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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寿衣婆》讲述我奶奶寿衣婆一生的故事，解密民间传统的入殓习俗。[第10页] |
| 作者:宅男屌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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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之前还能让我见到家乡人，听到家乡话，也算是老天爷可怜我这老婆子了！”沈婆拉着奶奶的手激动的流泪说道。 “神婆，您是怎么到这里的？也是逃难过来的吗？”奶奶虽然也很激动，但是还是好奇与沈婆为何会从天津来到徐州的一个村庄，成了这个村子里的一个神婆。 “唉！有些事一言难尽，等晚上你跟着这丫头就跟我在这庙里住吧，咱娘俩好好唠唠。”沈婆被奶奶这么一问，叹了口气看了眼小念说道。 奶奶赶紧点点头，她能看出来沈婆内心压抑着很多的痛苦，只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在这个把她当成神一样供着的异乡，她无法找到一个知心人去诉说她的痛苦。 “那些都是你什么人啊？我看你跟他们也不算亲！”沈婆问向奶奶。 奶奶苦笑了一下，她也是一言难尽，不知该从哪里跟沈婆说起。 见到奶奶如此，沈婆也了解到奶奶能从天津走到这里，必然也是经历了很多磨难，便拍了拍奶奶的手很是理解的说道：“不着急，晚上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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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在村里也算是个人物，再加上有着沈婆的吩咐，很快给水花与许旺找来了两副铺盖。 “沈婆，都安置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中年男人恭敬的在门外向沈婆问道。 “不必了，你弄好了就行，记得给他们多找些炭，夜里冷，别冻着他们。”沈婆看着中年男人回答道。 “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回去让我老婆杀只鸡，晚上我过来陪他们喝一杯去去寒！”中年男人赶紧的说道。 “晚上这娘俩跟我住了，等会你上送饭的那家多炒个菜。”沈婆赶紧吩咐道。 “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去办！”中年男人冲着奶奶笑了笑了，便小跑着离开了。 “这人是谁啊？我看他挺热心的。”奶奶看着中年男人离开的背影问向沈婆。 “他叫王来顺，是我们村的安保队长，三年前他老婆难产，大半夜送我这里来，我给接生出了个大胖小子，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给我磕头问安。”沈婆有点无奈的说道。 “怪不得他叫您神婆，您还真的挺神的！”奶奶也是有点崇拜的看着沈婆。 “哈哈……”听完奶奶的话，沈婆顿时笑了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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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奶奶不知道沈婆为何发笑，有点疑惑的看着沈婆。 “姑娘，我可不是什么神婆，我本家姓沈，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喊我沈婆。”沈婆看着奶奶带着一丝笑意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您是……”听完沈婆的解释，奶奶也不由的冲着沈婆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因为地方口音的差异，再加上沈婆又住在庙里的缘故，使得奶奶他们一直理会错了王来顺的话，把沈婆当成了神婆在叫。 “不打紧，就是个称呼，没啥大不了的，神婆鬼婆的都是老太婆，也叫不死人的。”见到奶奶尴尬的神情，沈婆倒也不在意的说道，接着她把目光看向了小念，小念则害羞的赶紧躲在了奶奶的身后，“这丫头不是你的吧？”沈婆问道。 “这是我干娘的孙女，我干娘不在了，便把她托付给了我！”奶奶看了看小念说道。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沈婆有点心疼的看着奶奶身后的小念，“丫头，到婆婆身边来，让婆婆看看你！”说着沈婆冲着小念招招手，而小念则躲在奶奶的身后紧紧的抱住奶奶的大腿，害怕的快要哭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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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奶奶理解小念为何会如此胆怯，毕竟在连云港的经历就连奶奶现在想来都还是惊魂未定，不要说只有六岁的小念，所以奶奶也没有强迫小念去亲近沈婆。 “沈婆，这丫头可能是吓着了，所以才这么怕生。”奶奶冲着沈婆解释道。 “这兵荒马乱的社会，到处都在死人，不要说一个孩子，就是我也是每晚都在做噩梦，唉~罢了！”沈婆也理解奶奶，毕竟刚刚老渔民的死就在眼前，也猜到他们必然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才逃到这里，所以也就不再勉强小念了，说着话沈婆便要起身，奶奶赶紧上前扶住，“你们跟我去土地奶奶庙里拜拜吧，要不孩子夜里恐怕也要做噩梦的。”沈婆看着奶奶说道。 “好！”奶奶赶紧点头答应，便一手扶着沈婆一手走出了沈婆所住的庙。 沈婆住在三座庙的东边，土地公公庙在中间，土地奶奶庙在最西边，所以奶奶扶着沈婆去往土地奶奶庙的时候正好路过土地公公庙，见到许旺跟老水花正坐在庙里已经铺好的铺盖上聊天，老渔民的尸体则被放在一老水花的一边，上面盖着一张草席，见到奶奶扶着沈婆，两人便都不再说话的看向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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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往土地公的庙里看了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许旺用嘴型问向奶奶，奶奶也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沈婆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带着奶奶跟小念径直的走进了土地奶奶庙。 土地奶奶庙里供着一尊土地奶奶泥身，还穿着一身用丝绸做的衣服，供桌上还摆着供品，一看便知道这村子里的人对这庙里供的土地神还是极为重视的，沈婆能跟两位土地神住在一起，可见沈婆在村里人心中的地位绝对能与这两位土地神相当的，这让奶奶更加好奇沈婆的故事。 带着小念跟奶奶给土地奶奶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沈婆嘴里念叨了一会，便起身又带着奶奶回到了她住的庙里，再次路过土地公庙时沈婆又往里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这让许旺跟老水花都无比的疑惑，奶奶也是不解其意。 “沈婆，您刚刚路过土地公庙的时候您为啥摇头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奶奶再扶着沈婆坐下来之后才张口问道。 沈婆刚要说话，却被门外的脚步声给打断了，接着便见到一个衣着朴素，扎着一根麻花辫子，约二十出头的姑娘挎着一只竹编篮子走了进来，见到奶奶便笑嘻嘻点点头，快步走到沈婆跟前，放下篮子便跪倒磕了个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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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穗丫给您磕头了！”穗丫边磕边说道。 “赶紧起来，都说了多少遍了，以后见我不要磕头，你们总也不听！”沈婆边伸手去扶穗丫有点生气的说道。 “俺爹说了，您是我们村的大恩人，见到您要是不磕头那是要折寿的。”穗丫并不在意沈婆的恼怒，而是依旧笑嘻嘻的冲着沈婆说道。 “你别听你爹胡说，他一个做豆腐的懂个啥！”沈婆气恼的说道。 “俺来顺叔也这么跟俺说的。”穗丫还是笑嘻嘻的冲着沈婆说道。 “那个王来顺，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呢！”听到穗丫搬出来王来顺，沈婆无奈的说道，她知道对于村人给她磕头的事若不是自己归天恐怕是真的难以改变了。 “俺娘听说您这来了客人，便炒了两个菜，加了三个白面馒头，要是还不够，俺娘说她再做！”穗丫边说便把篮子上的盖布掀开，露出了三个大瓷碗，盛满了热腾腾的三个菜外加上面三个比拳头还要大白面馒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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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奶奶跟小念早已饥肠滚滚，虽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却有着徐州菜的特有浓重辣香味，更是让奶奶跟小念口水直咽。 “丫头，这白面哪里来的？”沈婆似乎并没有看到奶奶与小念的表情，而是很凝重的看着穗丫问道。 “我……”被沈婆这么一问，穗丫顿时愣了一下，似乎有点害怕回答沈婆的问题。 “说！你们是不是收了王启震的粮了？！”沈婆顿时怒气的问道。 “我……我……”穗丫低着头不敢看沈婆的眼睛，说话也结巴起来。 “去，去吧你来顺叔叫过来！”见到穗丫的样子也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来，沈婆便怒气的冲着穗丫说道。 “哦！”穗丫说完便要走。 “把这饭菜拿回去，我就是饿死，也不吃王启震的一颗粮食！”沈婆很是怒气的命令道。 穗丫看了看奶奶，奶奶也不知道沈婆为何会如此生气，但也不敢插嘴，所以也就冲着穗丫苦笑了一下，穗丫见奶奶也没说话，便无奈之下只好把篮子又拿起来小跑着出了庙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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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沈婆，不就是两个馒头吗，你为啥这么生气？”待穗丫离开之后，奶奶才小心的问向沈婆。 “那不是馒头，那是人命！”沈婆很是严肃看着奶奶郑重的回答道， 沈婆的话让奶奶再也不敢多问，而是将饿的肚子咕咕叫的小念往怀里搂了搂。 “饿了吧？”听到小念肚子叫声，沈婆也知道奶奶定然是一天都没有进食，便转身从身后的桌台上的碗里拿起一个黑黝黝的窝窝头，递给了小念，“吃吧，山芋做的，可甜呢！” 小念看了看奶奶，不敢去接沈婆手里的窝窝头。 “拿着吧，谢谢太婆婆！”奶奶趁机赶紧把小念往沈婆的身前推了一把。 “谢谢太婆婆！”小念小心的从沈婆手里接过窝窝头，终于看沈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乖孩子！赶紧吃吧，不够太婆婆这里还有。”沈婆也开心的冲着小念笑着道，然后看着奶奶用口型说道，“土地奶奶显灵了！” 奶奶见到小念终于说了话，也不再认生，心里也是开心，狠狠的点了点头，眼泪也在眼圈里不断的打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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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其实很多农村传统的信仰有的是说不清楚的，信与不信都在于自己的心，是强求不得的，就如同小念在连云港被吓着这件事，拜了土地奶奶之后便有了明显的好转，所以奶奶这辈子唯一拜的神便是土地奶奶，家里墙上也常挂着一张土地奶奶的画像，家族或者村里有孩子半夜哭闹，便会来找奶奶带着一起拜一拜，绝大多数的孩子还都被奶奶给安抚了，这些事其实我是不信的，不过每次回家奶奶也都会带我拜拜土地奶奶的画像，其实我知道奶奶拜的也不是土地奶奶，而是土地奶奶画像旁边沈婆的牌位。 小念正吃着窝窝头，王来顺拎着刚刚穗丫拿回去的竹篮子又走了进来，看着沈婆满脸的笑。 “我问你，你是不是让村里人收了王启震的粮？！”一见王来顺，沈婆顿时瞪着眼怒问道。 “您老人别生气吗，听我给你解释！”见到沈婆生气，王来顺赶紧小跑几步进来蹲在了沈婆的身边。 “你解释什么！你忘记了上次的教训了是吧？！”沈婆狠狠的用拐杖敲着地的质问王来顺。 “唉！”听沈婆这么一说，王来顺原本还带着笑的脸顿时沉了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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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叹啥气？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是粮吗？这是命，这是咱们三庙村村民的命！”沈婆还是不依不饶的训斥着王来顺。 “沈婆，你听我说一句行吗？”王来顺抬头无奈的看着怒气的沈婆苦着脸说道。 “你说！”沈婆也看出了王来顺确实有苦处，便稍稍的收了点口气的说道。 “沈婆，去年的存粮本来是够到明年开春的，可今年村上又多出了三百多口人，这存粮也就没了，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过年吧。”王来顺赶紧解释道。 “那你就拿王启顺的粮，这粮你吃的安生吗？！”沈婆对他的解释还是极为不满的怒斥道。 “这也不是没办法了吗！您也清楚连云港那边的情况，我手里要是没粮没枪的，村里人也不信我这个安保队长！”王来顺很是无奈的苦着脸看着沈婆。 “唉~”听到王来顺说到了连云港，沈婆便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天杀的，早晚是要遭报应的！”沈婆狠狠的诅咒道。 “沈婆，您说的是蒋大元吗？”奶奶问道。 “就是这个天杀的，跟那个王启震一个样，拿人命不当命，早晚是要遭报应的！”沈婆咬着牙狠狠的怒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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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刚想要张嘴告诉他们蒋大元的死讯，但是看了眼王来顺后又把话又咽了下去，毕竟奶奶对王来顺还不是很了解，之前在来的路上他与许旺的聊天也让奶奶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万一他要追问细节，必然会引来对奶奶身份的猜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您老爷别生气了，这次我都打听好了，这次是征兵，不是苦力，说是还有饷钱。”王来顺看着满脸怒气的沈婆说道。 “你就听他胡说吧，这兵荒马乱的，当兵那就是送死，给你那个饷钱你也没命花！”沈婆怒瞪了王来顺一眼道。 “我都打算好了，今年不是多了三百口人吗，正好有五十多户，我跟他们说好了，开了春就给他们在村上分地，让他们在这里安家扎根，条件就是他们每户都要出人去徐州当兵，出得越多，得的地就越多，要是不出人，那就没有地分。”王来顺赶紧将自己的打算跟沈婆说道。 “大家伙都没意见？”沈婆皱着眉头看着王来顺问道。 “大家伙能有啥意见，每家每户都分了粮，何况又不要动他们的地，沙河那边正好有几十亩荒沙地，也没人愿意种，正好给他们分了种，来年还能多得些余粮呢！”王来顺很是得意说道，但是沈婆的脸色却更加的难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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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亩沙地半粒粮，养不活家里的嘴一张，难道你要指着那几十亩沙地养活那三百口人？”沈婆看着王来顺冷冷的问道。 “我……”见到沈婆脸色冷下来，王来顺这才意识到沈婆真的怒了，而且是怒自己的决定，不由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罢了，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了，能不能活过这个年也知道，村子里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自己决定的事你自己就去做的，只要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沈婆看出来王来顺的脸色，便将眼睛闭了起来，很是无奈的说道。 其实奶奶也清楚沈婆的意思，王来顺更是知道，但是在当时的年代，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就算沙地的收成不好，总比饿死要好得多，何况这些人要不是王来顺收留，恐怕早就被蒋大元抓走卖到日本做苦劳了，哪有现在活命。只是不明白为何沈婆怎么会对王来顺的善心要求的如此苛刻，这让奶奶对沈婆的身份更加的好奇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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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王来顺见到沈婆闭上了眼，也不敢再多说话了，便拎起篮子，用手指了指隔壁，意思是将篮子里的饭菜拿给老水花给许旺，奶奶点点头，虽然奶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是沈婆不吃奶奶自然也不好意思吃。 “沈婆，我先走了，等会我让穗丫再给您送过来。”王来顺赶紧小声恭敬的冲着闭目不言的沈婆说道，然后转身冲奶奶客气的说道，“您受累，帮我照顾一下，我去去就来！” “您这说的哪里话，我还没感谢您跟沈婆的收留呢”奶奶赶紧颔首回答道。 “那我先走了！”王来顺说完便拎着竹篮迈步走出了庙门，转身进了隔壁的土地公公庙。 “姑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老太婆古怪啊？”听到王来顺脚步离开，沈婆突然张嘴问向奶奶。 “没有！”奶奶赶紧摇头否定。 “那王来顺也是善良的人，他的为难之处我也了解。只是现在世道乱了，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但是做人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沈婆看着奶奶很是感伤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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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在那个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的年代，沈婆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用良心在做人的人。当奶奶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未给我讲述沈婆的经历，不过细想下来，在奶奶之前所讲述的人中，无论是太奶奶，婆婆，还是曲伯母与老渔民，甚至于奶奶自己，她们都是带着一些私心去帮助别人的。可是一旦有了私心，良心一词就会大打折扣了。 沈婆也知道奶奶心里对她的做法不解，所以便给她讲了为何她如此的憎恨王启震，宁可饿死也不吃他一口粮食的原因。 1913年，那是个灾荒年，也就是许旺逃离邳县的那一年，在春旱之后，不仅徐州，包括山东，河南，安徽一带都几乎绝收，饿殍遍野，尸骨露街，再加上那时民国政府刚刚建立，自身都不稳，地方政府更是巧取豪夺，为了活命，进而使得农民运动一时兴起，而那时最大的势力就是现在占着徐州的王启震，也是他在邳县第一次发起了抢粮运动，一时间竟然聚集了几万人，那时三庙村的很多村民也都跟随着他的号召，很多人甚至前邳县投奔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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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破败与贪婪的地方政府根本无力与这场具有规模和盛大的农民运动相抗衡，很快便节节败退，不到半年的时间，王启震便带领着几万农民抢遍了徐州大大小小的地方政府粮库，直到奔向徐州，徐州政府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便赶紧向国民政府求援，那时的国民政府面对着外国列强与封建复辟势力和地方分裂势力的内忧外患，根本无暇一个小小的徐州，为了息事宁人，国民政府竟然一纸任命，直接将那时还处在这场运动领导者的王启震任命为徐州革命军司令，其职位与权力直接越过了当时的地方政府的一把手，统领整个徐州。 这次任命对于当时正处在运动中的农民来说无疑是是一场胜利，也使得王启震一下子成为了徐州乃至周边农民心中的英雄，也为今日王启震占据徐州为王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1934年夏，在经历了一个灾荒年之后，本以为可以风调雨顺的徐州又迎来了一场水灾，正是这场水灾，让三庙村一千多口人的村庄，一下子锐减到了不到四百口人，而他们的死，都是因为那个已经是徐州国民军司令的王启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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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大家期待着徐州政府跟王启震开仓赈灾的时候，王启震突然发布了一个公告，说赈灾粮已经准备好，但是不会免费的分发给各地，而是要各地派出劳力去山东修缮黄河大堤，以人头来换取赈灾粮。为了换取更多的赈灾粮食，也是相信王启震支持他的工作，整个徐州各地村庄出劳力十几万人，而三庙村那时几乎是劳力尽出，留下的也都是些老弱妇孺，王来顺本来也是要去的，那时恰好他老婆怀孕，她老婆便过来哭求沈婆出面劝阻了他。 在那些人走后的一个月之，王启震便派人给三庙村送来了近千斤粮食，帮助了三庙村度过了那一年的难关，但是却只字未提那些被召集去山东修缮黄河大堤的三庙村几百号人的消息，直到年底，大家才觉得事情不对，便派人前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村子所负责的那快黄河大堤突然决口，不仅他们村的人，几乎几千口人全部被换黄河水多吞没，无一人生还，也就是说三庙村那近千斤的粮食是用三庙村几百口人的命换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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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多口人命啊，就这么说没就没了，竟然都不告知我们，连让我们去收个尸的机会都没有，你让我还如何再敢去吃他的粮！”沈婆老泪纵横的看着奶奶激动的说道。 沈婆的话让奶奶也为之震惊，没想到这小小的三庙村竟然会有如此的凄惨的遭遇，看着沈婆悲痛的神情，奶奶也不由的跟着一起落泪。 就在沈婆跟奶奶抹着眼泪伤心的时候，王来顺再次拎着篮子走了进来。 “您老就别伤心了，我让我老婆又给您做了些吃的，这姑娘跟孩子肯定也都饿了，您赶紧带着她们一起吃点。”王来顺也看出来沈婆定然是跟奶奶讲了水灾的事，边将篮子里的饭菜往外拿边劝说道。 天气本来就冷，加上饥饿使得奶奶的脸色早已变的苍白，浑身也冻的哆嗦起来，沈婆看到奶奶这样，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窝窝头递给了奶奶。 “姑娘，吃吧，我这里没啥好招待你的，都是靠大家一顿顿的给，你也别嫌弃！”沈婆看着奶奶有点无奈的说道。 “沈婆您可别这么说，您能把我们留下来给口吃的就已经算是大恩了，哪里敢嫌弃！”奶奶赶紧接过窝窝头，轻轻的咬了一大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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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奶奶说，那口窝窝头是她这辈子吃的过的最香最甜的，让她莫名的流了很多的泪，惹的小念跟沈婆也跟着流泪。 冬天的夜总是黑的特别早，奶奶也想早点听听沈婆的事，便早早的跟着沈婆收拾了床铺，掌了灯。 “姑娘，你看咱娘俩能在这见面也算是缘分了，你叫啥名能告诉我这个老太婆吗？”沈婆一边跟着奶奶收拾着床铺一边问道。 “不瞒您老人家说，原来我是没有名字的，后来在潍县的时候有人给起了名字叫绣丫，要不您叫我绣丫吧？”奶奶赶紧回答道。 “那您姓啥啊？”沈婆有点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姓啥，我刚出生时我爹就死了，说是被大炮给炸死的，家里人便认为我是个灾星，从小就给我穿了寿衣，我也一直被我娘关在房间里，也从未出过门，后来家里落了难才遇到婆婆，跟着婆婆从天津的家里走出来。”奶奶很是伤感的看了沈婆一眼无奈的说道。 “那你娘也没告诉你你姓啥？”沈婆还是不解追问奶奶。 奶奶摇摇头，被沈婆这么一问，奶奶不由再次落泪，因为奶奶知道，不是她娘不想告诉她，而是那个家族就不想把那个姓给奶奶，只因为他们认为奶奶是个灾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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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奶奶流泪，沈婆也是伤感，她完全理解奶奶为何而落泪，虽然说那个年代女人的地位不高，很多女人嫁了人都会冠上夫姓，但是自己的姓氏依旧是自己存在的根本，哪怕现在，很多独生子女的家庭也会因为孩子的姓氏而产生分歧，这是中国人的传承，而奶奶的家人连个姓都不愿意给奶奶，可见他们心里早已把奶奶视作了一个外人，甚至说一个死人。 “姑娘，别难过，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像我这个老太婆，脖子都埋到土里了。你要是不嫌弃，我老太婆就把姓给你，以后你就替我老太婆活。”沈婆坐在床沿拉着奶奶带着笑的跟奶奶说道。 “沈婆，我不能要您的姓！”奶奶赶紧摇头拒绝道。 “咋了，嫌弃我老婆的姓不好？”沈婆故装生气的问道。 “没有，没有……”奶奶赶紧快速的摇头。 “那不就得了，怎么说咱们也是老乡，你用了我老太婆的姓咱就是一家人了。”沈婆很是欣慰的看着奶奶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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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我怕我害到您。”奶奶很是感激而又伤感的看着沈婆说道。 “有啥可害的，就算害了，我都这么大了，也活够了，你要是真能让我早点死，也算解脱了！”沈婆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奶奶说道。 “我……”奶奶不知道沈婆的意思，也不解沈婆为何这么说，便依旧苦着脸看着沈婆。 “行了，就这么地了，以后你就姓沈，既然你说你叫绣丫，那以后你就叫沈绣，你看怎么样？”沈婆一拍奶奶的手算是定了下来的说道。 “恩！”奶奶看着沈婆坚定的神色，也不再拒绝，狠狠的点了点头。 “那我也姓沈！”小念听到沈婆跟奶奶这么一说，不由的也靠到奶奶身边说道。 “傻丫头，你姓曲！”奶奶笑着摸着小念的头说道。 “我不，我就要跟姑姑的姓，我也要姓沈！”小念顿时不悦的看着奶奶，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 “好好，你跟姑姑姓，姓沈，行了吧？”见到小念一哭，奶奶也顿时妥协下来，打趣的说道，顿时小念便破涕而笑，开心的抱着奶奶，也惹得奶奶跟沈婆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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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奶奶才第一次有了姓氏，这个沈姓跟随了奶奶一生，虽然这未必是奶奶自己家族的姓，但是确是奶奶最为珍惜一辈子的姓。我当时并不明白为何奶奶不以曲伯母的姓为自己的姓，却是以一个刚刚见了不到一天的沈婆的姓为自己一生的姓氏，毕竟曲伯母是奶奶的干娘，而且小念也叫自己姑姑，后来奶奶才告诉我，一个人的姓在那个年代是极为重视的，一般人是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姓氏给别人，沈婆能在知道奶奶是个灾星之后依然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姓氏给了奶奶，这便是对奶奶一种最无私的信任，也是一种最大的施舍，特别是奶奶在知道沈婆的故事后，便更加的认定了沈婆给她的这个姓。 小念后来因为姓氏还跟奶奶闹过别扭，奶奶从未想过要将小念的姓氏改变，毕竟她是曲家与周家在这个世上唯一幸存的人，可是小念却因为那晚奶奶的答应她改姓之后一直都以沈念自居，所以才惹出来后来的一系列矛盾，哪怕小念如此固执，奶奶都没有妥协，而且从未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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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奶奶为了赶制老渔民的寿衣一夜未睡，而沈婆则陪着奶奶一边缝制寿衣，一边讲了她的故事，一个从小比奶奶的经历还要苦的故事。 沈婆生于1856年，她的父亲乃是当时的天津直隶总督沈卫忠，可谓名门之后，而在1860年，英法联军发动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彻底的改变了沈婆的命运，天津直隶总督沈卫忠抵抗侵略军战死在沙场，英法联军攻克天津，侵入北京，那一年，他们火烧了圆明园，也让四岁的沈婆的生活也走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沈卫忠战死之后，天津城也被侵略军抢夺一空，作为直隶总督的沈家自然也成了重点，为了报复沈卫忠的拼死抵抗，侵略军将沈家男丁全部枪杀，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全部被侮辱完后卖进了窑子，而四岁的沈婆，便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被卖进了天津的窑子，原本沈婆的母亲本想一死了之，但是为了沈婆能活下来，便忍受了在窑子里十年的屈辱，最后还是被逼无奈之下悬梁自尽，而那一年，正是沈婆十四岁，而她母亲的死，正是沈婆被逼卖出处子夜的那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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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那时候的窑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做了窑姐，就要喝上一碗“孤独汤”，就在沈婆还没有从身体与心理的悲痛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老鸨便将一碗苦到心理的“孤独汤”直接在床上灌进了沈婆的嘴里，后来沈婆才知道，所谓的“孤独汤”就是一碗绝育汤，但凡女人喝了它，这辈子就再也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沈婆原本想要跟随自己的母亲而去，但是那时窑子岂能轻易的让一个如花似玉刚刚赚钱的姑娘轻易的死去，他们有着无数的方法制止沈婆的死，而且其残酷程度会让人生不如死，在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甚至生死的沈婆就如同自己的母亲一样，认命的在那座窑子里受了四年的屈辱，做了四年的头牌，也正是这四年里，沈婆攒下了改变她命运的一笔钱。 1877年，那时清政府在洋务运动的推行下一度出现了同治中兴的局面，很多有志之士也开始重新参加科举，那时洋务运动的中心并不在慈禧控制的北京城，而是距离北京最近的天津，这使得很多赶考的举子都会先聚集在天津，参加那时被誉为小科举的天津举子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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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天津举子论乃是赶考学子对于当时时政与改革发展的争论，也被誉为新思潮的启蒙，那时很多有志之士对于天津举子论的重视甚至远超与北京的科举，进而引起了固封自闭的封建统治者的打压，有时过于进步的思想还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沈婆清晰的记得那夜是个月圆之夜，没有客人的她坐在窗前睹月流泪，为自己的悲惨命运而伤心，突然见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被冲过来的一帮拿着棍棒的人打晕在街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书生身下流出的一滩血。 沈婆当时并未多想，便将差点暴死街头的书生给救了。为了救下书生，沈婆几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这中间包括给老鸨子的保证金，那时的窑子里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以金钱来论的，很多人都说沈婆傻，其实沈婆自己清楚，她不是傻，她只是认命，那些钱在她手里也毫无用处，倒是不如救了书生，也算自己积德行善了。那时的窑姐地位要比乞丐还要低等，所以并没有我们现在所看的那些所谓的青楼女子与没落秀才之间的爱情故事在沈婆的身上发生，但是却有着与爱情完全不一样的故事发生在了沈婆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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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生走后的半年，突然一帮官兵冲进了窑子，吓的老鸨眼睛都绿了，而领头的蒋军竟然就是当初沈婆所救的那个书生。 原来这书生本是徐州人，也是三庙村地主的独子，这次天津举子论其超前的思想论断不仅使得他得到了当时正在组建北洋水师的李鸿章的注意，更是惹来清政府中保守派的记恨，所以才会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若不是沈婆相救，恐怕真的要暴死街头了。之后他得李鸿章召见，并委以重任，半年时间，竟以自己之才升人了北洋水师的督军。那时又是战争多乱的年代，家人极力反对作为家中独子的书生参军，不仅家业无人继承，就连年老的父母也无人赡养，在多次书信争论之后，书生便欺骗自己的父亲自己已经在天津成家，过几日便会将新婚妻子打发回徐州去服侍自己的父母，这才算安抚了徐州父母的担心。 那时他在天津也确实也娶了家室，而且是李鸿章亲自所做的媒，不过要让他将自己的新婚妻子发配到徐州专职的照顾老人，不要说他爱人不答应，就连他自己恐怕也难以答应，无奈之下他才想到了身子窑子里的沈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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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被书生以妻子之名送到了现在的三庙村，成为了三庙村的少夫人，虽然说只是名义上的，但是对于沈婆来说，已经很知足了。她打心里感谢书生将她从窑子里解救出来，所以便尽最大的努力快速的融入了徐州这个特殊地域的文化与生活中，细心的照顾书生的父母，管理着家中的大小事物，乐善好施，很快便得到了书生父母与相邻的认可。 原本沈婆以为这一生这样也挺好，但是作为书生父母来说，毕竟还是想要传递家中香火，不能老是将自己的儿媳妇看在自己身边，便会经常写信给书生让其回家为家族延续血脉，书生倒也是回来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匆匆而回又匆匆离开，几乎过不到两日，也从未跟沈婆同床过。沈婆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直到书生父亲大病之时，书生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回来探望，书生父母才了解实情。那时的书生父母已经与沈婆有了浓厚的感情，为了不委屈沈婆，起父母竟然以死要挟书生与沈婆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这算是上天唯一一次对沈婆公正的时候，而沈婆也以小妾的身份真正的入了书生家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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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书生的天津妻子其实并不接受沈婆这个小妾，但是在父母之命之下也只有被迫答应，唯一的条件便是沈婆绝不可踏入天津半步，书生的妻子从那之后也从未再踏入过三庙村半步，连书生父母的死都未来奔丧。 虽然书生是其父母相逼着跟自己完婚的，而那之后也极少再回来，但是对于沈婆来讲这已经足够，至少她有了一个真正的名分，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最后中国战败，北洋水师全军覆没，书生在天津的妻子写信告知沈婆书生战死沙场，时年40岁的沈婆在家中为书生披麻戴孝，以妻子之名安葬了书生的衣冠冢。 沈婆本想着将家中的财产变卖之后，然后交给书生在天津的妻子与孩子，自己找个可以安生之地度过余生便可，但是却始终再也未有他们的消息，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使得沈婆改变了原来的决定，这也有了今天能与土地公与土地奶奶同住三庙的沈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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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1896年春，沈婆清晰的记得那时积雪刚刚化完，田里的麦子还未返青，村里便开始死人了，并且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连续死了有十几人，而且将近上百人开始生病，咳嗽，吐血，那时三庙村人绝大多数都是依附着书生家的土地过活的，能吃饱肚子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哪里还有钱去看病，一旦生病，只有两个结果，一是等老天爷可怜自己痊愈，另外一个便是在家等死，人一死便会被家人裹上破席扔进沙河，这似乎成了那时三庙村的一种传统。 沈婆知道死人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那时她便意识到这是一场瘟疫，但是小小的三庙村就像现在一样根本没有郎中，所以沈婆便赶紧掏钱去外地请来了郎中，郎中一见到沙河里的死尸，连村子都没敢进便直接的返回了，而且连续请了将近十个郎中都是如此，三庙村面临着一场灭村的瘟疫之灾，沈婆恐怕也难以幸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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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都在等死的时候，沈婆突然想到了她在天津时的一个教堂里的西洋传教士，那时基督教已经在中国盛行，特别是西方侵略者多次在战争中战胜清政府之后，无数的基督教堂便在中国各个地方拔地而起，其实那个时候也不少正统的传教士来中国传播福音，也帮助了很多中国人，甚至也大力的推广了西方医学，也使得那时的西方医学开始在中国慢慢盛行起来。但是绝大多数还是打着传教的名义行着自己的不义之行，大肆的敛财。 虽然沈婆也清楚那些传教士的嘴脸，但是那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若不然，三庙村恐真的要因为这场瘟疫而惨遭灭村之灾了。 沈婆赶紧让人稍信给了当时徐州的教堂，并愿意支付大量的金钱请求教堂的帮助。就在稍信不到三天的时间，三庙村便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传教士，他不仅医治好了三庙村的瘟疫，还喜欢上了沈婆，为了接近沈婆，他在三庙村待了一年的时间，并且还教会了沈婆一些西洋医术，这也是为何王来顺说如果沈婆都看不好恐怕郎中都看不好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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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沈婆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真正的爱，但是作为传统思想所束缚的沈婆，始终不敢接受传教士的示爱，最后传教士无奈之下便离开了三庙村，沈婆那时的心突然就空了，就如同被人掏去了心一般，沈婆甚至想到了去死，但是最后沈婆选择了活下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三庙村。 瘟疫过后，三庙村的人几乎又锐减了三分之一，身体虚弱的绝大多数都被瘟疫夺取了性命，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壮年的劳力。为了能够让大家更好的活下去，也为了让三庙村的小伙子能更好的找到媳妇，沈婆把从书生父母那里继承下来的土地全部分给了三庙村的村民，自己仅仅留下了一块够养活自己的土地，一时间三庙村便成了周边村庄女孩子向往的地方，那个年代，但凡一家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那就是绝对的富户，就如同现在的车房一般，因此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三庙村再次恢复到了原来的人丁兴旺，沈婆也被大家视作了菩萨一般，再加上她又会一些西洋的医术，更是被大家所尊重，所以才有了见者跪拜的习俗，也有了能与土地公公与土地奶奶同等地位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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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静静的听完了沈婆讲完了她的故事，那时的奶奶心中并没有觉得沈婆有多么伟大，她的心里甚至有点可怜沈婆，可怜她的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天。后来奶奶又经历了无数磨难之后，才慢慢发觉到沈婆的伟大之处，而她的伟大正是源于她的那种无私，这也是后来中国能够走出这段屈辱历史，开创新中国的根本所在，她就像一颗毫不起眼的蒲公英，一旦风起，那么她必然会将自己的种子撒遍原野。整个三庙村就是她的种子，奶奶跟小念如今也一样成了她的种子，她只是等待风起的日子。 奶奶之后也给沈婆讲了自己的故事，这次她没有再有任何的隐瞒，将自己从天津如何来到三庙村的经过详细的给沈婆讲了一遍，沈婆眼中不像奶奶那般的平静，而是充满了无惊讶，她万万没想到一个不过18岁的姑娘，竟然有着如此坎坷的磨难，沈婆拉着奶奶的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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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是你杀了蒋大元？！”听闻奶奶讲到了在连云港的遭遇之后，沈婆紧紧的握住奶奶的手震惊的看着奶奶问道。 “恩！”奶奶点点头。 “姑娘啊，你真是替天行道了！”沈婆激动的说道。 原来蒋大元在连云港勾结日本人贩卖流民做劳工的事早已不是秘密，而且蒋大元还多次派兵来三庙村抓人，使得三庙村也一直不得安宁，之后王来顺便自发的组织起了安保队，也得到了徐州王启震的支持，并多次派兵前来支援，而且还提供了很多的枪支，进而形成了跟蒋大元对峙之势，蒋大元的势力根本无法跟农民运动起来的王启震相比，最主要的是王启震是国民政府任命的地方官员，而蒋大元只能算是地方起义，名不正言不顺，万一闹大了王启震完全可以有理由灭了自己，到时候恐怕连日本人也保不了他。无奈之下蒋大元只能忍气吞声，慢慢的壮大自己，谁想半路却被奶奶给杀了，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夜沈婆跟奶奶一直聊到了天大亮，奶奶自然也没有放下老渔民的寿衣，也是缝制了一夜，沈婆对奶奶的缝制针功自然是赞不绝口，眼中也流露出了难掩的喜欢。奶奶知道沈婆的意思，但是沈婆不张口，奶奶便要出口给人做寿衣，说出来也不吉利，所以便只好点头微笑的看着沈婆，期待她的张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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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奶奶说那时只要沈婆张口，奶奶一定不会拒绝，可是即便沈婆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羡慕与渴望的神色，却始终没有向奶奶张口。 “沈婆，刚刚您路过土地公公庙前一直摇头，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奶奶突然想到了之前沈婆往土地公公庙里看时一直摇头，当时想问的时候被王来顺给打断了，如今便赶紧问道。 “按照这里的规矩，为人守灵，只能将死者放在中间，我看跟你来的那两个人竟然将死者放在一边，自顾自的聊天，这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死者会生怨念的。”沈婆看着奶奶说道。 “那我得赶紧去告诉他们！”奶奶一听沈婆的话顿时紧张起来，赶紧起身。 “你别急！”沈婆一把拉住了奶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啥问题？”奶奶有点疑惑的看着沈婆，不明白沈婆为何阻止自己。 “你用了我的姓，咱娘俩也不算外人了，我问你你可要如实的回答我。”沈婆看着奶奶很是严肃的问道。 “恩！”奶奶赶紧点点头。 “那个跟一起来邳县的许旺，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沈婆看奶奶许久，犹豫了好久后终于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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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我的事我不是跟您说过了，我答应婆婆要去苏州祭拜她老人家的父母，可是我也不知道苏州在哪里，许旺告诉我他们家有个从苏州来的先生，所以我才跟他过来的。”奶奶认为沈婆也误会了自己，便赶紧解释道。 “没关系便好，我看这人不像个好人，要是那个老头带着死去的那个回去了，你就不要跟他走了，我看他没安什么好心。”沈婆提醒奶奶道。 “可是……”奶奶有点犹豫，她渴望完成婆婆的心愿，想要早点到苏州。但是婆婆这么一说，倒是又让她担心起来。 “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我老太婆一生阅人无数，好人坏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要帮你的，你要真想跟他走，我也不留你，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是你愿意跟他走，在这三庙村，我沈婆说话还是好使的。”沈婆也看出来奶奶的犹豫，便很是严肃的冲着奶奶说道。 奶奶看着沈婆的眼睛，她知道沈婆是在保护自己，怕自己受了伤害，其实奶奶也能感觉出来许旺对自己的那份心，之前在遇到王来顺时许旺没有否认他的关系认定奶奶便感受出来了，但是奶奶认为许旺还是不敢欺骗自己的，毕竟许旺知道自己亲手杀死了蒋大元，自然对自己是有几分忌惮的。可是如今听沈婆这么一说，奶奶不由对自己之前对许旺的那丝自信有了疑惑，但是却找不到疑惑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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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容我在想想。”奶奶知道，一旦自己答应了沈婆要留下来，恐怕去苏州的日子又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奶奶这么说也只是一个推辞，在奶奶的心里，她还是想要去冒这个险的。 “那你好好想。”沈婆松开了奶奶的手，她清楚奶奶的意思，便不再劝说奶奶了。 奶奶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土地公公庙，刚出沈婆的庙门，便听到了老水花跟许旺的聊天，正好是关于奶奶的。 “说实话，我心里挺喜欢小姐的。”许旺说道。 “你配不上小姐。”老水花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知道。”许旺也不生气，很是认可的回答道,“我是个苦力出身，又死了老婆孩子，哪里敢有那想法。” “那你还说喜欢小姐？！”老水花对许旺说话的前后不一有点不悦。 “再喜欢咱也不敢往高了想，只想着能帮着小姐一点，让小姐心里能记住咱，就满足了！”许旺很是满足的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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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算是个好人！”老水花对许旺的回答还算满意，不由的夸赞道。 “说实在的，您不如跟我一起回邳县，把这老人家安葬在我们家后的山上，以后我还能去给祭拜一下。”许旺建议道。 “靠山吃山，死护着山；靠海吃海，尸养着海。我们在海上待了一辈子，死也要死在海里，这都是老辈们传下来的，改不了。”老水花拒绝的说道。 “你们连个尸体都不留，那后辈怎么祭拜你们？”许旺不解的问道。 “肉没了，魂不还在吗，对着海磕俩头就算祭拜了。”老水花很是洒脱的回答道。 听完老水花的话，许旺长叹了一口气，他很难理解这些跑海人在海上待了一辈子，为何死后还要将尸体投入大海，这不正是我们常说的死无全尸吗？。其实这就如同跑海人难以理解陆地上的人一样，为何耕种了一辈子的土地，死后还要占着一块土埋葬自己的尸体，这难道不是浪费土地吗？这就是陆与海之间思想的差异，其实也是当时欧洲的航海国家与清政府闭关锁国的思想差异的一种体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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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大爷，许旺，你们赶紧起来！”奶奶快步的走进了土地公公庙，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怎么了？！”一见到奶奶紧张的神色，两人赶紧从铺盖上站了起来，以为奶奶遇到了什么事。 “我刚刚听沈婆说，人死守灵，不能把死者放在一边，否则会让死者生怨念的，你们赶紧把大爷的遗体放在中间”奶奶赶紧说道。 “就这事？”老水花不解的问向奶奶。 “就这事！大爷您赶紧的移一下，我怕对您不好！”奶奶关心的看着老水花说道。 “没事，我们不讲究这个！”老水花摆摆手，然后看着奶奶问道，“丫头，正好你来了，我还想着要去找你呢。” “什么事，水花大爷？”奶奶赶紧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你，我要是带着老东西走了，您是怎么打算的？”老水花看着奶奶有点愧疚的问道。 奶奶看了眼许旺，老水花问这个问题肯定有他的意思，奶奶思索了一下，“我还没想好，等送走了你们再说吧。” “要是不行，你就跟我回去吧，虽然青岛现在被日本人占着，但是周二爷还是留了点底子，原本是想着留给周腾飞的，如今他也不在了，周家也就剩下你跟那个小丫头了，这些东西就属于你们了，虽然不多，但也够你们活一辈子了。” 老水花的话不仅让奶奶有点吃惊，就连许旺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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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奶奶又看了眼许旺，不知道老水花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是无论真假，奶奶都不会再跟老水花回青岛的，这一点，奶奶很是明确。 “不用了，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奶奶有点犹豫的说道。 “您可别这么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周家的，您跟那小丫头都是小姐的孩子，这东西您要是不拿，就没有人有资格拿了。”老水花看着奶奶说道。 其实奶奶的犹豫不是因为自己想拿，而是觉得若是真的有这些东西的话，自己虽然没有资格，小念肯定是有资格拿的，毕竟她的身上流着周家的血，如今奶奶走来这一路，知道钱财的重要性，若是真有，她觉得应该交给小念，以后等小念大了让她自己处理。 “可是我真的不能跟您回青岛。”奶奶很是为难的看着老水花说道。 “不回也罢，那里毕竟现在不是咱们的地方了，唉~”老渔民的这声叹气体现出了当时无数中国人的无奈感，自己不愿意离开生养的土地，但是却早已换了主人，自己似乎一夜之间便不知道那地方就是还是不是自己的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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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我给您藏好，说不定哪天你就能用到了。”老水花有点期望的看着奶奶说道。 “恩！”奶奶点点头，不再去跟老水花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劝说道，“水花大爷，您还是赶紧按我说的做吧，我这寿衣还刚做，估计要几日呢。” “就是，入乡随俗，既然小姐都说了，咱就按照小姐的做吧。”许旺插话道。 “好吧，这老东西死了还得折腾人。”老水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神中却带着悲伤。 老水花跟许旺在奶奶的监督之下将老渔民的尸体抬到了中间，并把铺盖移到了两边。 “丫头，那神婆到底什么来头？”老水花铺好自己的铺盖后便起身问向奶奶。 “我们都理解错了，沈婆不是神婆，她姓沈，原来是这村子上地主家的儿媳妇，后来地主家人都死了，就只剩下沈婆一个人了，沈婆便把土地都分给了村里人，这才搬进了这座庙里。”奶奶简略的跟他们讲了沈婆的经历。 “把自己的土地都分了？！”听完奶奶说完许旺顿时惊讶的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看着奶奶。 其实在当时那个年代，对于中国人来说，土地就是自己的命，特别是经过灾荒之年的许旺，更是明白土地的珍贵，所以他才如此的惊讶与沈婆的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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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给人看病看日子的又是怎么回事？”老水花也是有点疑惑的问向奶奶。虽然老水花是吃海的人，但是土地的重要性也是知道的，同时他也怕奶奶受骗，毕竟在他眼里，奶奶依旧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 奶奶大概的给他们讲了一下沈婆如何在瘟疫时救了全村，并跟着洋人学了点西医，至于给人家看日子看风水，多半因为年岁久了，又受人尊重，自然做什么都会让人信服的。 “要是谁当年能给我们家一块土地，让我一天三拜给他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许旺从奶奶口中判断出了沈婆并未撒谎，不由羡慕的说道。 “你是邳县人，你可知道王启震？”听到许旺这么一说，奶奶突然想起来王启震跟沈婆的仇怨，便赶紧问道。 “王启震我当然知道了。”许旺赶紧点头说道。 “你知道王启震？！”一听许旺这么说，奶奶顿时吃惊的看着许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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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逃出来的时候，家里正在闹抢粮运动，要不是发生那件事，也许我早就跟着他一起去闹运动了，也不会流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许旺有点惋惜的说道。 “那你认识他吗？”奶奶继续的追问道。 听奶奶这么一问，许旺顿时苦笑了一下，“小姐，您也太高看我了，人家可是徐州革命军司令，我不过是蒋大元手下的一个大头兵，要不是您，我连这个副官都没得做，哪里敢说认识人家，要是真能认识他，我早就回来了。” 听完许旺的回答，奶奶倒是有几分安心。 “小姐，您问他干什么？”许旺不解的看着奶奶问道。 “小姐！”奶奶刚想说话，便被老水花给叫住了，并冲着门外使了使眼色，这时奶奶也听到了门外有一丝动静，定然是有人在躲在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 听到屋内突然没了动静，外面的人似乎也发觉到屋里的人发现了他，随之便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王来顺拎着篮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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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王来顺倒是先没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老渔民的遗体前磕了两个头，才站起身来看着大家。 “这大冷的天的，怎么都不多睡一会？我还怕你们没醒，特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王来顺带着一丝关心的神色说道。 “昨晚谢谢您了！”老水花客气的冲着王来顺抱拳答谢，但是奶奶看得出他眼中多了几分提防之色。 “这是哪里的话，我想着昨晚你们挺累的，便也没来打扰，这不，早上我便让我媳妇给你们把昨晚杀的鸡给炒了，特意带了点酒来，给你们驱驱寒气。”说完王来顺便把篮子上的布打开，露出了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炒鸡外加一壶老酒。 “您能留下我们，还给口饭吃就已经很感激了，这酒我们是万万不敢喝的。”老水花赶紧拒绝道。 “这你客气啥，昨晚我都跟沈婆说过了，这也是她老人家的意思，不信你问问这姑娘。”王来顺赶紧看向奶奶，希望奶奶帮他说句话。 “昨晚沈婆是答应来着。”奶奶赶紧回答道。 “你看，我没说谎吧，远来都是客，何况这个小兄弟跟我又是老乡，您就别推辞了，要不然我可就把这酒倒掉了！”王来顺故装生气的看着老水花说道。 “小姐，您看呢？”老水花看着奶奶问道。 “我？”奶奶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就在奶奶为难之时，沈婆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一脸阴冷的看着王来顺，王来顺脸色顿时变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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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我给您藏好，说不定哪天你就能用到了。”老水花有点期望的看着奶奶说道。 “恩！”奶奶点点头，不再去跟老水花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劝说道，“水花大爷，您还是赶紧按我说的做吧，我这寿衣还刚做，估计要几日呢。” “就是，入乡随俗，既然小姐都说了，咱就按照小姐的做吧。”许旺插话道。 “好吧，这老东西死了还得折腾人。”老水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神中却带着悲伤。 老水花跟许旺在奶奶的监督之下将老渔民的尸体抬到了中间，并把铺盖移到了两边。 “丫头，那神婆到底什么来头？”老水花铺好自己的铺盖后便起身问向奶奶。 “我们都理解错了，沈婆不是神婆，她姓沈，原来是这村子上地主家的儿媳妇，后来地主家人都死了，就只剩下沈婆一个人了，沈婆便把土地都分给了村里人，这才搬进了这座庙里。”奶奶简略的跟他们讲了沈婆的经历。 “把自己的土地都分了？！”听完奶奶说完许旺顿时惊讶的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看着奶奶。 其实在当时那个年代，对于中国人来说，土地就是自己的命，特别是经过灾荒之年的许旺，更是明白土地的珍贵，所以他才如此的惊讶与沈婆的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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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沈婆，您怎么起来了？”王来顺赶紧走了两步来到沈婆跟前跪倒磕了个头。 “姑娘，那小丫头醒了，要找你，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吧。”沈婆看着奶奶说道，没有理会王来顺，转身便走了。 “好！”奶奶赶紧点头跟着沈婆便走回了沈婆的庙。 奶奶进去后发现小念还在熟睡，便知道沈婆定然是发现了王来顺来了，便要把自己叫回来。 “我看你许久没回来，又听到了来顺的声音，便想着你肯定是被拖住了。”沈婆转身坐在了床沿上看到奶奶跟在自己身后回来了便解释道。 “谢谢沈婆，我正好也想着怎么离开呢。”奶奶赶紧笑着回答道。 “你是做寿衣的，死人的地方最好少待，要不然会舍了你的阳寿的。”沈婆很是关心的看着奶奶说道。 奶奶有点疑惑沈婆的意思，这一点婆婆并没有跟自己说过，所以便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说法吗？” “之前在天津的时候听过一个专门给窑子里的死人做寿衣的婆婆说过，做寿衣的是不能跟穿寿衣的死人见面的，毕竟寿衣跟着死人入了土，早晚得腐烂，要是他认得你，必然会找你再做一件，也就容易被鬼缠身，必然会损了阳寿。”沈婆很是严肃的看着奶奶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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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听完沈婆的话心里一惊，脸色也变得紧张起来，要知道之前奶奶所做的寿衣可都是见过面的，要是真如沈婆说的那样，岂不是要一大帮子鬼来缠着奶奶。 见到奶奶神色变得紧张，沈婆倒是突然笑了起来，“你这姑娘，经不得骗的，没事的，我说玩笑的，哪有那么多鬼怪，这人恶起来，比鬼怪还可怕！”说完沈婆不由的摇摇头。 “您真吓到我了！”奶奶赶紧的平复一下心情，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然后走到沈婆跟前，“沈婆，您是不是对王来顺有什么看法？”奶奶看出来沈婆的话所指正是王来顺，毕竟刚刚在土地公公庙里沈婆对王来顺的态度便看出来了。 “唉~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随他去吧。”沈婆听完奶奶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您不是说他也是个善良的人，而且我也觉得他人挺好的。”奶奶宽慰着沈婆道。 “最近我总觉得不对，也许是老了，疑神疑鬼吧。”沈婆用一种无力的眼神看着奶奶回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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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您别想那么多，您也一夜没睡，现在天还早，您赶紧睡一会吧。”奶奶看到沈婆眼神中的倦意便劝说道。 “好吧，人不能不服老。”说完沈婆便合衣的躺在了床头一边，闭上了眼睛。 见到沈婆闭眼入睡，奶奶的神色却凝重了起来，其实沈婆的话让奶奶也有了些许的担忧，王来顺看着表面很是热情，但是奶奶总是觉得很虚伪，就如同今早上他在门外偷听他们讲话一样，其实王来顺应该也清楚奶奶他们发现了他，但是他的脸色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原本奶奶以为他真的不是在偷听，直到沈婆过来之后王来顺脸色的突变，才让奶奶察觉到王来顺真是在偷听，因为他以为是沈婆发现了他，否则他也不可能害怕沈婆。 奶奶别的倒也不担心，她只是怕王来顺听到关于周二爷留下的财产会心生歹意，奶奶一直觉得周二爷根本不会留下什么财产，老水花的话其实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给许旺，他是怕他带着老渔民的尸体走后，许旺对奶奶新生歹意，便用所谓的遗产来使得许旺有所图。 许旺奶奶还是可以把控的，但是若是王来顺当了真，那他们想要离开村子就真的不会那么容易了，想到这里，奶奶不由的看向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沈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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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知道沈婆在村里的威望，也知道沈婆的为人，现在只有等她醒来后再将实情跟她说清楚，有她帮着，王来顺没有想法自然是好的，若是有想法，有这个村里的活菩萨帮着，量他也不敢怎么样。想到了对策之后的奶奶心安不少，不由的也是倦意上头，也是合衣的躺在了小念的身边很快的睡去了。 “丫头，快醒醒！”婆婆的声音再次在奶奶的耳边响了起来。 “婆婆！”奶奶赶紧睁开眼睛看到婆婆正站在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沈婆。 “怎么了婆婆？”奶奶看到婆婆脸色不解的问道。 “这个女人的命活不长久了，你得赶紧离开这里。”婆婆转头着急的看着奶奶说道。 “你是说沈婆？！”奶奶顿时也担忧的看着沈婆。 “丫头，替她做件寿衣后就赶紧离开吧，这里将要乱了。”婆婆说完冲着奶奶笑了笑，便又消失了。 “婆婆！婆婆！……”奶奶刚要起身去追，却一下子从床上惊醒，这又是奶奶做的一个关于婆婆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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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想起梦里婆婆的话，赶紧看向沈婆，发现沈婆的似乎没了呼吸，不由心里一惊，赶紧将手试探了过去，发现沈婆的呼吸很是微弱。 “沈婆！沈婆！”奶奶一脸担忧的小声呼唤着沈婆。 沈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奶奶担忧的神色，脸色笑了起来，“做噩梦了吧？” “您没事就好！”奶奶看到沈婆醒了过来，这才放心的说道，“沈婆，我想给您说个事。”奶奶看着沈婆很是诚恳的说道。 “啥事？！”沈婆赶紧将身子支撑起来，奶奶赶紧去扶了一把，让她靠在了床头。 “我……” 奶奶还没说话，突然庙门便被撞开了，穗丫哭红了眼睛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便直接跪在了沈婆的床前，一个劲的磕头。 “赶紧起来，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就哭成这个样子？”沈婆赶紧要起身扶她起来，奶奶快了一步的将穗丫扶住了。 “沈婆，您要跟我做主啊！”穗丫含着泪红着笑脸的看着沈婆悲伤的说道。 “您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沈婆再次问道。 “三牛哥要被来顺叔送去徐州当兵了！”穗丫赶紧说道。 ‘“什么！”穗丫的话让沈婆瞪大了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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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听了穗丫的叙述奶奶才知道事情的缘由，原来穗丫跟三牛本是从小就定下娃娃亲的青梅竹马，本来是打算过了这个年两家人就要把两人的婚事给办了，谁想到今早三牛去找穗丫，说要把婚期推迟了，自己要去徐州当兵，已经做了十几年新娘梦的穗丫自然不能答应，便问他原因，原先三牛还不愿意告诉穗丫，后来经不住穗丫的死缠哭闹这才告诉了原因，原来是王来顺在选人的时候，差了个名额，便许诺三牛，只要他答应娶徐州当一年兵，回来就让他做三庙村的保安队副队长，这对于一个半大小伙子来说自然是极具吸引力的，而且这次出徐州王来顺也是让三牛带队，说是训练一下他，三牛满心欢喜的答应了，所以这才推迟了他们俩的婚期。 “婆婆，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这三牛哥要是去当了兵，回不来了，那我还怎么过！”穗丫含着泪苦着脸的看着沈婆说道。 “走！我们一起去找你来顺去！”沈婆气的用手撑着床就要起来，身子却没撑住，一下子就倒了下来，奶奶赶紧上前扶住，穗丫也是赶紧起身扶住沈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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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穗丫！”就在奶奶跟穗丫刚扶住沈婆的时候，一个壮硕如牛一般的小伙子从外面闯了进来，见到穗丫后顿时有点恼怒的喊道。 穗丫一见那小伙子脸色也是一沉，甩头不理他。 “三牛跟沈婆磕头了！”小伙子也不理会穗丫，径直的走到了沈婆的跟前跪倒便磕了个头。 “三牛，你来的正好，省了我去找你了。”沈婆看到跪在地上的三牛顿时也是气恼的说道，然后转头看了这穗丫道，“你去土地公公庙里把你来顺叔叫过来，我今天要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穗丫一听沈婆让她去叫王来顺，顿时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姑娘，你去！”见到穗丫为难，沈婆也很理解，毕竟这王来顺如今是村里的安保队长，算是村里的一把手，穗丫又是来告他状的，让她去叫自然会让这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为难了，于是便转头跟奶奶说道。 “好！”奶奶自然不好拒绝，她也正想着让沈婆帮着自己探一下王来顺的底，这正好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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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刚要去找，就见王来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不解的看着哭红眼睛的穗丫与跪在地上的三牛。 “这是怎么了？”王来顺问道。 “你说说怎么了？”沈婆见到王来顺进来顿时脸色阴沉下去，反问道。 听到沈婆的话，王来顺不由的把脸看向穗丫，穗丫有点害怕的低下了头。 “穗丫，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王来顺自然清楚穗丫找沈婆的原因，很是失望看着穗丫说道。 “我，我，反正我不会让三牛哥去徐州的！”穗丫鼓足了勇气反驳道。 “我那是在培养三牛，你看看我们三庙村，有哪个小伙子能有三牛这股子力气的？要是你能找出来，我就不让他去了！”王来顺看着穗丫问道。 “我！”穗丫听完王来顺这么一说，顿时思考了一下，似乎却没有什么答案。 “来顺叔！”三牛一听王来顺要把自己换掉，顿时紧张的转头看了眼王来顺，王来顺冲他摇摇头，算是提醒他，他这才算放心下来，不由冲着穗丫怒斥道：“你要想成为我三牛的老婆，就别耽误我前程！” “我！我！”穗丫被三牛这么一训斥，顿时又着急的哭了起来，“沈婆！”无奈的叫了声沈婆，希望沈婆给她撑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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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牛，你可想好了，那王启顺顺手上可是染着咱三庙村六百多口人的血呢！”沈婆看着三牛很是严肃的问道。 “沈婆，这次跟那次不一样，这次是当兵，吃皇粮，拿银元的！”三牛很是期待的跟沈婆解释道。 “那皇粮跟银元你以为真的就那么好拿吗？！”沈婆顿时气恼的怒问三牛道。 见到沈婆生气，三牛不由把脸转过来看向王来顺，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 “沈婆，我们村的情况你也了解，蒋大元那边早就想把我们村给灭了，要是没枪，我也不敢保证咱们村的安全。更何况前几次要不是王司令的支援，咱们村不早就被蒋大元吃掉了！”王来顺赶紧帮着三牛说话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蒋大元死了，他不会再威胁我们村了！”沈婆瞪着王来顺说道。 “什么！蒋大元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您老怎么知道的？”一听沈婆说蒋大元死了，王来顺顿时瞪着眼一脸惊讶的看着沈婆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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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王来顺惊讶的表情，沈婆不由冷哼了一声，看了眼奶奶说道，“姑娘，你好好跟他讲讲你是怎么杀了那个天杀的蒋大元的！” 王来顺一听沈婆说奶奶杀了蒋大元，又转头惊讶的看着奶奶问道，“蒋大元真的死了？” “死了！”奶奶坚定的点点头。 “你杀的？！” “不错！是我杀的！”奶奶再次坚定的点点头。 “不可能！你不要骗我！那蒋大元背后可有日本人支持，更何况他有枪有兵的，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就算是你杀的，你还能活着逃出来？”王来顺很是不相信奶奶的话！ “蒋大元的确是我们杀的！”就在奶奶刚想解释的时候，门外老水花的声音响了起来，许旺跟着老水花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听完老水花的话，王来顺不由警觉的看着老水花跟许旺问道。 “在下蒋大元的副官，许旺！”许旺还未等老水花跟奶奶说话，看着王来顺很是严肃的说道。 “你？不可能！”王来顺看着许旺不由摇摇头，很是坚决的否决了许旺的话。 王来顺对许旺的否决顿时让奶奶眼中产生了警惕，她心中对王来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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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其实王来顺这话一出，不光奶奶对他有了警惕，就连许旺跟老水花也对他的身份有了怀疑。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不是蒋大元的副官？难道你见过蒋大元的副官？”许旺看着王来顺问道。 许旺也清楚自己跟着蒋大元时间不久，他的前任副官被蒋大元杀死的事他也清楚，如今自己这个正牌的身份被王来顺这个三庙村的安保队长很是坚决的否决掉，许旺自然也猜得出来王来顺肯定是见过他的前任，不过许旺怀疑王来顺可能跟蒋大元有什么勾结，所以才会警惕的看着他。 “蒋大元的副官我自然认得，我跟他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王来顺毫不在意许旺的问话，很是肯定的回答道。 听完王来顺的回答，许旺的疑惑顿时化解，因为他想到王来顺是三庙村的安保队长，跟蒋大元的队伍有过正面接触，认得蒋大元的副官应该也不奇怪。 “您认识的应该是蒋大元的上个副官吧？”许旺赶紧的问道。 “上个副官？！”听完许旺的话，倒是让王来顺的神色有了些许的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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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副官被蒋大元杀了，所以我才顶替了他，接任了他的工作！”许旺看到王来顺的疑惑便以为他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便解释道。 “杀了！”许旺的话引来王来顺脸色的突变，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说谎，也许你们是蒋大元派来的也说不定！”王来顺此时也警惕的看着许旺跟老水花，用阴冷的脸色去掩盖住刚刚的失色。 “来顺叔，你们说他们是蒋大元派来的？！”一听王来顺这么一说，三牛顿时从地上跳起来，护在了沈婆跟穗丫的身前，一脸怒气的瞪着许旺跟老水花。 穗丫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在危难时刻还在护着自己，刚刚委屈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意，而沈婆依旧沉着脸看着王来顺。 “我们怎么会是蒋大元派过来的，要真是他派过来的我们也不会暴露身份了！”许旺一听王来顺怀疑他们，便赶紧解释。 “沈婆，您老怎么看？”王来顺倒也鸡贼，不理会许旺，转身问向阴沉着脸的沈婆，因为他清楚沈婆对蒋大元的恨一点也不比王启顺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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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安保队长，你说该怎么办？”沈婆依旧阴沉脸反问道。 “为了我们全村的安全，我认为应该先把他们暂时的关押起来，然后等查明实情之后再做处理。”王来顺赶紧说出建议道。 “沈婆……”奶奶一听王来顺要关押他们，原本不想说话的奶奶顿时想要去揭穿王来顺，但是却被沈婆抬手阻止了奶奶的说话。 “来顺，沈婆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没到糊涂的那一步，好人坏人还是分的清的。这几年你为了我们村的安危，也费了不少的心，沈婆我心里也都记着。但是来顺，你还记得你这条命是怎么保住的吗！”沈婆看着王来顺依旧阴沉着脸说道。 “我清楚！当年要不是沈婆您，我这命早就死在黄河水里了。”王来顺赶紧回答道。 “你清楚？你清楚吗？！我看你糊涂的很！”沈婆一听王来顺这么回答，顿时一改阴沉的脸色怒气的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王来顺怒吼道，“这些年你从王启顺那里拿枪拿粮，不要以为我都不知道，沈婆老了，眼睛可没瞎！” “沈婆，您听我解释啊！”王来顺自然知道沈婆要说什么，赶紧想要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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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来顺刚想要解释的时候，沈婆突然身子猛的向后一倒，整个身子都开始僵硬起来！ “沈婆！”奶奶赶紧惊呼着上前去查看，穗丫吓的顿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沈婆！” 王来顺见到沈婆气的晕厥过去，也赶紧上前查看，跟着奶奶一起将沈婆好不容易的从晕厥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三牛不由狠狠的瞪了穗丫一眼，穗丫则再次委屈的流下泪水。 “沈婆，我错了，我王来顺不是人，您老人家要打要骂随便。”见到沈婆好不容易的醒了过来，三十出头的王来顺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沈婆自责道。 沈婆无力的想要抬着，王来顺赶紧的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沈婆却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王来顺的脸，王来顺顿时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来顺，算沈婆求你了，把三牛留下来，成吗？”沈婆有气无力的说道。 “留下来，都留下来，谁也不去！”王来顺赶紧的点头答应道。 听完王来顺的话，沈婆不由的笑了，然后看着三牛,“三牛，别怪穗丫，她心里有你，你是她的命，你得好好对穗丫，知道吗！” “哎！”三牛狠狠的点着头，泪水也是不由自主的从眼眶夺目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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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回去告诉你们爹娘，你们的婚期沈婆给你们定下来了，就是年后的正月初八。”沈婆见到三牛点头答应，便紧接着说道，然后转头看了眼穗丫问道，“这样你看行吗？” “我都听您的！”穗丫心里自然欢喜，有沈婆给定下了日子，是没人敢违背的，但是沈婆晕厥这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她也不敢将自己内心的欢喜表露出来，只能点点头，期待的看了眼三牛。 “沈婆，这事您老就别操心了，等会我就去县里给您请个郎中来。”王来顺看到沈婆虚弱的神态关心的说道。 “行了，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怎么说我也是半个郎中，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们都回去吧，有这姑娘跟这丫头在这里陪我就行了。”沈婆赶紧摇摇头拒绝了王来顺的建议，开始打发他们离开。 听完沈婆的话，王来顺不由的看了眼奶奶，眼里带着几分疑惑，他不明白为何这个从外地来的小姑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如此得沈婆的信任，这让他心里不由对奶奶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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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奶奶说沈婆在三庙村尊崇的地位是她用一辈子的无私换回来的，即便是王来顺在很多事情上对沈婆有所欺瞒，甚至于对沈婆的很多想法与做法有些不满，但是心中那份对沈婆的感恩之心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从沈婆晕厥之后王来顺的表现便能看得出来，那份关心之色不是能装得出来的。 即便这些人不愿意离开，沈婆还是将他们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奶奶跟床上被早已吵醒的小念。 “姑娘，你是不是也觉得沈婆老糊涂了？”沈婆在人走之后看着奶奶问道。 “没有！”奶奶赶紧摇头。 “行了，你的小心思沈婆还看不出来吗。”沈婆突然着看着奶奶很是严肃的问道，“你是不是怀疑王来顺跟蒋大元有勾结？” “沈婆，我没有怀疑他跟蒋大元有勾结，我怀疑的是他跟王启顺！”奶奶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启顺？！”沈婆被奶奶的回答给说的惊住了，她没想到奶奶会如此的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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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您是不是也知道什么？”奶奶看着沈婆吃惊的神色中透着一丝无奈之色，便问道。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怀疑他的？”沈婆反问奶奶道。 “沈婆，您知道蒋大元为何要杀死他的副官？”奶奶看着沈婆问道。 沈婆摇摇头，奶奶便将那晚她无意间见到蒋大元杀死副官的经过讲给了沈婆听。 “其实王来顺见过那副官我倒也不以为奇，毕竟他是你们村的安保队长，肯定跟蒋大元的队伍照过面，但是当许旺说那副官死了的时候，王来顺的表现却极为的反常，而且眼中还透出一丝失望，可见他与那副官肯定不会是仇人。而蒋大元之所以杀了他是因为怀疑他跟王启震有勾结，如果蒋大元怀疑不错的话，我想这副官跟王启震联系的方式就应该是通过你们村。”奶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看到沈婆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沈婆看着奶奶，久久没有说话。奶奶也看着沈婆，她知道沈婆心中对王启震的恨，但是却也看得出沈婆似乎对自己的猜测也早有所知，只是眼中的无奈说明了她的无能为力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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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沈婆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你看明白了，却也糊涂了；有些事你装糊涂了，却也都看明白了。”沈婆说了句让奶奶至今都记忆深刻的一句话，而正是这句话让奶奶在文革时期少受了很多的磨难，也是奶奶最终能活到101岁高龄的秘诀。 那时的奶奶听沈婆这句话的时候，似懂非懂，但是她却明白沈婆肯定也知道王来顺跟王启震之间的联系，但是迫于当时的特殊情况，为了保护全村的安全，也为了能让大家都活命，她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自己对王启震的恨意藏在心中，只要不让自己知道，任由王来顺折腾。而三牛的事穗丫告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就不能不管了，所以才会使下了苦肉计，逼迫王来顺改变决定。 “沈婆，您没事吧？刚刚吓坏我了。”奶奶也理解沈婆的苦心，刚刚她被气的晕厥的时候确实吓了奶奶一大跳，所以便不再讨论王来顺的事，赶紧上前关心的问向沈婆。 “没事，我这身子骨还能撑上几年！”沈婆微笑的看着奶奶回答道，“你刚刚不是有事跟我说嘛，现在可以说了。”沈婆看着奶奶问道。 奶奶看着沈婆，不由的犹豫起来，不是她不愿意跟沈婆说，而是怕万一出事了，沈婆恐怕倒是也难以保住她跟小念，如今的奶奶已经动了要离开的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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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让您帮我找人去买点好的绸缎跟丝线，我这手里做一套寿衣是够了，但是我答应水花大爷也要给他做一件，怕是不够了！”奶奶随之转口说道。 “我以为什么事，这事简单，等会有人来送饭的时候我就让人去集上帮你买就是了。”沈婆其实也看出来奶奶不愿意再跟她说实话，也不勉强奶奶，便笑口说道。 “恩！”奶奶点点头，说着便拿起昨晚做了一夜的寿衣开始缝制起来。 “姑娘，你这绣的是啥？”沈婆看着奶奶绣的寿衣问道。 “鱼水之欢！”奶奶赶紧回答道。 “这寿衣不都是五蝠捧寿吗？你咋绣这个？”沈婆奇怪的问道。 “大爷是跑海人，死后尸体要海葬，我绣这鱼水之欢给他做寿衣，一是为了护着他的尸体别让海里的那些大鱼给吃了，二是为了他的爱人能及早的发现他跟他团聚！”奶奶解释道。 “他的爱人？”沈婆不解的看着奶奶，不明白奶奶的意思。 奶奶一边绣着鱼水之欢的寿衣，一边给沈婆讲起了老渔民跟那个东洋女人的爱情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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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奶奶讲的老渔民的故事，沈婆早已被感动的泪水直落。 “姑娘，你带我去拜拜他吧？”沈婆突然跟奶奶说道。 “啊？！”奶奶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何沈婆会提出如此的要求， “姑娘，你知道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吗？”沈婆问向奶奶。 奶奶摇摇头。 “是有个男人愿意为你舍命，沈婆这辈子算是个不幸的人，我想去拜拜他，希望下辈子我也能遇到一个愿意为我舍命的男人！”沈婆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眼神中的希望与失落让奶奶看着很是心疼。 “好！”奶奶赶紧点点头，放下针线，扶着沈婆站起来，走出了庙门，来到了土地公公庙。 沈婆的到来让老水花跟许旺有点吃惊，当沈婆跪下给老渔民磕头的时候更是让两人不解，用眼神看着奶奶想要知道什么原因，奶奶并没有告诉他们，而是沈婆给老渔民磕完头之后，便扶着沈婆又回到了自己的 庙里，留下一脸茫然的老水花跟许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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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回到庙里之后，奶奶特意将盆火点的旺了些，让房间变的温暖起来，因为奶奶发现沈婆的身子比之前更加的虚弱了，她不由想起了刚刚做的梦，心里充满了担忧。 “沈婆，我想问您句不得体的话，您别怪罪。”奶奶看着沈婆虚弱的身子担忧的问道。 “咱娘俩有啥话不能说的。”沈婆看着奶奶带着一丝笑意的问道。 “有没有人给您老做过寿衣啊？”奶奶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沈婆摇摇头。 “那我给您老做一件吧，您跟我说您喜欢啥样的？”奶奶赶紧的说道。 沈婆又摇摇头，奶奶不由的不解的看着沈婆。 “姑娘，不是没人要给我做，村里很多人都要给我做，都被我给拒绝了。”沈婆见到奶奶不解的神色微笑着解释道。 “为什么？”奶奶不解的继续追问道。 “我是个窑子里出来的女人，身上背着孽障的，谁给我做寿衣，那是要祸害人家的，使不得！”沈婆回答道。 “那您之前不是告诉我还有个婆婆给你们做寿衣的。”奶奶想起之前婆婆说的话便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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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婆婆也是从窑子里出来的，正常人是不会给我们做寿衣的，所以我就不害别人了，死了就死了，随便找个地埋了就算了，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沈婆说的很是轻松，但是奶奶听来却心痛不已！ “沈婆，您的寿衣我来给您做，我不怕！”奶奶很是坚定的说道。 “不行！”沈婆一看奶奶神色如此坚定，便知道奶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顿时神色紧张而严肃起来。 “我不怕的，真的！”奶奶很是乞求的说道，似乎是奶奶在求着沈婆要给她做一般！ “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敢做我就给烧了！”沈婆的神色极其严肃的看着奶奶怒道。 “那好吧，我不做就是了！”奶奶见到沈婆态度如此坚决，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她知道沈婆是不愿意为了自己而害了她，心里对沈婆更是心疼！ “我知道你的心意，沈婆我苦了一辈子，不想让你们受到我的连累，你可记住了！”沈婆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奶奶只好再次默默的点了点头。见到奶奶点头，沈婆才舒缓了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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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的过去了三天，奶奶给老渔民做的寿衣也做好穿在了老渔民的遗体上，老水花的寿衣也在沈婆的帮助下备足了布料针线，奶奶也开始做了起来，奶奶计划着加紧点速度的话不出三天，老水花便可以带着老渔民的遗体离开，奶奶也会跟着许旺离开三庙村去往邳县寻找那个从苏州来的教书先生。但是事情却远远没有奶奶想的那么顺利。 就在老渔民穿上寿衣的当晚，王来顺带着一帮穿着军服的人走进了沈婆的庙里，带头的是一个带着眼睛很是斯文的男人，正是这个男人，打破了奶奶所有的计划。 “沈婆，沈婆，王司令来看您了！”王来顺激动的先跑了进来，见到沈婆跟奶奶后赶紧说道。 一听到“王司令”这个词，沈婆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在她心里这可是要了三庙村六百多口人命的罪魁祸首，沈婆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就在沈婆刚要发火的时候，一个约莫三十出头，带着眼镜，斯文而白净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带着一种温暖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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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那人进来，身后一帮全副武装的军人便先从他的两边钻了进来，神色紧张的打量着奶奶跟沈婆，一见到枪跟那些当兵的，沈婆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狠狠的瞪着那人。 “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那人见到沈婆的脸色也是一怒的呵斥身边的当兵，当兵的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赶紧敬礼之后便又退了出去。 “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那人再次露出温和的神态看着沈婆跟奶奶说道。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沈婆毫不客气的冲着那人问道。 “沈婆，这是王司令！”一听沈婆的问话，王来顺赶紧的说道。 “您就是沈婆吧，我早就听闻您的事迹了，能将自家的土地分无偿的分给乡邻，这是大善之举，也是我辈所应该学习的榜样。”王启震依旧带着笑的看着沈婆说道。 “不敢当，我要不把地分出去，我这三庙村的人那可就死绝了！”沈婆冷眼的看着王启震冷嘲热讽的回答道。 “您老说的不错，要是没有您恐怕这个村子真的要没了！”王启震似乎没有听出来沈婆的话外之音，应声回答道。 王来顺则只好赶紧应承着，“对对对！沈婆是我们三庙村的活菩萨，是我们三庙村的大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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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沈婆见到王来顺对王启震如此的卑躬屈膝，顿时气的把脸直接转了过去，不再理会他，搞的王来顺甚是尴尬。 见到沈婆如此态度，王启震也也无奈的笑了笑，冲着王来顺摆摆手，意思是没有关系，然后他将头转向奶奶，看到奶奶手里的刺绣与针线，不由露出了吃惊之色。 “这位小姑娘是？”王启震问向了王来顺。 “王司令，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姑娘！”王来顺赶紧回答道。 “哦！”一听王来顺如此之说，王启震眼神顿时露出了吃惊之色，可见王来顺把奶奶杀了蒋大元的事告诉了王启震，这恐怕也是他亲自来这里的原因。 “蒋大元真的是你杀的吗？”王启震还是不敢相信的再次问一遍。 奶奶点点头，其实从王启震一进来奶奶就一直在看着他，这个在沈婆眼中沾满三庙村人鲜血的徐州司令，让奶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奶奶很是奇怪。 就在王启震想要追问奶奶细节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奶奶甚至听到了拔枪的声音，脸色不由一惊，因为她听到了老水花跟许旺的声音，定然是他们看到了这些当兵的把着沈婆的庙门，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与他们争吵。这些当兵吓吓村民倒还可以，老水花跟许旺也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自然不会怕这些人，更何况奶奶还在里面，他们自然也进来看个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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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王启震转身将庙门打开，顿时外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怎么了？！”王启震有点微怒的问道。 “报告司令，这两个人非要闯进去。”他的副官赶紧报告道。 王启震这才转头打量起被他的兵用枪指着却毫无惧色的许旺跟老水花。 “教书先生！”许旺那惊讶的声音很是清晰的传到了庙里奶奶的耳朵内。 “教书先生？”奶奶似乎有种条件反射的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奶奶知道，许旺嘴中的教书先生对于奶奶意味着什么！ “你认识我？”听到许旺叫自己，王启震倒是好奇的看着许旺询问道。 “我当然认识您了，当年邳县闹灾荒，是您在县城门口搭的粥棚救的人，我还喝过您的粥呢！”许旺很是激动的回答道。 “你是邳县人？那你来这三庙村做什么？”王启震不由对许旺的身份也好奇起来。 “那年灾荒我老婆孩子都饿死了，我受不了刺激便逃去了连云港，前几日才从连云港准备回邳县去找您呢！”许旺简略的回答道。 “找我？”许旺的话越来越让王启震感到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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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许旺知道自己恐怕解释不清楚，便赶紧大声的冲着庙里呼喊奶奶，奶奶此时也从庙里走了出来，“小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苏州来的教书先生！”许旺一见奶奶赶紧说道。 “您要找我？”王启震转身疑惑的看着奶奶问道。 “您真的是从苏州来的？”奶奶小心而胆怯的问道。 “是的，我的老家确实在苏州。”王启震肯定的点点头道。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奶奶追问道。 “你这小丫头是干什么的？我们司令从哪里来的与你有什么关系？”王启震的副官看到奶奶追问个不停，出于安全考虑不由的怒斥奶奶道。 王启震赶紧制止住副官的质问，看着奶奶温和的问道，“小姑娘，我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南方人，你为何要来找我？就因为我是苏州人？” “恩！”奶奶赶紧点点头。 “你苏州有亲戚？”王启震见到奶奶确实因为他是苏州才来找他，便猜测的问道。 “你听过凤凰绣吗？”奶奶看着王启震问道，她知道婆婆的家族在苏州是很有名的刺绣大户，而且凤凰绣又是她们家的绝活，只要王启震听过，后面的事自然也就好解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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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听到奶奶的话，王启震顿时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看着奶奶问道。 “我，我……”奶奶见到王启震的神色不由有点害怕的不敢说话。 “你说的可是凤凰绣可是苏州的齐门凤凰？”王启震见到奶奶没回答，便赶紧追问道。 “我不知道！”奶奶只是知道婆婆的家在苏州，是个刺绣大户，知道他们家的独门绝技就是凤凰绣，至于婆婆的姓与家门奶奶根本一无所知，所以王启震问奶奶的话让奶奶根本无法回答。 见到奶奶害怕的不敢说话，王启震知道自己的样子确实吓到了十八岁的奶奶，随之便收敛起自己的激动神态，但是眼神中却依旧难掩激动，“如果你说的凤凰绣是齐门凤凰绣，那我便知道，如果不是，那我可能就不清楚了！” “什么是齐门凤凰绣？”奶奶不解的问道。 “凤落枝头静待凰，突闻风过品神香。傲环周宇且俗世，却入齐门绣花黄。说的就是齐门凤凰绣。”王启震很是激动的吟出了一首诗，虽然奶奶也不懂诗，但是也能听出来里面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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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除了齐门凤凰绣，还有没有其他的凤凰绣？”奶奶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婆婆的出身，能被慈禧选中为自己做寿衣的刺绣必然是苏州最好的，而婆婆家的凤凰绣本就是家族的独门绝技，必然就是王启震口中的齐门凤凰秀了，只是奶奶看到王启震的表现后心中略有些害怕，便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苏州自古就是刺绣之乡，但凡能拿得起针的女人都可以刺绣，更是有着绣山山则名，绣水水则灵的美誉，这凤凰绣自然也就不止齐门一家能绣，可以说苏州但凡刺绣人家都可以绣，只是难以绣出齐门凤凰的神韵罢了。”王启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丝的骄傲。 “那也未必！”奶奶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哈哈……”听到奶奶不服气的语气，王启震倒是乐了，“小姑娘，你若真的见过那齐门凤凰绣，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当时在王启震的眼中，奶奶不过是个有着些许绣工的不服输的小丫头，根本想不到奶奶便是齐门凤凰绣在世的唯一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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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震再次的打量了奶奶一番，突然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悲伤，“这辈子恐怕你再也见不到齐门凤凰绣了。” “为什么？”奶奶故装惊讶的明知故问道。 “早在五十年前齐门一户便被慈禧给灭门了，齐门凤凰绣就此也就失传了，据说就是因为这齐门凤凰绣得罪了她，她便将齐门所有的凤凰绣全部的焚烧殆尽，但凡有任何跟齐门凤凰绣有关的人家都受到了牵连，至今为止不要说你，就连很多苏州的刺绣名家都想要一睹齐门凤凰绣的绝技，但是却也苦寻不得。”王启震眼中由悲转恨，奶奶猜测他的家族恐怕也是受此牵连，否则他不可能如此的了解齐门凤凰绣，也不可能有着如此大的心里变化。 “那我说的凤凰绣也许不是齐门凤凰绣。”奶奶有点怯怯的说道。 王启震见到奶奶的神态，以为奶奶是失望之色，便问道：“虽然我对刺绣了解不多，但是我的夫人却是出身刺绣之门 ，你若是能有你所说的凤凰绣的绣品，我倒是可以拿给我夫人看看，她也许能看出来你所说的凤凰绣出自苏州哪里。” 听了王启震这么说，顿时神情一阵，然后赶紧摇摇头。 见到奶奶摇头，王启震便无奈的说道，“那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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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王启震毕竟是徐州国民军司令，论其身份与地位，奶奶这个乡野的小丫头都无法与其相比，他能站在沈婆的庙门口跟奶奶说这么多，一是说明奶奶的凤凰绣提起了他的兴趣，二则说明了他个人的修养，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不耐烦的转身离开了。 “我只想问问您苏州在哪里，我该怎么样才能到那里？”奶奶看着王启震乞求的问道。 “你真的要去苏州寻亲？”王启震疑惑的看着奶奶，他不明白这个看着稚嫩的小丫头为何一定要去苏州。 “恩！我婆婆家在苏州。”奶奶并没有跟王启震细说，只是含糊的回答道。 “唉，国之乱，民不幸啊！”看着奶奶，王启震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苏州离这里可不近，不过你可以坐船走运河南下，到扬州，再过长江，便是苏州了。” “运河？”奶奶那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点不解看着王启震。 “我知道，京杭大运河，就在我们邳县！”许旺一听赶紧的兴奋的回答道。 奶奶一听许旺知道，顿时心安了不少，比起之前的漫无目的的走，至少现在有了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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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跟沈婆还有事相商，不知你能否行个方便，在这门外稍等片刻？”王启震很是客气的跟奶奶说道。 王启震给奶奶的印象与之前沈婆所讲的有着极大的差别，毫无当时社会普遍存在的所谓的官威，极为的平易近人，甚至一度奶奶都觉得他不是什么司令，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正是这样，他才如此的得民心，才能发动抢粮运动，才能撼动当时腐败的政府。 “王司令，杀死蒋大元的就是这个姑娘！”王来顺见到王启震转身要再次进沈婆的庙，便赶紧再次提箱道。 王启震被王来顺这么一提醒，顿时疑惑的看向了奶奶问道，“你杀死了蒋大元？” “恩！”奶奶点点头。 得到奶奶确认后，王启震转头又看了眼许旺跟老水花，“你们谁是蒋大元的副官？” “我是！”许旺赶紧回答道。 许旺话音一落，顿时在场所有当兵的手里的枪全部指向了许旺。 “王司令，您这是干什么？”许旺脸色瞬间变的极为难看，苦笑着看着王启震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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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元为人狡诈多疑，他背后又有日本人的支持，不要说你们几个，就连我多次花重金想要置他与死地，却也都被他一一躲了过去，难道你们还能有通天的本事？就算你们侥幸杀了他，又为何单单往我徐州的地界跑？”王启震用极度怀疑与警惕的神色看着许旺问道。 “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连云港一查便知，如果我有半句谎言，你随时可以枪毙我。”许旺看出来王启震在怀疑他们是蒋大元派来的间谍，心中自然不服，便瞪着眼还不畏惧的看着王启震说道。 “那我现在就毙了你！”许旺话一说完，王启震竟然直接掏出一把手枪指向了许旺的脑袋。 “不要！”奶奶赶紧惊呼制止道。 “说！你们到底是谁？蒋大元派你们过来究竟有何目的？”王启震一改之前的书生之气，一脸怒气瞪着许旺质问道。 “如果你要不相信我，那你就杀了我吧！”许旺倒也有些骨气，直接将脑袋顶在了王启震的枪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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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旺跟王启震对峙，奶奶心中不由悬了起来，她清楚作为徐州国民军司令的王启震之所以会亲自到这三庙村，必然是王来顺告知了他蒋大元的死讯，按理说奶奶杀了蒋大元本应该是大功一件，可是看王启震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我三天前就已经派人去连云港查了，蒋大元根本就没有死，而且还跟日本人一起押了一船劳工去了日本！”王来顺见到许旺竟然不惧怕，还要嘴硬，不由说道。 “不可能！蒋大元的尸体是小姐亲自推下的水池，我亲眼见到他的尸体被食人鱼所吃掉。”许旺转目看着王来顺争辩道。 “食人鱼池？”王启震听着王来顺的争辩不由的冷笑了一下“你连这个都能编的出来，看样子你是死不足惜！”说完王启震就要搬动枪栓。 奶奶一看王启震真的动了杀意，刚想说话，突然背后传来了沈婆严肃的怒喝声。 “都给我住手！”沈婆被小念扶着从庙里走了出来，经过王来顺身边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来顺心里也虚，赶紧低下头不敢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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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司令，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沈婆弯着腰拄着拐杖冷眼看着王启震问道。 “沈婆，你应该清楚蒋大元所做的孽，我之所以会亲自过来，就是要让蒋大元知道，徐州只要有我王启震在，绝不是他蒋大元能随便撒野的地方！”王启震一见沈婆出来便知道是要保护许旺，便赶紧说道。 “我老婆子眼睛还没瞎，好人坏人我还是分的清，不要你来提醒我！”沈婆语气冰冷的冲着王启震说道。然后她走到奶奶身边，拉住奶奶的手，“今天在这三庙村，不管是谁，只要敢动我老太婆的客人，我这把老骨头一定跟他拼命到底！” 沈婆的话音一落，原本还带着一丝胆怯的在远处围观的三庙村村民顿时向潮水一般的围了过来，就连小孩都毫不畏惧的瞪着那些拿枪的当兵的，似乎一旦王启震要动了枪，那些村民便会上来将这群人撕成碎片。 沈婆在三庙村的威望第一次展现在了奶奶的面前，这是沈婆用自己一生的无私换来的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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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王来顺自然也清楚沈婆在三庙村的地位与影响，他只是没有想到这短短的几日里的相处沈婆便会如此的护着奶奶他们。如今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知道是他给王启震通风报信才惹来如此事端，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的站了出来。 “沈婆，王司令也是为了我们三庙村的安全着想，万一要是蒋大元打过来，不要说我们村，恐怕整个徐州都是要跟着遭殃的！”王来顺走到沈婆跟前有点乞求的看着沈婆说道，怎么说他也是三庙村的安保队长，若是这次沈婆因为奶奶这几个外人损了自己的脸面，恐怕以后自己不仅在蒋大元那里，就是在村子里恐怕也难以抬起头来，所以他的话语中也多少带着一点提醒沈婆的意味。 沈婆看了王来顺一眼，她自然也明白王来顺的意思，其实若不是王启震真的动了杀心，沈婆也不会插手。 “王司令，你能听我一句话吗？”沈婆语气略有缓和的看向王启震说道。 “您老人家请说。”王启震点头回答道，他也清楚沈婆在三庙村的威望，自己对沈婆也是尊敬，更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他是徐州国民军司令，可如今他在一个视沈婆如神的村子里，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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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蒋大元相比，我心里更恨的是你，当年我三庙村六百多口人的性命可都是死在你的手里！”沈婆看着王启震说道。 “您老人家恨我我理解，当年山东闹荒，又逢战乱，人力严重不足，一旦黄河泛滥，不光我徐州地区，整个黄河下游，包括河南，安徽，山东等地几百万人口都可能再次受灾，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已才受了国民政府的令，召集民众奔赴山东修缮黄河大堤，这才保证了第二年黄河下游地区的大丰收，解了我们徐州的灾荒，对于你们三庙村的事我也心有愧疚。”王启震看着沈婆很是愧疚的解释道。 “我老太婆也知道这个理，要不然我饿死也不会接受你的粮！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人是你招过去的，死了你就应该负责，这个理你认吗？”沈婆看着王启震问道。 “对于你们三庙村那六百一十三口人的命，我王启震一直都认！”王启震竟然能毫不犹豫的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让沈婆有些惊讶的看着王启震。 “那好，你既然认了，那我老太婆就说一句，但凡进了我三庙村的逃难人，都是三庙村的村民，你若是敢在我三庙村杀人，那就是新仇加旧恨，不光我不答应，整个三庙村的人都不会答应的！”沈婆看着王启震，语气虽然不重，但是却极具威胁性，不仅让许旺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就连王启震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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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王启震多么尊敬沈婆，毕竟在徐州的地界上，他还是民国政府军的司令，若是因为沈婆的威胁便让他服软，他自然也不可能领导抢粮运动取得胜利，若是沈婆为他们求情说两句软话倒也罢了，如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是赤裸裸的威胁，王启震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沈婆，我尊你老，也知道您老在这三庙村的地位，但是这蒋大元勾结日本人，买卖我国民的性命，让多少无辜的国人客死他乡。”王启震说完看了看那些瞪着眼怒视他的村民，“你们自己也应该清楚，若是让蒋大元占了徐州，不要说你们这个小小的三庙村，就是整个徐州的百姓都会跟着遭殃，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些村民有不少都是从连云港逃难过来的，自然清楚蒋大元的所作所为，王启震所说的也是事实，虽然沈婆分了地让他们有了安身之所，但是若是蒋大元真的要如王启震所说的那般占了徐州，那他们恐怕又将性命不保，顿时有不少人眼神中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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