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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回到一九九六年的月城火葬场,我亲身经历的诡异事件[第6页]

作者:窜山狼2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2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其实我很喜欢圈圈拍的这种花。特别是小时候。。。
    大概在打进了500元左右后,这台机子终于出了个“大清”(同花大顺)。一进一出,赚了有1700块的样子。
    “下分。”我喊道。一个女孩走过来望了望机子,然后打开挎包拿出一摞钱数了起来。转头寻找那个女孩:她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也正回头看我。
    “这样的地方不适合她……”我心想。
    女孩将一摞钱递过来,我接过来起身换了一台机子,女孩跟在身后。
    “上多少?”见我坐下,她问我。
    “100。”我说,眼睛情不自禁又望向那个高个女孩——她正向我走来。
    “哎呀,蛮哥今天手气不错嘛!”高挑女孩故意大声说到。“呵呵还行。”我说。
    “我四点下班。”她俯下身对我耳语道,同时扫了一眼我特意伸出的三根指头。我“嗯”了一声。
    没有再说你什么,她转身离去。丰满的乳\峰似无意擦过我的额头,心中一荡。
    接下来的时间,我不但输了赢来的那些钱,连兜里的二三千元也所剩无几了。我拿出皮夹,从里面数出为女孩预留的300元答谢费放进牛仔裤的后兜里。
    “阿蛮来啦!”一个欢快的男声。“这小子怕是干不来别的营生了。”听声音已知道是刘爽那小子,我心想。
    “阿蛮,你小子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再也不整这个了吗哈哈。”他大声喊着话,一张英俊的脸已穿过浓重的烟雾迎了出来。
    “你小子还在哦。今天咋样?”我扫视了一圈:屋内,人们正亢奋的围着一张巨大的桌子吵嚷着。
    “还可以。嘿嘿,带来的钱快整光了。”他笑着说,看我的眼神愉快而亲切。
    “哦。”我应和一声跨进了屋内。
    和刘爽是在赌场里认识的,成为朋友是因为一次他和人干仗我帮了他。别看这小子干得都是“莫名堂”的营生,但为人却豪爽仗义,我喜欢他。
    “你小子不是‘金盆洗手’了吗?怎么——今天准备重出江湖?”他将手臂搭在我肩上,我们一起往里走去。
    这时候,一个家庭主妇摸样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她伸出手向刘爽嘀咕了几句什么。因为还没有适应环境,另外也没有兴趣缘故,她说什么我没有听得太清楚。
    刘爽拿开手臂,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从中抽出三张放回兜里,然后将余下的递给了那个女人:“记住规矩噢!”他面无表情望着那女人说,女人“哼”了一声,苦着脸转身回了大桌旁。
    “阿蛮:你身上带钱没有?我这点马上就要放完了。”小眼在烟雾里闪着神光。
    “球个钱!老子今天输光了。”我接过他递来的烟点上。
    “我就喊你娃不要赌了嘛!都给你说了几千回了。特别是翻牌机——那个更不要去碰!”他猛吸了口烟,“上次分给你的几万多块估计早输光了吧?让我看啊,你还是把你那几个钱放在我这里放水稳当!”说到这儿他把我拉到旁边坐了下来,“你看看——”他从裤子后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笔记本递了过去,我接过随手翻了翻:会理县,某某某日收入七千多;会理县,某某某日收入一万二千多;会理县,某某某日收入九千多……
    “还就说你娃这段时间消失到哪去咯,原来跑会理去了——还不错嘛!你小子。”我把本子递还给他。
    “嘿嘿,不错吧?这趟会理,半个月赚了十几万呢。怎样——又和我一起整?”他望着我,“哎!让我说啊:你那个公司有球做头!累死累活、受人气还挣不了几个钱。我看你还是回来和我一起干吧?”刘爽殷切的目光。
    “你?等你娃不再向我讨要生活费的时候再说吧!”我望着烟雾里亢奋的人群轻蔑的说到。

    月城和大凉山只是我写作的‘依托’,如果不拿它们作为基石——那我是无法写下去的,也不会去写。写下这些东西也只是想借此(人和土地),记录下自己人生轨迹的点点滴滴……
    月城是一种依托,里面人物的名字也是。细节我倒是不太去追究的。毕竟是‘玄幻’嘛呵呵。至于你说96年现状——我们不是都习惯把‘往昔’追忆的很美好吗?也是这种‘善于忘记’支撑着我们艰难但努力的向前……
    “哈哈,那你不说我有钱的时候啊!阿蛮,我又买了辆车。嘿嘿……”刘爽一脸沾沾自喜。
    “又是奥拓?”我故意调侃他。
    “切!小看兄弟了吧?这次可是一辆真正的好车喔——全新的!你猜猜是啥?嘿嘿。”他娃得意的看着我。
    “日本车?不会是本田吧。”我揶揄的口气。
    “又小看我了吧!兄弟我再浑也不至于去买啥日本车嘛。”
    “知道你不会买日本车,开开玩笑而已啦。”我笑着说,“别装神弄鬼了,到底是什么车?”我问。
    “标致505!听说过没有?嘿嘿,银色的,”他转身看着我,“我可是专门从广州开回来的噢。”
    “小瞧我了吧?兄弟我就算没吃过猪总见过猪跑吧!你说的这玩意儿啊——据我所知可是早已被淘汰了的家伙喔——是吗?”说完翘起二郎腿,把手臂搭在他肩上。
    “屁!这车可气派啦。排量2.2,可以坐八个人——八个人喔!哪像桑塔拉那样小气。”
    “真可以坐八个人?”我望着他。
    “嗯。八个!”他娃得意的看着我。
    “嗯——那真还不错呢!”我用手掌在他肩头拍了几下,“从那边弄过来可上得了牌照?”我问到。眼望着赌博的人群。
    “上牌照?我去浪费那表情干什么!”
    “嗯,倒也是。不过,看你娃这次能耍几天。”我斜他一眼吐出一口烟来。
    “哈哈你个蛮子就咒我吧。我们可是好朋友哦。”说到这儿一个小弟摸样的小青年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认识他,不到20岁,东北人,跟刘爽混也有一年多了,去年年末还跟我一起去收过一笔工程款。小伙一股狠劲,人也仗义,我喜欢他。
    小伙还记得我。他向我点个斗喊了一声哥,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爽哥,那边有人要钱。”小伙低下头对刘爽说到。
    “嗯。”刘爽答应一声站起来在几个兜里一阵乱掏,最后终是在何处拿出了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他从里边抽出三张,然后把余下的钱递给了小伙。小伙接过钱,礼貌的和我道过别后离开。
    “好像整完了……”刘爽喃喃自语着继续在身上翻找。
    “你现在有多少小弟?”我问。
    “十来个吧。”有点不甘心,他继续在身上寻找着。
    “都是哪的?”
    “这个你知道撒——他是东北的;本地的几个就不说了,你都认识;攀枝花那两个你也应该认识吧?”说着他看了我一眼,我点了下头,“另外,年后从云南那边来了几个,你可能不认识他们。是了阿蛮:上个月你老家嘎洛来了两个家伙,是彝族,够意思……”再次摸了一遍,见确实已经弹尽粮绝,他娃终于放弃挨着我坐了下来:“我说阿蛮,”又一番摸索,他从何处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来,“我看你还是回来和我一起干吧。”他取出烟盒里仅剩的一支自己点上,烟盒则被他揉成团扔在了脚下。
    “嗯……”我看着他应了一声。
    “我观察过,也试着干了几样你所的‘正事’,”说到这儿他停下来调整了下坐姿,“但还是觉得这个来钱快!”说完他仰进沙发得意的望着我,“怎样?回来一起整?”他咧嘴对我眨了眨眼。
    “切!来得快也去得快。你娃说——混了这许多年,你兜里存下几个?”我嗤之以鼻。
    “农民了吧!知道不——阿蛮:钱不是存出来的,钱——是挣出来的!”刘爽振振有词,嘴里吐出一个烟圈来。
    “切——”一时竟是无法反驳他。
    “是不?我这下说对了吧!阿蛮,你娃别看我没有存下什么钱,但钱那玩意儿存下来有什么用?老子把它们都花了、都享受了!”说到这儿他坐起来在我膝头上拍了一掌,“告诉你——只有花出去的钱才是真正的钱!存在银行里,存得再多都是废纸!”说到这儿他不无得意的坏笑了一下,“咋样?我说的也有些道理吧嘿嘿。”说完他眯着眼把香烟头摁灭在茶几上。破旧的茶几扔满了烟头和纸团,上面伤痕累累,满是烧焦的痕迹。
    “你娃就得意吧。”我说。
    “怎样?你来——你来管住我我就不乱花钱了,说不定哪天还真就存下了点什么来哈哈……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但我们可以只整一段时间吖?等存下些本钱了,我们就去开一家‘迪吧’咋样?我考察过——那个也很来钱的!”刘爽热切的目光望着我。
    被他这样一讲,心里有些松动,我没有说话。“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可……现在这生意做起来也不容易,而且一样要打点税务、工商、技术监督局那些个杂种……”想到这儿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再说吧!”我说。说完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那我等你回话哈!”刘爽跟着站了起来,“阿蛮,你知道的,如果论真正的朋友……其实除了你我还真的一个都没有……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干。”见我即将离去,刘爽动了真情。
    “嗯……我考虑考虑。”我拍了拍他的肩。
    “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俩兄弟找地方喝酒玩玩?”他说。
    “改天吧……一会儿我有个约会。”转头望了一眼大桌旁专注赌博的人们我说。
    见我去意已定,他没有再坚持。
    这时候刚好一个人过来招呼他,他拍怕我肩膀走了过去,“认真考虑下哈兄弟:我们一起干。”临走他扔下这句话。
    望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我转身出了大门。
    自那天以后却就再没有见过他了。有说他被公安局抓去后莫名其妙死了;有说他被仇家灭了;更有人说他跑到 角贩毒被枪杀了……但无论别人怎么说,反正我是不相信的。我固执的相信他一定是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快活的活着……总有一天,他会带着一如既往快乐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并拍着我的肩膀说:“怎样?兄弟:我们一起干吧!”……
    多年以后,我仍坚持着逢年过节给他那个早已经是“空号”的手机号码拨号,这样坚守了好多年……
    月,何时透过云层探出头来,周遭泛着银白的光,原本肮脏杂乱的世界瞬间被镀上了一层虚假的圣洁。望着它们,我竟是有些恍惚。
    月光清清冷冷,但也加重了阴影,阴影让虚假的圣洁更加立体和真实起来。蹲在二楼的黑影不见了,似也被月光扫净。有人从身后关上了门,世界安静了许多。
    “难道这就是人生?”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惆怅,我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嘿!”一个女人的声音。寻着声音望去——在上三楼的楼梯转角处,那个高个女孩正向我招手:“我在这儿,你过来。”她压低着嗓子说。
    “她怎么在这儿?”心想。犹豫了一下我上了楼梯。
    “你不是说老地方见吗?不过这样也好的。”我边走过去边说。
    “嘘!”她伸出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跟我来。”女孩不再说话,抓住我的手往楼上就走,她的手修长而柔软,握在手里冰凉凉的舒服惬意。
    三楼是住宿楼,一长排等距的小门整齐的顺序排列着,走廊很空旷,在月光下安静而光洁,恍若隔世。
    女孩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长长的发丝撩拨着我的面颊,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下\身竟然蠢蠢欲动的勃了起来!我转头望了她一眼:她也正转头看我,见我看她,女孩回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轰!脑袋里瞬间似空空的不再能容纳别的什么了,望着她高耸的胸脯,下\身如石杵般硬了起来!虽然是黑夜,但也很有些难为情,我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挡在了身体前面;似发现了我的尴尬,她扫了一眼我那里,然后将另外一只手蒙到嘴前嗤嗤笑了起来。
    脸上有些发烫。好在有夜色掩盖。
    牵着我再走了几步,她推开一道小门把我拉了进去。
    小屋里放着一张床和少量的家具,她没有开灯,而是惬意的长叹一声后重重的仰面躺在了那张小床上。
    那里仍硬硬的坚挺着,似准备摧毁一切!我实在是担心它随时刺破裤子脱颖而出,“如果那样的话……”我垂下双手挡在了裆部前面。
    女孩则侧躺在床上,摆出一幅极具诱惑的姿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使本就尴尬的我看起来更加的狼狈,“嘿嘿……”不敢看她,我自嘲的笑了笑。
    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脑子早陷入停顿。
    “‘那里’是不是很难受?”女孩望着我下\身嗤嗤笑道。
    “这个——真是不好意思。嘿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说着脸上越发烫了起来,我把身子转了过去。
    “难为情了?”说着女孩坐了起来。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泻进屋内,“可千万不得在女孩子面前丢脸!”心想,脑子终于再次磕磕碰碰运转起来,犹豫了一下,我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早前准备好的那三百元钱来:“这个——嗯,这三百元是给你的。谢谢你每次都提示我……”嗓子发干,声音已经变调,我清了清嗓子。
    “哈哈……”听我如此一说,女孩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见她双腿夸张的乱蹬了几下,接着高跟鞋就乱飞了出去!我惊讶的望着她,目光却是落在了她黑丝袜包裹着的修长大腿的根部……
    “咳咳,”忍不住再次清了清嗓子,“我,咳咳——先前是赢了一些,本该——本该再多给你一些的才是……但——但后来连本钱都输光了。呵呵,你看见了的……”我把自己移动到暗处望着床上的她说。
    “咯咯,谁管你输赢了!再说了——你哪次又没有输了?”她把手臂枕在脑后直直地盯着我,“想从这个地方赢走钱?——做梦吧你!哈哈。”女孩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眨了几下。
    “嘿嘿……咳咳……”望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觉得我很好看?”她望着我问,媚眼中流着某种蜜意。
    “咳咳,这个——说实话:你很美——真的很美!”我由衷赞道。嗓子干涩到几近发不出声音来,那里也硬得几乎快断裂。
    “你过来。”她娇嗔的说道,半躺着向我伸出手来。
    犹豫了一下,我紧紧拽着那三百元向小床挪去。“哈哈……看你那熊样!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猛的抬起身子把我拉坐到床上。
    “这钱……”紧张让我全身发紧,努力想表达点什么,但大脑再次失灵。
    “谁要你那玩意儿了!嘻嘻,我要你……”她一巴掌打落我手上的钱,顺势一把把我搂进怀里。
    面对这突来的一切,大脑中紧绷的弦瞬间全盘断裂,只听得轰隆一声!一头长着粗大犄角的大公羊,耷拉着长长的舌头,一头撞进了我的身体里:“我要占有她!占有这个女人!”心里只剩下这样一个声音大叫着,除了得到她的身体,此刻的世界对我来说已失去了任何别的意义——我就势扯住她的头发,扑了上去……
    此时的她像极了一条正在交尾的蛇。没有试探的过程,我们急切的搂在一起相互亲吻爱抚着彼此,如久旱甘霖!女孩在身下搂住我,冰凉柔软的手在爱的虚空中探寻着欲望的源头……
    身体似再也不能够承受了!我把她拖至了床边……
    祝大家周末快乐!吉祥如意!
    上两张片片O(∩_∩)O~
    

    
    谢谢最媚眼和文香!!!献花!O(∩_∩)O~
    伴着女孩的呻\吟,“啪啪啪……”一阵持续的猛烈撞击后,终于,世界回归了它原本的面目,我俯身瘫倒在她柔软却极富弹性的身体上面……
    黑夜宁静。只闻粗重长缓的呼吸……
    停顿片刻,我翻身滚下她是身体,我们大汗淋漓的仰躺在彼此身旁……
    ——疯狂过后的寂静。
    好一会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怪感觉在身边流动,我们赤\裸着仰躺在彼此身旁,望着各自的天空,像是都在体味着什么……有风微微的流动,女孩的体香淡淡的漂浮着……
    “咔嚓”何处传来一声声响,我收回眼力审视起天花板上那些若有若无的线条和图案……
    “你会喜欢我吗?”女孩把头枕到我肩上。
    “嗯?”我侧了侧头,手却搭在了她丰\满的乳上。
    “你说……你会喜欢我吗?”她用指尖轻轻在我胸膛上划着什么。
    “嗯。”我不置可否应了一声。女孩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她转过身用丰腴的身体紧紧地贴住我,手却是漫不经心、轻柔的再次在我身上摸索起来……
    接下来的一整夜,我们几乎就没有说话,就这样不知疲倦的一次次彼此折腾着在波峰浪尖翱翔——直到天空微微发亮、直到弹尽粮绝!
    最后在天空破晓时才意犹未尽、精疲力尽的相拥着睡去……

    醒来天已大亮。女孩已不在身边,“这样倒好。”我心想。
    被她打落的三张百元大钞散落在地上。起床穿好衣服,我俯身把钱捡起来放在了床头,想了想,我翻出皮夹:里面还有几张一百元的钞票,我取出来一并放在了床头。
    阳光格外刺眼,原本被黑夜掩盖的丑陋全部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空气潮湿,闷闷的里面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站了一会,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光线后,我顺着楼梯下到二楼。
    有别于夜晚的热闹和嘈杂,大房子里只有一个长相猥琐的瘦男人佝偻着背在打扫卫生,他抬头扫了我一眼继续埋头做事。我走到二楼大厅往里探了探,感觉腰有点酸,想问点啥,但却忍住了,我往底楼走去。
    底楼人虽少了一些,但剩下的人们依旧执着的坐在屏幕前,浑浊在暗无天日的黑暗里昏睡——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里……“唉!”望着他们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声叹气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了自己。
    寻了一圈,女孩却不在这里。向一个“上分”的女子打听高个女孩的下落,她说,我说的那个女孩早在两个多月前就离开这里了。
    “两个月前就离开了?那昨天晚上和我上床的又是谁了!”心里咯噔一下,脑袋嗡的一声!
    “你肯定是记错了!昨天晚上她还给我‘上过分’来着!”我看着这个女子说,“另外,你们平时可都是住在三楼?”我指了指上面严肃的问道。
    “昨天晚上是我给你上的分好不好?你后来还出了一个‘大清’,而且还给了我100元小费!”女子看着我说。见我仍然是不相信的样子她皱起了眉头:“真是的!如果不相信,那你去问她好了!另外——楼上可没有住啥人哈!我们倒想去住了,还可以省点钱。但人家老板才不会干呢!”女子指着另外一个穿同样制服的女孩说。
    她把那个女孩叫了过来——答案是一样的!而且这个女孩还补充说,说她和那个高个女子原本一起租住在城里一间出租屋的,两个月前她突然就“不告而别”了!
    “——从此就了无音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个女孩说。
    她说她的东西现在还遗留在屋里,这让她既担心又害怕,但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本来想报警的,但想想算了。”她说。
    “要不你去把她那些东西拿走?”她对我说。

    后来女孩还说了很多,但我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了……
    游魂一般回到出租屋倒头便睡:
    “黑暗中,大地开始颤抖,四周的房屋开始倒塌,各种碎片在烟尘里翻飞,邻居们惊恐万状四散逃离。
    “我独自坐在一段断垣残壁下,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世界在灰蒙蒙的黑暗静默中渐渐分崩离析……
    “‘家’早就没有了。在世界崩塌之前,妻子早带着她的母亲躲进了黑暗中的某个地方,那里似乎是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另外的什么世界。
    “一个青年男子走到离我不远的地方站了下来,他望了我一眼,接着弯下腰去整理装在一辆破旧三轮车货箱里的物品——那些看不出用处,也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他说他要‘自力更生’建设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眼前的混乱与绝望仿佛丝毫也未能影响他的决心。
    “我默默的靠在残墙上望着他,望着即将灰飞烟灭的世界……
    “你有车吗?你肯定是有的——能够借我用用?”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我望望他站起来离开……
    “街道似被末日炸弹轰炸过,到处堆积着残砖断瓦,厚重的烟尘笼罩世界,‘是啊——我的车钥匙喃?但我是否真的曾经拥有过它?’,我在黑暗中翻找着身上所以可能的地方——什么也没有……但没有了它,我怎么回家?
    ‘车’,已然成为了我唯一的家……
    哈哈哈可以!完全可以!色和狼本来就是一对难兄难弟O(∩_∩)O哈哈~
    一定!咱们共同富裕!O(∩_∩)O哈哈~
    “人们继续漫无目的奔跑着,他们在末日里寻找着无望的希望。阴暗的天空乌云压顶,它们层层叠叠似已填满了整个的宇宙!有无数‘巨大的什么’在头顶悄然盘旋飞过,无数无助的人影消融进黑色的烟幕粉尘里,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持续且缓慢地崩溃、坍塌……
    “街边一个角落里,一个流着鼻涕,满脸尘埃的小男孩坐在尘埃中,身前放着一只金属小饭盒;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锈迹斑斑的饭盒里竟然放有一把车钥匙。
    “钥匙会是我的吗?”我欣喜的跑了过去——是一把红色的钥匙!但它却不是我所想要的。随手把钥匙扔进了深重的黑夜中。小孩默默地望着我——没有悲伤也没有希冀。
    我转身离开……
    “烟尘中走来一个好心的‘交警’,制/服完整而干净,他说他要帮我寻找钥匙——他笑了,接着便烟尘般消失在迷雾里。
    我望着涌动的迷雾……
    “继续默默地行走在断垣残壁之间,黑暗如影随形。却是走到‘家’了——那个曾经的地方。寻找到一个残破的家具,拉开抽屉,翻找着‘将要和永远也要寻找的’什么?但模糊的记忆里好似已经回到这里翻找过几百次了!
    ——我在寻找什么?
    望着早已今非昔比,千疮百孔的世界:‘你什么也没有的!一如你什么也没有过的往昔……’
    “隔壁的‘邻家’却是异样的红火!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几十个人聚在一起安详而平静的打着麻将,窗外的世界末日仿佛与他们毫无干系;他们聚在玻璃围成的小小世界里,围坐在一起默默地打着似永远也没有尽头、永远也不会停歇的麻将。我趴在玻璃窗上望着他们:虽然无趣,但他们却肯定是温暖的……
    “努力帮他们推开挡在玻璃窗前的断木和建筑残片——这样,他们的家会更亮堂一点。我想。
    有几个小孩跑出了屋子,他们欢快的追逐在黑暗的断垣残壁间。我选择了离开……
    “试着给她(但她是谁?)打电话:‘嘟嘟……嘟……’的忙音,世界仿佛随着这唯一的声音消融进了无尽的寂静黑暗中……
    ——是什么也找不到了……
    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望着眼前残破的苍茫,心里突然唱起一首歌: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谁不会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没有它/脸上流著眼泪只能自己轻轻擦/我好羡慕他/受伤后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单的/孤单的寻找我的家/虽然我不曾有温暖的家/但是我一样渐渐的长大……
    “哀伤的旋律在断垣残壁间萦绕,缓慢的世界在眼前灰飞烟灭。随着旋律,泪——潸然而下……”
    醒来。
    头痛欲裂!心情悲凉。摸了摸眼——干涩粗糙,没有一滴眼泪。
    胃部开始绞痛起来。艰难爬起来上了一道卫生间,关掉手机和BB机,接着扯掉座机电话连线,最后捂住胸卷缩在了床边……
    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呆,看美国大片、看鬼片、看A片,饿了,床下自有聊以充饥的几箱方便面。
    期间公司有员工来敲过几次门,净生也来找过一次,我都不理不睬装着不在,我从大门的“猫眼”窥视他们,观察他们站在大门外等待时焦急的表情:“原来找不到我,他们也会这般表情的。”,望着那些在猫眼里变了型的人像,我把自己沉浸在了自己营造的心情里……
    秋子是一次也没有来找过我的。
    偷偷的打开过几次手机——有好多未接来电。秋子却是净生上门没有寻见我那天以后打来的,虽然是有好几次,但它们已不足于弥补业已损伤的什么了,“哼,无非是出于人道的关心,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安慰话罢了!这也想做给谁看了——我不要!”心里升起怨愤。
    前妻也有两次电话,阿呷也打过两次,也都是在净生来过那天以后。想来净生是去她们那里打听过我的下落了。
    “这世界缺了谁也照旧旋转的。”我站在窗前,望着街上匆匆的行人这样想到,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可悲和可笑。“nnd!嘛溜溜转!嘛溜溜的!”我嘀咕几句后结束了此次“悲壮的失踪事件”。
    花儿辛苦了!O(∩_∩)O~
    畅好啊!O(∩_∩)O~
    转眼又近春节,也是回笼资金的季节了,人们罗列出各种借口催要欠款——毕竟农历新年才是中国人真正意义上一年的终了。
    这时候,清算上年的账目也成顺理成章的事情,人们放下平时的矜持,名正言顺的请求对方偿还去年乃至更早以前所欠的款项;也是此时,欠债方往往会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着想,各种名目的三角债一般都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得到适当的清偿和处理。
    也是在这个季节,但凡是做生意的(一定规模),大伙都会趁着这个时候打着“走亲访友”的旗号去打点税务、工商和技术监督局等等相关管理部门的相关人员;该送礼的送礼,该陪吃陪玩的也积极安排配合,以期来年让自己有一个比较宽松的经营环境。
    秋子造成的困惑也被这些更现实的事情所取代。因为追欠款,世界好似也变得单纯了许多:收到欠款,开心;收不到欠款,或愤怒或郁闷。人生的喜怒哀乐仅仅就系于这些钱财的得失了
    常想:这样的人生不可谓不悲哀……
    这日一早起来,太阳还躲在厚厚的云层里,街上随便吃了一点早餐后我跨上了摩托。望望天空,想着马上将要去到的这户人家,心中便无名的堵了起来。
    今天要去的这家人,在离月城十几、二十公里外的一个镇子里。无论在何时以何样的标准——这家人都算得“有钱人”了。他们不但有三栋五层以上的新楼,而且还围起了一个占地近1000平米的四合院!男主人50多岁老谋深算,凡事满脸堆笑,模棱两可,如果有事,他就安排他那满脸横肉、肥胖壮硕且极端刁蛮的老婆挡在前面,两个儿子也正当年,彪悍蛮横。说来话长,反正此人在当地很有势力,算得标准土豪人家!
    其实他们欠我也不多,就5000元的样子(上世纪九十年代)。每次打电话催款都是“马上还”,但这个“马上”却是一拖再拖已达三年。
    让人愤怒的是他们不是没有偿还能力,而是故意不给!这家人在当地口碑级差(我也是在与他们有业务联系以后才知道的——悲催!),无论多少,拖欠别人的款项已然成为这家人的习惯。每次去要款,基本上都会遇见到他家讨债的人。
    一路风尘,到他家家门口时天空飘起细小到不易察觉的雨丝。一年没来,这家人临街那排平房也被一栋6层的新楼取代,一排崭新的卷帘门一字排开,门都紧闭着,透着一股金属的味道。
    没有马上去敲门。支好摩托车,我掏出一只香烟吸了起来。抬头望望楼上那些洞开着的窗户,想象着那几张可憎的嘴脸,心里升起转身离开的念头——干脆回去了吧?心想。
    又犹豫了一会,狠狠地踩灭烟头,我向着一道开有一扇小门的卷帘门走去。卷帘门后边隐约传来人群大笑的声音。我敲响了门。
    没有人理睬,再敲,如此这般,大约四、五分钟后小门终于打开了一道缝——半颗丑陋如沙皮狗般的脸露了出来。
    “X老板你好!”我陪着笑脸招呼道。
    “喔——是你哦……有啥子事情?”胖女人望着我邹了邹眉头。没有一点要打开门让我进去的意思。
    “呵呵,你看,这不又年终了吗。那钱——呵呵,都三年多了……”我怯生生说到,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呃!这样子喔……你怎么不早说呢?也不先来个电话!我现在手头没有钱。你改天来吧!”女人说完欲关门。这时候,屋里传来一个男人凶狠的呵斥声,他吼叫着叫女人马上关门不要理会我
    见如此,血气上涌,我紧走几步顶住了门。“喂!这样就算咯?你今天必须给我了!”我把门连带胖女人往后推去。
    屋里一阵铁链解脱后落在地上的声音,女人脸上闪过一道狞笑,只见她猛的往后一退,门顷刻洞开,跟着一阵风,一只巨大的德国牧羊犬跳起一人多高当胸扑了过来!
    大惊之余我双手护在胸前本能往后纵跃出去,狼狗紧追过来一口咬向我的下身!也顾不得许多了,再往后退也已经来不及了!我伸手抓住它的一只耳朵,右手往它的眼部猛击!
    愤怒使我拼尽全力的撕扯和击打,像是被我的反抗震住了,也或者是击打到了它眼部的薄弱处,刚刚还凶相毕露的狼狗突然夹着尾巴转身往屋里跑去。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胖女人和站在她身后的两男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切,整个过程他们居然没有一次呵斥他们的狗或者要阻止什么的意思。
    我紧追进去,一个男人想要阻止,我一掌把他推开,接着提起他身后的一张长木凳冲了进去!
    门面后面是他家那两三百平米的大院,院里围着两张圆桌站着十几个人。地上杂乱的扔着一些垃圾和空啤酒瓶。
    狼狗像缓过劲来了,狗仗人势再次向我扑来,我抡起长凳横扫过去!一声惨叫——大狼狗落荒而逃。我提凳紧追了过去,这时候有人想挡到狗和我之间,怒气上冲!我抡起长凳劈头盖脸照着他抡了过去——来得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老子死!见此,那人脑袋一缩,惊慌失措快速躲到了一边。
    狼狗见没有人出来撑腰,夹起尾巴逃进了一间屋子,我怒视了那些人一眼,提着凳子追了进去。
    狼狗钻进一间床底躲了起来。我弯腰看了看:狗正眼含泪水,瑟瑟发抖;回头再望院里那群人:大部分正怔怔的望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他家儿子中的一个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像是正在操家伙。“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环视房屋:堆了一堆建筑材料和工具,我扔掉长凳,双手掀翻木床,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长长的铁钎。
    低头望了一眼下身:新买的牛仔裤在裆部已被撕扯出一个巴掌大的口子,隐隐约约裸露着的大腿根部似有血迹。
    抬眼望向缩进墙角的狼狗:正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我浑身发抖。身后传来几个男人咆哮的声音。
    没有再犹豫,我使出浑身力量抡起铁棍向狼狗的大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一声闷响,大狼狗口吐白沫开始抽搐,见它不能再攻击人,我最后看了它一眼拖着铁钎转身出了门。
    院里已然炸开了锅,谩骂吼叫夹杂着棍棒金属的碰撞,但我早已充耳不闻!
    冷眼盯视着她那分别提着棍子和拿着砍刀的两个儿子,“你们将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逼视着她小儿子的眼睛,右手倒拖着铁棍跳下台阶向他走去。
    能够感觉他的惊恐,油黑硕大的头上,一双三角眼眼神闪烁,低矮壮硕的他高举着一根铁棍吼叫着什么,他身旁站在许多人。
    “你将死!”心里一个坚定的声音。我双手握住了铁钎。惊恐愤怒的人群开始往后退却,有些“不相干”的人躲到了远处……
    “放下!都放下!想整出人命啊!”这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看也知道是这家的“那玩意儿”出场了!我没有理会他,眼睛继续逼视着他的儿子。
    高瘦的男人从我身边跑过冲到他儿子面前,接着夺过他手中的铁棍咣当一声扔到了地上。“误会!误会!大家不都是朋友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转身看了我一眼,“让我看看——咬到哪儿了?咬得凶不?”他假惺惺弯下腰,低头看着我裆部处被狗撕裂的地方,眼神里满是关切。我本能的往后退了退没有理会他,手里的铁钎却是握得更紧了。
    “臭婆娘!还有你们两个小杂种!你们是怎么搞起的嘛?客人来了不招呼不说、还不把狗看好了!”男人满脸怒容,本就黝黑的瘦脸更加漆黑。他再次转过身,背对着我滔滔不绝谩骂和训斥着他那个老婆和两个儿子……见如此,人们陆续放下了手中的家伙,我手握钢钎冷眼看着他表演。
    “小X啊,他们乡下人没有文化不懂事,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们计较哈!伤得不重吧?要不咱们马上去医院看看?”表演完毕,他转过身来满眼关切的看着我说到,像极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我没有说话,手提钢钎冷眼看着他。
    “其实你那笔钱啊我老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本来说就这几天亲自给你送去的,但你看——这不又盖房子吗?都被这些个烂事情给耽搁了哈哈。”他望着我咧嘴笑了起来,我扫视着人群没有理睬他。
    “还不快去把钱拿来!”见我不领情,男人对着胖女人大吼道,惊慌失措的女人急忙转身跑进了一间屋子里。这时候,他的小儿子似想说什么,但还没有开口就被他父亲严厉的制止住了。
    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我定定地站在院子中间,手里仍紧紧握住钢钎。
    “小X,走,咱们屋里坐。”黑瘦男人满脸堆笑伸出手来欲拉我,我转过头逼视着他,他放弃。
    这时候,胖女人抖着一身肥肉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见她手里捏着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没有直接给我,她把钱递给了男人。
    “是5000元吧?这点尾子钱拖了你这么久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哈!但你看,这不是……”他想继续解释“之所以”欠款的理由,我用眼神制止了他。再次扫视一遍院子里那些人后,我腾出一只手接过那一沓钱装进牛仔裤后兜里。
    待一切停当,我倒拖着钢钎往门外走去。钢钎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在即将跨出他家大门的时候,我听见他那个小儿子在身后大声的叫嚣起了什么……
    整个过程我没有说一句话。
    雨丝若有若无的飘洒着,我对直走到摩托车旁。回头看了看——有几个男人跟了出来。没有理会他们,我重重地把钢钎往水泥地上扔去——“嘣盎……”几声颤响,钢钎弹跳几下横在了一地上,余怒未消的余音在阴冷的空气中回响。
    我伸手擦了擦摩托皮凳上的水迹,跨上车点火离去。

    
    哈本儿山望雅鲁藏布江
    大家歇歇眼O(∩_∩)O~

    
    嗯啦!知道MEI也是盆满钵满O(∩_∩)O~
    没有“胜利”的喜悦,愤怒让我筋疲力尽。望着空旷泥泞的大道,被雨水打湿的世界,惨惨淡淡,没有色彩;阴霾的云层压在头顶,风在何处呜咽……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心里升起浓浓的忧伤——这些我又将去对谁诉说?
    细小的雨滴若有若无迎面飘落到脸上,它们粘在那里,汇聚到一块,最后就结成了一颗颗的水滴,水滴咸咸的流过冰冷的面颊、流过脖子、最后就流进了皮夹克包裹着的暖暖身体里……寒风透过裤子的破洞源源不断往身体里涌入,它们抽取着仅存的那点热量。
    手仍在颤抖,脑袋里空空的,我紧紧握住摩托车把手,车徐徐行进在无人的大道上,不知何时,被雨水打湿的脸庞早已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了……
    乌云黑幕一般笼罩着世界,两侧的景物不断变幻着虚幻的身影躲进身后的世界,风呜咽着刮过横跨道路的缆绳,心情却如不断附着在身体上的雨滴般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重……
    眼里的世界也越来越模糊起来,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我猛的甩了甩头:“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冷酷的世界?来到这个世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过一个所谓有意义的人生?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是一万万个不愿意来了……
    “有意义?人生会有何意义?除了用青春消磨一成不变的寂寞时光……看看我——又都在忙活些什么了?唉……不过如此罢了!”这样想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却莫名的畅快起来。
    “你们不是都不要我了吗?我还就谁也不要了呢!都TM把我当什么了?老子昨天、将来都将是一匹狼!虽然一无所有、虽然什么也不是,但谁想要挡道——老子一定将他撕得粉粹!是的——我将撕碎所有——包括我自己!”想到这,心里升起顾影自怜顿的悲壮豪气,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随着这一声大吼,心里所受的那些委屈与伤害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全部的释放。
    我加足油门往前冲去。
    天空此时却更加低矮了——乌云似将要压到了头顶。空气中似有什么在不断的集聚,远处滚来闷闷的似雷声的声音,接着,天空突然一黑,四下里开始飞沙走石!
    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整个安宁河流域的人们似乎都躲进了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暴风雨就要来了!可这却是冬季啊?”心里疑惑着我加足油门挂上五档。
    路的前方突然起了一团“什么”,黑沉沉的横亘在大道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云雾状的身体瞬间膨\胀笼罩住了整个的世界!豆大的雨滴随即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来吧——你们就来吧!”没有一丝犹豫,我躬下\身旋转车把冲进了这个由狂风暴雨和愤怒交织成的黑幕里……
    伸手不见五指!这可是在正午?车大灯已变得毫无用处!我努力瞪视着黑暗的前方,频繁的眨着眼与狂暴的雨水抗争……
    “嘭!”,突然一声巨响!摩托车似撞到了一堵墙或者什么上,身体随即腾空飞了起来!“哈哈,这下可好——终于是玩完了!”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极尽黑暗的黑暗中缓慢的翻滚飞翔……
    ——世界缓慢。
    ——世界寂静。
    “嘭”的又是一声闷响,身体似降落在了地上还是什么地方,紧跟着头被什么重重的一击!没有任何的疼痛,心里一片空明:“嘿嘿,也不过如此嘛!”我尽力抬头望向黑暗的尽头:透过无声的雨幕——一道炫目的光柱划破夜空,有“什么”正缓缓地自天而降……
    雨何时停了,自天而降的光柱快速的膨\胀着不断扩大,片刻功夫,光柱漫过我、漫过了身后的草地、漫过远山、最后漫成布满天际的五彩霞光!
    随光柱一起降落的“什么”幻化为一轮旭日,旭日圆满,它慈悲的俯视大地。
    不远处,直插云霄的壮丽山峰,冰封的峰顶在彩云上面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彩云下面,一些精致的小木屋错落有致的散落在绿草茵茵的山坡上;紫色的野花漫山遍野,舒缓的草地遍布一群群静静吃草的牛羊,一汪汪蔚蓝色浩淼的海子在草地间泛着粼粼波光。
    湖边的沼泽地里,芦苇丛间的水道,孩子们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划着小船在欢快的嬉戏打闹;远处,一道直通银河的瀑布正静静的向凡间倾泄着珍珠的海洋,银色的珍珠颗颗金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天空飘来洁白的云朵,无数白色的骏马踏云奔驰在茫茫天际……
    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盈无限的喜悦和满足——难道这里就是天堂?原来我也是可以进入天堂?
    身旁有一片桃树林,嫩绿的叶子间结满了一颗颗如浪花般洁白的果实,我摘下一颗送入口中——痛彻心扉的清凉感瞬间传遍全身!身体里那些陈年的“杂质”随即开始剥落。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透明,最后就飘浮到了空中!
    ——我可以飞翔了!
    “挣脱”的喜悦化为碧蓝色的幸福,有透明的温暖紧紧地把我全部包裹,旭日在远远地天边动人的微笑……
    脚下,一位披着白色“查尔瓦”,头顶“天菩萨”的慈祥彝族老者正俯身捡拾着我身体的残骸——那些沉坠的残渣。他的身后,十几个年轻帅气的彝族男子排成整齐的队列跳着“刀舞”。
    “阿朴:我是死了吗?这里可是天堂?”我问。
    “这里是孜孜普乌。”老者微笑着抬头看我,手里的锦囊已是将地上的残骸收拾的干干净净。
    “孜孜普乌?那不是你们的‘祖地’吗?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孩子:没有为什么的,你来了就是来了。”老者微笑着说。
    “可我不是彝族。”
    “呵呵,是不是彝族又有什么关系?另外,孩子:你又敢肯定?”老者徐徐升到半空慈祥的望着我。何处传来悠远的歌声……
    “那……您将带我去到何处?”我望着天边的霞光。
    “孩子,你已经来了,想去到何处是你的自由和选择。这里是你的故土、我们的祖地,无论你去到何处,我们都会为你歌唱、为你舞蹈。”老人古铜色的脸上挂起温暖的皱纹。
    “可——可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啊——阿朴……”
    “哈哈……这又有何妨?何况孩子,你其实已经做了很多。”慈祥的一笑,余音尽处,老者已飘散在金灿灿的霞光里……天空飘下无数紫色的花瓣。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去?可我还没来得及和亲人和秋子道别呢……他们将知道我的离去?他们将会为我的离去而悲伤?”喜悦的霞光中参杂进一丝淡淡的愁云。
    我往着大山的方向飘去——越飞越高。
    开满紫色鲜花的山坡草地上,无数盛装的男女在碧蓝的天空下跳着欢快的舞蹈。“孩子:你快下来!快来!我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是叫我吗?”我望着身下的人们。
    “是叫你哦孩子。”一个苍老的声音。我觅着声音寻了过去:一位彝族老阿妈头戴荷叶帽,身穿绣边的黑衣黑裙正微笑着把双臂高高的举向天空。
    “阿俄!阿俄!是你吗阿俄?原来你也在这里……”我降落到地面扑进了阿俄的怀抱里。
    “阿吉鲁、阿吉鲁!孩子不要怕、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的、我们都在这里等着你。”阿俄微笑着把我环进她温暖的怀抱——幸福的泪水顷刻打湿衣襟……
    “来!和我们一起跳舞。”阿俄拽着我的手走进人群。
    “可我不会跳舞啊!”我望着慈祥的阿俄。
    “‘不会跳舞的只有老牛,不会唱歌的只有木头。’,孩子:不要怕,你什么都会的哦!什么都种在了你流淌的血脉里了哦。”阿俄慈祥的看着我,“来!跟我来。”阿俄拉过一位天仙般美丽的彝族女子,她们一人牵住我的一只手加入到舞蹈的人群中。
    注:孜孜普乌——彝族的祖地故乡,死后彝族的灵魂都会去到那里(前面有描述);查尔瓦——彝语,一种纯羊毛编织的斗篷;天菩萨——旧时彝族成年男人把长发在头顶挽成一个螺髻,也或者编织成一个羊角状;阿朴——爷爷;阿俄——奶奶;阿吉鲁——彝语,不要怕的意思。
    嘭的一声,一团巨大的红色火焰盛开在紫色的花朵上面!人们欢呼着跑到火堆旁,手拉手围着熊熊火焰跳起了彝族的“锅庄”。
    月琴声起,随着笛子和三弦欢快的旋律,我拉着阿俄和女孩的手载歌载舞起来——原来这一切我都是会跳的哦!喜悦的云朵挂满玫瑰色的天空。
    火光照亮了每一张幸福的笑脸。透过火焰,我看见阿呷正在火焰的另一端对着我微笑……
    “阿俄,阿呷怎么也在这里?”我一边跳着锅庄,一边问到。
    “我们每个人都在这里的哦,孩子。”阿俄温暖的手紧紧地拽着我,脚下用力的跺着舞步。
    “那您说秋子也会来到这里吗?”随着欢快的乐曲,人们拉住彼此的手绕着火堆转起了圈。
    “来不来又怎样啊?孩子,‘草遇见水总会发芽;荞子花总会在春天开放!’”火焰映红了阿俄沧桑但温暖慈祥的脸。
    “她不会来吧?她应该去往别的什么地方……”我举头望向远方一片静静地紫色云朵。
    “孩子,‘山歌总会有人听到,鱼儿总是生在流水的地方’。”阿俄配合着欢快的旋律迈着轻盈的步伐;身旁的彝族姑娘,脸上甜美的微笑似了灿烂的霞光。
    阿呷仍旧在火焰的另一面舞蹈,美丽的脸庞在红红火舌和艳丽火星后面若隐若现。
    天空何时升起一道巨大的弯弯彩虹,彩虹桥的一头闪着宝石般的光芒,彩虹的一端落到了我的面前:“可以吗?阿俄。”我望着阿俄。
    “怎么都可以的啊孩子!这里是你的故乡。”阿俄和天仙般的彝族姑娘放开了我的双手。我迈开脚步跨上彩虹桥……
    彩虹桥下,舞蹈的人们有序的四散开来,一对持刀的年轻彝族男子来到了草地的中央,他们排起战斗的队列,踏着坚实有力的步伐跳起了刀舞。
    “走开,快走开,恶魔你快走开喔!我头上有角,角会戳着你;走开,快走开,恶魔你快走开喔!我手中有刀,刀会砍着你!”豪放的舞蹈伴着铿锵有力的歌唱响彻山谷。
    我踏上由七彩花朵镶嵌的彩虹桥,彩虹软绵,如青青的草地,有洁白的云朵从彩虹桥下缓缓的飘过,我越走越高,直到走进蔚蓝色的天空里……低头望——阿俄和人们已然变成了一个个彩色的小点。我深深地呼吸——野兰花的幽香淡淡的萦绕在柔和的风里……
    彩蝶翩翩飞舞,阿呷身着艳丽的彝族盛装从彩虹桥的另一端款款走来,她深情的望着我,眼中泛起盈盈秋水,雾鬓云鬟,白鹤般的脖子反射着柔柔的银光……她张着双臂坚定的向我走来,两条修长白皙如嫩藕般的臂膀渐渐幻化为一对洁白美丽的翅膀!
    阿呷灿烂的笑脸融化了我心中最后的冰霜、染红了天边厚重的云霞……我怔怔的站在彩虹桥上,静静地感受着她传导过来的温暖,体会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寂静港湾般的安详……
    彩蝶重新飞舞,有夜莺在何处歌唱。向着她,我往着彩虹桥的彼岸走去——带着微笑……
    “山上的马缨花开了,开得好美。
    山上的马缨花谢了,明年还会盛开。
    人老了唱不动了、跳不动了。
    人死了不会像马缨花一样再开放。
    趁年轻哦,有歌的地方去唱歌、有舞蹈的地方去跳舞。
    让欢乐伴着你,让忧愁远离你……”
    彩虹桥的那头传来甜美而略带忧伤的歌声,阿呷翱翔着缓缓降到地面;收起翅膀,她双手拉着长长的五彩裙摆,身体摇曳着风中的垂柳,阿呷在霞光映红的草地上歌唱:“阿哥啊/趁年轻哦/有歌的地方你就去唱歌哦/有舞蹈的地方/阿哥你就去尽情的跳舞/让欢乐永远伴随你/让忧伤远离你……”歌声悠扬,回荡在山谷、缠绵在云霄——让快乐永远伴随你,让忧伤远离你哦……趁我们还年轻……阿呷一边歌唱、一边旋转着,从云端望下去:她俨然成了一朵盛开着的马缨花。
    望着在草地上不停旋转和歌唱的阿呷,我良久的屹立:“是啊——让忧伤远离,让快乐常伴……花儿今年谢了明年照样开。而你所有的孤独和忧伤又是做给谁看、又是想让谁人知道……”。一颗泪滴情不自禁涌出了眼眶,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泪珠越滚越大,越滚越沉,最后竟如一枚铅球般沉重的砸在了彩虹桥上!
    “轰隆”一声巨响,彩虹裂成无数的碎片,碎片如节日烟花发散到空中,人们在地上惊恐的四处奔逃……
    头痛欲裂!身体四肢似正在四分五裂。“嗡”的一声,血往上涌,眼前一黑,我向着漆黑的无底深渊坠去……
    辛苦越了!
    “喂,你醒醒!”有谁在推搡摇晃我的身体。我睁开眼。
    “他醒咯!他醒咯!”一个黑瘦壮年男子正望着我喊道。
    “小伙子:骑车慢点嘛!看把自己摔成这样。”他的旁边,另外一位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望着我责备道。
    全身散了架般疼痛,我努力支撑起身体来。四处打望——哪来什么蓝天彩虹嘛?细雨若有若无飘着,厚厚的愁云低垂着压在天边,我则满身稀泥躺在一片肮脏的草地上。
    摩托车如死马一般歪斜着龙头躺在草地的另外一边,地上有许多散落的镜子碎片。
    “小伙子,你没事吧?快用你的手机给120打电话。”先前责备我的那个男子把手机塞入我手里:“你这个我们弄不来。”他说。
    “谢谢你们!我没有事。”努力想站起来,但一个趔趄又坐了下去。我望着膝盖处破裂出一个大洞的牛仔裤,裸露的膝关节血肉模糊,有冷风从裆部源源不断灌进来。
    我努力回忆,努力寻找着什么头绪,但脑袋迷迷瞪瞪地总是使不上劲,“怎么就这样子了?”抬眼向四周望了望,试着想站起来,脚却不听使唤。但总在人面前这样坐着终不是办法,也很掉面子。再次试着改变现状,但双脚仍然没有太大反应。看情形一时半会儿自己是无能为力了……
    “给——我们帮你捡起来的——你数数。”壮年男人把一大把凌乱且沾满污泥的百元大钞塞到我手里,“可要装好了!”他说。我道谢着接过来塞入了裤袋。
    又试着站起来,却是不能够了。沮丧的叹息一声,感觉嘴唇和半边脸开始快速肿胀起来。迅速“肥胖”起来的面颊已经有些遮挡视线了——这TNN怎么得了,还叫咱见不见人了?心想。
    “麻烦你们帮我站起来。”我努力用双手支撑住地面说。两人忙俯身拽住双臂把我拉了起来——这下好歹是可以颤巍巍站住了。试了试褪劲——骨头应该没有问题,“我躺了多久了?”我边问边努力往摩托车方向挪动。
    “大概有四五分钟吧。”他们跟在我后面,“你可是摔晕过去了哦!小伙子。”刚才责备我的那位中年男子笑着回答到。“才四五分钟……这怎么可能?”我没有说话,头脑里闪过阿俄、阿呷和彩虹桥的场景。巡视四周——公路远在七八米开外,“NND!飞了这么远。”心里嘀咕道。
    “小伙子,还是快打120吧!”黑瘦壮年男子关切的看着我,我“嗯”了一声想回他一个微笑,但迅速肿胀的面孔已然不再听从我的指挥了。这时候另外那个男人已跑过去帮我把摩托车扶了起来——摩托车把手已经严重变形,两支漂亮的后视镜镜片不见去向,支架扭曲着只剩下银光闪闪的不锈钢框架,“看来是骑不成了。”我低头望了血肉模糊的膝盖一眼,拿起手机开始拨号——通了。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我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她让我通报发生事故的具体地点,望望四周,犹豫了一下,我把手机递给了壮年男子:“麻烦你帮我告诉他们这里叫什么地方。”我说。男人小心接过手机结结巴巴描绘起来,大概说了有几分钟,他们似终于达成了共识。男人脸现轻松,他用手臂擦了擦汗把手机递还给我:“他们马上就来!”男人黑黑的脸膛第一次挂上了朴实的笑容。
    我从裤兜里掏出钱,从中抽出五六张递给他:“真的很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呵呵……”我各自望了他们一眼,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更好表达心里的感激,肿胀的面部也阻止了我希望进一步表达感谢的意愿,脸上新多出来的那部分肥肉总让我不适、总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都饱含不严肃和滑稽的成分。
    他们拒绝了我。犹豫一下,我从裤兜里翻出一盒变形的香烟,从中找出两只没有断裂的香烟递了过去。
    忍住疼痛,我们攀谈起来:他俩是附近的农民,家就在公路边上,平时务农,农闲进月城打打临时工。
    我递上名片,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公司的情况,邀请他们如果愿意可以去我公司帮忙。他两欣然同意连连道谢……
    大约半小时后,一辆闪着警报灯的120急救车由远而近开了过来,车上跳下穿着白大褂的一男一女。白大褂男人见面第一句话:“小伙子,你运气好!从今天开始,月城所有120出车将不再收钱了!”他满脸灿烂的笑容。
    “运气好?”心里嘀咕,我望着他哭笑不得。
    大家帮忙搀扶着把我弄上了救护车。
    离开前我拜托两农人帮我找辆农用车或者拖\拉\机把摩托车运到我公司去,最后将600元钱硬塞进了他们的手里。
    救护车鸣着刺耳的声响疾驰在湿漉漉的公路上,车窗外:忧伤的乌云黑压压停滞在远山顶上。
    低头望自己残破的衣衫:心里飘起冰凉的雨丝……
    谢谢时光兄!呵呵
    谢谢文香妹妹!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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