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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是一名鬼事传人,我来为您讲讲我的故事![第4页] |
作者:baozouyer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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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付雪漫也在,她下班过来帮着老妈刚做好饭,见我们回来,亲热的把沈冰拉到饭桌前,又是拉凳子,又是给她盛饭,搞的沈冰很不好意思。我看在眼里,嘴上什么都不说,坐下闷头吃饭。 老妈问起今天有人在广场上自杀的事,她是听付雪漫说的。我简单把事说了一遍,但沈冰嫌我说的不够选详细,又添油加醋,重新描绘一番。等她说完,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回屋拿出几张黄符递给付雪漫。对她说一会儿早点回去,把符贴在门窗和床头上,晚上不要出屋门。 她见我说的很严肃,吓得小脸都白了,收了符一句话说不出来。老妈我不用担心,老爸去世前,整个家里早布置的犹如铁桶阵一样,固若金汤,比店铺还要安全。 吃过饭我对老妈说,我去送付雪漫和沈冰回去,因为今天发生了怪事,我可能要在店铺待一晚,今晚就不回来了,不用给我留门,嘱咐她老人家也不要出去。 老妈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家开的是什么店铺,但她仍旧什么也不问,对我说:“小心点。”看似很平淡的一句嘱咐,内里却包含了太多的慈爱和关心。 我和沈冰先送付雪漫回家,一路上两个女孩聊的很开心,要说沈冰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付雪漫有时话里藏话她都听不出来,属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儿。付雪漫是投其所好,专找她喜欢的话题聊,能不开心吗? 付雪漫到了家门前,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说:“明天我不用值班,想去城里玩,你陪我去吧。”她避开沈冰,看意思是要我单独陪她。 我点头说:“行,明天上午正好沈冰要回去,让她开车把我们顺便捎进城里。” 她一听沈冰要走的消息,别提多高兴了,“一言为定啊,我明天在家里等你。”说完冲我送个秋波,转身进门了。 去店铺的路上,沈冰默不作声,也不问刚才付雪漫跟我悄悄说了什么,这不是她性格啊。我转头看着她,今晚月亮被黑云遮住,异常的黑暗,只能看到她身形的轮廓,从她缓慢的脚步声上判断,好像有心事。 “怎么不说话?”我很好奇。 “不知道,突然心情有些乱。”她语气低落的说。 “是吗,心里在想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她的手,这么亲昵的动作,只有不经意时才会做,这次我却是故意的。 她好像很害羞,一接触到我的手,慌忙滑开,“我不想去店铺,咱们随便走走吧。” 我说好,就带你去镇子西郊玩,那边适合你这种口味重的人。她以为我开玩笑,哼了一声,说去就去,反而拉住我的手,飞快向西面奔跑。我忽然用力停住脚步,把她带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要干吗……” 她说话同时,我已经牢牢握住了她的两只手,用力一捏,然后快速念了几句驱鬼咒,她嗷的惨叫一声,身子一颤便软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了。 “我演得这么好,你还能发现?”一句冷冰冰的女人声音发自头顶上,在黑暗的夜色里,显得特别阴森。 我从口袋摸出八枚铜钱在手上抛了抛,冷笑道:“我出门就知道你跟在后面,一直没机会下手,直到我跟雪漫说话的时候,你才有机可乘上了沈冰的身。”上午离开店铺的时候,我把残留的鬼气在小白旗上抹了点,所以这只女鬼一近身,小白旗早就对我发出了警报。我怕动手吓到了两个女孩,一直没敢声张。 “没想到你有这么厉害,但今晚你别想躲过一死!” 女鬼语声狠厉,听进耳中,不由心惊肉跳!我知道她马上要动手,提前把铜钱甩出去,在头顶上布成了铜钱八卦阵!左手半抱着昏迷不醒的沈冰,右手捏个指诀,脚下踏罡步斗,浑身散发出一股强有力的道家法气!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我在明敌在暗,形势不太有利,但铜钱阵连当时孕有卵尸的恶鬼都能打跑,何况一只小凶鬼呢。 “波”一声大响,眼前光芒大盛,一条浓墨般的黑气向后飘退,被铜钱阵给挡回去了。女鬼“嗬”地吐口气,显然这下她吃了点亏。 铜钱阵上光芒疏忽消隐,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我转头看看四周,小街上静悄悄的,幸好没人看到刚才诡异的一幕,冷笑道:“你昨晚被我店铺法阵打伤,今天还敢跟我较量,胆子不小。你要是乖乖去地府报道,不再回来的话,我就放过你,否则你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我现在还没催动铜钱阵的威力,等它真正发出威力后,定让女鬼重则魂飞魄散,轻则重伤。 这是给她一次机会,茅山老祖宗讲究一切鬼邪概无诛灭这么一个理论,她要是能够听话是最好不过。 “没空听你废话,杀不了你,我先去杀死付雪漫这个烂婊子!” 靠,以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我给付雪漫的几张符不一定能挡得住她,收了铜钱,抱起沈冰就向付雪漫家方向跑回去。 还没跑出几步,听到女鬼在前面杀猪一样惨叫着回来了:“12345……12345……” 本来我对鬼叫基本上是免疫的,可是当听到这个数字,头发忽然间竖起来,她怎么也这么叫?我明白了,她当时附在付雪漫身上,是她内心的恐惧意识迫使付雪漫开口这么叫的,看来她跟刘三他们一样,都是五个小星星害死的,难怪她说自己是屈死的。 “你快救救我,救救我……”女鬼一边恐惧的叫喊着,一边在我身旁显露出一条黑影,可惜现在乌漆吗黑的,我看不到她长什么样。要是好看点,我救的也心甘情愿,要是跟灾区似的,又是我仇敌,我救她不是犯贱吗? 我冷哼一声说:“你作恶多端,这是报应。不过,你要是现在后悔,去地府还来得及。” “走不了了,他们这会儿就在我身边……” 我听了这句,全身汗毛根根都竖起来,妈的,怎么不早说,现在没开阴阳眼,光凭阴寒之气,她身上就够冲的,没发觉五个邪祟已经在跟前了。 “那你去地府,我就帮你挡住他们。”我一边撒出铜钱,一边要挟她。 她“啊”的惨叫一声,显然中了毒手。 我慌忙催动指诀,冲着铜钱阵凌空一点,八枚铜钱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 “啊,不要……”女鬼在黑暗中惨叫声更大。 铜钱阵是不分敌友的,管你是谁,只要是鬼邪,一股脑狂追猛打。妈的,从鬼邪手里救鬼,不能用法术,让老子怎么玩? “波波”几声响,铜钱阵上跟放烟火一样,划破夜空,光芒耀眼。五只黑乎乎的跟脸盆一样大的东西,漂浮在前面不远处,裂着大嘴巴呼呼粗喘,看着极为恐怖! |
这五个东西看不到身子,仿佛就是一只大脑袋,浑身毛茸茸的,也没眼睛,只有一张大嘴巴,满嘴的尖牙,跟鳄鱼牙齿很相似,既难看又凶残。 它们被铜钱阵击退后,双方暂时偃旗息鼓,光芒马上熄灭,眼前又暗了下去,只能微微听到它们的喘息声,却看不到它们。 我心里有些毛毛的,这什么怪物啊,说是鬼不像,说是妖,也没听说有这种模样的。它们跟铜钱阵碰撞一下,看样子没什么损伤,够厉害的。 这只女鬼刚才惨叫过后,没了任何声息,估计是受到了重创,要不然就魂魄俱灭了。之前闯我店铺肯定受过伤,加上接连两次被铜钱阵打击,尤其最后一次,我催动阵法生出威力,她绝对招架不住。 此时也顾不上她了,先搞定眼前五个怪物再说,它们今天毁了两条性命,指不定接下来还会再做什么恶,今天一定要把它们除掉。 茅山术并不是只会驱鬼,而且还有辟邪,所有的妖怪邪神,全部纳含在其中,统统有除灭之道。对付鬼与妖的法术是不同的,再加上还有传说中的妖鬼合体物种,更加令人头疼,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道气长存,一切都是他妈的浮云。 我一直按照除鬼方法带的家伙,像除妖的咒符根本没带,只能先用咒语试探一下,这五个东西到底是鬼还是妖,最好不是妖鬼! “元始化生,五雷威神。开天辟地,降伏威星。斩妖诛怪,真灵护佑。急急如律令!” 我念出“治妖咒”同时,手指捏个“井诀”,此诀是代表“伏魔井”,专门圈地关妖用的,如果是妖怪,一般会显出原形,除非是像牛魔王那种级别的,它也不用跟我客气了,本来就显着形呢,一巴掌便呼死我了。 咒语念完,对方悄无声息,连喘息声都听不到了,一时间,只有听到怀里沈冰的呼吸和我的心跳,四周静的出奇。五个怪物难道走了?我竖起耳朵,心想它们不可能这么怂包,跟铜钱阵碰一下就吓跑了。 正想着,忽地“轰”一声巨响,铜钱阵跟炸弹爆炸一样,冲天冒起一团火光,瞬间形成一股蘑菇云,闪耀的眼前亮如白昼。我也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冲的往后退了七八米,差点把沈冰丢出去。 “叮当”一阵响,八枚铜钱全部落地,光芒消失之前,五个怪物出现在身子周围两尺之外,并且是以包围之势把我团团围了起来。一个个张着大嘴巴,嘴角淌着血丝,非常狰狞可怖。 靠,它们没走,居然还冲破了铜钱阵。治妖咒没起作用,看来不是妖,它们跟铜钱阵的对决也受到伤害,那还是鬼了!妈妈的,这什么鬼啊,连我的铜钱八卦阵都不怕,现在也顾不上去想什么鬼了,眼下保命要紧,老办法,给它们使个火铃咒! 慌忙从口袋里摸出一束香,咒语几乎是在两秒钟之内完成的,快的我都听不清楚念的啥,不过一个字没漏,否则就不灵验了。 香头上呼地燃起一团火光,身边又亮起来,正巧看到五个怪物正呲牙咧嘴冲我一齐袭来! 我心里倒吸口凉气,左手抱紧了沈冰就地一滚,它们五个全在半空飘悬着,地下倒是个暂时躲避的空间。这束香此刻也发出冲天火光,五个怪物受到火光冲击,各自朝后退出一丈多远。 趁此时机,我一骨碌爬起来,拖着沈冰向正北跑过去,前面虽然有两个怪物拦着,但被火铃咒再冲一下,各自向旁闪开,它们之间出现一个空档,让我逃出了圈外。 恰巧这个时候沈冰也醒了,揉着脑袋还问:“我刚才怎么睡着了?” “别问那么多,快跑!”我哪有功夫跟她解释,后面跟着五个大凶星呢。 要说沈冰遇到危急情况倒是反应挺快,直起腰干,跟着我向前一阵狂跑。她能自己跑路,我就省了大力气,再说她的速度比我不慢多少。 刚才铜钱阵上的那声巨响和火光,惊动了不少人,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他们没看见五个怪物,只看到我跟沈冰急惶惶的奔跑,手里不住发出火光,好像当成了烟火,指指点点,没半点惧意。 我心里急啊,心想你们都回去吧,今天广场上的热闹还没看够啊,这五个大脸盆万一追不上我一发火,找几个人出出气那就糟糕了。我急着把它们引到店铺内,也不敢出声,好在往前跑了一段路,街上没人了,五个怪物也不即不离的跟着,要不是有火铃咒护身,它们早上来一口一个,我跟沈冰肯定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沈冰一边跑还一边问:“后面跟着五个大黑球,是什么东西?” “暂时还不知道,快跑吧。” 我一面拼命跑,一面还要用法力催动火铃咒,是极耗真元的,其实就是我们的精气神,在道家来讲这叫真元。好不容易挨到店铺门前,我基本上体内都快被掏空了,感觉有点虚弱,右手握着香烛,也颤巍巍的发软。 我们两个在店铺门板上一靠,正面对着五个怪物,我把钥匙丢给沈冰,让她把门打开,使出最后一把火,我们两个也挤了进去。 进门之后,我先把沈冰推到桌子后面,我迅速把左右青龙和白虎雕像头上的黑布揭起,布太祖爷爷结的煞祭的符,全在黑布上呢,此布一揭开,我进出店门就与它们无关了,只要有鬼进门,它们绝不会放过。 刚解开黑布,门板喀喇喇几声响,全都碎裂,碎木板四散飞射,五个怪物跟着进来了! 我向后一个倒空翻,落在桌子跟前,又倒身在桌子上一滚,落在里面,跟沈冰站在一块。现在有两条防线拦着,心里踏实了不少。 但我想错了,青龙白虎根本拦不住它们,两声爆响过后,两尊雕像也给崩的粉碎,石屑满屋子横飞,吓得我跟沈冰慌忙蹲在地上,一大片石屑全被桌子给挡住了。 我趴在地上从桌子底下往外看,进门忘记开灯,黑漆漆的,怪物的一丝影子都看不见,丢在门口的那束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沈冰握住我的手,攥的紧紧的,声音发颤说:“你这鬼店铺也好不到哪儿去,两尊石像都被搞定了,上面八口小棺材还硬得过石头吗?” 我心里也没底,青龙白虎雕像是太祖爷爷亲手开的光,威力之大,我虽然没见过,但无论什么样的鬼进出我店门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足见对他们有莫大的威慑力。居然给这五个大脸盆破了,八棺镇鬼局是否镇得住它们,实在没把握。 头顶上蓦地发出“卜卜”小棺材相互碰撞的声音,它们现在就在桌子上面。 随即黑暗中爆发出“叭叭”几声木材裂开的声音,八只小棺材相继掉落,砸在桌子上。 我不由有点傻眼,八棺镇鬼局也宣告失败,老子看来今天要归位! “往后撤!”我拉住沈冰撞到后面椅子,仓惶退到货架前面,现在唯一指望这只法瓶了! VX: 479654765 风水布局 各种法事 都可以联系哦 |
法瓶果然不负重望,在我们刚贴在货架上的那一刻,生出柔和的光芒。我在这店铺看它都三年了,还从没见它发过光,这种光色,让人联想到了菩萨身后的光环,色调虽柔,但具有无上法力! 眼前一亮,就看到五个怪物在面前不足一尺之外,那张嘴巴张的,跟血盆似的,看着极为瘆人。因为它们连闯两道法阵,整个嘴巴全是血,还在往外不住狂涌,它们也够强悍的,竟然受伤之后还能硬挺着不放过我们。 它们似乎被法瓶上的光辉给镇住了,停在那儿一动不动,嘴巴里传出阵阵痛苦的叫声,听声音很稚嫩,跟小孩一样。我心想他妈的不是五只小死鬼吧,要是这样,老子可真没面子,连五个小鬼都对付不了,把习家十代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它……它们干吗还不动手?”沈冰脸色苍白的说,牙齿不住撞击的发出格格声音。 我晕,吓傻了吧,它们不动手你还不过瘾怎么着?我心里正求爷爷告祖宗,让它们赶快走吧,它们这么猛,我的心理防线已经处于崩溃边缘。此刻心里想着特种兵心理过硬也得看时候,遇到这么五个小祖宗,你硬一次我看看! 五个大脸盆一边叫着,一边外表上的茸毛开始卷曲,跟遇到火烫一样,滋滋发出声响,整个大脸盘,也在东鼓西凸,好像被烧出了水泡正。 “噗嗤噗嗤”大脸盘上的鼓泡全都爆开,喷出一道道黑汁,不仅泼洒到我们头脸上,同时也溅到法瓶上不少。妈的,味道特别腥臭难闻,跟腐尸一个味! 法瓶突然“吧”的一声响,从中裂开一条裂痕,我立马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法瓶一受损,那就完蛋大吉了! 果然五个大脸盆嗷嗷几声叫,冲着我们飞过来,沈冰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以它们的来势速度,能捂住眼睛已经算是快了,我心里一灰,老子这次真的要去管理处,会会那个处长。我之前跟他送了那么多补阴丸,他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吧? 正以为要挂的时候,法瓶裂痕中忽地喷出一道水剑,跟水银似的,灼灼生辉,到了五个怪物面前,“噗”一声散开,变成一点点银星,往下洒落,犹如银星坠落一般,煞是好看。 五个大脸盆“嗷嗷”叫着童音,快速掉头飞走,他们速度真的是太快了,眼睛只眨了半下,它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它们终于走了,我的心一下放落肚子里,感觉身上全是冷汗。 银星一点点的落在地上,有几滴落在我们头顶,感觉说不出的温暖受用。而落地后的银星,逐渐隐没,在地上没留下半点印痕。 我心说不妙,法水从没干涸,那是因为有法瓶罩着,现在泼洒出来,落地就消失了。我慌忙抬手把法瓶拿下来,一看差点没哭了,法瓶内的水基本上顺着裂缝流淌殆尽,保是保住了。 法水流的涓滴不剩后,法瓶上光芒倏然消失,整个店铺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心疼的抱着法瓶,心想太祖爷爷要是知道我没保住这件法器,还不气死了?忘了他老人家已经死了,再死一回不知道是啥样。 “习风,你……你还在吧?”沈冰颤声问。 “当然在,你盼着我死呢?” “不是啊,到处黑咕隆咚的,又没听到你有动静,心里怕怕的。”沈冰估计是隔着指缝看到怪物跑了,才敢放下手的。像她这种女孩都是这样,又害怕又想看,所以总是捂住脸之后,从指缝往外偷看。 我无精打采的打开灯,把桌子上的棺材碎片扫下去,放上法瓶,愁眉苦脸的看着它。不止为它伤心,还有整个店铺法阵被毁,我要重新布置一次。这三种法阵,都是太祖爷爷摆的,我没信心比的上他老人家。摆出的法阵,不知道能不能镇住这些鬼客户。 沈冰就是没脑子,也看得出法瓶坏了,我心情不好。她把头伸过来盯着上面的裂痕说:“用胶水补好缝,往里面再灌点水不就行了。” “你以为随便搞点水都是法水啊?那可是有千年灵气的水!”我心疼的说。 “那你得想办法把它弄好,只有它能打退五个大黑球。” 沈冰说的这句倒是挺关键的,我只顾伤心了,没去想以后的事。这五只大脸盆非常凶煞,敢于硬碰硬拼着同归于尽来破阵,我觉得自己这点本事很难抵挡得住,以后生死命运全都寄托在法瓶和法水上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把法瓶补好,再弄点法水来。法水不见得非要具有千年灵气才有法力,普通的水经过开坛作法,一样会成为法水,只不过法力低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总聊胜于无吧。 我拿起法瓶看看,用胶水补裂缝是绝对不行的,那要用什么方法修补,倒是个头疼事。 “你看货架……”沈冰在旁边叫了一声。 我回头看了一眼,货架从中间裂开了,幸好瓶罐都不在裂缝处,两截货架向两边倾斜着,中间有半尺宽的缝子。咦,墙上写着一行小字:“法瓶若是损坏,可到地府忘川河取水修补,法水借问孟婆!” 下面没字了,但贴着一块巴掌大的膏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琢磨着,看字迹很陈旧,又是繁体字,大有可能是太祖爷爷留下的遗训。可是用忘川河的水修补法瓶,又问孟婆找法水,这岂不是相互矛盾吗? 法瓶和法水是阳世间最具灵性的东西,地府中的任何东西都是阴柔之物,两者之间成阴阳互克之局,怎么能以忘川河水来修补法瓶呢?法水如果来自于地府就更加可笑了,太祖爷爷写这个时候是不是喝高了? 我正准备揭下那块膏药看看后面是什么,忽然沈冰惊叫一声,我连忙转头,只见一只女鬼披头散发冲进了店铺,扶住门框粗声喘息。她脸色惨白不用说,主要七窍往外冒血,看着非常瘆人,头发像烧焦了一样卷曲着,整个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好像刚被炸弹炸了一下,那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 “现在不营业,你过几天再来吧。”我开口赶她。 “你要帮帮我,我想通了去地府报道。” 她一开口,我立刻听出是报复我的这只女鬼,她居然没被铜钱阵给打散了魂魄。她能想通了,我当然得帮她,这样镇上又少了一只恶鬼。看她现在这样,肯定伤的不轻,能走到我店铺来已经不错了,想要进地府,是没这个力气,估计是要我送她一程。 我点头说:“好吧,我帮你打开一个地府入口。” 店铺跟宅子一样,同样分八卦方位,我算了今天日子,六煞位适合开地府入口,妈的,这个位置正好是货架裂缝。 我做法之前顺手把膏药揭下来了,一直对后面藏着什么感到纳闷,结果还没看清是什么,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给吸上货架。我用力挣扎了一下,但根本无济于事,这好像是一个宇宙黑洞一般,吸引力之大,人力根本难以与之抗衡。 我不但被吸到了货架上,就连沈冰和女鬼同时都被吸过来,耳朵边刚听到沈冰半声尖叫,眼前突然一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
睁开眼我知道是他妈的穿越了,竟然穿到了地府! 至于怎么穿过来的,魂魄离体,还是整个人过来了,一点也不清楚。不过,看看身边的沈冰,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女鬼,断定我和沈冰肯定不是整个人来的,人的肉身决不能进地府,这里只有魂魄! 黄泉路在脚下,界河就在前面不远。我悲了个催的,心里只想哭。要是穿越那该多好,只听说过穿越到古代或是异世的,没听说穿越到地府的,八成我们是over了! “土包子,我们是不是回到地府了?”沈冰在我身边鬼叫。 “你没长眼睛啊?”我心情正不好,呛她一句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手里还抱着法瓶,感到很奇怪,怎么这东西也能跟着进地府? “这就是地府吗?”那个女鬼看来是头次进来,趴在地上,来回的瞧。 这时,前面飘来两条影子,到跟前才看清楚,是黑白无常哥俩。我们认识,上次回去的时候,在放生“口岸”就是他们在值的勤,平时也偶尔去我店铺买点东西。因为他们是地府公差,我做这种买卖难免会用到他们,所以鬼牙就免了,两个家伙跟我关系还不错。 不过这次见到他们,把我看愣了,头上尖帽子换成了西部牛仔帽,头发剪短了,舌头也卷在嘴里,穿着一身牛仔装,上衣挂着一个工作牌:“鬼差”! 靠,两个家伙帽子衣服虽然还是一黑一白,但看着像两个西部牛仔,相当酷! “吖,你们俩怎么又来了?”白无常问。 我苦着脸说:“七爷,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你帮忙给查查,我们是不是死了?” 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一般没人叫他们名字,要么叫无常二爷,要么是七爷八爷。 “你们没死,处长就叫我们俩来收这个叫丁瑞云的女鬼,没你们的事。”黑无常说。 我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鬼,心想她原来叫丁瑞云。这两位爷既然说我们没死,说明生死簿上我们死亡时间没到,看来是属于串岗。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沈冰拍着胸脯子说。 白无常喜欢开玩笑,逗她说:“千万别吓死了,不然我们哥们要拿你去报道的。对了,上次我们可是拿过你一次的。” 沈冰满眼恐惧的点点头:“我记得,这才过了两个月。” 我又明白一件事,凡是在册死亡的鬼魂,一入地府,这两个家伙就会拿他们去报道。而我上次也是串岗,两个家伙没来找我麻烦。 “丁瑞云,死于丁卯年六月初七,溺水而毙,是不是你?”黑无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日记本,摇头晃脑的念着,最后抬头瞪眼问了句。 “是我。”女鬼胆怯的答道。 “跟我们走吧,先去管理处报道登记,然后先去投胎管理处挂个号,什么时候能轮到你投胎,那要看你运气了。”白无常甩了下他的大脑袋。 丁瑞云战战兢兢的爬起身,黑白无常看我一下算是道别,掉头飘走了。 我拉着沈冰就追,她打我一下说:“没我们的事,干吗还要过界河,过去就回不来了。” “你以为现在回得去啊?没有通行证,放生口是不会放我们过去的。还得找处长拿签证!” 我们俩因为不是真的死亡,可不像鬼一样能够轻飘飘的飞走,跑的满头大汗,过了界河才追上黑白无常。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这次算是怎么进的地府,该怎么出去,需不需要跟管理处处长要个签证。要想弄明白,眼下只有问这两个哥们了。 “七爷,八爷,你们两个今天穿的这么帅,简直酷毙了!”我先夸他们两句。 两个家伙咧嘴一笑,白无常说:“现在地府事事讲究跟阳间接轨,在服装上也在改革。上头说我们还有制服的,现在没作出样品,先穿着牛仔装凑合两天。” “二位爷,你看,我们没死,该怎么回去啊,给指条明路吧。”我笑着问。 黑无常脸一黑,他妈的更像是乌鸦脑袋,皱眉道:“地府哪有明路,都是黑路。”这小子不开窍。 白无常一笑说:“像你们这种事有过不少,但回去的不多,照样需要管理处催爷给通行证。” 没事来地府串岗的还不少嘛,有的都回不去了,幸好我认识处长,再答应送他点补阴丸,回去应该不成问题。 沈冰捅我一下问:“上次你是怎么搞到签证的?这次再去弄一个。” 我赶紧给她使个眼色,她这种说话口气,地府就像他们家开的,说弄就弄一个啊?这话要是传到处长耳朵里,他一生气说不定签证就不好办了。 黑白无常说完向前飘走,把我们甩的远远的,既然已经知道该咋办了,跟着他们也没用,反正知道管理处在什么地方。 我们进入鬼街后,那种凄凉悲戚的感觉又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 沈冰抽了下鼻子说:“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找到我爸妈,要是能跟他们团聚,回不回去无所谓。” 我转头看到她脸上有泪珠,到底是女孩,经不住这种气氛感染,悲从心生,还想起死去的爸妈了。 “还是回去的好。”我说。 “回去有什么好,过个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意思。”沈冰一撅小嘴说。 “你不会找个男朋友啊?”我心想真是脑残,论条件,她是属于钻石级别的,抢手货,怎么到现在没个男朋友? 沈冰叹口气说:“男朋友那么好找吗,我看中的都有了女朋友,追我的都是我看不中的。” 这倒也是,不管你长的美与丑,缘分这东西不是全靠长相来决定的,好比我来说,我看中的总是得不到,看不中的已经成了我未婚妻! 到管理处一打听,处长不在,跟总监去巡查户口了。总监是干什么的?那两个登记员一解释,我才明白,总监相当于阎王手底下的大管事。我问阎王现在改叫什么了,他们说是特别行政长官! 我勒个去的,差点没晕倒! |
从管理处出来,暂时没地去,忽然想起来那行小字,用忘川河水修补法瓶,反正也来了,去趟忘川河吧。 刚才已经跟登记员问清了去忘川河的路。地府共有九条大街,称为“九幽”。每条大街是分等级的,跟阳间富人区和贫民窟一个道理。有钱鬼住的大街繁华热闹,没钱鬼只能挤在“难民营”帐篷里。 而地府鬼蜮又是非常广阔,完全不是我们现在看到一条街就可以想象到其全貌的。因为这条街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尽头,听人说,九幽大街,全长十万八千里,到底是真的假的,只能走完了才知道。 九幽下是十八层地狱,在阳间被人叫做九幽十八地狱,其实它们是分开的,并不是一回事。 忘川河是在地府最东头,而黄泉路是从西边来的,要想到那边,要跨过九幽大街才能到达,如果真是十万八千里的话,我们又不会飞不会飘的,猴年马月才到啊? 我和沈冰在黑蒙蒙的大街上走着,街道两边除了是住宅之外,也有不少店铺,大部分是酒馆,只有极少一部分是卖日常用品的。地府这个地方跟兵营差不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多待不了多长日子,便去投胎了,所以留在这儿的还是少数,像一些日用品,都有亲属烧送过来,销量并不大。 反倒是酒馆招鬼喜欢,地府日子非常枯燥,用酒麻醉一下打发日子,比什么都强。不过,地府还有个好去处,就是妓院! 这条街看上去冷冷清清,肯定是个中等街,要找妓院,估计得去中上等大街去,那边开的店铺也会比这条街上丰富多样。我在阳间还保持处男之身呢,在地府更不可能去找个鬼妓破了处。但听说鬼妓可是比阳间小姐诱人的多,想想倒是心里挺痒痒的。 再往前走看到不少客栈,这些客栈生意都不错,新来的鬼魂马上批不了地皮,没有自己宅子,都得住在这儿。只有那些孤魂野鬼,没人供奉的主,才会住进难民街帐篷里。 走到一个酒馆门口,竟然遇到了上次那个醉鬼,他叫马大文,后来我给他送了点冥币,这家伙专程跑我店铺道谢过。他晃晃悠悠的从酒馆走出来,看来是喝高了,一看到我,马上认出我了,上前拉住我的手问:“兄弟,你咋又来了,这次要办什么事?” “我想去忘川河办点事,离这儿有多远?”我见了他也挺高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心情。 他晃晃脑袋说:“呀,大家都说有十万八千里呢,到底有多远,我也没走过。不过,排上号的,都不是走着去的。” 我问他:“那该怎么去,飞着去?” “不是,投胎管理处会送你过去,眨眼功夫就到了,不然那边急着生产,你走十万八千里,不是误事了吗?”马大文舌头打着弯说。 这倒也是,那边等着生产,你这么走着过去,非把人难产死掉不可,恐怕走不到地头就得回来。 我问他投胎管理处在什么地方,他又热心的带着我们俩横穿过一条大街,到了一间破草房前,指着这儿说这便是投胎管理处了。 妈的,什么破地方,看大街脏兮兮的,比刚才那条大街更冷清,一定是低等街了。而房子比管理处更破,怎么地府职能部门都这么寒酸?马大文看穿了我心思,小声笑道:“这所破草房是从打地府有了之后修建的,过了多少万年了,也没重新翻盖一下,但生意可是老火了,每天把门都能踢破。” 这倒是,大街上虽然冷清,破草房门前却挤满了鬼,一个个像是在抢奖品一样往前挤着,场面很乱。我忽然在群鬼之中看到了丁瑞云,她半坐在地上,被挤在最外面。 走上去一问,才知道黑白无常带着她登记后,由于她死后半年没下地府,家里烧送过来的财物都寄存在钱庄,现在一时找不到账目了。她身上没钱,身上有伤,又痛又饿,就急着来排队想投胎了。 马大文哼了一声说:“你没问这儿的人有的排了几年没挂上号的吗?” 丁瑞云摇摇头,她刚来,还不懂这儿的规矩。马大文说他并不是不想去投胎,而是这里挂号实在是太不公平。因为阳间每天生孩子是有数量的,他们是按照这个来分派名额,但这些名额每天都落在有势力的鬼手中,只有一少部分,少的可怜的发给排在前面的鬼。造成有多年排队都拿不到号的,何况是她这样带伤的女鬼,还想立马投胎,那真是白日做梦了。 沈冰一瞪眼问:“那些有势力的鬼都是什么来头?” 马大文说,都是高等大街上的贵族,他们掌控了整个地府八成的经济命脉,在这儿活的比阳间还潇洒快活,所以也不想投胎,只想着赚钱。他们通过贿赂管理处管事的,把大部分名额拿走,高价卖给那些有钱鬼,赚大发了。围在管理处排队的,都是一些穷鬼。 丁瑞云听完这番话,脸就黑了,委屈的哧溜哧溜哭起来。 她虽然一心要害死我,但被我的铜钱阵伤的不轻,现在一哭,倒让我觉得她很可怜。我跟马大文说:“还有没钱请我们先吃点东西,回去后我再给你烧点钱过来。” 马大文脸马上一红,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亿元钞票,讪笑道:“就剩这点了,只够你们三个吃顿包子。”妈的,他肯定把钱全喝酒花光了。指不定还去逛过妓院。 那也行,有包子吃总比饿着强。我们回到刚才那条街,马大文进酒馆买了五个包子给我。我和沈冰并不饿,全给了丁瑞云。她抓起包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我和沈冰都瞪了眼珠,这娘们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别撑着了。 等她吃完,气色好了不少,我说在大街上站在不如去马大文家里坐坐。马大文忸怩了半天才说:“不瞒你们说,我有喝酒逛窑子的毛病,去年房子早卖了,平时就住难民街帐篷里头。” 这小子果然被我猜中了,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鬼。我们就坐在路边,暂时歇歇脚想想办法,今天住哪儿。 沈冰现在对丁瑞云也不怕了,还坐在她身边问:“你家是哪儿的,怎么死的?” 丁瑞云却看着我说:“我是尚城镇的,范小兵就是我老公……” |
我一怔,没想到她是范小兵老婆,家里可是很有钱,死后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去地府报道?我好奇的问她:“刚才听八爷说你是落水而死,你又说自己死的冤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瑞云叹口气,眼圈一红说:“我是被老公害死的。” 沈冰瞪大眼睛说:“你不知道习风开的鬼事专门店,专门帮鬼鸣冤吗?” 丁瑞云点点头:“起初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去找他,结果店铺几天不开张。我被五个东西追的东躲西藏,后来再没去。” 她说的那几天,可能是我在省城的时候,现在听她又提起那五个大脸盆,我问她:“它们到底是什么邪祟?” “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只有一颗大脑袋,但是厉害着呢,打伤我好几次,吓得我最近藏在槐树里不敢出来。”丁瑞云说着眼睛里闪过惊恐。 我没好气的说:“你藏在人家槐树里,也不该上付雪漫的身子害她,还有那天我要不是好心放你出来,你肯定被烧的魂飞魄散,可是你居然还有脸找我报仇。” 丁瑞云冷哼一声说:“付雪漫这个狐狸精,我恨不得吃了她。要不是被那五个东西逼的躲西藏,早就把她魂给勾走了。” 我又是一愣,这话说的,好像跟付雪漫仇气很深似的。沈冰也听着不对劲,抢在我头里问:“她得罪过你吗?” “不止是得罪,是夺走了我老公,呜呜……”丁瑞云咬牙切齿的说了句,然后伤心哭起来。 这问题够严重的,我转头看了看沈冰,她也正看着我呢。我转回头对她说:“你把话说清楚,她怎么夺走你老公了?” 丁瑞云一提起付雪漫,包子也不吃了,一脸的火气,咬牙切齿说:“她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是我老公花钱让她上的财会技校,回来后在我们家公司当会计。从那个时候,我就看出他们关系不正常……” 我打断她说:“等等,她不是上的大学吗,怎么会上的是技校?”靠,大学跟技校那是一个档次吗,到底是她在说胡话,还是付雪漫撒谎骗我? 丁瑞云嘿嘿冷笑问:“看你挺护着她,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听她这么说,还不知道我们俩已经定亲的事。我说你甭管我喜欢谁,把事说清楚。她把包子放在地上,气愤填膺的从头说起来。 原来范小兵家跟付雪漫是住的隔壁,当时我去付雪漫家里时,怎么看着墙那边的房子建的那么气派。其实两家以前都很穷,直到范小兵这代才发达了,他由于看隔壁小姑娘长的俊俏,不时的接济付家,也让有心机的付雪漫,缠上了越来越有钱的范小兵。两个人有事没事往一块碰头,当时付雪漫才不过十几岁,范小兵大了她十岁还多,丁瑞云尽管心里有怀疑,但没抓住什么把柄,也没说什么。 后来付雪漫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这事我还真是不知道。我高中一毕业马上当兵走了,对同班同学什么走向都不清楚,何况不是一个班的,还是一个女生。 付雪漫毕业后找范小兵想到他手下干点活,范小兵公司正好刚刚成立,缺少财会这方面人才,就花钱送她去技校学财会专业。为此,丁瑞云跟老公干了不少架,但范小兵根本就不怕老婆,逼急了冲着她吼叫:“再他妈的管这管那的,老子休了你这老娘们!” 范小兵这人我听说过点,没什么文化,离婚的词都不会说,还是封建传统那套,不行休了你。丁瑞云非常怕他,一听要跟自己离婚,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了。付雪漫上完技校回来公司当上会计,几年里她倒也没发现两个人有什么,不过,一个大姑娘家,都是二十好几了,一直也不结婚,让她沉不住气了,但又不敢跟老公闹,后来就不断偷偷的去公司“查岗”。 别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有次让她逮着了。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下午,天非常热,她装作去找老公商量家里再装台空调的。进了公司先经过会计室没看到付雪漫,便悄悄上楼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窗户下面。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声音,挺像付雪漫的,她虽然怕范小兵,但她脾气不好,一把推开门,看到两个人正搂在一块。 当时气的冲上去跟付雪漫厮打在一起,范小兵在公司被当场捉住跟别的女人亲热,也有点心虚,没敢发脾气,把她抱住先让付雪漫跑了,然后又是道歉又是哄的,跟着她回了家。当天晚上,她却看到了五个小星星在眼前转,不由自主的心里一迷糊,跑到院子里,一头栽进水窖里。 我听到这儿,基本上知道她所谓自己屈死的是怎么回事了,但对于付雪漫勾引她老公的事,一时还不敢相信。因为按照丁瑞云所说的逻辑来推断,付雪漫和范小兵早就暗地勾搭在一起,虽然没有迹象表明要将她赶出门,把付雪漫扶正,但她死后,付雪漫没理由不跟范小兵结婚,非要嫁给我这个名声狼藉的人。 沈冰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靠,她肯定相信了这娘们的话,要真是这样,老子还结婚,就先戴了绿帽,也够窝囊的。 丁瑞云见我阴沉着脸,还以为我在同情她呢,接着又往下说:“那天我死后,见到……” 刚说到这儿,忽然被一个很难听的声音给打断了:“丁瑞云,上头有安排,要你马上去投胎,跟我来吧。”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鬼,站在不远处冲着丁瑞云叫。 丁瑞云一听有这好事,拍拍屁股起来,好像伤也不痛了,跟着那个男鬼走向对面大街。连个招呼都没跟我们打。 她走了不要紧,好像最后一句还隐藏着重要的故事没说出来,起码五个大脸盆跟范小兵的关系她肯定知道,让我感到百爪挠心,想得到答案。 马大文刚才听故事也听的入神,等丁瑞云走远了,才摇头晃脑的说:“怪事,不用排队不用花钱就能投胎,还是头一次遇见。” 他的话让我突然惊醒,对啊,她一没钱,二没排上队,怎么会有这好事?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这事绝对有蹊跷。 我得追过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去投胎了。刚站起身,忽然看到黑白无常哥俩轻飘飘的飞过来,到我身前停下。白无常脸上有种挺不好意思的神情说:“兄弟,上头发话了,你们两个进地府就是鬼,跟我们去登记吧。” “七爷,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吃惊的问。 黑无常叹口气说:“老七是喜欢开玩笑,但这是真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兄弟你也别为难我们哥俩。” 我一下傻了眼,跟沈冰相互对望,一旦在地府登记,外面要是没人来接我们,可是永远回不去了! |
黑无常这句话摆明了是警告我,乖乖跟他们去登记,不然一定会翻脸。 沈冰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她还不知道登记后会是什么后果,以为还能回得去。唉,可怜的丫头,你这次来我们家过年算是倒霉催的,被我害死了! 不跟黑白无常走是不可能的,在地府这两个家伙是有绝对权威的,他们奉命的主是判官,而判官直接受“行政长官”领导,在地府里跺跺脚,恐怕就会引来一场小地震。不管我们跑到哪儿,也躲不过两个家伙的手掌心! 我没说什么,先不让沈冰担心,点点头拉住沈冰跟着他们去了管理处。 马大文还在后面追着喊:“兄弟,你一登记,我以后有毛病找谁去?” 黑白无常回头冲他一瞪眼珠,吓得这哥们马上掉头溜进了酒馆躲起来。 登记后,那个男登记员看着我挺可惜的,估计是想从我这儿再捞一颗补阴丸,结果我都过来了,还捞个毛?黑白无常哥俩拍拍我肩膀,表示安慰一下,飘然离开。我带着沈冰心情沉重的走出管理处,看着大街上的景象,真他妈的想哭了。 她问我怎么了不高兴,我实话实说后,她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一句话不说的跟我并肩在大街上走,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投胎还是先在地府住下来等待机会来临。可是,等外面的人来接我们回去这种机会实在渺茫,几乎等于零! 我想着这事很奇怪,先是黑白无常说我们没死,后来又得到上头命令让我们死,这老头到底有什么玄机?还有丁瑞云突然轮到投胎的事,感觉跟我们登记有着极大的联系,妈的,现在给老子机会去投胎,老子也不去,非得搞明白其中是啥事才算完! 正想到这儿,对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上头有命令,让你们两个去投胎,跟我来吧!” 是刚才通知丁瑞云的男鬼,我心想你他妈的就不能换句台词,这么说也太烂了,以为老子跟那些穷鬼一样,想投胎想疯了啊? 沈冰扯了扯我,摇摇头,她不想投胎。我冲她眨眨眼,示意明白,然后嘿嘿一笑道:“好,这位差爷,你先等会儿,我们去方便一下就回来。”说着拉住沈冰向前就跑,登记之后,发觉我们可以飘了,速度竟然挺快的,出乎我的意料。 “回来……”鬼差看出了我的意图,大喝一声,跟着就追。 我回头一看,这小子比我们飘的快多了,几下追到了身后。沈冰急的转头四看,看样子是找东西丢往后面阻拦他一下。鬼街上空荡荡的,毛都没一根,她一下看到我手里的法瓶,夺过来就要丢过去。 “发什么神经,这可是我们传家宝!”我拼力夺回来,拉着她突然一个急停,向旁一闪身。 那小子没料到我们会停下,正发力猛追,一下收势不住,跑前边去老远。我趁机拉着沈冰斜刺里冲过两座宅子之间的一条小巷,跑到了对面一条大街上。看到有几只鬼在来回游荡,比刚才那条街热闹点。 我抬眼看到了钱庄,想起上次来时先来的这条街,急匆匆的钻进钱庄里面。 那位带着小眼镜,长的挺猥琐的不老板立马冲我们急道:“干什么,干什么,要抢银行啊?”说着从柜台里站起来,看样子要赶人。 靠,说话也跟阳间接轨,钱庄不叫钱庄,管叫银行了! 我没理他,先回头看了眼门外,见鬼差正站在大街上左右瞧看,暂时没发现我们进了钱庄。刚要把头转回来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了一股狠毒的目光,正在盯着我,令我心头忍不住打个激灵。我急忙看向那边,看到了一只鬼,是谭青! 真是流年不利。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节骨眼上碰到“仇人”,运气真够衰的。我瞪了他一眼回过头,对不老板说:“我是行政长官派来的,审查你们钱庄账目,到底黑吃了多少财物。” “证件!”不老板气势收敛了一下,但还是不相信的伸出干瘪的爪子。 “行政长官派来的特使,还用证件……” 刚说到这儿,听到谭青在外面喊道:“差爷,您要找的人在钱庄里面。” 我一急伸手把不老板推倒在地上,“滚你妈的。”骂了他一句,拉着沈冰冲进了柜台里面,揭开一道门帘进了里屋。 “有鬼抢钱庄了,抢钱庄了……”不老板在外面喊的惊天动地,紧跟着响起一阵铃铛声,叮铃铃的响的非常急,我估计这是报警的铃声吧。 里屋空间不小,堆满了东西,看来是个仓库,成捆成捆的冥币堆放在地上,还有金银元宝,日常用品,这些肯定是死者亲属烧送过来的,可能有些待领,有些是无主的被不老板给黑了,恐怕其中就有丁瑞云的那份。 “你干嘛要闯钱庄,还嫌麻烦不够多?”沈冰大声埋怨我。 我把法瓶往腰里一别,一边说:“都成逃犯了,没钱怎么混下去?”一边冲到前面抓起金元宝塞满口袋,又拎了一捆冥币,我看起码有几万亿。 这个时候听到外面脚步声嘈杂,肯定有大批鬼差赶过来了,我抬头看了下四周,左边墙上有个小气窗,好在我们变成鬼之后,身子也能任意缩小了,把冥币往沈冰怀里一丢,拉着她飞上去。 “嘣”的一声,脑门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重击了一下,马上退回地上,差点没晕过去。这是钱庄金库,四面墙壁肯定设置了防盗措施,不然,还不早被那些穷鬼给偷光了?怎么办,已经有鬼揭起门帘进来了。 “我们跑不了了!”沈冰急道。 跑不了了?我这个时候脑子里出奇的冷静,心想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绝对是千古至理名言。弯腰捧起一堆金银元宝,冲着那些鬼差撒过去。金灿灿、银闪闪的东西,无论是人是鬼,哪一个不是梦寐以求的?何况地府枯燥的生活,对于金钱和女人的渴望,要比阳世间尤为强烈! 鬼差们被元宝砸在身上,一点都没生气,先是愣了一下,我趁机叫了句:“谁捡到就是谁的,这些都是不老板黑别人的不义之财!” 他们立马眼中闪起贪婪的目光,在地府他们的俸禄并不高,听说这是不义之财,眼里全是钱了,谁还去想是真的假的,其中有个鬼叫了声,然后一哄而上,场面便失控了,纷纷在地上抢起了元宝! 我得意的冲沈冰昂了下头,然后拉住她的手,匆忙从鬼群中挤过,跑出了到门外。 |
鬼差都在里面抢元宝,外面都是一些看热闹的,不老板见我们跑出来,上前就拦,不过他这小身子板,那经得住我的一拳一脚,眼镜打飞不知道落在了哪儿,趴在地上不住鬼叫。 我们挤出钱庄的时候,谭青又在鬼群中叫道:“他们是抢劫犯,不要让他们跑了!” 我回头见这群看热闹的鬼,有几个被说动了,要追上来阻拦我们。我从沈冰怀里的那捆冥币抽出一沓扬到上空,跟天女散花一样,往下飘落。这群鬼一哄而上,哪还顾得上追我们。我冲着谭青竖起一根中指,狠狠的盯他一眼,心想老子如果翻身了,一定要你好看! 九幽街每条大街都是极为深远,但街与街之间却只不过隔着几座宅子,我们两个毫不费力的在两分钟之内连穿几条街,最终来到了最后一条大街上。 放眼全是马车和鬼,熙熙攘攘,非常繁华。街两边店铺林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虽然店铺门面还是老式的木板门,但店内看着很多东西都是现代的物品,不少穿着时髦的鬼进进出出,难道这就是九幽最高等大街—富人区? 应该是了,那边街上都没看见有马车的,还有穿的这么时尚潮流的,应该全他妈是有钱鬼!不过有钱也是死鬼,在冰冷无情的阴曹地府中,有钱也买不到温暖! 不过有些有钱的女鬼,用了地府特殊化妆品,把自己打扮的脸色粉嫩,跟生人一样充满了诱惑力,让沈冰都看呆了,还以为回到了阳间呢。 我拉着她往前跑着说,这些化妆品都是从我店铺用鬼牙换来的,你要是喜欢,咱们先躲过了鬼差的追捕,回店铺给你一箩筐。沈冰一听这个来了精神,女人爱美是天性,做了鬼照样喜欢臭美。 正跑着,大街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跟钱庄里听到的很相似,估计是警报。瞬时间,大街上的鬼稀里哗啦飘的无影无踪,马车也不知道这么快躲到哪儿去了,满眼空荡荡的,跟低等大街一样凄凉。 我心说不妙,鬼差马上就会来,先找个地方躲躲。可是在净街同时,两边店铺也都迅速关闭,连个躲的地儿都没有。沈冰拉了拉我衣服,指着一座三层小楼,上面开着一扇窗户,我二话没说,跟她一起飞身飘进了窗口内。 进窗子的同时,听到了不堪入耳的淫靡声,当落在地上一看,原来是有一对男女正在床上欢爱呢!男鬼用力猛进,女鬼娇喘连连,一张大床被搞的吱吱作响。我看了都有些招架不住,感觉身子里沸腾如火。沈冰一下脸红了,立马用手捂住脸。 “谁……”男鬼发现我们闯入,慌忙把杯子拉上身体,大声叫道。 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我定睛一看,是鬼口管理处催处长!我怎么这么倒霉,两次都撞见他在干这种调调,上次拿着礼物呢,这次什么都没带,恐怕真要丢油锅里炸了! “嘿嘿,我是路过,这就走,二位继续!”我讪笑着,拉住沈冰的手,绕过床头走向门口。 我们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能继续的了吗? 催出长瞪大了眼珠,脸气的跟墨水一样黑,张口骂道:“王八蛋,是你小子,又回来干什么?” 我正要回答,只听他身子底下那个女鬼娇嗔道:“处长,奴家正舒服呢,你快动啊,不然都痒死了!”这是个不要脸的浪货,我们在一边,都不带害羞的,还痒死了,恶心! 催处长“呵”的一闭眼睛,满脸的爽劲,顾不上搭理我们了。我乘机跑到门口,才要拉门,忽地门板“喀喇”一声爆响被撞开,我第一时间反应是鬼差了,扯着沈冰躲在门一侧。 只见五条黑气从外面冲进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上掠过。 催处长一声惊叫,忽地消失不见,而床上这个浪荡的女鬼“嗷”的鬼叫一声,一动不动了。她脸色马上变黑,跟涂了黑墨一样,眼珠睁的大大的,看着极为狰狞瘆人! 五条黑气窜过大床到了窗口又掉头兜回来,齐刷刷的排列在半空中。沈冰把手拿下来了,见到黑气若有若无,隐约是五个鬼的形状,身子个头不大,但脑袋却是出奇的巨大,跟脸盆一样。 “啊,怎么看着像那五个大黑球!”沈冰叫了一句,伸手捂住了嘴巴。 我也正心惊呢,真的很像那五只大脸盆,都追到地府来了。不过,看他们样子感到很奇怪,鬼在地府是不能隐形的,能形成黑气不显原形,只能是怨气冲天的厉鬼了!可是就算厉鬼,在管理处经过登记之后,戾气会收敛,很难像在阳间那么拉风。 “什么鬼东西,竟敢对本大爷下手?”催处长怒叫一声,从屋顶跳下来,原来他在遇袭一瞬间,躲上去了。好在鬼穿衣服的速度就是快,他此刻全身衣服整齐,很他妈的“人模狗样”。要说在他身上真正体现了那句民谚:脱了裤子是公狗,提上裤子是好人! 五条黑气根本不搭理他什么狗屁大爷,嗖的一下一齐冲我们冲过来。我心想阳间都挡不住五个东西,阴间就更别提了,三十六计脚底抹油为上,一拉沈冰,飞快夺门而出。 “混蛋,老子问你们话呢?”催处长在后面大发雷霆,结果,“砰”的一声碰撞响声后,催处长也狼狈不堪的从里面跑出来,堂堂一个管理处处长也栽到了五个小鬼的手里! 门外是个走廊,两边有很多房间,看上去跟宾馆的格式一样,要是穿过整条走廊,恐怕是躲不过五个大脸盆的追击。我心想还是从房间窗口逃走比较容易,当下推开对门的房门就进去了。 妈的,又是一对狗男女在床上翻云覆雨,敢情这不是宾馆,是妓院! 我们从窗口跑出来后,沈冰的脸出奇的红,我心想这比用化妆品都好使,跟人一样看上去活生生的。可是想起床上那种火热的情景,握着她的手,全身有股异样的感觉。 催处长慌不择路的往前逃走,看他这副熊样,哪像个处长?五条黑气很快穿窗而出,追到了街上,此刻不容多想,先追着催处长去吧,拿他当靶子挡一挡,或许还有条生路。 |
逃命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不可想象的潜力,再说做鬼也看生前的身体指标,如果做人的时候是个痨病鬼,死后你还指望能当终结者啊?所以生前我们良好的身体素质,决定做鬼后也是非常强壮的,几步就赶上了气喘吁吁的催处长。 这家伙让我有点纳闷,就这幅怂包样,怎么当上处长的?他一看我们把五条黑气引到了身后,又气又急,大声叫道:“小王八蛋,你怎么还跟着我?” “处长大人,先别说这个了,想想办法怎么躲开五个鬼东西吧。”我说。 他“唉”了一声,说道:“这个地界我没权力召出小鬼出来护驾,想躲开他们不容易。” 沈冰却说:“往前一直跑干吗,穿过几道街不就回到你管理处了,到那儿还召不出小鬼?” 我心想也是,沈冰也有聪明的时候,你不往回跑,往前不是自找死路吗?他一扑棱脑袋说:“前面有个地方能够暂时躲避一下,比回管理处近点。” 果然很近,五条黑气追到屁股后头的时候,他带我们推开街边一扇很不起眼的小黑门,火速钻进去。他一下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外面五条黑气在不停碰撞,发出咚咚声音,震的他全身抖索,门倒是没被撞开。 我和沈冰也松了口气,这地方看来能挡住五个大脸盆,往里看看,是一个大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个身穿西装的男鬼站在屋子中间。一看到我们,横着眼睛叫道:“这里是私鬼会所,请你们出去。” 靠,什么会所这么干净,连件家具都没有? 催处长把门上一个穿销插上,走过去一背手,又摆起架子说:“我是鬼口管理处处长,过来查查户口。” 地府有哪个不认识他的,这男鬼一看是他,马上赔笑道:“呦,是催处长啊,您来的不是时候,今天这儿没聚会,只有我们一个,还是别查了。” 咚咚咚,门外撞的山响,这个家伙居然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我感到挺奇怪的。 “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怎么,还往外赶我不成?”催处长脸一沉,吓得那个男鬼一缩脖子,不敢言语了。 “咣”一声门被撞开了,五条黑气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奔着我和沈冰扑到。 那个男鬼大惊失色,往前一飘张开双臂叫道:“什么东西,敢在这儿撒……” 野字还没叫出口,黑气从他身上穿过,整张脸在瞬间变成了黑色,杵在那儿跟座石雕一样,纹丝不动了。 五条黑气被阻挡一下,速度大大减缓,让我们有了躲开的时间。催处长“妈呀”叫了声跑到对面墙根下,弯腰揭开下面一只盖子,跳下去了。我和沈冰还没跑到跟前,五条黑气已经把我们围住,现在手上没东西,怎么跟他们斗? 掏出一把金元宝丢出去,他们不带理的,眼见往我们身上一穿,就跟刚才这个家伙一样over了。心里一急手里摸到什么就拎出来,一看是别在腰里的法瓶。这五个鬼东西之前在法瓶上吃过亏,我一抡之际,他们倒是往后退出了老远。 我低头看了一下,催处长跳下去的地方是个大洞口,我先把沈冰推下去,然后举着法瓶慢慢退到洞口里面,下面有条台阶,站在台阶上身子猛地一矮,把铁盖子盖上。盖子地下有铁闩,闩好后我才敢走下台阶。 五个鬼东西又咚咚的撞个不停,他姥姥的,我店铺那么厉害的三道法阵,都不如这儿一扇门一块铁盖子坚固,他们一时闯不进来。 走下去一看,空间比上面还要大,中间放着圆形会议桌,看样子是个会议室。由于鬼是能够透视黑暗的,所以地府根本不需要灯光,无论什么封闭的空间,全是灰蒙蒙的颜色,看着既不真实又不可爱。 催处长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喘气,沈冰站在台阶下等我,见我没事,拍了拍胸口说:“你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被他们给吃了呢。” 虽然她的小脸煞白煞白,没脸红的时候好看,但也觉得美不胜收,我握住她的小手说道:“谢谢关心,我就是一个拍不死的小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事。” 她忽地把手抽回来,看着那边催处长脸上一红说:“干吗占我便宜啊,手是随便摸的吗?” 我差点没趴下,自从进地府,都不知道摸了多少下了,才反应过来呀? 催处长本是个色鬼,一对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沈冰问:“你们回来干什么,净给我找麻烦。” 我暗地捅了下沈冰,示意让她跟催处长说,这老小子喜欢女鬼,由她说话比我容易沟通。 沈冰冲他说道:“我们也不愿意回来的,你以为这是什么风景名胜啊。我们是被外面五个大黑球给逼回来的,本来去找过你拿通行证回阳间,可是你不在。要是早拿了通行证,我们这会儿可能已经回去了。” “嗯,我是跟总监巡查户口。”他说着脸上居然一红,我明白了,分明是说谎,他妈的嫖妓也算是工作?他见我目光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那五个鬼东西是什么东西?” 你丫问的够脑残的,管理处处长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我们怎么知道? 沈冰接口说:“五个大黑球。”回答也挺白痴。 “他娘的,在地府的就是鬼,没有一个不登记的,他们到底是谁?”催处长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忽然气的一拍桌子叫道:“他娘的,老子传音符丢在妓院了。”又看看四面墙壁,长出一口气道:“这儿他娘的修建的跟钱庄一样结实,穿不出去,没办法查出五个鬼东西是谁。” 没想到地府高层管理也受诸多限制,有穿不出的墙,问个话还需要传音符。他既然这么说,比我们高级不了多少,都被困在这个地下会议室,出不去了。 “咚咚咚”铁盖子上的碰撞声一阵密如一阵,听的我们心惊肉跳,这么撞下去,我感觉终有撞破的时候。 催处长突然问我:“你在人间不是做天师的吗?” 我点头道:“差不多,天师本色,其实做的是鬼事生意。” 他一捂脑袋想半天说:“记得三百年前,也曾遇到过厉鬼作乱,阎王爷恰巧去天庭述职,带走了大批大管事,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平息不了。刚好有个道士死了来报道,他把道法揉入鬼术之中,帮地府平的乱。阎王爷回来后,特意嘉奖他,在中平大街上专门为他建了一座纪念碑。你可以借鉴一下这办法,对付五个鬼东西!”中平大街是九条大街最中间的一条,管理处就在这条街上。 |
沈冰一听连忙催着我想办法,还冲着催处长笑道:“习风很有本事,他包管比三百年前的那个道士厉害。” 催处长被她嫣然一笑,魂都飞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我看你更有本事,来,坐爷身边。” 沈冰一看他这副色迷迷的德行,立马一瞪眼珠:“姐没空!” 我听了差点没笑喷,拉着沈冰走上台阶,回头对催处长说:“我们俩上去想办法对付五个鬼东西,你请好吧。” 催处长的这番话,倒是启发了我,虽然阳间地府有着生死之别,但万物不离其宗,都离不开阴阳环宇,天地三界。虽然神、人、鬼,各行其道,仙法、道法、鬼术其间差别天地相隔,但有共通之处,共融之道。有道是一法通万法通,阳间有些道法还是借助了鬼术,比如养炼活尸,就是一个例子,借用邪恶的鬼术!我何尝不能把道术融入鬼术中呢? 已经有前车之鉴,我可以尽量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到了铁盖底下,我和沈冰坐在台阶上,抬头盯着上面沉思。不过,五个大脸盆在外面不停的撞,干扰了我的思路,好不容易想到一点眉目,被咚咚声一搅和,又失去了线索。沈冰倒是挺乖,见我想办法,也不开口,就就坐在那儿双手支颐看着我。 这五个大脸盆太厉害了,在阳间我所会的法术,都难有把握搞定他们,在阴间就更觉得难了。在阳间起码还有法器帮忙,而在这儿,毛都没有一根。再说,伏鬼的咒语是不能在地府用的,老子现在就是鬼,一念出来,伏不了外面那五个,恐怕先把我自己给制服了。何况现在想想这些咒语,都觉得心慌意乱,做鬼跟做人差距真的很大啊! 有什么东西在不伤自己的情况下,又能击退敌人的,这个只有我们店铺那种八棺镇鬼局。一想到这儿,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心里有点透亮了。还有青龙白虎雕像,祭符结煞之后,就认自己人了,我只要一进店铺,它们就开始休息,比定时开关都好使。 八棺镇鬼局,青龙白虎,祭符结煞,一连串想法在脑子里形成了一条线,就差最后这么一哆嗦了。 有了,我可以在这儿摆上一道类似八棺镇鬼局的法阵,在阵上结煞,这样可以不伤自己。因为棺材是用来收敛鬼魂的,再按照八卦方位布列,所以八棺镇鬼局对鬼有很大的威慑力。棺材属阴木,而地府中的一切木材都是阴木,原材料不用发愁,愁的只是少了祭符这一道程序,是不是会不伤到自己。 另外,在地府布八棺镇鬼局,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威力。 管他有没有威力,先做出来再说。现在铁盖子已经被撞的深深凹陷,眼看就要脱落下来。我急忙跑下台阶,把会议桌劈成十几段,做鬼这方面挺好,不用工具,用手指指画画,想把木头搞成什么样就成什么样。 利用桌上原来的铁钉,再把一块块碎木板钉在一起,不过几分钟,八只小棺材做好了,就是做工粗糙了点,但用在法事上,绝对不受影响。 催处长瞪着眼珠问:“你还打算再死一次?我们现在已经是鬼了,再死可是连鬼也做不了,要棺材有屁用?” 沈冰跟着说:“是啊,再说做的棺材忒小了,装不下我们。” 我没好气跟他们说:“不是装你们用的,用来作法事,都离的远远的,别让法阵误伤了你们。” 催处长点点头,搬着椅子一下退到了对面墙根下。沈冰本来想要跟着我的,被我赶到了催处长身边。老小子笑眯眯的说:“美人,你别瞎搅和了,跟爷好好在这儿待着。” 沈冰像躲瘟疫一样向旁跳开,皱着鼻子说:“姐是鬼,不是美人,你挺大一个处长,怎么连点常识都没有。” 我忍着笑跑上台阶,把八口小棺材按照八卦方位摆好,静下心神来结煞。 结煞是结的三煞,三煞为为天罡煞、涌泉煞和肘后煞,常用于画符。有道是刀无钢不快,符无煞不灵,所以画好符后结煞才能用。而祭符结煞,也正是为了让法阵开启和停止,结一种煞就行,那便是天罡煞。 自古以来结煞都是师传口授,从不形成文字,传授弟子时,还要起誓绝不泄露天机。所谓结煞就是踏罡布斗,念咒来完成的。这种咒语对鬼是没伤害的,所以不用害怕。 刚开始念咒,铁盖子当啷一声被撞掉,顺着台阶骨碌碌的滚下去,碰散了八卦镇鬼局。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冲进来了?真是时运不济,我急忙弯腰把冲散的棺材摆好,还没直起腰,五条黑气已经迎头而下。 他姥姥的,这下要是穿进我脑袋里,恐怕整个身子都被劈成几片了!我慌忙侧身一躲,脚下有点乱,罡步错了,但嘴上没敢停,把咒语一股脑快速念出来。 结煞不止是为的开启法阵,主要为跟我气息相通,在不伤我的情况下,开启阵法威力。虽然错了几个罡步,但咒语一念完,八口小棺材上立刻发出了黑光,在灰蒙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刺眼! 而此刻,五条黑气没穿入我的身体,在空中一个盘旋又冲我胸口撞过来。但八卦镇鬼局一生效,他们“嗷嗷”的乱叫了几声,嗤溜飘出了洞口。 我不由心里大爽,没想到在地府摆下的八卦镇鬼局,比店铺里的厉害了很多倍,把他们吓跑了。我伸伸双臂,转个圈,自己身上没什么感觉,说明我跟镇鬼局气脉相通,阵法伤不了我。 看着八口小棺材,我心里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木材是纯阴之木,比阳间的棺材木地道多了,发出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地府中他们戾气会受到影响,也没在阳间泼辣。 只是,从洞口往外看,他们还守着没走,想要离开这儿,还是不行。八卦镇鬼局属于守御阵法,不是攻击型的,想干掉这五个小王八蛋,看来还得另想其他办法。 “土包子,挡住他们了没有?”沈冰在下面叫着跑上台阶。刚才铁盖滚下去,可能是沉不住气上来看看。 我心里忽然一惊,回头冲她叫道:“快下去……” 已经晚了,她都走上了台阶中间,被法阵上的黑光波及身上,“啊”一声惨叫,滚倒在台阶上,往下滚落。 |
我大吃一惊,赶紧跑下去,只见沈冰躺在台阶下面,脸色发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顿时吓傻了,她可不比那五个大脸盆,受伤肯定要重得多,有些鬼伤重难愈,最后避免不了魂飞魄散的。 急忙把她抱在怀里,脱下她的靴子,不住拍打她的脚心。治疗鬼伤我是有经验的,内服我专门炼出的伤药,拍鬼足使浊气上升,从口中吐出,伤便好了一半。没药能把浊气拍出来,一样会好点。 拍了一阵子,沈冰张嘴“噗”的吐出一口气,我才心里宽松了一下。她的脸色也逐渐由黑变白,看来伤势有好转。 催处长走过来说:“你小子果然孺子可教,竟然摆出了法阵,把五个鬼东西吓跑了。嗯,记得那个道士鬼,也姓习来着。” 我一听,既然姓习,说不定是我的祖宗。我忙问他:“他老人家投胎了吗?” 催处长摇摇头:“他好像一直没投胎,登记簿上还有他的名字。” “那现在他住在哪儿?”我忍不住激动,老祖宗肯定比我厉害,找到他老人家,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个不知道,很久没见过他了,还是三百年前见过。” 靠,你是鬼口管理处长,居然不知道他住在哪儿,真他妈的废物!我心里骂了一句,心想中平大街上不是有他老人家的丰碑吗,一会儿能跑出去,我去哪儿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出点线索来。 沈冰伤势虽然不轻,幸好我懂救治鬼伤的办法,及时把浊气排出口,很快醒过来。一醒就扑进我怀里哭,还骂是我陷害她。这丫头最喜欢往我头上栽赃,我不跟她计较,再说她正受着伤呢。 她哭了一会儿,发现在我怀里钻着,又害起羞了,淬我一口,骂我占她便宜。呃,你这就不对了,自己投怀送抱的,干吗要赖我? 我问催处长,这是什么地方,闹腾这么大动静,也不见有其他鬼来? 催处长说,这是新贵大街(也就是这条大街名字了)一个神秘组织的聚会地方。神秘组织成员都是那些掌控了地府经济的贵族们,有时候商量一些事的时候,会邀请涉及到某个管理处处长过来参加,给处长不小的好处,让他们得到实惠。他来过两次,这个地方一般鬼是不许进来的,所以这儿闹翻天,外面也没谁敢进来看看。 在法阵上结煞是有时限的,过三个时辰便会失效。我算计着六个小时的时候,上去看看,妈的,五个大脸盆还在那儿盯着,他们也不累,不敢进来,就守住洞口,我们也别想出去。我念了咒,重新结好煞。 催处长倒是挺想的开,把几张椅子一并,他躺在上面打着呼噜睡觉了。我又用碎木板简单做个铺板,让沈冰躺在上面养伤。沈冰伤的不轻,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沉睡阶段,不过有时候还说点胡话。 “土包子,你不知道你来地府接我回去那次,我有多感动,我一下就喜欢上你了。”她说了这么两句,下面消停了。我不由怔住,她还在睡着呢,是说的梦话还是真的? 过了一分钟,她又开口说:“可是当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心里很难过,把什么事都藏起来了。你在我身子里待过,又摸过我,这都不算什么,问题是,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我有时候想不通,你土里土气的,那点惹人喜欢了?可是有个男人肯为我下地府,我真的感觉太幸福了,没有哪个男人比你更好!” “过年了,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还要我大老远跑去找你,土包子你说你多损?可是你又有未婚妻了,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为什么在火车站不告诉你实话。”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伤感,我听了心里忍不住一酸。 这不像是梦话,这是真话啊,这丫头原来真的喜欢我!我一时间,头上感觉晕乎乎的,心里甜甜的,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至于东南西北,更找不到了。 要说我对沈冰是兄妹的感觉,其实是一种自我解嘲的表现,因为觉得她跟雅雪一样高不可攀,癞蛤蟆只能这么想才能让自己少受伤。再说,还有雅雪在心里,所以,对沈冰的心思一直是游离不定的。不过,今天我听了她的内心告白之后,我忽然发觉自己,对她也是蛮喜欢的,根本不是兄妹之间那种情谊。 我发誓,做鬼我也好好的保护好她,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催处长突然扑棱从椅子上坐起来,懊恼的说:“他娘的,总监用传音符要我去开会,我回不了话,也去不了,怎么办?” 我现在心情正好,笑道:“那就别去呗。” “你不知道总监的脾气,不去开会又不告假的,免了处长不说,还要丢油锅里炸炸的。老子就吃过被炸过的鬼。”他说着摸了摸嘴唇,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我听了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吐出来,真他妈恶心,竟然鬼吃鬼!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我去开会,我见了总监,就有办法灭了这五个鬼东西。”他看着我说。 我眼珠一转,趁机敲竹杠说:“办法嘛我可以想想,可是我有个条件。” “快他娘的的说,别磨磨蹭蹭的。”他冲我一瞪眼骂道。 “送你去开会,你得给我们通行证,让我们还阳。” 催处长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最终点头道:“好吧,不过得有人来领你们,不然这事不好办。” 我说:“那你不用管,到时候我会自己想办法。” 他催着我想主意,我想了一会儿,真的想到了一个主意,只不过麻烦大点,看他是不是能够收拾残局。我想到的是,等会镇鬼局结煞咒失效后,我们三个一块到跟前,我结煞的时候,把他们两个都结在一块,阵法启动他们也不会受到伤害,这样,我们三个就控制八口小棺材冲出去。只是到了街上,我怕法阵会误伤了其他鬼,所以这个办法会招惹麻烦。 我跟他说清楚后,他一摇头说没问题,只要能去开会,再大的麻烦他都能摆平。说完这个,又笑嘻嘻的跟我小声说:“摆平这件事,恐怕你得贡献点补阴丸来打点那些老鬼们,他们都喜欢这个。” 靠,又打上我补阴丸的主意了! |
@周寓服装旗袍订做 2021-08-10 09:16:17 只能说,楼放在讲故事. 本人从不信鬼神这些, 没有自然界的鬼神, 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如果人死了还能变鬼报仇, 世人就没有人吃人的事情发生了. ----------------------------- 本来就是讲故事,至于有没有鬼,懂的人自然就懂,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你相信的别人不相信,你不相信的别人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
@漂泊的叶仔 2021-08-10 09:56:04 只有白天敢看的帖子 ----------------------------- 夸张了吧 |
@泓圣自媒体 2021-08-10 07:58:44 世上本无鬼邪,鬼乃人,邪乃人心。 ----------------------------- 有阴必有阳 |
正好这时距重新结煞时间不过半个小时。耐心的等待,时间一到,我连忙小声招呼催处长一起跑到上面。刚好这个时候结煞时间停止,八口小棺材上的黑光灭了。 之前我是提前过来续咒语的,没出现真空时段,现在黑光一灭,五个大脸盆居然发现了不对,嗖地一个个跟炮弹一样飞进来。草他二大爷的,五个小王八蛋够聪明的。 催处长不由脸色大变,贴住墙壁往洞口上溜过去,看样子是想自己逃走,不管我们死活了。我好心等结煞时间过了,能让他顺利出去的,没想到他这么不够义气。五条黑气本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老小子也他妈的够聪明。 我正在傻眼的时候,五条黑气突然一个转身,窜回洞口,堵住了去路,看样子他们要统统灭口,谁都不能离开这儿,这样我心里就平衡了。催处长反应挺快,掉头跑回来。五条黑气马上兵分两路,两条追向他,三条冲向我。 他们动作虽然快,但我抓住这个机会快速念完咒语,八口小棺材又亮起了黑光! 五条黑气各个发出一声惨叫,扭头飞出洞口。催处长贴住墙壁停下,抹了一把头上冷汗,刚才吓得不轻。 我们俩分工,一人用手控制四只小棺材,八卦方位的知识不用我教他,他可是活了几千年的老鬼,什么不知道。我们先把八只小棺材送到洞口外,迫使五条黑气往后退,我们才走出洞口,见他们被逼的步步后退,心里感觉挺爽的。之前被他们追的像丧家犬似的,现在终于翻身了。 一路把五条黑气逼出那扇小门,街上仍旧是冷冷清清,只有有几个鬼差正在四处游走,肯定是在找我和沈冰的。 他们一见我从里面出来,有个鬼差发声喊,都冲我们跑过来。五条黑气可能发现没机会了,掉头飞走,瞬时间消失不见了踪影。 我有八卦镇鬼局护身,并不害怕这些鬼差,就怕伤了他们,跟地府结仇,就不容易还阳了。我赶紧念了消法咒,让镇鬼局失效。催处长刚才不顾义气那是面临生死关头,现在他有能力摆平这件事,大喇喇的一背手,出面帮我化解这件事,显得很有义气。 可是一听我居然抢了钱庄,回头瞪眼跟我小声说:“他娘的你居然抢钱庄,不给钱那个老东西可不是好惹的。你惹大麻烦了。”他又回头跟那些鬼差说,他们两个记录在册,还怕跑到天上去啊,这就跟着他去投案,不用你们管了。好歹他是管理处处长,官大一级压死鬼,那些鬼差当然卖他面子,都散了。 我们到了中平大街上,催处长让我们俩先在他办公室等着,他去开会,回来再说我们还阳的事。 催处长说完一下飘的没影,刚要去管理处,突然看见不老板、谭青还有一群穿戴流里流气的男鬼,一齐出现在街边,都满脸狞笑的看着我。我心说不妙,那伙鬼看着像是古惑仔一样,肯定是不老板搬来了黑社会,不等他们发难,掉头就跑,这个方向不是去管理处的,因为他们堵住了去路,根本过不去。 “追,别让他们跑了!”有个声音在后面叫道,非常的阴冷,一下寒到了我心底。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鬼,全身散发着一股威压气势,肯定是这伙鬼的头目。不老板当然没敢动地方,谭青和一帮手下急急的追过来。谭青老小子跟我有仇,我估计我和沈冰进地府被他看到了,要我登记和投胎的事,都是他从中挑拨的。 我虽然抱着沈冰,他们速度也不比我快,本来还想穿过几条大街回到新贵街上,把八口小棺材找到,启动阵法的。可是忽然想到了那个道士,或许是我的祖宗,反正他们这些败类追上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跟他们玩会赛跑游戏,到前面找找那座纪念碑。 一口气跑了半个小时之久,没看到路边有纪念碑的影子,我心想这条街有他妈的十万八千里长,到底把碑立在哪儿了?要是立在街头,那得跑多少年啊。 不过,运气还不错,再往前跑了一段路,看到路边有石碑了,慌忙跑到跟前。 石碑通体黝黑,有一丈多高,上面雕刻了很多没用的赞誉言辞,全是古文言,读者十分的拗口。其他可以省略,主要是找名字,这个“鬼雄”道士法号真阳子,没有真名。我靠,什么真阳子,假样子的,我家族谱上只有历代祖先的名讳,没有道号。再说,除了太祖爷爷是个道家俗家弟子外,没听老爸说过哪位祖宗当过道士啊。 我刚停下看了几眼石碑,谭青这伙鬼东西全都追上了,呼啦一下连碑带人一块围在中间。 “习风,你没想到你也会死吧?老子死后有投胎机会都没去,为的就是等这一天。”谭青咬牙切齿的冲我说道,满脸的痛恨表情。 我不屑的冷笑一声:“你等着我,是不是还想再死一次?鬼事传人阴阳两界都不惧任何恶鬼,你要是做鬼也不耐烦了,我倒是不嫌费力气把你魂魄给消灭了。”这番话是吓他的,鬼事传人死了不过是个普通鬼,跟他老小子没什么两样,无非比普通鬼强壮点。 忽然从石碑内传出一声咳嗽,我怀疑是听错了,石碑只不过半尺宽,里面还能住着鬼不成? 谭青倒是被我这番话给吓怕了,他气焰马上小了很多。不管我死不死,鬼事传人的本事,他可是亲身领教过的。“哼,我们收拾不了你,有鬼能收拾得了你!”谭青冷笑说了一句,拍拍巴掌。 他眼睛看向我身后,心里不禁起疑,回头一看,我的天,差点没吓趴下,五条黑气悄无声息的飞到了身后。五个鬼东西什么时候又追过来了?你们倒是打个招呼,这么偷袭不算好汉。我被吓糊涂了,他们要是好汉,能这么追着我不放吗? 眼见黑气已经扑到面前,跟我脸面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想要躲开,除非他们倒回去重来一次,就是重来我看还是希望不大,他们速度太快了! 我一闭眼睛,要说死过一次的鬼,还是对死亡感到那么恐惧,一时心底非常的灰冷。老子堂堂鬼事传人,最后还是死在了鬼爪之下,连个魂都保不住,鬼事十代传人,就属我最菜,死的最窝囊。 在我闭眼的一瞬间,突然肩头被谁扯了一下,感觉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了。我一睁眼,发现谭青他们还有五条黑气全不见了,眼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鬼,正瞪着眼珠看我。 他是谁啊,是不是真阳子? |
在老道瞪我的同时,眼角余光已经看清了周围环境。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估计也就十多平米,只有一张床和地上一个蒲团。床上躺着一只鬼,看长长的黑发,是个女鬼,我心里嘀咕,原来是个老**,小破屋看起来脏兮兮的,老道本身也很邋遢,居然还搞女人,他妈的是个道貌岸然的败类。 “你是鬼事传人?第几代?”老道瞪了我一大会儿,终于开口了,说话声音像破锣一样。 鬼事这个职业,在地府几乎没有鬼不知道的,所以他问出这话,我也不感到奇怪。随口答道:“第十代。” 老道嗯了一声,掐着手指算了算,又道:“你叫习风?” 我点点头,习风大名广播地府,威名赫赫,这可不是吹的,没有多少鬼不知这名字的。 老道又在掐指算,我心说你烦不烦,装模作样,真的以为自己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啊?不过看刚才这样,是他救了我和沈冰,怎么说是救命恩人,再讨厌他,也不能表露出来。 “不对啊!”老道猛地大声说,吓我一跳,这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连沉睡的沈冰也惊醒了,睁开眼迷茫的看着老道。 “你父亲习清四年前寿终正寝,可你还阳寿未尽,怎么死的?”老道一脸的惊诧。 这句话有味道,他竟然真算出了点事,刚才掐指那不是装的。我抬头看着老道说:“算是三魂七魄离体,误入地府,结果遭人暗算,在管理处登记了。” 老道一眼看见我腰里的法瓶,那条裂痕很明显,让他大吃一惊:“法瓶损坏,你是从‘生门’进入地府的。” “生门”,难道他说的是休生伤景死惊开八门中的生门?我一时还不会意,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沈冰摸了摸额头说:“我们在哪儿啊,他是谁?”问我呢。 我没理会她,老道见我们坐在地上,他也席地而坐,对我说:“地府有八门,也是按照奇门遁甲所布置,便是休生伤景死惊开。奈何桥为休门,放生口为开门,这个生门,便是非死而三魂七魄离体,所踏入之门。店铺里太爷爷曾经专门留下一道生门入口,为的是应急进地府,不用起魂法事便能做到的一个捷径。” |
听他说到这儿,我不禁起了疑心,店铺肯定说的是我家鬼事专门店了,而那个膏药下面的神秘洞口,可能就是他所说的进地府的应急捷径,他为什么称我太祖爷爷为太爷爷,难道他真的是我家的一辈祖宗? 他见我满脸疑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别说,跟我父亲笑的时候有几分相像。只听他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往上六辈太祖爷爷,名叫习关,道号真阳子……” |
真是我祖先呀,这不对啊,打断他问:“等等,我家族谱上的确有祖宗名讳,可是他老人家没当过道士啊。” |
自古道家有五鬼运财术,在家里布下此局,会家财兴旺。五鬼指的是瘟神,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和总管中瘟史文业。可是这种局属于大众局,财运亨通是不错,想要发达暴富,也并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容易。再说,五鬼是那么容易驱使的吗,老哥五个脾气可臭了,一般人是请不动的。 所以民间就有邪恶之人,另走偏锋,搞出了五鬼搬运。五鬼搬运听起来就是五鬼运财,但其中差别是不可道以里计的。 五鬼搬运是五个小鬼不用开门破窗,不知不觉进到你家,把财运搬走,送到别人家里。其实是一种抢劫,只不过是鬼干的,这不犯法。这五个小鬼便被称作“运财鬼童子”!五鬼搬运因为取财无道,还有个别名叫“五鬼阴债术”,用鬼在阳间搬运,便会积下阴债,是债就要还的,驱符之人,要么找个替身送到地府,要么就得自己折寿。所以,正统道教弟子,是不做这种法事的。只有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帮人敛财,自己取利,最终找个替身送死,做法非常阴损。 我是联系起刘三和王子俊舅舅等人生意突然败落,才恍然大悟,这便是典型的败了他家,兴了你家的五鬼搬运局!只是,到底是兴了谁家呢?我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丁瑞云,难道是范家?如果真是这样,她便是驱符之人找的替死鬼,用来还阴债的! 老祖宗神色凝重的告诉我,这五个大头鬼童子之所以厉害,关键是在他们脑袋上。我有点不太明白,五个小鬼头,脑袋是挺大的,跟脸盆一样大,上面有什么玄机?老祖宗说,这是有人把厉鬼煞气凝聚到了小鬼的脑袋里,越炼越大,越大就越凶猛,做起事来更加得力。 是这样啊,难怪他们这么猛,连法瓶都给整坏了,从脸上溅出的脓水,里面可是高含量的煞气! 我问老祖宗,你有办法收拾他们吧?他老人家摇摇头说,办法是有,只是不能在地府中做,因为他们脑袋里煞气太重,凝聚了无数厉鬼的怨气,而杀死他们,就得打爆他们的脑袋,煞气一出,会在整个地府弥漫,这跟病毒一样,会传染其他鬼魂,到时候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恶果。 我说那该怎么办? 老祖宗看着我说,只有把五个小鬼引到阳间,打爆他们的脑袋,煞气经阳间气息化解,不会有什么后患。 我摸了摸鼻子说:“这五个小鬼头速度太快,我怕引不到阳间,就先壮烈牺牲了。” “笨蛋,老祖宗说的是他去引,你插什么嘴?”沈冰这会儿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她一有精神,肯定会跟我抬杠的。 这次她说的真有道理,这是为数不多的情形,我便没做声。 老祖宗摇摇头说:“我修道三百多年,早已断绝了杀念,这个任务还是要小风来完成。” 呃,还得我来。老祖宗又说不能以鬼身与之拼斗,否则打爆五个小鬼脑袋时,煞气一出,马上得不到化解,会扑我身上,让我化为厉鬼的。这个倒也容易,因为催处长答应我还阳了的,问题是,怎么个还法。 老祖宗笑道:“这个好办,我给你母亲托个梦,让她在店铺生门外点了还魂灯,叫着你们两个名字,就可以回去了。” 说起怎么能把五个小鬼头引出地府,倒是个难事,怕是出不了生门身先死啊!老祖宗也有点发愁,一时低着头沉吟不语,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摸了摸鼻子,想到一个主意说:“你老人家可以帮我把五个小鬼头引出地府,等我一还阳,你再回去。” 老祖宗叹口气说:“好吧,看来这也是唯一办法了。本来我曾发过誓,不投胎,不离地府,专心修道的。”我这老祖宗对修道挺痴迷,看来他老婆我的祖奶奶并不幸福。 引鬼童子出地府大计已定,关键的除鬼之计,还没着落呢。店铺三道法阵都拦不住他们,我还阳有个毛用?还不是立马还阳,立马又给打回来,恐怕走不到管理处,便化成一股青烟了。 老祖宗说,我道家法术修为太浅,很多厉害的法术使不出来,否则这区区五个小鬼头,用正宗茅山术,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法术需要日积月累和悟性的,短时间也修炼不到高境界,唯一途径,就是用法瓶了。 传说法瓶其实来自于地府,叫做“鬼泪瓶”,乃是孟婆之物。瓶中收集的法水,是投胎鬼魂,在望乡台留下的泪滴。后为武当修真仙人所得,奉之为神品。此物虽然充满强盛阴煞之气,但也具有克鬼之妙。鬼泪中含有悔恨颇多,所以能消解恶鬼戾气。放在店铺内,如不惊动,对鬼魂当然没有任何威慑,一旦法水冲出,恶鬼身上戾气会被洗涤一空。 五只小鬼能把法瓶击损,老祖宗解释说,他们煞气太重,拼着魂飞魄散跟法瓶对峙,眼看他们要灭亡的时候,法瓶也毁了,所以是两败俱伤。这个法瓶需要忘川河水来修补,法水当然还要跟孟婆借一些鬼泪。修好法瓶后,在瓶上祭一道灵光符,能将五个小鬼的煞气阻挡一小半,这样就有希望把他们除掉。 老祖宗最后说:“孟婆脾气很古怪,你如果拿着法瓶贸然去找她,定然不会理你。我去一趟吧,可能要两天才能返回,这期间你把还阳的通行证拿到手。” 我忙说好,这不但省了我的力气,还让我避免出门再遭到五个小鬼黑手的危险。老祖宗临走前,在沈冰额头上抚摸了片刻,告诉我们,她的伤明天会好,不过得睡上几个时辰。他话音刚落,沈冰立马歪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看来躺在床上的丁瑞云,也是老祖宗这么治的,他有这能耐,比店铺里的伤药都有效,幸亏他是习家祖宗,不然在地府里开个医馆,我们家店铺可就损失大了。 |
老祖宗走后,过了半天,丁瑞云先醒了过来,看上去精神很好,脸色白的吓人。鬼的脸越白,说明越健康! 我想起了她被鬼差带走的时候,没说完的话,就问她后来看到了什么。 丁瑞云说:“我见到范小兵跟付雪漫在一起,他们看着我尸体高兴的不得了。范小兵说,他为了娶付雪漫,才让毛天师帮忙,驱鬼杀死我的。我当时要不是才死身子虚弱,近不了他们阳气旺盛的身子,一定把他们两个生吃活吞了!” 我听后心里沉甸甸的,一是付雪漫没想到是这么个可恶的女孩,二是又多出一个心术不正的天师。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既然范小兵杀死了丁瑞云,除掉了绊脚石,为什么两个人不结婚,付雪漫非要缠上我呢? 我问丁瑞云:“你们家的水窖在什么方位?” 她说在西南角。我点点头,那是个五鬼位,通常是茅厕的位置。既然把水窖建在那儿,肯定是经过名人指点,布置了五鬼搬运局。我又看了看丁瑞云,心想范小兵的真正用心,恐怕不是单单要除掉你这个绊脚石娶付雪漫,而是让你做替死鬼,帮驱符之人还阴债,一举两得! 这趟地府来的收获不小,从丁瑞云口中得知了付雪漫的真面目,也弄清了刘三等人生意败落的原因。只是,还没弄清楚,范小兵跟地府有什么关系,能使动鬼差,让丁瑞云去投胎。这种目的,当然是不想让我从她口中获取秘密,一投胎就忘记了今生前世,跟杀人灭口没什么分别。 不过多久,沈冰也醒了,她活动活动手脚,挺灵便的,伤全好了。 “喂,土包子,你祖宗爷爷呢?”她左看右看找不到老祖宗,一脸的好奇。 我没好气的说:“那不也是你祖宗爷爷吗,你都叫过的,说话这么没礼貌。” 沈冰一瞪眼,歪着头说:“什么呀,我那是客气。” “有客气被人叫孙媳妇的,也默认的吗?” 沈冰脸上腾的红了,捏捏诺诺说:“我是没轮上说话,你少占我便宜。” 对着丁瑞云,我也不好意思把玩笑开的更大,琢磨着出去找催处长,觉得这会儿他该开完会了。老祖宗出去的时候,往墙上一穿就没影了,可是我给撞回来了,脑袋还撞一大包。 沈冰落井下石,骂我活该,终于报了那次撞车让她撞个大包的仇。我摸着头上大包苦笑,这哪跟哪啊,你是老狗不忘千年食。 正在这时候,老祖宗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小风啊,忘了告诉你怎么出去了,你心里默念三声‘天地神人鬼’,便能穿墙而出了。”我差点没气晕,早说啊,害我头上撞出一大包。他老人家可能用的是传音符,我也回不了话,这东西跟阳间手机一样,估计只有高档鬼才用的上。 我心里默念了三声天地神鬼人,小心翼翼的伸手在墙上一摸,手臂出去了,然后才敢整个身子穿出墙外。 探头朝四周瞄了瞄,一个鬼影都没有,正合心意,一溜烟的跑向管理处。将要到管理处门口时,忽然发现谭青和那伙鬼在门外守着呢,敢情他们知道我会来这儿,在此守株待爷呢! 我慌忙躲到街边一间屋子墙角后,心想怎么把他们引开?正好这个时候,看见马大文又从酒馆里晃荡出来,这小子跟哪儿又搞了钱去买酒喝了,他不是只剩下那一亿了吗?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在钱庄门外抢钱的肯定有他份。 我悄悄顺着街边溜到马大文身后,一把将他拽进一条小巷内,这家伙张口就要大叫,幸亏我伸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大嘴巴。 “是我,帮个忙,这是给你的好处费。”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还剩下的两锭金元宝。 这小子一看元宝,比见了亲爹都亲,酒一下醒了七八分,一把夺过金元宝在衣服上擦了擦,看看成色。 我小声在他耳朵边交代几句,他点头说没问题。要说这小子演戏还真有天分,从巷口急惶惶的跑出去,冲着对面巷子大声叫道:“习风你别跑,是我马大文,你给我点钱,老子保证不告发你……”一边叫,一边跑进那边巷子里了。 谭青他们一听,立马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转弯追着马大文去了。我趁机一口气跑进了管理处,喘着气问处长在吗,两个登记员向里面努努嘴,又作出一个很懊恼的表情。什么意思,难道他在里面又搞女鬼? 我走到门外咳嗽两声,里面传来催处长怒喝声:“谁他娘的在外面咳嗽,滚远点!” 听声音心情不好,我笑吟吟的揭起门帘进去,老小子正抱着脑袋趴在办公桌上愁眉苦脸。一看是我,没好气瞪我一眼。 “怎么了,处长大人,跟谁生气呢?”我笑问。 “还不是因为你,你抢了钱庄,又破坏了新贵街的一间私鬼会所,我还蒙在鼓里袒护你,开会的时候,总监差点没把我丢进油锅。”他说这话也不脸红,妈的,抢钱庄是我干的,破坏那间会所,难道没你份啊,还蒙在鼓里,把自己洗的像个白萝卜一样的干净。 我忍了忍气,毕竟人在屋檐下,还要指望他给通行证,对他说道:“催处长,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但摆平这件事,总得需要打点吧?我不回去,怎么送补阴丸?” 催处长皱了皱眉头,看表情挺为难。沉默了老半天,忽然向我勾勾手指头,我走到办公桌前,只听他小声说:“这事真的不太好办了,有鬼盯上你了。” 这次轮到我皱眉了,听他口气不像是敲竹杠,像是真的,我问:“是不是一个叫谭青的老鬼?” 他一摇头:“不是,那个家伙还不够格,只不过是冯公子的一条狗。是冯公子盯上你了,他是地府很有势力的一个贵族,跟总监很有交情,会上总监说要你们赶快投胎,避免再给地府惹麻烦。要想拿到通行证还阳,必须得冯公子放过你才行。” 要说老小子能跟我说实话,还是讲义气的,在地下会议室没白共过患难。 我心想这就不好办了,他盯上我的原因,应该跟丁瑞云有关系,还有谭青在中间挑事,要想他放过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地府里好像看不到太阳。 |
她是谁?能控制鬼童子的人,绝不是一般人!我脑子里搜遍所有记忆,也想不出她是什么人。 在众人惊呆而又战栗的神色中,五只鬼童子像五发炮弹一样袭向法瓶! “嗷嗷……”一阵惨叫,他们被白光击退回去,大脸盘上,瞬时间发生了变化,出现了眼睛和鼻子。 眼珠一只蓝,一只红,鼻子扁平两孔翻起,跟猪鼻子差不多,配上这张瘆人的阔口,简直他妈的就是五只小猪八戒!就差两只扇风耳了。 脸部的变化,紧跟着嘴巴下面显露出细长的脖颈,和一具弱小的身躯,虽然穿着带有蜡笔小新那种图案的童装,但显得空荡荡的,四肢特别的纤细,几乎像火柴棍! “鬼啊!”这次屋子外面的围观人众,才算真正见识到了鬼,刚才五只大脸盆疏忽来去,没怎么看清楚,现在一现形,比咒怨里的那小孩都吓人,一个个仓皇逃窜。有的撞在一起的,有的撞墙上的,相互践踏,齐哭乱叫! 沈冰也吓得脸上变色,往后一转身:“我帮你扶起货架。”这是现在要管的事吗,害怕就是害怕,还找什么借口? 说实话,我看了他们狰狞模样,心里也感到怵然,倒吸了口凉气,这莫非是茅山古籍中记载的“鬼厉变”?厉鬼在鬼中基本上属极品了,如果比这种品种更凶猛的,那就是鬼厉变,也就是厉鬼再变! 那些痞子也都吓得抱头逃出店铺,连出手豪阔悬赏二十万的男人,也没窜出门外,店铺里,只剩下门口的中年妇女、我老妈、我和沈冰,再有就是五只显了原形的童子鬼! 五只小鬼叫完后,眼珠红蓝光芒大盛,一齐猛冲上来。 法瓶一阵颤抖,震的我手掌酸麻,有点握不住,让我心里大感不妙。他们突进白光之中,距离法瓶只有半尺不到了,为毛鬼泪没有涌出来啊?不会是孟婆随便给了点刷碗水骗他的吧? 眼见法瓶在我手里不住的震颤,大有一副碎裂的前兆,我心里大骇,右手捏个法诀,念了两句伏鬼咒来助阵,不过收效甚微,法瓶与鬼童子之间的较量威力奇大,形成了一个奇大的法场圈子,已经容不得有其他法术融入。 我这会儿欲哭无泪啊,瓶子一裂,恐怕这次不光是我和沈冰要进地府,连我老妈也会搭进去! “咳咳,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我用鼻屎塞住了瓶口,你挖出来就好了。”这时老祖宗忽然在我耳边说道。 靠,你早说,差点害死我们。我用手指伸进瓶口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说:“老祖宗你没事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他会被五个小鬼穿身。 “废话,你祖宗我法力高强,能有什么事。不好,五个小鬼马上要完蛋,我得闪了。”老祖宗急匆匆说了句,没了声息,看来是回地府了。 我转回头,只见法瓶中喷出一道露水,全部泼洒在五只小鬼身上。每一滴露水都像水银一样,闪烁生辉,比珍珠还要灿烂夺目。 “嗤嗤嗤……”小鬼头脸瞬间鼓起无数个水泡,就像刚从滚烫的热水中捞出来似的,触目惊心。他们口中发出“唔唔”呻吟声,抬起细的可怜的手爪在脸上抓挠,一时水泡破裂,窜出一股股黑水,整个大脸孔更显惨怖与恶心! 我心想这样还不死,让你们再好好享受一下,我右手腕抖了抖,瓶子里的鬼泪“唰”地如柱般窜出一道水银箭,基本上覆盖了他们全身都是。 “啊……”惨厉的叫声是我从小到大头一次听到可以这么惨烈的,心头忍不住一惊,法瓶差点脱手摔在地上。我慌忙拿好了瓶子往后急退,顺势拉住沈冰向后带了一下。 五只童子鬼全身衣服化成一股青烟,露出干柴一样的身子骨,比非洲饥饿儿童还要惨不忍睹。脸孔和身上的皮在一瞬间脱落,眼珠滚出了眼眶,滴落在地上,还富有弹性的弹跳了几下,才骨碌碌的滚出门口。 随着他们持续的惨叫声中,“吥吥……”一个个脑袋爆裂,浓密的黑雾犹如井喷式,直冲屋顶! 我隐隐闻到了腥臭难闻的气味,感到胃里一阵翻涌,脑子发胀,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几下。这怨气够毒的,难怪老祖宗急匆匆逃走,不然闻到了气味,估计也会变成厉鬼。 黑雾喷发势道威猛,但持续时间却很短暂,几秒钟烟消云散,黑雾散尽,不过在房梁上留下了一大片黑色的痕迹。 “噗”中年妇女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焦黄的吓人,显然她驱符控制鬼童子跟法瓶斗法,最终鬼童子灭亡,让她也受到牵累,受了内伤! 沈冰气愤的看着她道:“老巫婆,我去教训教训她。” 我一把拉住她,因为这个中年妇女眼神迷茫的看了看我们,表情变得很痴傻,嘴角还流出口水,双手揉了揉脑袋,把头发揉的像个鸡窝。 她忽地“咯咯”地傻笑起来,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双手拍着唱道:“天苍苍,地茫茫,我的好儿郎。爹在左,娘在右,我的心肝呦……” 我冲着她的背影说:“她脑子受到震荡,可能疯了,已经受到惩罚,放过她吧。” 老妈这会儿才敢跑过来,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着,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最终喜极而泣道:“小风,你真的活过来了?” 我一把将老妈拥入怀里说:“我活过来了,让你老人家担心了。” 老妈推开我,转头去找沈冰:“沈冰也好吧……” “别跑,我是警察!”沈冰见到那些痞子要溜,不顾我妈关心,追着出门了。 反正知道沈冰都身手,不用担心她的安危,我见王子俊在门外向里探着脑袋偷看,好像正在确认我到底是人还是鬼。我走到他跟前,吓得这小子往后一缩身,贴在了墙壁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那个女人是谁?”我冲着中年妇女的背影努了努嘴。 “她是我师傅毛天师。” 妈的,是毛天师,怎么是个女的?只听毛天师名头很响亮,从来没见过面,一直以为是个男人。 “大哥,你活过来了?”付雪漫这时急匆匆的从前面跑过来,一张小脸冻的红扑扑的。 |
我看见她就觉得特别厌恶,目光看着王子俊,眼角余光都不带扫她一下的。 “刚才带头的男人是谁?”我继续问他。 王子俊一愣:“你不认识?” 我说:“废话,认识他还问你干吗。” 王子俊说:“他就是范小兵,我们镇首富,还是今年我们县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狗屁十大杰出青年,我心里骂了一句,评委都瞎眼了,范小兵手下的买卖看似很正当,其实跟窑子差不多,就这也能做杰出青年? “啊,范总来过?”付雪漫非常聪明,见我不理她,但懂得适时插话,为自己消除尴尬。 我一听从她口中叫出范总两个字,感觉十分恶心。我冷哼了一声,心想我还魂这种事,老妈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否则还不把人吓死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不但范小兵来了,还带着毛天师,明摆着是要老子不能回来。 老妈这时从店铺里走出来,看了看远处还有几个胆大的躲在一边偷看的人,冲我说:“小风,咱们回家吧,你活过来就好,咱们不惹事了。”老妈脾气小,我点头答应。 我先回到店铺里,检查了一下货架中间的那个生门入口,膏药贴的挺好,我叫来王子俊,把货架用力合在一起。因为店铺门还没修,万一有人进来跟我一样好奇,揭开膏药看看,那就麻烦了,我还得去地府走一遭去要人。 恰巧我走出店铺时,沈冰气喘吁吁跑回来,她满脸气怒的说:“他们开车跑了,我追不上。” 我问她:“想不想追上他们?” “想啊,我没找到我的车。” 老妈接口说道:“你的车昨晚不见了,可能被偷车贼偷走了。” 我猜她的车铁定是这伙人干的,她都活不了,车就成了无主财物,还不被这伙痞子给分赃了?我一笑说:“想追他们很容易,你再回地府,保管你的速度比汽车还快。” 沈冰白我一眼:“去,少拿我开心。” 我们一块回家,王子俊和付雪漫也跟着来了。不过付雪漫见我对她的态度非常冷淡,看上去很忐忑,低着头走路没敢再说话。在路上沈冰就嚷着要报警,我说报警不如不报,我们死后还魂的事,谁都不会相信。警察来了一问目击者,他们肯定说有天师做法,在解决诈尸呢。如果警察把我们还当做鬼的话,又招不少麻烦。 老妈也劝沈冰,反正我们都活过来了,就不要再没事找事。沈冰不买我的帐,但还是听我老妈话的,也就不再吭声了。 回到家,我问老妈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老妈先没回答,去厨房把早熬好小米粥端上来,给我沈冰一人一碗吃了。这两天在地府屁都没吃一个,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下肚,感觉舒服了不少。老妈这才坐下来说起这两天的事。 那天五个鬼童子在店铺搞的惊天动地,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我们从生门穿过去后,有人跑到店铺发现了我们尸体,便通知了我老妈。老妈慌忙拜托邻居打电话让卫生院的人过来,当他听到医生说我们俩没有生命体征,准备后事的话后,伤心的差点没死过去。 第二天,我们的死讯一传出去,立刻轰动整个镇子。头一天广场才死了两个,晚上有人看到我和沈冰放烟火一样来回奔跑,我们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的既突然又离奇,都猜到镇子上有凶鬼,家家户户忙找请天师要护命符,跟非典时抢盐那么恐慌。 付雪漫一家人也来了,萍婶哭了半晌,把彩礼给退了。王子俊一众同学好友,也过来吊唁。我家因为是独户,没有亲戚帮忙,我妈一个妇道人家孤苦无助的,王子俊倒是够朋友,不管自己舅舅丧事,在我家帮着张罗。我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沈冰尸体,就先拉回到家里。 我们这儿的丧事规矩是,三天后入殓,也就是入棺。棺材第一天就找人做好了,眼见第过了第三天,就要把我们装进棺材里。老妈都三天没合过眼了,这晚忽然一闭眼做了个梦,梦到了祖宗爷爷。老祖宗告诉她重孙还没死,只要把他们两个尸体用大蒸笼蒸热了,放在店铺货架前,用八根蜡烛围好点上,凌晨三点前就回还魂。 老妈也觉得我没死,虽然是做梦,但死者亲人如果遇到这种事,大多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镇上一般家庭都有烧木柴的那种大锅灶,老妈让王子俊帮忙找了大笼屉,就把我们俩横放在上面,烧热了水蒸我们。 这种事一传出去,就有很多人来看热闹,把我们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蒸了一会儿,老妈发现我们身子发热肉有点软了,就把求人把我们抬到店铺,点上蜡烛,刚好是夜里两点多,没耽误了时辰。 老妈跪在尸体前祷告,王子俊毕竟没见过这事,吓得躲在门口外不敢进来。镇上的人有的听到这消息,感觉好奇,有的睡下了穿衣起来,赶过来瞧热闹,人越围越多。眼见三点快到了,我们还没还魂,老妈已经有的泄气了。 正在这个时候,范小兵气势汹汹的带人过来,还请来了毛天师。这个泼妇当即指着店铺说是个邪祟的地方,容易让尸体诈尸,会害了镇上的人。还信口雌黄说广场上自杀的事,也是我们店铺邪祟招惹的祸端,让围观人众对我妈指指点点放声讨伐。 老妈又没嘴,说不过他们,王子俊被十几个痞子挤在门外不能动弹,他向毛天师求情,毛天师根本不理他。后来毛天师让人把蜡烛灭了,老妈挡在前面死活不肯。正在痞子把她推开的时候,我和沈冰刚好还魂! 接下来的事,不用老妈说,我们也知道了。 付雪漫又自作聪明插话:“原来是这样,大哥真的复活了,那太好了!”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问:“你现在才知道吗?” “是啊。”她一脸茫然的应了声,忽然又摇头说:“不是,我其实刚才听别人说了。”神情之间有点慌乱。 我冷笑道:“是听范小兵说的吧?” 付雪漫一下脸上变色,急忙低下头,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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