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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寿衣婆》讲述我奶奶寿衣婆一生的故事，解密民间传统的入殓习俗。[第11页] |
| 作者:宅男屌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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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顺，我问你，三庙村这几年可有人被蒋大元抓去过？”沈婆看着王来顺问道。 “没有！”王来顺回答道，“可是……” 王来顺还要说什么，沈婆却早已转头看向村民问道，“你们这里有不少从连云港逃难过来的，有哪家人到了我三庙村后又被蒋大元抓去的吗？” 村民相互看了看，都摇摇头。 “王司令，我三庙村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子，都未曾怕过蒋大元，你作为一个堂堂的徐州父母官，掌管着徐州这么大的一块地方，难道还怕他吗？”沈婆看着王启震有点质问的口气问道。 “我……”王启震被沈婆问的顿时哑口无言。 “暂且不说你一个徐州这么大的官会不会来我们这小小的村子，就算你要来，也不至于让我这个老太婆给威胁了？我说的对吗，王来顺！”沈婆突然怒气的看向站在一旁不说话还略显紧张的王来顺。 “沈婆，我……”王来顺被沈婆问的顿时显得紧张起来，不由眼神看向了王启震。 “你们到底是谁？敢来我三庙村撒野！”沈婆顿时怒声呵斥的问向拿着枪指着许旺的王启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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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话音一落，就见老水花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王启震拿枪的手腕，一个劲力直接将其手腕掰弯，顺势将枪夺了过来，然后健步上前一手掐住了王启震的咽喉，另一只手将枪口抵住了王启震的太阳穴。 “你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我可是徐州国民军司令！”王启震被老水花制服住后赶紧威胁的怒斥道。 一见到王启震被制服住，那些拿枪的当兵顿时紧张，吓的赶紧将枪胡乱指了起来，甚至还有枪指向了沈婆，顿时引来村民的一阵骚动。 许旺见过王启震，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自己见过的王启震不假，他不明白为何沈婆会怀疑这个人。 “一些江湖的小把戏，你就想骗过我老太婆，你以为我老太婆这六十多年白活了吗！”沈婆根本不理会那些当兵的，直接走到被老水花制服住的王启震跟前，用手抓住他的左耳朵，用力撕扯，竟然撕扯下来一张人脸，顿时另外一幅面孔出现在大家的眼前，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也比较的清秀，就是那双眼睛却依旧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狠辣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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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其实易容术是中国民间最为传统的技艺，自古代就有很多文献中有大量的记载，如今的很多小说与荧幕上也常有出现。但是这种技艺因为学习困难，用处甚微，多数为鸡鸣狗盗之辈所习用，因此在解放后这种技艺也就慢慢失传了，如今电影电视剧种改头换面的技艺虽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已经再也无法与当时的那种技艺相比了，若不是奶奶曾经亲眼见到过，恐怕她也不相信会有这种如此神奇的换面术。 奶奶说当时她也被惊住了，这个假的王启震几乎骗过了所有的人，包括见过他的许旺，就连奶奶问他关于苏州的事他也都回答的头头是道，可最终还是没有骗过沈婆的眼睛，沈婆揭穿他后奶奶心里突然有一丝失望，因为他的身份既然是假的，那么他之前跟奶奶说的那些话恐怕也真不了。 沈婆撕下了他的假面之后转头看了眼王来顺，瞪了他一眼，王来顺赶紧反应过来，走过来一个巴掌打在了那个假的王启震脸上，怒目的瞪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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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冒充王司令！”王来顺怒声呵斥道。 那人看到自己的假面被揭了下来，又被王来顺打了一巴掌，不由的看着王来顺笑了起来，并没有辩解什么。而那些当兵的一看王来顺打了假的王启震，顿时把枪指向了他。 “你们还真的以为我们三庙村没人吗！三牛！”王来顺看着这些拿枪的官兵并没有害怕之色，而是冲着人群喊道。 “来顺叔，都到了！”这时人群便让出了一道口子，几十个也拿着枪的三庙村小伙子跑过来，把这群当兵的围住，举着枪指向了他们。 一见到对方人多，这些当兵的不由的更加胆怯起来，纷纷的聚拢在一起，眼中透着一丝惊恐之色。 “王来顺，今天老子栽你手里了，算我倒霉！要杀要刮你随便，但是我的这些人你得给我放了，否则你知道后果！”假王启震一脸不屑的看着王来顺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王来顺有点气恼的看着假王启震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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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我也不瞒您老，我是微山湖二当家的石云辉，人称潜水石，对于您老我们整个寨子都极为尊重，今日里到您老的地界里触了您老的眉头，要杀要剐您老随心，我潜水石绝不皱半个眉头，我也保证寨子里绝不追究此事，但是只求您老能放了我的这些兄弟！”石云辉知道王来顺不靠谱，转头看向沈婆说道。 “你是微山湖二当家的？”沈婆不由看向了石云辉问道。 “是的！”石云辉回答道。 “你们大当家的赵振龙在这周边也算有些名声，我三庙村也没有跟你们交恶，怎么就成了你们的目标了？”沈婆接着问道。 “我是听闻蒋大元的副官到了三庙村，这才带着兄弟们赶过来的！”石云辉赶看了眼王来顺，思索了一下后回答道。 “这么说你这是来帮我们的？”沈婆也看了眼王来顺问道。 “也有这个可能。”王来顺见到沈婆看他，赶紧说道。 “就算你来帮我们的，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杀人！”沈婆顿时怒目的瞪着王来顺怒斥道。 “沈婆的说的是！”王来顺心里本来就虚，见到沈婆发怒赶紧点头回应，然后瞪了一眼石云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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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光沈婆，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微山湖的这帮人就是王来顺带过来的，只不过沈婆不说，没人敢说出来。 沈婆也是顾着王来顺的面子，她并不知道王来顺把微山湖的这帮人弄来的真正目的。 “今天我也卖你们微山湖一个面子，但是若是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沈婆又看了一眼王来顺，这话其实也是说给王来顺听的，“把他放了吧！”沈婆冲着老水花说道。 老水花哪里会听沈婆的，他看了眼奶奶，奶奶冲他点点头，老水花这才松开了手。 “多谢沈婆，今日的事是我石云辉鲁莽了！”石云辉冲着沈婆抱拳答谢，然后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来顺，此事本就是因他而起，他却在自己身份被沈婆揭穿后不仅不帮自己解脱，还落井下石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此仇算是记在了石云辉的心上。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奶奶突然站出来问向准备离开的石云辉。 “请讲！”石云辉虽然现在想早点离开三庙村，但是看到沈婆如此护着奶奶，定然清楚奶奶跟沈婆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也不好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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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所讲的苏州和齐门凤凰绣的事都是真的吗？”奶奶带着期待的神色问向石云辉。 “不错，我之前告诉你的苏州的事都是真的。”石云辉确定的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苏州的事？”奶奶追问道。 “我的母亲就是苏州齐门人。从小她就给我讲苏州跟齐门凤凰绣的事。”石云辉看着奶奶回答道。 “那你母亲现在在哪里，我能去见见她吗？”奶奶一听石云辉的母亲是苏州齐门人，顿时面露惊喜的看着他问道。 “我母亲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石云辉面露悲伤的回答道，但是对于奶奶的要求不由的好奇起来。 “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刺绣，可否给我看看？”奶奶赶紧继续追问道。 石云辉犹豫的看着奶奶，他不明白为何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为何会对齐门这么好奇。 见到石云辉有点犹豫，奶奶知道他肯定是跟之前自己一样，心里对自己有所防备，必然不可能轻易的告诉自己实情。 “我的婆婆也是苏州齐门人！”奶奶为了能得到石云辉的信任，毫不隐瞒的自报了家门。 “什么！”听奶奶这么一说，石云辉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奶奶，一脸的不可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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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奶奶其实并不确定石云辉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奶奶依旧选择相信石云辉的话，而石云辉的惊讶让奶奶觉得她的相信是正确的。 “我婆婆本是慈禧召进宫里做人质的，后来齐门遇难，我婆婆便被打入了冷宫，之后侥幸的活了下来，原本想要带我回苏州来家祭拜的，却在半路上得病去世了。”奶奶看着石云辉嗲着悲伤的神色说道。 “这么说你是格格？”石云辉一听奶奶解释后不由说道。 石云辉的话顿时让围观的三庙村村民不由惊讶的看着奶奶，那时的人还未从封建思想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对于皇亲国戚依旧有着莫名的崇拜与害怕的感，一听石云辉说奶奶是格格，在场的人自然都好奇的看着奶奶。 “不，不，我不是格格，我只是婆婆半路上救下的丫头！”奶奶赶紧摇头否认。 “姑娘，你这身份也没必要隐瞒，是就是，怕什么！”沈婆突然拉着奶奶说道，然后看着石云辉一脸的凝重。 奶奶不明白沈婆为何这么说，奶奶跟沈婆讲过自己的身世，所以沈婆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奶奶选择了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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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家还对石云辉的话有所怀疑，但是经过沈婆这么一说，顿时在场的村民一阵骚动，就连许旺跟老水花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奶奶，唯有王来顺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母亲虽然一直在说齐门凤凰绣，一辈子也在尝试着绣凤凰绣，但是却从未绣过一个完整的凤凰绣。”石云辉看着奶奶很是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奶奶不明白的石云辉的意思。 “五十年前齐门大难，母亲不过才六岁，就连针线也才刚刚能拿稳，哪里能绣的出齐门凤凰！”石云辉看着奶奶极其悲伤的说道，“母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绣出一副完成的齐门凤凰绣，就算临死的时候她都还在拿着针线在绣！” 听了石云辉的话，奶奶不由内心里对石云辉的母亲充满了敬畏，就像对婆婆一样，即便家族没了，但是为了能将家族的东西传承下来，婆婆选择了默默忍受孤独与痛苦的在宫里成为鬼婆，而他的母亲则一辈子都在为能重现家族的绝技而不停地尝试，即便是死，也从未放弃过，也许这就是齐门人骨子里所带着的那股倔强与韧性，永远都不放弃，这也是奶奶从婆婆身上学到的最珍贵也是受用终生的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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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云辉突然跪倒在奶奶的跟前，一脸乞求的看着奶奶，这不仅让奶奶吓了一跳，就连王来顺都奇怪的看着石云辉。 “既然你是齐家后人，那你肯定能绣出齐门凤凰绣，对吗？”石云辉问向奶奶。 “我……”奶奶不由被石云辉吓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我母亲当年死后都未曾合眼，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绣出齐门凤凰绣，若是你能绣出来，我求您给我绣一副，我拿回去烧给我的母亲，让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石云辉以为奶奶还是在防着他，话一说完，他接给奶奶狠狠的磕起头来，不出两下，额头便破了皮。 “你赶紧起来！”奶奶刚想上前去扶，却被沈婆给拉住了，冲着奶奶摇摇头，奶奶便只好揪心的看着石云辉跪在地上冲着自己磕头，额头已经鲜血直冒，每一下都可以清晰的听到额头撞地的响声。 “她不会绣什么齐门凤凰绣，你这头怕是要白磕了！”沈婆冲着石云辉说道。 听到沈婆的话，石云辉这才停止了磕头，抬起头乞求的看着奶奶，似乎他确定奶奶会绣齐门凤凰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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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奶奶的心里是愿意帮石云辉绣一副凤凰绣的，若不是沈婆阻拦，恐怕自己便答应下来了，沈婆在拉住奶奶手的时候狠狠的掐了一下她，让奶奶突然清醒与冷静了许多，如今不要说无法确定石云辉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奶奶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会绣连慈禧都看得上的凤凰绣，恐怕是要给自己惹来大麻烦的。 奶奶感激的看了看沈婆，然后冲着跪在地上的石云辉摇摇头。 “你真的不会？”石云辉不太相信的问向奶奶。 “我真的不会。”奶奶坚定的回答道。 “那好吧！”听到奶奶如此坚定的回答后石云辉不由的露出的失落之色，“不过既然你是齐门的后人，又是格格，我这头就没算白磕，如果你哪天想要去我微山湖，我微山湖的大门永远都向您敞开！” “若有机会，我会去祭拜你母亲的！”奶奶点头算是应允道。 听到奶奶答应下来，石云辉顿时脸上露出了笑意，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鱼形状的绣包递给奶奶：“这个你拿着。” 见到石云辉将小鱼绣包递给奶奶，王来顺顿时瞪大了眼睛，可见这小鱼绣包绝不是普通的绣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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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接过绣包看了看，发现这绣包比起普通人的绣工确实要精致很多，但是比起自己的绣工自然要逊色不少。 “这是你母亲绣的吗？”奶奶好奇的问向石云辉。 “不是，这是我妻子绣的。希望你能好好保管，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只要你到了微山湖，拿出这个绣包，自然有人给你带路的！”石云辉看着奶奶说道。 听了石云辉的话，奶奶才知道这原来是微山湖的入门牌，虽然奶奶不知道微山湖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单凭石云辉的母亲是齐门后人这一点，奶奶就要去祭拜一下，也算是告慰一下泉下有知的婆婆了。 “沈婆，今日之事多谢您老大度，你们三庙村我微山湖自然不会再来打扰，但是此事绝不是因我微山湖而起，还请您老人家多加小心！”石云辉说完这话看了眼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的王来顺提醒道。 “这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天不早了，恕我年老体衰，不送了！”沈婆知道石云辉所指为啥，并不想多说什么，转身拉着奶奶跟小念进了庙里，而石云辉也带着他的那帮兄弟离开了三庙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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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 章 沈婆拉着奶奶刚进庙里，转身便将庙门关了起来，然后趴在庙门口看了一会，奶奶跟小念自然不敢说话，静静的站在沈婆的身后，直到听到外面王来顺驱赶散那些围观的村民之后，沈婆这才转过身来一脸凝重而担忧的看着奶奶。 “沈婆，您没事吧？”奶奶也担忧看着沈婆。 “姑娘，这村子你们待不了了，等天色晚一点，我就送你们出村，你们就赶紧离开吧！”沈婆略带颤抖的语气跟奶奶说道。 “为什么？”奶奶不解为何沈婆会如此紧张，前几日还说要留下自己。 “今天你也看到了，这微山湖的土匪就是王来顺勾结来害你们的，他这是非要致你们于死地，我老太婆这身子骨怕是撑不过年后了，到时我要要是不在了，他就更加的没有顾忌了，所以趁着我现在还能动，你们赶紧的离开！”沈婆看着奶奶解释道。 “我们离开了，您咋办？”奶奶有点担心的看着沈婆问道。 “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放心吧！”沈婆很是肯定的回答道。 “沈婆，我觉得这王来顺不像个好人！”奶奶小心的看着沈婆提醒道，之前穗丫对王来顺的恐惧其实就让奶奶有所怀疑，直到今天她见到王来顺竟然为了掩盖自己而打了石云辉，可见这其内心的奸诈与险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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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现在不比往年了，到处都在打仗死人，要想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里保全我们三庙村，只能靠着王来顺！”沈婆看着奶奶无奈的说道。 沈婆的话奶奶很理解，这已经不是一个好人能存活的世道了，若是王来顺真的是个好人，恐怕这三庙村早就被周围的村庄抢吃一空了。 其实奶奶也知道王来顺勾结石云辉的目的就是奔着之前老水花跟她说的周家的财产来的，要不然石云辉也不可能上来就要对许旺下手，却没有理会奶奶跟老水花，所以沈婆让奶奶离开奶奶也并未多说什么。 “听沈婆的，也不要去微山湖找那个潜水石，那时土匪窝！”沈婆自然也清楚奶奶心里想着石云辉话，而且又给了奶奶小鱼绣包，所以也提醒奶奶道，“实在不行你就跟着那个邳县人去邳县，上大运河直接去苏州吧，听说南边比我们这边安稳点！” “行！”奶奶点点头，“我现在就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奶奶自己其实也是做不了主，毕竟老水花一定是要带着老渔民的尸体回去的，所以她得先跟老水花商量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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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沈婆真的舍不得你走，但沈婆老了，不中用了，要是你再早两年过来，沈婆就把你们留下来了！”沈婆拉着奶奶的手眼中含泪的看着她无比愧疚的说道。 奶奶看着沈婆那有心而无力的双眼心里也万般不是滋味，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虽然与沈婆接触的日子不多，但是奶奶对于沈婆的感情却不比曲伯母浅，毕竟她是自己的老乡，说着自己记忆最深刻的天津口音，而且又如此的呵护自己，再加上她悲惨的命运，更是让奶奶找到了一丝同命相连的感觉，所以沈婆对奶奶的不舍也同样是奶奶对沈婆的不舍。 沈婆伸手给奶奶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身打开了门，此时外面已经没有人，王来顺也不见了踪影。 “去吧，跟他们说一声，天一黑你们就走！”沈婆催促奶奶道。 “恩！” 奶奶点点头，赶紧快步走向土地公公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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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就走？”听完奶奶的话，老水花有点不解的看着奶奶。 “恩，沈婆怕王来顺害咱们，所以让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奶奶回答道。 “沈婆知道那帮人是王来顺带来的？”老水花问向奶奶。 “知道！” “那她为什么刚刚不揭穿他？”老水花有点气恼的问道。 “沈婆说了，这村子要想在这乱世里存活下来，只有靠着王来顺。毕竟现在兵荒马乱的，沈婆年龄也大了，要是没有王来顺，恐怕这村子早就被蒋大元占了。”奶奶赶紧解释道。 “说得也是，现在这世道，好人没什么好下场，倒不如做个坏人！”老水花听了奶奶的解释后也是无奈的说道。 “那我们就说定了，今天晚上天一黑，我们就走!”奶奶看着老水花跟许旺坚定的说道。 两人都点点头，说完大家蒋目光都看向了躺在地上穿着寿衣的老渔民，奶奶想说什么，老水花摇摇头，意思是让奶奶不用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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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那夜的风出奇的大，而且太阳一落山，天就阴沉了，鹅毛的大雪从天而降，也就能看个十米左右的样子。 “姑娘啊，老天爷这是要留你还是要帮你啊？”看着门外的大雪，沈婆有点不舍的看着奶奶。 “沈婆，沈绣在这里给您磕头了！”奶奶说完拉着小念跪倒在沈婆的跟前，奶奶知道沈婆不舍自己的离开，但是如果此时不走，奶奶知道以后想要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赶紧起来，都是我这老太婆没用，帮不到你了，你自己在外可要多保重啊！”沈婆想要伸手扶住奶奶，但是奶奶早已跪下，沈婆不舍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沈婆，您自己也要多保重啊！”奶奶也是不舍的满眼泪水的看着沈婆说道。 “小姐，车好了！”许旺此时从土地公公庙里走过来说道。 “看样子有老天爷帮我送你了，老太婆我就不送你了，走吧姑娘。”沈婆说完拄着拐杖转身向庙里走，沈婆的身子在颤抖，奶奶看出来她已经不舍奶奶情绪失控了，她怕奶奶看到她如此而改变主意，她知道那是害奶奶，所以她选择自己去默默的承受。 奶奶此时的情绪也有些失控，她看着在黑暗的庙里颤抖的沈婆觉得自己就如同再一次失去母亲一般心痛。 奶奶独自一人跪下给沈婆又磕了三个头，这三个头奶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应该磕，甚至觉得她磕的不是沈婆，而是自己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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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奶奶说那夜她离开三庙村的心情是迄今为止最复杂的，其实她在三庙村待的时间并不长，要说跟沈婆的感情也未必有婆婆深，甚至与曲伯母也可能没法比，但是沈婆给奶奶的姓名让已经成年的奶奶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而且活得那么真实，奶奶虽然跟沈婆始终没有定下什么名分，但是她们都清楚，沈婆是‘沈绣’这个名字的母亲，而奶奶的名字就叫沈绣。 那夜里许旺带着奶奶和小念赶了一夜的车，大雪掩盖住了他们逃离的马车印。 “噗通！”一声，正蜷缩在马车里棉被中的搂着小念的奶奶突然听到一声异响，接着便感觉马车异常的颠簸起来，奶奶知道不好，刚想掀开车帘问许旺原因，却不想马车直接翻倒，奶奶下意识的抱紧小念跟棉被，便直接从马车里甩了出去，随后奶奶便失去了知觉，晕倒在漫天大雪的荒野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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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呜……” 奶奶被小念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醒了，她睁开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自己还侥幸的活着，除了头有点疼之外，身子倒是还没什么大碍。 “小念别怕，姑姑在呢！”奶奶赶紧将小念搂在怀里，同时看了一眼周围，这是一间还算整洁的土屋，奶奶身下是一张暖和的木床。 “穗丫？”奶奶有点吃惊的看着正在屋里背对着自己整理桌子的女孩。 “您醒了？！”听到了奶奶的声音后，那个长的像穗丫背影的女孩转身有点惊喜的看着奶奶，“你等会，我去叫来顺叔！” 奶奶刚想问她原因，那姑娘便快步的跑了出去，奶奶的眉头不由的紧皱起来。 “小念，咱们怎么又回到这里了？”奶奶赶紧问向小念道。 “您晕倒了，我害怕，便哭了，后来那个之前带我们进村的人赶车把我们又拉回来了。”小念看着奶奶怯怯的说道。 “那给我们赶车的人呢？”奶奶赶紧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念赶紧摇摇头，害怕的泪水都快掉了下来。 “别怕，姑姑在呢，没事的！”奶奶知道小念肯定又是被吓到了，赶紧再次搂住小念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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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醒了！”王来顺推门见到奶奶很是激动的说道，赶紧冲着身后的姑娘说道，“赶紧把吃的拿过来！” “好！”姑娘赶紧的转身离开了。 “我要见沈婆！”奶奶顿时脸色冷了下来看着王来顺说道。 “沈婆在三庙村，这里又不是三庙村！”王来顺一副温和的神态看着奶奶说道。 “那许旺呢？”奶奶赶紧问道。 “从马车上掉下来摔死了。”王来顺有点难过的看着奶奶说道。 “我不信！”奶奶顿时瞪着王来顺怒道。 “天那么黑，又那么大的雪，他又不熟悉路，赶着马车跑到了沙河边，要不是沙河封了冰，恐怕您也……”王来顺苦着脸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能救了我？”奶奶依旧瞪着眼看着王来顺问道。 “这……”王来顺不由被奶奶问住了，随之尴尬的冲奶奶笑了笑。 “是你杀了他！”奶奶狠狠的说道。 “你们都饿了吧，先吃饭吧！等会我们还要赶路呢！” 就在王来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奶奶的时候，那个姑娘端着两个白瓷碗走了进来，里面还冒着热气，王来顺赶紧的转换话题，接过瓷碗端到了奶奶的床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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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当时以为王来顺要带她们回三庙村，所以也就没有多问，但是对于许旺的死奶奶依旧觉得蹊跷，所以依旧用怒目瞪着王来顺。 “我先去准备马车，您先把饭吃了。”王来顺看到奶奶看自己的眼神依旧带着怒气，便知道自己在场奶奶肯定不会吃饭的，便只好找个借口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了那个很像穗丫的姑娘。 “你们赶紧吃啊，再不吃就凉了！”姑娘看着许久没动便赶紧催促道。 “姑娘，你认识穗丫吗？”奶奶看着姑娘问道。 “那是我的表姐。您认识她？”一听奶奶说到穗丫，姑娘赶紧兴奋的走近了两步跟奶奶攀谈起来。 从姑娘的口中奶奶知道这村子叫刘店村，离三庙村约五里的路程，这个姑娘的父亲是穗丫的舅舅，所以她跟穗丫是表姊妹，因此两人长的颇有几分相像。 “谢谢你救了我们！”奶奶感激的看着姑娘说道。 “我可没有，是来顺叔今早把你们送过来的，救你们的是他。”姑娘赶紧摇头说道。 “来的时候你就见到我们两人吗？没看到其他人？”奶奶心中还是觉得王来顺在欺骗她。 “就你跟这小姑娘，没有其他人了！”姑娘看了眼小念说道。 奶奶眼神中顿时显露出了一丝悲伤，她没想到许旺真的就这么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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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赶紧吃吧，听来顺叔说等会你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赶呢！”姑娘看出来奶奶的悲伤，也不敢再聊下去了，看了眼热气快要消散的瓷碗，便再次催促道。 奶奶看了眼小念，小念则正看着那瓷碗咽着口水，必然是饿坏了。 “谢谢你！”奶奶感激的看了眼姑娘，随手也就端起了身边的瓷碗，试了试发现不是很烫，便给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念，小念赶紧接了过去，直接放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不一会一大碗小米粥便见了底，可见她真的是饿坏了，奶奶又要把另一碗给了小念，小念又喝了半碗后才停住。 “这孩子真是饿坏了！”看到小念的吃相姑娘也是感慨道，“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吧。”说着姑娘便端着那碗被小念喝空的瓷碗走了出去。 看着小念喝剩下的半碗稀疏的小米粥，奶奶顿时觉得自己对不起婆婆跟曲伯母，当年自己跟着婆婆的时候，婆婆从未让自己受过这等的委屈，而且曲伯母为了救自己将命都搭上去了，如今小念跟着自己不仅挨饿，还差点丢了性命，奶奶心中对小念有着说不出的愧疚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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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奶奶之所以会上王来顺的车一是奶奶想要回三庙村，至少那里有沈婆，二是王来顺对自己定然有所图，多半就是因为老水花说的周家留下的那些钱，所以奶奶也不怕王来顺会乱来。 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棉絮，上面也盖了新的棉被，奶奶被穗丫的表妹扶上马车的时候头还是有点晕的，所以奶奶跟小念躺在颠簸的马车里很快便因为头疼而又昏昏睡了过去。等奶奶醒来的时候发现马车还在颠簸的前行，周围也有了些嘈杂的声音。奶奶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便小心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竟然是个闹市，来往不绝的人从马车的边穿过。 “这是哪里？”奶奶赶紧掀开帘子问向赶车的王来顺。 “您醒了，我们快到了！”王来顺转头看了一眼奶奶回答道。 “我们不是要回三庙村吗？！这是哪里？！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奶奶不由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不由大声的质问王来顺，引来周围人好奇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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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质问也让王来顺脸色顿显尴尬，下意识的抽了一下马鞭，马车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你要不说我就跳车了！”奶奶见到王来顺不说话，立刻将身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就要往下跳。 一见奶奶来真的，王来顺赶紧一手拉住奶奶，一手拉住马缰绳，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周围人见状也都驻足围着马车看了起来。 “我的格格，您先坐好，我再给您说好不好？”王来顺脸色瞬间也紧张起来，赶紧的劝慰奶奶说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奶奶冷着脸问道。 “这是徐州，我要带你去见王司令！”王来顺看着奶奶小声的说道。 “去见王司令？！为什么？”奶奶顿时惊讶的看着王来顺，不明白为何王来顺救了自己不带自己回三庙村而来到徐州。 “你不是要去苏州，王司令就是苏州人，而且徐州这边有火车，到时候他肯定会送你苏州的。”王来顺解释道。 “我不要去苏州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奶奶顿时绷着脸冷声说道。 “这马上就到了，放心吧，你杀了蒋大元，又是格格，王司令肯定不会亏待你的！”王来顺以为奶奶害怕，便赶紧说道。 奶奶看了眼王来顺，眼中顿时露出了狠辣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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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双手抓住了马车的车边，双脚用力的狠狠的蹬向了坐在马车边的王来顺，把毫无防备的王来顺直接从马车上蹬的摔了下去。奶奶快速的抓起马缰绳，用力抽打，“驾！”马车顿时快速的移动起来，将围观的人冲散了，在徐州的街市上奔跑起来。 “小念，坐好！”奶奶冲着马车里喊道。 “好！”小念赶紧的答应道。 奶奶虽然没赶过马车，但是却也见过人赶过，慢慢的也熟练起来，很快的便冲出了闹市，王来顺追赶的身影也快速的被甩开了。 奶奶讲起那次的逃离都会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我那时觉得奶奶特别的勇敢，能从王来顺这个坏人的手里逃走，不明白奶奶为何会尴尬，直到奶奶给我讲完徐州的故事之后我才知晓奶奶尴尬的原因。 奶奶其实也不知道该将马车往哪里赶，只是顺着路的不停的跑着，她只想逃离王来顺的追赶。 奶奶心里其实害怕极了，徐州这座陌生的城市让她充满了恐惧感，所以奶奶想要尽快的逃离这里，但是命运却让奶奶在这座城里待了整整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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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凄凉的黑夜再次笼罩下来，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奶奶驾着马车到了一片荒野，小念饥饿的肚子早已在奶奶的耳朵边响了很多回，小念懂事的不说，但是奶奶却心疼不已。 “小念，等到了前面有人家的地方，姑姑给你找点吃的！”奶奶安慰小念道。 “没事姑姑，我不饿。”小念赶紧回答道。 听了小念的话，奶奶心中又是一阵对小念与曲伯母的愧疚，泪水也不觉的又流了下来。 夜里的风大了起来，马也走了一天的路，又饿又乏，步子也慢了下来，任由奶奶怎么抽打，马车始终慢悠悠的往前挪。 “姑姑，前面好像有光！”小念从马车里钻出来指着前面兴奋的说道。 奶奶赶紧擦了擦眼泪，这才看清前面确实有亮光，顿时也兴奋起来。 “是有光，前面肯定有人家！”奶奶便兴奋的说道，边再次用力的抽打着老马，也许是被奶奶的兴奋心情所感染，马的脚步也快了起来，奔着亮光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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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那个建筑跟之前她所见过的所有的房子都不一样，房顶是尖的，还有一个十字架，后来奶奶才知道这种建筑叫做教堂，是民国时期西方人为了宣传基督教而建的，奶奶遇到的便是徐州的教堂。 奶奶当时对于这种陌生的建筑还是很畏惧的，但是看到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家，自己又冷又饿，小念则趴在车上脸色煞白，有点生病的迹象，所以奶奶被迫只好硬着头皮敲了敲那扇巨大的木门。 门很快便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袍子，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外国老头伸出头来看了看奶奶，他的样子也是吓了奶奶一跳，赶紧退了几步。 “请问您有事吗？”老头看着奶奶害怕的样子赶紧露出温和的笑容问向奶奶。 “我，我们迷路了，您能给我们点吃的吗？我的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怕是要生病！”奶奶乞求的看着外国老头说道。 外国老头借着光看了眼停在门外的马车上脸色煞白的小念，赶紧将门打开。 “快进来吧！”外国老头看着奶奶说道。 一听老头让自己进去，奶奶不由感激的看了眼老头，赶紧的转身从车上抱下小念，走进了教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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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奶奶说她进入教堂的第一眼把自己吓坏了，甚至她都有要逃走的冲动，因为就在正对着大门的高台上有个钉了个人的十字架，而且还坦胸露乳，很是吓人。 “别怕，这是我主耶稣，他会保佑你的！”看到奶奶惊恐的神色外国老头赶紧解释道。 奶奶不明白为什么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还可以保佑人，所以还是不敢继续往前走。 “这孩子发烧了。”见到奶奶依旧有点犹豫，外国老头用手试了试小念的额头，担忧的看着奶奶说道，“你跟我来！”说完冲着奶奶招招手。 奶奶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小念，又看了看外国老人，再看了看那十字架上的耶稣，咬了咬牙，心中只好赌一把，便跟着外国老头走进了教堂里。 外国老头很是热情的给奶奶和小念做了吃的，奶奶第一次吃到面包，奶奶叫它松软的甜馒头，至今奶奶还是这么叫着。 “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徐州人，你们是从北方过来的吧？”外国老头看着奶奶问道。 “恩！”奶奶嘴里嚼着面包点点头。 “现在中国的北方确实太乱了，我主保佑，希望和平早点到来！”看到奶奶跟小念狼狈而饥饿的样子，外国老头将胸前的十字架双手握住，低头祈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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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念在吃了外国人给的药丸，又喝了热汤之后体力恢复不少，脸色也变的红晕起来，这让奶奶悬着的心安稳下来。 “你是外国人吗？”奶奶看着外国老头问道。 “你可以叫我瑞恩，我是个德国人，是这个教堂的牧师，也是个医生。”瑞恩牧师看着奶奶回答道。 “您是医生？”奶奶不觉惊讶的看着瑞恩牧师。 “是的，我年轻的时候在德国学了五年的医学，后来才成为了牧师。”瑞恩牧师回答道。 奶奶对瑞恩牧师的惊讶不是因为他是个医生，而是因为他让奶奶想起了沈婆跟她讲过的一个人，那个喜欢沈婆的，并救了三庙村的外国传教士。 “你知不知道三庙村？”奶奶有点激动的问道。 “你也知道三庙村？！”奶奶的问答让瑞恩牧师也有点惊讶的看着奶奶反问道。 看到瑞恩牧师的样子，奶奶便知道这个瑞恩便是当年帮三庙村消除瘟疫并与爱上沈婆的外国传教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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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从三庙村过来！”奶奶为了能跟眼前这个外国人拉上关系，她说出了自己的来处。 “你的口音跟沈女士很像！”瑞恩牧师看着奶奶微笑着说道。 “我也姓沈。”奶奶回答道。 “你是沈女士的女儿？”瑞恩牧师听到奶奶的话再次惊讶的看着奶奶。 “我是她的干女儿。” “对不起，我忘记了沈女士是不可能有孩子的。”瑞恩有点歉意的看着奶奶说道，“不过她是个伟大的女人。”瑞恩牧师很是肯定的看着奶奶赞扬道。 “干娘跟我说过你，是你救了三庙村人的命。”奶奶带着崇拜的神色看着瑞恩牧师说道。 “那都是主的旨意，我来中国就是为了传播主的福音。”瑞恩牧师赶紧的再次在胸前画着十字，“是沈女士让你来找我的吗？三庙村又出什么事了吗？”瑞恩牧师突然看着奶奶担忧的问道。 奶奶赶紧摇头。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瑞恩奇怪的看着奶奶问道。 “我是想带着我侄女去苏州的，结果走到这里迷路了。”奶奶有点无奈的回答道。 “你们为什么不留在三庙村，去苏州干什么？你要知道，现在整个中国都在打仗，你们两个小姑娘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瑞恩牧师不由的提醒奶奶道。 “我们不是三庙村的人，我的婆婆是个苏州人，她临终遗言就是让我去苏州帮她祭拜先祖，所以我从天津一路走到这里，就是为了去苏州完成婆婆的遗愿。”奶奶看着瑞恩牧师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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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中国人的很多想法我至今都难以理解，为何会因为一个死去的人而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瑞恩牧师看着奶奶很是不理解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奶奶有点不悦的看着瑞恩牧师问道。 听了奶奶的问话，瑞恩牧师不由的笑了。 “沈女士的身体还好吗？”瑞恩牧师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奶奶的思想，就如同他当年无法获取沈婆的爱一样，所以他改变话题问向奶奶。 “干娘的身体不是很好，不过还好有村里人照应着。”奶奶回答道。 “她是个倔强的女人，当年我在三庙村见到她后便被她所深深的吸引。”瑞恩牧师眼神温柔的回忆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三庙村找干娘？”奶奶好奇的问道。 “我不敢。”瑞恩牧师无奈的摇头说道。 “为什么？”奶奶不解继续问道。 “当年我以为她已经爱上了我，便向她求婚，谁知道她大怒的把我从村里赶了出来，说要是我敢再踏入村子半步，她便死在我的面前。唉，你们中国女人……”瑞恩说道这里很是失落的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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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牧师当时并不了解中国封建传统思想观念对于中国女人的束缚有多深，在那个还未真正得以从封建社会走出来的民国初期，女人对于贞洁二字可谓看的比生命都要重，更何况好不容易从窑子里走出来并且嫁为人妾的沈婆，她对于夫家的感恩之情几乎完全可以用生命来报答，否则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三庙村，其实她守的不是村子，而是她作为一个真正女人的名分。 奶奶可以理解沈婆的做法，因为太奶奶也是如此，即便奶奶的父亲在奶奶出生时便去世了，家族人并不待见太奶奶跟奶奶，甚至还经常性的欺辱她们，但是太奶奶依旧小心而谨慎的活在那个家族里，她守的其实就跟沈婆一样，只是一个名分。瑞恩牧师无法理解，如今的我们也无法理解，但是无论我们理解与否，那个年代的女人就是愿意以混掉一生的代价去忍受着传统观念对她们身心的迫害。也许这也是一种信仰，就如同奶奶所不理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会保护人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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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原本奶奶打算在教堂里待上几日便离开的，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苏州的方向，只要她找到大运河，便可以顺其南下，去往苏州，可是瑞恩牧师也许因为沈婆的缘故，并没有打算让奶奶离开，甚至还给奶奶安排了一些教堂工作，也让奶奶在这里遇到了让她彻底留在徐州十年的人。 “沈姑娘，过几日便是中国的新年，我正在准备组织中国新年祈祷会，到时我会在教堂外面搭设粥棚，施粥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帮助我？”瑞恩牧师看着奶奶问道。 奶奶看着瑞恩牧师慈祥的目光，加上瑞恩牧师的理由，奶奶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点点头。 “太好了！”见到奶奶点头答应，瑞恩牧师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那今晚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开始准备。” 说完瑞恩牧师便站起身来，他走到小念的身边，试了试小念的额头，“主的保佑，我可爱的小姑娘，你已经没事了！”说完他在小念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冲着奶奶笑了笑后便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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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们还走吗？”小念很是担忧的看着奶奶问道，从她的眼神中奶奶看到了她对于之前经历的一种恐怕，更是对现在这种安逸生活的留恋。 “小念喜欢这里吗？”奶奶摸了摸小念的头问道。 “恩！”小念赶紧点点头。 “既然小念喜欢，那我们就暂时不走了。”奶奶笑着回答道。 “真的？！太好了！”听到奶奶说不走了，小念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这种笑，奶奶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这让奶奶心里很不是滋味。 1919年的春节奶奶是在徐州的教堂里度过的，那日里这座徐州郊外不大教堂挤满了人，从他们的穿着来看，从乞丐到达官贵人，从孩子到老人，他们都带着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站在教堂的高台上穿着黑袍，一手拿着十字架。一手拿着一本厚厚书的瑞恩牧师。 对于那些乞丐或者说是饥民来教堂里领粥奶奶还可以理解，她不明白为何那些穿着光鲜亮丽，甚至还带着珠光宝气的有钱人竟然也都来凑热闹。奶奶那时还不理解什么是信仰，也不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其实各不相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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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瑞恩牧师讲完后将要走下高台的时候，突然一队持枪的军人闯进了教堂，顿时惹来众人一阵的骚乱，紧接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样貌端秀美丽，穿着一件丝绸绣花的冬日旗袍，披着一件雪白的貂绒披肩，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细绒毛的狐狸皮毛围脖，一看便知道出自大户人家。 前面军人帮着清开一条路，女人径直的走到高台上，很是客气的冲瑞恩牧师行了个欠身礼。 “瑞恩牧师，司令因公忙不开，特意托我前来帮您主持这个祈祷会，您没意见吧？”女人面带浅笑的问向瑞恩牧师。 “我这是教堂，本就是传播主的福音，谁来我都欢迎。”瑞恩牧师很是客气回答道，不过很快他便将目光投向将教堂大门围堵住的那些军人，“不过夫人这架势似乎不像是来参加祈祷会的？”瑞恩牧师脸色有点不悦的说道。 “如今兵荒马乱的，到处都不太平，司令担心有人捣乱，特意派兵过来维持治安，瑞恩牧师可不要误会啊。”女人温柔一笑的解释道。 “那我多谢司令的好意了。”瑞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色却并无领情之意，可见瑞恩牧师跟这个司令之间必然有些积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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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司令让我前来还有一件事要借着这次祈祷会宣布，正好徐州各界有头有脸的人也都算到齐了，也省了司令派人去你们挨家挨户的通知了。”女人说完转身扫视了一眼下方坐在最前面的一群穿着讲究，浑身珠光宝气的富人，“如今民国虽建，但军事实力依旧难以维护国之安危，所以为了巩固和维护我们徐州的民国革命的成果，司令将在年后在全徐州地区征军五万，同时也要各位的帮忙，所有赋税增加两成，以做养军之用。” 女人的话顿时引来下面那些富人的一阵骚动，但是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那些持枪的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对了，司令知道瑞恩牧师这次要施粥救济，所以特意让我带了一百斤大米过来，算是司令的心意，要是不够的话，瑞恩牧师可以随时让人去司令府去取。”女人不理会下面人的骚动，而是转身跟瑞恩牧师说道。 “多谢夫人了。不过还请夫人回去转告司令，这教堂虽然在徐州，但是却属于德国教会的，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徐州司令能管辖了的，希望好自为之！”瑞恩这话明显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让女人的脸色也变的很是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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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当时并不理解为何一个小小的基督教堂的牧师竟然可以威胁到一个地区司令，看女人的脸色似乎还拿这种威胁毫无办法。其实在当时的中国，各地的基督教堂就如同赞助国在当地的大使馆一般存在，甚至于他们凌驾于中国的权利机构，可以说是一种超脱中国而存在与中国的外国势力点，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出了中国的殖民性，但是在抗日战争时就连日本人也都不敢去破坏一个外国的教堂，使得不少教堂成了那时中国人的避难所，也拯救了不少中国人的性命，所以基督教至今依旧在中国有着一定的民间信仰基础。 “瑞恩牧师应该清楚司令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这施粥救济的事司令当年可做的不比牧师您少，如今徐州在司令的统领下也算太平无事，大家也都算能过个安稳年，但是若是司令倒了，您瑞恩牧师有教会跟德国政府保护自然不怕，但是您的这些信众可就不像今日里这么安稳了吧。”女人环顾了一下教堂，冷着眼看了看下面形色各异的人，这算是对瑞恩牧师威胁的回击，但是却显得极为的无奈与无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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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我相信只要大家虔诚的信奉我主，我主必然会保护大家的！”瑞恩牧师在胸前画着十字说道。 瑞恩牧师的话引来下面一阵欢呼，但是这些人究竟有几人真的是潜心信仰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外国人，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小姑娘，给我打碗粥吧。”女人不再跟瑞恩牧师相争，而是从高台上走下来，径直走到了施粥的桌子前，很是温柔的看着奶奶说道。 “好！”奶奶赶紧掀开大锅，从锅里舀出一勺白稀粥盛进搪瓷碗中。 奶奶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是王司令的夫人，而且从她的那件丝绸绣花旗袍来看，其绣工并不比奶奶的绣工差多少，只是在细节上有所差别，即便这旗袍不是这女人自己绣的，那她也是对刺绣了解很深，所以奶奶也断定她一定也是苏州人，因此奶奶略带些紧张，粥在递给女人的时候不由的晃动起来，使得粥从搪瓷碗中溢了出来，撒在了女人那纤白纤细的手上。 “对不起！”奶奶赶紧道歉。 “没事！”女人微笑的摇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手，而正是这片手帕，改变了奶奶在徐州的生活轨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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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女人反应过来，奶奶竟然一把抢过了她的手帕，小心的捧在手里激动的看着。 “你……”见到奶奶竟然敢抢司令夫人的东西，顿时身后的那个副官就要掏枪，却被女人给制止了。 “你也喜欢刺绣？”女人注意到了奶奶头上的那根绣花针，并没有因为奶奶的鲁莽而动气，而是温柔的问向奶奶道。 “这是齐门凤凰绣？”奶奶激动的抬起头看着女人问道。 “你知道齐门凤凰绣？！”对于奶奶的问题女人似乎很是惊讶，“你是齐门的后人？”女人也是有点激动的问向奶奶。 奶奶看了看女人，略带犹豫，她知道女人的身份地位，若是女人真的是齐门后人，那么自己告诉她实情也未尝不可，但是若是这女人不是，那以这女人对刺绣的了解，她肯定知道齐门凤凰绣的价值，那奶奶可能就会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女人是个聪明的女人，奶奶的犹豫让女人断定了奶奶必然是齐门的后人，所以她看奶奶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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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没事吧？”就在奶奶犹豫的时候，瑞恩牧师也从高台上下来走到了她的身边，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奶奶赶紧摇摇头。 瑞恩看了眼奶奶手上的手帕，大概知道此事因奶奶而起，便很是客气的冲着女人说道，“夫人莫怪，这是我故人的孩子，前来这里投奔与我，希望没有惹夫人不高兴。” “瑞恩牧师说笑了，这孩子我一打眼就喜欢的很，既然这手帕她喜欢，我就送她了。”女人看了眼奶奶手里的手帕，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但是看到奶奶的神色之后却随之淡化了。 “这我不能要！”奶奶一听女人要将那手帕送与自己，赶紧将手帕递给了女人，因为奶奶知道这手帕对于女人的价值，这上面的齐门凤凰绣甚至比婆婆绣的还要好上几分，而且绣线也有些年份了，可见绝不是出自女人之手，若是奶奶收了，恐怕这齐门后人的身份在女人眼中便被认定了。 女人笑了笑，很是自然的接过了手帕又放回到怀中，没有一丝的推脱，她看奶奶的眼神依旧充满着惊喜之色，可见奶奶的拒绝并没有改变她心中对奶奶身份的认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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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去吧，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怕是招待不了夫人了！”瑞恩看出来女人对奶奶似乎有些想法，便不客气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待司令得空了我再让他来拜会您。”女人自然也听出来瑞恩牧师在撵她，便也不再多留，她临走时还是不舍的看了看奶奶，“要是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司令府找我。”说完她将手上的玉镯套了下来，放在了粥桌上，“我也没带什么东西，这就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话一说完，还未等奶奶拒绝，女人便带着副官离开了教堂，看着桌子上的玉镯，奶奶有点犹豫的看着瑞恩牧师，不知道这镯子该不该拿。 瑞恩牧师也是一脸的不解，他自然清楚这桌子上玉镯的价值，不明白为何女人竟会毫不犹豫的拿下来给只见过一面的奶奶，他知道这绝不是女人的施舍，其中必然有缘由。 “先拿着吧，现在人多，别丢了！”瑞恩看了看那些因为女人的离开而开始前来领粥的信众，提醒奶奶道。 “好！”奶奶赶紧将玉镯揣入怀中，她心里清楚，因为这个玉镯，她跟女人之间绝对还会有第二次的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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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晌午，奶奶才将最后一勺白粥盛在了一个跟小念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碗中。 “您能再给我盛一碗吗？”男孩几乎没有喘气的一口气喝下了那碗粥后又将碗举了过来，一脸乞求的看着奶奶说道。 “没有了，那是最后一碗。”奶奶无奈的回答道。 “我求求你了！”男孩一听没了，顿时眼泪便流了下来，立刻跪倒在地上跟奶奶磕头。 “赶紧起来！”奶奶赶紧从桌子后跑过去将男孩扶了起来。 “我求求你了，您再给我盛一碗，一碗就好了，我保证不再多要了。”男孩见到奶奶扶住他，便赶紧再次将碗举到奶奶面前，保证道。 “行，你等会。”奶奶看着他破烂不堪的衣衫跟冻得通红的小脸，心中一阵不忍，便站起身来走进了教堂。 “瑞恩牧师，我们还能再烧点粥吗？”奶奶找到正在忙着打扫教堂的瑞恩牧师问道。 “怎么了，孩子？粥不够吗？”瑞恩牧师对奶奶的称呼因为沈婆的关系也做了改变。 “我想再做点。”奶奶看着瑞恩不由心虚的说道，她知道今天已经施出去十几大锅的粥了，用了上百斤的大米。 “孩子，你过来。”瑞恩看透了奶奶的心思，将奶奶叫到身边，指着高台上十字架上的男人说道，“你看我主，他为了拯救世人受尽了磨难，即便最后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却也依旧心怀善心，我想你的到来一定是主的安排，所以孩子，跟我一起祈祷，主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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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我不明白奶奶在讲教堂的这一段故事的时候多次的提及瑞恩牧师对她的传教，也多次满足她的愿望，但是最后奶奶却依旧没有信仰基督教，这个谜团直到奶奶最后讲到离开徐州的时候才揭开，但是对于基督教堂奶奶依旧充满着感恩之情，所以她也会每年都会向当地的基督教会捐钱，但是却从来没有踏入过基督教堂。 奶奶又做了一锅新粥，并给了那个男孩一块松软的甜馒头，男孩感恩的离开了，可是晌午过后便很少有人再到教堂这边要施粥喝了，那锅粥剩下了一大半。 瑞恩牧师并没有怪奶奶，而是小心的将那些剩粥放了起来，这锅剩粥成了他们春节时的主要饮食，当然，还有那松软的甜馒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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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的连续几日里，奶奶发现小念在吃饭的时候总会偷偷的藏一些吃的在怀里，奶奶以为小念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白粥跟甜馒头对于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营养确实难以跟上，所以饿的会比较快，小念又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愿意跟奶奶多要，所以才会如此，所以奶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到奶奶无意间发现了小念的秘密。 “给。”小念将甜馒头从怀里逃出来交给了之前那个问奶奶要粥的男孩。 “谢谢你！”男孩赶紧接过去掰下来一小块塞到嘴里，然后将一大半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妹妹好点了吗？”小念关心的看着男孩问道。 男孩摇摇头，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要不我告诉我姑姑吧，她一定有办法的。”小念建议道。 “不行！你要是告诉别人，我以后就再也不来了！”男孩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小念恼怒的道。 “可是这样下去你妹妹会死的！”小念有点害怕的看着他说道。 “我妹妹不会死的！只要有吃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男孩很是坚定的说道。 “好吧，那我明天给你带多一点的吃的。”小念无奈的看着男孩，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男孩的同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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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洗好衣服拿去外面晾晒，恰好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对话，她的眼里充满了欣慰，因为小小念的善良，同时也有着疑惑，既然男孩要吃的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可见他的妹妹一定是受伤了，可是为何他又要拒绝小念将此事告诉自己呢？奶奶心里不由的为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担心起来。 “小念！”奶奶故意的高声喊道。 听到奶奶的喊声，小男孩便赶紧跑开了，小念则小心的从教堂一侧走了出来。 “小念，躲在那里干什么呢？”奶奶故装不悦的问道。 “没什么！”小念赶紧摇摇头，但是看到奶奶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小念心虚的低下来脑袋。 “小念，你可不能跟姑姑说谎啊！”奶奶走到小年跟前蹲下来，“跟姑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姑姑，小念错了！”小念从不敢在奶奶面前撒谎，而且她已经看出来奶奶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小声的跟奶奶道歉道。 “小念错什么了？”奶奶继续问道。 小念抬头看了看奶奶，又转身看了看身后，她发现小男孩正在远处躲在树后伸着脑袋着看着自己。奶奶也抬头看了看他，他一见奶奶发现了他，便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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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念不该把吃的拿给别人。”小念小声的说道，她以为奶奶是因为她把吃的拿给了男孩奶奶才怪罪她。 “小念，帮助别人是好事，姑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瞒着姑姑。”奶奶知道小念错怪了她的意思，便也不再问了，而是直接跟她说道。 “可是，他不让我说。”小念一听奶奶不怪她，便赶紧抬头委屈的解释道，说完又转头看向了后面。 奶奶站起身来，径直的走到小男孩躲的树边，伸手便将他拉了出来。 “你跟我说，你妹妹到底怎么了？”奶奶很是严肃的问向男孩。 “我，我……”男孩见到奶奶严肃的表情，顿时吓的语塞起来。 “你要是不说，以后就不要来要吃的了！”奶奶威胁他道。 小男孩转头用一种恨恨的眼光看了眼小念，他在责怪小念把他的事告诉了奶奶，小念则赶紧心虚的低下头，她自然不敢违背奶奶的遗愿去解救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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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姑姑说吧，她一定会救你妹妹的！”看到小男孩在奶奶手里挣扎着想要逃走，小念也跟着劝说道。 小男孩看了看小念，又看了看奶奶，此时他已经有些动摇了。 “你要告诉我，明天我就包饺子给你吃！”奶奶也看出来小男孩在动摇，便诱惑道。 “真的？！”小男孩一听到饺子，赶紧停止了挣扎看着奶奶不相信的问道。 “真的！”奶奶肯定的点点头。 小男孩不相信的又看了眼小念，小念赶紧点头说道，“姑姑不骗人的，你赶紧跟姑姑说。” “那好，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小男孩看着奶奶担心的说道。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奶奶再次点头道。 “那你还得让我带饺子给妹妹吃！”小男孩跟奶奶讨价还价道。 “可以！”奶奶点点头。 “拉钩！”小男孩举起一只脏兮兮的手伸出了小手指。 奶奶微笑了一下，也伸出手用小手指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即便是一只手指，奶奶都可以感受到小男孩身上的冰冷。 拉完手指后，小男孩缓缓说出了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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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小男孩也不清楚自己是哪里人，他和妹妹也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从他记事起他和妹妹便跟着爷爷逃荒乞讨来到徐州，年前爷爷因病过世了，他们俩便成了孤儿，无奈之下小男孩便独自带着妹妹乞讨过活，因为年龄小，他们乞讨来的食物经常会被人抢走，所以两人便因此经常挨饿。 就在年前，他们两好不容易乞讨了一块肉，就在两人相互推让的时候，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一只恶犬抢了去，妹妹自然不甘心，便去跟恶犬抢，结果被恶犬咬了。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结果没想到没过几日妹妹便开始发疯起来，甚至也开始咬人，小男孩知道肯定是因为被恶犬咬伤的原因才导致妹妹发了疯，他怕别人被妹妹咬伤，也怕别人伤害到妹妹，便将妹妹用绳绑了起来藏在一个山洞里，每日里自己出来去乞讨，然后把吃的给妹妹送过去。 “那你妹妹现在在哪里？”奶奶听完后便知道事情不好，赶紧问道。 “我不能说！”小男孩摇头说道。 “你要不说，你妹妹就会死的！”奶奶很是着急的冲着男孩怒吼道。 “我……”见到奶奶冲他怒吼，小男孩再次的结巴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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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如果你还想救你妹妹的话，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妹妹在哪里，我马上带牧师去给你妹妹看病，好吗？”奶奶见到小男孩害怕，赶紧平复一下心情，用商量的口气跟小男孩说道。 “你真的能救我妹妹吗？”小男孩一听奶奶可以救他妹妹，不由瞪大眼睛看着奶奶。 “如果你能带我们过去找她，我会让牧师尽最大的努力救她的，好吗？”奶奶几乎也是用乞求的口气跟小男孩说道。 “那我带你去！”小男孩赶紧的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奶奶的感恩。 “小念，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叫牧师！”奶奶赶紧跟小念说了一声，然后起身便跑向了教堂去找瑞恩牧师。 瑞恩牧师听完了奶奶的话，也毫不迟疑的拿着一个箱子跟着奶奶出了教堂。 男孩将奶奶他们带到了离教堂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因为冬天，山上的雪还没化，由于这座山离徐州城不远，所以有很多采石遗留下来的山洞在山上零星的分布着，而这些山洞也恰好成了很多逃荒乞讨者的暂居之所。小男孩所住的山洞应该是他爷爷在世时就住下的，里面铺着用草编织成的垫子，上面有一些破旧的衣衫跟一床已经分不清颜色露着黑色棉絮的被子，而在被子上，一个被绑住手脚，眼睛通红，牙齿咬的格格响的瘦弱小女孩正蜷缩在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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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别靠近！”见到小女孩的样子，瑞恩牧师眼光不由露出了严肃之色，转身提醒奶奶道。 瑞恩小心的走到小女孩的身边，想要伸手去试探一下小女孩的额头，小女孩一见瑞恩牧师靠近，顿时挣扎着抬头要去咬瑞恩牧师，瑞恩牧师赶紧的后撤一步，这才躲过了那一口。 “妹妹！”小男孩见到妹妹如此，不由大声的喊道，便想要往里跑，却被奶奶紧紧的拉住了。 “没事吧，牧师？”奶奶担心的问道。 “你们都别进来！”瑞恩牧师再次的转头提醒奶奶道。 说完，瑞恩牧师从随身带的箱子中拿出了一根针管，前头还带着针，然后又拿出一个玻璃瓶，从里面抽出了有些水，接着便用手端着针管小心的靠近小女孩，在小女孩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针管前头的针直接扎进了小女孩的屁股上，小女孩还要挣扎着抬头去咬瑞恩牧师，但是很快身子便瘫软下来，晕厥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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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牧师见小女孩晕厥过去后，便直接将小女孩抱了起来，然后径直的走出了山洞。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你还我妹妹！”小男孩一见到自己的妹妹瘫死在瑞恩牧师的怀里，以为妹妹被瑞恩用那毒针打死了，顿时又哭又闹的要从奶奶的手里挣扎出去冲向瑞恩牧师，对着瑞恩牧师又踢又锤。 “你给我老实点！”奶奶冲过来一把拽开了男孩，很是严厉的怒斥道。 “你们都是坏人，我恨你们！”小男孩也是冲着奶奶狠狠的瞪着眼说道。 “牧师，这孩子没事吧？”奶奶其实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抬头问道。 “先回教堂再说吧。”瑞恩牧师脸色阴沉的说道，然后径直的走向了马车。 奶奶看到瑞恩牧师的脸色知道小女孩肯定不好，也不敢再多问，而是看向小男孩，“跟我回教堂。” 小男孩还是恨恨的眼神瞪着奶奶，他心里定然将这事怪罪到了奶奶的头上。 “你给我听着，你要是不想你妹妹出事，就跟我回去，要不然，你连见你妹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奶奶知道小男孩在怪罪自己，她也不想多做解释，直接严肃的冲着男孩威胁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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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看着奶奶，又看了看已经将自己妹妹放到车上的瑞恩牧师。 “要是我妹妹有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小男孩也威胁的看着奶奶说道，然后也径直的走向了马车。 奶奶看着小男孩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她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她不想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但是自己明明是在帮人，却被人如此的误解，奶奶心里自然也不是个滋味。 回到教堂之后，瑞恩牧师小心的将小女孩放到了床上，但是她身上的绳索依旧没有解掉，小男孩一直紧紧的守在妹妹的身边，生怕瑞恩牧师再给妹妹打毒针。 “牧师，没事吧？”奶奶再一次问向瑞恩牧师。 “这小姑娘得的是狂犬病，若是早点发现的话也许还有救，但是现在她的病已经发作，而且已经损伤了大脑，恐怕……”瑞恩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您再想想办法吧？”奶奶顿时心里也一阵心痛，赶紧乞求的看着瑞恩牧师。 “我现在只能给她打麻药催眠她，等她醒来还会咬人的，你去看着那个孩子，我再去查查看吧！希望我主保佑！”瑞恩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后无奈的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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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奶奶从瑞恩牧师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无力的绝望，其实不要说在那个年代，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在，对于已经发作的狂犬病来说，也是无法治愈的，所以迎接小女孩的只有死亡。 “你饿吗？”奶奶小声的问向正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转头看了奶奶一眼，此时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恨，而是充满了感激。 “瑞恩牧师正在想办法，你也不用太担心。”奶奶尽量的想去安慰小男孩。 “你还会包饺子吗？”小男孩突然问向奶奶。 “会的。”奶奶赶紧点头。 “我跟妹妹就吃过一次饺子。”小男说着话便又把头转向了小女孩，“去年过年的时候爷爷要回来的，就一个，我跟妹妹一人一半，那是我跟妹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爷爷看我们喜欢，就用泥捏了几个，告诉我们说过年家家都是要吃饺子的。今年爷爷不在了，我原本答应妹妹过年肯定给她要到饺子吃的。可是……”小男孩说着说着眼泪便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奶奶也止不住的眼泪直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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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求你件事吗？”男孩再次转头看向奶奶。 “说吧，什么事？”奶奶赶紧擦了擦眼泪回答道。 “要是我妹妹死了，你们能不能不把她烧了。”小男孩含着泪看着奶奶乞求道。 “我们为什么要烧了她？”奶奶对小男孩的问题有点奇怪。 “之前爷爷说过，我们要饭的就怕被狗咬，一旦被狗咬了，是要被烧死的。要是我妹妹真的死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烧了她？”小男孩依旧用着乞求的目光看着奶奶道。 此时奶奶才知道小男孩为何要将妹妹藏起来，又为何不让小念告诉自己，原来他是害怕被人把她的妹妹烧死。 “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烧死你妹妹的！”奶奶将男孩揽入怀中，眼泪再一次的夺眶而出。 听到奶奶保证，小男孩顿时放声的在奶奶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那晚，奶奶做了一顿饺子，她希望瑞恩牧师能够找到方法救小女孩，所以特意做好后盛了第一碗端给瑞恩牧师，顺便去问问情况。 当奶奶透过门缝看到瑞恩牧师正拿着一个人头骨时，奶奶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那时的奶奶并不理解西方医学，作为做寿衣的奶奶对于死人的敬畏让她对瑞恩牧师从心里有了抵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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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被门外动静一惊的瑞恩牧师不由的冲着门外问道，并且赶紧将手中的人头骨收进了桌子下面。 “是我，我做了些饺子，给您送过来！”奶奶赶紧端着饺子推门走了进去。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们中国人过年是要吃饺子的。”瑞恩牧师结果奶奶手里的碗笑着说道。 “牧师，你找到救那孩子的办法了吗？”奶奶看着瑞恩牧师期待的问道。 瑞恩牧师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这孩子的狂犬病毒已经侵入大脑，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她可能活不过三天。” “那我去街上给她请个郎中看看吧！”奶奶一听瑞恩牧师没有办法，赶紧建议道。 “不行！这事不能传出去！”瑞恩牧师立刻站起来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奶奶顿时苦着问道。 “这地方有个习俗，但凡被狗咬过的人都会被烧死，而且就连他的住处也会被烧掉，如果让人知道我们教堂里有狂犬病人，他们一定也会把教堂烧掉的。”瑞恩牧师看着奶奶严肃的回答道。 “可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就这么死了！”奶奶乞求的看着瑞恩牧师说道。 “你要相信我，如果连我都没有办法的话，你们中国的医学就更不可能救得了她！”瑞恩很是肯定的看着奶奶说道。 看着瑞恩牧师肯定的眼神，奶奶只好含着泪点了点头，其实不是她相信瑞恩牧师的话，而是她害怕小女孩真的会被烧掉，因为奶奶答应过小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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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也许这对于她来说是件幸事，但是对于端着一碗饺子守在床前三天没有合眼的小男孩来说，确实人生最大的不幸，因为他彻底变成了一个没有亲人的孤儿。 “妹妹，你快醒醒，我给你要来饺子了，你不是说你最爱吃饺子的吗？我都给你吃，妹妹，算哥哥求你了，你快醒醒好吗？”小男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呼喊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小女孩。 “孩子，你妹妹已经走了。”奶奶也是含着泪说道。 “不会的，我妹妹还没吃饺子呢，她不会死的！”小男孩大声的说道，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他的妹妹已经不在了，只是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让他在陪她一会吧！”看着小男孩那固执的神情，瑞恩牧师无奈的摇摇头。 奶奶没有理会瑞恩牧师的话，她直接走到小男孩的跟前，扬起巴掌直接狠狠的打在了小男孩的脸上，不仅瑞恩牧师惊讶与奶奶的做法，就连小男孩也被奶奶打的愣在那里看着一脸怒气的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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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那一巴掌打的是她最心痛的一次，但是她却不得不打，因为她清楚失去亲人时的那种痛苦与无助，可是那个吃人的社会不会留给人疗伤的时间，若是小男孩一直纠结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恐怕他也离死亡不远了。奶奶打他一巴掌不仅仅是要打醒他，更是对他未来的一种负责，这个小男孩，也就成了奶奶收养的第二个孩子。 奶奶将小女孩的尸体用热水给清洗干净，看着那瘦如干柴的身子，奶奶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为了让小女该能有个好的安葬，奶奶又连夜赶制出一身福气满盈绣的寿衣给她穿上，这是奶奶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看着自己妹妹干净的穿着一身福气满盈绣的寿衣躺在床上，小男孩噗通一声的跪在奶奶面前，给奶奶磕了三个头。 “快起来！”奶奶赶紧将小男孩扶起来。 小男孩知道自己之前错怪了奶奶，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奶奶磕头赔罪。 瑞恩牧师看着小女孩身上的寿衣满脸的惊讶，他从未见过可以将刺绣绣成浮雕一般的浮在衣服之上，真的给人一种福气满盈之感，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奶奶所绣，恐怕真的以为是这小女孩死后显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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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既然她在教堂里去世的，就是跟主有缘，我想为她做祈祷，期待她能上天堂，主能安息她的灵魂。”瑞恩牧师看着奶奶建议道。 “好！”奶奶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之前司令夫人给的玉镯递给牧师。 “你这是干什么？”瑞恩牧师不解的看着奶奶。 “我想给她买口棺材，我手里也没钱，这个应该能值点钱。”奶奶赶紧解释道。 “这个是司令夫人给你的，你收好，棺材的事我来想办法。”瑞恩牧师把奶奶的手推了回来，然后又看了看小女孩问向奶奶，“司令夫人给你这镯子恐怕就是为了你的刺绣吧？” 奶奶点点头。 “还是小心点好，这刺绣怕会给你带来灾难！”瑞恩提醒奶奶道。 “我知道。”奶奶看了看床上的小女孩，她其实也不愿意将让瑞恩牧师知道的，但是迫于对小女孩的可怜与自己处境的无奈，如今瑞恩牧师算是唯一能帮助她的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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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棺材铺便将棺材送了过来了，就在奶奶将小女孩的尸体刚刚放进棺材的时候，一队军队突然也冲进了教堂，紧接着进来一个男人，这男人奶奶见过，正是在三庙村潜水石易容的王启震，而他身边跟着上次给奶奶玉镯的女人。 一见到王启震跟女人，瑞恩牧师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瑞恩牧师，好久不见啊。”王启震远远的给瑞恩牧师打着招呼。 “王司令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瑞恩看着王启震不悦的问道。 “听说教堂里死了人，这里可是德国教会的地方，我身为徐州国民军司令，本应该保护外国友人的安危，所以特意亲自过来看看！”王启震很快走到了棺材前，伸头看了看棺材里一眼，这一眼让他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见到王启震的表情，女人有点不解，也伸头看向了棺材内，见到小姑娘身上的寿衣，她的眼神也露出了惊喜，不由将头转向奶奶，她知道这寿衣肯定是奶奶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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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寿衣上的刺绣是你绣的吧？”女人问向奶奶。 奶奶刚要回答，却被瑞恩牧师一把拉到身后。 “夫人真是说笑，人怎么可能绣出这样的图案来，这是我前几日托朋友从德国带回来最新的机器织布机织出来的。”瑞恩牧师看着女人回答道。 “真的吗？”女人自然不相信瑞恩牧师的话，而是看向他身后的奶奶确认道。 “是的。”奶奶躲在瑞恩牧师的背后点点头，虽然奶奶对瑞恩牧师之前拿人头骨的事有所抵触，但是毕竟瑞恩牧师不仅救过三庙村人的命，也救了自己跟小念的命，如今又帮着安葬小女孩，奶奶自然在心里更加的信任他。 见到奶奶点头，女人还是有点不相信的往棺材里细细的看了看，那浮雕一般的刺绣在她的理解中确实不是人手能绣出来的，更何况每一针的距离跟线力都是那么的平均，这不得不让女人相信瑞恩牧师的话。 女人再确定之后冲着王启震摇摇头，王启震不由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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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王启震露出失望之色，女人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王启震心领神会的赶紧露出笑脸看向瑞恩牧师。 “瑞恩牧师，我夫人从小出生在刺绣世家，对刺绣也是无比的喜欢，不知你这布可还有，我愿意出高价来买！”王启震问向瑞恩。 “恐怕要让司令跟夫人失望了，这布也就刚刚够给这可怜的孩子做身衣服用的，如今已经没了！”瑞恩回答道。 “那可否麻烦瑞恩牧师再托你那朋友再从德国带点过来呢？”王启震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我自然是可以帮司令问问，但是至于能不能带回来我就不敢保证了。”瑞恩知道王启震在怀疑他的话，所以为了能不让他怀疑，瑞恩牧师自然不好直接拒绝，而是委婉的回答道。 “我相信瑞恩牧师！”王启震很是坚定的说道，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棺材内的小女孩问道，“不知这棺材内的小姑娘跟牧师是什么关系，能让牧师用如此贵重的布料给她做寿衣。” “司令这话我倒不明白了，我作为耶稣真主的信徒，本就有怜人之心，助人之责，要论关系，我倒是要问问司令，在你管辖的地区在春节期间有人竟然饿死，不知跟司令有没有关系？”瑞恩牧师一脸严肃的看着王启震问道，让王启震一阵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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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失职，今天也许我正是受主的指引才过来送这小姑娘一程的，是主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王启震看了眼棺材内的小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丝悲痛。 奶奶对王启震其实并无反感，毕竟他的身份跟经历奶奶也都知晓，如今看他能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的死而面露悲伤，更是提升了他在奶奶心中的印象分。 王启震这番话让瑞恩牧师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作为虔诚的耶稣信徒，能来中国推广基督教，自然是希望信仰的人越多越好，而且看王启震的态度严肃而悲伤，瑞恩牧师只好跟着在胸口划了十字，算是对他话的肯定。 瑞恩牧师为小姑娘的尸体做了祈祷，王启震亲自为小姑娘合上了棺材，奶奶从那女人的眼中看到了闪烁的泪花，这也让奶奶增添了对那女人的好感。 在王启震的命令之下，他的那些士兵抬起棺材，将小女孩送出了教堂，埋在了教堂边她的哥哥曾经躲避奶奶的那棵树的旁边。 瑞恩牧师跟王启震走在前面一直在窃窃私语，奶奶则领着小男孩和小念走在最后面，女人则走在奶奶前面脚步一点点的放缓，似乎在等着奶奶赶上。 “三庙村土地公庙里的那件寿衣也是你绣的吧？”女人突然转身问向奶奶，顿时让奶奶止住了脚步，皱着眉头一脸阴沉的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见到奶奶脸色女人又一次露出了惊喜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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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奶奶说到这里时我才意识到之前老水花跟老渔民在她逃出三庙村后便只字未提，许旺掉下马车摔死之后，奶奶也受了伤，若是老水花跟奶奶一起逃走的话，奶奶也不可能被王来顺救下来带到徐州，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那晚并没有跟着奶奶一起逃走。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奶奶有点怒气的问向女人。 女人看着奶奶生气的样子毫不在意，反而一脸温和的笑着看着奶奶。 “你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奶奶再一次的大声的质问道，这话走在前面的瑞恩牧师跟王启震都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过来。 “怎么了？”瑞恩牧师以为女人在逼问奶奶，惹的奶奶发火，便赶紧转身走过来问道。 “你干什么？”王启震也是有点不解的问向女人。 “瑞恩牧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故人应该是三庙村的沈婆吧？”女人看着瑞恩牧师问道。 听到女人的问话，瑞恩牧师不由的看了眼奶奶，他以为奶奶跟她说了什么，但是奶奶的眼睛一直盯着女人，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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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们齐门的后人？”女人看着奶奶问道。 女人这话顿时让奶奶愣住了，因为婆婆的关系，奶奶莫名的对齐门两个字有着极大的亲切的感，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经历过后，奶奶不再敢去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女人若真是齐门后人倒也罢了，但是一旦对方只是为了自己的齐门凤凰绣而来，恐怕自己又将置身危险的境地，如今奶奶身边已经不像之前有人帮助，而她身边还带着两个六岁的孩子，奶奶不愿意小女孩的悲剧再次发生在这两个孩子身上，所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摇摇头。 “我叫沈绣，是三庙村沈婆的养女，不是什么齐门的后人。”奶奶看着女人坚定的回答道。 “那三庙村土地公公庙里那老人遗体身上穿的寿衣不是你绣的吗？”女人自然不相信奶奶的话，再一次问向奶奶。 “是我绣的又能如何，只要绣工稍微好一点绣女都能绣出那些刺绣来，难道这就能说我就是齐门的后人吗？”奶奶看着女人依旧坚定的回答道。 “这样的刺绣恐怕只有齐门后人才能绣出来吧？”女人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片布，上面正是奶奶为老渔民绣的鱼水之欢中的一条五色金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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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手中的那片布在冬日的寒风中轻轻摇摆，布上绣的五色金鱼就如同活了一般在布上轻轻的摇头摆尾，似乎要冲破那片布的约束。 所有人都惊讶与女人手中的刺绣，而奶奶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了。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奶奶冷冷的看着女人问道。 “你应该认识王来顺吧？”女人不回答奶奶的问话，而是反问女人。 “哼！”奶奶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是他告的密。”奶奶狠狠的说道。 “这么说你承认这是绣的了？”女人带着惊喜的笑意看着奶奶问道。 “是我绣的！”奶奶看着女人冷冷的回答道，此时她心中担忧老水花的安危，便承认下来。 “格格吉祥！”奶奶刚一说完，女人便对奶奶作揖行礼道。 听到女人的话，不光瑞恩牧师惊讶的看着奶奶，就连王启震也都惊讶的看着女人，不明白为何女人突然对奶奶行礼。 奶奶也被女人的行礼吓了一跳，此时她突然想起来沈婆在她离开三庙村时提醒的话，便也不否认的默认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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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皇权至上的民国初年，不光民间，就连民国政府对于皇家还是存在着极大尊重与敬畏的，所以奶奶在默认了自己格格身份之后，瑞恩跟王启震也都将目光凝聚到了奶奶的身上。 “五十三年前，慈禧为了给自己做寿衣，将我齐门刚刚年满十六岁的娟姑招入宫中做妃子，之后却又因对凤凰绣不满而将我齐门一家满门炒斩，而我祖父恰好游学在外才免遭此劫，你那日见到的那块手帕正是我曾祖母留给我祖父的唯一遗物。后来我祖父放弃学业，一心想要重现齐门凤凰绣的风光，无奈齐门凤凰绣传女不传男，而我祖父对于刺绣根本就一窍不通，虽然后来娶了同为刺绣大户出身的祖母，两人穷其一生研究齐门凤凰绣，无奈齐门凤凰绣不仅仅是依靠的刺绣工艺，还有许多复杂而多变的针法，所以到死祖父都未曾闭眼，并留言遗书，嘱后人两件事，一是找回当年被招入宫中的娟姑的遗体回苏州与家人合葬，二是重现齐门凤凰绣。”女人看着奶奶眼中含泪的将自己的身世告知奶奶，此时奶奶才知道原来这女人正是婆婆的侄女，苏州齐门幸存与世的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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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出现之所以让女人如此兴奋与激动，正是奶奶身上拥有着完成女人祖父两个遗愿的可能，奶奶本也应该同女人一样的兴奋与激动，毕竟奶奶从天津到徐州，一路的坎坷与磨难正是为了完成婆婆的遗愿，而眼前的女人正是奶奶完成其遗愿的重要一步，可是奶奶看着她手里绣着五色金鱼的布，脸色依旧阴云密布，难以开心起来。 女人刚想过来拉住奶奶，奶奶却不由的后撤了一步。 “你告诉我你手里的布到底哪里得来的？”奶奶看着女人警惕的问道。 “这是三庙村的王来顺昨日才送来的，他给我讲了你的事，想到上次在教堂见面时你见到凤凰绣的表情，我便知道你肯定是跟娟姑有关系，今日正好司令得空想要来拜访一下瑞恩牧师，我便跟着过来了。”女人还是难掩兴奋之情的看着奶奶说道。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把那老人怎么样了？”奶奶着急的问道。 “这我倒没有细问，他现在就在司令府，你跟我回去问问便是了。”女人又是上前迈了几步拉住了奶奶的手，深怕奶奶会跑掉一般。 就在奶奶刚想要点头之时，瑞恩牧师突然过来一把从女人手里将奶奶拉开，这让女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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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夫人，这孩子本就故人托付与我照顾，你这两三句就要把她带走，要是出了任何问题，你让我如何跟故人交代！”瑞恩也不理会女人的不悦，毫不客气的说道。 “瑞恩牧师，你难道没听清楚吗，这姑娘本是我齐门的后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与你那故人并无干系，我带走我的家人难道瑞恩牧师也要阻拦？”女人看着瑞恩牧师皱着眉头问道。 “孩子，你确定她就是你的家人吗？”瑞恩牧师不理会女人的话，而是转头问向奶奶道。 “我……”奶奶顿时语塞，毕竟仅凭一块手帕与女人的一段话奶奶也无法确定女人确系齐门后人，所以自然也不敢肯定的回答瑞恩牧师。 “你说她是齐门后人，但是你又尊她为格格，而且据我所知，这孩子名为沈绣，无论哪个身份，论其姓与名都与你所说的齐门毫无半点关系，你又如何断定她就是齐门后人？”瑞恩牧师转头再次看向女人说道，“我刚刚听你所说，你手中那块布来的好像也不算光彩吧。”瑞恩脸色也阴沉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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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女人跟瑞恩牧师因为奶奶而闹僵起来，王启震赶紧的走过来瞪了女人一眼。 “瑞恩牧师这是错怪我夫人了，我夫人也是寻亲心切。”王启震自然也不敢轻易的得罪瑞恩牧师，但是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便过来打个圆场，然后看着奶奶问道，“姑娘，你自己可知道你的身世？” 王启震这话直接将问题推给了奶奶，而且他早就看出来奶奶已经默认了自己齐门后人的身份，若不是瑞恩牧师突然插话，恐怕奶奶已经答应女人了。 “我不是齐门后人！”奶奶很是坚决的回答道。 奶奶的回答让女人的脸色瞬间更加的难看起来，瑞恩牧师的则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我婆婆就是你所说的五十三年前被招入宫中的齐门娟姑，我的绣工都是她老人家教的！”奶奶紧接着说道。 奶奶这话让女人难看的脸瞬间露出了笑意，而瑞恩牧师则收敛了笑容，眉头紧皱着转头看向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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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牧师，你听到了吧，这姑娘自己承认她跟我的夫人是有关系的，看在主的份上，你就不要阻拦我夫人与这姑娘相认了。”听到奶奶的话，王启震赶紧看着瑞恩说道。 “孩子，你真的要跟他们回去吗？”瑞恩牧师也不理会王启震，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奶奶问道。 “恩！”奶奶点点头。 瑞恩见到奶奶点头，脸色露出了无奈之色，但是还是再次的提醒奶奶道，“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放心吧牧师，我心里有数。”奶奶知道瑞恩牧师担心什么，郑重的点点头回答道。 “那好吧，”瑞恩牧师见奶奶心意已决，只好不再相劝，而是转头一脸凝重的看向王启震，“这姑娘跟你回去可以，但是若有任何闪失，我以耶稣真主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瑞木牧师这话严重了，我夫人的家人那就是我的家人，若是瑞恩牧师实在放心不下，我司令府的大门一直对瑞恩牧师敞开，您随时可以过去看望她们。”王启震赶紧露出笑意的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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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最好！”瑞恩牧师听完王启震的话脸色缓和不少，转身看向奶奶，“孩子，这个你拿着，”说完他将自己挂在胸前的十字架交给了奶奶，“这是代表我德国教会牧师身份的象征，是德国教会主教费德罗先生所赐，以后无论是谁，只要敢伤害你，就是与德国教会为敌。”瑞恩牧师看了眼王启震说道，这明显是在警示王启震万不可伤害奶奶。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奶奶赶紧将十字架推给瑞恩，听了瑞恩牧师的话，奶奶自然清楚这十字架的意义，哪里还敢接受。 “孩子，听我的，拿着！”瑞恩直接将十字架塞在了奶奶的手里，“现在中国战乱不断，恐怕未来会更加的混乱，我希望这十字架能保你平安。”说完瑞恩将手放在奶奶的头上，很是真诚的做起了祷告。 奶奶并不理解瑞恩牧师为自己祷告的意义，她手里被瑞恩牧师所说的能保护她安全的十字架奶奶也从未用过，最后还是将它还给了瑞恩牧师，只是还给的方式不同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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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带着两个孩子跟着王启震与女人一起来到了徐州国民革命军司令府，这里是奶奶人生中度过的第六座大院。 这里与连云港的蒋大元的大帅府完全不同，院子里人来人往，到处一片祥和之态。 “夫人好！” …… 一路上无论是穿着军装的军人，还是那些家丁丫鬟，见到女人带着奶奶跟两个孩子，都会停步微笑着躬身打着招呼，而女人则微笑点头应答，然后那些人也都会冲着奶奶微笑着点点头，奶奶也微笑着回应。 “夫人回来了！”一个五十岁上下，衣着干净利落，慈眉善目的老妈子见到女人进了厅堂，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向女人问好。 “李妈，你赶紧让厨房去做桌子好菜，把少爷跟小姐都找来，就说我有喜事要说。”女人满面喜色的跟李妈吩咐着。 “是，夫人。”李妈赶紧点头应下，然后看了眼奶奶，冲着奶奶笑了笑道，“夫人，这姑娘是谁，我看跟您长的倒是有几分相像！” “真的吗？”一听李妈这么一说，女人不由的喜色更浓，赶紧跟奶奶走近了些。 “眉眼之间确实很像。”李妈认真的看了几眼再次确认道。 “暂时保密，你赶紧去把少爷跟小姐叫来！”女人极为开心的笑着跟李妈卖着关子道。 “是，我这就去通知少爷跟小姐过来，然后就去厨房。”李妈看到女人喜色之态，便也不再多问，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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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女人拉着奶奶坐了下来，开始跟奶奶诉说这些年她的经历，奶奶也从她的话语中了解到为何一个苏州的教书先生会带着老婆孩子来到徐州。 女人名为齐凤飞，是其祖父给起的名字，她从小便喜爱刺绣，且天赋极高，自然也就深受祖父的喜爱，因此其祖父临终时便将那唯一存留下来的齐门凤凰绣的手帕留给了她，希望齐门凤凰绣能在她手中重现。 她跟王启震的结合其实源自两家的约定。王启震其实并不是苏州人，他祖上本为广西桂平县人，是第一批跟着洪秀全进行太平天国起义的人，之后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其祖父便被任命为苏州王，统管苏州地区的军政事物。而恰巧齐凤飞的祖父游学广西时与王启震的祖父曾是同窗好友，若不是后来齐家出事，恐怕齐凤飞的祖父也会同王启震的祖父一同跟随太平天国起义，成为太平天国的中流砥柱。在王家的大力支持下，齐家才得以重建，并很快再次成为苏州的刺绣大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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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不久太平天国很快的被清政府所剿灭，成了昙花一现的短命王朝，在王启震祖父被紧急调命回天京都城护卫之时，他也知道太平天国气数已尽，便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齐凤飞的祖父抚养，而齐凤飞的祖父也与其约定，一旦齐家有女，并将嫁与王家子孙，为齐王两家延续血脉，无奈齐风飞的祖父并无女儿，最后只能将王家儿子以亲子抚养长大，最后娶妻生子，这才有了王启震，而为了约定，作为齐家长孙女的齐凤飞便与王启震还为出生便有了婚约。 王启震的父亲虽然被齐家养大，最后结婚生子，但是心中依旧惦念自己的父亲，但是因为碍于齐家的养育之恩，王启震的父亲一直没有表露，直到齐凤飞祖父去世，王启震的父亲这才全力的打探自己父亲的消息，直到王启震与齐凤飞完婚之后，才打探到王家祖父曾经被清军俘获，后来在被押解回京时又在徐州脱逃，之后便再无音讯。王启震的父亲随之便前往徐州打探消息，最后在徐州邳县境内的艾山脚下找到其葬身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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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民间对于太平天国的敬仰，知道他本为天平天国的苏州王，在其逃脱之后便被当地村民隐藏在艾山之中，因为他本就饱读诗书，为了报答当地人的救命之恩，便在当地开学授业，教当地村民子弟读书识字，他死后便被当地人安葬在艾山脚下，为了纪念他，他所开学授业的村子便改名为太平村，至今在徐州邳州市艾山脚下还有此村为名。 王启震的父亲在从徐州回来之后便因为劳累过度而卧病不起，临死前交代王启震，一定要将自己的尸体运至艾山脚下与父亲同葬，王启震本就是孝子，自然不敢违背父亲遗愿，之后他便直接带着刚刚大婚不就的齐凤飞一起搬到徐州邳县，随着祖父的脚步开学授业，成了邳县众人皆知的苏州教书先生，后来抢粮运动爆发，他也走上了他祖父起义的道路，毕竟太平天国在民间影响极大，他又是苏州王的后人，这才使得徐州极其周边的村民已死跟随，进而取得了抢粮运动的胜利，更让他成为了今日徐州国民政府的司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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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凤飞跟奶奶讲着话的时候，身着新式服装的一男一女出现在门外，女人也赶紧站起来，一脸兴奋冲着他们招招手。 “赶紧进来！”女人催促道。 “娘，你让李妈找我们来到底什么事啊，昨日里先生布置的外文我还没背下来呢。”一个比奶奶略小几岁的姑娘有点不耐烦的走了进来看着齐凤飞抱怨道。 男孩倒是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奶奶，冲着奶奶笑了笑了。 小念跟男孩见到有陌生进来，赶紧的往奶奶身上靠了靠。 “你就知道你的外文，你爹不是说了，让你好好的把诗词背好，光说那些鸟语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齐凤飞指了指姑娘的额头假装气恼的说道。 “娘，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是新社会，以后我可要出国去学习外面的新思想新文化的。”姑娘不服气的说道。 “那你最好现在就长翅膀出去，省了我天天听你说的那些鸟语头疼。你也不跟你哥好好学学，让我省点心。”齐凤飞很是满意的看了眼男孩说道。 “这是谁啊？不会给哥介绍的对象吧？”姑娘知道说多了齐凤飞也不理解，便笑着看着奶奶打趣道。 “别瞎说，我都被你气的把正事忘记了！”齐凤飞赶紧上前拉住奶奶的手，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的这双儿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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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王坤，这是我的女儿王玉珍。”齐凤飞向奶奶介绍自己的儿女，奶奶便冲着他们都很是温和的笑了笑。 “你看，跟你说了那么多话，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想到她并不知道奶奶的年岁，便赶紧问道。 “我是庚子年七月份的生人。”奶奶回答道。 “那你跟坤儿同年，他比你大两个月，算是你哥哥了。”齐凤飞拉着奶奶笑着说道。 奶奶看了一眼正在眼中带笑的看着自己的王坤，并没有说话。 “娘，去年大舅家表妹前来看您也未见您如此开心，这妹妹到底是谁家的？”王坤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如此开心，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们可还记得你们外曾祖父的遗言？”齐凤飞看着王坤问道。 “自然记得。”听齐凤飞如此一说，王坤跟王玉珍不由的都将头看向奶奶。 “这便是当年被招入宫中做人质的娟姑的后人。”齐凤飞兴奋的说出了奶奶的身份，这话顿时让王坤跟王玉珍看着奶奶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许多，一脸的不可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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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在奶奶眼中看来，王家兄妹也许对于他们从未见过的外曾祖父的临终遗言只是作为一种传说听听罢了，从未当真过，如今那个在遗言中的齐门娟姑的后人竟然真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自然让他们感到吃惊。 “娘，您不是说那个姨奶奶是被慈禧招入宫中做妃子的吗？要是这妹妹是她的后人，那她岂不是……”王坤看着奶奶猜测道。 “哥，你说她是格格？！”王玉珍自然听出了哥哥的意思，顿时惊讶的问道。 王坤并没说话，而是看着自己的母亲，等待她的答案。 “你们猜的不错，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格格。”齐凤飞笑着答道。 齐凤飞的回答让王坤跟王玉珍如看着怪物一般的看着奶奶，而奶奶并没说话，她不否认，也不承认，虽然奶奶并不知道那个已经逝去的清王朝格格的身份究竟在世人眼中还有多少分量，但是从目前来看，沈婆的话还是正确的。 “您真的是格格啊？”王玉珍听到母亲确定了奶奶是格格，出于好奇的看着奶奶再次确认道。 奶奶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齐凤飞，“我想见见王来顺。” 此时奶奶的心里还是担忧老水花的安危，而且这也是她跟着齐凤飞来王府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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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来顺是谁？”听到奶奶要见王来顺，王坤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明白为何这个妹妹脸上并没有母亲那种亲人相认的喜悦，眼神透着更多的是担忧。 “是三庙村的安保队长，我能找到你妹妹多亏了他报的信。”齐凤飞回答道，然后摸了摸奶奶身边小念跟小男孩的脑袋，“孩子们都饿了，我们先去祠堂拜完就吃饭，吃完饭我再带你去见他。” 奶奶看着齐凤飞，知道此时的齐凤飞既然把自己当做了婆婆的后人，自然也不可能欺骗自己，便点点头。齐凤飞见奶奶点头，便会心的一笑，蹲下来抱起小念便向厅后走去。 “哥，走啊？”王玉珍催促愣神的王坤道。 “好!”王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的跟了上去。 “哥，你不会真看上这格格姐姐了吧？”王玉珍毫不避讳的走在奶奶身后跟王坤说笑道。 “别瞎说！”王坤顿时闹怒的瞪了她一眼。 “不是我瞎说，而是你别瞎想了，你看到她身边的两个孩子没有……”说完王玉珍冲着奶奶噘了噘嘴，意思是奶奶早已成家生子，让王坤死了这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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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两兄妹在身后的对话，齐凤飞顿时转头瞪了两人一眼，让两人闭嘴，而王玉珍则不以为然，快走两步，跟奶奶走在了一起。 “格格姐姐，这孩子是你的吗？”王玉珍也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问道。 听到王玉珍的问话，小念跟小男孩同时紧张看向了奶奶，奶奶也看了看他们。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奶奶很是坚定的说道，奶奶的顿时让小念跟小男孩原本紧张的神色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更加靠近了奶奶。 “您今年也不过十九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王玉珍自然不相信的追问道。 “闭嘴！”齐凤飞顿时恼怒的呵斥自己的女儿，“不要以为自己上了几年洋学就没规矩了，你要是在这么没大没小，看我等会不罚你！” 见到母亲生气了，王玉珍赶紧的吐了吐舌头，从奶奶的身边退到了后面。 “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齐凤飞看着奶奶带着歉意的说道。 “没事！”奶奶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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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女人过了十二便算成年，若是已经有了婚配，便可以出嫁为人妻了，特别是在那种男尊女卑的时代，很多女孩甚至还未懂人事便已经做了母亲，女人在男人的眼里更多的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其实齐凤飞也是受害者，不过她算是幸运的，至少她跟王启震之间还存在着感情，那个时候更多的女人一辈子都活在传统桎梏的悲剧中，就连皇家的公主也都不能幸免，所以齐凤飞便以为奶奶也是这种传统的受害者，所以才对王玉珍向奶奶的问话表示歉意。 王家的祠堂里供着王齐两家的牌位，可以看出两家人之间确实不分彼此。此时见到牌位，奶奶这才确认了齐凤飞之前所讲并无虚言，也确认了齐凤飞的身份却为齐家后人。 跪倒在牌位之前，齐凤飞感情突然失控的痛哭起来，奶奶跟王家兄妹都跪在其身后，也不好过来劝慰，还好很快齐凤飞便控制住了情绪，随后便将怀中的齐门凤凰绣的手帕拿出来，摆上了供桌，转身拉着奶奶跪到了供桌前一起磕了三个响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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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大人在天之灵保佑，孙女齐凤飞今日终于寻得娟姑的后人，完成了您老当年临终的嘱托，今日孙女带着齐家血脉的子孙给您磕头，告知您老人家此事。但孙女心中还是愧对祖父大人的信任，虽然三十多年来一直潜心研究，却依旧难以达到当年的齐门凤凰绣的水平……”说着说着，齐凤飞又是泣不成声，俯身痛哭。 “娘，您就别伤心了，你不是说外祖父研究了一辈子也没有绣出来，临死的时候都没能闭眼。而且依我看你那手帕上的刺绣根本就不是人能绣出来的，也许有其他的方法也说不定。”王玉珍见到自己的母亲如此痛哭，不由安慰的道。 “胡说！”听到自己女儿如此之说，顿时让齐凤飞恼怒的转头怒斥道，“当年有人用诗来赞誉我齐门凤凰绣，难道也是骗人的吗？坤儿，你给你妹妹背一遍。”齐凤飞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女道。 “是，凤落枝头静待凰，突闻风过品神香。傲环周宇且俗世，却入齐门绣花黄！”王坤赶紧将之前潜水石告知奶奶的那首描写齐门凤凰绣的诗背了一遍。 “知道了。”她本是想安慰自己的母亲，没想到却被自己母亲教育一番，心里自然有点无奈，只好低下头嘟着嘴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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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奶奶知道齐凤飞在自己面前哭诉的意思，因为她见过奶奶的刺绣，而且齐门凤凰绣的传统是传女不传男，作为家中长女的婆婆定然是得到了齐门凤凰绣的真传，所以齐凤飞自然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奶奶必然是会绣齐门凤凰绣的。 奶奶在祠堂中并没有说话，虽然祠堂中有齐家祖父的牌位，但毕竟还是王家的牌位居多，而且婆婆的遗愿是回苏州祭拜她的父母，也就是齐凤飞的曾祖父母，但是看齐凤飞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想要送奶奶去苏州的意思，所以奶奶还是要留有一手，以防止齐凤飞有所它图。 见到奶奶没说话，齐凤飞也就起身拉着奶奶出了祠堂。 “我明白你身份尊贵，但是你也知道，现在是民国了，以前的很多规矩都变了，所以我就以姑姑的身份跟你论了，你看可以吗？”齐凤飞看着奶奶问道。 “恩！”奶奶赶紧点点头。 “那你能告诉姑姑你叫什么吗？”齐凤飞一见奶奶的点头，便再次拉住奶奶的手温和的问道。 “您叫我绣就可以了。”奶奶答道。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我们齐门家的孩子。”齐凤飞不由面露欣喜的说道，不过很快她面色转悲的看着奶奶问道，“绣，娟姑她老人家可还健在？” 听到齐凤飞这么一问，奶奶不由的眼中泛泪，面色也悲伤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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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婆婆的死，奶奶的心里一直存在愧疚，虽然当时的奶奶并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改变结果，但是奶奶依旧觉得是自己害的婆婆尸骨无存，所以无论何时奶奶只要是提到婆婆都会眼中泛泪，面露悲伤。 “婆婆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奶奶悲伤的回答道。 “那不知她老人葬在何处？你姑父在京城还有点关系，等过几日我跟你姑父说说，让他带我们去京城，我们去祭拜一下。”齐凤飞以为婆婆是被安葬在皇家墓地，便问向奶奶。 “婆婆是在带我回苏州的路上在山东潍县去世的，没有葬在京城。”奶奶看着齐凤飞答道。 “娟姑在山东去世的？！”奶奶的话让齐凤飞不由的吃惊的看着奶奶,赶紧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几年的事，婆婆带着我路过潍县，那时婆婆身体不好，病的厉害，所以就……”奶奶实在是难以再说下去，眼泪早已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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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那可怜的姑姑！”看到奶奶伤心，齐凤飞也跟着不由的泪水直流。 奶奶跟齐凤飞这么一哭，小念跟小男孩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顿时祠堂外面一片哭声。 这时李妈刚走进来，一见到夫人在抹着眼泪，刚“夫人……”二字刚喊出来，又憋了回去，不由不解的看了眼王坤跟王玉珍。 王玉珍在祠堂里被自己母亲刚刚凶完，自然不会再去自找没趣，所以也不再劝慰母亲，而王坤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恰好李妈的到来让他有了救星。 “李妈，怎么了？”王坤赶紧的问道。 “饭菜都备好了，司令也在那边等着呢，让我过来叫夫人过去。”李妈听王坤这么一问，赶紧看着齐凤飞说道。 “娘，您就别伤心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想妹妹他们都饿了。”王坤赶紧说道。 听了李妈跟王坤的话，齐凤飞这才擦了擦眼泪，又拉住奶奶，“行了，绣，别哭了，跟姑姑去吃饭，吃完饭咱娘俩再慢慢的聊。” “恩！”奶奶也擦了擦眼泪，她看出来齐凤飞并非在做表面的文章，而是从心里在为婆婆的死而伤心，所以也心里慢慢的接受了婆婆的侄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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