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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寿衣婆》讲述我奶奶寿衣婆一生的故事，解密民间传统的入殓习俗。[第12页] |
| 作者:宅男屌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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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宴厅，桌上除了王启震之外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人，穿着军装，看上去比王坤略大几岁，但是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子杀气，在奶奶他们进来之前正在跟王启震小声的说着话，一见齐凤飞带着奶奶他们走了进来，便赶紧的站起来，冲着齐凤飞敬了个军礼。 “夫人好！” “小刘来了，赶紧坐下！”齐凤飞跟他似乎很熟悉，微笑赶紧摆手让他坐下。 还没等那个叫小刘的回话，王玉珍先行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一脸花痴般的说道，“志强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咳咳……”王启震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不由的咳嗽了两声。 听到王启震的咳嗽，刘志强脸上不由露出尴尬的表情，赶紧想要将王玉珍的胳膊甩开，但是无奈她抱的太紧，一时间也无法甩开，只好尴尬的看着齐凤飞希望她能帮忙。 “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一会要吃饭了，赶紧把你志强哥放开。”齐凤飞顿时阴着脸冲着王玉珍说道。 “那我就坐在志强哥的身边。”见到母亲阴着脸，王玉珍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手，不过却一屁股坐在了刘志强旁边的位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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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凤飞刚要发火，王启震不由看了她一眼，“算了，随她吧，你赶紧过来坐下吧，菜都凉了！” 王启震对于自己女儿还是打心里疼爱的，对于自己夫人的严厉他也知晓，而且如今又有奶奶在场，所以便赶紧打着圆场道。 “是！”齐凤飞见到王启震发话，自然也要给他面子，所以便不再追究，而是赶紧招呼奶奶跟两个孩子坐了下来，自己坐到了王启震的身边。王坤则坐到了小男孩跟自己母亲的中间。 “志强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王坤看出来刘志强的尴尬，为了缓和他的尴尬便问道。 “正好部队里没事，我过来跟司令汇报些情况。”刘志强赶紧回道，“你最近的学业怎么样？想好了是准备继续求学还是到部队锻炼一下？”刘志强也问向王坤。 “现在世道这么乱，想求学也无法在国内求了。”王坤无奈的说道。 “那你是想出国了？要不跟我一起去德国吧，正好我们还有个照应！”听到王坤这一说，刘志强便建议道。 “您要去德国？！”听完刘志强的话，除了王启震其他人的目光都不由的聚集到了刘志强身上。 |
| 今天楼主抗台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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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刘志强被大家这么看着不由的转头看向了王启震。 “司令，您没有跟他说吗？”刘志强不解的问道。 王启震喝了一口酒后看向王坤说道：“我都安排好了，过了正月十五你就跟着志强去南京集合，然后去德国学习。” 王启震的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吃惊的看向了王坤。 “坤儿要去德国，您怎么没先告诉我一声？”齐凤飞吃惊的问向王启震。 “这也是昨日里刚刚定下来的，国民政府委托德国政府准备在德国培养一批军事人才，原本徐州只分下来一个名额，后来我托了关系才又多弄到一个名额，正好你也成年了，出去好好的学习一下，以后回来也好帮我。”王启震看着王坤说道。 “坤儿从小都没有离开过家，这一走就去这么远，能行吗？”齐凤飞不由担心的看向王坤。 “有什么不能行的！我跟他这么大的时候不是带着你到徐州了，何况还有志强在。而且我也跟瑞恩牧师说过了，有什么事的话他也会拜托德国教会人照应的。”王启震看着王坤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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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去德国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坤突然站起来怒瞪着王启震说道。 “你说什么？”王启震对自己儿子的话不由也怒目的瞪着他问道。 “我说我不会去德国的！”王坤看着王启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你敢！”王启震顿时瞪着眼怒目的呵斥道。 “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兵，你没有权利命令我，也没有权利安排我的人生，我不会去当兵，也不会去做你的杀人工具！”王坤说完后直接转身就向门外走。 “你给我站住！”王启震顿时恼怒的也站起来看着儿子的背影怒吼道，“如果你今天敢走去这个家门，以后就永远不要回来！”王启震威胁道。 王坤在门口站住了身子，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无畏的笑。 “也许出生在这个家，就是我这辈子就大的错误！”说完这话，王坤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出去。 “哗！” 王启震见到王坤竟然不惧自己的威胁，直接气恼的把桌子掀翻了，吓的奶奶赶紧的抱着小念跟小男孩站起来退到了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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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息怒，我去劝劝他！”见到王启震如此震怒，一旁的刘志强赶紧的起身向王启震敬了军礼，快速跑出去追王坤了。 此时的齐凤飞竟然毫无表情的坐在一凳子上，脸色也阴沉着，不知是因为自己儿子的叛逆还是因为丈夫的不理智。而王玉珍则更是不敢出声的坐在哪那里，看着一脸怒气的父亲与一脸阴沉的母亲。 “夫人莫怪！”王启震缓缓的坐了下来，转头看了眼齐凤飞说道。 “我岂敢怪你！”齐凤飞依旧阴沉着脸也不看王启震说道，“如今你是司令，我不过是个绣花的女人罢了。”齐凤飞说完这话站起身来，看了眼一脸惊恐的奶奶跟孩子，然后走到奶奶跟前，拉住奶奶跟小念，转头看向王启震，“从今日起，你军中之事无需再跟我说。”说完拉着奶奶跟小念与小男孩也走出了宴厅。 “夫人！”王启震赶紧站起来叫道，但是齐凤飞似乎很是恼怒，没有半点停留之意，只留下王启震跟王玉珍这对父女在宴厅里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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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心中明白齐凤飞的怒气是因为王启震没有跟自己商量自己儿子的前途而擅自做主，但是却没有想到齐凤飞会如此的倔烈，毫不顾忌王启震的面子，在当时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特别是大家族，女人通常是不敢给自己男人脸色看的，而且那时的婚姻也不像现在这般的一夫一妻，且有法律的约束，但凡有钱有势的男人无不是三妻四妾，所以女人更多的是巴结自己的男人，争风吃醋的倒是多见，如齐凤飞这般的如此强势的妻子倒是罕见。 齐凤飞拉着奶奶直奔大门，在门口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已经正在极力拉住他并劝导的刘志强。 “不要拉他，让他走！”齐凤飞很是怒目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怒斥道。 听到齐凤飞的声音，刘志强赶紧的松开了王坤，并立正站直的向齐凤飞敬了军礼。 听到自己母亲怒斥的声音，原本还极力挣脱要离家出走的王坤，不由的站在那里，一脸的气恼。 齐凤飞放开奶奶走到了自己儿子身边，一脸怒目的瞪着王坤，突然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王坤的脸上。 “夫人！”这一巴掌打的如此突然与干脆，就连王坤自己都瞪着眼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名字，而刘志强则更是惊讶的赶紧叫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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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今日里我为何打你？”齐凤飞依旧不敢怒气的质问王坤道。 王坤摇摇头，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同样满脸的怒气，自然他的怒不是因为齐凤飞的这一巴掌，他恼怒的是王启震的自作主张，未与自己商量便决定了自己的前途，这是他这个新学堂出来的新思想的年轻人所无法接受的，而且他刚刚听到自己母亲的话本意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知为何会追过来打了自己，所以他眼中也带着一丝疑惑。 “你是我儿，我岂能不了解你，我知道你性情柔和，本性善良，不愿与人争抢，更不喜好恶斗狠，所以你爹曾经多次向我提议让你去军中锻炼锻炼，都被我一一拒绝了。”齐凤飞看着儿子说道。 “那你还打我？”王坤很是不服的小声嘀咕道。 听到儿子的不服的声音，齐凤飞的脸色更加的阴沉起来，她觉得自己这巴掌并未打醒自己的儿子。 “你真的以为你今天出了这个门，还能有今日里平静的生活吗！你去看看外面，不要说其他地方，就光着徐州城，哪一天不再死人，你问问你妹妹，”齐凤飞突然转头看向奶奶，“我今日里还在教堂里给一个刚刚三岁的孩子下的葬礼，她是被活活的饿死！” 听了齐凤飞话的，王坤跟刘志强都将头转过来看向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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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那是我妹妹！”小男孩听到齐凤飞的话，瞬间激起了他的伤心处，顿时哭了起来。 听了小男孩的话，三个人顿时同情的看着奶奶，同时也带着疑惑，他们似乎没想到奶奶如此年轻就已经有了三个孩子，而且还有一个孩子竟然在过年期间被活活饿死了，自然是让人同情，但是奶奶眼中似乎并没有丝毫的失女之痛，自然让他不解。 “绣，那孩子是你的孩子？”齐凤飞在教堂为那孩子下葬时虽见到奶奶伤心，但是却并不是那种失女之痛，所以疑惑的问道。 奶奶赶紧蹲下来给小男孩擦了擦眼泪，并安慰他，她也清楚齐凤飞当时在场，必然也清楚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但是为了不让小男孩伤心，便转头回答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王坤不解的问道。 “虽然那孩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那孩子的寿衣是我给做的，自然就是我的孩子了。”奶奶不看王坤，而是看着齐凤飞回答道。 齐凤飞看着奶奶的眼神，不觉懂得了她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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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王坤的脸上，王坤瞪着眼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刚刚的那一巴掌王坤还能理解，但是这莫名起来的一巴掌王坤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你的关注点难道只是在那孩子是不是你妹妹的孩子身上吗？她只有三岁！三岁！你懂吗？！”齐凤飞很是悲痛的看着自己儿子说道，话一说完，齐凤飞便转身走过去抱起了小男孩，转头又看了眼王坤，“今日里娘打了你两巴掌，打的不是你，打的是我自己，我痛恨我这十九年来对你的过于保护，让你失去了一个男儿该有的家国情怀，若是你今日里离开这个家，就如同你爹说的一样，从此之后你便不要再踏入这个家门了。”齐凤飞说完转头看了眼刘志强，“志强，你若是我儿，我为你骄傲！”说完便直接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娘——”王坤在齐凤飞的身后痛苦的高声喊道，但是齐凤飞似乎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见到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呼喊而停下脚步，王坤不由带着哭声的喊道，“娘，我错了，我去德国，我会成为一个让你骄傲的军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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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坤的话，齐凤飞不由站住了，此时她背对着自己的儿子早已泪流满面，奶奶看出来她的心里并不愿意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为一名上战场的军人，因为她知道在这乱世之中，一旦成为一名军人，那就意味着一个结果——死亡，没有任何一个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齐凤飞也同样如此。奶奶那时并不明白为何齐凤飞既然如此的心痛，为何还要逼着自己将自己的儿子去德国成为军人，直到十年之后，奶奶也经历了一次之后才明白了齐凤飞当时的无奈与心痛。 “既然你要去，那就去跟你父亲说吧，从今往后我只管家中之事，其他的事我便不再插手了！”齐凤飞忍着痛苦缓缓的说道，然后便带着奶奶径直的走进了大院之中。 奶奶看着齐凤飞一路的流泪，也没敢说话，就默默的抱着小念跟在齐凤飞的身后，而小男孩也是一脸惊恐的从齐凤飞的怀中探头看着后面的奶奶，奶奶示意他不要说话，小男孩也只好默不作声的被齐凤飞抱着一直走到了她的卧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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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李妈此时也正在齐凤飞的卧房里收拾，一听有脚步声便兴冲冲的从里面出来，但是一见齐凤飞满眼的泪水，原本高声的调子顿时沉了下去。 “李妈，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忙去吧。”见到李妈的神色，齐凤飞也知道自己的样貌定然是不好，便赶紧打发了李妈，李妈也赶紧点头称是，看了眼奶奶想要问什么，还是没有问出口，便无奈的离开了。 奶奶跟着齐凤飞走进了她的卧房。 齐凤飞一进卧房，便将小男孩放了下来，转身将卧房的门关上，并将门栓插上，然后拉着奶奶的手直接走到了卧房里的圆桌前坐下，一脸愧疚的看着奶奶。 “绣，姑姑让你见笑了！” 奶奶赶紧摇头回答：“没有。” “你是姑姑的家人，姑姑不怕你笑，姑姑心疼自己的儿子，但是姑姑没办法。”说着话，齐凤飞再次的泪珠从眼眶滑出，可见她心中的无奈要比表面看到的多的多。 |
| 今天楼主加班了，来不及更新咯，抱歉！ |
| 楼主到现在还没下班，一直加班中，可能明天才有时间更新了，希望大家谅解一下！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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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绣，你说的这都是真的？”齐凤飞惊讶的看着奶奶问道。 “恩！”奶奶点点头。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人圈，尸油，这些哪里是人能干出来的！”齐凤飞的眼中带着的更多的是愤怒，她实在无法想象奶奶是如何从这些私人堆中爬出来的。 “当年要不是婆婆，我恐怕也活不到今日。”奶奶想起婆婆的尸首不由泪流，“可是我连婆婆的尸首都没能保护住，让她老人家死后都没有留个全尸。”奶奶满脸自责的说道。 “傻孩子，这不怪你，你能有幸活下来就是娟姑最大的心愿了。”齐凤飞赶紧伸手帮着奶奶擦了擦眼泪，也是一脸悲痛的劝慰着奶奶。 奶奶看着满脸慈祥并带着悲痛的齐凤飞，突然一把抱住了她，不觉的如同抱着婆婆一般，瞬间释放出了自己全部的压力，痛哭起来，本来就因为自己儿子而想要找到痛哭理由的齐凤飞，不觉的被奶奶这么一哭，也惹到了她的伤心处，便也紧紧的抱住奶奶，娘俩便同时的放声哭了起来。两个孩子也是紧紧的抱住奶奶跟着一起痛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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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那次的痛哭是她记忆之中哭的最为酣畅的一次，那是一种内心深处压抑很久的一次释放，奶奶之所以如此的执着，就是因为婆婆的遗愿，要到苏州去祭拜婆婆的父母，而如今遇到了齐凤飞，就等同于完成了婆婆遗愿的一大半，也许是老天有眼，当年慈禧的灭门之灾并没有将齐家赶尽杀绝，所以奶奶为婆婆的家门感到了庆幸，更为在天之灵的婆婆感到欣慰。 “夫人！夫人！……” 就在奶奶跟齐凤飞哭的正酣的时候，门外紧凑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哭声。婆婆跟奶奶随之分开，各自赶紧的拭去脸上的泪水，奶奶也赶紧的去安慰抱着自己哭的两个孩子。 “什么事？”平复了心情之后的齐凤飞冷着脸问向门外。 “夫人，我听李妈说您在屋里伤心，便赶紧过来了，我知道您生我气，我那也是怕你不愿意，所以才自作主张，您就不要再生我气了，您先把门打开，要打要骂随你，你消消气，行吗？”王启震在外面乞求的向着屋里的齐凤飞说着软话，他以为齐凤飞的哭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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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方诸侯，没娶个三妻四妾已经是对我这个织户人家出身的妻子最大的疼爱了，我哪里还敢生你的气。”齐凤飞这话明显的带着一丝怨念。 “夫人，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自你心甘情愿的舍弃家人跟我从苏州来到徐州，我便发誓今生身边只你一人，更何况若不是你，这徐州司令哪里会落到我的头上，外人不清楚，我哪里敢有半点糊涂啊。”王启震还是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 此时听闻王启震的话，奶奶不由惊讶的看着齐凤飞，她从王启震的话中听出来这齐凤飞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贵妇人，其实在她能独自一人前往教堂便可以窥探一二，但是那时奶奶并没有在意，如今听王启震这么一说，奶奶才意识到了齐凤飞之所以在王启震面前如此的强势，原因正是在于她在王启震仕途上的重要性。 “虽然我对坤儿平时溺爱了些，但是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能分的清的。”齐凤飞知道自己也不能过分，所以见到王启震确实服了软，便说道。 “这我自然知道，当年黄河决堤，若不是夫人建议以劳换粮，以保徐州人三年的口粮，今日里徐州也不会如此的兴旺，更谈不上现在要扩兵之说了。”王启震一听齐凤飞的语气缓和不少，便赶紧恭维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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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见到齐凤飞把门打开，王启震赶紧的上前要拉齐凤飞的手，却被齐凤飞躲开了，然后转身说了一句，“都进来吧。” 王启震赶紧跟着齐凤飞身后走进了房间，这才见到奶奶跟两个孩子，看到奶奶眼中的泪痕知道肯定是刚刚哭过的。 “之前一直忙，倒是忘了家中还有客人。”王启震略带尴尬的看着奶奶说道。奶奶是王启震跟齐凤飞一起从教堂里带回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奶奶存在，只是他没想到齐凤飞会将奶奶带到自己的卧室，刚刚自己的跟齐凤飞说的话奶奶定然是听到了，自然有些尴尬。 “你倒也是健忘！”齐凤飞并不揭穿王启震，而是狠狠的挖了他一眼道，“绣不是外人，她是娟姑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女。” “那太好了！我也一直记得祖父大人临终前有交代过遗言，要将娟姑的遗体运回苏州祖林安葬，如今娟姑的孩子找到了，这娟姑的遗体自然就有下落了。”王启震满脸开心的看着齐凤飞说道。 听了王启震的话，奶奶本已平复的心情顿时再起波澜，悲伤的泪水瞬间从眼中再次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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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见到奶奶一哭，王启震无辜的看了眼齐凤飞问道。 “几年前娟姑带着绣从皇宫里逃出来了，原本打算是要回苏州的，谁知道路过山东潍县的时候娟姑病逝了，后来又遇到土匪将娟姑的遗体抢了去，练成了尸油……”说到这里，齐凤飞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也跟着奶奶一起落泪。 听了齐凤飞的话，在场的人无不惊讶的看着奶奶，他们眼中也是同之前齐凤飞一样露出了一丝的疑惑，他们无法相信会有人用死人的尸体炼制尸油。 “潍县不是被日本人占领了吗？是日本人干的吗？”王启震赶紧问向奶奶。 奶奶含泪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婆婆的死确实跟日本人有关系。 “日本在山东的所作所为我也早有耳闻，连云港的蒋大元就是日本人的支持起来的。”王启震看着奶奶很是理解的说道。 “听说蒋大元死了，你没派人去查一下吗？”齐凤飞赶紧的问向王启震。 “我年前就已经派过去了，但是至今却没有什么消息。”王启震皱眉的摇摇头看着齐凤飞回答道。 “难道消息有假？”齐凤飞眉头也紧皱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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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齐凤飞在说这话的同时将目光看向了奶奶，因为蒋大元死的消息是来自王来顺，虽然奶奶不确定王来顺有没有告诉齐凤飞是谁杀死了蒋大元，但是依照奶奶对齐凤飞的了解，她一定猜到蒋大元死的消息一定与奶奶有关，所以她询问似的看向奶奶。 “蒋大元确实死了。”奶奶知道此事定然是瞒不住的，而且这对于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人，便很是坚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王启震疑惑的看着奶奶问道。 “因为是我亲手杀了他！”奶奶狠狠的说道。 “不可能！”王启震摇头说道，要说最了解蒋大元的莫过于他的敌人，而王启震正是蒋大元势力发展的最大敌人，自然王启震对蒋大元的性格底细也最为了解，“那个人生性多疑，而且不近女色，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杀得了他。”王启震看着奶奶的眼神也警惕起来。 “就是姑姑杀了他！我亲眼看见的。”一听到王启震怀疑奶奶，小念顿时不愿意的瞪着眼睛看着蒋大元一副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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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说，你姑姑是怎么杀了他的？”蒋大元见到小念那天真无邪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自己，不由微笑看着他问道。 奶奶刚要伸手阻止小念说话，却被齐凤飞弯腰将小念抱了起来，然后瞪了王启震一眼道，“我相信我侄女的话，她说她杀了蒋大元是她杀了。” “就是我姑姑杀的，那个坏人欺负我姑姑，被我姑姑用剪刀捅了好多下，后来还被推到池塘里喂了吃人的鱼。”小念一听齐凤飞相信奶奶，便更是胆大，之说说出了缘由。 “吃人的鱼？”小念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由的看向了奶奶，她们从未听说还有鱼能吃人的。 “那叫食人鱼，就养在蒋大元院子的池塘里。”奶奶解释道。 “食人鱼！”王坤不由惊呼道。 “坤儿，你知道这种鱼？”王启震见王坤惊呼不由转身问道。 “我在一本书上读过食人鱼，那种鱼主要存活在南美洲的雨林里，多以动物的尸体以及其他鱼类为食，牙齿锋利无比，就连骨头都可以嚼碎，后来葡萄牙人跟西班牙人占领了南美洲，开发雨林，有不少人便被这鱼给吃掉了，而且连骨头都不剩，所以才被称作食人鱼。”王坤解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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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脸色骤变，他们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可怕的鱼类。 “蒋大元养这些食人鱼干什么？”王启震再次看向奶奶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奶奶赶紧摇头回答道。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王启震继续追问道。 “这要多亏我在青岛认识的两个大爷，还有蒋大元的副官，是他们把我从蒋大元的院子里救出来的，我们还杀了一个日本商人。王来顺应该知道，姑姑手里的刺绣就是我为那个为了救我的大爷做寿衣绣的。”奶奶赶紧看向了齐凤飞说道。 “你还杀了日本人？！”齐凤飞也惊讶的问向奶奶。 “恩！”奶奶点点头。 “那日本人叫什么你知道吗？”王启震赶紧问道。 “三本，是一家日本店铺的老板。”奶奶回答道。 “你确定那个日本人叫三本？”王启震有点激动的看着奶奶再次确认道。 “恩！”奶奶再次点点头，“蒋大元的女儿曾带我去过他的店里，我认识他。”奶奶看着王启震回答道。 奶奶回答不由的让王启震看奶奶的眼神更加疑惑而警惕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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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说她当时认为王启震的疑惑与警惕是因为日本人三本，毕竟这个三本是日本在连云港的代表，也是王启震勾结日本贩卖中国劳工的幕后操纵者，所以奶奶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让奶奶没想到的是，王启震其实疑惑的是奶奶与蒋大元之间的关系，进而导致未来奶奶差点以为此事而丧命。 “既然绣说她杀了蒋大元跟三本，那蒋大元肯定是死了，你再派个得力的人去查一下看看究竟怎么回事。”齐凤飞听了奶奶解释后更加的相信奶奶的话，便向王启震建议道。 “好的！”王启震见到自己夫人说话，赶紧从奶奶身上移开目光看向齐凤飞点头道。 “这几日我要跟绣想聊点家事，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着，不用过来了。”齐凤飞看着王启震说道。 王启震看了看奶奶，想要说什么但是没说话，将目光转移到自己夫人身上后便点点头说道，“正好这几日我要去军营里巡查，顺便看看各县的招兵情况，你就安心在家里陪她多聊聊。”说完王启震转头看着王坤道，“你不是要去德国学习了，正好这几日跟我去军营，顺便学习一下。” “知道了！”王坤点点头，有点不舍的看了看齐凤飞，然后又将眼睛转到了奶奶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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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启震带着一双儿女要离开的时候，王玉珍却被齐凤飞叫住了。 “玉珍，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齐凤飞赶紧叫住了王玉珍。 “娘，我今天还有事呢。”王玉珍很是不情愿的看着齐凤飞说道。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这几日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哪也不许去！”齐凤飞自然清楚自己女儿的秉性，顿时脸色阴沉下来说道。 “爹！”一见齐凤飞的脸色阴下来，王玉珍知道自己这几日肯定是没好日子过了，所以不由的向王启震求助。 “玉珍她……”王启震自然是心疼女儿的，刚要想跟女儿求情，却见齐凤飞顿时瞪了自己一眼，心里知道这事是不能商量的吗，便赶紧拍拍自己女儿的头，“既然你娘让你留下来，你就好生的留下来陪陪她，何况过几日你就要开学了。” “志强哥他……”王玉珍不由的着急的看着父亲说道。 “放心，爹心里有数！”王启震自然也了解自己女儿的心思，所以赶紧给她保证道。 “行了，坤儿的前途我不管，玉珍的前途你也不要插手了。”见到王启震对自己女儿的宠溺，身为母亲的齐凤飞自然有教导之责，所以便阴着脸说道。 王启震无奈的摸了摸王玉珍的头，冲着齐凤飞笑了笑后便离开了，王坤则冲着母亲点点头，紧跟在王启震的身后，只留下了一脸怨念的王玉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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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香港暴乱的个人看法。 本人写寿衣婆的初衷就是为了想要表达在中华民族动乱之下的人民生活的悲惨境地，如今的太平生活让很多人忘却了那个活着甚至比死亡更加的令人可怕年代，看着如今社会娱乐至死的状态，能有几人还记得那个年代。 如今香港暴乱，我看到新闻上报道的更多的是学生与青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们在和平幸福的幸福的环境中过得太安逸了，再看看我们大陆的少年，哪一个不是在挑灯苦读，熬夜加班，因为我们从小就从课本中学到，落后就要挨打，百年屈辱的历史铭刻于我们的内地人的心中，而香港缺乏的不是金钱，不是制度，而是一种中华民族的屈辱教育，这一点，香港要走的路还很艰难，但是为了未来的安稳于发展，这是必须要走的路。 皮将不存毛将焉附，没有一个和平稳定的社会，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个人何谈发展，所以在这里宅男希望大家多让孩子看看历史，特别是中国百年的屈辱史，那不光是一部中国的屈辱史，更能激励个人努力奋斗的爱国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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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王玉珍自然明白齐凤飞留下她的原因，所以一脸不开心的站在门口，眼神还时不时的看向外面。 “你过来坐下！”齐凤飞严厉的冲着自己女儿说道。 “娘，你就放过我吧！”王玉珍见到齐凤飞严厉的表情瞬间苦着脸一副可怜相的求着齐凤飞道。 “你先过来坐下！”齐凤飞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语气更加严厉的命令道。 见到齐凤飞真的生气了，王玉珍才挪着小步子走到了奶奶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从小就跟你讲过你外曾祖父的临终遗言，一是寻找到你娟姑奶的遗体运回苏州祖林安葬，其二便是重现齐门凤凰绣的辉煌，我知道你平时不喜绣工，我也没有过分的要求你，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也难实现你外曾祖父的临终遗言，恐怕要辜负他老人家的临终重托了，可今天老天有眼，让我们找到了你姐姐，她的绣工绝对是有希望让我们齐门凤凰绣重现辉煌的。”齐凤飞看着自己的女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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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姐姐能绣，那就让姐姐绣呗，您留我做什么？”王玉珍有点怨气的看了眼奶奶说道。 “你！”听到自己女儿话，顿时把齐凤飞气的就要扬手打她，王玉珍见到母亲扬手，赶紧躲到了奶奶的身后，奶奶也赶紧的抓住了齐凤飞的手。 “姑姑息怒，她还是个孩子。”奶奶劝说道。 “你看看她，哪一点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我看都是那个所谓的新学给害的，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给我离开这间房子，给我好好的跟着你姐姐学习刺绣，什么时候让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齐凤飞顿时怒目的瞪着王玉珍怒斥道。 “娘！”听到齐凤飞的话，王玉珍本就苦着的小脸更加的紧皱起来。 “姑姑……”奶奶还想帮着求情。 “绣，不是姑姑不讲情面，当年我们齐家因为这凤凰绣几乎被满门炒斩，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苏州看看，听人说当年砍头流的血把苏州城的护城河都染红了，而在我们齐家的祖林里，大大小小的坟墓几百座，最小的不过出生才三天，便被活活的摔死了！即便如此，当时我的曾祖母在砍头时依旧让大家能记住齐门，记住齐门凤凰绣！”齐凤飞说着话，眼中的泪水早已如泉涌般流出，让奶奶无法再将求情的话说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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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珍听着自己母亲的话，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再也不敢还嘴了，后来她跟奶奶说，她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的母亲是个坚强而聪慧的女人，甚至有时候有点残忍，就连身为司令的父亲都不敢跟她说句硬话，但是那一次她第一见到自己的母亲哭的如此伤心，也明白了母亲心里所承受的压力，毕竟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就算王玉珍再不愿意，看到自己母亲如此，也只能被迫的妥协。 “娘，您别哭了，我跟姐姐学就是了。”王玉珍原本还有些怨气的脸也因为齐凤飞的话与眼泪也变得伤感起来，便站起来如承认错误一般的说道。 听了王玉珍的话，齐凤飞便含着泪的拉起奶奶的手。 “绣，自古齐门凤凰绣，传女不传男，我这代就我一个女儿，所以祖父大人便将重现齐门凤凰绣的重责传到了我的身上，我虽然苦心研究三十多年，却也是没有什么精进，这丫头虽然表面不稳，也不喜绣工，但是她从小的悟性却比我好上很多，我知道你是娟姑亲手教出来的，也见过你的绣工，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教导我这女儿，然后你们俩一起重现齐门凤凰绣，以对得起我齐门的列祖列宗。算姑姑求你了，行吗？”齐凤飞看着奶奶，眼神带着乞求与希望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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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齐门凤凰绣奶奶早已会绣，只是比起齐凤飞那手帕上的凤凰绣略微逊色一成，但是却也算得上是凤凰绣的极品，否则左次郎也不可能千方百计的想要寻找到奶奶，这个中国通早已认定了奶奶所绣的凤凰绣是中国的瑰宝，他的目的也绝不会是简单的想要把他老婆的那身凤凰袍绣补完整，更主要的是要抓住奶奶，将奶奶的凤凰绣的技术带回日本。 “我……”奶奶心里有些犹豫，她虽然接受了齐凤飞这个姑姑，按理说也应该将婆婆教受自己的齐门凤凰绣毫无保留的传给齐门的后人，但是现在她心里有太多的谜团的没有解开，所以她还不敢轻易的将最后的底牌亮出来。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见到奶奶犹豫，齐凤飞赶紧担忧的问道。 “不是！”奶奶赶紧摇头。 “那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只要姑姑能做到的，姑姑一定办到！”见到奶奶否认了她的话，齐凤飞赶紧的说道。 “我想先见一下王来顺。”奶奶看着齐凤飞说道。 听完奶奶的话，齐凤飞顿时脸色舒展开来，她自然也是猜透了奶奶的心思。 “这容易，今晚我就安排他过来，到时有什么话你尽管问，他要是敢对你有半句的谎言，姑姑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齐凤飞拉住奶奶的手面带笑意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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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王来顺当天晚上就被李妈带到了齐凤飞卧房外的客厅里。 “夫人好！”一见到齐凤飞，王来顺赶紧满脸堆笑的鞠躬道。 齐凤飞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看着他，王来顺脸色不由紧张起来，有点站立不安。 “夫人，您叫小的来还有什么吩咐？”王来顺试探的问道。 “王来顺，你这几日在徐州过的可好？”齐凤飞也不看他，而是低头摆弄着茶杯问道。 “好的很，托夫人跟司令的福，我这辈子还没住过这么好的酒楼，吃过那么好的饭菜。”王来顺赶紧答道。 “这么说我并没有亏待你？”齐凤飞抬头看一眼王来顺问道。 “夫人哪里会亏待我，小的能为夫人办事，那是上辈子修的福分。”王来顺见到齐凤飞看了自己，便赶紧拍马屁的说道。 “那你还敢骗我！”听完王来顺的话，齐凤飞顿时将怀中那片老渔民寿衣上的布直接扯出来扔在了王来顺的跟前，“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块绣布哪里来的？你要是敢有半句谎言，我就割了你的舌头！”齐凤飞狠狠的看着王来顺威胁道。 一见到那块布，再看齐凤飞的样子，王来顺顿时吓的“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齐凤飞的跟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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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天地良心啊，我可从未欺骗我过您啊，这绣布真的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丫头绣的！”王来顺赶紧的解释道。 “这是她绣的不假，那这是什么布？你应该清楚吧？”齐凤飞阴沉着脸问道。 “这……”一听齐凤飞这么一问，王来顺便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他自然清楚这布的由来，要是告诉齐凤飞这布是死人身上剪下来的，自然是犯了忌讳，也必然惹怒齐凤飞。 “说不出来了？那我替你说，这是那丫头为人做寿衣所绣的，你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我说的对吧？”齐凤飞怒目的瞪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来顺问道。 “不！不！……”王来顺一听齐凤飞这么说，赶紧抬起头摇头否认道。 “那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死人身上的了？！”齐凤飞顿时脸色阴沉下来问道。 “这是死人的寿衣不假，但是绝不是我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那是人送我的。”王来顺赶紧解释道。 “送你的？”齐凤飞有点不相信的看着王来顺。 “真的！如果夫人不信可以去我们三庙村查问，要是我有半句谎言，便遭天打五雷轰！”王来顺赶紧的手指天发誓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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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在说谎！”此时一直躲在卧房里听着两人对话的奶奶终于忍不住的冲了出来，指着王来顺怒道。 一见到奶奶，王来顺先是一惊，接着脸色不由的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格格！”王来顺见到奶奶后赶紧兴奋的看着齐凤飞，“夫人，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绣这个的格格。” “王来顺，你告诉我，你究竟把老渔民大爷跟老水花大爷怎么样了？！”奶奶急切的眼中含泪问向王来顺。 “格格，您听我解释！”王来顺见到奶奶的神情便猜到奶奶肯定是误会自己了，便赶紧说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勾结土匪冒充司令不成，定然是心生歹意，不仅害死了许旺，也害死了老水花大爷，这才拿着我为老渔民大爷做的寿衣并劫持我来徐州邀功，是不是？！”奶奶根本不给王来顺说话的机会，依照自己的经历猜测王来顺的罪过。 “你还敢勾结土匪冒充司令？！”听了奶奶的话齐凤飞不由皱着眉质问王来顺。 “夫人！格格！你们听我解释好不好！”王来顺跪在那里，听完了奶奶对他罪行的猜测与齐凤飞的质问，一脸苦相的看着两人乞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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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想听听你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齐凤飞一副阴冷的态度让王来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如死灰一般的转头乞求的看向了奶奶。 “格格，我若真的想要害你们，当初也不会救你们，而且沈婆她老人家也可以给我作证，我王来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却绝对不是那种见财眼开的人，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守护住三庙村这么些年。”王来顺苦着脸说道。 王来顺说的话倒是实话，要是王来顺真的是那种贪图钱财之人，恐怕早就被蒋大元跟日本人收买，哪里会有今日人丁兴旺的三庙村。 “那你勾结土匪冒充司令是怎么回事？”齐凤飞对王来顺其实也是有所了解的，要说他谋财害命倒是不敢，但是说其他想法还是有可能的，所以便赶紧问道。 “夫人，要说冒充司令这事我承认，但是勾结土匪我是真的不敢！”一听齐凤飞问话，王来顺赶紧的转头看向她苦着脸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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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撒谎，那微山湖的二当家的，叫什么潜水石的，不就是你勾结的土匪！”奶奶听王来顺否认不由怒气的反驳道。 “微山湖二当家的？”听奶奶这么一说，齐凤飞倒是转头看向了奶奶。 “对，就是他假冒司令，要不是沈婆拆穿了他，我们都被他骗了。”奶奶肯定的回答道。 “夫人，你听到了吧，我真的没勾结土匪。”听完奶奶肯定的话，王来顺赶紧再次的冲着齐凤飞说道。 “你还敢狡辩！”没想到到这个时候王来顺还在狡辩，奶奶气恼的几乎想要上前撕碎了他。 “绣，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见到奶奶如此生气，齐凤飞倒是平和了下来，不由安抚奶奶道。 一听齐凤飞这么一说，奶奶不由的转头疑惑的看向了齐凤飞，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 “绣，这微山湖的山寨确实不是什么土匪，你说的那个二当家的叫石云辉，人称潜水石，是我表妹的孩子。”齐凤飞见到奶奶疑惑，赶紧解释道。 奶奶清晰的记得沈婆说微山湖是个土匪窝，让奶奶千万不要去，而潜水石说自己是齐门的后人，如今齐凤飞又说微山湖不是土匪窝，潜水石又成了她表妹的孩子。此时的奶奶彻底的疑惑了，她不知道究竟谁的话真，谁的话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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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齐凤飞见到奶奶脸上的疑惑，便知道奶奶心中定然是对她也有了疑心，便赶紧跟奶奶解释道。 原来这石云辉的母亲是齐凤飞外曾祖父家的孙女，之前有说，齐凤飞的祖父游学回到苏州后娶了同样为苏州刺绣大户家的女儿，其实按理说齐凤飞的祖父本是朝廷的罪人，不会有人家敢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他，但是在苏州这个刺绣之乡，齐门凤凰绣几乎是所有刺绣人家的目标，所以齐凤飞的外曾父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朝廷罪人，目的自然是为了能够从他身上获取齐门凤凰绣的绣工，进而使得自己家的刺绣也能名扬天下，但是谁想这齐门凤凰绣传男不传女，齐凤飞的祖父根本对刺绣一窍不通，还好他身上留有自己母亲亲手所绣的凤凰绣的手帕，这才集全家之力一起研究，无奈这齐门凤凰绣的绣工实在过于复杂，而且很多针法按照常规的绣法根本难以实现，虽然最终没能将齐门凤凰绣重现，却也使得其家族的刺绣有了大幅的提升，也很快占据了苏州刺绣第一家的位置。后来其岳父去世，家族兄弟开始争家业，便将齐凤飞的祖父与祖母赶出了家门，还好此时王启震的祖父任苏州王，便支持其重建齐家，这才使得齐家又在苏州重新立起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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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表妹怎么也来到徐州的？”奶奶不解的追问道。 “当年祖母家族两兄弟为了争家业，据说闹的很凶，都动了刀见了血，最后老大失败了，便被老二赶出了家门，那会祖父跟祖母也是刚刚被赶了出来，自然也没有能力去帮他，所以他便拖家带口的北上去寻找出路，之后因为世道乱了起来便彻底失去了联系，直到我跟随你姑父来到徐州，原本你姑父只是个教书先生，也没有多少俸禄，我便想着绣点刺绣换点米。却不想在一家布店里见到了跟我绣的很是相像的凤凰绣刺绣，再三追查之下才知晓原来正是当年祖母家老大的女儿所绣，那时的微山湖确实如你所说，是个土匪窝，但是那也都是被世道逼的，也都是些穷苦人家。后来你姑父发动抢粮运动，微山湖的赵振龙出了不少的力，原本你姑父还想将他们收编入国民军，但是被他们拒绝了，不过他们保证以后只是打渔种地为生，不再做土匪的打家劫舍的买卖了，所以那里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土匪窝了。”齐凤飞详细的跟奶奶解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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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齐凤飞的话后，奶奶这才明白为何石云辉对齐门凤凰绣了解的如此透彻，原来他与齐门之间还有这层关系。不过奶奶对齐凤飞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毕竟仅凭她一人之词还是无法让奶奶信服的。 “王来顺，既然你不是图财，那这快寿衣上的布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齐凤飞说了跟石云辉有这层关系，奶奶自然不好再抓着此事来追问王来顺，便赶紧上前捡起之前齐凤飞扔在王来顺跟前的那块绣布问道。 “这真是跟你一起的那个老人在临走的时候给我的。”王来顺极其无奈的冲着奶奶再次说道，“我知道那晚的事你们肯定会误会我，但是有些事我也不敢轻易的跟你们明说，毕竟没有证据，后来我回去想要跟你和沈婆解释的时候，您已经跟许旺离开了，我便知道不好，便赶紧将实情告诉了沈婆跟那个老人。” “什么实情？”奶奶眼神盯着王来顺赶紧问道。 “关于许旺的真实身份！”王来顺看着奶奶也赶紧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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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来顺虽说是个三庙村的安保队长，但是却能在王启震，蒋大元与沈婆三方对立之间保证了三庙村的太平，可见他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一个粗俗而鲁莽的农村汉子。当奶奶从连云港方向来的时候，王启震便对奶奶他们的身份有所怀疑，更何况还有人受了枪伤，所以王来顺便将他们安排进了沈婆的庙里，之后他之所以要跟着老水花与许旺一起为老渔民守灵，其实就是为了探知他们的身份，否则毫无关系之人也不可能如此好心的为人家守灵。 那晚酒过三巡之后，老水花倒是对王来顺放松了警惕，跟他说了不少海上的事，这也是一个海捞子的性格，毕竟王来顺算是帮了他们，倒是许旺，一直都对王来顺有着警惕，这让王来顺不由的开始怀疑许旺的身份。其实王来顺在蒋大元的队伍里也有眼线，他便赶紧托人查了许旺的身份，这一查便发现了许旺这人可不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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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在连云港有自己专用的码头，而许旺则是这个码头的总兵，专门负责看护日本的劳工船，所以之前老渔民见到许旺时许旺会如此的害怕，就是因为当年蒋大元将老渔民送上劳工船的就是许旺。之后许旺不知为何被蒋大元调到大帅府做了副官，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许旺这人跟日本人关系不一般，而且绝对不是个善类。后来奶奶告诉王来顺蒋大元死了，这事王来顺也第一时间告知了王启震，王启震也很快的派人去连云港探查，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消息，而王来顺的眼线也是没有任何关于蒋大元死亡的消息，这说明蒋大元的死是有人特意的压下来的，就连奶奶所说的那个三本的日本人的店铺至今也都正常开业，没有一点异常。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许旺做的？”奶奶问向王来顺。 “这事没有证据，我也不敢乱说，于是便托司令联系了微山湖的潜水石，江湖人都知道他是个易容的高手，我便想着借司令的名义去炸他一炸，谁想被沈婆揭穿了，而后潜水石又跟您拉上了关系，所以这才产生了误会！”王来顺看着奶奶无奈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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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奶奶说在王来顺说这些话之前，她从未怀疑过许旺，甚至奶奶对于许旺的死还带着一种内疚之心，可是听了王来顺的话之后，奶奶细细的想了一下跟许旺之间的交集，确实觉得有很多的疑点，不说别的，单从他们杀了蒋大元跟三本之后，能毫无阻拦的逃离连云港，这就已经很让人生疑了，更不要说蒋大元一死，作为其副官的许旺肯定可以顺其自然的承接他的位置，可是许旺竟然毫不迟疑的跟着奶奶一起去徐州找教书先生，而偏偏这个教书先生又是徐州国民军的司令，要说许旺不知道这层关系奶奶是绝不相信的，毕竟连从未出过三庙村的沈婆都知晓的事情，身为蒋大元的副官能不知道王启震的经历，只是之前奶奶并未怀疑过，所以才忽略了很多的细节，如今奶奶细思极恐，如果王来顺所说不假的话，那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毁灭三庙村，甚至整个徐州的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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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之前为何不说？”奶奶质问王来顺道。 “格格，您应该清楚沈婆的脾气，也应该听沈婆讲了她跟司令之间事，我也是怕她老人家觉得我跟司令之间走的太近，所以当时也没敢细说。”王来顺苦着脸看着奶奶回答道。 王来顺这话奶奶倒是理解，毕竟沈婆之前说过，她对于王启震的恨要远远超过蒋大元，毕竟六百多口人命是被王启震给弄没的。 “那为何你救我之后却要送我来徐州，不直接回三庙村？”奶奶继续追问道。 听了奶奶的问话，王来顺苦着脸看向了齐凤飞。 “这事是我安排的，石云辉回来之后便托人跟我说了你的事，我便知晓你肯定与我们齐家有关，便立刻差人通知了王来顺将你直接送到徐州来，没想到你半路跑了。后来我差人全城找了你好几天，也没找到，还好在教堂上你认出了我的凤凰绣手帕，要不然到现在我们娘俩也不能相认！”齐凤飞赶紧的解释说道。 “那石云辉去三庙村的事你也知道？”奶奶不由的反问齐凤飞。 “这事我是真不清楚，只是听了他给我的口信之后便赶紧差人去了，也没细问，后来想忙完这阵去微山湖一趟祭拜一下我的姐姐，顺便细问他一下，却不想在教堂里见了你。”齐凤飞赶紧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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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其实对齐凤飞并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从奶奶所闻所见来看，齐凤飞这个齐门后人的身份是毋容置疑的，所以对于她的话奶奶心中多是信任的，而此时奶奶心中还有一事仍未得解，至今王来顺也未告知她老水花跟老渔民的去处。 “王来顺，既然你说这绣布是老水花大爷送你的，那他人现在在哪里？”奶奶看着王来顺问道。 “他应该还在三庙村，那晚他要跟我一起去追你们的，但是他不会骑马，风雪又大，所以我便自己骑马去追的你们，他怕我追上你们之后你不相信我，便剪下了这块绣布交给我，他说你见到绣布肯定会回去的。”王来顺赶紧回答道。 “那你为何见到我的时候没有给我看这块布？”奶奶继续追问道。 “你醒的时候，夫人已经差人找我到让我将你送来徐州，你也清楚我们村的安危都指望着夫人跟司令的支援，我也是贪功心切，而且我听石云辉跟您还有关系，便想着您跟夫人肯定也是有关系的，所以这才把你送来徐州，想着先跟夫人见一面，后面的事我再慢慢跟你说，谁想到你半路自己跑了，要不是夫人收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跟沈婆和那个老人交代。”王来顺很是无辜的看着奶奶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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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才明白当初奶奶讲他逃离王来顺的时候面带尴尬的表情的原因，原来自己一直误会了王来顺将自己带到徐州的原因，若不是自己逃走，恐怕现在已经跟齐凤飞一起前往苏州婆婆老家去祭拜婆婆的父母，完成了婆婆的遗愿，而就是自己的这一时冲动，使得自己前往苏州完成婆婆遗愿的日子整整推迟了三十年。 “姑，我想回一趟三庙村！”奶奶突然转头看向了齐凤飞。 “行，等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去。”齐凤飞答应的很是爽快，从奶奶的神情之中她已经感受到奶奶对于她口中的那两个老人的感情之深以及她跟自己之间的隔阂，她现在必须要尽快的走进奶奶内心深处，更多的了解奶奶，只有这样她才能让奶奶跟自己敞开心扉，潍县的事让她感受到了奶奶不为常人的经历，但是奶奶的经历绝不止潍县这一个地方，没有了婆婆，奶奶一个人从潍县走到了徐州，这一路上的经历让齐凤飞好奇又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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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你听说过挑丝金线吗？”奶奶突然问向齐凤飞道。 “挑丝金线？” 见到齐凤飞疑惑的神色，奶奶便知道齐凤飞定然是不知道这挑丝金线为何物，便改口道；“如果没有的话，普通的金线也可以。” “家里金线倒是有不少，但是姑姑确实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挑丝金线是什么线？”齐凤飞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奶奶说道。 “金线也行。”奶奶点头说道。 “你现在要金线做什么？”齐凤飞不解的问道。 “之前答应过老水花大爷，要帮他老人家做身寿衣的，一直没做成，正好趁着明天回去，今晚我帮他老人家做一身。”奶奶回答道。 听奶奶说一个晚上要做一身寿衣出来，齐凤飞不由惊讶的看着奶奶，眼神中透着不可能的神色。 “一个晚上做一身寿衣，绣，这可能吗？”齐凤飞不相信的问道。 “您不是说要让玉珍学刺绣吗，正好您可以帮我，她可以在旁边学一下。”奶奶并不直接回答齐凤飞的问话，而是转头看了眼身后卧房里正伸着头的王玉珍说道。 看到奶奶如此镇定的神情，齐凤飞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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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王来顺如释重负的被打发回了酒楼，齐凤飞也赶紧让李妈多准备一些烛火，怕晚上光亮不够误了奶奶的刺绣。齐凤飞的卧室专门有个柜子用来装刺绣的针线，里面大小绣针整齐有序的排满了两层，下面的抽屉里各色不同粗细型号的绣线按照颜色与型号也摆放的很是整齐，一看便是个对刺绣极其用心的人。 “绣，你看这金线行吗？”齐凤飞从抽屉中拿了一团金线递给奶奶。 奶奶接过来细看了一眼，不觉眉头紧皱，她原本以为这挑丝金线与普通的金线差别不会太大，但是见到齐凤飞给她的金线之后她才明白皇宫中的挑丝金线与普通的金线差别可谓是天壤之别，挑丝金线不仅保留了金的光泽泽，又保有线的柔性，关键是韧性也比普通的丝线还要好上许多，所以皇家服装中挑丝金线所绣的刺绣不仅可以有着饱满紧凑的图案，还保有纯金之色，永不褪色。可奶奶手中的那团金线不仅色泽暗淡，而且柔性与韧性都要比普通的丝线差上不少，若是真的用此金线来刺绣，恐怕难以达到刺绣人想要的图案效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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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行，我再差人给你找找看，但是这时间怕是来不及。”见到奶奶眉头紧皱，齐凤飞便知道这金线让奶奶不满意，便不由为难的说道。 “没关系，应该能用。”奶奶一听齐凤飞如此之说赶紧舒展了眉头回答道。从绣针与绣线的摆设可以看出齐凤飞对刺绣也是一种极致的要求，如果她珍藏的金线质量都是如此，外面找来的就更不用看了，恐怕连这个都不如，所以便赶紧让她打消了去外面寻找的念头，只能尝试着用手里的金线去绣试试。 “那这些绣线你看能用吗？”其实齐凤飞也知道奶奶是迫于无奈之下的选择，便为了安慰奶奶又拿出了几团上好的丝制绣线递给了奶奶。 “这些都是上好的真丝绣线，用熏染上的色，颜色没有泡染那么硬，特别适合柔软的丝绸刺绣。姑姑，这线很贵吧？”奶奶赶紧接了过来，细看了一下后有点兴奋的看着齐凤飞问道。 “这些都是从苏州老家运过来的，都是我们家的自制的绣线，现在苏州刺绣上好的绣线都是我们齐家出的。”见到奶奶认可了这丝制绣线，齐凤飞面色不由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笑意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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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齐凤飞这么一说，奶奶不由再次想起了婆婆的临终遗言，虽然她已经遇到了齐凤飞，祭拜了齐凤飞的祖父，但是终究不是婆婆的父母，所以奶奶从心里还是想要去苏州一趟，亲自完成婆婆的临终遗言。 “姑姑，从这里去苏州要几日啊？”奶奶看似无心的问向齐凤飞，其实内心里却渴望已久。 “坐火车的话不到一日便到了，等过几日家里的事忙完，姑姑就带你回苏州齐门老家看看。”齐凤飞哪里看不出奶奶的心思，便笑着拉住奶奶的手回答道。 “要是不坐火车呢？”奶奶不由的问道。前文有讲，自从在潍县小先生因为去给婆婆与奶奶买火车票死在了火车站，奶奶打心里对火车便有了极大的抵触，所以奶奶这辈子都未曾再坐过火车。 “为啥不坐火车？”齐凤飞有点不解的问向奶奶。 “我？”奶奶抬头看了眼齐凤飞，不觉眼泪从眼中夺目而出，随之奶奶便将在潍县与婆婆为了去找小先生的经历讲了一遍，再次让齐凤飞为之震惊，就连王玉珍在一旁听着也都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奶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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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国难民灾，受苦的都是穷苦百姓！这日本人在山东为非作歹，早晚是要遭报应的！”齐凤飞咬牙切齿的狠狠的诅咒道，然后她拉着奶奶的手安慰道，“咱不坐火车，我让你姑父派汽车带我们去，也不比火车慢！” 奶奶感激的冲着齐凤飞点点头。 “绣，你看还缺什么，我再让人去准备。”齐凤飞知道奶奶肯定还有很多的秘密未对自己透漏，如今看到奶奶看自己的神色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生疏感，齐凤飞心里也知道奶奶已经认下了她这个姑姑，所以为了能尽快的让奶奶安心的去绣齐门凤凰绣，齐凤飞希望早点处理完奶奶心中的那些牵绊，所以便不由催促着问向奶奶。 “都差不多了！”奶奶扫视了一下柜子，点头回答道。 “那行，咱们就别再耽搁了，太阳这都落半腰了，要不不抓紧我怕明天你赶不出来。”齐凤飞担心的看着奶奶说道。 “恩！”奶奶赶紧点点头，随之起身开始做寿衣前的一应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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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其实对老水花的寿衣图案早就有了考量，只是因为之前的种种变故使得奶奶一直都未曾下针，若是这次再不为他做一件，明日里奶奶一旦回到三庙村见到老水花，老水花自然不会再在三庙村停留，肯定是要带着老渔民的尸首回到海上的，如今春节已过，天气渐暖，就算老水花可以等，老渔民的尸首也等不了，所以奶奶今晚必须要为老水花赶出一身寿衣来，一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二是也算实现了当初许下他的诺言，也让这位孤独一生的海捞子有一丝安慰。 奶奶用的无缝针法齐凤飞也会的，但是下针的手法却有着极大的区别，效果也同样差别很大，奶奶的无缝针法无论从里面都是看不出有任何缝制的痕迹，而齐凤飞的无缝针法只是外表看不出来痕迹而已，仅从这简单无缝针法来看，齐凤飞便知道自己与奶奶之间的刺绣差距有多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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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奶奶依照着记忆中老水花的身高体型缝制出了一身丝绸无缝衣，然后将插在头上的那根跟绣花针取下来，穿上了金线，开始绣了起来，很快一个金色元宝便被如同被镶嵌一般的出现在了那件丝绸衣服上，若不是齐凤飞亲眼所见，亲手所触摸，根本就不会相信这发着金光的元宝是奶奶亲手绣上去的。 “这，这才是我们齐家的真正刺绣。”手捧着奶奶刚刚绣好的一处元宝，齐凤飞不由激动的泪流满面的说道。 “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可以把刺绣绣的这么逼真的！”王玉珍也激动的看着奶奶说道。 奶奶笑而不语，手上的绣针并未停歇，紧接着五条带着翅膀的小鱼将元宝围住，形成了飞鱼环宝之态，若久看一会，便会产生飞鱼不停的扇动翅膀，围着元宝转动的错觉感，这就是奶奶为老水花绣的寿衣图案--飞鱼环宝，又可叫飞鱼探宝，依据的就是五蝠捧寿而来，做老水花这个海里捞金的海捞子的寿衣图案再合适不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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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吐白，奶奶已将老水花的飞鱼环宝寿衣绣好，除了两个孩子实在熬不住早已沉睡在齐凤飞的床上之外，让奶奶惊讶的是不喜绣工的王玉珍竟然跟着齐凤飞一起陪着奶奶熬了一夜，即便一夜未睡，却也没有一丝的疲惫之色，可见奶奶的绣工已经彻底折服了这个嘴上说着不喜绣工，血液中却流淌着刺绣基因的十六岁姑娘。 此时李妈端着早餐推门而入，恰好一道初生的朝阳照顺着门照在了奶奶刚刚绣好的寿衣上，顿时寿衣上元宝金光闪闪，飞鱼振翅环飞，神奇无比。 “这！这！……”李妈端着早餐看着那件寿衣不由的也惊奇的语塞。 “李妈，你快过来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齐家的刺绣。”一见到李妈，齐凤飞赶紧招手让李妈走近。 “这，这真的是绣出来的？！”李妈难以置信的走过去惊讶的问向齐凤飞，齐凤飞点点头，那眼中的骄傲之色早已溢于言表，“以前老是听夫人说夫人娘家的刺绣是被皇宫选中的，今天我算是开眼了！”李妈也是激动无比的看着奶奶手边的寿衣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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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这件寿衣的刺绣奶奶并非十分满意，毕竟普通金线的材质与挑丝金线还是无法比拟的，若是换做挑丝金线，哪怕在萤火之下这寿衣上的元宝也会金光闪闪。 “夫人，我看这衣服您穿着挺合身的。”李妈有点恭维的看着齐凤飞说道。 “李妈，这是寿衣！”听到李妈这么一说，齐凤飞不由脸色微沉的说了一下。 “你看我破嘴！”李妈赶紧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然后满脸惋惜的看着这件寿衣道,“这么好的刺绣，做寿衣真是可惜了！” “有我大侄女在，我还怕没这刺绣的衣服穿，你说是吧，绣？”齐凤飞满脸欢喜的看着奶奶说道。 “姑，我不能给人做衣服的。”一听齐凤飞这么一说，奶奶赶紧说道。 听了奶奶的话，齐凤飞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略带不悦的问向奶奶：”“绣，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姑姑不配穿你的刺绣？” “姑，您别误会，不是我不想给您做，是我不能，我怕害了您！”奶奶一看齐凤飞误解了她的意思赶紧解释道。 “这话说的，穿了您给我绣的衣服就是害我吗？”齐凤飞还是没理会奶奶的意思，反问道。 “小姐，您可嫁人了？”李妈似乎理解了奶奶的意思，便赶紧问道。 听闻李妈的话，齐凤飞也似乎突然理会到了奶奶的意思，不由也看着奶奶，等待着奶奶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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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妈的问话，奶奶摇摇头。 一见奶奶摇头，李妈跟齐凤飞顿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齐凤飞更是上前拉住奶奶的手。 “丫头，你没结婚，这孩子哪里来的？”齐凤飞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赶紧问道。 “那女孩叫小念，是我干娘临终前托我照顾的，这男孩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在教堂时收养的。”奶奶也看着沉睡在床上的两个孩子说道。 “既然你都没结婚，那娟姑怎么会让你做寿衣呢？”齐凤飞有点心痛又不解的问道。 “婆婆在皇宫里被人叫做鬼婆，也是专门为宫里那些死人做寿衣的，我作为她的后人，为人做寿衣不也正常吗。”奶奶回答的很是随意。 “傻孩子，这寿衣哪里是这未出阁的姑娘能做的！赶紧把它给我剪了！”齐凤飞一见奶奶似乎毫不在意，不由着急起来，赶紧要拿剪刀将老水花的寿衣剪了。 “姑姑，使不得！”奶奶赶紧将寿衣抱起来护在胸前，“姑姑，这不是我做的第一件寿衣了，从我十二岁的时候我便做了寿衣，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认命！”奶奶看着齐凤飞恳求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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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奶奶倔强而恳求的目光，齐凤飞那心疼的泪水再也难以忍住的流了出来，“你这傻丫头啊！”随之便一把抱住了奶奶，对着奶奶后背轻轻的打了两下。 王玉珍不解的看着奶奶跟齐凤飞抱在一起痛哭，而一旁的李妈也在抹着眼泪，便小心的走到李妈跟前问道；“李妈，为什么姐姐做了寿衣就不能给我娘做衣服了？” “民间有个说法，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给人做寿衣的，一旦做了寿衣若是嫁人便会克夫，而且她做的衣服平常人若是穿了是要减寿的，如今这小姐还未出阁便做了寿衣，以后哪里还有人敢娶，注定是要孤独一辈子了。唉！”李妈无奈的看着奶奶摇摇头惋惜的说道。 “这些都是封线迷信，现在都民国了，你们还信这个，我才不信呢！”王玉珍听完李妈的话很是不屑的说道。 “小姐，你可别不信，这东西邪乎的很，说不清的！”李妈知道王玉珍的性格，赶紧劝说道。 “知道了！”王玉珍有点不耐烦李妈的说教，便不再理会李妈，而是看着奶奶的神色流露出几分喜色，嘴里轻轻的念叨道，“这下我哥该开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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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奶奶小心的将那件寿衣用白绸布包裹好，然后叫醒了两个孩子起来洗漱完毕，跟着齐凤飞母女一起吃了早饭。 “娘！”王坤从门外跑了进来，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军装，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哥，没想到你穿军装这么帅啊！”王玉珍不由站起来夸赞道。 “你这么早穿军装干什么？早饭吃了吗？”齐凤飞倒不在意自己儿子是否帅气，而是关心的问道。 “吃过了，娘！爹让我今天跟他一起去巡视军营，我特意过来跟您说一声。”王坤看着齐凤飞回答道。 听了王坤的话，齐凤飞送到嘴边的筷子顿时停顿住了，奶奶可以看出齐凤飞内心的不舍，不过很快齐凤飞便将碗筷放下，站起身走到了王坤的跟前帮他整理了一下军装。 “现在世道不太平，说打仗就打仗了，你到军营里要给那些士兵多留些好印象，这样以后他们就会愿意为你舍命，知道吗？”齐凤飞看着自己的儿子嘱咐道。 “我知道，娘！您放心吧！还有爹跟志强哥在呢！”王坤倒是毫不担心的说道， “唉！”齐凤飞脸上不由露出了后悔之色，也许当初自己劝说儿子去顺从自王启震入军是件错误的决定，毕竟在一个母亲眼里，儿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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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只是跟爹去巡查军营，又不是去打仗，没事的！”见到齐凤飞如此担忧的神色，王坤赶紧宽慰自己的母亲。 “就是！哥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们班同学很多比哥小的都结婚了，您要是舍不得我哥，就干脆给他找个媳妇拴住他得了。”王玉珍看到母亲对哥哥的不舍便看了眼奶奶略带打趣的说道。 听了王玉珍的话，齐凤飞不由的转头瞪了她一眼，怒斥道：“我看哪天先给你找个婆家，把你嫁出去我就安心了。” “可以啊，反正我是非志强哥不嫁。”王玉珍倒也不在意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回答道。 看到母亲要冲妹妹发火，王坤赶紧抢先说道；“我知道了娘，爹跟志强哥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得走了。” “那行吧，你记得娘的话啊！”齐凤飞赶紧转头不舍的看着儿子嘱咐道。 “恩！”王坤郑重的点点头，转身就向外走。 “我去送送我哥！”见到王坤一转身，王玉珍便飞快的站起来跑到了王坤的身边，拉住王坤的胳膊一起向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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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凤飞也知道王玉珍出去的目的根本不是去送王坤，而是去见刘志强，但是却也没有阻拦她，而是轻轻的走回到餐桌边坐了下来，不觉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夫人，我觉得小姐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公子今年也都十九了，是该成婚了。”见到齐凤飞对儿子的不舍，李妈不由的建议道。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齐凤飞顿时收起不舍，略带兴奋的看着李妈说道。 “夫人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李妈也兴奋的看着齐凤飞问道。 “十年前我去微山湖看我姐姐时，见过微山湖大当家的赵振龙的女儿，比玉珍大一岁，长的很是讨人喜欢，我便跟赵振龙戏说了一句让那丫头长大了做我的儿媳妇，那时司令还只是个教书先生，赵振龙倒也没说话，如今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婚配？”齐凤飞若有所思的带着一丝浅笑的自问道。 “夫人可以写信去问便是了，若是那丫头还没婚配，定然是将当年夫人的话当真了，那夫人就顺水推舟，不是甚好！”李妈看到齐凤飞带着笑意的脸色便知晓齐凤飞的想法，推波助澜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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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奶奶也不便多言，自顾自的吃着饭，脑子想着能早点去三庙村见到老水花跟沈婆。 “绣，你在这先等一会，我去写封信便回来。”齐凤飞想着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便赶紧跟奶奶说道。 “没事姑，您去忙您的，我在这等着便是了。”奶奶赶紧抬头回答道。 “我已经让你姑父派车了，等车一到我们就出发，不出半天就能到三庙村。”齐凤飞知道奶奶着急的心思，便说道。 “恩！”奶奶微笑着点点。 见到奶奶点头，齐凤飞这才跟着李妈一起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奶奶跟两个孩子。 齐凤飞前脚刚一离开，谁知道王坤却突然喘着粗气的出现在了门口，带着一丝浅笑的看着奶奶，倒是吓了奶奶一跳。 “我听我妹妹说了，这两个孩子不是你的，对吗？”喘着粗气的王坤看着奶奶问道。 “你不是已经跟你父亲去军营了吗？”奶奶奶皱着眉头看着王坤，不解他的意思，也不明白为何原本已经离开的王坤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便疑惑的问道。 “我不信迷信的！真的！”王坤依旧不改浅笑的看着奶奶说道。 此时奶奶才意识到王坤的意思，不由眉头紧皱，心中暗叫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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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奶奶很是怒气的站起来看着门外一脸浅笑的王坤拒绝道。 奶奶知道，若是自己不坚决一点，给了王坤一丝希望，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何况齐凤飞已经给他物色好了姑娘，若是让齐凤飞知道王坤对自己有这种心思，恐怕自己再也难以在这司令府里待下去了。 “我真的不怕！”王坤以为奶奶是担心他，便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你要再说，我这就去告诉姑姑！”奶奶依旧阴着脸看着王坤道。 “你……”王坤还要说什么，突然一声“哥！”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王玉珍便跑了过来。 “哥，你在干什么，爹都等急了，你赶紧的吧，追女孩也不是你这么上杆子着急的事。”王玉珍有点着急的拉着王坤说道。 “你等着我，等我回来！”王坤被王玉珍拉着，但是依旧浅笑着看着奶奶不舍的说道。 “你赶紧！有我在你怕什么！”王玉珍赶紧催促着王坤，并担保道。 “我走了！”王坤还是不舍的转头冲着奶奶打着招呼，被王玉珍推了好几下才彻底离开了奶奶的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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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奶奶并没有因为王坤的表白而有一丝的欣喜，她的眼中更多的是对王坤的担忧。 王玉珍推走了王坤之后很快的便跑了回来，她看奶奶的神色有些许的俏皮。 “姐姐，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啊？”王玉珍试探着问向一脸沉重的奶奶。 “玉珍，你跟你哥说，要是他在这么胡言乱语，我便告诉姑姑，搬回教堂去住，不会再踏入你们家门半步！”奶奶转头很是严肃的看着王玉珍说道。 “姐姐，你这是……”见到奶奶如此严肃，王玉珍不由的有点不解的看着奶奶一时语塞。 “你要是不想让你哥丢了性命，就让他以后离我远点！”奶奶郑重而严肃的跟王玉珍说道。 “姐姐，你那都是迷信，我哥上的西洋学校，不信这个的。”王玉珍以为奶奶是担心害了王坤，便赶紧解释道。 “有些事你不知道！你要是不想你哥成为因为我而死的第五个男人，你就听我的跟他好好说！”奶奶顿时瞪着眼看着王玉珍命令般的口气说道。 听了奶奶的话，王玉珍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奶奶，一脸惊讶的看着奶奶，眼神中不由带着一丝的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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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姊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就在王玉珍刚想问奶奶原因时，齐凤飞跟李妈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两人坐着对面说着话，便笑着问道。 “没什么，我在问姐姐关于刺绣的事。”王玉珍估计怕奶奶向齐凤飞告状，便赶紧转头回答道。 “这倒是稀奇事，你不是不喜欢刺绣吗？”齐凤飞眼中带着一丝欣喜的问向王玉珍。 “此一时彼一时吗。姐姐的刺绣那么好看，我要是能学会，那我就可以穿着我自己绣的嫁衣嫁给志强哥了！”王玉珍的想法倒也简单。 “你这丫头！”听了王玉珍的理由齐凤飞不由有些恼怒，不过很快她便想通了，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齐门凤凰绣的刺绣还是希望她能传将下去，无论什么理由，至少王玉珍现在喜欢上了刺绣，这便是一个好的开端，“那行，既然你要学习刺绣，就要先把绣针拿稳了，正好今日我跟你姐姐要去一趟三庙村，家里也没人照应，你就先跟李妈学习一下怎么拿绣针，顺便照看一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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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王玉珍一听齐凤飞要将她留在家中，顿时不悦的赶紧站起来要求道。 “不行！”齐凤飞顿时脸色一沉的厉声拒绝道。 “娘！”王玉珍一听齐凤飞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顿时撒娇的苦着脸看着齐凤飞。 其实齐凤飞不带王玉珍去三庙村是有自己考量的，毕竟三庙村曾经六百多口人的性命是听从王启震的命令去修缮黄河大堤而没的，虽说是意外，但是三庙村人依旧会将这仇恨记在王启震的身上，虽说自己前去也有所担忧，但是即便是听了些闲言碎语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要是王玉珍与自己同去，依照这丫头的性格，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王玉珍的态度才会如此的坚决。 “李妈，把她给我看好了，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不准她踏出这门半步。”齐凤飞转头对李妈命令道。 “是，夫人！”李妈也赶紧领命。 “姐！”见到自己不仅去不成三庙村，如今还要被禁足，王玉珍赶紧向奶奶求救。 “你若为自己做一身好看的嫁衣，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多花时间再刺绣上。”奶奶清楚齐凤飞的用意，沈婆对王启震的恨意奶奶是知晓的，所以奶奶劝说般的拒绝了王玉珍的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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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一辆西洋汽车里的后排，齐凤飞与司机并排坐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一队二十人的背枪骑兵，王来顺也骑着马跟在了后面。 那是奶奶第一次坐汽车，她说那时她真的吓坏了，不明白为何这辆没有马拉的铁盒子会跑的比马还快，两个孩子则一边一个的紧紧靠在奶奶的身上，也吓的卷缩着不敢动弹，奶奶说还好自己不晕车，要不然这一路可要受大罪了，每次想来奶奶都会露出一丝骄傲的笑意。 确实如齐凤飞说的那样，这辆铁盒子几乎没有停歇的不到半日的光景便到了三庙村，一进村便又引来一阵的围观。 那时的汽车绝对是个稀奇物，整个徐州城估计也找不出几辆来，所以封闭固守的三庙村村民对于汽车的好奇与恐惧是并存的，再加上后面又有一队背枪的骑兵，使得他们的围观仅仅局限在远处远远的观望，只有一个看着不大的小伙子举着枪上前拦住了汽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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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壮！”一见到队伍停了，王来顺赶紧打了几下马赶上来，见到是三牛拦住了车，便赶紧下马呵斥道。 “来顺叔！”一见到王来顺，二壮顿时惊喜的叫道。 “你干什么？赶紧把枪放下！”王来顺不由呵斥冲着汽车举枪的三牛。 “是！”听到王来顺的命令，二壮赶紧挺直了身子，将枪收到了身后。 “你三牛哥，他怎么没来？”王来顺不由疑惑的看着二壮问道。 “三牛哥他……”二壮刚想说什么，不过却被司机的汽车鸣笛打断了，提醒着王来顺车里的人。 “是！是！”王来顺赶紧转身恭敬的低头应答，接着冲着二壮说道：“行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赶紧让安保队集合，司令夫人亲自到我们村了！” “我……”二壮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王来顺一把拉着避开了汽车，汽车也就直接开进了村子，后面的骑兵也紧跟着进了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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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奶奶坐在车里，心里却有种不安，她总觉村里人的眼神已经不像之前她所看到的那般和善。 “王来顺！”车子没开多远便突然停下来，齐凤飞隔着车窗叫向后面紧跟着的王来顺。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王来顺赶紧跑过去低头哈腰的跟着车里的齐凤飞问道。 “你看看前面！”齐凤飞指了指车前方的村子，此时奶奶也顺着齐凤飞指的方向从后排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前面的村子里一片白色，就连树枝上都缠上了白布。 “这？”王来顺也不明白原因，皱眉不解。 “那个拦车的小伙子？”齐凤飞不由提醒王来顺道。 “是！”听到齐凤飞的提醒，王来顺赶紧的起身冲着后面跟着的二壮招招手，“二壮，赶紧过来！” 二壮听到王来顺叫他，便赶紧跑到前面，直直的站在王来顺的跟前。 “二壮，前面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扎了白布？”王来顺问道。 “来顺叔，沈婆死了！”一听王来顺终于问了自己，二壮顿时咧着大嘴的哭着说道。 “什么！”听到沈婆死了的消息，王来顺跟奶奶都顿时震惊的瞪大眼睛，奶奶更是想要推开车门出去问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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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三牛给我稍信说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天！”王来顺很是震怒的问向二壮，可二壮却一直在哭，惹的王来顺也是一阵邪火的怒吼道，“别哭了！” 一听王来顺震怒，二壮这才强收住悲伤，身子却一阵阵的抽搐，可见二壮是悲从心来，难以轻易的平复。 “穗丫姐昨天去十里河村的地里捡野菜，让十里河村的地主给糟蹋了，结果三牛哥气不过要去报仇，沈婆知道这事便要去拦他，最后没拦住，三牛哥带安保队把十里河村的地主一家都给杀了，沈婆知道后便被气的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没了！”二壮边解释边流泪，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但是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 “三牛人呢？”听了二壮的解之后，王来顺瞪着眼震怒的问道。 “三牛哥他，他，他跑了！”二壮有点害怕的看着王来顺回答道。 “跑了？！跑哪里去了？”王来顺对二壮的回答有点惊讶。 二壮摇摇头。 “行了，先进村看看吧！”齐凤飞本来只是陪着奶奶来三庙村给老水花送寿衣的，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不由无奈的转头看向奶奶，而奶奶却早已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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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沈婆所住的庙，便见到一帮跟二壮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正拿着枪跟着一帮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对峙。 “来顺叔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紧接着那帮年轻人更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将枪对准了那帮警察。 奶奶刚想下车，却被齐凤飞拦住了。 “先别急！”齐凤飞转头伸手拉住奶奶道，然后对外面的王来顺说道，“你先去处理一下。” “是，夫人！”王来顺是个聪明人，一听齐凤飞的口气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警察也不是吃素了，见到汽车跟骑兵便知道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便赶紧收了枪，领头的也赶紧向这边走过来，却被王来顺给截住了。 “来顺兄，好久不见！”对方一看也是认识王来顺的。 “马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来顺阴沉着看着马队长问道。 “那车里是谁啊？”马队长现在关心的是车里人的身份，见到王来顺如此态度，便知道肯定是个大官。 “你先别管车里的是谁，你今天跟我说说你这到底什么意思？”王来顺自然不能告诉他，便很是怒气的继续质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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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县长亲自下的命令，十里河村出了命案，一家十几口人全部被杀，而且报案人指名道姓的说是你们村王三牛干的，关键那家人是县长的亲戚，我这也是没办法。”马队长苦着脸跟王来顺解释道。 “那你就带人来炒我的村？！”王来顺不由瞪了眼那帮穿着警服的警察怒问道。 “你们村连蒋大元都不敢惹，我哪有那个胆子，这县长不是刚刚上任吗，不知道你们村的关系，这才下的命令，我这小小的警察队长也只能奉命行事！”马队长依旧眼睛扫着汽车里的人满脸无奈的回答道。 “二壮，过来！”王来顺不由冲着身后喊道。 二壮听到王来顺的生硬赶紧跑过来。 “你三牛哥？”王来顺大声的问道。 “跑了！”二壮赶紧答道。 “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 “马队长，不是我不想让你抓人，现在人跑了，我们也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还希望马队长能给我个面子，你也清楚沈婆在我们的村的地位，在她老人家尸骨未寒的时候便在村里动枪，我怕惊了她老人家！”王来顺看着马队长毫不客气的说道。 听了王来顺的话，那帮端着枪的年轻人顿时向前走了两步，枪口都对准了那些已经将枪收起来的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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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来顺窝了一肚子的火，本来他认为这次齐凤飞带着奶奶来三庙村，正是给他一次展现自己管理能力的一次绝佳机会，可谁想却出现了这样的变故，使得他所有的希望落空，更可气的是平时根本就对自己村子安危不管不问的县警察局竟然敢公开来村子里抓人，这自然让他在齐凤飞面前挂不住面子，所以才会动怒的威胁道。 听到王来顺的威胁，原本还有所顾忌车里人物的马队长顿时脸色也沉了下去。 “王来顺，不要以为你手里有几杆枪就了不起了，我们警察局可是代表县政府的，你想要跟政府作对吗？”马队长也毫不客气的看着王来顺怒道。 听到马队长的话，那些警察不由的也都赶紧掏出枪来与那帮拿枪指着自己的小伙子对峙起来，气氛瞬间便紧张起来。 “姑！”奶奶在车里看到两方在沈婆的庙前如此的大动干戈，不由担心提醒着齐凤飞。 “下车吧，我们去看看！”齐凤飞话一说完，司机赶紧的开门跑下来，跑到齐凤飞的一边将车门打开，然后再给奶奶打开车门，奶奶带着两个孩子从车里走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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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听到车门开的声音，王来顺便知道齐凤飞肯定下车了，便不再管马队长，赶紧转身恭敬的冲着齐凤飞叫道：“夫人！” 见到从车里出来竟然是女人跟孩子，马队长的眼色不由带着一丝讥笑，这是当时男人的普遍心理，看不起女人，但是他很快便收回了那丝讥笑，因为跟随齐凤飞的那帮骑兵就在齐凤飞下车的一刹那，也全都下马，整齐的动作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马队长是吧？”齐凤飞没有理会王来顺，而是径直的走到马队长跟前问道。 “是，夫人！”马队长赶紧也恭敬的点头回答道。 “回去告诉你们朱县长，三庙村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我想王来顺会处理好的。”齐凤飞看着马队长说道。 “夫人，这话不妥吧？”马队长如今并不知道齐凤飞的身份，所以也不敢轻易的就听从了齐凤飞的话。 “啪！”就在马队长犹豫的时刻，骑兵队长竟然直接上前一个大嘴巴抽在了马队长的脸上，马队长刚想发怒，很快便被他下面的话给压住了火气，“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顶撞我们司令夫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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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那时的中国根本毫无规矩可言，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好使。其实奶奶这话说的不仅仅是当时的中国，更是当时世界的局势，在1911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巴黎会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作为战胜国的中国，在会议上待遇竟然没有一个战败国的待遇高，甚至还出现了被瓜分的局面，充分的体现出来弱国无外交定律。虽然奶奶不知道这些，但是奶奶却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感受着中国因为贫弱而引起的混乱状态。 “司令夫人？！”马队长捂着脸不由看向了齐凤飞，瞬间他便想到了齐凤飞的身份，吓的差点跪在地上，赶紧躬身哈腰的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小人有眼无珠，没认得夫人，小人该死。” 徐州国民革命军的夫人， 不要说一个县警察队的大队长，就是县长都惹不起。虽然王启震打着国民政府的旗号，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清楚他就是徐州的割据军阀，有着生杀大权，就算现在齐凤飞当场枪毙了这个马队长，恐怕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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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齐凤飞便也不再所言，而是直接拉着奶奶走向被一群小伙子护在身后的沈婆所住的庙宇。 “还不滚！”骑兵队长见到齐凤飞不再搭理这马队长，便怒斥一声。 “是！是！……”马队长一听骑兵队长让自己走，顿时如释重负，赶紧冲着那帮跟小伙子对峙的警察招招手，瞪着眼着急的命令道，“都他妈不要命了，赶紧跟我走！” 那群警察一听队长要撤，便赶紧收了枪，小跑着到了马队长的身边列队站好。 原本马队长还想跟骑兵队长说一句，但是骑兵队长早已跟着齐凤飞身后走进了庙里，他只好谄媚的看着王来顺笑道：“来顺兄，多有得罪，我这就回去跟县长复命，有时间去县城我请客赔罪，不过夫人那边还希望您帮着美言两句！” “不送！”王来顺也不多言，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后，便快步的也走进了庙里，留下了尴尬的马队长狠狠的冲着王来顺的背影骂了一句，“狗仗人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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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队长带着那队警察离开之时，引来三庙村这帮小伙子一阵胜利的欢呼。 “都给我闭嘴！”王来顺在庙门外不由震怒的呵斥道，顿时让这群小伙子安静了下来，他们也清楚王来顺震怒的原因，所以都不由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沈婆啊，我来迟了！呜……”接着王来顺便放声大哭的走进了沈婆的庙里。 此时奶奶正坐在沈婆的床边，拉着沈婆的已经僵硬和冰冷的手，她的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初见奶奶时的那件破旧但是干净的大褂。 奶奶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沈婆那张已经被岁月摧残到干枯的脸，沈婆这一生的每一次遭遇都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噩梦，但是这一切的噩梦却在沈婆一个人身上上演了，若是换做其她人恐怕早已死过几回了，但是沈婆却坚强的活了六十多年，也为别人活了六十多年，就算死，也是为别人的担忧而死。想着想着，奶奶不觉泪水早已浸湿了胸前的绣花。 “小姐，您别太难过了，知道您平安无事沈婆也就安心了。”老水花此时正站在奶奶的身后看着奶奶伤心流泪不止，便劝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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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大爷，沈婆有什么话留下吗？”奶奶转头问向老水花。 “您跟许旺走了之后，王来顺便过来说了实情，知道了许旺的身份，沈婆自责不已，便赶紧差了王来顺去追你们，后来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沈婆那些日子每天都拄着拐杖站在庙门口，一站就是一整天，我知道她心里急，但是王来顺也一直不见人影，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都是之前那个小丫头照顾着，后来那丫头出了事，沈婆知道后便一病不起了，再一听说那丫头的未婚夫杀了人，这才一口气没上来，人便走了。”老水花跟奶奶解释道。 “来顺啊！你可回来了，你赶紧帮我去劝劝穗丫吧，那丫头要上吊自尽，我跟她娘都劝不住了！”就在奶奶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突然庙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着急忙荒的声音，听话便知道肯定是穗丫的父亲。 “这丫头！”王来顺顿时也着急起来。 “我去吧！”奶奶突然站起来，看着王来顺跟穗丫的父亲。 “这？”穗丫的父亲见到奶奶要去，不由有点犹豫，毕竟奶奶是个陌生人，怕未必能劝说得了穗丫。 “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带路！”王来顺见到穗丫的父亲犹豫，不由怒斥道。 “好！好！……”听到王来顺发话， 穗丫的父亲这才赶紧感激的看了看奶奶，转身往家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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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奶奶说，那个年代的女人视贞洁如生命，一旦失了身，无论什么原因都会被视作残花败柳，受人唾弃，就连家里人都会觉得脸上无光，败坏了家里的门庭，所以很多女人在受到侮辱之后都会自寻短见。穗丫还算幸运的，至少她的父母还在护着她的周全。 奶奶跟着穗丫的父亲刚到门口，便听到了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这孩子不会又做傻事了吧？”听到哭声后穗丫的父亲赶紧推开门冲了进去，奶奶也紧跟着快走两步进了穗丫的院子。 院子中间一个很大石碾磨盘，一个中年妇女正瘫在磨盘的边上抱着额头流血的穗丫放声大哭，可见穗丫上吊不成，又拿头撞石磨盘寻死。 前文有说，穗丫的父母都是做豆腐的，俗话说，世上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穗丫的父母也算是都是老实巴交的苦命人，一辈子也就穗丫这么一个孩子，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心里自然也是痛苦的很，若是再失去女儿，恐怕这两口子也是活不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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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丫爹赶紧上前试了试穗丫的鼻息，发现并无大碍，顿时也恼怒的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石磨盘上，瞬间一道血印便印在了石磨盘上。 “你这丫头，是也不想让我跟你娘活啊！”穗丫爹说话这话眼泪瞬间从眼窝中崩出。 “穗丫，你还记得我吧？”奶奶走上前蹲下来看着双眼无神的穗丫问道。 穗丫在她娘怀里动了动眼珠子，看了看奶奶，也没说话。 “我能跟她单独说两句话吗？”奶奶看了看穗丫的娘问道。 穗丫娘也没见过奶奶，犹豫的看了看穗丫爹，征求他的意见。 穗丫爹点点头，此时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相信奶奶。 穗丫娘小心翼翼的将穗丫那瘫倒的身子移到了奶奶的怀里，然后被穗丫爹扶起来，一步三回头的不放心的往外走，生怕穗丫再爬起来寻死，最后还是穗丫爹拉着才出了门，将门关上后人就趴在门外透着缝隙看着院子里。 “穗丫，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沈婆走了。她老人家知道你出事后，便一病不起，后来三牛去把那家人都杀了，也跑了。沈婆心里担心三牛跟你，便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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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再次夺目而出，而同时穗丫那本就无神的双眼也不觉的流出了两行泪。 见到穗丫流泪，奶奶这才继续的说了下去。 “原本我以为我是这个世上最苦命的人了，一出生我爹就被大炮炸死了，家里人便认为我是灾星克死了爹，要不是我娘拼死护着，怕我早就被溺死了，后来家里人怕我克了他们，便从小给我穿上寿衣，这一穿就是十二年。” 随之奶奶便将自己从天津到徐州这一路的经历细细的说给了穗丫听，开始穗丫并没有多少反应，毕竟这些事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同，当说到沈婆的时候，穗丫这才有了反应。 “直到遇到了沈婆，她给我讲了她的经历之后，我才知道比起她，我所经历的那些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接着，奶奶将沈婆告诉她的那些经历在穗丫的耳边又细细的说了一遍，穗丫还未完，泪水早已打湿了奶奶环抱她脑袋的手臂，嘤嘤的哭声也开始从嘴里发出，听到了穗丫的哭声，趴着门缝在门外一直关注着院字的穗丫娘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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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不过是失了身子，可你想想沈婆这辈子，她老人家失去的哪一样不比贞洁重要！若是她真的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不管自己的爹娘，执意的要寻死觅活，你觉得她老人家会安心吗？”奶奶说到最后不由质问起了穗丫。 “姐姐！可是我，我，我对不起三牛啊！”穗丫挣扎着从奶奶怀里坐起来，满脸泪水的哭着说道。 “穗丫，你没有对不起谁，这不怪你，也没人会怪你，大不了你跟姐姐一样，一辈子不嫁了！”奶奶很是郑重的看着穗丫说道。 “姐姐……”穗丫看着奶奶，想说什么，但是抽搐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伤感的抱住奶奶，痛哭起来。 感受到穗丫的痛哭，奶奶知道堵在穗丫胸口的那个死子彻底的被解开了，奶奶也抱住穗丫，跟着一起痛哭起来。 “丫头，这姑娘说的对，咱不嫁了，爹娘养你一辈子！”穗丫娘再也按捺不住的推开门，满脸泪水的冲着奶奶跟穗丫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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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人这辈子其实总会遇到一些事，有大有小，有难有易，但是只要人活着，再大的事都能过的去，过不去了，人也就没了，那事也就不叫事了。 奶奶这话虽然并不深奥，但是当时听起来却特别的绕嘴，难以理解，等到真的长大之后，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慢慢体会到奶奶这句话的深意，就如同她后来所讲的穗丫一样，若是她真的不顾奶奶的劝说而死了，那么后来的事也就与她无关了，那她的那件事也就不叫什么事了。 “格格呢？”就在院子里三个女人正在抱头痛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王来顺的声音。 “在院子里呢。”穗丫爹赶紧回答道。 “咋样了？”王来顺关心的问道。 “哭出来了，应该没事了。唉，命苦啊！”穗丫爹松了口气的跟王来顺说道，但是还是叹了一口气。紧接这穗丫爹便进到院子里冲着三个女人说道，“穗丫娘，别哭了，来顺兄弟来了！” 一听到王来顺来了，穗丫娘赶紧收住了哭，奶奶也赶紧擦了擦眼泪，两人将穗丫搀扶起来。 “格格，夫人那边等的急了，让我过来看看。穗丫没事吧？”王来顺看着奶奶说完赶紧关心的问向穗丫。 穗丫摇摇头，算是回答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来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点点头，随之问向奶奶，“格格，那我先回去，跟夫人说一声。”接着他又看向了穗丫爹，“等会沈婆发丧，你们都过去，一起给沈婆磕个头，送送她老人家！” “好！”穗丫爹赶紧点头。 “不行！”还未等穗丫爹头点完，奶奶便大声的说道，顿时让在场的人不解的看着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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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格格，您的心情我也理解，可是按照我们这的传统，人死后三天不发丧，那是要变成孤魂野鬼的！”听到奶奶拒绝发丧，王来顺不由为难的看着奶奶说道。 “我不是不要你发丧，我是不要把她老人家就这么送走了。”奶奶含着泪的说道。 “那您还有啥要求？”王来顺一听奶奶并不阻止发丧，便赶紧问道。 “沈婆这辈子孤苦一人，人走了连件寿衣都没有，我要给她老人家做一身寿衣，让她老人家穿上后再走。”奶奶郑重的回答道。 “沈婆生前有交代，死后不准任何人给她做寿衣，要不然我们村的那些小媳妇早就给做好了。”一听奶奶的理由，王来顺赶紧的解释道。 “别人可以不做，但是沈婆必须穿着我给做的寿衣发丧，这是她生前我对她老人家的承诺！”奶奶坚定的看着王来顺说道。 “这……我怕时间来不及了！”王来顺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说最晚什么时间吧？”奶奶直接问道。 “沈婆是前日子时走的，要是……” “今夜太阳落山前，若是我还做不好沈婆的寿衣，你就发丧，你看这样行吗？”奶奶看着王来顺似乎很是坚定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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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帮你，我会刺绣！”穗丫一听奶奶这么一说，赶紧也说道，却不想后面穗丫娘在她背后狠狠的掐了一把，穗丫不由转头看了她娘一眼道，“娘，沈婆是因为我的事走的，我不能没有良心。” “你这丫头！”穗丫娘自然清楚未婚女子做寿衣的害处，虽然穗丫现在失了身子，但是为娘的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孩子好呢，就跟当年太奶奶对奶奶一样，只要活着，希望都是有的，但是穗丫娘又不好直说，只得怒目的瞪着穗丫恼怒道。 “穗丫，不用你，我自己就行！”奶奶自然也能理解穗丫娘的想法，更何况穗丫的绣工奶奶也不清楚，未必能帮上什么，所以奶奶便拒绝道。 “没事，姐，我想好了，这辈子我也不嫁人了，大不了跟着你一起学刺绣，专门给人做寿衣！”穗丫毫不忌讳的直言道。 穗丫这么一说，奶奶倒是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毕竟自己已经告诉她自己的经历，如今穗丫倒是拿自己做了榜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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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穗丫要是能跟格格学刺绣，那是穗丫这辈子修的福分！”还没等穗丫爹娘表态，王来顺倒是先说话了。奶奶的刺绣他是清楚的很，那是连曾经的皇家刺绣，而且是刺绣中的极品，要是穗丫能跟奶奶学习刺绣，那穗丫这辈子就算是飞黄腾达了，自己说不定也能跟着沾点光。 原本穗丫爹娘还想着反对，但是一听王来顺发话，两人顿时不敢再说话，只能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也算认命了。 “穗丫，你真的想跟我学做寿衣？”奶奶问向穗丫。 “姐，只要你肯教我，我就跟着你学。”穗丫坚定的说道。 “你们也同意穗丫跟我学做寿衣？”奶奶转头问向了穗丫爹娘。 穗丫娘看了看穗丫爹，穗丫爹看了看王来顺，王来顺点点头，穗丫爹才看着奶奶无奈的说道：“丫头愿意，怎么都行！” “那行，我看太阳落山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穗丫，你赶紧去给我找点新绸子，绣线，我们就开始给沈婆做寿衣！”奶奶虽然看出来穗丫爹的无奈，但是奶奶心里也知道要想让穗丫燃起对新生活的希望，如今跟着自己学习刺绣也许是目前最好的途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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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家里就有好的绸布跟绣线，我这就去给你拿！”听到奶奶这么一说，穗丫赶紧说道。 “丫头，咱家哪有啊！”听到穗丫说自己家里有，穗丫娘有点不舍的说道。 “娘，原来我做嫁衣的那些绸布跟绣线不就在家里吗！”听到母亲说没有，穗丫便反驳道，接着便走进了屋子里。 “她爹！”穗丫娘见穗丫进屋去拿了，不由看着穗丫爹，希望他能阻止穗丫。 “行了，沈婆的寿衣要紧！”穗丫爹知道自己婆娘的想法，便瞪了她一眼说道。 穗丫娘听了不由的抹了抹眼泪，原本就要嫁出去的姑娘，如今不仅没姻缘，还要学做寿衣，最后连嫁衣都要拿出来，任谁心里都不甘愿。 “姐，你看这些够吗？”穗丫很快的从屋里抱出来一包绸布跟绣线问向奶奶。 “这是你绣的？”奶奶看了上面的刺绣有点惊讶的问道。 “恩！您看行吗？”穗丫点点头问道。 穗丫的绣工有点让奶奶惊讶，虽然比起奶奶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却比一般的绣工要强不少，就算齐凤飞相比要逊色不了多少，可见绣丫的绣工天赋是很高的。 “挺好的，但是做沈婆的寿衣可不行，你帮我赶紧拆掉！”奶奶话音说完，便直接拿起包中的一把剪刀开始将绸布上穗丫绣的刺绣都拆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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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并没有打算让穗丫帮自己绣沈婆的寿衣，首先奶奶不希望让穗丫在冲动的时候做这种毁她一生的决定，其次对于沈婆的寿衣刺绣图案奶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穗丫的绣工根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个人懂绣工的在旁边搭把手，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快很多，毕竟时间也是极其有限的。 穗丫跟奶奶很快的便将穗丫那身还没穿过的新娘绣装的刺绣的线给拆掉了，穗丫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她娘在旁边看着，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流泪，最后穗丫爹受不了直接将她娘拉进了屋子里这才算消停点。 王来顺原本想在这边看奶奶做寿衣的，但是因为沈婆去世，那边很多的事都要他出面决定，便被人叫了三回才叫离开，最后只剩下奶奶跟穗丫留在了院子里的磨盘边上，有序而快速的做着沈婆的寿衣。 太阳落下了半扇，王来顺这才快步的再次走进了院子，跟着王来顺一起过来的还有齐凤飞，而那时奶奶最后一跟绣线刚刚好打上暗结，沈婆的寿衣奶奶用不到两个时辰做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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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牡丹花，是婆婆第一次教奶奶绣的刺绣，也是奶奶最为擅长的刺绣，但是奶奶很少绣牡丹，奶奶说她这辈子绣的牡丹寿衣伸出手指便能数的过来，而沈婆，是她绣的第一件牡丹寿衣。后来奶奶讲述完她的故事后我才明白，不是因为奶奶不想去，而是牡丹刺绣不仅改变了她的一生，更是奶奶最痛苦和最美好的回忆的融合，所以能穿上奶奶牡丹寿衣的人都是在奶奶心里极其重要或者至亲的人，因为他们就如同这牡丹刺绣一样，改变了奶奶的一生。沈婆把自己的姓给了奶奶，这一点，就值得奶奶为她做上一身牡丹寿衣。 一朵洁白的牡丹花在三庙村的农家小院中，映着夕阳盛开了，那朵在红色绸布映衬下的纯白色牡丹花，就如同沈婆的灵魂一样纯净圣洁。 “这牡丹花跟真的一样，太好看了！”王来顺眼睛盯着奶奶手中寿衣上的牡丹赞许道。 “这是我为沈婆绣的寿衣--圣洁牡丹，给沈婆穿上后，你们便可以送走沈婆了！”奶奶很是郑重的将那件寿衣小心的叠好，双手如捧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般的叫它交给了王来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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