,这个时候秦冷岩不是躺在地上,他脸上至少也得挨上一个大嘴巴子了。但现在我和叶凝的性情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冲动。
    叶凝只淡淡瞥了眼对方,便一字一句地说:“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咱们这个江湖,鱼龙混杂,既有大德高人,又有新入江湖的小辈。同样,也有那些妖邪恶人在江湖中兴风作浪。我姓叶的,还有这位关仁,关先生。我们两人不是什么高人,但我们杀过敌,斩过恶人。为正道这两个字,我们血流过,命出过,死了 不知多少次!”
    “你呢?你又算是什么人呐?”
    叶凝冷冷盯着对方问。
    秦冷岩突然就不说话了,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确实,叶凝这话扔的够份量。
    江湖中,拿什么论资排辈?不是说这人岁数大,学的早,他就一定非得当那个前辈。
    他得真正为这个江湖,为正道,守着一个正字,一言一行的做了,他才称得是前辈,才是有资格站着说话的人。
    苏道长听过叶凝这一番言词,她没说话表态,只是亲自给叶凝倒上了一杯茶。
    这杯茶,就是一个态度了。
    抛开彼此成见不谈,单就对付江湖邪道这件事上,他霸王正道,得胸脯说一个服字才行。
    叶凝接过茶,说了一声谢谢。
    秦冷岩这时好像有点站不住的样子,他背了手,冷冷我俩说:“师父,我听说这个姓关的把你传师妹的一招给破了,那可是师父您的心血啊。他把您 的心血给破了,您能咽下这口气,我还咽不下这口气呢”
    苏道长又把目光落我身上了,那意思好像是听我的态度。
    我笑了一下说:“功夫一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招二字,都是临敌,根据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不同的需要,于电光火石,千钧一发之际,刹那间使出的手段。一入道之人,若只守了固定的一个招数,一辈子活到老。苏道长,我不多说了,我先敬您 一杯茶。”
    我对着苏道长举起茶杯。
    后者微微一笑:“好,好气度。真的是好气度。”
    秦冷岩眼珠子一转,好像是感觉今天无法得逞,于是他朝苏道长一抱拳说:“师父您 几位在这里先慢慢谈,我跟京城的朋友约了一些事,我们先走了。”
    说完这话秦冷岩恨恨地瞪过我一眼后,他转身便闪出了这间屋子。待这人走后,我转眼就感知到走廊里一下多出了好几个人。这些人随着秦冷岩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向楼梯,然后这就下楼去了。
    此时,我把玩手中的小茶杯,抬头看了眼苏道长。
    我目光的含义很明确,意思大概是说,这个姓秦的,他今天弄的这么一出戏,是苏道长您安排的,还是您 不知道呢?可是您 功夫这么高,修为如此的深厚,您怎么又会不知道呢?
    苏道长很容易就读懂了我的目光。她轻轻叹口气,抬头说:“小聂,你出去,先到门口守着。”
    聂大娘:“嗯,师父。”
    应过一声后,聂大娘转身轻轻关上门,这就离开了房间。
    “秦冷岩是我收的一个弟子,按说我不收男弟子的。可没办法,我欠他们秦家祖上一个大大的人情。这个人情得还,所以我就收了他。”
    “差不多是四十年前吧。”苏道长回忆说:“我那会刚到美利坚,遇到一个华人家庭摊上了一个官局,这官局是跟白人打。华人家庭没背景,官司打下去一准会输。我当时有一因缘,就落在上面了。这个事情,必需出手管,不管不行。”
    “可又不能用道门的功夫来干预,碰巧了,就遇到秦家的人。他们在当地有一些势力,这就帮着我给那个官司打赢了。”
    “就是因为这事情吧,秦冷岩成了我徒弟。”
    “但就在一年前,秦冷岩入了头陀会!”
    苏道长说完,她喝干一口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盯着她。
    “苏前辈是怎么打算的?”
    苏道长:“秦冷岩,我没办法动手。同样,我也不希望你们动手。我这次回内地到京城,是另有一事跟你们商议。”
    我说:“请前辈告知。”
    苏道长:“内门有四个弟子,在结束一次航程后,他们都投入了头陀会。半个月前,内门一位姓史的师父,坐了同样的航程,然后,他也转投了头陀会。”
    “航程我看了,是从国内山X省的青X出发,前往济X岛,然后转入日X海,后又沿北海道绕回到香港的一个航线。此外那是一艘邮轮。设备什么的非常先进。”
    “我以道门功夫,用奇门定盘,发现问题就出在这艘邮轮上。再有半个月的时候,邮轮又会在青X港出发了。所以,我到京城来,专程与二位会面,就是想跟二位一起,联手把这个邮轮里的门道查他一个水落石出。”
    我看着苏道长:“有什么条件吗?”
    苏道长:“我在,仁武堂就在。”
    我噗嗤一声笑了。
    “苏前辈,在您之前我跟一位名叫李拓州的外门师父也做过类似的合作。可是不知你知道吗?他给我坑的好惨,真的是好惨,好惨。”
    苏道长:“不仅仁武堂在,我保你国内武道二十年的平安。我保证这二十年,我们的人不会来国内找练家子的麻烦,不仅不找,我们还会积极提供一些师父,让他们回来,跟这里的人友好切磋,共同把高术这一脉的传承给做下去。”
    我一听这个计划,我又反复看了看苏道长。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并且也非常的诚恳。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霸王正道转好了?
    不对,不是转好了,而是内部产生了一些变动。苏道长她有了这个把把和话语权了,所以才敢这么说话。
    同样,查出那个邮轮的问题,也是苏道长给内部的一个交待。
    我简短分析了一下,目前还没看出什么阴谋的迹象。于是我看了眼叶凝,后者朝我点了点头。我对苏道长说:“好!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我们就一言为定。”
    苏道长又亲手倒了两杯茶,然后她跟我说:“一言为定。”
    就是这样,我们口头达成了一个合作的协议,商量好,先去青X会合,然后苏道长那边负责给我和叶凝搞两张船票,拿了票后,我们再上那条船,把船上的真相给查个水落石出。
    离开茶楼,我和叶凝坐回到自家车上时,叶凝问我:“仁子,你觉得这道长靠谱吗?”
    我给车子打着火说:“一切都是无常的,长白山的事出了后,他们内部肯定也有了很大的一些变动,有些人夺权,有些人想要上位。这个就像美利坚的正字。”
    叶凝笑说:“只要有人聚集,只要是一个团体,只要有老大,就会有正字,就会有夺权和争斗。显然,我们又一次成为了那伙力量中某个人的工具了。”
    我摆手说:“不是这样,不是工具。你记得七爷说那个铜碗他是从哪儿得来的吗?”
    叶凝一怔:“海上。”
    我一笑:“咱们这次要去哪儿?”
    叶凝恍然之余她说:“不是吧,那铜碗的因缘落到这上面来了?”
    我说:“这可都是说不准的东西啊,对了,今晚你住哪儿?”
    叶凝白我一眼:“还能去哪儿,去你那儿去吧,那小屋我住着挺好了,特温馨。”
    妥!
    那咱就回周师父的小院儿去。
    刚回到小院儿都不容我喝口水,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这里顺便说一句,我回到京城就把以前在国内用的那个手机号码给重新启用了。是以打这个电话的不是外人,肯定是我以前的朋友。
    接起来,电话那头立马响起了一个很低的声音:“就知道你没死。”
    我笑了。
    “顾惜情,我们顾大刺客,快如实交待,是不是跑去青X相亲去了。”
    顾惜情干笑了下:“相哪门子亲呐,我是来跟人比试来了。”
    我一怔:“怎么,你那一门?”
    顾惜情?:“有人,并且那人在东洋,练的很厉害,我刚他在一起交过手。”
    我听出来好像是不对劲,于是马上问:“你受伤了?”
    顾惜情笑了笑:“没什么大伤,就是肚子上挨了一刺。”
    肚子上挨了一下子,还叫没什么大伤,这顾小哥他真是不要命了。
    当下我对他说:“行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顾小哥:“没那么严重,我就是跟你说两句话而已。”
    我越听这个,越感觉不太对劲。
    于是我一字一句地跟他讲:“姓顾的,你要当我是朋友,你就告诉我,你在哪里。”
    顾小哥:“关仁,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也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说:“你讲。”
    顾小哥:“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一个小潘西吗?”
    我说:“记得。”
    顾小哥:“我想见她一面,就一面。你要是能答应,你找到她,带她来见我。要不然的话,你来了,我也不会跟你见的。”
    我说:“你讲,把她的电话,住址,所有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把她带去见你。”
    顾小哥叹了口气:“行,你听好,她就住在……”
    顾小哥很快把小潘西的地址还有联系方式一骨脑全都讲了出来。
    我记叶凝记下了那个地址后,又问顾小哥现在的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吱唔了半天,末了才把他现在的藏身地点讲了出来。
    我听过,立马让顾小哥跟我保持联系,然后我挂断电话,把大概情况跟叶凝做了一个讲解。
    叶凝:“说吧,仁子,你怎么安排的。”
    我说:“这样,你去南京,不管用什么办法,是绑架也好,还是怎么样也罢,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小楼帮忙。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小潘西给弄到顾小哥那儿去。”
    叶凝点头:“仁子你放心妥妥儿的,保证完成任务。”
    我说:“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我现在就出发去青X!”
    顾小哥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坏事,难事从不说出来,从不给朋友为难。然后,他一个人选择默默来承受这一切。
    我不知道顾小哥是谁试的什么东西,这里面的故事是怎么样的。
    但现在小哥受伤了。
    我这个做兄弟的,必需第一时间到达地方,然后尽全去医治他身上的伤。
    当下,叶凝立马给我装了一个包儿,后又掏了手机,订了三张第二天清晨的机票,接下来我给太极那边的谭医生打去了电话,求他给我出一次诊,并再三说明是刀伤。
    谭医生是自已人,听了这话,直接就说,什么时候走,走几天,一切听我的吩咐。
    当下,这一一的安排妥当之后,我和叶凝也没什么心思睡觉。
    两人商量了一会事儿后,我把那个破碗装在了行李箱里,就这么陪着叶凝喝了半晚上的茶。第二天凌晨才三点,叶凝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我俩一起直奔谭医生的住处。
    见到医生后,我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谭医生说:“放心吧,最近刚又去武当山进修了一年,只要没死,只要人没死,应该有办法。”
    我说:“行,到时一切就拜托医生您了。”
    直接在机场吃了一顿早饭后,我又和叶凝道别,然后三人分别坐了两个不同的航班直接飞去了两个地点。
    大飞机起飞,又降落。
    出了机场后,我找了辆出租车,直接让他给我带到了顾小哥租住的一个小区。
    到了地方,挨小哥给我留的地址一番的查找之后。
    我找到了他的楼,又找到了单元。正好楼宇门开了,有个大娘领了一个小女孩儿往外走,我们借了这个机会,进到楼宇门,一层层的找,找到了第六层,我敲响了门层房间的门。
    “谁呀。”
    里面传出了一记我熟悉,但却极虚弱的声音。
    我担心顾小哥不给我开门。
    我就让谭医生回答对方。
    “查水表的。”
    谭医生中气十足地喊出来这四个字。

    第六百一十二章这不是顾小哥一个人的事

    谭医生一句查水表的吼出来,屋子里马上传出一道微弱的回应:“查水表的,唉,你们呐,你们,关仁我不是说了让你去找小潘西吗?”
    我见骗不过顾小哥,就抢到谭医生身前说:“兄弟,叶凝去找小潘西了。她是女孩子,各方面都要方便一些。我一个男的要是跟过去了,人家反而会生疑。”
    顾小哥:“就知道,就知道你会这么办。唉,来吧,进来吧。”
    叭嗒一声,门开了。
    而在门开启的一瞬间,我先是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隔秒我就见到顾小哥那张面色惨白的脸。我再一细看,视线正好落在他的小腹上。
    小哥现在赤着上身,小腹处有一道 二十多公分长的伤口,伤口很深,并且顾小哥已经自已用医用缝合线而缝起来了。只是由于他没处置里面的伤和淤血,因此那伤口现在还不时的渗出一丝丝的血水出来。
    顾小哥看到我,他咧嘴一笑说:“让你见笑,我,我这又挂彩了。”
    这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负伤了,我怎么能见笑?我现在除了心里边难受,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快,谭医生,快点。”
    顾小哥一愣:“这,这还找了医生过来?”
    我对小哥说“不找医生怎么办?我又不是精通医术的大能,我身上这点本事打人行,你让我救人的话,我可以真就是捉襟见肘喽。”
    小哥没说别的,只是一个劲的捂住肚子上的伤口那儿摇头叹息。
    我见状忙把身后的门关了。然后对小哥说:“我先不问你什么,来,听兄弟的,让医生给你好好看看这个伤。”
    顾小哥说了一声麻烦了,我说自家兄弟有什么可麻烦的。
    当下,我和谭医生跟他一起进到屋子里,医生先让他在床上躺了,后又开始检查小哥的伤口。看过伤口后,谭医生说小哥这个伤口缝合的一点不标准,并且好像里面的内脏也受了极重的伤。
    说到这一点,小哥终于讲实话了,他说肚子上这一下确实挺重,并且肠子都流出来了。不过,肚子上的伤并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一刺在腰上呢。
    啊?
    腰上还有伤?
    我和医生听这急忙把小哥给翻过来,这一看不要紧,我俩倒吸口凉气。
    就在腰椎的旁边,赫然呈现了一个手拇指粗细的血洞,那洞里现在还一点点的往外渗血水呢。什么都别说了当务之急救人要紧。
    于是我给医生打下手,谭医生则把随身带的大大的医药箱给打开,复又从中取出消毒,清理,缝合等等一系列的工具。当下,这就跟我一起,先把两手消了毒,后又开始给顾小哥清理起伤口了。
    当我们把小哥自已缝的伤口打开时,我当即吓了一大跳,那肠子的颜色都要变了。谭医生见了也是啧啧称奇,他说顾小哥也就是练家子,不然再换一个人,就这模样儿,基本就是进ICU重症监护那一类的了。不过还好,有他在,再加上他手上有一些道家人配的,专门治红伤的药,顾小哥这条命还能保住。
    忙活了三个来小时,我们把小哥肚子清理完了,又开始清理他的腰。
    小哥命大,腰上一刺,离肾还有一点距离,否则他的腰子就要不保了。只是对方用的武器好像掺了某种毒性矿物质,是以这伤口十分的不好愈合。不然凭小哥的修为,这伤现今早就好了。
    谭医生大概看了一下,拿把剪子,给一些死肉什么的清理干净了后,又用一种叫莲花针的手法把这个洞给缝了起来。
    处理完了后,基本上天已经黑了。
    谭医生说青X这地方也有太极门的弟子,另外他也有很好的朋友在这里开中药店。他计划着一会儿过去,找朋友要一些草药来给顾小哥配些恢复的汤药。这样,外用的药物再加内服的草药一起,小哥身上的伤好的也能快一起。
    我听过忙说了谢谢,然后要掏钱,谭医生直摆手说不收,转眼这就先行离去了。
    等到医生走了,我守在床头看着小哥说:“究竟是什么人?你本事我清楚,一般人好像不能把你伤的这么厉害,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什么人?”
    顾小哥摇了摇头。
    我说:“咱们是兄弟吗?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怕把我牵到这个恶缘里去对不对?你要是这么想的,姓顾的!我关仁不当你是兄弟!真的,不当你是兄弟!”
    小哥仰头重重叹过了一口气说:“关仁!咱们认识算是最晚的了。其实,我心里面挺自卑的,原因就是,我跟你认识的很晚,我没有真正去替你做过什么事,所以你知道,我有些时候,真的不好开口。可除了你,我,我姓顾的在这个江湖真就没什么朋友了。”
    我看着顾小哥一字一句地说:“朋友,兄弟,没有认识时间长短这么一个说法,你这样想的话,你就是偏了呀,顾惜情!你想偏了!真的没有,在我关仁这里,是那样的,一秒钟也能成真兄弟。不是那样儿的,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他若入了邪道,不肯回头,我该杀该断毫不含糊。”
    顾小哥:“好,兄弟,既然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他们是清末时候过去东洋的一伙华人家族,他们姓鱼。”
    鱼姓家族跟顾小哥是同出一个师门,习的都是杀人的刺客之道。
    关于刺客之道,古书里面有很多的小说,杂记来描述这个东西,且最近还有一部电影讲的就是古时一个女刺客的故事。
    这个鱼姓家族的先祖好像是刺杀清朝的一个皇帝没有成功,然后他们就东渡去了东洋。到了那边后,这个家族的人一直都用两个姓氏。对外他们用东洋人的姓氏,在家族内部则还是沿用古老的鱼姓。
    顾小哥这一脉跟他们的梁子是在侵华战争时候爆发的,当时鱼姓家族的人受命来刺杀N京的一位要员。
    这边知道 了这个消息后,用了五条人命,保住了那个要员。
    随后顾小哥这一脉的门内就立下了一道门训,大意就是,只要见到东洋这伙姓鱼的,他们当中有会刺客之术的人。见一个收一个身上的功夫,也不伤对方的性命,就是收功夫。
    小哥从长白山回来后,他就打听出了对方在青X有出现。是一个叫鱼烈的中年人。小哥于是只身来到了青X,要跟这个鱼烈当面谈一谈。
    两人约的是在一个海边谈。然后小哥意思明确,问他们的心现在向着哪边。
    鱼烈伸手指了一下东边。小哥当即就出手了。
    可让顾小哥万没想到的是,对方来了三个人,这三人是三兄弟,老大叫鱼烈,老二鱼英,老三鱼雄。
    这三兄弟单拿出来,也就老大身上的功夫能跟顾小哥斗上一斗。
    可这架不住三人联手啊,更何况这三兄弟好像还专门练了一个三人练手的法子。并且老三鱼雄手里还有一把枪。
    三个人,手里都有兵器,都是高明的练家子,其中一个人手中还拿了一把枪。
    顾小哥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小哥也是拼了,他首先把对方的枪给打飞了,随后又拼了全身的力气,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儿,将这三人临时击退,他得以喘息之余,小哥又运上了猿击的身法功夫,找了个机会跳到了大海里。
    顾小哥在海内游数个小时,用他话说,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尽了,然后他这才爬上岸,一点点咬牙给伤口挡上,末了乘夜色回到了住处。
    小哥一个人等死的时间里,他想到了这个鱼家不只是这哥兄弟三人,他们在东洋是一个很大的家族。里面还有很多的高人,更何况这些人练的,修的全是真真的杀人技术。所以,他不想让自已门上的事牵累到我们。
    可到最后,顾小哥感觉自个好像活不了多久了。他临死前,特想见那个小潘西一面,可他又没办法亲自过去。思来忖去,万般无奈之下,小哥这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听完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后,我先让自已冷静了一下,过后我对小哥说,这件事,已经不单纯是他们门上的事儿了。想想吧,拥有上古的刺客之术,心还向着那边儿,这一脉的术,能让他们继续往下传吗?不说把他们门上人的命都给收了吧,这种事只能是两个结果,第一他们把心向回咱们这边,第二,让他们把身上的功夫交出来。
    最后这事儿不是小哥一个人的事,这是每一个华夏练家子知道了都要去管的事儿。
    我把这里面的道理跟小哥做了一个说明后,他表示听懂了。
    最后我问顾小哥,这鱼家三兄弟在青X什么地方落脚 。
    小哥回答的是,这三个人不是在这里长久居住的,他们只是临时过来倒一下。另外,听老大鱼烈的语气,这三人好像要上一条什么邮轮干一票大买卖。
    游轮又是游轮。
    这个因缘究竟是那个古怪铜碗让我接过来的,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场等待我和叶凝去入的杀局呢?
    我摇头一笑,伸手给顾小哥倒了杯水,然后我告诉他:“这三兄弟,交给我吧。”
    不是我逞能。
    这种事,估计任何一个有本事的练家子听说了,他就要去做。
    晚上十点的时候,谭医生拎着大包小包的药,还有一些食物回来了。
    我和谭医生简单对付吃了一口后,医生就开始给小哥熬药。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凌晨一点多,我们才在这间七十余平的屋子里睡下。
    顾小哥是幸运的。
    原因很简单,他是这里的人,他的心永远,永远都向着这里!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这里变成了什么模样儿,他的心,永远,向着这里。
    就是这么简单!
    第二天清晨,叶凝给我来电话了。
    电话里她先问了我这边的情况,我如实把顾小哥出事的过程,还有他现在的情况讲了过去。叶凝听罢,她感慨一句说:“咱们兄弟,这情路怎么这么艰辛呢。他那小潘西,那女人,她,她是个有夫之妇。”
    我一怔。
    叶凝说:“不过,有夫之妇又能怎么样,为了兄弟,我好话说尽,最后终于给她心说活了,一会儿,你去机场接我们吧。”
    我说:“妥嘞!”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
    我顺利接到了顾小哥的小潘西,一个长的很江南,很水乡,很秀气的那么一个居家小女人。
    我和叶凝带她跟顾小哥见面了。
    地点就安排在小哥的住处,然后我们闪出了房间,一起去楼下小区的绿化带等。
    时间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吧。
    小哥来电话了,他说,上来吧。
    我们去了楼上,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小潘西拎了包要走。除外,她眼神很茫然,很焦急,且还有一丝小小的害怕。
    这一刹那,我什么都清楚了。
    小潘西已经消失了,她变成小女人了。
    而顾惜情,他脑子里留住的那份记忆是属于小潘西的。
    我让叶凝送小潘西去机场,同时我嘱咐叶凝给小潘西买一张机票,因为我能看出来,她的经济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宽裕。
    在接下来的十来天时间里我,叶凝,谭医生一直守在顾小哥身边照顾他。
    一直等到来青X的十三天后,在第十四天的时候,聂大娘给我们来电话了,她在电话中指明了一家餐馆见面。
    我放下电话,就和叶凝打车过去了。
    到了地方,聂大娘没说别的,只是请我们吃了一顿这里的海鱼。然后在结束的时候,她掏出了两张船票。
    “头等舱没有搞到,只有经济舱了。”
    大娘懒洋洋地说着。
    叶凝接过票:“厉害呀,这种出境游的游轮一般是要提供护照的,你没有护照,怎么帮我们办的。”
    聂大娘听罢,伸手搁一个绒布缝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两本护照。
    “二位都是香蕉人,不过,是假的。”大娘把护照拍到我们面前后,她又用正式的语气说:“那条船很古怪的,经常有一些离奇的失踪事件。对了,仁子,你还记得那幻门姓左的师父吧,就是过来正式把泣灵剑授权给你来用的那位师父。”
    我说:“当然记得。“
    聂大娘冷冷:“他就是在这条船上,让人给害死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我冷笑:“这船长是什么人,阎王吗?”
    聂大娘:“船长不知道是谁,可这邮轮里有一个董事,你应该不会不熟悉。他的名字叫章玉海。”
    我说:“死了的那个?”
    聂大娘:“对就是他。”
    说到这儿,大娘一推护照说“行了,二位道门仙侣,我这条单身狗就不陪你们了,咱们船上见。另外,小心秦冷岩那家伙,师父一直觉得那小子搅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可我并不这么感觉。”
    我一拧眉:“你比你师父的修为强?”
    “哼!”聂大娘傲娇十足。
    “女人的第六感呗,你懂什么,哼。”
    又是傲娇的一声哼,聂大娘拿了那个仙儿气十足的小布包,往身上一背,拧身撒丫子就遁 了。
    叶凝望着大娘远去的背影 ,她想了想说:“她没买单,她请我们吃饭,她居然没买单。”
    我拿起两本假护照说:“行了,知足吧,两张经济舱的游轮票,还有两本假护照。走!咱们回去,先安排一下小哥。”
    顾小哥的伤恢复的很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回到家中,跟谭医生商量一番后。两人决定离开青X,然后买了两张机票回京城休养。
    而我和叶凝则在送走他们的第二天中午来到了码头并见到了那条停在这里的大船 。
    叶凝盯着船 ,打量了一眼说:“这船的模样儿,挺眼熟啊。挺像那个什么,什么铁达尼号的。”
    我白了叶凝一眼:“乌鸦嘴啊,船上这么多人呢。走,先上去研究研究再说。”


    第六百一十三章刚上船,苏道长就出事

    距离登船还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大包小包提拎着行李聚在岸边的一小片空地上聊天。我和叶凝刚走过去,还没等我把周围人看清楚,人群中的一对执着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微微转了一下身,抬头功夫,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就出现在视线里。
    可能是我在这个江湖见过的人太多了吧,冷不丁看到这大叔,我竟没想起他是谁。最后还是他眉宇间淡出的一道气质让我想起他的名字。
    他是柳先生。
    柳先生是我在美利坚认识的,那会儿是我夺走那块天然的黄金陨石时,在那家汽车旅馆外遇到的他。
    柳先生是剑道高人,我当初曾经答应过与他一战,一晃近两年的时间过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再次遇到他。
    柳先生见到我好像也很意外,但他眼神只是微微一变,转瞬又恢复了那副冷傲的剑道高人的样子,挺着笔直地腰板站在那里除了盯我,他什么话也不说。
    我这时低头过去跟叶凝小声儿说了几句话,把这个柳先生的来历大概同她交待了一下后。
    叶凝拧了下眉:“东洋人?找你试剑?”
    我说:“先不管那么多,过去问问他为啥上这船再说。”
    我径直朝柳先生走过后,后者看到我,面上神情微微一变。
    我注意到他表情上的这个小变化,当下不动声色,站在他身畔,面朝大海方向看着大船 ,我想了想,末了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你好。”
    柳先生费了半天劲,用生硬的中国话回了一句:“你好。”
    由于语言这东西是硬伤,所以我跟这柳先生在短时间内好像不可能有太多的交流。
    是以我打了一下招呼后,转身朝柳先生一笑,这就又朝叶凝走过去了。
    “什么情况?”叶凝低声问我。
    我侧头想了想说:“搞不太清楚,按说这个柳先生见到我他应该提比剑的事儿才对,可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叶凝:“另有隐情,不便透露身份。”
    我点了下头,这时我又望向人群,瞬间我就找到了拿着行李的聂大娘和她的师父苏道长。
    看来高人们都来了。
    但他们急着上这条船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答案不得而知,眼下入口处的人群开始动起身,这眼瞅就是要上船了。
    我和叶凝提了行李,随人群一点点的向前挪动。过了入口往船上走,沿舷梯走了不十几步,我突然感到手机震了一下。我以为又是什么垃圾短信就没在意,等到了甲板上的时候,我下意识掏了一下手机,结果发现有一条陌生人来的信息。打开信息一看,我瞬间就是一怔。信息就是一句话’’今晚凌晨二时,后甲板,速救人。’
    读过信息再看信息发送的号码显示是一个本地的手机号,我当即就回拨了过去。结果如我推测,对方关机了。
    后甲板,凌晨两点救人?
    救什么人?
    不会是坑人吧。
    我把信息记下后,顺手将这条信息给删了,接着便同叶凝一道提行李去了客舱。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到了客舱,在把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我将那条短信的事儿跟叶凝说了。
    “你怎么看?”叶凝问我。
    我说:“得去。”
    叶凝:“给个理由?”
    我笑了下:“没有理由,同样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阴谋。因为要搞一个阴谋来陷害我们的话,他的套路未免太低级了。还有,我们的身份。”
    我看着叶凝微笑。
    叶凝恍然之余,她长松口气说:“假护照就是这点好,做了坏事儿,不用担心人查出来。”
    我哈哈一笑说:“走,既然上了大船了,咱俩且当这次是度蜜月喽。”
    叶凝也一笑:“好的呢。”
    短信事件很快过去,我和叶凝安置好了随身的行李,这就一起离开客舱,来到外面的甲板上。甲板海天一色,风景格外的漂亮。此时,大船开始鸣笛,然后徐徐驶离了港口。我俩在上面吹了一会儿海风,后又去餐厅那里吃了一顿饭后,便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整个下午我们就这么守在客舱里安静地坐着。
    到了晚上,又到餐厅用了一顿晚饭,回来后继续干坐。
    就这么一直守到了凌晨一时四十五分的时候,我给叶凝一个眼色,当下穿好衣服鞋子,这就悄悄离开了客舱。
    后甲板那地方是一小片的开阔地,白天的时候也没什么人,因为人大多都聚在上层的甲板还有船头位置。所以那儿相对来说就比较的偏。我和叶凝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绕到了后甲板上方的一个小游泳池边儿。
    到了的时候正好看到泳池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瞅着好着六十出头的样子,女的二十出头。两人搂在一起,正亲着呢。
    我站在这两人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三秒后,男的发现了我。他上下打量了两眼,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那女的伸手捅了他一下,男的就没说话而是默默起身,拉起了这个女的闪人了。
    两人走后,叶凝看我一眼说:“忘年交,黄昏恋?”
    我若有所思地回答:“老色狼,绿茶妹。”
    叶凝一笑间,我俩站在游池那儿就把目光落到后甲板上了。
    现在那地方还没有人,只有两道昏黄的灯光照着一片空荡的甲板。我抬起手腕,看了眼上面的指针,现在距离凌晨二时还有五分钟。
    时间分秒流逝,转眼当距离二时还有十秒的时候,有两道不同的气息先从我身体的两侧浮现,跟着又用极快的速度朝后甲板会聚。
    正好,凌晨二时许。
    一个人出现在视线中了,她就是聂大娘。
    大娘慌慌张张的,身上背了那个绒布的小兜子,且将兜子横在胸前用两手紧紧地捂住。她低了头,嗖嗖的一个劲猛遁。不想当她来到后甲板的时候,正好与另外一伙人撞了个顶头碰。那伙人,不是别人,领头的那个正是秦冷岩。
    秦冷岩一看到聂大娘,他一伸手唰的一下,他跟来的四个人立马就散开,然后给聂大娘围在了中间。
    大娘捂紧了小包,向后退了一步说:“师兄,大半夜你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秦冷岩阴阳怪气:“师妹呀师妹,你说你一个女人家晚上不睡觉到处瞎走,怎么还怪我了呢?对了,我刚刚跟这船上的一个朋友见过。他是这船上的工作人员,他说这船上有一间很隐密的舱室让人给打开了。并且那舱室里头好像还少了一样东西。师妹,你有没有去过那个舱室呀。”
    聂大娘:“你说什么话我听不懂,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吧,这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秦冷岩抢前一步:“别地呀,师妹,睡那么早干什么。还有,哟哟哟,你这怀里抱的是什么呀,你那包里是什么东西,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大娘:“这是女人的包,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秦冷岩扫了眼四周一副无赖模样儿说:“我就要看怎么地吧,你不拿过来,我可就要抢了。”
    聂大娘一怔:“师兄你说什么,你要抢?”
    秦冷岩咬牙:“没什么多的废话,你刚才把我朋友的东西偷了,人家发现,你还用圆光术把人家给放倒了,姓聂的,你虽是我师妹,但那也是曾经了,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不再是我的师妹了。死吧!”
    秦冷岩话音一落的瞬间,我注意到他手上掐了一个诀,然后他的身体瞬间就化了。
    这一手可是长白山孔老爷子的本事。
    老爷子以标准的拳脚功夫入道,修了一辈子,到老才有了这样一副傲人的身手。他秦冷岩凭什么修来的这个?
    转念不容我多想,几乎在秦冷岩动手的同时,聂大娘一记娇喝。杀!
    唰!
    寒光现。
    嘣。
    一记崩响过后,聂大娘步子踉跄,抬手托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一步步向后退去。
    至于那把刀,它已经让秦冷岩打到了甲板上。
    当初在长白山,聂大娘就极其的惧怕孔老爷子。如今,这秦冷岩有了老爷子那样的身手。她手腕受伤自然是情理中事。
    只是秦冷岩,这小子难道真的想杀了他的师妹吗?
    我决定不到最后时候,先不出手。
    眼下,秦冷岩一步步朝聂大娘走过去了。当他来到距离聂大娘五米远的时候,他领来的四个人分别从手中掏出了四把刀。
    这时,秦冷岩又拧头扫了眼四周。待他感觉没人注意到他的行动时,他对聂大娘说:“知道 海上怎么处理掉一个人吗?”
    聂大娘捂手腕死死盯着她的这个师兄。
    秦冷岩:“一般是打晕,或是直接取其性命。然后,再用刀把人一点点的削碎,削成一片片的肉片,扔到海里,海里有很多的鱼,它们喜欢吃这个,尤其是那个血腥气,它们一闻到就兴奋不已,转眼功夫,就能把一个人给吃的干干净净,到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师妹。”秦冷岩突然歪了下头。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大娘打了个哆嗦。
    秦冷岩好像要哭了似的,他憋屈着脸蛋子,歪着头认真地说:“从看到你那天起,你就把我给吸引了,你漂亮,文静,有才气。还会画画,你,你简直就是我心里的那个小公主。可是,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你们的正道,大势已去了。姓苏的自身难保,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师妹,你从了我,以后我好好待你,好不好?”
    聂大娘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知道她是让人吓的,让这个秦冷岩给吓住了。
    秦冷岩身上修了一门很邪的功夫,这功夫说不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阴冷发邪,并且还不是什么阴灵之物。
    这种功夫,初学的时候,肯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但秦冷岩,他学成了,真的是学成了。
    聂大娘这时倚着船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姓秦的,你敢动弹我一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秦冷岩笑了。
    “哇噢,哈哈哈哈。做鬼,师妹你知道吗?有一种方法,让你根本做不成鬼,只能让你去做鱼饵。”
    说完,弯腰把地上的那把聂大娘拿的刀捡了起来。
    “姓苏的特意给你做的宝刀,恩,很锋利的哦,来吧,师妹,不疼,很快,很快就结束的。”
    秦冷岩手里握着刀,一步步就朝大娘走去了。
    看到这儿我确定了,这就是在演戏。
    因为聂大娘身上的恐惧是真实的,秦冷岩体内那股子阴冷妖邪的劲,也是无比真实的。
    好吧。
    我该救你了,可怜的大娘。
    “喂!”
    我突然就喊了一声。
    喊话的同时,叶凝很有默契地将身形移到另一个方向,选择在暗处配合我的行动。而我则直接跃过面前的栏杆,唰的一下,遁到了秦冷岩的面前。
    “放开那个姑娘,有什么你冲我来。”
    秦冷岩上下打量我两眼:“关仁?”
    我一笑间。
    然后我动手了。
    而几乎在我动的同时,秦冷岩哼了一声后他丢下两个字:“找死。”
    唰!
    这家伙身形一散,整个人又如空气般化开了。
    这手段几个月前,我可能还要费一番力才能对付,但就眼下而言,当他一散的同时,我眼中就看到了秦冷岩身体的整个轨迹。
    一条弧线。
    他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沿着一条弧线攻到我身侧后,再用一记反手刀来削我的脖子。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同样我也不想跟他游斗。
    拧脚,旋身,我提了一记劈拳,盯准他的来势,抬手落下,叭!
    一掌就他给定在了原地。
    而当我手掌拍到他的脑门时,从他头顶百会的位置赫然涌出来一股子散发着咸腥海水气味的力量。
    力量也有气味?
    有,只要这道力中有灵存在,它跟另一个练家子接触的时候,后者就能根据灵性的不同,从而感受到不同的气味。
    这是什么劲?
    我没多想,直接发力,叭的一下将秦冷岩 体内涌出的劲力压了回去。
    此时猎猎的海风吹过。
    秦冷岩脑门顶端的头发因承受不住劲力的冲击转瞬间化为了一篷的飞灰四下散去。诺大个脑门,只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这时,我拧头看了眼身后。
    因为在我出手的时候,我感知到叶凝也动了。
    叶凝功夫很强。
    秦冷岩领来的这四个人,每个人都有外门顶尖弟子的身手。
    但面对叶凝,他们连一秒都没挺过去,这就全倒在了甲板上。当然,这不是重要的,要说是直接取了性命放倒,那也是不是一件难事。关键的是,他们的性命都在,只是让叶凝打的临时闭过了气。
    我见叶凝得手,又转头看向了聂大娘。
    大娘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包,好像没回过神儿似的,一步步仍旧往后退着。
    我盯着她沉声说:“别退了,再退,就掉海里去了。”
    聂大娘这才意识到,我把这个秦冷岩给放倒了,她现在得救了。
    她站在风中,呆呆地看着我和叶凝,就这么足足盯了能有十秒后,聂大娘眼中的泪水,哗的一下就全出来了。
    我感觉大娘好像有些欠冷静了。
    一个江湖人物,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按说心理不该这么脆弱。
    大娘这时伸手抹了两把泪,然后她抬头跟我说:’师父,师父她中招了,中,中招了。’”
    我当即就打了个激灵。
    苏道长多强的身手啊,她怎么刚上船就中招了呢?
    这时我扫了眼四周,忙拉过聂大娘说:“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走,咱们上前甲板。”
    大娘点头,嗯了一声后,搂紧怀里的小包,就跟我和叶凝一起奔前甲板走去。
    很快,我们找到了几张摆在前甲板上的椅子,陆续坐下后,大娘深吸了口气,她盯着我和叶凝说:“师父不知怎么,上船就说要打坐,于是我没敢打扰她,就一个人四处瞎走。可不想晚上吃过饭后,我见师父还不出来,就让服务生把房间门打开了。结果我进去一看,竟发现师父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不动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隐藏游轮深处的地狱


    我听大娘讲了整个的事件发生经过当即对她说:“先不管其它,先回去房间看看苏道长再说。”大娘点下头,起身就跟我和叶凝一道往客舱方向走。
    前甲板距离客舱颇有一段很绕的路,借机会我问大娘,秦冷岩想要拿什么东西,还有她刚才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大娘见我问她,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包包,很是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后,她小声说:“去房间,你就明白这一切了。”
    来到大娘房间,她掏出门卡将房门打开我走进去四下一看,一眼就见到倚着一床被子躺在上面人事不醒的苏道长。我凑近,正要打量道长。不想大娘却拿过了一张纸递给我说:“答案就在这上面。”
    我接过纸,发现上面用铅笔绘了一张船舱的结构图。然后密密麻麻的舱位中,有一间特意给圈起来了,同时在画的圆圈外还有一行说明,上面的文字是。’’要救你师,先找此鱼首人身像。’
    鱼首人身像?
    看到这儿,聂大娘把手伸进包里,这就取出了一个用花手帕包起的东西。她小心打开花手帕,又看了我一眼说:“上面的花是我绣的,好看吗?”
    我附和赞了一句:“好看。”
    末了聂大娘就将一个十五公分高的铜像托在掌心移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这铜像一打量。
    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铜像太诡异了,它脑袋是一条呲牙咧嘴的大鱼,下半身却又是一副筯骨刚健的人身子。此外那鱼眼珠子画的跟人眼睛一样,栩栩如生之余,却又透着一道 让人头皮发麻的阴邪劲儿。
    我拿着这东西上上下下反复打量了好几眼,只感觉到这玩意儿诡异至极,阴邪至极,浑身上下,通体都含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这什么东西?”我看过就顺手还给了聂大娘。
    大娘小心捧在手中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师父现在晕过去了,我想要救师父,就得用它来救。”
    我说:“你凭什么相信这纸上说的就是真的呢?”
    聂大娘没解释,而是直接把这张纸翻过来,指着背面一行字跟我说:“这是师父的手迹。”
    我凑过去一看 ,果然纸张的背面还有一行用圆珠笔写上的字,这几个字就是“按他说的做’’。
    聂大娘在手里拿着这张纸说:“我进来的时候,纸就放在床边,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后来看到师父的笔迹,我这才相信上面说的话了。”
    叶凝接过大娘手里的纸,她小心察看了一番后说:“字迹很工整,横坚撇捺一点都不乱。由此可见,写这一行字的时候,苏前辈的心神一丁点问题都没有。”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上前过去伸手在苏道长眉心处一搭。
    手指搭上,劲力吐进去的一瞬间,指尖传上来的感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个活人,这是死人。但我拿着这股劲,又往里深深的探了一下后,旋即我发现,苏前辈没有死,她是假死。
    她好像是自已把自已给封上了。
    当下,我松开手指,又轻轻扳过苏道长的头看了下她的脑后。
    果然,脑后,发际的位置,脖子那里,都呈现了一排排的细密小针眼。
    厉害。
    这是用道 门手段,自已行针,把一身气机与外界彻底给隔绝了。
    这种手段在道家中叫临时断绝一切的生机。民间对此说法有很多,大体就是假死之类的东西。包括在现代的医院,也有那种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瞳孔散大,脉搏停跳的人在太平间放了几个小时后,半夜居然又活了的事情发生。
    记得小时候,我妈就给我讲过这样的真实案例。
    因为她是医生,这样的人虽不是很常见,但基本每隔个八九年都会见到一两个。
    只是苏道长为什么让自已进入假死状态,然后这张图纸是谁绘的,包括我上船时的那条短信又是谁发的呢?苏道长跟那人又在一起联手做的什么局呢?
    思忖间我感觉又一张已经布好的棋局,等着我们去把它给解开了。
    当下,我想了想后把苏道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聂大娘。
    大娘听过,仿佛不相信般,扳起道长的脖子仔细地看了看。
    “怎么可能呢?怎么好好的,她给自已弄的假死了,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这时起身,简短思忖后,我对聂大娘还有叶凝说:“这样,从现在开始,叶凝你和聂师父一起守着苏道长住在这间舱室,需要什么直接让服务生送,另外,注意食物,提防有人在吃的东西里面做什么手脚 ,还有聂师父,如果可以的话,你把那个铜像交给我吧。”
    聂大娘立马一脸紧张地看着我说:“为什么,这可是救师父的东西,我给你了,我拿什么来救师父她老人家啊。”
    我对大娘说:“聂师父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苏道长只是用针术还有你们道门的术法临时假死了一下,她没有事。另外,如果我推测的没错,她要是想醒的话,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聂大娘:“不可能,真的是不可能,可是,哎。”
    大娘很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末了又用一副纠结的表情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什么心思。苏道长一下子就过去了,虽说看到的证据可以证明她是假死,可那张纸上偏偏又写了想要救师父就得找到那个鱼首人身的铜像。
    正因如此,大娘很矛盾。
    叶凝这会儿站起来,走到大娘身边说:“聂师父啊,你不能担心。你那铜像对我们来说,一点的用处都没有。况且了,要不是因为苏道长,就算倒找给我钱,我和关仁都不会上这条船的。既然来了,又摊上这样的事。聂师父,你得相信我们。”
    聂大娘思忖一番,她抬头看了看我,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把那个古怪的鱼首人身像交到了我手上。
    我拿着这东西,又借了大娘亲手绣的花手帕给它包好后,我让两人多加小心,这就闪身独自离开了房间。
    我沿着通道一路离开舱室到了甲板上便开始顺着船舷绕船走了一圈,当我绕后甲板的时候,发现秦冷岩还有他带来的那四个人已经不见了。
    我又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后,我闪身回到了自已的客舱。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早起我和叶凝在餐厅碰了个头。
    叶凝告诉我,据聂大娘讲,她昨晚进去的那个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古怪的铜像,且房间里还设了供案。此外大娘进去时,她感觉到房间里有很厉害的阳灵守着。她掐了一个诀,阳灵就没敢近她的身,可当她拿了铜像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外突然就来了一个拿枪的船员。大娘无奈,只好用圆光术法给那船员放倒了。
    我听过这其中的曲折后,告诉叶凝小心行事,就离开餐厅去甲板晒太阳去了。
    此后一直到济X岛我再没遇见任何的事。到了岛屿附近的海域上,船上的人可以改坐小船去岛上玩儿,我没有去,而是选择去客舱里跟叶凝,大娘还有苏道长呆在了一起。
    下午,我正要去餐厅看看,给大娘和叶凝弄点吃的。刚走出舱室,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
    齐X岛附近的海域正好有信号,难道 又是那个神秘人给我来信息了?拿起手机,我扫了一眼后打开短信,只见上面写着如下这段话。
    “在酒吧部找一个叫德财的服务生,你付给他五百人民币的小费,让他给你找点刺激的游戏。保管你大开眼界。”
    德财,刺激的游戏?
    我删除短信,心里开始琢磨,这个家伙究竟是谁。
    目前为止,我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是演戏。那么既然是真的,不是假的。那只能说明此人能够预见对方每一步的行动计划。
    这货究竟是什么人?他是霸王正道打入对方内部的卧底,还是他原本就是对方的人,现在回心转意,想做好人了?
    好吧,这位陌生的神秘朋友。
    我且看看你玩的是什么花样儿。
    刚想到这儿,手机突然又叮的响了一声儿。
    我拿起来,见又来一条信息,而这条信息写的则是“穿的好一些,尽可能在身上弄一些奢侈品”。
    游戏越有意思了。
    我先去餐厅订了晚上要吃的东西,又折回客舱把短信的事跟大娘和叶凝说了一下。
    叶凝锁了眉,一脸的不解。
    大娘则说:“要不我陪你去得了。”
    我摆手:“小心中计,现在我们和对方敌友不分,万事都要小心才行。”
    我这人生活一向很简单,身上真心没什么太贵重的东西。
    把行李箱翻了一个遍,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一块过完年回京城时叶凝给我买的一块表,这块表应该值不少的钱。
    至于衣服什么的,马马虎虎,我随便挑了一身休闲的小西服,再套上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这就去了酒吧。
    大部份人都上岛玩了,酒吧里没几个客人,我坐下来后,要了一杯冰水,在服务员给我拿东西的时候,我笑着问他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德财的人。
    服务员笑了一下,他回身指了一下吧台里戴耳机听音乐的小伙跟我说,那个人就是德财。我说了一声谢谢,端起冰水就走过去了。
    接下的过程很简单。
    我跟德财抱怨,这船上实在是无聊没什么好玩儿的。
    德财说我可以上岛上,岛上还是有不少好玩儿的东西的。
    我说那个没劲,然后我看着他说,这船上真就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吗?
    德财笑了笑,他说有意思的东西有,可那需要额外花一点介绍费。
    我露出手上戴的表。
    德财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我数出了五张百元的人民币塞到杯垫下面慢慢推了过去。
    这个留了黄毛的小伙子心领神会,他把钱收起来后跟我说:“先生住哪个房间?”
    我说出了我的房间号。
    小伙子:“今天晚上九点,岛上的人会回来。然后十一点的时候,这条船会进入公海。到时我会去通知你。”
    我笑了下:“谢谢了。”
    小伙子则笑着说:“很刺激的,真的刺激,不过,这笔钱只是介绍你过去,去了后,你还得交一个门票钱。”
    我说:“多少。”
    小伙子:“一万五。”
    我笑了下:“没问题。”
    一万五千块钱能找到什么样的刺激呢?
    我回去后找到叶凝,然后从她那儿拿了两万的现金,我数出一万五,放到一个信封里。这就坐在房里开始等上了。
    九时许,去岛上玩的游客开始陆续往回返了。
    十时多一点的时候,大船鸣笛,然后朝着下一个目标日X海前进。
    零时的二十分,我房间的门让人敲响。
    我过去把门打开,德财一脸神秘地说:“走吧,记住到了那里后千万不要乱说话。对了你身上有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吗?”
    我说:“放客舱了。”
    德财:“这就对了,那里不准带任何的电子设备,另外要是发现有人偷拍的话,那下场,可不是一般的惨。”
    我告诉德财,我明白。
    船很大,德财领我绕来绕去的潜入到甲板下方后,又沿着一个又一个的小通道来回的穿行。末了当来到位于轮机室旁边的一个小过道时,我看到过道前的门紧紧地锁着,而在门前则聚集了十多个,衣着光鲜,模样儿靓丽的男女。
    这些人有国人,也有老外,其中还有两个是黑人,他们看上去很兴奋,挤在过道处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不容我去听这些人聊的内容,马上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猛 汉从过道的一个侧门冲出来。他上下打量我的同时,他问德财:“这是什么人?”
    德财:“我表哥,亲表哥。”
    对方:“你跟他讲了?”
    德财咧嘴一笑:“我哪里敢呐,这不是嘛,他有钱,到船上来玩儿又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就领他到这地方来了。”
    大猛汉:“规矩懂不懂。”
    德财:“懂,当然懂了,电子设备一概不能入场,还有不能把发生的事讲给任何人听,否则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大猛汉:“嗯,那先把钱交了吧。”
    当下我很老实地把那个信封拿出来,然后交到了大猛汉的手中,后者转身回到侧面的小房间后,我等了大概一分钟,他拿了一张卡了出来了。
    “进去里面,通过房间的门要用到这张电子门禁卡,卡的有效期只有七个小时,过了七个小时它就失效,然后你被困在什么地方,我们就不管你了。另外,里面的酒水,饮品,点心,还有女人等等一系列的消费全是单算。不支持信用卡,只收现金。”
    说完,大猛汉把门禁卡交到我手里。
    “希望你玩的愉快。”
    我接过这张电子门禁卡的同时,我对这大猛汉说:“里面究竟有什么。”
    大猛汉咧嘴一笑:“那里面是天堂,你们有钱人的天堂,只要有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另外,你还能看到在外面花再多钱也看不到的东西。”
    我假装一怔,压低声音说:“是地下黑拳吗?”
    猛汉笑了:“黑拳?那个太低级了,还什么地下黑拳,里面,哼,算了,等下你进去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发现我好像让这家伙给挑起一丝好奇心了。所以我没有特意去用感知之类的东西查看。
    另外,隐隐中我感觉,好像感知在这片区域内并不管用。
    好吧,那就等,等到了时间,进去后自然一目了然。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小通道已经挤了几十号人了。
    最后,伴随通道尽头处的门打开,这些人哄的一下,一拥而入。
    我顺人群走在中间,当越过那个小门的时候,我先是闻到一股子很浓的香水气味,转眼功夫,我又看到门后的正对面立了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
    将近一米五高。
    然后,石上刻了至少六道符。
    这是真正道家的符,正因有了这六道符,再加这块石头本身的一些特质。所有感知在这里都被干掉了。
    这是道门感知的盲区。
    一个隐藏于游轮深处的地狱,没错,这里绝对是地狱。

    第六百一十五章装神弄鬼?就是一个砸!


    绕过那块明显让人动过手脚的大石头,我混在一行人当中来到了一个格局复杂的区域。
    这个地方怎么说呢,它不是一个独立完整的空间,而是通过错综复杂通道,铁门联接起来的那么一片区域。
    但不得不说,这里的装修绝对好。
    地板是很漂亮的实木地板,墙壁都用上等大理石外加木材,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材料装点的极尽奢华。
    单纯装修上档次没什么说的,可除了装修外,我面前这个小方厅的沙发上还坐满了各种肤色的年轻小哥和妹子。
    另外这些小哥和妹子的经济条件好像不怎么好,他们身上都没有衣服。
    不穿衣服也算不上什么。
    真正让我联想到地狱两个字的是这里的气场。就是那种经过特别安排,利用一些法术,还有见不得人的违禁药品营造出的那种古怪的氛围i。
    这是一个十分考验定力的地方。因为,即便以我当下修出的心境,我置身这个场合仍旧会在心底生出一丝按奈不住的邪念。
    这里很可怕,因为它不是幻境,它是真实的。
    我在长白山地底那个卧牛大小的地方经历的幻境没办法跟这个比。因为我知道当时眼中看到的一切全是虚幻的,可是这里呢。
    仿佛一只无形的小手在勾着我的心,麻醉着我的神经,反复告诉我放松,放松,放松。
    再然后,只要我放松。
    堕落,就此开始。
    一念为道 ,一念为麽。
    在这里表面的淋漓尽致,比如眼前这个金发的小妹子,她正在朝我笑,向我递送一道又一道迷离的眼神儿。
    我只要稍有一丝松懈,回过一个眼神后。
    我就化魔了。
    真是可怕的地方,我暗暗观察四周,然后我好像知道那些霸王正道的弟子,师父们为何会在这船上沦陷了。
    很难坚持,真的很难守住心中最后的一丝防线。
    这不是单纯的低级诱惑,别的我不说,单就四周的墙壁而言,那一块又一块的玉石内部都让人布下了道家符画。
    单纯的一道符不会成什么气候,但若几十上百道符齐集在一起的时候,各个不同的力量就会与这里的气场产生共鸣。然后没人能坚持得住,比如现在吧,跟我一起进来的几十个人,他们很快找到了伴儿。
    我也得找一个,不然容易露馅。
    刚好这时候,一个气质存在明显东洋特征的小妹子奔我走过来了。
    我没说什么,只一个眼神儿,她就很乖巧地搂着我手臂,偎在了我的肩上。
    我假装一个陶醉于此的熟客伸手碰了一些非礼勿碰的地方后,我在这妹子的带领下又去了下一个稍大点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个大杂烩,在这里能找到任何一种想喝的饮品,从酒精,茶,咖啡这些合法的饮品,到一些不合法的,极其不合法和严重不合法的都有。
    此外,这些东西的价格非常高。但人们好像情愿被宰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了大把的现金,然后从不穿衣服,或穿了很少衣服的女服务员手中买到手之后,他们拉着妹子,帅哥,聚在角落里尽情地嗨着。
    我很穷鬼地点了一杯柠檬水。
    没办法,叶凝只给我五千块逛堂子的钱,这点钱搁这地方真心不好干什么。
    东洋小妹子委屈地看着我,意思是她也想喝点什么。于是我要了一杯冰水给她。
    小妹子一脸不高兴,不过她仍旧很体贴地摆出一番,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架势缠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施展她的’狐媚大法’。
    这时整个大厅的光线暗下来了,众人不再掩饰自已的身份,而是借着酒劲还有这个地方的气场氛围,放肆地干着最原始的动物行为。
    耳朵里听的,眼睛看到的,所有的一切,让人叹为观止。
    我身边的东洋妹子也开始进入状态了,我假状跟她缠绵,伸手放到她的后脑轻轻一震之后,妹子嘤咛一声就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悄悄起身,找到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我伸手一推,发现它没锁然后我直接去了下一个场子。
    这里应该是一个下注打黑拳的地方了。
    四周围的全是狂热的观众和赌徒,他们挥着手里的现金,大声喊着一个又一个我不知道 的人的名字,然后我看到在场子中间站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伙。
    功夫不错,都到了明劲巅峰状态,此外这两家伙不是华人,一个看着像是巴西人,另一个是黑人。
    两人很快就动起手来。
    打法近乎野兽,打着,打着,开始有人叫卖工具了。
    我听了一下,大概是一把刀十万美金。
    果然就有人扔给一个系了领结的小胡子一个装满了钱的皮箱,小胡子看了一眼后,他一挥手,马上有人将一把尼泊尔弯刀扔到了场子里。
    血腥的一慕出现了。
    在气场,还有散播到空气里的违禁品的刺激下,那个黑人在抢到刀后,他疯了一样朝巴西人扑去。
    接下来的过程我不想再描述,原因就是场面太过于血腥残暴了。
    巴西人死了,此外他的身体四分五裂,内脏什么的也都不在原来的地方呆着。
    最后黑人用手捧起巴西人胸口里那颗跳动的东西,他当众人的面,一口口的咬了下去。
    钞票,仿佛雪花一样,哗哗地扔到了场子里。
    人群爆出一记又一记的尖叫。
    地狱!
    这就是地狱。
    我这时瞟了一眼附近,眼见到一个兴奋的好像有点嗨过头的客人拎着一瓶酒用他手里的卡又刷开了一个房间,我唰的一下移到这客人身后,同他一起进到了下一个房间。
    一进到这个大大的厅室,我心里瞬间接收到了一股子异乎寻常的肃穆感。 我放眼四周,这里燃着上等的香,此外还有古琴音,最后在厅室的尽头处安置着一排的供案。
    供案的四周,还有墙壁上安置了许多的神像。
    除外,还有一些宝石,玉器,盆栽的树木等等一系列的摆件。
    这些东西全都汇集在一起,并通过合理的方式安排后,就让这间小厅室充满了一股浓浓的宗教味道。
    于是我听到了哭声。我看到有六七个人跪在那里,朝着供案尽头处的一尊神像哭诉他们内心的过错,哭诉他们干过的坏事。
    我扫了两眼,立马明白,这应该是一种’坛城’。
    坛城是密宗的一种修行方法,对此齐前辈有过介绍。但在某些人手中坛城则成为统治和控制其它人的一种工具。我站在厅室的角落,我抬起头,凝视供案尽头处的那尊大大的神像。而待我看清楚神像的容貌时,我终于明白这条船的真正用途了。
    神像长的很像章玉海,但不是章玉海,我估计他应该是大头陀章玉山。
    头陀会!
    没错,这里就是头陀会一个用来拉拢信徒,并借机会大肆敛财的这么一个地方。这地方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这地方从存在那天起到现在,已经不知害了多少条人命了。
    我越想越生气,我抬起头,看着那个神像,我一步步朝其走去。
    可是当我走到距离神像五米远的位置时。空气中猛地横生了一股子无法抗拒的压力,这力量就好像山一样,轰的一声落到我身上,它要把我压下去,要让我像这些人一样,跪在这里,朝着这个神像顶礼膜拜。
    我吸了一口气。
    虽然这空气的味道不怎么样。
    然后我体会着这力量,当它在我身上越积越多的时候,我突然猛地一声吼:“给我碎!”
    轰!
    三魂相交,真灵浮现,雷炁横生,荡涤乾坤。
    身体内部相交在一起的三魂勾动了雷炁,一时间,我仿佛又置身高黎贡山顶。我仿佛来到了狂暴的高原雷暴现场。
    眼前,虽没有雷光闪烁。但那股气势已经出来了。
    我震荡腹腔,轰隆隆的一声雷音从肚腹生出。
    空气一阵的震颤。我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然后一个崩拳步。
    人瞬间离地而起,转尔跃到半空,来到了那尊大大的神像前。
    我凝视神像,无畏神像内依附的一道阳灵,我挥起了手中的拳头,一记炮拳就这么撞在了神像的头顶。
    砰嗡!
    碎了!就是这么一下,这颗用木做胎,再以泥塑成的神像彻底的碎了。
    神像一碎,坛场顿灭。
    砰嗡!
    空上传来一记爆响。跟着,我亲眼见到一尊一米多高的紫色水晶洞瞬间崩塌。
    灰尘在厅室内弥漫。
    方才还跪在地上对着这尊神像膜拜的人一个个全都愣愣地站起身,然后不知所措地打量着四周。
    我转了身,抬脚 ,砰!的一声将供案踢了个粉碎后,我阴沉着脸,一步步从上面走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厅室外响起了一串刺耳的警报音。
    来吧!
    我负手而立,盯着几个入口心说,有一个算一个,我倒要看看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警报音响了十来秒,转眼功夫,通过两个门呼啦 一下涌进来六七个手里拿枪的猛汉。
    既然拿枪,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唰!
    我遁过去,先让身形化开,基本上是一拳一个。
    一共七人,我用了五秒,全都放倒在地上。最后,我又亲手将他们手里拿的七把枪,一把把的尽数毁去。
    应该会来大人物了吧。
    此时,外面响起了一片的尖叫音。
    然后在这一片的尖叫声中,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动静。
    “干什么,怎么了?怎么会事?这一个个的,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近前。
    转眼,入口处人影一闪。我看到一个身形极魁梧的中年男子,一共领了三个人,这就来到了我面前。
    这人长的很是高大,身高将近两米了,此外他肩膀极宽,两条大腿也非常的粗壮。最后,此人双臂是虽说没有过膝,但也是长的有些离谱了。
    我扫了眼其余四人。
    都是接近余千的修为,当然距离龙观在还有一定的差距。
    至于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的,他功夫至少比龙观在高出一倍还要多。
    劲敌。
    这人虽还没到内门师父的境界,但如果入了霸王正道的话,他熬几年,混上内门师父一位绝对没问题。
    我盯着对方。
    对方亦一脸阴沉地盯着我。
    “你是谁?”
    他嗓子很沉,听着就好像一口古铜钟发出来的动静。
    我冷冷:“关仁。”


    第六百一十六章算倒仙的真本事



    魁梧大叔眯了两眼,冷冷注视我说:“你就是关仁?”
    我说:“怎么,听说过我?”
    魁梧大叔:“杀啊!”
    我有点搞不太懂这魁梧大叔是怎么回事儿,正常情况下遇见修到这个地步的高手一般都需要你来我去的说几句话。
    可这位明显不想跟我磨叽,一听到我的名字后,他就是一个反应,杀气冲天。
    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儿,为啥跟我有这么深的仇恨,我统统不知道,唯一明确的一点就是这家伙的功夫很强。
    他练的应该是通臂拳,此外他一拳打出来,拳劲能透到三十公分外的虚空中。这份本事,已经跟章玉海不相上下了。
    单就此人本事而言我要杀了他绝非难事,可隐隐中我内心有一个声音提醒我,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杀。
    如果杀了他,恐怕会引发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
    杀一个人不难,难的是怎么把这个人给制住,我盯着魁梧大叔冲来的拳头,身形一转的同时,我用上了太极的功夫。
    太极分刚,柔两种。
    一说刚太极,一说是柔太极,刚太极重在进攻,是以锤法为主的一路拳术。柔太极的话重要一个防守和防御。取的是巧劲应用之妙。但在练法上讲,基本都是先练刚太极,把刚太极的本事全都学会了,身子骨什么的都改变了之后,才能去学柔太极。否则,直接玩柔的,只能是一个健身和推手了。真正打起来,电光火石的,不到0.1秒人家就完成了一个出拳收拳的动作,单凭柔化的推手功夫怎么跟人打。
    我一探手先接上了魁梧大叔的拳劲。
    这里就不是拳头了,而是他透到空气里的那股子劲,接上劲后,身体顺势一拧,两腿向下微微一蹲,借了这个势,这股打来的拳劲就到我手里了。
    恰在此时,大叔三个跟班中的一人提拎着一刀东洋短刀,吼了一嗓子就奔我冲来了。我抢身一侧身,让过他刺来的一刀,同时把这股劲往他肩上一撞。砰的一声,这人倒退着飞了半米,半米后面,正是大叔提起来的拳头。
    砰,实实的一拳冲在这兄弟的后背,他声没吭一下,人直接飞起来倒地起不来了。
    大叔又冲上来,这次,他换了标准拳击打法。下盘马步拿很稳,唰唰的冲上来后,大拳跟一发发的炮弹似的,呼呼往我身上落。我游走,然后接了他一拳的劲后,又把这一道劲送到他另一个拳上。
    这么做听着好像挺’仙儿’的,实质非常的耗费精气神。并且远比抡拳头同他打一场费力 的多。
    来回游走了三圈,大叔啊啊狂叫,疯了似的加快进攻的速度。
    这时,仅有的三个跟班不敢往上冲了,一个个的,只呆在原地,用一种费解的眼神看我们撕杀。
    确实,他们功夫有限,看不明白,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是两团不停变幻 位置的虚影而已。
    我用太极跟这大叔玩儿了五圈后,看准一个机会,我换上了八极。
    砰嗡!
    一记顶肘过后,我马步前冲,膝盖向前一撞,砰嗡!又一下撞到了大叔的腿上。
    后者下盘功夫真好,这一下竟没给他撞倒,只是腿稍微有点打晃而已。
    高手动招打晃也不行。
    我借机又改了形意贴身发劲的法子,身体朝前一冲的同时,崩拳压了对方冲上来的胳膊,在他还没有收的时候,砰嗡!
    这一拳,实称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叔肩膀受挫,可他丝毫不在意这个,仍旧挺了身继续朝前冲。
    我没客气,运上炮拳的劲,抬手一拳就和他的拳头对上了。
    砰嗡,喀的一记脆响,我的拳劲透过他拳面渗到臂骨直接把这大叔的小臂震断后,我又一拧身,用了八卦掌的拖刀之术。
    八卦掌贼性,让人防不胜防。
    我借着跟大叔 擦肩而过的那个空隙,在他用脑袋撞到我胸口的一瞬间掌刀就抹上了他的肋骨。
    只一下。
    啊!
    大叔一记惨叫。
    我反手叭,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腰上。
    大叔身体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倒的时候,我又拧到了他的身前,同时探出了大拇指,以他膻中穴为起点,向下一抹。最后指落到下丹田的时候,我又一吐劲。劲力透过,大叔扑通一声刚倒,那三个跟班中的一人就掏出枪来了。
    小手枪做工很是精致,这要打身上,估计也是一个窟窿。可惜他动作太慢了,我身形一晃间,叭,出手一记小鞭手就给他的腕骨抽断了。
    转瞬,我又是一记顶肘。
    砰!
    人倒地的同时,我飞起一腿,一个高鞭正好抽在了奔上来的一个光头的脖子上。
    高鞭,不轻用,但这个机会不用高鞭腿实在有些浪费了。
    放倒了光头,后面一个胖子竟傻呼呼的过来搂我的腰。
    我由着他搂,身体微微一蹲的同时,两脚 一错一发力,砰!贴山靠的劲在后背打出去的同时,这胖子飞了。向后,一直撞到一尊不知名的神像上,这才扑通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此时,厅室里的几人全让我放倒了,我闪了一个身,眼见附近没什么人后,我拉过那个魁梧大叔,伸手就按住了他的头顶。
    我用了三分钟。
    待我把想知道 的东西都从脑子里找到了之后,我暗自抹了把冷汗。
    此大叔姓章,名铁劲。章玉海是他亲叔叔。
    章铁劲命犯孤煞,六岁那年死了父母后,章玉海收养了他,然后又用他们章家祖传的一些 秘术把他给调成了高手。
    游轮内的这个地狱确实是头陀会一个拉拢弟子和信徒的地方。
    此外霸王正道,还有其余一些个别的散修正道不是没盯上这个地方。但章玉海的手段比较狠。他的做法就是,谁要是把这件事给捅出去,又或是谁敢毁了他的心血,他就制造一场海难。
    没错,他甘愿不要这个大游轮了,他也要制造一场海难拉上大批的无辜人掉进海里喂鱼。
    正因这一点,很多正道中人不太敢招惹章玉海。
    而当到了陆地,港口停靠的时候,章玉海又会把这里收拾的整齐一新,让人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是以,这几年来,头陀会靠着游轮 上的这么一个堂子,他们拉了很多的人入会,并借此敛到了大笔钱财。当然,也有许多,许多的人就在这船 上消失了。
    不过消失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包括我今天看到的那个死去的巴西人,那货是个毒贩,刚从监狱逃出来,没地去,这就让章铁劲给收留了。
    由于死的全是逃亡的犯罪份子,是以这么多年来,无论哪一方面,都拿这个游轮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可是,今天他们遇见我了。并且我从章铁劲的脑子里找到了一个名字。
    他叫狄野,是章铁劲的师爷,同样也是知道怎么制造出一场海难的关键人物。
    不过师爷狄野有心理洁癖,他极讨厌到这个堂子里来。他平时只喜欢在船上的一个船室喝茶,然后守着一个在东洋认识的妹子,让对方给他弹三弦儿听。
    搞清楚了这个大概,我看 了眼章铁劲,心里反复一思忖一番后,末了我还是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处。
    指劲透过颅骨,钻到脑子里,直接就将他的松果体,外加附近的脑组织干了一个稀碎。
    此人不能留。
    千万,千万不能留。
    杀了章铁劲,我又看了眼附近的人。眼见再没什么醒转的人后,我翻出从章铁劲脑子里找到的路线,我转身刚要走,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音。
    不大一会儿,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一见到三人立马就乐了。
    这三位不是别人。她们就是叶凝,聂大娘,外加假死的苏道长。
    苏道长一见到我,她马上说:“快,你去上面的一间茶室把狄野控制了,然后,我要在这里做法碎符,之后再将这地方供起来的阴,阳两灵一并收去。”
    我一怔忙说:“前辈这是?”
    苏道长:“长话短说,这船上还有高人,并且我这边也有一个安排过来同我搭手的高人,那人姓计,名大春,号称算倒仙。船上的高人本事大,我若露了气息,他知道后,肯定不会把这个暗藏的堂子给打开。所以,我上船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已弄的假死。”
    “这样一来,真真假假他分不清楚的时候,计大春暗中引了那高人还有另外几伙人,已经夺了一个小船跳海去了附近一个岛上。”
    ”临走之前,计大春假传高人的意思,让章铁劲把堂子开了。也是这个时间,计大春让你过来。他知道你的性子,见了这么一个邪堂子肯定会动手。所以,你一动手,我掐到一个时间,也领了她们两人一起动手,把从堂子里逃出来,要到上面通风报信的人给放倒了,同时我们掐了这船上的联络方式。”
    我听罢感慨:“这计大春真的是算倒仙啊,他算的这么厉害,他是?”
    苏道长沉忖一下,复又说:“他是余千的师父。”
    我怔了怔。
    苏道长接着说:“闲话不提,你速去上面,拿下狄野,记住了,狄野身边那个弹三弦的东洋女人是个危险人物,她非常危险,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危险。”
    连番计划,时间,地点,人物,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全是这我没有见过面的计大春一人完成。这人的功夫究竟有多深,我杀了他的弟子,他又会怎么对我呢?
    且不管了,大敌当前,这船上人的性命要紧,我先去会一会那个弹三弦的东洋小娘们再说其它!
    心意一定,我朝苏道长抱了一个拳,又领过叶凝的一句小心啊,这便转身朝甲板走去。
    由于事先在章铁劲脑子里套到了路线,所以这一路我走的很顺,转眼功夫,在甲板绕了几个来回,又轻轻上了一段铁梯,接着又前行了三十余米,拐过一道弯儿后,我就听到从一间舱室里传出来一道弹棉花的动静儿。
    呃,这个东西是三弦吗?
    我又仔细听了听,感觉应该是那玩意儿。
    于是,我正要想要办法往里进的时候,突然弹棉花的动静儿停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寻找关键大人物-海鬼

    声音先是在一个点上嘎然而止,转瞬间一股子冷冷的杀气就从这小舱室的门口淡出来了。我立在门口没动,同时放大的感知清晰看到门后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四十左右的女人,另一个应该是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应该就是我要找的狄野,狄野身上没什么功夫,但此人好像精通术数之类的东西。因此我能感觉到老家伙此时正一个劲的摆弄手指头在那儿掐算呢。
    掐手指头是通过手指关节纹间的指肚来定位十二时辰,转通过时辰排出生死方位,以求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找到最合适的脱身方法。 这种通过手指来掐算时辰的计算方法已经非常古老了,借这个法子,可以让人在不用现代时间工具的前提下,准确知道 当下是什么时辰。
    我没太理会狄野,这老头子绝跑不了,因为我有这个信心。相反,正如苏道长所说,真正的威胁是躲在门后的这个女人。
    东洋女人身上的功夫非常不错,我猜她应该只比苏道长低上那么一点点。这么强的一个女子,为啥跟狄野这么一个不会功夫的老头子好上了,这里面的隐情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就是,怎么把眼前的这扇门给弄开。
    打吗?强闯?
    我忖了忖,感觉时机好像还不太对,眼么前直接往里硬进的话很容易出事。
    我需要等,等里面的女人先出手然后摸清她的底细再行动。
    一秒,两秒,三秒。
    我等到第五秒的时候,突然门里唰!
    一道冷冷的杀气裹着一根好像大白长蛇似的东西,噗的一声就把厚重的舱门穿透了。
    寒光一闪间。我看清楚,钻过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儿了。
    那是一个通体用环状金属打制成的长长的链状东西,它的尖端很细,两侧都磨出了锐利的刃锋,套在锋尖下的是一个又一个硬币大小的扁平圆环,圆环的边缘在非接头的位置打磨的异常锋利,而接头位置则统统做了圆润的倒角处理,是以看上去异常的灵活。
    这东西跟毒蛇似的,噗的一下破开了舱室后,又唰的一闪,就这么缩了回去。
    我跟它打j照面的时间,充其量不到0.1秒,然后我知道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了。
    它叫链子剑。
    很冷很邪的一门兵器,它种兵器本身具备剑的刺,切功能外,还能像软鞭一样的灵活。同样,这东西不好用,能把这玩意儿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自身本事起码得到拳劲透空三十到四十公分的那个境界。
    否则的话,劲力不足以支撑链子剑那些灵活的变招儿。
    兵器越怪,死的越快。但那也是分人而谈,像三弦大妈这样的身手,她真不容易死的那么快呢。思忖间,三弦大妈又出手了。噗,唰!舱室又破开了一道洞,寒光跟剑似的,在我面前打了一个闪后,又唰的一下缩了回去。
    我凝视舱门破开的这两个洞,眼见已经了解了对方底细。我一咬牙,直接将拳劲透出,然后对着舱室,我啊哈!
    砰嗡!
    轰!
    喀嚓一声爆响中,这扇用整块厚重实木做成的大舱门就碎了。而在破碎纷飞的木屑,一条蛇状的冷光仿佛闪电,唰!迎面就奔我刺了过来。我一拧身,唰!闪电一旋,又朝我的胸口刺过,我又一退,叭!这道光凭空打了一串爆响后,又朝我脖子绕过来了。
    真是一个难斗的娘们儿呀。怪不得苏道长不肯上来对付这个娘们儿呢,这货的本事确实非同小可。
    思忖间我又向后一拧身,同时耳中听到叭叭叭!一阵的乱响,然后破开的舱门瞬间化成了一堆的木屑。
    与此同时我听到这东洋女人喊了一声:“你快走!”
    她的意思是让狄野快点离开。狄野当下也不掐手指头,我只隐隐见到他朝东洋女人一抱拳,跟着说了一声:“回见。”
    这货撒丫子就要冲过门口溜之大吉。
    而东洋女人则加快了攻势。
    我借了对方的攻势,先旋了一下身,让身体挡住门口的破洞,跟着又朝前探了一步。这时狄野刚要转身,我则抓了个机会,抢进舱室然后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三弦琴。
    东洋人喜欢听这个东西,所谓的艺伎,还有东洋人唱的那个歌儿,都是用这三弦琴来伴奏。我拿到琴后,东洋女人一愣间,叭的一甩链子剑直接我胸口就刺来了。
    正好我握了琴头,把这实木做的三弦琴往链子剑上一磕打。
    链子剑一转,刚好就把琴缠上了。
    就是这么一下,我没等东洋女人发劲,抢先发了一道劲,用力的一震,东洋女人哈!她站了个马步,两手握剑,要把这三弦琴给碎开。我抓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果断松开了手后,然后砰嗡!三弦琴报废的同时,我人已经冲到了东洋女人的近处。
    女人一愣,伸了一只手,想要去掐诀,用术法一类的东西来制我。
    可她手指再快,能有拳头快吗?
    砰砰叭!
    两拳刚好印在她肩膀,肚子上。最后一声叭,是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耳朵后边。
    这女人声儿都没一下,扑通一头就倒地上了。
    而此时,狄野刚刚退到了门口。
    我直接一拧身,唰!同时提手,一把拿住这货的衣领向后猛劲的一扯。
    呼!
    狄野飞了两米,扑通落到了舱室的甲板上。
    搞定后,我没多说话,直接伸手按在了狄野的脑门上。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吧,我看到了全部。
    狄野他应该是这条游轮下的那个堂子的总策划师,他一手打造了这么一个体系,并通过跟一些国家中的恶势力联络,从而让他们弄到了相关的人员。
    这些人就是我不久前在堂子里见到的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小哥。
    他们在船 上最多呆半年,半年后,就会被送回自已的国家。当然,这半年虽说过的不是人日子,但却可以狠狠的赚上一笔。半年后,又会有一批新人以工作人员的名义上这条船 。
    至于打黑拳,杀人的那些家伙,基本就是各个组织内部的流亡人员。
    没地方去了,受人通缉,然后让他们捞来后,简单培训一下,就提供给有钱人取乐了。
    此外毁船的工具确实存在,并且这也是狄野整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份。
    那玩意儿是一个装置,是他花重金在一个老毛子手里搞到的。它长约五米,直径将近有一米,内部有一个汽油发动机,可以提供动力。然后那里面还有一个简单的,通过芯片控制的制导系统。当借助遥控器把这玩意儿启动后,它会自行脱离船体,接下来,在海水深处迂回大概三百米后,它能用一个很高的速度,用它前端锋利的金属结构撞上船体,并在发动机的持久力量作用下,对船体产生强大的破坏。
    再然后,船就会漏了。
    船漏,海难就产生了。虽说依靠现代化的救援手段这一船人不可能全都喂鱼,但大的伤亡还是不可避免的。
    我找到这些想要了解的东西后,我定了下神,伸手在狄野身上一番的查找。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好像卫星电话大小的遥控装置。
    这玩意儿显然并不是,摁下就行的,它需要先连接,连接上了后,还要激活那装置上的系统。
    眼下,联接已经完成,系统等待按OK激活。
    我扫了一眼液晶屏上的英文字母,然后我先点了取消,后又用力一握,转眼,这玩意儿碎了。
    狄野面如死灰。
    我没太理会狄野,而是想着从狄野脑子里搜出来的那个人。
    那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外号叫’海鬼’。
    海鬼是章玉海请来的一个高人,这个高人就隐藏在这条船上,他可能是这船上的一个员工,也可能是这船上的某个乘客,总之,这人的手段很强不说。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已的身份。
    海鬼是这船上的真正杀器。
    因为,有时候,章玉海也会接一些杀人的单。
    比如之前那位幻门的左师父,他就是让海鬼杀死的。
    并且,包括狄野在内他也不知道海鬼什么时候动的手,怎么动的手,反正最后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至于秦冷岩,这小子是半年前偷偷上过一次船后,他的心就奔着这边使劲了。
    此外最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事就是。
    有人在加拿X通过一个秘密的方式约见了章玉山,在付给对方一百万刀美金的定金后,那个人要章玉山取了计大春的性命。
    然后计大春上船,然后?
    我思忖至此,脑子一转间,我突然醒悟
    好个计大春呐。
    你果然布的一手好局,因为我若没猜错的话,那一百万美刀,不是别人出的,它就是计大春的,计大春请人杀自已,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了海鬼!
    剑走偏锋,兵不厌诈。
    这个计大春,他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啊。
    这一步步的棋,这一个个的安排,全都让他玩的井井有条。
    只是接下来,这条船怎么办?
    我正思忖呢,此时苏道长突然领了叶凝和聂大娘找了过来。
    一到门口,苏道长看了眼屋内的形势,她伸手拿起那把链子剑说:“厉害,这链子剑,现在我知道 的,满世上只有两个人玩出的它的真正威力,这女人算是其中的一个,你把她给拿下来,这手段,佩服。”
    我笑了下:“道长什么时候也学会夸人了。对了,下面搞利索了吗?”
    叶凝:“毁了,全都毁了,那些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毁的干干净净。”
    我点下头又问道长:“这条船 怎么办?”
    苏道长一笑:“这船不是他章玉山一个人的,上面还有好几个董事呢,只是一直以来章玉山让其弟章玉海一手做大,几乎垄断了这个船大半的收入。董事们一直不开心。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局。现在证据我们握在手中,此外那东西,想必也让你给破了。”
    苏道长看了眼地面上的那个手持的无线遥控装置笑了笑后又说:“所以,这船又回到了那些董事的手中,而章玉山之前的那点股份,将由几位董事出钱给他退回去。”
    我听到这儿,当下对苏道长说:“那我们的任务呢?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苏道长一怔,复又说:“关仁,不是我卖关子。你的一些事情,我专门打听过。我知道,你这么积极主动的入这个江湖,你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姓周。”
    周师父?
    我一听这话,当下没有继续表态,而是一字一句地问:“那苏道长对此有什么高见?”
    苏道长:“多的话,我不说。我只给你一句话,你要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你就得找到海鬼。”
    我笑了下:“拉着我,让我跟你一起去对付海鬼,对不对?”
    苏道长:“确实,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给你这么一个理由了。此外,我之前对你做过的承诺,仍旧有效。不过,前提是,我可以活下去。”
    我看了眼苏道长,我摇头暗暗道了一声无奈。
    没错,这就是江湖,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敌人并不是敌人,朋友也并不一定真的是朋友。
    一切都有目地,有目标跟着。
    合作,变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
    就像苏道长,这个时候,她跟我是朋友,但最终呢?
    一念之间!
    过了一念,她亦有可能出手杀了我。
    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恰恰是高术江湖的魅力。
    人,就是在这样无常的恶事中,经历一番番的打磨,从而最终用自身的实力,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好!我答应你!“
    我对着苏道长说。
    苏道长:“我们走吧!”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当我们离开这里来到船舷时,只等了大概六分钟,远处就开过来了一条小游艇。很快,游艇接近了游轮,在附近停了下来,跟着,又慢慢荡到了游轮的边上。
    而此时游轮早已经熄火了。只因这是在深海,再加上时间处于凌晨,所以,没人察觉发生的一切。
    游艇上来了好几个人,这些人爬上了游轮后,有两个中年人跟苏道长问了一声好,又看看我们后,他们领人就去做后续的处理工作了。
    跟这些人做过了交接,我们又沿他们来时的路线,顺着船舷旁吊的一个绳梯,慢慢来到了游艇上。
    游艇不是很大,但装十来个人绝对的没问题。
    此外,艇里只有两个负责驾驶掌舵的年轻人,而这两个人我看着像是霸王正道里的人。
    多的话没说,到了上面后,游艇启动,直奔大海深处破浪而去。
    开出去十分钟。
    我正要问身旁远眺海面的苏道长,咱们这一行要去哪里的时候。
    突然,我发现有一条小船,正在用一种极快的速度朝我们接近。
    游艇轮机室里的一个年轻小伙跑过来,他找到苏道长问,这条小船怎么回事。
    苏道长看了一眼后说:“不管它,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而当我们跳下海,游了几分钟,又趟水来到小岛上时,我见到那条小船也在远处抛了锚,然后上面陆续跳下来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先是游了一段时间的海水,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又慢慢地趟水上了岸。
    我看了眼一身湿衣的苏道长。
    后者咬了下牙说:“走,过去看看,这四人是哪儿的人,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几人快步遁 了过去。
    待来到近处时,我抬头一打量,视线所及,我在这四人中一眼就见到的柳先生。
    并且,柳先生的情况很不好。
    他肩上中了一招,正不停地流着血,此外,他的两手也让人用两个精钢的手铐给锁上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真正败类的嘴脸


    柳先生看到我他神情非常的意外,但只是短短的一搭眼,随后他就不说话了,而押送柳先生的这三个人却显的神采飞扬,他们底气十足地抱着臂,然后安排了其中一人看住柳先生,剩余的两人,大步流星地朝苏道长走过来说:“免贵,鱼烈,这位是我二弟鱼英,那人为小弟鱼雄。鱼家,东洋京都一脉鱼择江后人,在此见过苏道长了。”
    我一听这话,先把心里的杀念给收了,复又去看苏道长。
    苏道长微微点头说:“嗯,久闻刺客一脉在国内已几近失传。许久前,就听说东洋还有这一脉的后人,由此可见,我华夏古术真的没有完全消失啊。”
    鱼烈抱拳说:“苏道长多虑了,鱼家在东洋并非我父亲鱼择江一脉,除去京都,北海X还有我叔叔的一脉一直在发展。”
    苏道长:“嗯,不错,不错。这次,你们鱼家兄弟上船为的是什么事?”
    鱼烈一指柳先生说:“还不是为这东洋人,这个东洋武士,依着身手强健,竟敢蔑视我华夏古术。哼!当年,这家伙的师父,跟我验证一下武道上的修为。没想到,那人行招到半路,他竟然施放暗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来害我。”
    “哼,我修的刺客一术,岂能中了他的暗器?于是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那东洋鬼子给办了。但我万没想到,那人还有这么一个徒弟。”
    “哼,我本不想与其纠缠,可没想到,他一路追到了青X。哼!我大中华之地,岂能容这区区东洋武士胡来。再加上,我不想惊到国内同胞。于是,就约了他到船上比拼一番。”
    “哼!到了船 上,我以为他本事很强,哪里想到,他还是那副三脚猫的手段。哼!他都不如他那师父,是以我三两下收了他后。哼,这东洋人竟然要自杀。”
    “唉,我华夏武者,仁字当先。我岂能让他白白死掉。所以,我就出手拦下他。哼,想不到他死意以绝,竟要跳海自尽,无奈,我们兄弟就擅自把那船上的一条小船放下,到海中救了他。”
    “哼,这人让我们救了,一个谢字不说,他还要想办法暗算我们兄弟,哼!出乎无奈,我们只好把他的两手绑在了一起。唉,这东洋人,真的是脑子太死,太死了。”
    鱼烈是个高手。
    他是高手原因就是,他这人撒谎,说假话,跟说真话一样,脸不红,心不跳,一切都是那自然,那么随意。我相信这是刺客中的一种术法,他肯定接受过这方面的专门培训,要不然一般人很难有这功夫。
    是以,单就这份本事而言,如果不把手搭他脑门子上好好的听一听,我相信包括我,还有苏道长在内,都无法获知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万幸,我知道这三人曾经用卑鄙没下限的手段伤了顾小哥。
    万幸我同样知道在侵华战争期间这伙人在咱们国内干的都是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因为倘若我们回顾整个八年抗战的历程我们就不难发现。
    真正让人恨之入骨的,可能不是凶残的东洋人,而是汉奸!
    没有汉奸,东洋人不会那么快占领全国。没有汉奸,东洋人可能不会制造一场又一场的大屠杀。同样没有汉奸,我们也不会死去那么多英勇的先烈。
    最最可怕,最最可恨的,就是这些个汉奸,败类!
    鱼家三兄弟和柳先生之间肯定有什么恩怨,此外我敢说,搞不好鱼家三兄弟也是神秘海鬼留的一个后手。
    最后,这件事只能说柳先生倒霉了。
    同样,这也说明多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没办法,柳先生的汉语水平,仅局限于几十个字内,并且就这几十个字,他尚且都搞不懂每个字的真正含义。至于英语,他也局限于那十几个单词而已。
    他唯一说的好的,流利的就是东洋话。
    而包括我,叶凝,聂大娘和苏道长在内,我们谁都不会说东洋话。
    可怜的柳先生啊,我猜他身上现在肯定背了层层的误会。
    但想消除柳先生身上的误会,就必需解决鱼家兄弟,鱼家兄弟手段没下限,再加上我不清楚现在苏道长的心向着哪边,所以还得迂回一番,找到机会才能下手。
    于是我对鱼烈一抱拳:“好,好兄弟,我这人最痛恨的就是东洋人了,我看到东洋人,恨不能一拳打杀了他。哼!”
    我亦哼了一声,然后我走到柳先生面前,盯着他恶狠狠地说:“你个东洋人,我先杀了你再说。”
    说完我翻掌一记劈拳就下去了。
    柳先生懵了,完全一副傻掉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
    而这时,鱼烈突然喊了一嗓子。
    没错,我等的就是这一嗓子。因为按照这三人的性子,柳先生对他们要是没用的话,他们早就将对方给杀了。然后拿着一副尸体来跟我们白话这个,那个。
    但他们没有下手,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柳先生还有重用。
    但我没停手,我把手放在了柳先生的脑门上。
    手掌借机刷了一下他的脑子。
    我看到了,虽然时间很短,大概只有那么三秒的功夫,但我知道柳先生为啥找这三个人了。
    柳先生的师父确实是死在鱼烈手中,不过并非正大光明的比武,那位老人家是被人暗杀的。
    暗杀的原因则是老人家不想掺合某些别有用心人组织的行动,老人家不想让自已的一身功夫,成为某些黑心人手中的工具,老人家更加不想让这一身的功夫挑起两个国家武道间的矛盾。
    老人家不想让自已牵涉正字,更加不想牵扯商业,经济。
    老人只有一个追求,就是武道的极致。
    可这个世界,是不想就行的吗?是不答应就可以的吗?
    当然不是了。于是,某些人就请了鱼家三兄弟,让他们出手,利用一个阴险毒辣的计谋把老人家害死了。
    而柳先生的目地也非常简单。
    就是四个字。为师报仇。
    他动不了真正主谋,可他还可以朝那些刺客问罪。
    所以,他盯上了鱼家兄弟。
    只可惜,柳先生这人太直性了。他的心眼子,远没有这三兄弟多,然后他以为是公平的比武。没想到,三兄弟却用喷雾麻醉品,把柳先生给迷倒了。之后,鱼英还刺了柳先生肩膀一剑。
    完全没有下限的手段。
    真的,一点下限都没有,我利用三秒看过这一切的时候。鱼烈说话了:“这位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每个人都恨不得踏平那个岛!”
    他伸手一指某个方向后,又拍了胸口说:“但我们要克制,这个家伙,不可能让他死的那么便宜,我们要慢慢的折磨他,让他还偿还当年祖先在我们那里犯下的罪行。”
    鱼烈振振有词。一身的正气!
    此外这人长的还不错呢,浓眉大眼的,完全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儿。
    相由心生,是对普通人而言。
    一般的普通人,可能因先天五行格局等等的不同,再加上后天生活环境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心性,进一步就有了不同的相貌。
    但对这一个高术江湖上的大小练家子而言。
    看相,就着了相了。
    我这时,希望苏道长稍微的疑一下,哪怕疑一下也行,然后我找个机会,把真相给合盘托出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
    苏道长接下来的话,让我心里打了个激灵。
    “鱼择江的后人,果然是了不起呢。”
    “八X年时候,在印度X西亚,几个当地的巫师控了一批华人,然后要勒索一笔钱。我们几人过去处理那事,正好遇到了你父亲。”
    “他帮了不少的力,有几次,说起来,他还算是救过我呢。”
    鱼烈微微一笑:“遇见同道,出手相救,这是本份,大家都是中国人,在外理应团结一致对外。”
    苏道长感慨:“也是巧啊,这一晃许多年过去,竟又在这个小岛上见到了鱼家的后人。嗯,不错,不错。这东洋人,啧啧。”
    苏道长看了一眼柳先生,目色中一派的嫌弃。
    妖邪当道,是非难分呐。
    若非顾小哥出事,若非我听说了鱼家的过去。
    恐怕今天我也得让这三人给蒙了眼。
    眼下,苏道长让这三个家伙给唬住了,那么我呢,我得怎么办?
    岛上还有大敌。
    海鬼不除,时间久了,这因缘肯定也会印在我的身上。
    是以,柳先生,就先委屈你了。
    我且走一步看一步,寻到一个机会,再来救你吧。
    我看了眼柳先生。
    后者,一脸的死色,闭了眼睛,咬紧牙关一句话都不说。
    我这时松了手,缓步走到了叶凝身畔。
    叶凝看见我,她给了我一眼色,我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鱼烈向苏道长说话了:“对了,苏前辈,你们一行几人,怎么跑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岛屿上来了。”
    苏道长没隐瞒 ,她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讲过。
    鱼烈拍胸说:“苏前辈的事,就是我们鱼家兄弟的事,道长尽管放一千万个心,这个海鬼,甭管他藏在何处,我一定助苏道长一臂之力将其拿下。”
    苏道长:“好。”
    鱼烈得意非凡。末了又一挥手说:“快,老二,你去弄些干柴,我们生一堆火,把衣服烤干,然后一起去找那海鬼。”
    我自告奋勇说:“鱼大哥,我跟他一起去。”
    “好,好,有劳小兄弟,有劳小兄弟了。”
    我起身这就跟鱼英一起往沙滩后面的林子里走。
    身后,几个人则开始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来生火。就这么,走出三十几步,待远离众人后,我对鱼英说:“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后者笑了下:“没听说吗?鱼英。”
    我一怔:“噢,英哥。”
    “嗯,你是刚入苏道长那个门的吧。”
    我点了点头。
    鱼英:“好好的干,往后你们的前途可是一派光明。”
    我说:“今天见到三位大哥,有仰大哥们的处事手段。小弟万分的荣幸,对了大哥,这岛,咦,上面怎么好像还有楼房?”
    鱼英扫了一眼说:“废弃的基地,二战时候,东洋人,还有老毛子,他们在这一片海域的岛上建了很多的基地。现在他们都说这些地方是他们的。其实小兄弟你知道吗?这些岛,都是我们中国的。”
    鱼英目光深远,眺望密林深处,振振有词地说着。
    我惊讶。
    鱼英复又说:“而振兴收复的重任,就落在我们这些人身上了。”
    我听罢:“那鱼大哥目前在哪里安身?”
    鱼英一敛目:“我们在东洋,但每一天过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啊。你知道,一个中国人,身处那样的环境,我们,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但是没办法,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好奇:“什么任务?”
    鱼英看了眼四周,他小声说:“我们是得天授之人,在跟东洋的神秘组织做着生死的斗争。小兄弟,别问那么多,修行不到,全都是谜。等你修到那个地步,你就能明白一切了。快,快捡柴吧。”
    我看了眼鱼英,弯腰下去捡了两根枯树枝,又抬头问他:“鱼大哥,你知道国内有一个人叫关仁吗?”鱼英点了下头:“那也是一个小英雄,年少的英雄,我知道他也一直在跟东洋的恶势力做着斗争,很好的一个人,并且他很强大。”
    我笑了笑,又伸手一指前方说:“咦,那里好像有很多的枯树枝。”
    鱼英当下跟我一起过去拨开草丛,走到了树枝的近前。
    到了近处,我唰!
    瞬间,我整个人先是一化,跟着抬手,叭!一记劈拳就给鱼英定在地上了。
    鱼英一怔。
    他身子骨一抖,竟要使什么身法来抖开我打中他身体里的劲。
    我跟着又是一拳叭!
    拍中后,我探出拇指,先在他胸口膻中一拧,后又捂了他的嘴,随之将另一只手放到了他的头顶。
    劲一探入。
    唰!
    眼前呈现了许多的画面。我一一扫过,最后,我得知了真相。
    一个很简单的真相。
    三人上这条船,那是因为他们三人接了一个单。
    这个单,是他们的老爹鱼择江发出来的,单子的内容很简单。
    找个机会,杀了苏道长和计大春!
    层层的暗斗。
    我稍加分析,断出这个单极有可能是陈正送出来的。而陈正借这个机会,他又可以除去霸王正道的两个骨干力量了。
    可惜,陈正应该是没算到我。
    所以,他这一单,败了!
    接下来,我又仔细搜了搜对方的脑子,转尔找到一些与这一单关的东西,外加柳先生掌握的一个秘密内容后。我掌心吐劲,哼!
    鱼英,就此魂飞魄散!
    海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再加上鱼家兄弟,我们一行人搞不好要吃大亏。
    杀了鱼英,三兄弟的合击功夫就使不出来,等下即便他们动手,我也有十成的胜算。至于苏道长,我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应该比这三兄弟要强。
    所以,既杀之,则示之!
    心念一定,我抓起鱼英的头发,一步步就朝外走去了。
    刚走出林子,就听苏道长在喊:“人呐?”
    鱼烈也在喊:“人呢?怎么出去这么久没回来?”
    我借月色,一步步徐徐移了过去。
    鱼烈见我,他一怔:“我二弟呢?”
    我咬牙,冷冷说:“杀了!”
    就是这么简单,杀了就是杀了。
    之前不杀,是因为我担心他们三人合击的阵,另外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路子,打算,计划等等这一系列的东西。因此那会我要是出手的话,就真的是莽撞了。
    现在不同。
    借机会,我从鱼英脑子里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没什么废话,直接出手就是。
    鱼烈呆了。
    鱼雄也是一副傻掉了的样子。
    苏道长先是一怔,复又用无法相信的语气对我说:“关仁,你,你怎么?这,没听说你们争吵啊,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
    鱼烈眼珠一转:“好,你,原来你是关仁。我听说你是一个小英雄,你是个人物。可,可你怎么,你怎么,杀我的二弟,你,你这人好狠呐,你,你这人简直不是人。你,对,你不是人。”
    他伸手指了我,一身的’正气’。
    我大踏步过去,拎起了鱼英的身体,重重的一扔,扑通,这堆肉就掉到了沙滩上的一块礁石上。
    “啊!“
    鱼烈一捂胸口,五官一阵的扭曲。
    “你,你太狠了。你,这是为什么呀。”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杀了,就是杀了,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第六百一十九章苏道爷发威了

    苏道长用一副不理解的神情看着我,我没跟道长过多解释,因为解释没有用,但我相信道长她身上也有跟我一样的本事。行了,多的话不说,动手。
    临动手前我给了叶凝一个眼色。其实这个眼色也是多余,因为我跟叶凝心气相通,即便不用眼色,她一样知道我要干的是什么。
    没错!
    我要杀人!
    我直接就奔鱼烈遁去了。
    后者一声大吼:“好你个叛徒!民族败类,你竟敢跟……”
    后面的话我没让鱼烈说出口,因为大拳头已经轰过去了,鱼烈身手不弱,他一拧身的功夫,就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剑,然后身体一缩,人好像一根弹簧猛地一下缩到极致后,他哈!
    一声大吼的同时,先是一拳轰我的架子,跟着手中那根好像枪刺似的短剑直奔我胸口就刺来了。
    手法很干净利落,看得出,身上确实有很强的功夫。但是,他太慢了!
    砰嗡!
    我抢出一拳,用比鱼烈快的速度,一下子打中了他的拳头,然后一拧身就将后背递给了鱼烈,与此同时,我再用胳膊夹住鱼烈的握了剑刺的手臂,下一秒正要发劲的时候,我看到苏道长冲过来了。
    我没动弹,直接原地一掰步,八极贴山靠的劲,结结实实就打在了鱼烈的胸口上。
    砰嗡!
    这一下打中对方后,瞬间就把这家伙的气息给震闭了过去。
    而此时,苏道长的掌刀也奔我脖子掠过来了。
    我盯着她的掌刀,一扭头间隙,我低声说了一句:“你敢不敢听一听这人的脑子。”
    苏道长一怔。
    我低吼了一声:“前辈!你敢不敢听听这人的脑子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苏道长看着我怔了一下,然后她徐徐说:“搜魂,这法子,好像有些毒辣了吧。”
    她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她身后,砰的一声响,然后一道身影先是高高的抛起,末了扑通一下落到了苏道长的脚边。
    她侧过头一打量。下一秒,她小惊了一下。
    鱼家的老三,鱼雄先生的两手各握了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但此时,他扣不动扳机了,因为他的胸口已经塌下去了。
    我笑了下:“这个正道的家族,他们看来很喜欢玩枪儿呀。”
    苏道长再笨,事情到了这个地方,她也能联想点什么了,当下她往前紧走了两步,绕到我身后,伸了手臂往鱼烈的脑门一按。
    五秒后。我看到苏道长的脸变了。
    惨白,惨白的颜色,此外还有一丝汗珠,在鼻尖浮现。
    “不可能,不可能!这人?”
    苏道长松开手,一把就拎起了鱼烈的脖子。
    我这时,绕到鱼烈的后背,伸手给他后心揉巴了几下,让他把一口气调匀。随之,待他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的正是苏道长那副极度不相信的面孔。
    鱼烈这时镇定自如:“前辈!你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杀我的兄弟,你给我一个说法。”
    苏道长冷了脸咬牙说:“你们鱼家的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吗?你们撒谎的本事,都是这么的高吗?你父亲鱼择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鱼烈先是一愣,但转眼他就笑了。
    他脸上的五官全都挤到了一块儿,弄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后,他一收笑脸,用阴冷的声音对苏道长说:“你一个修道的老婆子,你哪里知道刺客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今天,我告诉你,刺客最重要的心法就是两句话,一是藏好自已,第二句话就是不择手段。”
    鱼烈的话刚结束,我突然看到他身体一扭。
    这么一扭的动作,我本以为他想脱离掉苏道长的掌控,可转念我感觉不对了。他一扭间,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叭嗒响了一声。
    而几乎在这一声响起的同时,鱼烈动了一下他的左腿。
    可让我奇怪的是,苏道长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好像沉浸于某种极度震撼的事情中不能自拔了。
    然后,鱼烈的膝盖屈起,一柄闪亮的剑刃破开裤子直奔苏道长的小腹刺去。
    我不知道苏道长这个时候,怎么就走神儿了。
    但我不能让她白白送死,所以当我感觉到那叭嗒一声响有问题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动了,直接就化开,然后用蹲着跑的功夫,唰的一下遁到了鱼烈的身前后,在那柄刃锋即将刺入苏道长小腹瞬间我身形爆起,轰!一记炮拳,牢牢轰在了鱼烈的中丹田位置。拳劲透体而入,碎了鱼烈的内脏后,我又一收一震,砰嗡,喀嚓,数段碎骨冲开鱼烈后腰,裹着一股血肉,冲到了他身后一米多远的空地上。
    鱼烈瞪着眼,他死死地盯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鱼家一脉,藏字的功夫,从没有败过,从来没有露过。你不能看出来,不可能的。”
    我移到鱼烈面前,扫了他一眼说:“国内,青X,你们三兄弟杀了一个人,那人姓顾对不对?”
    鱼烈一怔:“是又怎么样?”
    我说:“他没死,另外,他是我兄弟!”
    话音一落,一掌劈下,叭!
    劈拳劲直接透入鱼烈的颅骨,然后将他一身精气神劈了个粉碎!
    杀了鱼烈。
    我又探了下鱼雄的气息。
    叶凝这时说了一句:“死了,死妥妥的了。”
    我起身,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聂大娘,我对苏道长说:“道长功夫应该不会如此的不济,究竟是什么事。”
    苏道长喃喃说:“我搜了他的魂,我搜了他的魂,可是,鱼择天,鱼前辈他,他怎么会?怎么可能?那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怎么,怎么事情是这个样子?”
    苏道长本事确实是很大。
    我费尽这么大的辛苦,学来的这一身本事,我想她通过她们这一门的功夫没费什么大力就全都学来了。
    但苏道长由于学的是系统功法,不是亲自去人世间走上一回,不是亲自去经历那些东西。所以这功夫上,我不是夸大,但我感觉,她的基础尚没有我的基础好。
    齐前辈说过,世上没人能走证众生这一条路。
    古时有,但现在已经没了。
    因为,没人有那个机遇,没人有那样的师父,也没人能有那么大的勇气。
    而通过这条路修来的功夫,其基础,各个方面才是最最扎实的。
    扎实体现在哪里?就是性子不易受到外界干扰而产生种种的魔障。反过来讲,像苏道长现在的情况,就是她看到真相后,心里生出一丝的魔障了。
    此外苏道长搜了鱼烈的魂,她心神受魂中所呈现的种种景象撞击,一时放大了脑中所忆的过去情形。是以,刚才鱼烈动手的时候,苏道长的心神却仿佛入了时空隧道一般,回到了过去的与鱼择江相识的某一天了。
    我没急于叫醒苏道长,而是安静地看着她。
    我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末了苏道长突然一声厉吼:“孽障!”
    她伸手一挥,拳心向上,对准地面鱼烈的身体轻轻打了一下。这看似轻轻的一拳,但冲到我感知里时,它不轻啊,不仅不轻,反而霸道 的让人叹为观止。
    这才是死拳!
    真正精气神合一的东西。
    轰!
    地面突然就轻轻震了一下,然后我看到鱼烈的身体弹起,又落下。旋即,他口鼻全都涌了鲜血,然后两颗眼珠子就这么让苏道长给震爆了。
    强悍!
    这女人真的好厉害。
    看来她身上的功夫,藏的也很霸道呀。
    我暗暗留了个心后,向后稍退一步,我负手对苏道长说:“前辈可曾看清真相。”
    苏道长长舒口气,神情又恢复了霸道冷然的样子。
    “看到了,当年印度尼X亚那批华商让人给绑了,其始作俑者者就是鱼烈的父亲,鱼择江。鱼择江眼见我们插手此事,他怕事情闹大,于是假意投靠我们,又亲手将那几个印度尼X亚的巫师给杀了。”
    “我那时修为尚不高,但见鱼择江大义凛然,敢担当,敢向前冲。我在心里已是把他当成了一位景仰 的前辈对待。可是我没想到,他鱼择江居然瞒了我几十年!”
    “他一直在骗我!而这次,他竟然派了他的三个儿子来杀我。他的心,真的是好狠,好狠呐。”
    苏道长吸了一口凉气。
    我扫了道长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死人,我心中暗道,道长您的手段也是好毒,好毒啊。
    行了,既然已经搞清楚了真相,该是给柳先生解开的时候了。
    我在鱼家兄弟三人身上一通的翻找,末了我找到了两把钥匙,这就转身过去给柳先生手臂上的钢铐打开。柳先生解开了手铐,他抬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示意叶凝盯紧苏道长和聂大娘,然后我和柳先生交流了起来。
    基本就是各种手势,语气,神态,然后交流了半天,我明白柳先生想说谢谢,并且他还说,虽然我救了他,可他还是希望在机会合适的前提下,跟我比一次剑。
    我知道这种事情是一码归一码。
    比剑是一回事,救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尊重柳先生的意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后,我开始检查他肩上的伤。
    伤势不是很重,只中了一剑,并且还没有刺到骨头上。
    当下我转身,跟聂大娘要了一点红伤药,这边刚替柳先生敷贴上。我就听到岛中密林深处的一个角落,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连爆了两记鬼气森森的笑声。
    笑声一爆的同时,哗啦啦啦,一片的鸟雀被惊起,然后掠出林子,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又回到了林子中。
    我没动,而是转身看了眼聂大娘。
    大娘则去看她的师父。
    苏道长仰头长长舒过一口气后,她一字一句地对着天空说:“我闭关十年,我修了十年的功夫,我以为自已有了夺天造化的本事了,我以为自已可以在这大大的江湖做我自已想做的事了。可是凌微啊,凌微!这江湖远非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啊!什么是敌?什么是友?曾经帮助过的长辈,居然是害你的人。而原本一起对立的年轻晚辈,一个你凌微曾经看不上眼的年青人,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救下了你。凌微,凌微!”
    “唉!世间事,果然非经验能判读,世间事,果然无常,无常,太无常了。”
    叶凝这时走到我身边,她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臂说:“苏道长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眼聂大娘,小声跟叶凝:“徒弟是练功练的精神不好了,师父,是闭关闭的,性子闭傻了。”话音一落,聂大娘拧头瞪我一眼:“说谁傻呢?”
    我咧嘴一笑,伸手一指柳先生说:“他傻。”
    柳先生倒也是应景,他这会儿,正对着一个方向呆呆地发愣呢。
    聂大娘看到他的样子,先是一笑,可待她笑过后,却又不笑了。为什么,因为柳先生哭了,他面对一个方向,扑通跪在了地面,然后用他们东洋话,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后,他放声大哭的同时,他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磕头。
    这次,不用翻译,不用打什么手语,我也明白柳先生在干什么。
    他是在告诉师父,您老人家的仇,已经报了,当年杀害您老人家的人,他们已经死了。
    他拼命磕着头,大声地哭诉着。
    就这么,他足足哭了能有五分钟,柳先生突然转过身,然后朝着我开始磕起头来。
    我见状急忙跑过去,一把将他扶起来。
    语言不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只好给他扶起,然后一个劲的摆手,示意他不要这样。
    柳先生非要磕。
    我拦着他,就是不让他磕。最后他挣不过我,他只好用手比划,比划来比划去,还是说不清楚。最后,他一急,冷不丁就冒出了一个字眼。
    兄弟!
    兄弟!
    他拍着我肩膀,又拍他的胸口,一脸认真地说着这两个生硬的中国字。
    我一疑,反问,兄弟?
    柳先生咬牙,兄弟,兄弟!他反复拍着胸口。
    事实就是这么的无常,这柳先生是个东洋人,我们曾经为之痛恨的小鬼子。可我搜过他的脑子,他脑子里没有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什么X皇的忠诚。他唯一对之忠诚的是他的师父,那是第一位,第二位就是他的剑道。
    除了这两样,他什么都没有,真的,他的脑子非常简单。
    我答应柳先生了,我交下他这个东洋兄弟了。虽然我们之间还是要比一场剑,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虽然他是东洋人,可又能怎么样呢?
    这一刻起,他是我的兄弟了。
    当然,在我心中,国家永远站在第一位!
    就是这么简单。
    一番的感慨过后,我回头看了眼苏道长。而当我的目光跟苏道长眼神相撞的时候,我告诉自已,老道姑要发威了。
    其实苏道长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保持着闭关时的那份领悟来的天人合一的淡定和从容。
    但鱼家兄弟是一个突破口。
    然后从这一刻起,那个一身道韵,淡然安定的道姑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一身杀气的女道爷!
    所以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太担心自已。我担心的是苏道长,我怕她起心魔。
    功夫越高,魔障越可怕。并且魔障降临,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兆。往往就是一念之间,不知不觉,那只踏在道途的脚 ,就走到魔路上了。
    “走!上山!”
    苏道长淡淡对聂大娘说完,她也不理会儿我们几人,就这么一步步奔那个发出狂笑音的地方走去了。我这时拉了一把叶凝,然后我给了她一个小心的眼神。
    叶凝会意,随之我们几人跟在道长后边,一路疾行。
    刚走到林子边上,还没等我看清楚隐藏在草丛中的小路,突然,啊!
    四周响起一片的喊杀音,转眼,五个人各拿了一把上了锈的大破战刀,嘶吼着就奔苏道长扑去了。
    苏道长负手而立,朗声高诵:“一群小鬼子的恶灵,怎么着?附了身,想来吓唬我吗?给我破!”
    苏道长没掐诀,也没做任何的手势,她只是把大拇指含在掌心的位置,转尔向前一打。
    砰嗡!
    空气爆了一道震响后,那遁过来的几个人立马好像木偶似的,呆立在原地不动弹了。
    “一群的小阴灵,还想在我面前逞能耐?”
    苏道长冷冷扫了四周一眼,她突然负手抬头高声喊说:“海鬼!你听着,我苏某人来这岛上了,你若是个男人,你就出来,跟我这女人证一个高下。你若不是个男人,好!你藏。但你不要让我找到,找到的话,我先把你变成女人再说!”
    “走!”
    苏道长一挥手。
    聂大娘低了头,乖乖跟师父后头,一路撒丫子前行。
    叶凝这时转身看了我一眼说:“这道长,好生威猛啊。”
    我不无忧心:“怕不是什么好事啊,咱们快点跟过去吧。”
    叶凝回了一声好。
    当下,我拉起了柳先生和叶凝 一道直奔苏道长追了过去。


    第六百二十章疯了的道长和可疑的计大春


    这会儿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天色极黑,山林中也生出一层又一层的大雾。我跟在苏道长身后,劈开层层的灌木,一路就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一处废旧基地前。
    让我打死的那个鱼英曾经跟我说过,这地方以前是小鬼子和老毛子互相争抢的军事基地。战后,这处区域成了争议地带,所以双方都没有任何人登岛驻守。
    眼下我们到了这片庞大的建筑群前,苏道长负手而立,目光冷冷地盯着身前的一片建筑高声喊道:“海鬼,是男人就正大光明的出来。我苏某人答应你,若你有杀了我的本事,我甘愿把这条命交给你。出来呀,你若是一个男人,就出来跟我见上一面,出来!”
    苏道长真是霸气!
    身上那道气势,劲猛十足,她这么一喊的同时,我听到建筑群里哇哈哈哈!又爆起一连中的狂笑。
    苏道长:“装神弄鬼纯小人!你这是在找死。”
    一句话吼出,苏道长突然抬脚踢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这块石头凌空跃起,待落到她胸前的时候,苏道长伸手化掌,拿掌心对着石头一推,同时嘴里吼了一声,给我去!
    嗖!
    石头爆起了一串的尖啸音。
    紧跟着一百多米外的一个窗子上,在发出砰的一记爆响后,一多半的窗框就这么碎了,然后石头直冲进了屋子里。
    “出来!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唰唰唰!
    几乎眨眼功夫,破旧的建筑群后头就闪出了七道身影 ,这七个身影手里都握了长长的刀锋,他们压低着身形,好像鬼似的嗖嗖奔苏道长杀过来。
    我见人多,当下给了叶凝一个眼色,示意她守在这里不要动,然后我好过去帮把手。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苏道长压根儿没有让我帮手的意思。她探脚 一拧地,人借了力,唰的一下就遁出去了。
    这动作真快呀。
    等我看清楚苏道长的身形时,她已经杀到了那七人的中间。
    没有什么华丽,花哨的招式,都是朴实的狠招。
    砰嗡,砰砰!
    基本上都是一拳一下,眨眼功夫,七个拿刀的高手,就让苏道长给打杀了个干干净净。
    杀了这七人苏道长仿佛不解恨一般,她原地又吼了一嗓子:“海鬼,你出来,出来啊!你弄一些下三滥的替死鬼给你卖命你算什么本事,杀!”
    我听到这个杀字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了。于是我本能吼了一嗓子:“苏前辈,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小心慢慢过去,先把这里了解了再说。”
    “哈哈哈!你懂什么!道家人那么辛苦修持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凭这一身本事,夺取天地造化,造就天下地上一个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我吗?我今天,就是一个杀了!谁若拦我,我亦是一个杀。”
    我一怔。
    “前辈,不可呀。”
    话音落处,我急忙冲过去,不想这苏道长一回手。哼!
    她掐了一个诀,然后四周空气猛地一番剧烈波动,一股子大风,呼的一下就阻了我的去势。
    “关仁,知道什么叫齐内神而应外神吗?你的本事还远没到家!是以,这等冲锋去杀的事,就让我一个人去做罢。”
    “我杀!”
    唰!
    苏道长身形瞬间便在我眼中化开,然后嗖的一下,奔向了一幢四层高的破楼里。
    砰!
    轰轰!
    那楼中,仿佛闯进了一只怪兽般,到处都是砸碎墙壁,物件的轰隆音。
    我这时看了眼聂大娘,大娘呆呆地看着她师父远去的背影,她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对大娘说:“你师父?”
    聂大娘咽了口唾沫:“完了,师父疯了。师父疯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师父疯了。”
    念叨了几句,她猛地一下回过神儿,跟着一把抓起我的两个胳膊说:“关仁,完了,我师父疯了,你快想想办法,怎么办呐,怎么办?”
    说实话,我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没错苏道长入魔了。
    而从现在开始,每杀一个人,苏道长的魔障就会深一分。
    苏道长功夫是高,除外她修为也是极深,但是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太’’仙儿’’了。人太仙儿的话,就会老是活下自已的那个世界里,然后,随心所欲地干自已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估计苏道长当初的信念就是想让自已成为那个女超人,女终结者,女霸王!
    所以,尽管苏道长身上的功夫强,法力深厚,可能十个房师太都不如她。但若论那些看不见的修为,十个她都不如房师太。
    什么叫看不见的修为,那就是一个字,德!
    苏道长扔下了德,专注于道。
    而房师太是道,德两者比肩并进,并且,她身上的德,比之苏道长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道高,尚需德来承载。
    失去了德,道就没有了基,无基,无根之后,道就容易走偏,就容易一念化魔。
    我现在可没有办法去弥补苏道长身上缺失的德,一切只能静候,静候她把身上的这股子杀劲给泄尽了后,再想想办法,看用什么手段来把苏道长踏入魔途的那只脚给扳回到道字上。
    轰隆隆的声音,仍旧在响。
    叶凝目睹不远处那一道道从窗口散出来的尘埃,她叹了口气说:“唉,苏前辈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念之间,她就这样子了。”
    我看了眼焦急的聂大娘,又盯着大楼说:“要我说啊,就是一句话,离开了生活,修为再高也没有用。”
    “苏前辈她就是这样的人,对了,聂师父,你师父她多久没有到过红尘俗世走上一回了?”
    聂大娘抹了泪坦言说:“十多年吧,将近有十多年了,她一直在南非外边的一个小岛上隐居,并且跟人也不接触,她就自已一个人隐居在那儿。”
    我说:“十多年!知道吗?这世上无论干什么事,修什么功夫,都不能离开群众,离开群众,脱离了群众的队伍,是很难有什么大作为的。”
    叶凝一怔,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盯着我。
    我正色:“你别不当回事,这是真理,做生意也好,从正也罢,无论干什么,都不要脱离人民群众。这是真理,真正的真理。”
    聂大娘抽泣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师父她这个样子,她。”
    我说:“苏道长功夫深厚,你没看到吗?她都能通到外神,然后通过临时改变气压,来对我施展打击,这本事,已经修到了吓人的地步,我根本没办法近她的身。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的性子不乱,然后把那个海鬼找出来,让她泄了心头这一缕邪火。兴许,苏道长就没事了。她没事的时候,我再过去,好言劝说,你看这样行吗?聂师父?”
    聂大娘抹把泪:“也只好如此了,唉,师父,师父她还说过要教过上等的水墨丹青之术呢,这下,这下可怎么办呐。”
    我摇了摇头,挪过步子,走到叶凝身边说:“仙儿,完了还单纯,这样的人,真不该到这高术江湖来搅合。”
    叶凝也是叹气,末了跟我一起,望着轰轰震响的大楼发呆。
    苏道长的实力真是吓人,楼里面现在好像进去了一只变形金刚,并且还是女变形金刚。
    一阵又一阵的轰轰音,夹带的还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除外还有不知名男人的惨叫。面对这样的情形,我无法想像这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此外苏道长好像是动用了什么术法,是以我也没办法用感知来察看楼里的情形,只能凭借肉眼和耳朵去观察,倾听。
    轰!
    又一记爆响过后,四楼顶部的一个窗子碎了。然后我看到两条人影从上面跳下来,紧跟着,轰!他们又一头撞进了旁边一幢三层的小楼里。
    眼见如此我对叶凝说了一句:“走!咱们上那三层小楼。”
    一声行动,几人这就闪身,直奔小破楼杀了过去。
    刚遁到了楼近前,我突然听到打斗音消失了。
    又紧走了十几步,我砰的一脚将破楼的那扇用木板条钉起的门给踹开,闪身往里一蹿间迎面就扑上来一闻子浓烈的灰尘气味儿,我拧过头摒住呼吸,待眼睛适应里面光线,我环视一周瞬间呆了。
    这楼虽说年久失修吧,可这也太不结实了。
    整个一楼空间一片狼籍,到处堆满了破碎的砖头,泥灰,除外还有一件件不知名的,长满了铁锈的金属设备。
    一楼一共有十几道墙壁,那砖墙的厚度,每一堵都有将近二十公分,但现在它们几乎塌了一半。
    我置身这弥漫 呛人灰尘的空间,捂了口鼻,又向前走了六七步后,突然,我听到一堆破碎的砖头下面传来哗啦一声响。
    我挥手示意叶凝等人止步。
    大概过了六七秒后,哗啦,哗啦,轰!
    一条沾满了鲜血的手臂,就从砖头缝中间伸了出来。
    叶凝这时掏出了一个在船上顺来的防水手电,她拍了两下,又反复摁了摁开关,手电亮起后,一晃光柱就照到了手臂上。我走近打量手臂,发现衣服是一件灰质的风衣样式,衣服的料子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除外上面还沾了不少的血。
    但这手臂明显不是苏道长的。
    我定了定神,示意叶凝给我警戒,大娘负责查看外围。我则和柳先生一起蹲在地上,把这砖头一块块地往外搬。
    搬了五分钟的砖,就从底下露出了一副面朝朝下的身体。
    打量着身体,我发现对方身上功夫不是很弱,虽不及发疯的苏道长,但至少比孔老爷子的本事稍微高上那么一点。
    而此时,这人还没有死。
    他是好是坏,究竟站哪支队伍的,我一概不知道 。
    正打量呢,柳先生心善,不忍见这人趴在地上吃灰,就伸了一只好手臂去搬他的身体。岂料就是这么一搬,唰!一记刀光就奔柳先生脖子去了。
    刀的速度在我看来不是很快,但柳先生呢?
    这东洋人的剑道果然不是白给,刀光一闪间隙,他突然啊哈!吼了一嗓子后,一伸手,用大拇指,外加食指,中指,三根手指好像捏一张纸似的,就给这把短刀的刀身给捏住了。随即,柳先生又是一声吼。哈!
    嘣!
    一记脆响,钢刀断了。
    而下面的人,也一个鲤鱼打挺,嗖的一下站起来后,撒丫子要跑。
    怎么能让他跑了,我一探头正好就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子。
    对方一低头,跟着又一伸手。
    我叭的一记鞭手抽在他手中,当啷一声响, 一个黑黑的铁管子就掉地上了。
    叶凝杀过来,抄手一捡,她拿住铁管子在手里掂了掂说:“厉害呀,袖箭呐,哟哟,有没有暴雨梨花针那么强啊。”
    我手里揪的这人一脸冷意,他站在原地伸手抹了一把脸后,这就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孔。
    我盯着这张猴相十足的老脸,又凝视他的眸子,然后我问:“怎么称呼?”
    老头儿打量我一番后他压低声音说:“计大春。”
    我不动声色,心里却说真的是好巧啊,只不过,他怎么能证明他就是计大春,而不是海鬼呢?
    我沉声问:“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计大春?“
    老头儿冷笑:“你是谁?”
    我沉声:“关仁”
    老头儿:“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关仁?”
    我说:“好!你说你是计大春,我说我是关仁,可我们之间又互不相信,那就这样,我假设你是计大春。”
    后者说:“我假设你就是关仁。”
    我笑了,复又说:“苏道长呢?”
    计大春:“她跟海鬼一起杀到这房子里的一个角落,然后又一起失踪了。”
    我说:“怎么会失踪,他们凭空消失了吗?”
    计大春:“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失踪的。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问你呢,余千他怎么死的?”
    我看了眼聂大娘说:“你问苏道长的弟子去。走,叶凝,我们去那里。”
    我抬手指着房间的东北角。
    叶凝回了一个好。当下就跟我一起过去了。
    这个计大春,真假待定。因为,虽说他身上的功夫很像是苏道长描述的那个余千师父,但这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本尊。
    原因很简单,我们现在正在跟一个叫海鬼的,老谋深算的家伙打交道。所以一切的不可能,在这里都会成为可能。
    往东北角走的路上,我小声对叶凝说:“小心此人。”
    叶凝说了一个明白后,我们钻过了一道破墙,然后来到了一个大大的水泥蓄水池旁。
    池子是圆形,像一口大井,直径差不多有五米的样子。此时,池子的一角已经碎了,地面上散落的全是水池块子还有红砖。然后,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在池畔,试着撒开感知,可是除了身后的那几个人,这小楼内一个活物都没有。
    人呢?
    我目光向下,落到了这水井下面的深黑色水面上。
    水很深,里面透出的一股冷冷寒意仿佛在警告我不要轻易靠近这个地方。
    恰在此时,柳先生扶了那个计大春,几人一步步的走过来了。
    “他们跳下去了,我让砖墙砸倒前,听到这地方传来了两记入水音。”
    计大春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盯着他,闪了一下身,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计大春一怔。
    我微笑。
    计大春咬牙说:“要跳就一起跳。”
    我想了想,复又对叶凝说:“你在这里守着聂师父还有柳先生,然后再去附近查看一下,有没有活着的人。”
    叶凝不无担扰:“那你呢,你?你真要下去?”
    我朝叶凝笑了笑说:“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海X的那个岛上有过什么经历吗?放心吧,这水底下的功夫,我也会一点。”
    叶凝听罢,她点了点头。
    我一笑,伸手一扯计大春的手臂,然后唰的一下,我俩腾空跃起,跟着扑通一声就跳入了井水中。
    井水很深,我入水前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入水之后,我调整了一下方向,拉起计大春,朝水底潜游,刚刚下潜了能有三米,哗!一股隐在水面之下的暗流就给我卷到偏离入水点的一个角落。


    第六百二十一章两个入魔的疯子和一只腐烂的动物


    那个角落是一个吸力很强的漩涡,水流正是从这个方向,流经水井的底部,此外,我判断这个水井里的水是海水。因为入水时候,我闻到了水中散发出海水独有的腥气。
    小岛的底部同海水是相通的,因此海水从一面涌入,又通过一个缝隙涌到了井底的另一个方向。现在,我让水流推进,要往那个深深的缝隙冲去了。
    我不能一个人过去,要去的话,我也得扯上计大春,我伸出手,一把抓住计大春的手腕,然后他反转了一下腕子后,全身猛地一缩,拿出积蓄的力量就奔我打来了。
    假货!
    在上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可疑了。
    但我没动手,是因为这种假货出手往往没有下限。
    一旦逼他使出全部的实力,叶凝倒还好说,我怕柳先生,聂大娘中招。
    高手对决,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瞬息之间,这人就有可能拉一个垫背的来给其做陪葬。所以,我们之间得下水后来个解决。
    水下跟陆地完全是两个概念。
    发力什么的,都和陆地存在区别,这里要求的是借一个水势。
    所以,他一拳打来的时候,我稍微侧了一下身,拳以螺旋的方式钻出去后,伸手五指用鹰捉的功夫拿住了他的手腕。
    手指触到他手腕的一瞬间,我发现不对劲,他手腕好像涂了一层滑腻的粘液,滑滑的非常不好抓,这感觉就好像这不是一个人,这是一条大鱼。
    大鱼?
    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个从聂大娘手中拿到的,鱼首人身的铜像。
    这里面存在什么关系吗?
    这一切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眼前这个假计大春确实是一个劲敌。
    可还有一个疑问,他之前在岸上为什么会隐藏实力?
    我脑子里一闪,当接过他的第二拳时,我明白了,这人偏重的是水下功夫。他在陆地和水下,完全是两种人。
    再夸张点说,这货应该是一个浪里白条,且还是一个走了邪路的浪里白条。
    我不怕跟他在水下战,因为水下打斗有经验,这一瞬间,当初在海X岛屿那个海底经历过的东西,又在我脑中浮现,然后我身体仿佛一条蛇般,灵活闪开了他打来的一拳。
    他腰身一扭,正要回过头来打我的时候,我伸出手掌,刚好就搭在了他的腰上,五指搭腰,指肚深深的扼进了他的腰椎上。与此同时,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爪子,非常,非常的厉害的一个大爪子。没什么可犹豫的,我当即吐劲,水中腥气变浓,然后他腰上的皮肤裂开,我的手指触到了他腰上的骨头,紧跟着我又一使劲,骨头在手了。
    搞定这一切,我伸手抓起了他的头发,放开感知,向下一探,底部尚有五米,但五米过后就到底了。此外底部只有一些碎石,外加丢弃进来的破旧枪械,机器零件,那里面没人。
    我一拧身,顺着水流,就游到了缝隙处,跟着我一挤。
    这时,假计大春张开口要咬我。
    感知中,他的模样儿非常的狰狞,此外我还听到他从鼻腔里发出的一道道咝咝音。这声音非常的刺耳,其结果就让我做了下面这个动作。
    我抓了他的头,对准一块石头,砰!
    用了暗劲,一磕一按过后。
    这个水下世界又清净了。
    我拖着他,挤过缝隙,然后水流猛的一下变急,身体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同时上面的水流扰动非常大,并且水压的强度也在变大。
    有趣的水底地形,这个地形跟上次我在海X岛,掉到海水里遇见的地势结构完全一样。
    哗!
    我直接没入漩涡,然后身体下坠,轰!
    这时,由于有了空气,我耳朵里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响。
    岛下是空的,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庞大的地下海,地下海位于近海海洋的下面,中间有坚实的岩石层相隔,然后海水倒灌入这里后,又通过复杂且庞大的地下水系,在某个不知的海底通过涌泉的方式,倒输回海洋中。
    我说的简单,可这里面涉及了很多关于地质构造,气压等等很多的知识。
    咦!
    怎么还不掉下来。
    我现在好像还在空中,那么这个深度。我暗自咋了下舌后,轰!
    终于又入水了。
    我的手始终紧紧扣着假计大春的锁骨,入水后,我也没松,所以产生的反作用力传到我的手臂上后,假计大春的锁骨就碎了。
    我不得不松开手,又换了一条肋骨来掐。
    假计大春已经疼的晕死了过去,我死死地掐着他的肋骨,呼吸了两口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清冷空气后,我把头探出水面,大概感知了一下,跟着我朝一个方向游去。
    一共是七十米,我游到了地面,抓住一块岩石,我上岸了。
    站在岸边,我没理会脚 下这个冒牌货,而是闭眼感知了一下四周。
    很大的空间。
    空间呈现的是碟形,当然这跟飞碟根毛关系都没有,
    它的直径大概有两百到三百米的样子,然后它的底部很深,海水就是这样,倒灌入底部,又通过底部流入到深深的地下。
    空间的中央高度大概有一百余米,然后四周边际的地方很矮,其距离顶端仅有十几米的样子。
    其实这玩意儿就两个倒扣在一起的盘子似的,结构中高四周低。
    来回一共扫了十几秒,我发现在我身体九点钟方向有一小片的位置让什么东西给死死的封着,我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所以那里应该是一个盲区。
    我估计苏道长,真正的计大春,还有名叫海鬼的人,肯定去了那里面了。
    苏道长魔性大发,一路杀过去后,情形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也就是说,这时的苏道长未必就是想救计大春,也未必就是想杀海鬼。
    她—-
    可能除了不会杀自已,她会把见到的一切生灵都给干掉。
    这就是可怕的,一念成魔!
    功夫越高深,这种潜在可能性,就会越大。
    我盯着那个盲区,反复看了几眼后,我蹲下身把手按在了这个男人的头顶。
    可没想到我一按之余,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他头顶的头发没了呢?我试着伸手划拉了两下,然后我摸到了一个古怪的脑瓜壳。
    他的百会是凹陷的,那里凹进去了将近三公分的深度。此外这个坑的直径大概有五公分那么大吧。我又摸了摸,转尔发现,他脑袋附近竟然一根毛都没有。
    他是个秃子,是个脑瓜顶凹进去的秃子。
    我把两根手指并拢放到他的百会上,我又试着去打进去一点劲。唰的一下。
    啊!
    我先是听到了一记惨叫。然后我眼前浮现了一副很阴森的画面。
    一排好像是深山寺庙似的建筑,这个人跪在那里,他把自已的手腕切开,放了一小碗的鲜血。不久,好像是什么东西,把他的血给喝了。然后一团黑雾罩了过来,我听到了他的惨叫。
    接下来,又举行了一个什么样的仪式。
    此人经历的画面,场景,皆非我中华所有,同样也不是洋鬼子的东西,这风格什么的,我细细品味之后发现它竟然是标准的东洋风儿。
    有意思!
    我松开手后,又继续查探了一番。
    原来此人是从一对姐妹花的嘴里得知了计大春的身份,脾气,秉性,还有余千之死的过程。而这对姐妹花就是易家姐妹。
    为此,这个家伙付了两万美刀的消息费。
    有趣。
    又是一个神秘的东洋家族。
    最后,我得说下这伙计的名字,他叫木村XX!
    整个事情的大概基本就是计大春用一个隐藏在这个小岛上的秘密为诱饵,把海鬼给拐来了。然后计大春又通过术法,召集了困在这岛上的阴灵,准备一举杀了海鬼。
    可没想到的是海鬼又找了木村一伙人。
    于是木村就带人协助海鬼,对计大春展开的反猎杀。
    两方正打的火热的时候,苏道长疯了。
    疯了的道长,把计大春,海鬼,还有这个木村的计划完全打乱。然后打着,打着,还是计大春领着海鬼跳入了井中。
    两人刚跳下去,苏道长也下去了。
    最后这个木村要跟着去的时候,一面墙倒了。
    木村的计划是到了水中,再施展他水下的功夫,把我给解决,可是他忘了。
    我曾经在海水里跟什么并肩战斗过,曾经跟什么一起,杀死过什么东西。
    此人为妖邪之人!
    世间已不能再容他了。我探过相关的信息,手一挥喀嚓一声响,他脑壳碎裂,身命当即消失。
    而当他咽气的瞬间,我感知到空气中有一个阴冷的东西正在盯着我。
    我没有心思去研究这是什么东西,只把身上的雷炁向外一放。
    下一秒一记尖叫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灭了!
    一团本不该横生出来的邪灵就此碎裂。
    我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又低头打量了一眼木村的身体,我再次品味他脑子里的东西,最终我发现,他们这些人最终都归于那个组织。
    黑XX!没错,就是那个组织。此外,我若估计没错的话,海鬼也是黑XX里的一个重要成员。
    将这一切搞清楚。我闪身,直奔那个盲区去了。
    我走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间,当我绕过一块黑黑的,大大的礁石后,唰的一下,眼前仿佛重开了一道天似的,一片占地大概数千平的空间就出现在视线中了。
    这是一个内凹的岩洞。岩洞内部的墙壁上林立了许多的不知名神像,此外神像的下方还立了一层极高的祭坛。
    当然了这些都没有什么可值得震撼的。
    震撼的是,祭坛底下有一堆已经腐烂的怪肉。
    这堆怪肉,很长,很大,并且表面遍布了一道又一道黑色的鳞片,它趴在那里已经死去多时了。全身的肉都快要烂没,已经露出了身体内部的骨骼。
    此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刺鼻难闻的腥臭味儿。
    但显然有人不怕这堆烂肉散出的臭味儿,那个人我看不清楚面孔,因为他正低了头,伸手抚着烂肉在那儿一声声的哭泣。
    与此同时,祭坛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在左侧的老头儿,这老头儿!
    我一见这老头儿,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敢情,敢情他是我刚上船那天晚上在后甲板泳池边儿上遇见的那一对忘年交,不要脸组合中的老色鬼,大肚子中老年富人。
    没错,就是他,而此时,他身上的假肚子已经没了,脸蛋子下巴上多出的肉也让他摘下去了。
    他手里握了一把不太长的破铜剑,另一个手还拿了一个铜镜,正一脸紧张地望着站在他对面,也就是祭坛右侧的苏道长。
    道长的精神很不好,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的怪笑音。好家伙,一个哭,一个笑,还有一个一脸紧张。
    我整了整精神,当即朝前走了一步,然后我高喊:“喂,你是计大春吗?”
    我对那个握剑的老头喊。
    老头吼了一嗓子:“他奶奶的,不是我是谁!要命啊,没想到这婆娘疯起来这么吓人,她入魔了。”
    我说:“怎么办呐?”
    计大春:“我掐算到,她这一次出关,就肯定要遇到这一劫。所以,那个啥,她那傻丫头弟子在船上偷来的那个鬼铜像,你带来的了吗?”
    我说:“带来了。”
    计大春:“带来了就好,带来了,一会儿,你把它安到最上面,最顶层,下边的那个洞里头去。”
    计大春指了一下崖顶上方的洞,他又说:“到时候,我来做法,你拖住她,那样的话,她还能有得一救。”
    原来如此,计大春你真的不愧是算倒仙,这一步步的,全让你给算到了。只是余千的死,他有没有算到呢?
    得嘞 ,人家不提,我提那个茬儿干嘛。
    当下,我活动了一番筋骨,正要动弹的时候,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那一堆烂肉边响起来了。
    “是你!”
    什么叫是我?
    我一怔间把目光挪向了那个人,后者慢慢的站起了身,转尔当我目光与其相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就是野村,那个跟我们一起进入长白山的东洋人,同样也是把美纪子带走的那个野村。
    真的是难以想像,野村隐藏的竟然这么深。
    我看着野村说:“野村先生,真的是想不到,你,你隐藏的好深呐。”
    野村冷然:“长白山的事情,已经出了一个结果。预期的计划完全失败,那件东西不是我们能掌握的,它不能被我们使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就没有再继续研究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我没有任何的理由暴露出我的真正身份。”
    果然高明,知道不可为了,果断退之,然后保存自身的实力,这绝对是上策之举。
    我想了想笑说:“美纪子呢,她在哪里?”
    野村:“她正在恢复,她恢复好了以后,会用全新的面貌投入到这场战斗中来。而这一次,关仁先生,我得知了一件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今天会用全部的力量杀死你。”
    我不解:“为什么?”
    野村一咬牙,他伸手一指那堆肉说:“你,你干的好事,你的双手沾满了它的鲜血。你,你杀死了它。”
    呃!
    我一震之余,暗说,难道当初我在跟那条大白蛇杀的东西是这玩意儿?
    这是什么?
    这什么动物啊?
    我扫了一眼。可由于它腐烂的太厉害了,是以根本没办法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我淡然:“这不就是一条鲸鱼吗?听说你们很喜欢吃它们的,每年,你们还以合法的名义杀了很多的鲸鱼。”
    “胡说,八嘎!”
    野村骂人了。
    他用颤抖的手指着那堆肉说:“你竟敢,竟敢把这么神圣的物种,说成是鲸鱼,八嘎,八嘎,我要杀了你!”
    啊!
    野村朝天暴出了一记凄厉的嘶吼。
    我看着他,我知道,现在又疯了一个!
    第六百二十二章拼死缠斗‘大黑蛇’


    我盯着野村,然后我注意到他身上的气场在不断的暴涨,几乎眨眼功夫,一道原本不属于他的力量,现在慢慢依附到了他的身体上,他身体的骨骼此时在产生着变化,随之,在一阵喀喀声中,我注意到他的骨头全都碎掉了。但骨头碎掉,他并没有因此而挂掉。
    三秒后我听到了一声低吼,非常恐怖的低吼,这吼音一下子就将我带到数月前的那个海底。我跟那条疑似大白蛇的古怪物种一起在海水中战斗,我们把一个全身黑呼呼的大长虫给打死。
    是的,没错,眼前的野村在这一瞬间已经不再是野村了。那条死去的大黑长虫的灵魂依附到了他的身体。野村把自已奉献给了这条邪恶的黑长虫,他让对方以这副身体向我展开复仇。
    因缘就是这么的奇妙。
    说是无常的恶事,其实这里面又有很多极深奥的逻辑存在。
    偏巧了,当初我就入海有了那么一段经历,然后获取那么一身非凡的修为。又偏巧了,今天我来到了那条大黑长虫的老窝。然后,我要用当初打它时学来的一身本领,跟他在人类的形态下,好好的斗上一斗。
    没错我想起什么了。是的,当初不是我跟那种白色的蛇状生物一起战斗。而是它占据了我的身体,来跟这个黑长虫斗,而我的灵魂,则依附在了那条白蛇状生灵的体内。
    眼下,当野村怒吼的时候。
    魔化的苏道长也动手了。
    苏道长哈哈哈!她大声狂笑的同时,计大春拧头吼了一声说:“我来想办法困住这个疯婆子,那条黑龙就让你收拾吧。”
    我一惊:“什么?黑龙?”
    计大春又是一声吼:“那你以为那是啥,蛇吗?别废话,自求多福吧,师太,我来也。”
    计大春一声吼,他就奔苏道长去了。
    而此时野村也到了我面前。
    啊!
    他一声嘶吼的同时,伸手直奔我的胸口就抓上来了。
    我沉了一口气,快速用云手搭了一下他的手腕,同时我拧身急闪。可手刚托了对方的腕子,我突然意识到,野村的骨头竟然是断的,所以......
    不出我所料,野村的胳膊唰的一下就缠上了我手臂。
    一股子难以想像的大力,猛地一扯就要把我的胳膊给硬生生地撕扯下来。
    我一咬牙,把胳膊向后一缩, 同时手臂弯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后,我一下又接住了野村打来的另一个拳头。而这时,野村啊!他张开了大口,直接奔我脖子上的血管咬过来了。
    这已经不是格斗,不是武道精神的体现了。
    武道中,绝没有’’牙打’’这么一个招数,这完全的野兽撕咬,生死相战。
    我一耸肩,砰的一声,撞到了野村的下巴后,我原地一掰两脚 ,同时让身体在背仰的前提下,左旋了将近七十度。
    扭曲旋转的角度,加上反关节的姿势让我的身体积蓄了大量的能量,然后在这一瞬间,我啊哈!一声大吼中,我震开了野村的手臂。
    太不容易了,就是这么两下,我手臂已经让野村给勒的青紫了。紧跟着刚震开,这货又冲上来了。
    野村不会罢休的,他身体里面有的已经不再是他了,而是另外一个它。
    砰嗡!
    我一旋身,抽空一拳轰在了他的肋下。
    可是野村好像根本不当回事儿,身体只一晃,他张开手臂又要奔我缠来了。
    我退后了一步。打了这么多年架,我头一次面对这样怪异的对手,我所以我退了一下。
    退的同时,我扬头吼了一嗓子:“姓计的,给个提示呀,这家伙不好打。”
    计大春提拎着破剑好像引怪一样,引着苏道长来回的跑,耳听到我问他,他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嗓子:“你不是跟他打过吗?你怎么打的,这个时候,再怎么打不就得了吗?”
    一句话提醒了我。当初,那大白长虫操纵我这副身体怎么跟他打的来着,心念一动间,脑子里那道隐而不见的,所谓第四魂的东西开启了。
    随之我明白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叫缠绕和撕扯的艺术。
    因为无论是大白蛇还是这种被称作黑龙的大黑蛇,做为一种身体像面条似的生灵,它们打斗的时候不可能像人类一样拳脚相加,它们利用的只能是身体的缠绕本领还有牙的锋利程度,咬合力,外加爪子的撕扯力量。
    这同样是一种打法,一种非常艺术,并考验身体爆发力的打法儿。
    我需要全身发劲,同样儿我的对手也在全身发劲,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好像是一个高压的气泵一样,跟随着呼吸,在吭哧,吭哧地蹿 着气流。
    基于这样的条件下,我面对他挥来的手臂,让自已的手,绕到他的臂弯,同时,右脚 探出去,缠上了他的左腿,随之我身体一蹲,手臂顺势一绕的功夫,我啊哈!
    一声大吼中,全身的劲气爆涨。砰嗡!
    劲力在我和野村的身体中间炸开,然后我俩身体相接触部位的衣服全都成了碎片。
    就是这个劲儿,就是这种打法,非常的怪异,有些像柔术,但却比柔术高明了很多。转眼,我找到了这个感觉后,开始同野村先生近身缠斗。
    打法儿讲究利用缠绕中双方积蓄的爆发力,比如他绕上我的胳膊,我反绕的同时,跟他互相较劲儿,双方较到一个火候后,当我的骨骼无法扭曲到一个极限的时候,我要借助步子,通过向前移动,借了一股力后叭!将手臂好像弹簧般,反弹出去,最终打到对方的身体上。
    很艰难的打法儿。并且,我还不能跟野村这家伙的一样的,他时不时的就张开口,想要咬我。我是人,不是什么兽儿,所以我下不去嘴。
    就这样,我跟野村用这种很磨叽,很耗费力气的打法斗了差不多六七分钟后,我终于瞅准了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野村跟我缠来缠去,他好像也想突破,于是这货弯腰,伸了两臂,想要去搂我的腿。
    毕竟不是人类,脑子想的也不是人类的思维,他大概是想给扑倒在地,然后咬我的脖子,喝我的血,只可惜,他这副身子骨,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所以,动作上野村就慢了一点,我抓住这个机会,只一掌。
    叭!
    正好拍在了野村的后脑上。
    现代格斗绝不允许这么干,擂台要是这么打的话,可能会面临终生禁赛的处罚。
    可这儿没人管这个。
    一掌下去,野村脖子一拧的功夫,我转身骑到了他的后背上。
    野村嗷,他仰 头叫了一声儿。
    我伸出一只脚 ,用脚 尖勾住祭坛边的上的缝隙,然后运五指如钩,噗的一下,我就探进了野村的后脖子里。野村嗷的又是一声吼,然后两条腿在地上拼命地蹬着,身体也好像蛇般,一个劲地想要拧上来。我没理会那么多,手指抠进野村的脊柱后,我摸到了几根碎骨头,一拉一扯间,把几块骨头扯出去,又运了剑锋指,凝劲于指尖一点,后又对准他的枕骨大孔,噗的一下,一缕劲就探进去了。野村这时仰 头,他疯了似的嘶吼,然后我感觉我该用雷炁了。
    岂料我脑子里刚生出这一念的时候,身下的野村好像知道什么般,他突然变的极害怕,拼命地拧动身体,想要脱离我的控制。
    我心一疑惑,叭的一掌,用饱含了雷炁的巴掌拍到了他的脑门上。
    可是,野村并无反应。
    我一愣间,随之明白了,这一次,我没有用巴掌拍,而是并起了剑锋指,运上指力,雷炁,再次对准了野村的枕骨大孔,我噗的一指,直接就捅了进去。
    这次可就大不一样了。手指直接捅入了他的脑子,然后雷炁也侵入到了野村的脑子深处。这一刹那,我眼前突然就看到了一条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大黑长虫。
    它隐在一团云雾中,朝我不停地嘶吼,我冷冷注视它的同时,我果断再次摧动了雷炁。这一次,我听到了嘶吼,一声凄厉的嘶吼音在我的脑了里响起。
    下一秒黑雾渐渐的退散,那条黑色大长虫也化成了一道蕴了无数灵气儿的,光芒状的东西唰的一下,在我脑子里一闪,接着砰嗡,四下散开后,空气同时生出了一个漩涡,眨眼就给它卷了进去。
    雷炁应该是给这东西净化了一下,得到净化后,它就通过某种方式,离开这个空间了。
    大概是这样吧。我心里对自已如是说的同时,我站起了身,而此时身下的野村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其实当他一身骨头碎掉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反观那个时候的我也是一样,我也死了一次,只不过,最终那条大白长虫又用什么我不知道 的法子让我获得了重生的力量,而重生的代价的就是,我需要到这里来,把大白长虫没做的事给做完整了。
    这件事就是净化,超度掉这一堆烂肉里的灵魂。
    就是这样。
    如此,整个因缘,这才完全的了却。
    我长舒一口气,然后我看向了计大春,大春叔的情况很不妙,苏道长完全的魔化了,她瞪着眼珠子,嘴里一个劲地念叨,杀,杀,杀!身体则跟一个鬼似的,嗖嗖的到处飞,大春叔勉强得以支撑的力量是他手中的那把铜剑,还有那面铜镜。说来也怪,只要铜镜一晃到苏道长,后者的速度立马就为之一降,但这个时候,我估计也持续不了太久。
    这时,大春叔眼见我得手了,他马上吼了一嗓子:“别傻站着,能动吗?”
    我说:“能动啊。”
    大春叔:“快,把那东西摆到上面去。”
    我这才想起大春叔交待我的事儿,然后我一拧身的功夫,正要往上跃起。突然,苏道长也一拧身,然后她就这么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面对苏道长,当下一抱拳说:“前辈好!”
    苏道长咯咯一笑说:“好啊,你叫我前辈,那你替我杀了这个老头子,本仙姑看他不顺眼。”
    我说:“仙姑吉祥,仙姑万岁,万万岁。”
    苏道长:“哈哈哈哈,你说话真好听。”
    砰嗡!
    我一脚就踹在苏道长的小腹上,然后撒丫子奔前冲。
    刚奔出五米,苏道长唰的一下,又挡我身前了。
    “好你个死小子,敢哄骗本仙姑,你死啦。”
    危急中,突然大春叔伸了破剑,用剑身叭的一下,敲打了苏道长脑门一下子:“狗屁仙姑,仙粑粑差不多,来啊,杀我啊。”
    “啊!你说什么?你竟敢说出如此下流污秽的言语,我,我杀了你。”
    我见状,急忙拧身,继续,往岩壁上疾行!


    第六百二十三章齐心协力,助道长过这一大难关



    岩壁的高度大概有二十几米的样子,我顺着上面凿开的一个接一个的小洞穴式的东西爬到了顶端后,我急忙从怀里把那个古怪的铜像取了出来,然后我安放到了一个空洞穴中。
    这时我向下看了一眼,只见大春叔一边用剑逗着苏道长一边说:“粑粑有什么不好,庄稼生长离不开它,鲜花更需要粑粑的滋养才能变的更加美丽。世人都说粑粑脏,其实那是人心脏了,粑粑实乃万物之祖也。”
    我服计大春了,真的是服了,这言论,听上去确实很脏,但若细想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呢?
    苏道长厉声高叫:“粑粑,什么粑粑,啊!我不要听到这词,这词太脏了。”
    计大春:“你该多听这词,鲜花是好,可是它就是粑粑养出来的。世间万物莫不如此,道术再高,也不能离开一个德字。术法再厉害,也是一个人身,记住你是人,你一样得吃饭,拉屎,撒尿,放屁。你不是什么大仙儿。”
    “啊,我不要听,我是仙,我是无拘无束的仙,我不是人,啊啊啊!”
    轰!
    苏道长一拳轰到了地面那堆肉上面。
    然后激起了漫天的腥臭之风。
    计大春哈哈大笑:“好臭啊,好腥啊,不过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什么都一样,人最后也得变的这么臭,这么腥,哈哈哈!”
    这一切听起来真好有道理的样子呢,可眼前实在不是参研真理的时候,我眼见放进去了,还是没什么动静,于是我高声吼了一嗓子:“计大春,怎么搞的,放里也没反应啊。”
    计大春来了一句:“拉屎还要蹲一会儿才能憋出来粑粑蕨子呢。你着个啥急呀,再说了,我得做法啊,做法你懂吗?”
    我说:“那你快做。”
    计大春:“我做法,谁来缠住这粑粑婆子。”
    “啊!你敢骂我,你找死!”
    轰!
    苏道长一个闪身,一拳打在了计大春的身边儿。
    我见状,嗖的一下,直接从高处跳下来,跟着一个前滚翻后,我遁到了苏道长身后,我伸手一拍她肩膀说:“仙姑好,仙姑吉祥,仙姑你是宇宙洪荒十天九地唯我独尊第一大仙姑。”
    苏道长让我一拍,先是一怒,末了听过后面一句话后,她神情一顿,接着伸手一翘兰花指,指着我的脑门说:“你这小子,说的可曾是真话?”
    我郑重:“仙姑,您同样也是宇宙洪荒十天九地唯我独尊第一大,大。”
    苏道长神情极为适用地说:“第一大什么,什么?”
    我镇定一下,冷静地说:“粑粑!”
    我杀了你!
    苏道长一声厉吼,我撒丫子就跑哇。
    砰嗡!
    我一闪间,遁到了一块大礁石的旁边。
    然后苏道长一拳将石头打断了一个茬后,她又一咬牙:“杀!”
    我说:“等等,仙姑,玉皇大帝派人册封你了。”
    “哦?”
    苏道长神情一疑,转尔抬头望向了天空。
    我找了机会,砰!一脚踹她腰上了。
    都不是真打,都不是真踹,只是临时的踹开一下而已。然后我借机会,继续转。
    “你又骗我,你骗了我,啊!”
    苏道长魔一样,追杀过来。
    我一瞪眼:“快看,仙姑,快看上帝呀。”
    砰!
    趁着她愣神功夫,我又是一脚 。
    三秒后,我让仙姑给我堵一个旮旯里了,两个方向全是陡峭的岩壁,然后苏仙姑一脸的冷意,浑身杀气,翻着小巴掌,一步步接近。
    我凝视她说:“这次是真的,真的,你看,你身后有一个外星人。”
    说完我自已也惨笑了一下,因为我自个儿都无法相信,自个儿说的这句话。
    苏道长杀气渐露,然后她嗖的一下,刚要冲到近处的时候,我见到了一道光。真正的一道光,笔直撞到了苏道长的后脑壳,就是那么闪电般的一下,唰的一下子。
    然后,苏道长扑通一头倒在了地上。跟着四周一片的寂静。
    我喘着粗气,盯着地上的苏道长,她好像睡着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又抬头向外望去,又见计大春手里正在小心翼翼地收起手上的那面铜镜。
    “她怎么了?”
    我问了一句。
    计大春扑通坐到地上,伸手抹把脸上的汗说:“醒了一下她的天魂,醒来看看吧,应该能好。”
    我见状长舒口气,从旮旯里绕出来,扑通坐到地上,又翻了翻野村,然后我说:“这货就是那个海鬼?”
    计大春白了野村一眼说:“别小瞧他,真正鬼的很呢,他和章玉海一起联手,他做暗的,章玉海做明的,然后章玉海通过他来洗钱,他又通过章玉海来除掉一些意见不同的人。”
    “这个地方,是一战时候,老毛子和东洋人打,那会儿黑XX组织,不知听哪个大仙讲,说这下边有条真龙。他们就建了这么一个基地。”
    “可真龙是那么好伺候的吗?远古的时候,这里有一伙生活在海水中的民族,具体哪个族不知道 了,只有他们能和真龙沟通,然后他们就建了这样一个位于海底深处的大庙。”
    计大春指了一下这里又说:“有一小股东洋人当时找到了这个大庙,可是他们惧于那真龙的力量,一直不怎么敢接近,于是就又修了那样的水井。”
    “一切都是天意,天布的这一局,目地是了结一些因缘,这里边有你的因缘,毕竟你在南方海里,曾经见过一条咱们的龙。另外这里也有她的因缘。”
    计大春指了指苏道长说:“她修道太久,久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黎民疾苦,不知万物之根本。所以,她功夫修的高,但却躲不开这一劫。她此次出关,也是为了应劫而出。只是,她不知这一劫的凶险,因为只是普通的无常恶 事。”
    “岂不知,这一难呐,全是她过往因缘里的一颗种子放大造成的结果。”
    我这时站了起来,打量四周的一派狼籍。
    海鬼就是野村,一个我意料外的人,他匆匆的出现,但很快又让黑龙附体,跟着又死于我的拳脚 之下。
    苏道长应过了劫。
    这里失去的那个铜首人身的像,又回到了原位,一切又重归原样,一切波动的因缘,又陆续了结了。”
    “对了,那怪像是谁拿来的?”
    我扭头问计大春。
    计大春:“章玉海,同样这也是他拉拢到海鬼野村跟他合作的重要原因。他告诉野村,他知道能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仰慕的那条大黑龙。就因为这,野村化名海鬼同他合作了。”
    我恍然之余,又问计大春:“计前辈,你是怎么知道 这一切的?”
    计大春笑了笑说:“我叫什么外号,姓苏的不是没跟你说过吧。没错,我就叫算倒仙。包括余千的死,小兄弟,我不怪你,那是他的命数。此人命数如此,我一个做师父的又能怎么样呢。唉,人呐,太信命不行,有时候呢,不信命也不行。你说对不对小兄弟。”
    计大春抹了一把脸,感慨万千地跟我说。
    说完他又讲:“可叹这姓苏的,一念成魔疯了。我借了这上古海民的阵势,又用这铜镜,醒了一下她的魂,只不知,能不能完全的唤醒。人一入魔,看似力大无穷,实则笨的可以。唉!不知能不能好哇,能不能好。”
    计大春喃喃说着,摇头一脸的感慨。
    我亦是满腹感慨无从诉说。
    然后,我想到了我的那只碗,现在那碗还在叶凝的身上背着呢。那个东西,明显不是这里的物事。那么系在它身上的因缘又会是什么呢?
    因缘,因缘。
    太奇妙的东西了。
    海鬼野村一心想找到他的大黑龙,想见到那神奇的物种,然后他跟章玉海合作,目前就是想见到那东西,跟着计大春又用大黑龙引了他过来这里。他是见到了,可同样,大黑龙的灵魂也夺了他的肉身。
    就是这样,因这一念,便生了这许多的因缘。
    苏道长呢,她的一念就是要成仙,成为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仙子。
    她想自由,想过真正无拘无束的日子。
    而这一念爆发到极致,便直接让她化成魔了。
    又是因这一念而生。
    呼!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坐到地上,凝视四周的狼籍,一时久久无语。
    念念回向方是真。
    我忽然就记起了齐前辈跟我说过的这一句话。
    一念生起,要看它从哪里生起,因为什么原因生起,最终追到根源,再去看一看,这一念是贪,是嗔,是怒,是痴?了解了之后,若这一念发心不对,则自当从根上斩去,若这一念发心合乎大道,则自当勇猛精进,奋不顾身地去做,去行。
    冥冥中,这发生的一切,又是给我上了一堂极重要的课。
    我感慨之余,突然感到身后什么人动了一下,我一转身,正好看到苏道长,我们的凌微道长手扶着岩壁,徐徐的站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
    计大春也是一个激灵,我俩并肩,对着她一打量。
    这一刻,我看到苏道长哭了。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仙子,也不是什么仙姑,更加的不是什么凌微道长。她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
    但这一刻,她亦是成了。
    真正的,度过了这个劫,然后她成了。
    苏道长泪流满面,她拖了哭腔对我们说:“小女子苏秀,多谢,多谢二位道友助我渡过这一大劫。苏秀,多谢,多谢二位道友舍命相助,多谢,多谢了!”
    说完最后一个谢字的时候,苏道长已然是泣不成音。
    呼!
    我长松了一口气。
    同样,我也是深感修行一途的可怕。真的是执念成魔呀,而成了魔后,心性,反应,意识,等等的一切都跟正常人存在极大,极大的区别。
    真的是可怕,太可怕了。
    计大春看到苏道长好了,他立马眉开眼笑地走过去说:“哎呀,妹妹,你看看,来,这别哭了,来,我给你擦擦眼泪。”
    不想苏道长一听这话,她马上一竖眉:“你,你别过来,谁不知道你,高术江湖有名的老色鬼。”
    计大春一怔,复又咧嘴笑说:“君子好色乎,而不银邪 也,哎哟,美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欣赏嘛。再说了,色迷眼,而心归静,此乃修行也。”
    苏道长哼了一声:“一边儿去!你呀你,等你遇到劫的时候,看我来怎么收拾你。”
    计大春一吐舌头,咧嘴一笑说:“不怕,不怕,留着命根在,不怕,那个没啥!”
    “找打!”
    苏道长抬脚照计大春的后屁股踢了一下。
    计大春哈哈一笑,捂屁股就跑过来了。
    稍许后,等苏道长的情绪渐渐平稳了,计大春才对我们说,这个地方他只知道进来的法子,他不知道出去的法子。
    我一听暗道坏菜了,这地方,难不成还有进无出了。
    苏道长告诉我们不要急,她先静静,打一会儿坐,把心头生的邪火全清干净了以后,她会想一个法子领我们出去。
    我听了初始还不太相信。
    末了,计大春跟我讲,我见到的苏道长的身手,只是她入魔后的表现,入了魔,除了有股子怪力,猛劲,其实没啥大本事。而苏道长的本事,真心不是什么怪力,猛劲。
    她的本事是,唤灵!
    第六百二十四章我终于掌握了一份名单

    我知道唤灵是什么手段,大概意思就是利用道门功夫唤出潜藏在这里的远古魂灵。
    这些魂灵有动物灵,亦有人的灵。当然了,这些所谓的灵都已经没有了自主的意识。当初齐前辈跟我讲到这一点时,他特意强调了,这些灵,只是一团信息体,它上面包含了很多的信息。
    而唤灵手段就是通过阅读这些信息,从而知道这一区域在过去时间段发生了什么,更进一步,再从这些信息载体上获取有有价值的内容。
    是以唤灵如果用一种适合当下说法来表达的话,那么它就是修行中人的’度娘’。简单讲,苏道长现在要用她的手段,来跟度娘找一下离开这里的路。
    这个过程需要静,因为那些灵体没有自主的意识,且害怕阳气,倘若阳气大一点,又或是谁说了一句话,或是吐了口唾沫,都有可能把这一抹微弱的灵识给弄没了。
    所以当听到苏道长要唤灵后,我和计大春便远远地闪去了一边。
    唉!
    我看着不远处野村的尸体,不由感慨叹了口气。
    计大春见我叹气,他问我:“怎么,小兄弟难道还有什么不解之事吗?”
    我摇了摇头。
    计大春坐在一块礁石上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叹气,你是为你师父对吧。”
    我一怔。
    计大春:“你的事,龙观在曾经跟我提过一次。他离开美利坚前,特意去纽约看过我一次。就是那次,他跟我谈了你。”
    “怎么说呢,这里面有些事情,可能存在或多或少的误会。你师父的腿确实是让人斩断的。但我能跟你说的是,断他腿的不是一个人。”
    我拧眉用不解的神情看计大春。
    计大春掏出一个小扁瓶子,小喝了一口酒后说:“高术江湖有个规矩就是不要掺合一些师门中的恩怨。这事儿,本不想掺合,但我怕后面你让人利用了。我就提醒你一句话。野村知道谁断了你师父的腿,我同样也知道 。”
    我这时对计大春一字一句地说:“是谁,请前辈告知。”
    计大春:“气功热那会儿,国内妖孽行空,各路的魔术师,都把江湖杂耍拿出来冒充气功来骗财骗物,骗人,更有一些民间土法子,利用一些邪术来坑骗钱财。当时国内上头的人知道这种风气很不好。于是,就成立了一个小组来查,看一些人是真的有特异功能,还是假的。”
    我恍然之余说:“听说过这个小组。”
    计大春又说:“有个叫宗奎的高手,当年也是那小组里的。后来好像是因为什么事独自一人走了。跟着后期小组的人也四分五裂,这里面就有五个人出去了海外。然后在海外成了气候。”
    “五个中,就有这个章玉山。他们走的时候,拿走了很多的东西,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修行功法,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借着这些东西,他们渐渐就成了气候。”
    “后来气功热末期那会儿吧,正好我们门上的几个老家伙,想要知道国内现在的高术圈子怎么样了。于是就想安排人去国内探一探。”
    “刚好章玉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跟当时的一个内门师父说了这事儿。”
    “内门师父答应了后,他们五人就回了国。当时听说口气喊的很大,说国内现在全是魔术师,无论练气功的,还是玩国术的,没一个有真本事的,都是假把戏哄人。真东西都在海外呢。”
    “他们当时是在京城喊的这话,然后你师父就现身了。”
    “你师父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但去了后,他们五人当中一个姓马的,抢先出手了,并且这手出的,还不合规矩,因为他动兵器了。就是那么一剑,一下子,给你师父的腿斩断了。”
    计大春讲到这儿,他转头看着我。
    我喃喃说:“马玉虚。”
    计大春一怔:“咦,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 了,因为萨满董婆 子在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就知道 它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同样她也知道 在这条路上,我会遇到什么样的人。长白山,我借三根羽毛读出她种在我脑子里的最后一道识后,隐隐中我就有预感,这个马玉虚,就是断了周师父腿的人。
    “马玉虚,这人在什么地方?”
    计大春喝口酒说:“很厉害一个人,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三年前,我去德国见一个女徒弟的时候,曾经在慕尼黑的一个华人开的餐馆里见过他,当时他正在那里吃饭,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桌上吃,我见他面熟,就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那时听他言谈意思,好像已经证到极其厉害的层次了。”
    “马玉虚这人精通很多东西,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平时周游各国,另外他拿的好像是英国护照。此外,当年回国的那五个人,好像都参与了与你师父的那一战。”
    “当年的一战说法儿很多,有我说的那个版本,就是一剑给你师父腿斩断了。也有说,是你师父一人挑他们五个人,后来五人支撑不住,马玉虚偷袭斩了你师父一剑,这才转了局势。”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毕竟,那一战当初只有那五个,外加你师父这六个人参加。是以,直到今天吧,这也是高术江湖的一个悬案。”
    我淡淡:“那五人都叫什么名字?”
    计大春一怔,旋即他说:“马玉虚,章玉山,赵德龙,李明阳,刘战。”
    我凝视远处漆黑的海面说:“记下了,马玉虚,章玉山,赵德龙,李明阳,刘战!这五个人,我记住了。”
    计大春喝口酒:“惨了,我这又摊上一个大因缘了,你会怎么办?一一找过去寻仇?”
    我笑了下,夺过计大春的壶,喝了一口里面的玉米烧酒说:“其实不用我记住这些名字,他们终归有一天也会跟我遇见。”
    “毕竟,我进到这个江湖了,然后还掀了这么大的风浪。这个江湖中的每个顶尖人物,每个大佬,每个久隐不出的高人,我都会遇见,我有这份自信。”
    “同样,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我目光一沉,冷冷说:“我会认他一个是非,然后清清楚楚的,该杀就杀,当斩就斩!”
    计大春抢过我手里的酒,他喝了一口:“果然,你果然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
    我一笑复又摇了摇头说:“我不愿意做什么解决问题的人,老天爷既然让我不死,又让我有了这一身的成就,我就得干点什么对得起道义和良心的事,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个初心。那颗,我踏到高术江湖时,许下的初心。”
    计大春:“英雄。”
    我摇头:“我不是,因为英雄都死的快。”
    计大春一怔,复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则陷入了沉思。
    消息来的很平淡,同样也非常的自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自然,其实在一开始我隐隐感觉那五人就有问题了。
    赤塔一行,宗奎身受的是五人的陷害。
    而后,我相信霸王正道的有些事情,搞不好也是这五人从中里挑外掘,转尔形成的一些误会。
    其实很多的事就是这样,表面解读是一个内容,深入发掘,再仔细的解读一番,恐怕又会是另外一个内容了。
    计大春没有讲太多,可我能猜出来,这五人中,肯定有人目前正在霸王正道的内部修行。说不定也是一个内门的师父。
    好了,目标定下了,人员确立了,这一念立出来,跟我的初心接上。往后,一步步自然去走就行。
    反之如果我现在再杀向海外,单纯为了报师仇,而去找这五人,可能我将一去不回。
    这完全的有可能。
    所以我需要做的是等,不会太久,最多两到三年,这些人一个个全都会浮现出来。
    进入高术江湖这么久,已经把我的心性,脾气,等等一切全都打磨的更加坚韧了。听到这五个人的消息,我没有一点激动,相反我很平静,很淡然。心头不起一丝的波澜。就好像我一定会跟他们遇到一样,没有丝毫的惊讶,恐惧,期待,害怕,再找一个决心,等等一切都没有。我的心很静,很静,淡淡的。就是这样守着那颗初心,等着跟这五人,一一的会面,然后把该清算的东西,做一个清算,该讨的帐,一笔笔全都讨的清清楚杨,明明白白。
    计大春一直在打量着我,期间,他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一种赞赏。
    “看什么呢?”我瞥了眼计大春。
    后者摇头一笑说:“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啊。我在江湖经历这么久,见过很多与你类似的弟子。他们听到伤害师父的真凶时,大多表现的很激动,情绪上很剧烈,可是你,不一样,真的是太不一样了。”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情绪剧烈,反应激动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准备好。
    而我,已经准备好很久了,哪怕是死,对,就算是把我的这条命搭上十次,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就这样,我和计大春又聊了一会儿术数上的东西。
    计大春说他个修的功夫类似奇门,只不过相对别人来说,他通过天魂,然后脑子里自然有一个盘。想排什么,安排什么,只要一动那个盘,一切自然明了。
    高人!
    这确实是拥有算倒仙本事的真高人。
    二十分钟后,苏道长那边有消息了。她唤了许多的灵,然后得知离开这里的唯一通道就在这处空间中央处的那个海面之下。
    进入的要领很简单,跳进去后,当感觉让漩涡吸住进,不要动,不要想,摒住呼吸,然后跟着海流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运气好的,就能活,运气不好,就是一个死了。
    我们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听从那些灵识建议。
    最后,我们一起回头望了眼这个地方,末了三人走到水边时,计大春突然似想起什么般,他扭头问了句苏道长:“道友,你带泳衣了吗?”
    去死 !
    苏道长一掐诀,砰的一声直接给计大春轰海水里了。
    “我,我就问一嘴,你个女人,你,你太狠毒了。”计大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哇哇叫了一番后,咕咚,先行潜到了不底。
    苏道长则咬牙:“哼,臭男人!”
    说完,她第二个跳下了水,我尾随苏道长的身后,跟着一起也潜到了水底。
    很快,一股暗流就把我们卷了进去。
    我将自已交给那道暗流的时候,我心里在想,这个计大春如此高的修行,他为什么好色呢?
    转念一细想,我明白了。
    这就是在找平衡。
    每个高人心中有都魔,怎么来淡化这个东西,就得依自已的本性,找一点小坏的平衡。
    不过这个东西不好找,因为,一旦执着,沉迷,就是大坏了。
    关键要保持住那一个点,时时起那好色一念的同时,又时时给那一念斩断。
    好色一念生出,便对自已说,这是不对的。然后再给斩断。如此反复,等于是给自已修了一条可以控制的魔途。
    另外最重要的是,计前辈从不将好色二字压在心底。
    对,一道识念之所以会让人成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把这一念给压在心底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暗恋某一人,明知不可为,却终生犯这苦相思。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对方讲明,然后收到拒绝的同时,这一念也是给斩了。人很快,便走出来了。
    好色也是如此。
    当对某一人心生邪念的时候,不妨说出来。
    让人骂过一句后,下次自然不敢再犯。
    想要看某些不好的东西,受那个刺激的时候,不妨大声说出来,当招到一片鄙夷的时候,这一念自然也就杀了。
    就怕不说,藏着,掖着,积久了,于是便有了那些披着高尚道德外衣,做着龌鹾下流恶毒之事的所谓正人君子。
    人本如此,一念为魔,一念为道。
    洒脱,坦然对之,然后想到什么说出来。这样,道便高了一分,魔便会少了很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心中念着这个,不知不觉,竟让这海底的一股潜流给我们冲到了一片浅海当中。
    水深大概有四十几米的样子,四周遍布了许多破旧的沉船,还有机械设备。这些都是建造岛上这个工事时留下来的垃圾。
    我慢慢地向上游着,就这么,我们三人一起,活着,重新出现在了海面。
    外面的天气非常不错,我们顺利回到岛上后,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聂大娘,叶凝还有柳先生。
    重新见面,大家都很激动。
    但叶凝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凝视,走到近处,看着我,然后眼神里的东西非常多。我迎过她的目光,视线相撞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很多,很多关心的话,惦记的话。
    这就是道侣的好处。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心心相通。
    见过后,我大概讲了一番海底下的经历。叶凝又说她们在岛上也没闲着,三人一起合力,解决了几个野村带来的人,后又一起把这些人,连同鱼家兄弟一块儿,找了个地方,给深深地掩埋起来了。
    相互述说结束,计大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同时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两个字:“牛逼!”
    我一怔,不知,此牛逼,所指为何事。
    于是我小声问:“计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计大春一番感叹:“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妹妹,啧啧啧,是你的道侣,哟哟哟,这福气呀。”
    我惨笑说:“福气呀福气,前辈,你只看到了我们现在的福气,你可知,我们曾一起死过呢?”
    计大春一怔,末了还是那两个字,牛逼!
    小岛绝非久留之地,我们做了简短的休息,跟着就找到了之前来时开的那个游艇。众人纷纷上了游艇后,苏道长调整航线,叶凝和聂大娘掌舵。然后我们就奔着济X岛屿的方向驶去了。
    游艇的条件不错,虽不是那种顶尖奢华的有钱人东西,但船里备了不少的油料,估计应付这趟航线没什么问题。
    由于我之前在海上的渔船干过一个多月苦力,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航海的常识。是以,船上的担子就又落到我肩上了。
    计划的航线是到济X岛附近的海域,然后计大春会通过海事卫星电话跟那里的朋友取得联系,后者将给我们送来一份充足的油料,补充了油料后,我们将开往舟山附近的海域。而在那儿,将有苏道长在国内收的俗家弟子安排我们上岸。
    行程就是这样。
    即下来就是漫长的海上旅行了。
    一切也还算是顺利,我们到了济X岛,在济X岛,柳先生下了船。
    韩X有柳先生一个认识的朋友开的剑道馆。所以,柳先生在这里下船后,他想办法联系朋友,再通过朋友的关系,回到东洋。
    我跟柳先生之间没什么太多的话,原因很简单,语言沟通不便嘛。
    于是,互相拍打一番,又说了兄弟二字,我就送柳先生走了。
    跟着我们补充油料之后,又绕过一些敏感雷达的探测,跟着就踏上了回国的航程。
    经此一劫难苏道长对道,对人,对她未来的修行之路又有了一层很深的感受。然后她忽然跟我说,她想做生意。同样,她不想用她领悟,学到的那些道门功夫来做生意。她要像一个普通百姓那样,做一门小生意。
    聂大娘听罢,幽幽问了一句,绣花儿吗?
    叶凝强忍着没乐,别过头去了。
    然后苏道长摇了摇头说:“不做那个,我要开面馆。”
    打听之下才知道苏道长老家是重庆,然后她父母以前就是做小面的,家里独有一套很不一样的配方和口味。
    所以,苏道长打算去京城开一家小面馆,不要什么热闹的门店,只要一间小房子就行。每天卖的面,只要赚出成本就可以了。
    聂大娘听了不禁咋舌。
    苏道长却对大娘说:“道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东西,人也一样,我们既然做人,就得食五谷杂粮,就得面对生老病死,成仙,或许可能,但我相信,眼下就成仙而言,做好一间面馆的难度更大。”
    大娘愕然。
    苏道长微微一笑对聂大娘说:“咱俩的本钱有限,你也知道,咱们手头就那么几个散钱。拿这点钱,做本钱,计算着一天天的开销,估摸着一碗面卖多少钱才能回了这个本。还有很多,很多。这里面一项项的均摊下来,掌握好那个平衡,修持那一碗面里蕴含的道,这一样也是大修行。”
    聂大娘懵了。
    “面,做面,是什么修行啊?”
    她一脸的不解。
    苏道长:“面的取材,要取好的,又不能卖的太贵,贵了老百姓吃不起,你做出来,又有什么用。太便宜也不行,便宜了,材料就不纯,不好。这个好与平庸之间怎么来把握?还有口味,都说众口难调,怎么让人喜欢你做的面,怎么让人喜欢上你做出的这个味道,这里面不都是学问,不全是道吗?”
    聂大娘怔了怔说:“感觉好费脑子的样子啊。”
    苏道长笑了:“就是这样,世俗生活不容易。别以为修的东西高了,就是多么高明的人。这世间,把一碗面卖好的人,大有人在。所以,他们的’道行’其实也很高。”
    聂大娘稍许不解,过后又说:“我不懂那么多,反正师父卖面,我跟着卖就是了。”
    苏道长一笑:“跟着一起做吧,咱们要是能把这小店支起来,做到一个有盈利,有小赚头,这本事,就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事情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谁能想到,一个掌握了神一般高术的女道长,竟要领上自已的弟子一起来卖面?
    但我却感觉苏道长真的非常了不起。
    她能放下身段卖面,她已经有很高的成就了。而最后真如她所说,她若能把这一间小小的面馆打理的井井有条,那她真的也就快修成了。
    红尘中的各行各业也都是道。
    精通一技之长,能融入社会,能让人接受,能够把这一技之长给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也是修道,得道了。
    眼见师徒俩,商量的很高兴,叶凝凑过来问我说:“仁子,要是这江湖再无风浪,咱俩以后干点什么呢?”
    我笑了下:“做茶,开茶馆。”
    叶凝一听,当即挽了我的手,喃喃说了一句:“大爱。”
    海面的夜晚是漂亮的,当然如果没有大雾就更好了。可是今天晚上不知怎么,海面起了很大的雾。那雾气极浓厚,视线完全看不出去。
    我在甲板朝外探视了一番后,我走到了轮机室,然后告诉喝着洋酒的计大春,先不要开船 ,我们就在这里等。
    计大春喝了口酒,伸手拍拍一个液晶显示屏对我说:“这什么雷达呀,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了呢?”
    我扫了一眼,下一秒我发现雷达失灵了。
    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喽。
    而当我把视线挪开雷达的时候,我发现计大春也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四目相对间,计大春说:“我找到一本DVD,要不要一起看看?”
    我打了个激灵:“在下功夫尚浅,还不敢看,真的不敢看。”
    计大春一听这话,他哈哈就笑了:“不是那个,不是东洋拍的那些乱七八糟,消磨人意志的东西。这个是西洋拍的,是讲平行宇宙的。”
    我一怔。
    计大春感慨说:“什么时候,咱们国内的人,能拍一些这样的片子,找一些这样科学家,道门中人,结合起来,用客观的方法,把古老传说中的东西,展现给世人呢。”
    “客观,你知道,那需要一种客观的方法来展现。”
    我点了点头后又问:“平行的那个世界,存在吗?”
    计大春反问我:“有阴就有阳,这个对吧。”
    我点头说:“对。”
    计大春又说:“阳中有阳中的阴阳,阴中也有阴中的阳阴,一层层的细化,分出来,所以,我们只是一个很大,很大模型中的一环,上面一样有阴阳,往下也有阴阳,平行也有阴阳。这个就是古老道家的阴阳学说了。”
    “所以,这样讲的话。”计大春伸手轻轻触了下空气说:“就是这一层虚空,虚空之外,就是另一个世界。而若完全看清楚另一个世界。”
    他用力挥了一下拳:“打碎虚空,但并不是人力,而是思维,精神之能。”
    “精气神!你懂吗?”
    计大春盯着我说:“放弃肌肉,骨骼,血液的流动,放弃这副身体,用你已经证到的那个精气神打出一拳。”
    他又比划了一下,跟着说:“这样的力量,才是真正以武入道之人的力量。你看到的苏秀,她之前在岛上入魔后那么强,她用的就是精气神的力量,而这力量,它不是我们身体产生的。”
    我似有所悟地点了下头。
    精气神的力量,不是身体的力量!
    抛弃掉肌肉,骨骼,血液,等等这些物质的存在,将非物质的东西转换成能量,力量。
    这个非常的不容易,但我想,这将会是我下一步学习的东西。
    “船 来了!”
    计大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一怔间,他又说:“不是我们的东西,最终是要送回去的,这是你的因缘,然后说不定你还会从中得到一些什么呢。”
    我想了想,果断点了下头,然后冲到舱室,找到正在打坐的叶凝说:“那个碗呢?”
    叶凝马上把随身背的包拉开,取出用一个收口布袋装的那只铜碗。
    “要我跟你一起去吗?”叶凝问我。
    我说:“不用,你跟苏道长,还有聂师父,你们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我想,我一个人能应付。”
    叶凝:“多加小心。”
    我朝她点了点头,拿上这只碗,就走到了甲板上。
    海面很静,风浪很轻,我耳中听到的只有浪花拍打甲板的声音。
    突然,锵的一声响后。
    我听到了一记非常悦耳的古琴音。
    同时,这琴音极其的高亢,听在耳中,就仿佛有人抽出了一把剑般,让人心头陡然就生出了一丝的杀念。
    我吸了口清凉的海风,将琴音产生的杀念化去,转瞬之后,这杀念又仿佛成了一道药,它遍行我的体内,然后我感觉有一些微小的,不太好的东西,就这么让琴音给杀去了。
    强!
    这人的手段真高啊。
    转眼,琴音忽地又是一转。
    人心头又不由生出如沐春风的舒畅感。同样,我没有让自已沉浸于这感觉中,而是保持十足的冷静。随之,这琴音又把我这副小身子骨,好生地温养了一番。
    与此同时,琴音突地嘎然而止,随即水波一荡 ,一个破旧的小船,就出现在我眼前。
    船上东西很简单,只有一对浆,一张案台,台上置了古琴,琴后坐了一个全身穿着白袍的中年人。
    此情此景,给我一种很强烈的时空流逝感。
    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春秋秦时明月的那古风时代。彼时,华夏大地,百家争鸣,古风浩荡。那是一个多么让人值得品味的时代呀,并且那个时候,也是华夏知识份子的巅峰时代。
    重知识,重礼教......
    “好难得呀,我抚琴七年,只有小先生一人能听出这琴音的妙意来。”
    我笑了下说:“琴音扰耳,人因其音而生情,情出来,则扰思,如此则神乱。若冥其思,忘其情。闻音入耳,不为其动,心守空明,便会让这一身之神暗含了琴音之道。”
    白袍人笑说:“难得,难得有些见地。不过,更难得的是,小先生的一番信任。小先生正是对我有了这一番信任,这才把这一身之神交与琴音来统领。难得,真的是难得。”
    我朝白袍人一抱拳:“不敢当。”
    白袍人笑了下:“既如此,何不船上一叙?”
    我微笑:“好啊。”
    当即一纵身,这就稳稳落到白袍人的小船上。
    我站到船上,又盘了两腿,在他的面前坐下,后又抬头仔细打量。
    视线中,我看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如非他这一身的行头,还有出现的地点不太对劲,这人就是一个普通人。
    打量完毕,我把那个铜碗放到了案子上。
    白袍人瞥了一眼说:“又回来了,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说:“这碗有何妙用?”
    白袍人:“试人心之物,若人贪念功德,则化为饿鬼。”
    我打了个激灵。
    白袍人继续说:“何为饿鬼?饿鬼是贪欲不满之灵所化。对一物过执,过贪,死时,心生大恐怖,种种幻象相加,当堕入鬼道,化生饿鬼。饿鬼之念,始于欲。因故身处鬼道之中,终难食饱肚腹 。”
    “人若贪求功德,以得功德之心,行布施之事,便如这饿鬼一般无异了。”
    我郑重:“那功德……”
    白袍人:“要忘,忘了功德二字,而行功德之事。”
    “此碗于人心中便是如此,若记得功德,而行功德之施,则化饿鬼。若不记功德,而记布施之念,则自然积福长生了。”
    我说:“大善!”
    白袍人淡然一笑,伸手把碗收了,转又拿了一面巴掌大小的古铜镜。
    他将镜置于案上说:“一个小物件,赠于小先生,小先生回去慢慢研究罢。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拿过了铜镜打量了一眼,然后没说什么,这就起身朝白袍人一抱拳。
    后者微微点了下头。
    我转身立在船头,小船 轻轻一动,给我送到游艇边上后,我攀了船舷,跃上游艇。再回头时,小船 已经调了一个头,然后朝茫茫白雾中划去了。
    与此同时,船 上的几个人都取了过来。
    叶凝首当其冲:“我看那人好像给你什么东西了,是什么?”
    我拿出那面小铜镜:“喏,就是这东西。”
    叶凝打量了一番说:“没什么古怪呀。”
    我当下又给苏道长,大娘还有计大春一一传看。
    三人看过后,又送回到我手中。
    末了计大春说:“因缘之物啊,你拿了,接了,就得受这上面的因缘。当然了,这东西说不定也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不过,我是看不出来。”
    我笑了笑说:“看不出,就看不出吧。只是这人……”
    苏道长凝视白雾说:“听说过华胥国吗?”
    我说:“听说过,列子里面有记录。”
    苏道长:“他们可能是那一国的后人,也可能是……”
    道长顿了一下说:“另外一个华胥国。”
    白袍人究竟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三个小时后,我们遇到风暴这件事却是真实不虚的。
    浪很大,风很急,并且这是一场很剧烈的强台风。船很快给打翻了,然后我们掉到了海里,后又借助救生衣在海面上漂了半天。最后,一条出海打渔的渔船 给我们捞了起来。
    苏道长跟船老大好生商量,借了他的海事卫星电话,同她的俗家弟子联系上。后者安排了一条船,这才给我们接回了国内。
    回国之后,苏道长要和聂大娘去京城,然后两人准备把开面馆的事列到日程上,一步步的计划,去完成。
    计大春则要去香江会见一个老朋友。
    就这样分开之后,我和叶凝先去看了小楼,后又跟顾惜情联系上,得知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后。我跟叶凝一起去看了周师父。
    周师父很好,铁蛋叔也没有那么闷,另外让人高兴的是,铁蛋叔结婚了。他娶的是当地的一个女孩儿。女孩儿长的不漂亮,但对铁蛋叔非常的好。
    重新见面,周师父看着我,只是笑,高兴!
    然后问我现在忙什么,我说跟叶凝一起,忙活一些进出口的小生意。
    周师父听了还是高兴,笑。
    那天,叶凝特意下茶山买 了很多的菜,然后给周师父,铁蛋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席间,周师父喝着酒,然后一再地夸我。说我真是出息,真没辜负他的期望。
    就这么喝了两杯酒后,我试着问周师父,这个江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往上修的话,能修到多高。
    没想到这一句话给周师父惹 急了。
    “练什么练,那些打杀的东西,你学了有什么用!不好好的工作,想着这些干什么?我教你拳,不是让你打杀,是让你会一门东西,等着以后,再收几个徒弟,把这一门功夫,传下去,让人知道老祖宗还有点真东西就行了。什么江湖,江湖,你以为武侠小说呢,还江湖,你要是这样,你下次别来见我了。”
    周师父瞪着眼,冷冷对我说。
    我听到师父的这番话,我明白了。师父,还是不想让我太深入这个圈子里去。
    同样,周师父也不想再回忆当年的那些事。
    所以我这个做徒弟的只能是做了!把那五个人一一的找到,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再过来跟周师父一讲。
    只有这样,师父才能迈过心里那个坎,才能认同,我已经踏入高术江湖这个事实。
    周师父至始至终认为我和叶凝就是一对普通人。
    同样,我用我的本事,看过周师父了。他身体内的隐伤在程瞎子的调理下,已经完全好了。(ps:程瞎子给周师父治伤一事,在金刚果一局中有详细的描写。)
    当然隐伤好了后,他身上的功夫自然也就没了。周师父同我的父母一样,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了。
    这或许也是周师父一直不肯告诉我真正高术江湖的原因。
    是的,这个江湖太残酷,师父经历了,面对了很多,最后,他不得不退出了。但好在,我接过了他身上的这个承负。
    这就是弟子,对师父的一种承负。
    师父没有做完的事,师父的憾事,弟子一定要尽全力,拼了性命助其完成。
    吃过饭后,叶凝和铁蛋两口子一起去收拾碗筷了。
    我和周师父坐在茶园中央,喝了他亲手给我沏的一道茶。
    “今年的春茶,很霸道的。”
    周师父拍了拍隆起的肚子,笑着跟我说完,他又说::“哎呀,这段日子肚子也见涨了,哈哈,吃的太好喽。”
    我说:“师父胃口好,我才高兴呢。”
    周师父嗯了一声,又抬头看着升起的月亮说:“那会儿,我记得,对,你在京城,大学刚毕业吧。有人捎信告诉我,你要跟一个东洋人打拳。”
    我一笑,我知道他说的是乔雄的那一次。
    “哎哟,这当时给我担心的是不得了,不得了啊。不过还好,你赢了。然后我就想啊,这打了,像那伙人那样的,肯定不会完,后面,我又没教你别的东西,你也没跟人过过手。所以,这就麻烦老七,就是那个七爷,让他们张罗着,叫了一些人跟你喂招儿,把你这暗劲,还有身上的两关给通了。”
    “怎么样,这几年,没耽误功夫吧。”周师父拍拍我肩膀说。
    我笑了下::“还好,还好。”
    周师父摇了下头,又喝口茶说:“我看你这身体骨,倒是挺结实的,不过功夫,我是看不出来喽。没办法,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些东西,没到最后成了,一旦松开劲,时间一长就全没了。”
    我附和一笑说:“还是当年那些把式,有点长劲也不多。”
    周师父:“能把那些把式,坚持下来,把那个暗劲给养住了,你这辈子就已经很有成就喽。”
    我笑说:“一定,一定。”
    周师父又说:“京城,老七那儿你后面没过去吧。”
    我笑了下:“没有。”
    周师父:“少跟他们来往,他们都是混江湖的,招惹的都不是你能惹 得起的人。你这样多好,有身功夫,还有工作,找了个女朋友,还这么漂亮。回头什么时候结婚,跟师父说一声,师父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我说:“不用,不用啊周师父。不用你包。”
    周师父:“一码归一码啊,甭说你结婚我给我包红包,将来你们有孩子,小孩子出来,我也得包一个大红包过去,就这么说定了,听明白了吗?”
    我点头:“明白,明白了。”
    周师父:“这两年,茶园子生意不错,收成也很好。我跟铁蛋也没什么开销,这不,你瞅,那边小洋楼,马上就起来了。”
    周师父指着不远处的一幢楼说:“我这也是住上楼房了,并且,这个楼房可比京城的条件好,为啥,没有雾霾呀,哈哈,你说是不是?”
    我哈哈一笑说:“是啊,这里的环境多好呀,青山绿水的。”
    周师父感慨:“都是一些老哥们儿帮衬的,你不知道,前年茶叶不好卖,结果京城的几个老哥们儿过来,全都拿高价收走了。有不少老哥们儿,我都没见,没听说过名儿。哎,这真是老了老了,还招人喜欢了,哈哈。”
    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原因。
    很简单,周师父教出了我这么个弟子,我在外替这个高术江湖的正道中人杀出了一个可以高枕无忧,安静练拳,好好开武馆做生意的天。
    周师父有点小困难,这根本不用我说的。
    瞬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当然安全第一,我相信周师父嘴里的这老哥们儿,不是别人,应该就是马彪子,七爷他们。
    “有个姓房的老太太,年后,就上个月,过来了一趟。”
    周师父好像想起什么般,说到这儿后,他又说:“老太太厉害呀,领了三个有钱人,那家伙,出手就用两倍的价钱,收了我整整五件的茶叶。”
    “这还不算呢,那老太太临走还给铁蛋封了符,做了点法事。哎,这个你可能不信了。不过也管用,铁蛋这些日子,精神头好多了。”
    周师父一脸高兴地说。
    我喝了一口茶,心里更加清楚了。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很简单,我卖命来干!去这个江湖中到处撕杀,平息波澜。反过来,这大大的江湖里,每一个我关仁的长辈,兄弟,朋友,都会来照顾我的师父,父母,还有我至亲的人。
    我刚想到这儿。
    周师父又感慨说:“老齐,老齐,唉,这人居然也出现了。”
    齐前辈?
    我心中一动没说什么。
    只听周师父说:“还说给我弄个延寿的法子,有意思,真的有意思了。行啦仁子啊,你师父我呀,现在过的可是比你们滋润哦。”
    看到周师父的样子,我知道真不能跟他讲这一切。
    真的,真的不能讲。
    并且不仅我不能讲,还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对他讲。
    周师父现在的生活状态这么好,他已经远离江湖了。
    他的江湖,让我担起来了。
    那就由我继续来担吧,做一个默默无闻,替师父担起这个江湖的弟子。
    就是这样,哪怕周师父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真相,只要他拥有一个快乐,安康的晚年,然后铁蛋叔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小家。
    这些,难道不就是最好的东西吗?
    当下,我会心一笑,招手对叶凝说:“快来,凝子,来来,让师父尝尝你泡茶的手艺。”
    “好嘞,师父啊,我这手艺可不是吹,真的是京城一绝。”
    周师父拿了把扇子,一边扇着一边说:“哈哈,真的吗?好好,我好好尝尝,好好的尝一下。”
    我和叶凝在茶园子一共住了八天。
    八天时间,我跟叶凝对功夫什么的只字不提,聊的谈的全是物理,高科技。
    周师父听不懂,但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在那儿听。
    然后八天时间,我将周师父的生活也弄清楚了。
    老人家确实活的非常滋润,并且他还交了几个云南的老哥们儿,另外周师父还有了个很大的爱好就是玩根雕。经常几个老哥们儿上山,跟他一起研究,雕刻一些东西。
    生活已经成了轨道,并且也有了自已的朋友社会交往圈子,周师父和铁蛋已经完全融入到这片土地当中了。
    八天后,我和叶凝要走了。
    然后铁蛋老婆领着铁蛋,周师父一起开着皮卡货车一直给我们送到县城。
    一直等到我和叶凝坐上客车,在车窗里挥手跟周师父,铁蛋两口子告别后,叶凝跟我说:“江湖,难离开就在这里呢。”
    我沉忖说:“是啊,很多人指着我们,去打,去杀,去平一些恶事。然后,我们做了,我们身后的人自然就会受到他们的庇护。这应该是江湖的古老规矩吧。”
    叶凝小声说:“就是这样。古代也好,现代也罢,只要江湖在,这个规矩就一直存在。”
    我笑了下:“这规矩也挺好,至少,我们少了很多的后顾之忧了。”
    叶凝:“只是,咱们呐。又要走很长一段时间刀头舔血的日子喽。”
    我紧扣她的手说:“倦了吗?”
    叶凝把头倚在我肩上说:“不会倦,因为,这就是我现在想要过的日子。”
    是的,这就是叶凝的初心,她的初心,就是跟我一起行遍天涯,过那种刀头舔血,马革裹尸的江湖日子。
    我和叶凝坐车去了省城,然后又去了洱海,丽X,在云南玩了能有半个多月后,叶凝接到了崆峒的一个电话。
    叶凝在崆峒得到一位很厉害的法号华阳的女道长亲传。
    电话是女道长亲自给她打来的,大概的事情就是,她有事要出去云游一番,然后让叶凝过去道观,以俗家人的身份住一段时间。
    主要的目地,还是震慑。因为现在的年轻小姑娘思想跟以前不一样了,在观里修行,心却都向着外边。
    向着外边,正的也行,偏有很多小姑娘向的是那种男女之欢,男女之情。
    而叶凝本事高,能震人。所以,就需要她去道观镇些日子。
    叶凝接了电话,马上回了一个没问题。正好,叶凝说胜战龙的老婆,也就是那位出家的影 姐,她目前好像在兰X呢。她打算叫影姐跟她一起过去。
    我一怔,忙问叶凝:“影姐不是出家了吗?”
    叶凝一笑说:“她哪里是出家呀,她是怕你大哥有什么后顾之忧,故意弄的这么一出。她只是俗家弟子是个女居士。”
    我恍然。
    叶凝又说:“我和影姐一直没断联系,你当时在美利坚,我在国内,我们联系的非常多。行了,这次我过去,可能要住些日子。然后你那边,一切小心。”
    我说:“一定,放心!”
    就这样,我送叶凝去机场,然后她上飞机前跟影姐联络好以后,这就跟我挥手道别,先飞去了兰州。送别了叶凝,我买了机票,直接就飞回了京城。
    到京城,下飞机,刚到关马七宝轩,七爷见到我就一脸神秘地问我那碗怎么回事儿。还没等我回他话,马彪子就说了,你说这得有多忙,走这些日子,来了 ,然后,还来了一位高人。
    我一怔忙问:“谁呀,谁来了。”
    马彪子哈哈一笑说:“财神爷。”
    我更加不懂了,哪位财神爷呀。
    马彪子:“就咱们那文玩店,刚开业的时候,有人送了咱们一箱子绿松石,还有一副名画的那位,尹锋,尹大侠。”
    我忙说:“尹大哥来了,他人呢?”
    马彪子感慨:“走了,刚来就走了。”
    我说:“什么时候到的?”
    马彪子说了一个日子,我稍微的一掐算,立马知道,那个日子正好是我在海上落难,遇到台风的那个时间。
    马彪子又接着说:“他来了,先去的文玩店,找你没有找到后,他扔下了几大块绿松给咱们。然后他说要去内蒙,具体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就说要去那儿。然后他还说,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过去那里走一回。”
    我问:“尹大哥留什么口信了吗?”
    马彪子:“这不,说了,你要是去的话,直接去XX浩特的一家羊肉汤馆,然后找那里一个姓温的老板。”
    我说:“妥嘞,”
    马彪子这时又从桌子里翻出一张纸说:“这不,地址都记上面了。”
    我看过一眼,小心收好后,马彪子又递来的一个大信封说:“信是前儿刚到的,发信地址是云南那边,我看这字体,像是程前辈的。”
    程瞎子来信了?
    我坐下来,把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上面的毛笔字体正是程瞎子的。
    程瞎子信的大概意思就是,我从高黎贡走了后,一段时间内,他经常让一件事扰的心神不宁。这件事,就是之前他领曲二去内蒙,然后临时发现曲二回过神后,他改变了行程。
    现在,程瞎子告诉我,去内蒙不单纯是散心,他是去办事去了。这件事,说来很古怪,他一个朋友在内蒙那边认识一个牧民。牧民村子里在去年发生了一件事。当时,说是一个牧民放羊很晚才回来。半路上,那牧民突然就看到有一队人骑着马,手里拿着刀,呼啦啦的就过去了。
    牧民当时吓坏了,他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然后突然有一个骑马的人,走到他身边,抬手就给他一刀。
    牧民眼前一黑,倒下去后,再醒来时,他撒丫子就奔家里跑。
    到家后,他对着镜子一照,发现脖子那里出现了一条血红的印子。
    牧民以为是撞邪 了,吓的要命,但又不敢说。就这么在家等了三天后,他突然就死了,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死了。
    程瞎子的朋友是那个牧区的医生,当时他给检查的尸体,然后他发现那个牧民脖子里边的肉,筋骨什么的竟然全都断了。
    这个事情,没法儿说,也没法儿报。
    只好拉到了医院,医院开出的证明是不明蚊虫叮咬致死。
    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一条人命就没了。
    程瞎子朋友是个极其负责的人,他本能感觉到这件事不对,然后他跟程瞎子联络,后者就领上曲二过去。可没想到,中途曲二突然醒过神来了,再加上牧区那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儿了。
    于是程瞎子就没再继续查那件事。
    眼下一晃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将近有一年了。程瞎子说他最近一段日子突然心烦意乱的厉害。他就让蒋青给起了一遁。
    结果蒋青说,应该就是这件事给惹 的。
    可这会儿,瞎子正给曲二授课呢,这东西耽误不得,错过了这个年头,再想学的话,就得等十年以后了。
    无奈程瞎子说给我写了这封信,他希望我有时间的话,去内蒙看看,然后直接去牧区找一个叫牛壮才的大夫。
    我把信从头看到了尾,又联想尹锋,尹大哥此行去的地方,我明白,内蒙肯定有什么事儿了。
    当然,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件事跟什么人有关。
    因为一切都还是未知,可不管怎样,这地方,我得走上一回才行。
    思忖间,正要跟马彪子说,我得马上闪人的时候,店外面突然就晃来了一对人影 儿。
    这对人影 儿不是别人,正是抠脚 老大,苏大哥,还有咱们的小哥,顾惜情。
    老大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了,前些日子我来的时候,听马彪子说他正回河北老家接老爷子的真传。如今看这模样儿,好像是真拿到真传了。
    老大一见我,那个激动啊。
    “兄弟!哎呀呀呀,你现在可是神人呐,哎哟,天上飞的神仙都没你难找。”
    我一黑脸正要说什么。
    老大又说:“快,快,安排,饭!”
    就这么,不管我怎么推说,老大还是给我,马彪子,七爷,顾小哥拉到了饭店里。
    进去,坐下来。
    大家一起重温了下当年的事后。
    喝了几道酒,老大问我最近忙啥呢。
    我苦脸说:“有正事要忙啊。”于是,我把要去内蒙的事儿跟老大说了一遍。
    老大听了后,他立马拍胸脯说:“走,算我一个!”
    顾小哥喝了杯酒说:“兄弟,我伤也好了,可以的话,带我一个吧。”
    我一见这俩人,心中一动,当即就决定,领他们去闯一闯传说中草原深处的种种秘地。
    当然,这秘地一说,还是七爷给我们白话的。
    据七爷讲,内蒙大草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当然这种好玩指的不单纯是美丽的风景儿,他指的是那种特殊的地理构造和一些特别的植物。
    不过这些东西七爷都是听当年去内蒙插过的队的老哥们儿回来眼他聊起来的事儿,七爷没亲眼见过,所以他也说不上是真是假。
    说老实话我没认真去听七爷讲的东西,我脑子一直在想尹锋怎么会掺合到内蒙这件事上了。
    尹锋住湖南,那地方距离内蒙几千公里,另外我也没听他说过有内蒙那边的朋友。此外尹锋习了以画入道的功夫,他现在修到一个什么境地了,这一切都让我非常的期待。
    大家吃过了饭,就这样把具体的行程给落实了。
    计划是这样的,老大说他在内蒙那边认识一个放马的周三娃,那老小子以前在内地打架捅坏过人,后来给判了十年大牢,出来后生活上没什么着落,这就去内蒙给人放马了。
    就在春节前,老大要给京城一些老客户弄点福利,特意托人打听了一圈找到了周三娃,从他手上买 了不少的羊肉。
    周三娃这人长年在大草原上生活,他对那里的地形什么的都非常熟悉,有他给我们带队的话,可以少走许多的弯路。
    我听过让老大先保留周三娃这条线,我打算先接尹锋给我的那条线,找到了羊汤馆的温老板后,探听清楚情况,再往大草原里走。
    当下商量妥了计划,我见时间还充足,就马上订了三张机票,直飞温老板所在的城市 。
    飞机起飞之后,顾小哥坐我身边说:“仁子,你这回算是真帮我一个大忙了。”
    我一怔之余,顾小哥提醒我说:“就是鱼家兄弟那件事。”
    我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信手拈来,只是鱼家的势力在东洋发展的很大,除了这三兄弟,他们的父亲的鱼择江绝非等闲。另外还有他们叔叔那一脉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后面呐,咱得慢慢一步步的来。对了,你伤怎么样了?”
    顾小哥:“多亏了谭医生,另外还有雷师父。”
    我一怔:“你见到雷师父了?”
    顾小哥:“可不是嘛,之前一直听你们说雷师父,雷师父的,还说他断了一条手臂,香江咱们第一次遇到,你好像就是因为雷师父的事儿去的吧。这次他回来京城,开了一家理疗馆。独臂推拿,没听说过吧。”
    我感慨说:“独臂推拿,这,这有点太那什么了吧。”
    顾小哥说:“太极的人原本给他弄了个房子,然后又打算把他安排进一家武馆里面。可雷师父说了,他要做生活中的武士。”
    顾小哥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望着飞机窗外的白云,听到这几个字,一时竟说不话来。
    武士!确实,并不一定非要跟人打,杀,才是一个真正的武士。一个强大的武士敢于面对的应该是惨淡的人生。做生活,人生的武士!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说:“行,等咱们这次回来的,回来后好好看看雷师父。”
    飞机准点到的目标城市 ,下飞机后,天已经很晚了。
    我们没耽搁,直接按尹锋给我提供的那个地址在机场外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车带着我们一路奔行,穿过市区,来到了郊区的一排蒙古包这才停了车。
    下车前,我抬头看了一眼。
    温老大羊汤馆六个用风格极其粗野的大字赫然浮现我眼中。
    这牌匾可是够粗的了,基本就是两根木头杆子支起一块白铁皮,然后用蓝油漆直接写上六个字齐活儿。里面的一排蒙古包也不精致,一个个看上去年久失修的样子,真担心会不会垮塌。
    一行三人下了车,立马有一条病怏怏的汪星人从院子里面冲出来,到近处它抬起一副木然的面孔扫了我们一眼后,它转过身,汪,汪。叫过两声儿,这就一步步的走人了。汪星人叫过,瞬间旁边一个蒙古包的小门帘子一掀,从里头出来一个大妈。
    大妈看到我们很热情,人过来张口就问我们,几位。我说了三位,然后大妈给我们请到了左手边第二个蒙古包。掀开帘子我立马闻到一股子浓浓的羊肉膻腥味儿。跟着我扫了一眼落了油汤的大木头桌子后,大妈一脸尴尬地拿抹布给桌子胡拉几下,这就拿来菜单让我们点东西。
    老大咽了口唾沫,要了烤羊排,手撕羊肉,还有一份大盆装的羊汤,外加一盆的炝拌山野菜。
    坐下后,不大一会儿我们点的东西就全上齐了。你别说,小店卫生条件不怎么样,可饭菜做的却特别的地道。羊肉这东西我也吃过不少了,但像这么好吃的,还真是头一回吃到。
    我的饭量不大,对付啃了几块羊排,喝了碗汤,又让服务员上了一碗米饭。填饱了肚子之后,我正打算叫服务员过来问问怎么样才能找到温老大的时候,门外两服务员突然小声说起话来了。
    “那人怎么还没走哇。”
    “不知道啊,这都在这儿住了三天了,天天得供他吃,供他喝,他也不出蒙古包,你说咱们老板娘脾气怎么就那么好呢,这要换我的话,不报警也得找人收拾他一顿。”
    “收拾他?哼!”
    其中一人冷笑了一声说:“你看他那体格,都快把咱们给装进去了,一般人敢往近前凑合去跟他动手吗?”
    另一人说:“也是啊,这事儿不好办,不好办。还有你说温老大这些日子去哪儿了?这工资也不给结。”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一会儿老板娘该出来了。”
    两小哥在门口就这么嘀咕了两句,当下就散开干活儿去了。
    我这时抬头正好跟顾小哥目光撞到一起。
    小哥这时说:“咱们对面那个蒙古包里有异人,我听到他呼吸了,他呼吸的频率,极细,极低。不信你听一下。”
    我让小哥这么一提醒,马上转了一分感知过去。
    果然,那蒙古包里斜躺着一个大汉,此外这大汉呼吸的频率非常有意思。
    他基本上是一分钟只有两次呼吸。
    并且,中间还没有憋气。
    呼吸是道家修行的重要内容,这种呼吸讲究的是一个绵,细,长。
    意思是说,吸气和呼气的时间间隔拉的越长越好。还有就是呼吸越细微,越不容易让人感觉出来越好。
    对面蒙古包里的大汉是用一分钟的时间,完成两次呼吸。
    且这完全不是刻意而为,而是功夫练习到了某一境界后,身体自然而然的一种体现。
    高手!
    我在心里赞了一句,又分析两个服务小哥说过的话。
    难道这人是来对付温老大的?而后者知道消息撒丫子跑路了?
    刚想到这儿,突然空气宛如炸了一颗雷般,喀嚓一声,对方蒙古包里的大汉就吼了一嗓子。“我饿啦,拿吃的来。”
    这一嗓子,太有气势了。
    别的不说,老大直接一哆嗦,差点没让一块羊脆骨给卡住。
    “怎么回事,怎么了?”老大费劲用一口汤送下羊脆骨,瞪了双眼睛,无比惊慌地看着四周。
    我抬了下手,示意他不必害怕。
    顾小哥则冷眼,侧过头,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
    彼时,老板娘呆的那个蒙古包哗啦一声响,然后就听老板娘抖着嗓子吼了一句:“吃吃吃,天天的在这儿候着,你当我们供祖宗呢?没了,吃的没了。”
    “没,没有吃的,你把温老板交出来。你让他出来。”
    “人也没了,吃的也没了,爱咋咋地吧。”
    老板娘吼完一嗓子,转身就回去了。
    对面帐篷的大汉这时突然咦了一声:“不对啊,我闻到有肉味儿了。”
    老大一哆嗦,下意识伸手去搂面前盆里装的手撕羊肉。
    可惜他晚了。
    唰!
    仿佛一道狂风吹进来,我们蒙古包的帘子呼的一下高高掀起后,一个长的跟大铁塔似的,又黑又高的猛汉,就杀进来了。
    “肉!”
    这猛汉一见到老大怀里搂的盆子,他伸就要抢肉来吃。
    老大这个吃货,哪能让对方把肉给抢走呀,于是他一瞪眼珠子:“这我的羊肉,你想吃,你自已买去呀。”
    后者:“我不管,我就要吃肉,就要吃肉。”
    说了话,他伸手就抓,老大一咬牙,呼的一下,起身跃起的瞬间,他凌空一脚就奔对方的小腹踢去了。
    老大的功夫长喽,真的是长喽,就从这一脚来看吧,再坚持个三五年,他入化境,妥妥儿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大汉好像丝毫不给老大面子,伸手闪电般一探,嗖的一下抓了老大脚脖子,又轻描淡写的一扔。唰,老大瞬间就成了自由落地。
    眼瞅他就要撞到蒙古包骨架上了,老大半空拧腰,发力吃住劲,找好平衡,他这才勉强着保持直立的姿势站到了地面上。
    大汉扔飞了老大,一步过去捧了肉盆子,抓把羊肉就往嘴里塞。
    老大急了,仗着有我和顾小哥在,他伸手拿一个衣服架子就要奔那大汉冲去。
    顾小哥抬手,示意老大别动。
    我也给了老大一个眼色,然后我和顾小哥一起看这猛汉吃肉。
    看了五分钟,我内心万千感慨。
    这猛汉,绝对的神人。
    别的不说,单说吃羊排吧,他是拿根排骨往嘴里一塞,嘎巴,嘎巴,几下连肉带骨头嚼碎毫不费力咽下去后,又拿了一块羊排扔到嘴里开嚼上了。
    我端详了一会儿后,拿杯白开水小喝一口然后对猛汉说:“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猛汉:“太阳,我就叫太阳。”
    名儿很有意思,我笑了笑继续问:“大哥几天没吃东西了。”
    太阳说:“这老板不够意思,我是远方来这里的客人,我要见他,他不在,我要等他回来,可是他不回来,还不肯招待我。”
    太阳这时已经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见底了,我见状就对顾小哥使了一个眼色。小哥会意起身这就出去了。
    我这时又对太阳说:“你找这里的老板干什么呀。”
    太阳:“老师不让我说。”
    我说:“那我请你吃肉,你肯不肯告诉我呢?”
    太阳的表情一下就纠结了。他好像在做痛苦的选择。
    就这样,太阳坐在那儿纠结了能有足足一分钟后,他突然站起,又朝着一个方向扑通一声跪下,然后他对着那个方向大声说:“老师,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这肉,太好吃了。我饿,饿啊。”
    他说完,开始砰砰的磕起了头。
    我数着,一共磕了九个响头后,太阳跪那独自发了一会儿呆,这就站起来跟我说:’’老师同意了,他说你们是值得相信的人,可以把我知道的东西跟你们换肉来吃。”
    厉害,真的是厉害。
    我估计太阳刚才用的应该是我跟齐前辈沟通的法子,他遇到难事,朝师尊所在的方向祭拜,师尊心有感应,就能用心神接上他的脑子。然后告诉他下一步怎么来做。
    强,真的是强。
    恰在此时,顾小哥又捧了一个热气腾腾的装满了羊排和羊肉的大盆走进来了。
    太阳抬头看到这两盆东西他就笑了。
    “你们真好,给我这么多肉吃。”
    说完,他搂过大盆,拿起一块羊排就啃上了。
    太阳不是傻子,他应该是天生的奇异体质,后又遇到了一位高人,转尔修持了一种适合他命数的法门。
    思忖至此我对太阳说:“我们给你拿来肉了,你也该告诉我们,你找这里的老板要做什么呀。”
    太阳:“我要找他拿刀。”
    拿刀?
    我追问:“拿刀干什么?”
    太阳:“杀人。”
    我一个激灵:“杀什么人?”
    太阳:“杀妖人,杀坏人。”
    我沉声问:“哪里来的妖人和坏人?”
    大阳:“我怎么知道,反正老师告诉我过来找姓温的拿刀,拿到刀了之后,交给他,跟他一起去杀妖人和坏人。”
    我盯着太阳的眼睛看了三秒后,我确实这人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我没用那种搜魂的法子,那法子太过于歹毒,用到邪道中人身上还行。但这太阳,还有他身后的老师,我看不是什么坏人。
    既然这样,我想,我该跟老板娘好好谈一谈了。
    当下我扔给顾小哥一个眼色,让他在这里盯好太阳,这就起身走出了蒙古包。
    当我走到老板娘所在的那个蒙古包外面,还没等我往里进的时候,门帘子后头就传来了一记冷冷的声音:“你们也是来找姓温的吧。”
    我说:“我是尹锋的朋友,尹锋到这里来过吗?”
    对方:“我不知道,不认识尹锋,你也不要打听那么多,姓温的不在这里。”
    我说:“你开了这家汤馆,里面住进来这么一个白吃白喝的人,他又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见到肉就往上扑,这样下去,你们怎么做生意?”
    “那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说:“我把这个白吃的人带走,你告诉我温老板在什么地方。还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尹锋为什么会来。”
    后者沉默些许说:“你进来吧。”
    我走了两步,挑起了帘子。
    只见屋子里站的是方才招待我们的老板娘,她站在一个桌子边上,手里拿了一把锃亮的剔骨刀,正一脸警惕地打量我。
    我说:“你跟我讲吧。出什么事了。”
    老板娘:“热泉海子,姓温的走的时候,他告诉我,热泉海子出事了。他不能再等了,他得马上过去。”
    我说:“热泉海子在什么地方?”
    老板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还有,我跟姓温的没什么,我是个苦命人,当姑娘的时候,我让人拐到大山里,给一伙不是人的人家当了三年的媳妇。后来我跑出来,姓温的收留了我。他领我到这里来。”
    我盯着她,我发现她说的完全是实话。
    老板娘继续:“我能猜出来你们是什么人,姓温的说过,会有人来找他,但是不要说出他在什么地方。那样,对他不好。”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讲?”
    老板娘:“我看你不像坏人。”
    说完,她慢慢收起了那把剔骨刀。
    我说:“谢谢你。另外,我把那个人带走后,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来过这里。”
    老板娘:“知道了。另外,在你们和那人之前,好像还有人来找过姓温的。”
    第六百二十八章蒙古包里的狭路相逢
    我盯着老板娘:“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老板娘拿起了一块抹布,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跟我说:“不认得,一群看上去杀气腾腾的家伙。”
    “他们一共多少人?”
    老板娘:“开了三辆车,没有吃东西,进来就问人。我说不在,他们转了一圈就走了。”
    我说“谢谢了,”
    老板娘:“没啥,你要是能见到他,你捎带给他一句话,就说我有两三年没回娘家了。我想从那卡里取三千块钱回娘家看看。一千块路费,一千块给娘家人买些东西,还有五百块给我一个大侄子。他要结婚啦,我当姑姑的不能空手去。另外五百块,我好给自已买身衣服。”
    我听了忙说:“行,行,我一定转告,一定转告。”
    老板娘:“我回娘家可能得走半个月,这半个月店就不能开了。现在店里欠人家三个服务员,一个厨师一个月的工资。你告诉他,我直接用卡里钱把人家工资给结啦。”
    我说:“行,没问题。”
    老板娘交待完这几件事,她似想起什么般,犹豫再三才说:“你问他,娶俺不。”
    我怔了下:“一定带到,一定把话带到。”
    就这样,离开蒙古包前我把帐给结了,完事儿又跟老板娘多买 了十几斤煮熟撕好的羊肉带在路上给大猛汉吃。转身我从服务员手里拎过两大方便袋的羊肉后,我拐回之前的蒙古包,看了眼太阳。
    这家伙吃饱喝足了,正倚在椅子上打盹呢。
    真是头十足的吃货,他老师怎么把他养活的这么大呀。
    我摇头一笑,给了顾小哥一眼色。
    老大小心凑过来:“袋子里装的是肉吗?”
    我一怔复又点了下头。
    老大:“给我吃点,我这还没吃饱呢,全让那小子给我抢去了。”他恨恨地指了下太阳。
    我无语,暗说这一路,带上这一老一少,一大一小两吃货,我这钱包可真吃紧呐
    行了什么也不要说了,一切全都是缘分。
    太阳老哥背后的高人把他安排过来在这里明显就是等我们,等到我们接到他的宝贝大弟子后,这才开始接下来的旅程。
    我这时走到太阳身边,伸手碰了碰他说:“喂,起来了。”
    太阳睁开眼:“干啥。”
    我说:“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太阳一听扑愣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吼了一嗓子说“在哪?”
    我说:“你要想找到那个人,你就得跟我们走。因为我们也在找他。而你要跟我们走的话,我可以保证让你有肉吃。但,你得听我们的话。”
    太阳:“听听,我听,我听你们的话。”
    我说:“那好,我现在说话了,我立的规矩就三个,一是不要多说话。二是不要多走动。三是不要乱打听。能明白吗?”
    太阳一怔:“你咋跟我老师说的一样呢?”
    我笑了下“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临时老师。”
    我相信高人之间肯定有一些称之为心灵默契的东西存在,就比如太阳这个大猛 汉,我同他背后的那个老师现在就存在了一丝的默契。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存在,他微笑着,看着我,同时对我说,对不起,劳烦你带一带这个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孩子?
    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不对,于是我对太阳说:“太阳,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啊,咋啦。”
    我一听,唰,身上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十三!
    太阳他今年只有十三岁?
    我的苍天呐,这个可绝对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了。我闪开一步,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这时太阳说话了:“我长的比别人大,我小时候,生出来就没爸没妈。他们把我扔了,我就到处跑,我跟狼一起,跟狐狸在一起。我们逮着啥吃啥。后来,后来不知道,我记不清了。往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十岁了。”
    太阳撅个嘴,挺直了身体看着我说:“我十岁,我就这么大了。”
    我看着太阳,一阵的揪心。
    他原来是个孩子,但又是哪对狠心的父母把这个孩子丢下不管,任由狼群带着他。他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以致身体有了这样让人无法相信的改变呢?
    “太阳,能让我握握你的手吗?”
    太阳:“行啊,不过我力气大,老师不让我碰别人。也不让我跟人握手啥的,你要是疼,你说话啊。”
    我说好。
    然后我伸出手。
    太阳伸手出来,闪电般一下就握住了我的手。
    有劲,确实是有劲。
    太阳的本力非常大,当然我跟他握手不是想知道这孩子有多大劲儿,我是想通过听劲的方式,听一听他的身体,我要看他身体的衰老程度。
    结果同样让我非常的吃惊。
    一切如太阳所说,并且他身体的细胞年龄现在看的话只有十二岁。
    真的是无法想像啊,眼前这个长的比我和顾小哥要高,要壮的猛汉竟是十三岁的孩子。
    我打量他的脸,五官,确实,他眼神非常的清澈通透。初始我还以为他习了什么特别的法门。
    原来不是那样,原来他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枉我和顾小哥叫了他半天的大哥。
    当下我摇头在心里暗自一笑,我抬头一脸正式地对太阳说:“嗯,我比你大很多,这里呢,他姓顾,他比你也大很多,那位姓苏,他比我更大,所以这称呼。”
    “你叫啥?”太阳直愣愣地问我。
    我说:“我姓关。”
    太阳立马回了一句:“关叔叔好,还有,顾叔叔好,那个,那个苏爷爷好。”
    老大嘴角抽动了一下,盯着这个一脸胡茬的孩子,我感觉他好像有些抓狂。
    顾小哥也是一脸的惊愕。
    我见怪不怪了,是的,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有遇见过。一个,一个孩子而已,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但,但你说他怎么就长的这么大呢?
    如果患上了某种疾病倒也罢了,可他不是那样,他身体的生理年龄真的只有十二岁。
    呼!
    我长舒口气,伸手拍拍太阳的肩膀说:“听叔叔话啊,以后跟叔叔们一起走,保管有肉给你吃。”
    “嗯,我听叔叔话,听。”太阳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这边刚说完,老大那头儿抢过两口袋羊肉拎在手里对太阳说:“那个,小太阳啊,你光听叔叔话不行,你也得听爷爷话。”
    “嗯,听爷爷话。”
    老大一本正经:“那个太阳啊,你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太阳摇了摇头。
    老大:“好,那就让爷爷给你讲一个孔融让梨的故事。”
    我听到这儿,摇头无奈一笑,给了顾小哥一个眼色,我俩绕到蒙古包外边,小哥跟我说:“这太惊奇了,难以置信,他居然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对了,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我摇头说:“我刚才试了他的劲,本力很大,生理年龄,只有十二岁。所以,应该可以排除疾病的可能了。”
    顾小哥感慨:“这又是某位高人,给我们安排的一个局呀。”
    我说:“不管怎么样,咱俩得照顾好这个孩子。另外,如果有冲突,尽量避免让太阳看到,这对他非常的不好。”
    顾小哥:“明白。”
    接下来我和小哥商议,温老板如果去了热泉海子的话,那么这个地方一定位于大草原的深处。进到草原,我们不熟悉路根本没有办法找。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老大找周三娃的关系,让周三娃带我们去草原。
    顾小哥同意了我的计划。
    当即,我们带上太阳一起离开了这个蒙古包,在路上等半天,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后。坐上车我问太阳,当初是谁给他带到这个地方来的。
    太阳告诉我,是老师领他过来,然后让他去蒙古包找温老板,并且他老师说了,不管这里的人怎么对他,他都不能走,另外,打的话不能还手,骂也不能还口。
    我又问太阳,他的老师怎么称呼。
    太阳告诉我,老师就是老师,老师还有别的称呼吗?我说像我们一样,老师也有姓名的呀。太阳摇了摇头说,他叫太阳,老师就叫老师。
    我看从太阳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于是,就近找了个小破旅店就住进去了。没办法,太阳没有身份证件,大酒店我们好像真不太容易住进去。
    安排妥当,我让小哥看着太阳,然后跟老大联系,告诉他想办法跟周三娃联系上。
    老大回了个没问题后。
    他就打上了电话。
    一通电话打过,老大说他联系上周三娃的老婆了。然后他老婆说三娃去草原了。跟着也又把三娃准确的方位告诉了我。
    就这样,再跟小哥商议,我们决定,明天到二手车市场弄一辆车,然后开车去草原。
    第二天早起,我让老大在小旅店看着点太阳,我和小哥则打了车,问过司机之后去了当地的二手车市场。
    一通的转悠,最后拿下了一辆皮实的破捷达。
    破车价钱不高,原因就这车出过事儿,在路上给一个牛撞了,然后牛飞了,开车的小年轻的命也没了。
    后来车大修,然后整吧整吧又卖了。
    具体这一切的过程,车主自然是不肯告诉我,这全是我从车上听出来的。
    任何一个物件,它都是有故事的东西。道门物件的故事可能掩藏的深一些,比较不容易让人发掘。但红尘社会中的物件基本一搭眼就知道这东西的一个大概来历。
    几句话一扔,一套,再一敲打。车主说了实话后,顾小哥又一番吓唬,最终我们用一个很便宜的价格拿下了这辆其实还不是特别破的捷达车。
    买了车后,又到汽修厂用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把悬挂和减震给换了,底盘也加高了,这样足以应付接下来的草原地形后,我们结了帐,给车加满油,又买了两个备用的油箱,同样委托汽修厂的人帮我们加满了油,这就开到小旅店。
    叫上了老大和太阳,一行数人,乘夜色直奔大草原去了。
    车里没有导航,小哥利用改装车的空闲时间去街里淘了一张高比例的地图,然后他坐在副驾充当了领航员,老大则和太阳在后排座里,磕着瓜子,吃着羊肉,聊着小天儿。
    “仁子啊,你说咱们这么折腾,这为的是什么呀?”
    小哥放下手里的地图,转过头看我说。
    我笑了下说:“为的江湖。”
    小哥一笑。
    我说:“真的,真的是为了江湖。一个看不见,摸不到,但却又真实存在的江湖。不过,现在呢,我想我们也有一个近在身边的目标。”
    顾小哥看了眼后排座。
    我说:“为了那个孩子吧。”
    小哥点了点头:“对,就是为了那个孩子。”
    我们奔行在茫茫夜色中的草原,开始的时候,并不见有什么草海,而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终于可以看到一片片的草原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包X,直达巴彦XX方向的一片区域。
    路况前半夜还算是不错,跑到后半夜的时候,由于偏离正常公路,路况急剧下降,车速也渐渐慢下来了。
    小哥把车里的灯打开,一一的对照地图,又拿了一个他白天买 来的手持GPS参照了方位后,小哥说我们距离周三娃所在的牧区应该不远了。
    周三娃的牧区,尚在程瞎子提供给我的那个牛壮才之前。因此,这也是我选择先去找周三娃,再想办法联系牛壮才的重要原因。
    车又开了两个小时,凌晨四时的时候,天还很黑,但路却已经没法走了。
    因为这时下起雨,雨很大,给道路弄的特别泥泞,有好几次车陷进去差点就没出来。
    小哥说这样不行,再这么开的话,车早晚得扔路上了。
    我俩一商量,又看了眼地图,发现离目标只有十几公里了,于是我让老大在车里守着太阳,我和小哥下车直接去找周三娃,找到后,再折返回来,把周三娃带到老大面前。
    商量妥了。
    我和小哥什么也没有拿,就这么走在雨中,直奔目标点去了。
    十几公里的路对我俩来说简直是玩儿一样儿,不大一会儿小哥指着一小片丘陵说:“翻过去,咱们就到了。”
    我点下头,抢了几步刚翻上丘陵,突然我感觉不对劲了。
    放眼望去,丘陵下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破蒙古包,蒙古包的外边用木头围成了几个不同的圈子。里面圈了很多的羊还有二十几匹马。
    这些都很正常,毕竟周三娃他干的就是这个。不正常的是,现在蒙古包的外面停了两辆车,两辆改装的东洋红杉。
    车好像停了有些时候了,此外蒙古包里还透着光亮,并且我还能听到柴油发电机的突突声响。
    我看了眼顾小哥:“是这里吗?”
    小哥说:“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说:“走,过去瞧瞧,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俩起身,先是快跑了三百米,然后慢下来,一步步的接近,等来到蒙古包外面的时候,我见到那个小门虚掩着。当下我给了小哥一个眼色。
    小哥抢步在前,伸手就将门给拉开了。
    呼!
    一股子暖烘烘的热气冲过来。其中夹带的还有臭脚 丫子的气味儿。
    我俩站在门口,朝里一看。
    里面很热闹,人很多,然后现在都不说话了。
    这小小的蒙古包里真的是特别热闹,我扫了一眼,看出来里面有八个人。八人中有三个化劲的枪手。没错,他们功夫入了化,但却没练别的,只练枪了。因为我一现身的功夫,就看到他们把手搭在了腰上。并且腰那里还支出来一个好像枪把子式的物体。
    三个化劲枪手,不容轻视,真的是不容轻视。
    我又扫了一眼其余人。
    一个黑人,一个老毛子,还有一个外国老头,外加一男一女两个华人。
    黑人的功夫很强,并且走的路子极邪,这么看上去,好像比那个蜡壳人还要邪性。
    老毛子同样凶悍。
    至于一男一女两个华人,这两人的修为也不低,看着起码有长白山孔老爷子的拳脚 。并且这还仅仅是拳脚。
    最后那个是一脸大胡子的外国老头子,他戴了一副眼镜,此时正用一种教主式的目光,盯着我。我看着这老头子,不知怎么,我就想起了一个落网的大鱼。而他的名字就叫,安德森。
    安德森是一位邪恶的科学家,他以洗脑的方式在大洋彼岸的一个国度组织了一个很庞大的团体。
    但显然他的手段太过于邪恶 了,以致大洋彼岸那头儿也不买他的帐,然后将他抓起来后,他受了几年的监禁又出来了。
    出来后他就跟死去的钟思凡勾搭在一起,又把咱们的大好高术青年韦青给祸害的不成人样子,后来韦青,钟思凡死在了双桂山下的那个阴司里。
    安德森一直没有露过面,可这一次,我相信他跑不掉了。即便今晚收拾不掉他,只要他进了这个局子,他就跑不掉了。
    安德森并不认识我,包括现在身处蒙古包的这些人他们也都不认识我。
    顾小哥就更不用提了,我估计他们可能都没听说过小哥的名字。
    所以,他们看到我俩后,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本能地吃了一下惊,然后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们。
    安德烈一行人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整个高术江湖也就这么几伙人了,然后他们聚到这儿,为的是什么呢?
    图谋什么宝贝?
    我估计宝贝的可能性不大,倒是一些比较恐怖的东西更合适一些。
    目前,我还不清楚真相,所以不可轻举妄动,另外周三娃呢。他们怎么盯上周三娃这么一个养马的牧民?
    心思电转间,我明白了一个大概。
    这些人应该去过很多牧民的家了,他们一户户的礼貌拜访。因为中国人好客,见到老外之后,都会本能拿出好客的天份来招待。
    安德烈利用的就是这一点,然后他们想从牧民嘴里套取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周三娃不在吗?”
    顾小哥这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脸正式地问。
    八人中,那个华人男子扬头回了一句:“不在,他出去给我们找人了。”
    我看了顾小哥一眼说:“那我们走吧。”
    顾小哥:“好啊。”
    转身刚要走,华人男子又扬声说话了。
    “进来喝杯热茶再走吧,外面雨下的那么大。淋坏了身体,生病了可不好办。”
    我一听这话,本能感觉对方起疑了。
    原因很简单,我们一行二人,深更半夜顶着雨过来,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的疑点。好,既然让我们留下来,那就一起慢慢玩吧。
    我和小哥当即转身,我对几人说:“多谢,多谢你们了。”
    华人男子:“不用客气,按理说,讲谢谢的应该是我们,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牧区来回的奔波,调查,研究当年的一些历史。对了,这是我的工作证件。”
    华人男子抬手朝我出示了一个本本。
    我抻过头看了一眼,上面用英文标了一个美利坚的电视台名字。
    “我们是在XXX电视台工作的,我们主要负责研究古蒙古族的一些文化,习俗,还有蒙古的演变历史。”
    我噢了一声后立马拿出一副严肃的面孔说:“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一伙外国人,在附近几百公里的牧区停留了很长时间。”
    华人男子笑了下说:“也不多,就是一个来月。”
    事已至此,我完全明白了。牧区本就没多少人,这伙人中,有黑人,有白人,明晃晃的这么耀眼,他们在这儿转悠了一个来月,这怎么不能引起别人的警惕呢。
    所以通过这番问答,我知道,之前肯定也有人盘问他们。
    华人男子又说:“我们打过招呼了,这里有采访证。”
    他递来了一张纸。
    顾小哥表情冷冷地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又交给我扫了一眼。
    证件,这么看像是真的,但是不是真的,这谁知道呢,反正在这个什么都造假的年代,伪装一份证件再容易不过了。
    我把采访证还给对方。
    华人男子:“你们是派出X,还是XX大队的。”
    顾小哥冷冷“对不起,身份不便说明。”
    华人男子:“噢,理解,理解。来坐,坐下喝杯热茶吧。”
    我和小哥找了个位子坐下。
    华人男子起身给我们倒了两杯热呼呼的奶茶。
    我喝了一口后,抬头看华人男子:“先生怎么称呼?”
    华人男子温文一笑:“姓李,单名一个显字。”
    我笑说:“唐中宗,李显。”
    华人男子哈哈一笑:“是啊,家父明阳先生曾经说过,要是我生在唐朝,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我恐怕是脑袋不保喽。不过,李家我们这一脉正好排到我这个字上。我命格有限,不能取三个字的名字,因故,家父干脆给我起名李显了。”
    我笑了下,抬手喝了口热茶。
    这几句话直接就透出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华人男子说了,家父明阳先生。那么这个明阳先生是不是那五人中的李明阳呢?
    倘对照年龄岁数分析的话,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我放下杯子又问李显:“这位女士呢?”
    李显笑了笑:“她是我的助理,方黛。”
    我一笑。
    后者也朝我笑了笑。
    李显介绍完他自已和方黛后,又指着安德烈说:“我们电视台,宗教历史频道的有名导演,安德烈先生。”
    我一笑:“你好,安德烈先生。”
    安德烈很是和蔼地伸出手臂来跟我拥抱。
    我跟他拥抱了一下,然后小哥也跟他拥抱了一下,接着安德烈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好,高兴,认识,高兴,高兴。”
    他伸出两个大拇指,朝我和小哥竖了竖。
    我也是一脸的笑意。不过心中却知道,这安德烈,还有这位李显,包括这一屋子的人,别看现在都是客客气气的,一旦产生了冲突,他们杀起人来,真的比割草还要麻利和快。
    眼么前,这伙人肯定把我们当成是安全方面的人员了。
    顾小哥显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这时放下了杯子,伸手拢了下湿头发一本正经地问李显:“你们一行一共多少人?”
    李显笑了:“一共十九人。”
    顾小哥:“从哪个口岸入的关?”
    李显:“满X里。”
    顾小哥:“申请的是什么签证?”
    李显眉毛挑了一下后又笑说:“我们用的是······”
    这时他忽然换了一种语气说:“小同志,这里有很多的外国友人,你这样子,不太好吧。”
    顾小哥冷冷:“护照拿来我看一下。”
    这话一结束,其中一个化劲枪手把手放到枪把上了。
    李显仍旧保持微笑,然后他说:“护照都落在酒店了,我们经常在外颠簸所以不方便拿着那么贵重的东西。”
    顾小哥真的非常聪明,我们虽然没直接语言交流,但他也看出来这伙人有问题了。
    但在动手之前,顾小哥要确定的一件事就是他们是正常合法入境,还是非法入境人员。因为如果是合法入境的话,在没有掌握充份证握的前提下我们就动手,后面可能会有麻烦,至于非法入境。
    哼,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顾小哥这时欠了一下身。
    他伸手去拿放在炉子上装了奶茶的壶。
    我的感知告诉我,这是一个信号。而如果动手的话,首先要废的就是那三个化劲枪手。
    这一瞬间我正要冲。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哗哗的脚步音。
    几乎转眼功夫,呼啦一下,蒙古包的门让人推开,然后一个壮的好像牛似的小伙子,跟一个半大老头儿,扶着一个已经瘦的好像木乃伊似的老人家这就出现在帐篷外了。
    形势急转,这个时候动手的话,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再把无辜人给害了。所以,我没有动。而顾小哥明显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拎过奶茶壶,顺势拧头就看了一眼。
    进来的三个人,盯着我们两个,先是一愣,跟着那半大老头儿对李显说:“李老板,你要的人,我给你找着了。就是他,这附近牧区再没有岁数比他大的老蒙古了。就是他,七十多年前,那会儿,他经历过天上掉星星的事儿。”
    “恩。”李显不同声色,答应了一声后,他给了三个化劲枪手一个眼色,这三人转瞬间就把手放到上身户外风衣的口袋里了。
    坏了。
    这三人口袋里应该也有枪,并且方才李显好像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所以,三人把枪对准了这三个新进来的无辜。
    只要我们一动手,这三人立马开枪。
    这就是一种恐怖平衡,因为李显不知道我和顾小哥的具体实力。而且,他们一行的事情还没有眉目,他也怕节外生枝,是以就用了这么一招来钳制我们。
    那个半大老头儿说完,又看了眼我和顾小哥,跟着他一拉脸说:“你俩是干啥的。”
    顾小哥冷冷:“周三娃是吧,你说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之前在内地做过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周三娃一咬牙:“我早已经不跟人混了,我出来放羊,放马,这跟你们有啥关系。”
    顾小哥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显不动声色看了我们一眼,他对周三娃说:“快给老人家扶过来吧。“跟着他又用英语说:”安德烈先生,您让一让。”
    安德烈很知趣地挪了一下屁股,然后那年轻小伙儿,给老人家一点点的扶到了火炉旁。
    李显这时亲手倒了一杯茶,双手奉给老人家说:“老人家,我们时间紧,你看,签证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再多逗留的话,就是非法滞留了,到时候,这两位小同志,可能要给我们抓走呢。所以不好意思老人家,我们在这儿候了三天,就为了把您给请来,然后听您说说当年的事儿。”
    这位老人家微眯着眼,看着李显,一句话也不说。
    李显一怔间,周三娃恍然大悟:“哦,他不会讲汉话,不会讲普通话,他是讲蒙语的,那个谁,你快,快给你爷爷翻译。”
    老人家身边的壮小伙,马上用蒙语,把李显的话给翻译了一遍。
    老人家听后,又用蒙语嘀咕了几句话。
    小伙儿又翻译给李显听。
    我跟顾小哥做为旁听,在半个小时后,大概听清楚这些人为何而来了。
    老人家讲在七十年前,具体哪一年他记不清楚了,因为最近他的脑子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好使了。他只记得七十多年前一个秋天的傍晚,他正赶着几只羊往帐篷那儿走,突然,他看到一道很明亮的流星在眼前划过。当时地面轰的就震了一下,那力量非常大,一下子就给他震倒。
    他倒在地上,想要趴起来,可没想到又一股很大的气流把他给掀翻了,他倒下的同时,他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好像山崩地裂一样,让他非常的害怕。最后等爆炸音消失,他起身时才发现羊全都跑了,于是他开始找羊,找 着,找着,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那个爆炸的地点。
    他说他看到了地面出现了很多的大坑,然后那些大坑一个劲地向外喷着热热的水汽。那些水的温度极高,他远远地看了后,就拔脚跑掉。
    最后,羊还是没有找到,他回到家里,为了不挨骂,他说出了见到的事。可当第二天,他领人去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为此,他挨了很多的鞭子,所以,这件事他记得非常清楚。
    后来李显又问老人家,如果让他带路的话,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了。老人家的回答是,当时他都找不到那个地方,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再找到呢。别说路了,就是大概方向,他现在都认不清了。
    我这时看到李显脸流露出了深深的遗憾,遗憾过后,便是一股浓浓的杀机。
    他想要杀人了。之前是因为要从老人家嘴里套出相关的消息,他才一直没有动手,但现在当他得知老人家也不清楚,那个地方的距体位置后,他要杀人了。
    并且他杀人一多半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和顾小哥,倘若没有我俩,他也动不了这个杀机。
    现在,情况不太妙。我必需想一个办法拖一下他们的行动。
    “李先生你们是······陨石猎人吧。”我对李显如是说着。
    李显一怔复又说:“对,是啊,我们就是陨石猎人。”
    我笑了下:“这个东西,可是违法的哟。”
    李显眉毛一挑,他饶有趣味地说:“小同志看来是想······”
    我抿嘴显的有些不好意思朝前凑了凑说:“这个,我就想要这个数儿。”
    我动了一下嘴唇。
    李显好像没太听清楚,他欠了一下身,歪着头问:“多少,具体是多少。”
    我又欠了一下身,然后说:“这个······”
    那个’数’字我没说出口,然后在这一瞬间,我动手了。
    正好我的肘尖,朝向了一个枪手的胸口,所以这一刹那,我嗖!砰!我肘尖撞上这人的同时,他藏在衣服里的枪也响了。
    这伙计反应够快的了,我的速度,有多快我自已知道,他能反应过来然后开枪,这素质真心不是一般的强,可是他还是慢了一点,因为我打中了他的身体,他胸口向内一凹陷的同时,枪口偏离,砰的一下就打到了地上。而此时由于我的撞击力过大,他身体向侧后面一飞的同时,他撞到了第二个枪手的胳膊,然后砰!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枪第二个枪手同样打偏了,我飞起,跃起来,叭!一记劈拳刚落在第二个枪手的脑门上,小哥已经将炉子里的一把火钳插进了第三个枪手的咽喉。
    几乎在我们动手的同时,李显吼了一嗓子。
    “GO!GO!”
    他是用英语喊的,话喊出来,他的助理方黛一伸手,唰的一记刀光过后,蒙古包的墙壁就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然后李显呼的一扬手,他朝我扔过来了一样东西。
    这时我已经解决掉两人,东西飞过来,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一个圆球,里面应该插满了锋利的刀刃。这东西只要一落地,或是一碰到人立马就会弹射出一堆小刀,但它有个破法儿,这法子我以前不敢用,那是因为功夫没到家,但现在不成问题了。
    我向前一伸手,摊开掌心把这玩意儿一接的同时,手臂顺了它的劲儿来回的一兜一旋,这圆桶状的东西立马唰!斜斜地立着,我在手心旋转上了。
    它转的很快,渐渐,转到最后,劲没了后,我轻轻一握,就把它握在了手中。
    当然,此时李显等人已经遁出去了,唰的一下子就远远的遁走。然后消失茫茫雨幕中再无半分的踪迹。
    此时蒙古包破开的洞口外有呼呼的风吹进来。
    我看了眼周三娃,壮实小伙,还有那位老人家,三人身处风中,都是一脸的凌乱。
    我背了手,面对周三娃说:“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周三娃喃喃:“一,一万块,找到人的话,再,再加一万。”
    我说:“你拿到手多少钱?”
    周三娃:“一,一万。”
    我说:“嗯,一会儿你跟我们走一趟。”
    周三娃拖了哭腔说:“我,我没犯法哟,还有这,这三个死人,这,这咋办呐。”
    我淡淡说:“挖坑,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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