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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原创】《爝火记》 清末道门的诡异传说 皇极生象 玄潭尸蟾 息城人鲞[第25页]

作者:陟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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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过了大约有六七天的样子,招募护路小队的工作就正式开展起来,俄国人方面仍是由彼得洛夫坐镇,伍进财在旁边做翻译。这一次的选拔不比上次严格,彼得洛夫和奥涅金主要看这些人是否家世清白,长得是否高大健壮,是否有一定的格斗本领,从这几点基本就能将人定下来。水溪这一带武风甚盛,民间学习南拳北腿的都有,不少应募者耍弄拳脚都是虎虎生风,彼得洛夫看得连连点头。

    小昌在一旁为彼得洛夫等人端茶倒水,眼睛不时瞄着门外,等待姜冰之派人过来,可头一个时辰压根就没看到一个熟人。直到人渐渐少下来的时候,小昌才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进来,小昌认得他是洪旭的手下,叫什么名可不知道,他身后跟着的人身材瘦弱,穿着黑色对襟短褂黑布裤子,脚蹬黑色布鞋,看上去毫不出奇,小昌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这人竟是莫岁寒!莫岁寒也看见了他,但眼光甫一接触就转过头去,小昌随即醒悟这不是相认的时候,当下抑制心神,留心观察彼得洛夫的反应。

    和小昌来的时候时分类似,彼得洛夫原以为前头的壮汉是应募的,还点了两下脑袋,没想到后面的莫岁寒一下子冒了出来,这让他大吃一惊。莫岁寒不仅年纪甚轻,看上去也太文弱了些,完全不是干这行的模样,彼得洛夫先有三分不喜,让伍进财问莫岁寒都会些什么。莫岁寒不声不响地取出一块石板摆在彼得洛夫面前,示意他检查这石板是否够硬。彼得洛夫拿手指叩了叩,确认这是货真价实的石头,于是点了点头。莫岁寒撸起袖子运足了气,两眼像燃烧的火把一样放着精光,突然暴喝一声,对着那石板一掌拍了下去。彼得洛夫面前桌子上的杯盏都被震了起来,甚至还漾出了少量茶水。而再看那石板时,已经齐齐整整地裂成四块,这可比之前那些单练拳脚的应募者厉害多了。彼得洛夫喜不自胜,当即便决定录用莫岁寒。
    (正文)

    五十二、洋落

    经过彼得洛夫和奥涅金的甄别,共计选拔了二十个华员加入护路小队,这些人和小昌等人一样,吃住都在铁路沿线,但薪资却要低一半。大普作为这个小队的头领,告诉他们凡事要听上面的话,不要自作主张,又给他们每人发放了一把大刀,但却没有给他们火铳。伍进财悄悄地告诉小昌,彼得洛夫对他们并不放心,给他们大刀还是经过再三思考后才做的决定。虽然如此,这些能到铁路混碗饭吃的人仍然都很开心,只有一个人表现得有些例外,那就是莫岁寒。他被点到名字后出奇的冷静,在别人领到大刀都喜不自胜地舞上一段的时候他却拿过一块软布细细地擦拭刀上的污渍,而后将大刀系上绳子拴在了后背上。因为在车站中人多眼杂,小昌不方便和他相认,只是手掌平伸到胸前,大拇指微微向内侧弯起。这是他和莫岁寒在健行学堂时就用过的手势,当时莫岁寒缠着小昌学习术法,小昌不便拒绝,他们便时常用这个手势沟通。莫岁寒看到之后,不易觉察地缓缓点了下头。

    待到午后饭毕两人终于在车站外面碰了头,小昌想起自己从健行学堂离开时,唯有莫岁寒赠银相送,这番恩情倒不能忘记了,因此开口说道:“自健行学堂匆匆一别,不想竟会在这儿相见!”莫岁寒说道:“天运流转,周而复始,该碰面的迟早都会碰面。其实我家里还算殷实,当时从健行学堂物理科出来之后,我也可以转入开封府的省立第一学堂,可是我实在不想再读书了,就和家里要了点钱做起了小生意,家中派了个老成的管事跟着我。生意做了几天也没见到什么进项,正好我遇上了周传,周传说要到关外找姜教习,我也就跟着过来了,几经周折终于在这儿见到了姜教习。一开始也是无事可做,就帮姜教 杂,后来姜教习说这面有个好活儿适合你干,就把我支过来了。”小昌嗟叹良久:“自强社现在也是人强马壮吧?”莫岁寒道:“虽然不能和在洧川的时候相比,但也是人才济济。据我所知,乔晓杰、展鸿志、曲人良也都来了,他们现在各有各的正事办,都忙得不可开交,我就算最闲的一个了,现在到了你的地头上,凡事都多罩着我一些!”
    壬辰日,连载第二百零九日,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正文)

    小昌道:“我现在也是小字辈一个,在车站里排不上号,但东清铁路水溪段只有那几个俄国人说了算,尤其是彼得洛夫说话最管用,你只要投其所好,就能混得个平安!”莫岁寒道:“彼得洛夫有什么喜好?”小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搜集绣鞋的癖好说了。莫岁寒皱眉道:“这却难了。”小昌见他一点也不惊讶,不由好奇地问了出来。莫岁寒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你没听说京师中某名士专喜把玩妾侍的三寸金莲,一边写文章一边肆意摩挲,还说这样才能文思泉涌吗?”小昌倒是一时语塞,心想莫岁寒果真比自己新潮得多,自己却是接受不了这么奇怪的喜好。

    别看莫岁寒在健行学堂内言行木讷,完全看不出出奇的地方,但到了护路小队却干得风生水起。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一口气送了彼得洛夫两双崭新的缎面绣鞋,这一下可把彼得洛夫乐坏了,没过两天便把大普叫了过来,让大普提拔莫岁寒。大普也被莫岁寒买通了,对此自然没有异议,回去后就让莫岁寒当上了一分队队副。那一分队总共有七个人,没有任命队长,其实队副就是以一分队的头了。刷莫岁寒又善于拉拢手下,那些膀阔腰圆的大汉居然也被他管得服服帖帖,小昌看到了也是自叹弗如。

    但小昌这段时间里也没闲着,他按照姜教习的吩咐,曾经有意寻过纫兰几次,但纫兰行踪不定,小昌只在城外偶然见到她一面。不过纫兰当时显得心不在焉,没说上两句话就寻了个借口溜掉了,小昌事实上并没摸清她究竟要去做什么。虽然如此,小昌也并非全无收获,他知道了金老太太在城中的住宅,也了解到了合财绺子和金老太太的关系。这金老太太的男人原本就是绿林好汉,只是早几十年就没了,金老太太还曾经继承夫业在江湖上实打实地干过几年,直到岁数大了才金盆洗手,但仍和各股绺子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绺子的大柜都拜到她门下认她做干娘,连飞天狸猫和鬼见愁也不例外。官府其实是知道她这个人的,但一来她现在并没有直接作恶,二来官府也需要找一个能在绿林话事的人,不仅没有动她,反而还对她时有关照。纫兰找到她家,那显然也是看中了她在绿林中的路子。小昌原本想查个仔细,可惜最近被彼得洛夫盯得紧,他基本上每隔四五天才能找机会出来开个小差,很多事自然只能做一点算一点。
    (正文)

    过了没几天暑气渐渐消散,外头一日凉似一日,水溪附近的铁路巡查却是越来越严格。不仅仅是彼得洛夫组建的护路小队,连沙俄军队也时常列队经过这里。小昌凭借他敏锐的直觉意识到,最近运送的货物中应该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他留心每天经过车站的火车车厢数量,发现连续四天都在增加,有时候货车还停下来卸货,但是一到卸货的时候必有沙俄军队到来,他们将车站附近全盘封锁,只留彼得洛夫、奥涅金、大普等几个俄国人在现场,其他华员全都被赶到外面,待那些沙俄军人将车上的东西卸到密不透风的马车上之后才准许小昌他们进来。小昌虽然不知道马车里究竟装的什么,但看马车轮毂被压得吱嘎作响的样子,猜测里面的东西不会太轻。

    小昌一直想要弄清楚货车里到底运了些什么,隔了几天还真被他找到一个机会。他注意到每次沙俄军人列队封锁时都只从正门进出,而车站其实还有一个平常上锁的角门,角门旁边有一块凹陷,自己完全可以躲在里面。因此当转天大普又吆喝着让华员都出去时,小昌表面上随着老黄老方往外走,等到大普一转头的工夫他便趁乱躲进了角门旁的凹陷中,紧张地注视着铁轨的方向。稍稍等了一会儿,一小队沙俄士兵扛着火铳进来了,将铁路两侧的进出通道完全封锁,还有两辆马车也驶了过来停在站台上,马车仍如以往一样覆着厚重的帷幔,瞧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再过了约有一刻钟上下,火车熟悉的轰隆声响了起来,远远地能看到车头上冒出的黑烟了。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汽笛,火车的速度渐渐放缓,最终在铁轨上如死蛇一般停止扭动。小昌看到正对着自己的一列货车车厢被打开了,这里面装的全都是一个个封得严严实实的木头箱子,至少需要两个沙俄士兵才能抬得起来。马车已经被赶到车厢门口,厚重的帷幕也被卷了起来,从车厢上卸下来的东西直接就被搬上了马车。小昌手中扣好了一枚金梭子,他趁着那些沙俄士兵都在忙着搬挪木箱,悄悄地将金梭子对准其中一个木箱弹了出去。金梭子在木箱上轻灵地刺了一下,在空中打了个盘旋,又如飞燕般灵巧地飞了回来。有个沙俄士兵只看到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再揉了揉眼却是什么都没有,他问身边的同伴是否看见了什么,同伴却都笑他眼前出现了幻觉,这里从内到外都守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金光?见大家都如此说,那士兵也真就以为自己花了眼睛,没有再继续深究。
    (正文)

    那厢小昌却将金梭子收回掌心,金梭子的尖端带着一点从木箱里得到的东西,从外表看起来像冷却了的猪油,小昌用手指捻了捻,指尖上传来一丝滑润,他便确定木箱中装的乃是洋蜡。寻常中国人家里依然使用灯芯草做的油灯,不仅亮度不高而且很容易失火,但用洋蜡制成的拉住因为可以用烛台固定,不仅使用方便,而且也比油灯安全得多,不过做洋蜡却需要用到纯碱,眼下中国并没有碱厂,自然也就无法生产洋蜡,很显然这些沙俄士兵搬的一定是从他们国家运来的洋货。小昌想这货车上装的若都是洋蜡,那得够多少人用的?看来整个奉天驻扎的俄国人着实不少!

    那两辆马车很快就都装满了,有士兵吆喝着将马车从站台赶了出去。而货车也关闭车厢,呜地一声缓缓启动,继续向前开走了。待那些俄国士兵相继从车站撤走,彼得洛夫才将外面的华员都喊了进来,小昌也乘机混了回去。刚才车站外面人来人往,小昌躲在里卖弄竟是谁也没有察觉。他寻了个空儿,将货车里运送洋蜡的事情告诉了莫岁寒。莫岁寒道:“洋蜡可是好东西,就算暂时用不着日后也能派上大用场,而且这东西也放不坏,要是能卸下来两箱就好了。”小昌道:“做这事单凭咱们两个可不行,还得多凑些人手,我看还是找一下姜教习吧!”

    当天晚上,小昌和莫岁寒悄悄地来到了隐伏在乡下的姜冰之家中。姜冰之现在的身份是教书先生,他不仅打扮上和寻常私塾先生毫无二致,还模仿着奉天这一带人的习惯手里攥着两个亮晶晶的钢胆,闲着无事时就在手心里来回转动。看到两个得意弟子登门,姜冰之将门从内闩上,然后掌了灯,师徒三人坐在如豆的灯火旁小声议事。小昌将自己所闻所见都告诉了姜冰之。
    癸巳日,连载第二百一十日,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正文)

    姜冰之问道:“这种运送大宗货物的货车每天都有吗?”小昌点头道:“每天都有,而且这几天越来越频繁。”姜冰之又道:“车站现在警戒情况怎么样?”莫岁寒道:“俄国人招募的护路小队有三个分队,每天轮番当值,一个分队也就六七个人,都是配备大刀,没有火器。此外俄国人在附近的山里有一个兵营,主要目的也是护路,据我观察人数应在三十人上下,但他们平时很懒散,出来在铁路上晃荡的时候并不多。”

    姜冰之又问他们火器的配备情况。小昌从白天观察大致推测他们应该有至少十支火铳,而且配有马匹,一旦发生意外便可飞速增援。姜冰之点点头,又问这附近可有铁轨转弯的地方。小昌一听就明白了,东清铁路的铁轨并不宽,而货车拉的又全是大宗物资,每逢转弯时必然要减速,否则便有倾覆危险,火车一减速便是可以动手的最佳时机。他来水溪已有好几个月了,也跟着老黄扳过道岔,对附近几十里的铁路还算熟悉,便说道:“在青龙碾子有一个急拐弯,在前左所还有一个,拐弯的程度用西洋术语来讲,大约都在直角上下。”

    莫岁寒也证实了小昌的话:“我曾经带着人去青龙碾子检查过,那儿两侧都是高山,铁轨其实是凿山修建的,地势非常陡峻,但俄国人对那里不放心,兵营离得非常近,估计也就一刻钟就能赶过去。”姜冰之问道:“那前左所呢?”莫岁寒道:“前左所在明末曾经是宁锦防线的组成部分,也驻扎过兵马,离着俄国人很远,而且地势较平,如果有马的话,可以直接冲到铁篱笆旁边,然而那里的坏处就是一览无余,不像青龙碾子那样山高林密,便是想走也很容易被发现。”姜冰之沉吟片刻:“这样,你们回去观察一下俄国人出来巡路的情况,绪昌同学负责掌握货车到来的时间,岁寒同学负责调查周边的情况,我这儿太显眼,以后你们尽量少来,我会让洪旭带人找你们的。”
    (正文)

    小昌在水溪站和彼得罗夫等人已经混得很熟,要他拿到货车的到站时间倒不是什么难事。他根据彼得洛夫给奥涅金、大普等人下达的在车站待命的日期和时间,很容易就推断出每天的货车将会在什么时间赶到。莫岁寒则在同一时间将青龙碾子和前左所的地形都详细考察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在前左所动手。莫岁寒带着护路分队沿线巡查时,趁人不备在铁篱笆上剪了几下,这样铁篱笆便有一部分可以活动,挤过来一个人绰绰有余。而后他又根据自己的值班安排决定了几个时间,一同报到了姜冰之那里。姜冰之看过之后,决定在两天后的傍晚动手。

    正日子很快就来了,小昌当天留守在车站里,观察者彼得洛夫、奥涅金、大普等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彼得洛夫言行如常,仍然要求大普守在车站里,知道货车到来的消息没有发生变化,于是将摆在车站窗口上的一盆花挪到了地上。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若那盆花一直摆在那里则说明货车到达时间有变,挪下来表示情况一切照旧。外面的观察哨看到之后迅速报告了姜冰之,姜冰之则带人赶往前左所预作布置。

    半个时辰后,七八匹马出现在了前左所铁篱笆前,为首的正是姜冰之,他身后跟着的乃是展鸿志、曲人良和合财绺子的几个体己弟兄。他已经看到了莫岁寒给他专门留的暗记,知道该从哪个位置钻进去,但他现在还不能动手,因为按照大普的安排,货车到来之前护路小队必须再在附近巡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能让货车继续前进,所以他暂时让带来的人伏在地上,等待莫岁寒发出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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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莫岁寒这时已经从水溪出发,沿着铁路线向前巡查。快要走到前左所的时候,莫岁寒向后一望,忽而发现小队中少了一个队员。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问其他人那个队员哪里去了,有人告诉他那人正在铁轨旁的草丛里大解。莫岁寒向后走了几步,隐隐看到了那个人露在草丛外的半个脑袋。他让队伍暂时停止前进,亲自折回去等那个人跟上来。待那个人起身之后,他又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眼,确认这人并没做什么记号,刚才只是虚惊一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护路小队的人聚齐了继续前行。

    快到约定的拐弯之时,莫岁寒有意落在了最后,当看到铁轨情况一切如常,自己在铁篱笆上打开的缺口也没什么变化时,他从衣兜里摸出一面布制小蓝旗,冲着篱笆外面晃了三晃。这面蓝旗是他自己缝制的,晃动蓝旗的意思就是姜冰之他们可以带人上来了。姜冰之看到信号,冲身后众人比了个手势,除留一人看守马匹外,其他的人全都猫着腰快速来到了铁篱笆跟前。等到莫岁寒带领的小分队消失在了远处,他们便一个个鱼贯而入,伏在了铁轨路基下面的草丛里。而这时货车的轰鸣声也从远处响了起来,众人都能感受到大地在轻轻的震颤。很快货车便要通过这个急转弯了,姜冰之能赶到火车的速度在逐渐放缓,而车头正在缓慢地经过自己面前的铁轨,对轮和铁轨的碾压声是那样真切清晰。

    姜冰之抬起头,看到第二节车厢已经从面前驶过去,第三节车厢正在缓缓开来。他比了一个手势,训练有素的众人立刻从草丛中迅疾地蹿了出来。姜冰之袖口一抖,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五齿飞抓,飞抓上还连着一根长长的绳索,姜冰之将飞抓对准车厢掷了出去,飞抓牢牢地扣在车厢边缘,姜冰之借力一荡,脚尖已踩在了车厢边缘的突起上,他腰间同时用力,人已轻轻巧巧地跃到了车厢上。他掀开盖在上面的苫布,发现下面都是一个个的大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他提了两个便向下面扔去,早有同伴在下面伸手接住。还有人跳上了后面的几节车厢,也从上面七手八脚地划拉下来不少洋落。
    (正文)

    货车这时已经驶出了前左所的转弯,正在直道上逐渐加速,蒋冰之比划了一个手势,众人纷纷从车厢上跳了下来,和留在地面上的同伴会合。大家打开那大袋子一看,原来里面装的竟是棉大衣,后面的袋子里还有棉被等杂物。众人原以为能趁此机会拿到一些洋玩意儿,没想到却是这些御寒的东西,那棉被倒还好说,棉大衣上可都有沙俄军队的独特标识,压根就没法穿出去,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失望。姜冰之倒是想得开:“能捞一点是一点,反正火车天天开,以后有的是机会。”大伙儿七手八脚地拿起东西,重又顺着那铁篱笆上的洞口钻了出去,并且将捡来的洋落都绑在了马背上。众人牵着马缰,一路小跑迅速消失在了广袤的原野,一直奔出了二十多里到达合财绺子的地盘才停了下来。姜冰之手头并没有马,这些马全都是合财绺子的,他和展鸿志除了留下少量的东西外,其他的都让曲人良和山上的兄弟带走了。

    曲人良把这些东西带回绺子,飞天狸猫和鬼见愁看到了都是赞不绝口。当初曲人良跟他们说要去劫火车时,老谋深算的他们并未出手,只是让曲人良带人去探探路,没想到曲人良还真办成这样的大事。飞天狸猫摸着下巴上乱蓬蓬的胡须说道:“他娘的,你小子还真有本事,硬从毛子手里抢到了东西,下一会我亲自带人去干一把!”曲人良感觉机会成熟了,就乘机说道:“大掌柜,实不相瞒,这次幸亏我在外面遇到一个够意思的里码人,他在车站内部有熟悉的朋友,然后将消息传递给我,还引开了巡逻的护路队,我们才能得手的。”飞天狸猫道:“你认识的这个人很有用,等哪天也让我见识见识。”曲人良道:“他现在在外头忙活,不太方便出来见面,不过您要有什么话我也可以带给他。”鬼见愁在旁插嘴道:“最好还是碰个码,有啥事见面谈敞亮,闷着盖着做事反倒不好说。”曲人良道:“我其实和他也没见过几次面,但知道他够交情,两位掌柜能请他还是抬举他了,我试着去劝劝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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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没过几天曲人良还真带回了消息,说那个朋友同意和他们碰头。飞天狸猫和鬼见愁却很高兴,带着几个兄弟下了山,在一处荒山上见到了单刀赴会的姜冰之。由于曲人良只说他是里码人,让飞天狸猫和鬼见愁都以为他是同道。双方用行话盘了盘道,姜冰之只说自己也是耍浑水钱的,有自己的一套买卖,但对于扒火车劫洋落这事很感兴趣。飞天狸猫说道:“不如咱们就一块干,有啥好处咱们对半分。”姜冰之表现得很大度:“我手里没什么人,全得仰仗二位出人出力,给你们六成,我要四成也尽够了。”飞天狸猫夸赞道:“老瓤子(曲人良在绺子的报号)说你够交情,果然是个实诚人!行,那咱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在绺子里可就专等你的信了!”

    姜冰之在不久后果然通知飞天狸猫和鬼见愁,说让他们转天下午多带几个人出来,这两人便招呼了二十多个兄弟上了路。姜冰之这次没叫展鸿志,孤身一人与他们会合。他仍是采用和上次相同的方法,从前左所的铁篱笆中穿过去,趁火车减速的时候扒上火车,这次因为来的人比较多,他们弄下来了几箱洋肥皂、生碱,还有一箱松香。这都是平时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飞天狸猫和鬼见愁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们向姜冰之道谢不迭。待到平安撤退回去,姜冰之并没有多拿,仍是只按约定拿了四成,剩下的六成都给了飞天狸猫他们。这下飞天狸猫就更觉得姜冰之不错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又连续合作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收获不菲,绺子和姜冰之的关系也是一天好似一天。姜冰之给他们讲一些大道理,他们多少也能听进去一些。但这种事做多了,哪有不被发现的道理,其实到了后来,彼得洛夫和大普等人也发现火车发来的货物和电文上的数量不一致,但当他们私底下和同伴打听,得知货物是在自己的辖区内丢失的之后,他们便不敢再声张了,毕竟在车站干活油水厚,要是丢了官返回国内可就没这福可享了。但他们也很不甘心,私下里派护路小队沿着铁轨来回查了好几次,然而因为莫岁寒就在这小队之中,他总是借着检查的机会予以掩饰,大普让他们查了一个多月,愣是没查出来东西是怎么不翼而飞的。
    (正文)

    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并非全然密不透风,时间一长,县城以及外营各处也都有了流传,说这件事是一些胆大包天的胡子干的。整个奉天地区与外界的接触很少,直到近十年来才被日、俄等列强叩开大门,老百姓们对洋人是既畏且惧,轻易不敢同洋人啰唣,尤其是庚子年京师章京恩海射杀德国公使克林德而引发剧变之后,大家都知道恩海最后被下旨处死,哪有人还如此胆大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因此普通百姓猜测是胡子干的也情有可原。然而有些人听到后却上了心,甚至还要主动查访一番,纫兰便是其中一个。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她来到城里,去最好的点心铺买了两斤槽子糕,又去布庄扯了几尺斜纹布,来到了金老太太家。纫兰是见过大场面的,嘴甜得能齁着人,没几天便将金老太太哄住了,金老太太也就顺势收下了她这个干闺女,到她来的这时候出入金老太太家已经如履平地了。金老太太一看干闺女跑过来看自己,咧开没有几颗牙齿的漏风嘴,将纫兰让进了里屋。

    纫兰说道:“干娘,您这两天瞧着更精神了,是不是有啥喜事?”金老太太道:“我一个老婆子在城里住着能有啥喜事?天天也就在院里晒晒太阳。”纫兰道:“晒太阳也挺好的,我听西洋大夫说,晒太阳能让骨头变得结实,走路也更轻便稳当。”金老太太道:“你这闺女可真会说话,嘴上甜得和抹了蜜一样。人老了咋也不能和年轻的时候相比,我现在呀,就是腿老疼,一疼起来也和针扎的一样。”纫兰放下了槽子糕和斜纹布,乖巧地蹲下来给金老太太捶腿:“干娘,我给您捶捶您就不疼了!”金老太太明知纫兰是拿好听的哄她,但这话听了十分受用,她也没有刻意纠正,而是半闭着眼享受着纫兰的捶腿。
    (正文)

    纫兰手上捶着,眼睛可没闲着,在屋子里滴溜溜的打转,猛然间她瞧见了桌上摆的半支洋蜡烛,一看那式样就绝非国内所有,再看老太太的火炕上还铺着一床棉被,棉被卷曲的一角还有几个怪模怪样的字符。纫兰在鸢统领的督导下从小就读了很多书,一眼便看出来这是斯拉夫人惯用的文字。她心中怦怦直跳,知道参与劫车的人必然与金老太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她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干娘,我瞧您这屋子里怎么和上回我来时有些不一样?”金老太太仍是眯着眼睛:“哪里有不一样,还不都是那些寻常的东西?”纫兰道:“可我一进屋就感觉比原来洋气了,哪里不一样还真说不出来。”

    金老太太睁开眼,在屋里瞅了瞅,目光最后落在了棉被上:“是不是这被子让你觉得洋气了?这里面填的不是棉花,但摸上去挺松软的,晚上睡觉时盖在身上一点儿也不冷,是俄国产的呢。”她这么一说纫兰顿时恍然大悟:“对对,就是这棉被看着有些不同,没想到居然是洋玩意儿。”金老太太得意地说:“在咱这小地方肯定买不到,都是别人孝敬我的。”纫兰装成很喜欢的样子:“我听说洋人那边有不少好东西都是咱们这面没有的,什么机织的大方巾,花花绿绿的钗儿钏儿,看着就让人眼馋!”金老太太疼爱地看着干闺女:“你呀也别着急,等干娘帮你打听打听,兴许这东西就有了呢!”纫兰撒娇道:“干娘,那些东西您都没见过,还是我亲口说的好。”金老太太想想也就答应了:行,等哪天就把你喊过来,你亲口说想要什么样的东西!“

    隔了几天鬼见愁带了两个崽子来看金老太太,正巧纫兰就在那儿候着,老太太就对纫兰道:“这是你哥,你有什么想要的洋落就和他说吧。”纫兰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要一块那种带格子图案的围巾。”鬼见愁看着对面这个女孩,只见她姿貌端妍,上挑的眉眼略微透着些媚态,盈盈笑意仿佛绽开的鲜花,让他相信这女孩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他在绿林多年,早已养成了不相信任何人的习惯,还是背着纫兰偷偷地问金老太太:“干娘,这丫头片子没什么问题吧?”金老太太拍着前胸和他保证:“那是我干闺女,时常过来给我捶背捶腿,能有什么问题?再说她要的也都是不太贵重的小玩意儿,你能答应就答应吧。”
    丙申日,连载第二百一十三日,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正文)

    鬼见愁道:“好,那我就试试看。”他回去和纫兰一说,纫兰高兴地从地上跳起来,甚至还轻盈地转了一个圈,恍如仙宫里降世的神女。她说道:“哥,你太好了,我也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这样,我这儿有一把滇南越家的短刀,也不值什么银子,就请大哥笑纳吧。”她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精美的小匣子,那里面装着一把不足两尺的短刀,刀头是很特别的方形,整体显得古朴厚重。

    金老太太和鬼见愁在江湖上打滚多年,都是用刀的行家,知道这种刀乃是滇西户撒人所创形制,滇南越家几十年前从户撒人手中学到了锻刀的方法,历经三代人的不断改进锻造技术,本领更胜户撒人所传,他们锻造出的方头短刀锋利耐用,在京师武官中享用盛名。大凡行走江湖的谁不想拥有一把称手的利刃?鬼见愁一看立时双眼放光,手已经伸出去了却又停了下来:“唉,这刀可挺贵重的,我还没给你弄来围巾怎么好要你这么珍贵的礼物?”纫兰早已经看出了他对短刀的喜爱,忙说道:“这也是别人送给我的,大哥你想,我一个女孩子要这兵刃干什么,还不如送给识货的行家。”鬼见愁这才乐呵呵地把刀捧了起来,轻轻地在刃口上弹了一下,刀刃微微震颤,发出蜜蜂翅膀扇动时的嗡嗡声,他先赞了一句,这才说道:“那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纫兰笑靥如花:“理所应当的。”金老太太看鬼见愁开心,自然而然地也就跟着高兴。

    鬼见愁是个言出必践的江湖汉子,隔了两天他果然托人捎来了一块格子围巾,纫兰从金老太太手中接过来的时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金老太太以为干女儿真的很高兴,也就跟着傻乐。其实她哪里知道,纫兰这么舍得下本钱,所图又岂会仅仅在于一些洋货?没过多长时间,纫兰就通过鬼见愁陆续认识了合财绺子的多个崽子,进一步地掌握了他们的活动情况。当合财绺子再一次要去铁轨劫洋货的时候,得知消息的纫兰也说想跟去看看。虽然鬼见愁并未同意,但纫兰还是通过相熟的崽子了解到了他们这次行动的细节,知道里面有车站内部的人参与,她立时便想到了小昌,暗想那个隐藏在水溪站给俄国人使绊子的没准就是这个不服管束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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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27 23:51:28  更:2021-07-28 00: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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