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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诡面天后[第25页] |
作者:一一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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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检查眼睛,可能熬夜啥的造成的,眼睛里有炎症化脓了。就是那种麦粒肿,估计在座有人得过,然后处理了下。 加上作者一直有先天病。首发网站那边又不能断更,只好暂缓了这边的更新。 现在来更吧,郁闷死我了,现在我还是大小眼看电脑。 |
这一问,直接让我和秦天展都张口结舌。 片刻沉默之后,那女人又问了一遍:“我的孩子呢?你们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这个时候,接着并不太亮的灯光,我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一片血污的女人的下半身,虽然看似鲜血纵横,但是血迹似乎是有规律的,是被人刻意画上去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站得比较远的缘故,我看着那女人身上的血迹,似乎正好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图腾印记的样子,和画在床铺上的那个图腾别无二致。 我顿时觉得事情不妙,而秦天展也在这一刻抽出了符纸,但秦天展还没来得及出手,那女人忽然大吼一声:“你们偷了我的孩子,把他还给我!” 接着双手猛地一推,秦天展整个人居然硬生生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小诊所一侧的柜子上,柜子上的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整个厚重的木柜子也倒了下来,压在秦天展身上。 这女人力气居然那么大?!我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而那女人才不会管我害怕不害怕,拖着鲜血和流淌的内脏直接冲进屋子里,朝我扑过来,嘴里还嘶吼着什么,但我是已经吓得听不清了。 当那家伙离我近在咫尺的时候,我也忘了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本能的防御意识吧,直接伸手朝那女人胸口打了一拳,这一拳出去,我感觉我浑身都一阵疼痛,尤其是脸上,好像因为用力过猛血液沸腾了似的,火辣辣的一阵疼,而这一拳,居然打的那个女人后退了好几步,血污洒了一地。 我挣扎着站起来,秦天展也从柜子下面爬了出来,再次掣出了符纸,挡在我面前。 这回,秦天展双手一合,又一分,一张符纸一下子变成了两张,接着他朝前头踏了三步,步伐稳健,我猜应该就是道术中的罡步,之前那位伍大师也这么做过。 然后,双掌向前一拍,一左一右,把两张符纸同时拍在那女人的左右太阳穴上。 那女人的身子顿时定住了,就像是被雷击了似的,秦天展又一撩衣服的下摆,抽出一把乌黑乌黑的小匕首来,一刀扎在了女尸的脖子上。 那女尸身子就像是被打上了钉子钉在了地面上一般,这回完全不动弹了。 直到这个时候,秦天展才放松下来,转过来看着我,我也几乎要瘫软了,而另外三位,不知道是刚才醒了现在又被吓晕了,还是压根就太累了没醒来,居然还在睡。 秦天展确认那女人没动静之后,才转过身来,说:“你小子怎么回事,身手这么好?这么阴毒凶险的尸体,没有符咒、没有桃木剑、没有咒诀不结手印的情况下,你居然能把她打飞?” 我挠了挠头,其实自己也有些奇怪,但还是故作镇定,说:“呵呵,我从小就一把子蛮力,大概在农村种地练的……” “不对,没那么简单。”秦天展不太相信,还想说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呲啦”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那个明明已经动弹不得的女人又开始行动了,而且伸手就撕了太阳穴两侧的符纸,吼叫着再次扑了上来,这回秦天展和我都一点防备没有,秦天展整个人被女尸再次抛了出去,砸在诊所办公桌的一侧。 第二次被抛出去后,秦天展似乎也有些蒙圈了,一直躺在地上。 那女人又嘶吼一句“你们偷了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来!” 接着,我听见了两声尖叫,分别来自醒了过来的Z和那个医生,伴随着尖叫的是另一声呼唤:“小洁!”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司机”也在厅内,那司机站起身来,居然一步步向那女尸走过去,他伸出一只手,一边呼唤着“小洁”这个名字,一边一点点的靠近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尸。 我心里不断的在喊让他别靠近,可是我当时喊不出声音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口似的,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我不断加速的心跳。 那女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好像没有了刚才的杀气了,我当时还以为那男的就这样制服了女尸,我差一点又相信爱情了! 可是,就在那男人离女尸近在咫尺的一刹那,那女尸突然奋力而起,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接着居然把一个活生生而且强壮的男人给拽离了地面。 那男人一阵阵“咯咯”的喉音终于刺激到了我,我也从地上站起来,冲上去想要引开那具尸体的注意力,女尸一只手掐着那“司机”,另一只手却轻轻推了我一把,我的身体也像秦天展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上,落在地上,我再次挣扎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散架了。而那个女尸,就那样把“司机”像是捏小鸡似的捏在手里,嘴里喃喃的还是那句话“我的孩子呢,你们偷了我的孩子,快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 而被她掐在手中的“司机”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死着嗓音说:“小洁,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快醒醒,快醒醒,你的孩子,我陪你去找。” “孩子,我的孩子。”那女尸说。 “孩子,我们的孩子,我陪你去找。”那男人居然还在说这种话。 “孩子,我的孩子。”女尸继续重复,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们所面对的就是一具充满怨恨的尸体,那东西哪里会有什么人性?!现实根本不可能像电视剧那么美好,哀求就能获得感动和怜悯,事实上哀求反而带来了更可怕的杀戮。 就在那男人苦苦哀求女尸方手的时候,那女尸的另一只手忽然一抬,按住那男人的头颅,又狠狠一拧。 我只听见一声骨节断裂的脆响,接着那男人就翻了白眼,眼球暴突,头像是没了支撑似的耷拉了下来,一条舌头半截还伸在最外头。 接着,女尸就像是扔垃圾似的把男人扔在一边,又转过脸来盯着我,说:“你看到了我的孩子吗?你看到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看到了,她肯定要我交出孩子来,我得死;我说没看到,就会跟“司机”一样,还是得死。 我记得我当时吓得已经上下牙打颤了,觉得自己肯定离死亡不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清亮的女音从门外传来:“我看到了你的孩子!” 那女尸忽然一怔,居然舍了我,扭头望向门外,与此同时,虚掩着的门“嘭”一声被撞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接着我居然听见了一声枪响。我当时完全懵了,根本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男人手里握着枪,平举对着女尸,那女尸似乎被子弹打中了,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喝,虽然没有倒下,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与此同时,门外,忽然一道奇怪的线条飞进了门内,只听见“呲啦”一声,那道线贯穿了女尸的肩膀。 我这个时候才看清,那是一柄很短小的匕首,匕首的前端居然穿着一张黄纸,匕首的一击非常稳当,直接穿透了女尸的肩膀,把黄纸定在了女尸的身上。 女尸一声嚎叫,居然不再发动攻击,直接机械的向外头一跳,撞碎了诊所的窗户玻璃,直接冲出了屋子。 我当然不敢去追,只想看看那门外没露面的高人。 从刚才的声音听来,好像是个女的。 但我先看清的确是开枪那人的脸,那脸我特别熟悉,这尼玛不就是秦剑鸣吗?秦剑鸣尼玛不是东北的小警官吗?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居然还救了我一命。我正纳闷着,诊所的门被完全推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缓缓走了进来。 看、见那女人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女人不一般,不仅仅是因为这女人长得好看,实际上我也没怎么看清她的脸,重要的是,她一进来,我就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手不出的气质来,用现在的话来讲,如果小安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汉子的话,那眼前这个绝对算得上是个女神。如果小安是邻家妹妹的话,那这位还真有几分像是来自天上。 我身后那个Z。 嘿嘿,那只能来自天上人间了。 但那个时候,还容不得我多YY,面前那走进来的白裙女可对我们一点好感都没,冷冷的瞥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一边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天展身上。 这回秦天展绝对是丢人丢大发了,居然被女尸抛出去两次,还让这个女人出手才得救。 那女人看着秦天展,淡淡的说:“这就是你们梅山引魂一脉引以为傲的梅山道术吗?怎么看起来像是江湖骗子玩的杂耍把戏?” |
虽然刚刚缓过劲儿来,但是我还是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在等秦天展被这个美女踩。 秦天展似乎打眼看了看那个女人,接着说:“你谁啊?” 那女人冷冰冰的哼了一声,说:“圈内人。” “我知道你是圈子里的人。”秦天展说,“匕首配合雷公符,还有黑狗血涂过的子弹,加上刚才那具女尸已经被我打伤,才让你们有可乘之机。偷袭而已,没必要装十三点。” “你是北方人,却偏偏要装出南方口音来,算不算装十三点?”谁知道,那女人却立刻反驳了一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刚出来,我发现,秦天展的表情变了,而且居然闭了嘴。 那一刻,整个诊所里出奇的寂静,最后还是我受不了这份寂静,打破僵局,问秦剑鸣:“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案子又是你负责?” 秦剑鸣却收回了枪,说:“我是违反纪律出来的。”他对我说话还是没啥好气,接着说,“不能给组织抹黑,我这次的身份不是警察,只是个普通市民,同时也是梅山镇魂一脉的传人……” “哦,我刚才没看见,方仲云那老头的小徒弟,干嘛你老管娱乐圈的事情?”秦天展好像又找到了突破口,那语气极尽调侃,“这么说你们都是镇魂脉的药渣子咯?” 这句话刚出来,我看见那个穿白长裙的女人手背一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符纸来,两指头夹着符纸指着秦天展,说:“引魂脉的狗腿子,再敢出言不逊,我就在你脑门子上贴了符,送给尸字脉的那些鬼脸子当玩具!” 这回秦天展立刻爆了句粗口,接着说:“我特么知道你是谁了,功夫一般名气很大,圈子里的偶像,你丫怎么不学学Z去演个电影?现在玄幻仙侠那么火,你去演个什么蜀山道姑跟李逍遥调个情跟赵灵儿搞个基多好!” 我在一边呆着,也插不上嘴,但总觉得这俩“圈子里”的人对话很好玩,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门派斗争,但是显然这二位“武林高手”都不是很靠谱,而且,这个时候情势紧急,他们在这“打情骂俏”好像也不太合适,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白裙子女人忽然转脸望向了我,来了一句:“我没时间搭理你,这次我们是来找他的。” “找我?”我当时就愣了。 “对,”秦剑鸣说,“我们这里,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信息,我现在虽然不是刑警这个身份了,但你还是有理由相信我。” 我看了看秦天展,秦天展这回却对我点了点头,看他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这事儿靠谱。我一时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明明还吵的不可开交,这会儿他居然点头说着俩人靠谱?这到底是什么节奏?我还没想清楚什么情况,面前那位白裙子女人却又开口了,说:“既然你们肯信任我们,那应该也不介意多等几个小时,我看你们精神状态都不佳,先好好休息吧……” 我当时心里很是急切,刚想问他们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当面说,却还是把半句话咽了回去,那时候我心里想的都是二叔的教导,二十五六岁了,要镇定一些才行,要沉得住气,不能总跟愣头青似的。接着,那白裙子女人和秦剑鸣跟我约定了晚上六点在东三环的一家大饭店见面,说完之后两人就迅速离开,来无影去无踪的,那女人甚至都没留下个名字来。 两人走后,留给我们的依旧是一个烂摊子,那个乡镇诊所的医生大概是彻底吓疯了,要么就是睡觉,只要一醒来就开始不停的尖叫。Z也算见过一些世面,却一直躲在沙发角落里,全身蜷成一团,秦天展怂恿我去安慰她,我说了几句后,她却忽然问我:“你说,是不是作过孽欠过债的人都会这样?我以后会不会也生出一个怪胎来?我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当妈妈的权利了?”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但最棘手的,还是那个所谓的“司机”,Z颤抖着跟我们诉说了那司机的故事,听得我有些心酸。这个“司机”叫梁波,原先跟那女尸程筱洁是大学同学,一直追求程筱洁,无论程筱洁谈恋爱还是单身,都一直在身边随叫随到,不离不弃。毕业之后,程筱洁北漂,梁波也跟了过来,依然充当着那个永久备胎的角色,总而言之,无论程筱洁走到哪一步,他都始终如一的对待她,就算是后来她和那个什么顾导演睡了,还怀上了“鬼胎”,他还依旧不离不弃的做那个备胎。谁知道,他最后却死在了这份痴爱上,被化作女尸的程筱洁挥手间就拧断了脖子。 那天一整个晚上,我们都在清理房间里大片的血迹,而几乎整个上午都在忙着应付警察的询问。我们清楚,这种大事根本不可能瞒下去,只能报案,虽然二叔总说“阳间的事情他们能管,阴间的他们管不了”。 不过,那具女尸在被击伤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而我们到了第二天中午Z才叫人来送我们回宾馆。虽然一夜没睡,我却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本想看会儿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我有些担心小安,于是借用车上的万能充给手机充电。 开机之后我才发现,我手机上居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小安打来的。 与此同时,还有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速与我联系,急事。 发短信的时间和打电话的时间都是凌晨三四点,那时候我们刚好在和那女尸搏斗。 这短短的七个字,让我浑身一颤,顿时感到无比紧张起来,而回拨电话过去,那边却已经关机了。我大声喊开车的人快一些,再快一些,但还是到了下午两点多才回到宾馆。我当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楼上小安的房门前,反复敲门却根本没有人应答,我赶紧去问前台,前台找来早上打扫屋子的阿姨,那阿姨却告诉我,小安一大早就不在了,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安应该是昨天半夜离开的,那时候她还没有睡,在走廊上看到过行色匆匆的小安。 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打小安的电话,可是无论怎么打都打不通,我只能对着电话大骂“你这蠢货大晚上自己跑出去干嘛,你明明就是个女孩干嘛偏偏要装什么汉子……你不知道很危险吗……”,可是我这行为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作用。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小安却始终没有出现,眼看着就要到和秦剑鸣他们的约定时间了。秦天展大概是看出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反复安慰我小安不会有事,他会帮我盯着,随时有线索他都会尽最大努力去找,说是急也没有用,让我调整心态,好好去和秦剑鸣碰面,或许还有找到二叔那件事线索的机会。我也懂得这个道理,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最后却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餐厅内,秦剑鸣和那个长裙女人在包间里等我,我刚一进门他们就把房门关了,而长裙女人直截了当的对我说:“刘宏的侄子,对吧,我听说你们正在费尽心机找寻刘宏的下落,对吧?” 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了点头。 而长裙女人却站了起来,伸手对我说:“我叫萧玉儿,按照师门的备份算,是秦剑鸣的师妹。”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根本无心跟她握手,她也只是相当矜持的跟我碰了碰手指,就坐回原位,说道:“我们这次来找你,并不是针对你个人,确切的说,我们也是为了你二叔的事来的。” 那时候,原本完全沉浸在小安失踪的纠结失落中的我,忽然感到精神微微一振,我抬头望着萧玉儿,问:“二叔怎么了?你们怎么知道二叔?你们见过他?” “见过。”萧玉儿语气依然平静。 “在哪儿?!” “我有幸目睹了刘宏与无脸人在九宫岭的那一战,只是,我并没有看到结果。”萧玉儿说。 九宫岭……我回想了起来,那是我的旅馆所在小镇附近的一处山坡,那地方还没有开发出来,也并未归入旅游区内,国道正从山下穿过,那片差点把我困死的废弃荒地,也就在这九宫岭的范围之内。这么说,萧玉儿说的所谓“九宫岭一战”,只得就是二叔临走前的一场决战了?! 我想起了二叔最后一次见到我时的模样,浑身是血,面目全非——那之后,我便听见了二叔去世的噩耗。 二叔到底怎么样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大声质问。 |
“我道行不如刘宏先生,没能在九宫岭附近逗留太久,我只看见无脸人与你刘宏先生斗法,当时刘宏先生必然是已经拼尽了全力,那一战即使是现在我也无法忘却。那大概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圈内人运用那么强大凶险的术法来与人争斗。”萧玉儿站起来,背对着我,我瞪眼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不断涌动。 我听二叔说过,真正的道术高手对决的时候,并不像仙侠电影电视剧那样飞来飞去光芒乱射,或许他们的动作很简单,甚至平常人根本看不明白,但是却会造成周围“气”的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对决双方的道行越高,波及影响的范围也越大。 能压住萧玉儿这样的圈内人的“气”,那该是一种怎样强大的力量? 二叔是在保护我么?他拼尽性命的那一战,就是为了我? “无脸人……无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微微低头,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萧玉儿转过身来,说,“但是图腾和无脸人在全国各地绝对不只有一个,这并不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和中原傩教有关。”秦剑鸣补充说,“如今二零一二年是世界末日的谣言已经甚嚣尘上,我担心,这可能是邪教作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想从娱乐圈入手,以整容改命之类的形式来控制一批人,现在的娱乐明星,号召力比政府都大,网上一条微博,足以被疯转几万甚至几十万次,若是他们能借机控制这一批人,后果我简直不敢想。” “我只想知道二叔在哪儿,去了哪里。”我厉声说。 接着对面两位都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才又补充了一句,说:“两位抱歉,我不是你们,我没有那么强的社会责任感,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如果不是被卷进这件事来,如果不是二叔失踪,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你们圈子里的人。我所想要的,也只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平平安安,二叔走了,现在小安也失踪了,我没有心情理会你们说的那些,我只想找到他们,只想回家!” 对方依然只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萧玉儿居然低下头来,盯着我,说:“你考虑过一件事吗?” 我愣了一下。 萧玉儿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被卷入这个圈子里,很可能大家都身不由己,若以后你的亲人朋友也不得不背叛你,你又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在萧玉儿的眼里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我觉得她绝对是话里有话,她这样让我十分害怕,颤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玉儿没开口,一边的秦剑鸣却接过了话茬,说:“刘洋,你有没有想过,当初Z前经纪人的弟弟被杀,我作为圈内人,应该很清楚你二叔不可能是凶手,我为什么却还是纠缠着你二叔不放?”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站起来,一点点的后退,我心里那份不祥的预感,那一刻在不断升腾。 秦剑鸣叹了口气,说:“我当时在查的,其实是多年前的两桩案子,而且我一直认为,那两桩案子,是如今这一切的开端。” “什么案子?!” “十几年前,你的家乡市中心居民楼内发生了一场火灾,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你的脸被重度烧伤,不得不植皮整容,而你的母亲,则死于那场火灾之中。只有你的父亲逃过一劫。”秦剑鸣说。我当即像是听到了一声惊雷。 但雷声还没停下,秦剑鸣只是顿了顿,又说:“但你的父亲,也并不幸运,三年前,你所经营旅馆外的国道上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死者就是你的父亲……” “别说了!”我打断了秦剑鸣的话语,说,“这些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提起来是想干什么?现在的一切,跟那些事有什么关系?!” 秦剑鸣摇了摇头,说:“其实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只是你本能的抗拒相信而已。”他停了一会儿,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经调查,你的父亲也是圈子内的人,而你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就已经被登记死亡了,当时签署证明的人是你的父亲,而见证人是你的二叔。” “你……什么意思?” “你顶着一个死人的身份,一直活到了现在,这本来就非常蹊跷。”秦剑鸣说,“而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更是奇怪,有一件事或许是你不知道的,那就是当时经办案件的警员,原本都已经认定死者系死于他杀了,可一夜之间却众口一词的翻了案,说那是一场意外。而据我调查,那几名警员,在翻案之前都去过同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瞪眼问道,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可我不敢说出口。 “你应该猜得到,他们都去过你二叔的旅馆。也就是你后来接手的那个旅馆。”秦剑鸣说,“我不该隐瞒你,刘洋,实际上,我查到现在,所有事情的根源,矛头,全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你的二叔。他很有可能就是十几年前和三年前那两桩案子的凶手。就算他不是,他也绝对是知情人,可他却从来没对你提起过,对于你的身份已经被登记死亡这件事,他也从来没对你提起过,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你胡说!”我站起来大吼一声。 秦剑鸣摇了摇头,抬眼盯着我,我记得他当时嘴角好像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对我来说那简直就像是嘲笑。 我继续争辩,看着萧玉儿,说:“你也看到了我二叔和无脸人的大战,既然你们认为无脸人是邪教分子,那二叔又怎么可能会是恶人?他明明一直竭力保护我,还连续几次救了Z的命!” “他们为什么大战我说不准。”萧玉儿说,“我只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二叔和无脸人用的术法,就算不是师出同门,也绝对是同一派别,你也经历了不少,就算你对术法还一窍不通,我觉得你光凭感觉也能感觉的出来!” 我怔住了,一言不发。 我知道对方说的没错,我没办法反驳,但我还是不相信二叔会害我和我的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口袋里,手机震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伸手掏出手机,是秦天展来的电话,当时面前那两人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但也避无可避,直接接通了电话,问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秦天展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急切的问我,道:“你那边还没完儿事吗?” 他的语气把我吓了一跳,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而秦天展说:“无论你现在有什么事都别管了,先去城郊诊所,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吧?” “出什么事了,是什么意思?”我颤声问道。 秦天展说:“一时半刻我说不清楚,我现在已经在路上,对方说,如果不在指定时间和地点见到你,小安,将会成为下一个程筱洁。” “什么?” “还剩一个半小时。”秦天展说,“你最好快一点。”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连告别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要往外头冲,可却被人一把拽住,我一个趔趄跌回凳子上,差点趴地上去,扭过头,看见的却是秦剑鸣,他死死拽住我的手,问道:“你要去哪里?” “救人!”我大声说。 “你的朋友出事了。”身后的萧玉儿语气十分平静,“是个异性朋友,而且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们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而她,昨天夜里三点左右离开,至今没有出现。现在,你大概是收到了恐吓信息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萧玉儿,我不记得自己跟她说过这些。 萧玉儿依然淡定:“梅山镇魂一脉以医、卜、相三术立足,这些事情,在你踏入这道门之前我已经卜算清楚了。不过,卦象不太好看,你的朋友,可能凶多吉少。” “别说了!”我转身要走,秦剑鸣却挡在我面前。 “你干什么!”我大吼道。 “我们不能让你走。”身后的萧玉儿淡淡的说。 “凭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萧玉儿说道:“有一件事,大概不用算卦你也猜的出来吧?半夜三点多,你的那位异性朋友,为什么敢三更半夜自己离开。除非那个她要去见的人,跟你们俩都认识,否则我相信没有人会那样贸然行动。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小安都认识的人,除了二叔,没有别人了。 但这个时候我已不愿想那么许多,我一把推开秦剑鸣,冲到门口,可房间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回过身,看着身后的那两人,秦剑鸣已经举枪瞄准了我,而萧玉儿手里拿着一张浅黄的符纸,看着我,说:“我们对你的朋友是死是活没有太大兴趣,但我们要保证你不死。”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也仅仅是保证你不死而已,废了你和弄残你的法子,我们倒是有不少。” |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打颤,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我没有丝毫办法,大门紧锁,两位“高人”还威胁着我,我似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就在我们僵持的片刻,我身后的门忽然发出“嘭”的一声响,那一声撞响好像让整个房间都震了一下。 这个时候秦剑鸣和萧玉儿的表情也变了。 “谁!”秦剑鸣大声问了一句,但是回答他的却又是“嘭”的一声响,伴随着第二声撞响,我身后的房间门背直接踹开,一个穿着黑色连帽上衣的男人踏步走了进来。 这人不就是另一个“秦天展”吗? 那人走进来,二话没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我看到秦剑鸣的枪口立刻对准了那个人,但那个人的速度更快,我甚至看都没看清,那人已经到了秦剑鸣面前,一张符纸直接贴在了手枪的枪口上。符纸上的“文字”我根本没见过,好像不是我手上那七种符纸中的一种。 而秦剑鸣显然有开枪的动作,但扳机好像是被卡死了似的,根本连抠都抠不动,瞬间就被连帽黑衣的男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一边的萧玉儿反手一切,带着符纸的右手灵活的向黑衣男人后颈袭去,但那男人轻轻一抬手,就扼住了萧玉儿的手腕,接着粗暴的往旁边一拉,直接把萧玉儿甩到了墙边。萧玉儿一手在墙壁上撑了一下,接着反作用力,再次向黑衣男人冲去,可刚塌了两步半不到三步,甚至就跟触电似的停了下来。 因为那时候,黑衣男子已经抬手,以一张符纸指住了萧玉儿的脑门。 “我不打女人。”男子冷冷说,“别让我破例。” “你是什么人?” “秦天展。”那人冷冷说。 “不可能,秦天展已经失踪了近两年,这两年来出现的秦天展都是冒牌的。”萧玉儿说。 “连出了两年的冒牌货,本尊总该出来管管的。”那人冷笑一声,手腕一转,直接将符纸插在了萧玉儿的领口,速度还是特别快,就像是魔术师一样,但这个动作显然侮辱到了萧玉儿的人格,萧玉儿当时脸简直一阵红一阵白,窘迫无比,但是又不敢发作。 我估摸着,她和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剑鸣都意识到了自己根本不是这个黑衣“秦天展”的对手,所以两人都丝毫未动。 而那黑衣秦天展则瞥了我一眼,说:“现在打车去诊所,抄近路勉强还来得及。” 我顿时明白过来,也不管屋子里发生的一切,转身就跑。 我当时根本弄不清状况,不知道那个“秦天展”为什么要救我,更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阴谋,我心里只想救出小安,仅此而已。 深夜的大街上,我直接打了一辆黑车让司机抄小路直奔诊所所在的城乡结合部地区。我比秦天展所说的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而当我到那诊所门前的时候,那诊所里却一片漆黑,那扇白天被撞碎的玻璃窗依然虚掩着。我靠近诊所的门,发现门也并没有关上,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踏入诊所内,摸索到一边的开关,开灯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切简直让我呆然。 我看见一个“血人”横倒在诊所外厅中间,那人穿着已经被染红了一半的白大褂,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好像被人严重虐待过似的,整个诊所里头到处都是鲜血。但她的致命伤好像却并不是这浑身上下的伤痕,而是来自头部的重击,那一击把她的头打得凹陷了一半进去,脑浆和鲜血黏住了半边脸颊,我从另外半边脸上勉强辨认出她就是诊所的那名医生。 医生的尸体不远处,秦天展靠在沙发一侧,一动不动,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实的玻璃烟灰缸,不用说,那致命一击就是来自这烟灰缸的。 “怎么了,秦天展!”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小安呢?” 秦天展大口的穿着粗气,说,“起尸……这人被人炼成了怨尸……” “不是在这里见吗?小安呢?!”我越来越觉得恐惧不安。 “小安……”秦天展挣扎着站起来,但半天都没成功。他的腿似乎骨折了,根本动不了,我把他扶到沙发上,他却说了一句让我几乎崩溃的话:“小安,被刘宏带走了……刘宏……” “你说谁?!”我厉声问道。 “你二叔,刘宏,你没听错。”秦天展拽着我的肩膀,说,“Z也被他带走了……如果我没猜错,他可能还要炼尸,我查过,这附近阴气最重的地方,是西北方向的一处积水潭,水潭附近,原本是七十年代特殊时期的刑场,如果我要炼尸,肯定会去那里。不过,你一个人……” 我知道秦天展担心我,但我绝不能小安被炼成怨尸,我一把按住秦天展的手,说:“不用说了,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可以吗?” “我没问题。”他说。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现在就去找小安,我不相信那人会是二叔,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别冲动。”秦天展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接受……”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柄乌黑的匕首,递给我,说,“这柄匕首用黑狗血与符水混合浸泡过,以它为引,可发挥咒符几倍的功效,你道行低微,用这个可以免掉结印念咒,直接以污秽为引,镇压阴气。” 我不懂他具体什么意思,但我明白这匕首是个宝物,这就够了,我立刻接过匕首,反身冲出门去。 我还听见他在身后说了一句“小心,不要冲动,无论发生什么”之类的话,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依然不能确定,如果我真的看见二叔要对小安不利,我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我记得,那个积水潭当年离居民区好像就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但我却绕了很久才找到,当时,我远远便看见水潭旁边有人在生火烧纸,幽微的火光显得非常渗人。 可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我看见,那火光的一侧,果然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不动,而他的身后,赫然还躺着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两具死尸。 我握紧了秦天展给的匕首,一步步向那水潭边靠过去,幽微的火光之下,我终于看清了站立着的那人的脸,那人已经面如死灰,双目紧闭,干枯的双手死死握拳,我走上前去,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不由得伸手去试探。 那人浑身已经冰冷僵硬,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保持站立的姿势。他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却完全弄不明白。 这时候,我的目光移到俯卧在旁边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人并排而卧,一动不动,看起来也像是死了一般。那是两个女人,我一眼就看出,离我较近的那一个就是Z,而另外一个——是小安。 我颤抖着一步步走过去,呼唤了一声“小安”的名字,但她并没有答应,我走上前去,伸手一抹那人的尸体,一样的冰冷僵硬。 死了,这人也死了。 我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一点点的把那具尸体扳过来,那具尸体的双手蜷在胸前,脸色煞白,嘴唇干枯,没有丝毫生气,但我又怎么会认错,那分明就是小安的脸! “小安?!小安!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体温,“到底怎么回事,你快醒来,快点。” 我不停的摇晃她,可是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 一旁的Z与小安一样,一动不动,俯卧在地面上…… 我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叫,感觉自己堕入深渊,就要窒息过去。 |
今天到72节,碎觉了 |
我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迎来的却是一声冷冷的嘲笑。 身后传来一个女音:“呵呵,两具皮障就把你吓成这样?” 我猛地一回头,萧玉儿居然就在我身后,她走路就像猫一样轻,根本听不见声音。 我瞪眼望着她,问:“什么皮障?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玉儿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上前来,不知从那儿拿出个打火机来,点燃一张符纸,扔在小安的尸体上。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大吼了一声,但是想扑灭那团火已经来不及了,我怀里小安的尸体像烟花似的焰光四射,我本能的跳了起来,而小安的整个身体也迅速在焰光之中化作了乌有。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我对萧玉儿狂吼。 萧玉儿依然不说话,蹲下身来,捡起地上一样东西来,冷冷盯着我。 我定睛一看,她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截稻草。 刚才焚烧小安身体的地方,这个时候散落了好几扎稻草,稻草有些地方已经烧焦发黑,但是仍然可以辨认出人形来。 “这就是你的女朋友?”萧玉儿似笑非笑地说。 “这,这是假的?”我又看了看身后那个直挺挺的人,还有躺在一边的Z。 萧玉儿挥手又用符纸把Z烧成了灰烬,说道:“皮障之法,是从古代的剥皮实草演变而来的,人皮捆上稻草,以尸油和符水做引,便可以化出人形来。只不过化出来的也不过是障眼的躯壳而已。没想到你连这个都不懂。” 我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说:“我不是圈内人,我当然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这不是Z和小安,那她们可能没有事?” “哼?没事?”萧玉儿说道,“你没听清我说的话么?这是以人皮和稻草做成的。” “人皮?!”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往下想。 “你祈祷你的女朋友没有被人活剐了吧。”萧玉儿淡淡的说。 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而且一下子无所适从,我不知道该去哪里,线索仿佛又断了。 萧玉儿又缓步走到那直挺挺的尸体前头,搭眼一瞧,回头看着我,说:“你不觉得奇怪么?既然是针对你,为什么凶手不直接联系你,而要联系你那位朋友,所谓的秦天展?” “你什么意思?” 萧玉儿伸手探了探那个僵直的人,说道:“没别的意思,不过据我所知,皮障之术和咒杀这个人的术法,都是梅山引魂一脉的术法,虽然我不知道炼化怨尸的手法来自哪门哪派,但整个梅山教旁支之中,除了西南的鬼脸子外,就只有引魂一脉最常和尸体打交道。” “闭嘴!”我吼道,“小安已经失踪了,你不要再妄图引导我与自己的朋友反目,你算什么,我们认识才几天?” “不信无所谓。”萧玉儿说,“不过,我估计,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既然会来,就应该是料定了我拿她没办法。沉默了一会儿,萧玉儿又说:“现在你站在这里也没用,我劝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该从什么地方查起。” “回去?”我瞪大眼睛,“我怎么可能回去?小安还在那人手上!” “呵呵,你已经错过时间了,你的女朋友,这个时候要么毫发无损,要么可能已经……”萧玉儿抽出一张符,在自己脖子下方划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满脸都是戏谑的微笑。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现在即便在这里踟蹰,也毫无意义,最终,还是选择返回了医院,而我们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里却又多了两个人。正是那个穿着连帽衫的黑衣人和秦剑鸣,他们什么时候联手了?他们不是不对付的嘛? 而秦天展,这会儿居然跟个乖孙子似的坐在沙发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走进诊厅的时候,那个黑衣男人转过身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伸手指着里屋,说:“你,跟我进来。” 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完全在被人推着走,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跟着那黑衣人到了里屋,黑衣人指着床上已经成了褐色的血图腾,说:“你果真不认识这个嘛?” “不认识。”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黑衣人又说:“你二叔离开之前,真的从来没有让你接触过傩术?” 我更加疑惑,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傩术,如果秦天展不对我说那两个字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样东西。我第一次接触术法,就是二叔给Z整容这件事,而且当初我们是真缺钱,要不然也不会干这缺德事儿。” 黑衣人好像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他竭力隔绝你和傩教的关系,但你却还是阴差阳错的趟了这浑水,呵呵,刘宏啊刘宏,你说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继而,黑衣人又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你的朋友还没有找到。” “秦天展告诉我,刘宏……二叔把她和Z带走了。”我说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若他们的目的果真是你,那现在,你的朋友应该是安全的。” 我当时心乱如麻,已经是病急乱投医的状态,也顾不得谁可以信任谁不能信任,抓到个高人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说:“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且现在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我一股脑儿把刚才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向黑衣人说了一遍,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你眼前,没有别的办法。” 说着他扭头想着那张满是血污的床。 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整件事的起因都来自于这次诡异的怀孕,如果不是那个叫程筱洁的女人怀孕,所有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得问道,“再诡异的术法,总有个原因吧。” “这是一种古老的傩术。”黑衣人说道,“傩术七门凶术中的一门,不过,这女人怀孕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正等黑衣人继续说下午,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我顿时警觉起来,那黑衣人也率先一步冲回到诊厅内,我跟在他后头,这时候,我看见秦剑鸣和萧玉儿一左一右站在门边,秦天展也扶着墙撤到了一旁的角落里,死死盯着那扇门。 黑衣人赶紧一步撤回到里屋,我也不敢怠慢,贴着里屋的门向外张望。 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外头绝对有人。 我屏住了呼吸,准备迎接一切可能看见的东西,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嘭”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外头直直的冲了进来,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一瞬间,我呆住了。 小安! 冲进来的人居然是小安。 我大喊一声:“别伤她!” 随即便赶紧冲上去把她抱住,小安倒在我怀里,这回我抱着的不再是那一具没有体温的皮障了,可我宁愿这是一具皮障,因为这一刻,小安大片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嘴角、额头、手臂,到处都是伤痕,她双眼微睁,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但我清晰的记得,当她看见我的时候,嘴角居然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但随后就开始颤抖起来。 我大声叫她别说话,别睡过去。 但小安却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拉住我的肩膀,翕动着嘴唇说出了两个字:“二叔。” 我顿时僵在原地,小安却并没有再做更多的解释,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
那一刻,我感觉所有人都盯着我,他们好像甚至已经忘记了上来救小安,顿了几秒,还是秦天展喊了一句:“都愣着干什么救人啊!”说完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但他却被黑衣人拦住,黑衣人自己率先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小安的脑门,恨声骂了一句“畜生”,接着说:“有没有干净的地方,快把她扶过去。” 我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把小安扶到沙发上躺下,那黑衣人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将药水抹在手上,在小安的脑门上轻轻一点。 我看见沙发上的小安浑身一颤,好像正经历着什么可怕痛苦的事情,双唇紧咬,眉目深锁。 “她受到过折磨。”黑衣人说道。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但我不清楚为什么那人并没有对她下手,反而把她放回来了。”黑衣人又说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另一个在‘那人’手里的女孩,必然凶多吉少。” 他是在说Z。 Z是明星,若是她真的出事,说实话,对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立刻问道:“Z会怎么样?” “师叔……”这个时候,秦天展居然开口了,而且他居然叫黑衣人师叔,“他们用的是不是就是您一直在调查的……” “哼……”黑衣人瞥了秦天展一眼,忽然伸手小心翼翼的掀起小安的衣服,小安雪白的腹部立刻露在外头,我刚想要制止他的冒犯行为,却发现,小安的腹部,竟若隐若现的有一些奇怪的斑纹,这次的斑纹十分不同,看起来像是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又像是大人抱着孩子,但是那个“大人”却长着孩子的头颅,而孩子却有着成年人的面容。 接着,黑衣人愤声说道,“傩术七门凶术,如今已经有三门现世,那些畜生,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安到底怎么了?!受了什么折磨,Z又会怎么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煎熬,大声质问。 黑衣人这回换换脱下了帽子,我看见的是一张英俊的脸,但那张英俊的脸略显老态,他皮肤呈棕色,蓄着胡渣,看样子应该比秦天展还要大不少,应该有四十岁左右,奇怪的是,他两只眼睛的颜色并不一样,一边与常人无二,一边却是棕红色的,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红眼病似的,看他那只眼睛的时候我总有些说不出的畏惧。 “你真是秦天展。”这时候,萧玉儿忽然开了口,说,“我听说二十年前,秦天展与一名傩术高手斗法,被七大凶术之一的目溃之法夺了一只眼睛,从此便淡出了圈子,你……” “我可以骗人,但这只眼睛骗不了人。”黑衣人淡淡的说,接着转向我,说道,“你当真想知道真相?” “当然!”我激动地说。 黑衣人当时嘴角勾了一下,我至今记得他那抹笑容,因为自那一抹笑容之后,我算是彻底踏上了不归路。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古典傩术中有七大凶术,与祈祷、祭祀之术不同,皆是用来伤人害命的,也正是因为这七大凶术不但阴毒,而且会伤害施术者本生,所以傩教正统在中原立派的时候,就已经明令禁止使用。那个把你朋友抓走的人,很可能是想用她的躯体做娠祭之术。” “什么叫娠祭?”我问道。 “娠祭……”黑衣人还没开口,萧玉儿先说了话,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就是取女子的子宫,与男子的心头之血,辅以符水咒印,祭四十九日,以求怀孕生育的方法。这……” “我的妻子便是死于此法。”黑衣人的声音异常冰冷,“二十年前,我的妻子莫名其妙的死在家中,浑身被人毒打折磨,但没有明显刀伤,只是法医解剖发现,她的子宫不翼而飞,而且还有一些内脏组织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失。那案件最后被定为一桩悬案。当年,即便是圈内人,也没有人相信我的话,因为他们觉得傩教早已衰微,凶术更不可能存在于世。但我没有放弃过,我追查这个案已经追查了二十年。”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那小安她……” “你放心。”黑衣人说,“她虽然被毒打折磨,但不知什么原因,施术者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根本,而且还让她跑了出来。” 我再次沉默了。 黑衣人又补充道:“之前你所见的另外两道图腾,分别是魂生与尸障之术,所以说,如今傩教的七道凶术,已经有三道出现在世上了。” 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个时候,我觉得Z已经几乎不可能活下来了,而小安的样子也着实让人担忧,越是这个时候,我越需要镇定。 “跟孩子有关,那凶手会是个女人么?”这个时候,秦天展忽然说道,“娠祭之法,不是与生孩子有关么,有很多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会铤而走险,用这种方法来求子。你们想想,这次死的都是什么人。” “孩子……”我说道,“程筱洁,顾导演……”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们谁能查查顾导演的资料,他有没有孩子,有没有老婆?” “我来吧。”秦天展说着拿出了手机。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小安,平时这种事本该都是她做的,她总是能从微博和网络上发现很多有用的信息,可我却总是忽略她,总是忘记她所做的一切,现在,她就躺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眉目深锁,似乎正堕入无尽的噩梦里,我心理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我甚至开始赌咒发誓,一定要杀了那个伤害小安的畜生混蛋。 不一会儿,秦天展再次开口,说:“找到了,顾导演没有子女,而且,对自己传宗接代的事情一直讳莫如深,甚至有那么几次,在八卦记者的追问下大动肝火,有传言说,他可能是个无能。” “无能?!”我瞪大了眼睛,“无能怎么又会和程筱洁发生关系?程筱洁又怎么会怀孕?” “还有。”秦天展继续说道,“顾导演和自己的妻子一度感情很好,但是就在半年前,却忽然传出了顾导演出轨女演员的绯闻,自此顾导演无能的‘谣言’算是不攻自破了,但是顾导演却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中,据说这半年来顾导演能不回家则不回家,一直在外地奔波,很有要离婚的势头。” “是孩子。”我说,“那个女人,顾导演的老婆,想用孩子套牢自己的丈夫,所以才会做这种事,我们必须赶紧找到顾导演的老婆!” “你确定吗?”秦剑鸣忽然问我。 我说道:“我和你不同,你是警察,你讲证据,我不需要证据,我现在要做的,是阻止那个混蛋,我要做的是复仇。” 秦剑鸣没有说话,我抬眼望着黑衣人,说道:“我没有别人可以依靠,我知道凭我自己的力量,或许什么都做不了,你如果愿意帮我,我谢谢你。你如果不愿,我自己去,我倒不怕死,反正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黑衣人似乎笑了笑,但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往外走去,同时说道:“秦剑鸣,麻烦你开车送我们,路上再查姓顾的住处。” 没有人反驳黑衣人的命令,我也赶紧跟了上去,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的手机竟又响了起来,我一愣,怔在原地,拿出手机,当我看见手机来电显示的一刹那,我不由得浑身一颤。 “二叔?!” |
今天两更,到74节 |
我把手机的屏幕在所有人面前一晃,跟出来的几位立刻都停下了脚步,包括那个黑衣人。 我小心翼翼的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那边却传来一阵啜泣声,我吓了一跳,问道:“谁,是谁?” “刘洋……”那边的人嗓子都哑了,有点儿分不清楚男女了,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说:“Z是不是,你是不是Z?” 接下来,那边只有低低的呜呜声。 “Z,你现在怎么样,你在哪里?”我问道。 那边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了地点,是一个人流量并不大的地铁站名,我之前来帝都的次数并不多,但是还记得那应该是地铁一号线上的一个站点名称,我赶紧让Z不要走,在原地等待,算了算时间,我们从郊区过去最快也要四十分钟,于是又安抚她,让她报警。可是她好像已经完全吓傻了,说什么都不肯报警,更不肯找她经纪人。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一边安抚她,一边让萧玉儿和秦剑鸣带我们驱车赶过去。 二叔的手机怎么会在Z手里,Z又是怎么了,不报警,应该不仅仅是担心自己出事的事情被媒体曝光那么简单。 而等我们到达地点之后,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我们看见的Z,身上只裹了一件薄薄的绿色军大衣,按说夏天不会有这样的衣服,但是我认识那件衣服,那是二叔的衣服,二叔夏天在空调房里休息的时候,不爱盖被子,反而爱盖上一件军大衣,我印象里这件衣服应该还在旅馆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Z被我们接上车之后精神已经完全恍惚了,直接扑倒我怀里痛哭起来,也不管自己根本没穿衣服,样子有多难看。 她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背部和腹部各有一个那种特别的图案,而且她手脚冰凉,放在我身上跟冰块似的,让我不住的打寒战。 我没有办法,伸手摸着她脏污的头发,一直安慰着她,坐在一旁的黑衣人则默默的看着前方,眼神十分严肃,我从侧脸看过去,觉得他心里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我们当然没敢直接把Z带回到郊区医院去,而是把她带去了市中心附近的一家宾馆里安顿。 Z到宾馆里没多久就睡着了,萧玉儿和秦剑鸣一左一右看护着他,我根本没时间管她,离开房间,来到宾馆外的走廊尽头,当时黑衣人也在那里,我知道他肯定有话跟我说,我走过去的时候,黑衣人也没多余的举动,直截了当的说:“她的出现和小安一样,很蹊跷。”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以为她必死无疑。” “刚才她抱着你,你应该看得比较清楚,她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吗?”黑衣人问。 “很冷。”我说,“她的身体像冰一样冷,而且浑身上下跟小安一样,都是伤痕,图腾似乎比小安多一处,前后都有。” “若前后两处都有图腾,那说明娠祭之术在她身上已经发挥作用了。”黑衣人说,“为什么她没有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按说Z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毕竟也不是十恶不赦,咱们本不该盼着她死的,只是这件事的确太过蹊跷了。 “我只想知道。”我又说,“二叔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她身上,难道二叔真的就是凶手吗?他就算是穷疯了,给人做了整容手术,也不至于会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术吧?” “整容其实并非傩教凶术。”黑衣人说。 我愣了一下。 黑衣人又说:“圈子里把这种术叫做易面之术,傩教中人,只要按照正确的流程来施术,是不会有任何凶险的。但是七大凶术之中却有一种凶术,名叫蚀骨。蚀骨之术,之所以凶险,并不是因为所用的方法险恶,也并不是因为所要的材料阴毒。而起蚀骨之术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骨骼面相,换言之,会改变人的先天之气,有逆天换命的功效。这种术法的存在,本就是一种错误。” “难道二叔,不可能!”我摇了摇头。 “若你二叔当真并非用的易面之术,而是换骨的话,那就不止是三样凶术出现在世界上了。”黑衣人说,“刘洋,你听着,我也相信你二叔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他果真就是凶手,那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我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说:“那我也会亲自证明二叔的清白给你看。” 我看见眼前这个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知道到底是笑什么。 接下来,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但短暂的沉默,很快就被一声尖叫给打破,尖叫来自于楼道的另一侧,应该是电梯门附近,我想都没想,快步冲过去,当我来到电梯门前头的时候,我看见一名宾馆服务员跌坐在墙边,伸手指着电梯井的方向,我顿觉不妙,赶紧问那服务员发生了什么,那服务员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喃喃说道:“头,头,那个人抱着他的头。” 我看了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皱眉,说:“看来有东西跟进来了。”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电梯,电梯依然在上行,刚才那个东西似乎并没有从电梯里出来,我一咬牙,转身冲上了一边的楼道,当时我也真是舍得一身剐的心态,完全没有管自己的危险。 我冲到上层的时候,电梯正好在我旁边停下,我听见“叮”的一声电子音,这个时候黑衣人还没有上来,意味着我可能要独自面对电梯里的那个东西,我伸手紧握住口袋里的小瓶子还有几乎贴在一起的七张符纸。 另一只手则握着秦天展给我的黑色匕首。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就要叫出声来。 可让我感到讶异的是,那电梯间里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甚至连血也没有一滴。 黑衣人这个时候才跟上来,看见眼前的情况,先也是一怔,接着探身到电梯间内,我生怕他出事,伸手帮他按住电梯开门的按钮。 没一会儿,他对我打了个手势,我也走进电梯间内。 这个时候,我看见,电梯间内壁上,赫然竟用鲜红的液体画着一个图腾,那图腾如野兽一般狰狞,分明和我最早看见的那个图腾一模一样。 “魂生……”我记得刚才黑衣人跟我说过。 “对,是魂生之术的图腾印。”黑衣人说道,“不过,这个图腾也是中原傩教正统最早所使用的图腾徽章之一,这是示威……” “示威?” “是的,这是他们在告诉我们,他们进来了,就在这个宾馆楼里,制造一些幻象,留下图腾,代表我们的对手非常自信。”黑衣人直起身子,“他是在告诉我们,他可能随时要取我们的人头,让我们等着。” “什么?”我环视周围,午夜的宾馆空无一人,但这个地方却杀机重重,我总感觉,随时墙壁上都会伸出一只手来把我拽进去。 黑衣人笑了笑,说:“别怕,虚张声势,至少我还不至于怕这样的东西,他们的目标也许只是床上那个女明星而已。”说完转身下楼,我当时还站在电梯间里,沉思了一会儿才踏步离开,而我刚刚踏出电梯间,只听见喀拉一声巨响,我伸手的电梯,居然莫名其妙的急速落了下去。 我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只要再晚一步,我就会随着电梯一起落入电梯井之中,变成一滩肉泥! |
电梯坠落让宾馆陷入了短时间的混乱之中,很多人都开始,很多服务员,甚至开了闹的旅馆住客都开始往外走,我想这件事必然会传成这附近的又一样轰动灵异事件。电梯间里出现无头人,接着电梯坠落,虽然似乎并没有人死亡。 大概也只有我和黑衣人知道,这实际上是我们的“对手”在告诉我们,他随时可以让我们一命呜呼。 黑衣人对我说,我们的对手不可能逗留到天亮,天亮之后,整个宾馆的阴阳格局可能会发生变化,而傩术最讲利用阴阳之气间的关系来通神司幽,所以到了白天力量必然受到很大影响。 换句话说,我们只要坚持到白天,就相当于是赢了。 虽然身边有黑衣人这个强大的助力,但是我心中还是十分忐忑。 同时,我也非常担心依然在诊所昏迷的小安,虽然来的路上黑衣人已经告诉我,他在诊所内部已做了一些处理,并且还清理掉了变成怨尸的那个医生,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受伤的秦天展一个人照顾小安。 我相信,当时的萧玉儿和秦剑鸣也不放心秦天展留在那里,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个时候好像跟定了我似的,我走到哪里他们也就走到哪里。 由于刚才的变故,我不敢再离开Z身边半步,这个女人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命里的魔障,只要遇见他就必然要到大霉,而且她的身份,也终究要给我造成不小的麻烦。 相信如果她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转,过几天她的经纪公司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她,接着必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当然,那些事我急也急不来,当时的我,只能坐在床旁纠结,什么别的都做不了。 趁着那个空当,我干脆查了查有关那位死去的顾导演的更多资料,我发现,我想查查Z跟他是否发生过什么关系,但事实是,Z好像和这个人毫无瓜葛,唯一的交集就是,Z是程筱洁的朋友,而顾导演和程筱洁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仅此而已。 不过,顾导演倒是和另一位我们的老熟人有点关系。 那个人就是J,那个二线歌手,进入一二年下半年,这货的事业似乎突飞猛进,就在我们为那些灵异事件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这个差点过气的二线明星,忽然通过参加几个新开办的选秀节目,居然又重新进入了歌坛的,而且还跻身一线歌手的行列,可谓进入了事业的巅峰期。 事实上,这件事也有很多很蹊跷的地方,当然,这都是后话,那个时候的我倒并没有在意这一些,而是一心扑在有关顾老板的事情上。我想查查顾老板的住处,或者是经常出没的地方,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大概确定了他们小区的位置,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平时小安寻找线索有多么的不简单,而我却总是没当回事,心酸的感觉顿时又冒了出来。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拿起手机给秦天展去了个电话,想要问问小安现在的状况。 秦天展应该也没睡,很快就接通了电话,这多少让我放心了一些,但他却对我说,小安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几乎整个晚上,每个一段时间就会微微睁眼,发出梦呓一般的呻吟声来。秦天展估计她肯定受到了很可怕的虐待,或许是毒打,或许比毒打更吓人。 放下电话之后,我发现房间里只有萧玉儿还直着身子站在床边,秦剑鸣已经趴在茶几上睡着了,而那个黑衣人则倚在门口,好像站着就睡着了。 萧玉儿看了我一眼,问道:“在给你朋友打电话么?” 我没理会她,继续看向窗外。 她大概也是个孤傲的人,我不理她,她当然不会跟我多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却忍不住问萧玉儿道:“他们为什么要毒打小安,那些畜生,即便是要杀人取内脏,也没必要让死者受那么大的痛苦。” 萧玉儿一开始也没理我,过了一会儿才说:“傩教的几乎所有凶术,之所以危险可怕,都是因为它们是靠怨力来催动,并非一般的阴阳之气。怨力来自于凡人的潜能……它们认为,人怨恨的时候,能够发挥比平时更强的力量,毒打娠祭的祭品,就是为了激起怨恨,这种怨愤会随着她取出的内脏被带走,与男人的心头之血合二为一……”她转过脸来看着我,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畜生和野兽,没有人会想要去动用古典傩教凶术。” “那他们会怎么对待她。”这个问题,我其实一直不敢问,我知道小安或许不仅仅是受了毒打那么简单。 萧玉儿却摇了摇头,说:“傩术本就深不可测,而且年代久远,凶术,一般人更是讳莫如深,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我想他们一定会用最能激起一个人愤怒的事情来对待她……所以,也许她受到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创伤,更重要的是心里。” “这帮混蛋!”我咬牙,握紧了拳头。 萧玉儿没再说什么。 但这个时候,Z却忽然动了动,我一惊,扭头盯着Z,Z当时缓缓坐了起来,像是梦游一般,茫然的环视四周,我发现,此刻她的双眼无比的浑浊,我根本弄不清楚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旁边的秦剑鸣和黑衣人,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我等待了一会儿,发现Z微微低着头,看起来非常平静,于是想上去试探着问她几个问题。 毕竟这个时候我满腹疑惑。 但是,我刚要上前,却被黑衣人给拽住了,黑衣人低低的说了一句:“不要靠近她。” “怎么了?!” “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旁的萧玉儿沉声说。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我瞪眼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几个好像都看出了什么,围在床边,就是不靠近Z,任由Z坐在床上发呆。这时候,黑衣人又说:“想要杀掉她的人也许就藏在外头的走廊上,等的就是她自己走出去。” “她自己走出去?”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几点?”黑衣人却像是没听我说话,直接问道。 “四点整。”秦剑鸣回答。 “这个时间段阴气十分浓重。”萧玉儿也说,“他们绝对有可乘之机……” “他们肯定是利用电梯制造了混乱,这才混进来的,刚才电梯出事的时候,他们应该还不在宾馆大楼内。”秦剑鸣又补充道。 “无论如何,先在楼内应该不止一个对手。”黑衣人抽出一张符纸,手指在腰间一划,立刻食指上渗出一丝鲜血,接着,他特别迅速的划出了一张镇气符,符画的非常潦草,但是我看的出来,似乎对于这些套路,我有一种特殊的记忆力。 符画好之后,黑衣人手腕一抖,那软软的符纸居然像木片一样直接飞旋出去,稳稳当当的落在Z所盖的被褥上。 这个时候,我发现,Z的眼皮好像微微动了动,那无神的眼睛开始缓缓闭上,接着,她长长出了口气,扑通一声又倒回到了枕头上,竟又再次睡了过去。 “我先压制住影响她的阴气。”黑衣人说,“一会儿若是开战,你们最好看住她,以免符咒失效。” 我刚要点头称是,兜里的手机却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急忙拿出手机。 来电话的是秦天展,电话接通的一刻,他在那头只说了五个字:“小安出事了。” |
秦天展说完五个字后,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感觉着五个字就像是在我胸口打了一阵雷。 我挂断电话,说:“我要离开这里。” “去哪儿?”黑衣人侧过脸。 “回去,小安出事了。”我说道。 “正门走不了,”黑衣人冷冷说。 萧玉儿补充道:“楼道里有东西在转悠,出去可能就会被盯上,而且他们的目标到底是Z还是你也说不清。” 我当时还在坚持,说:“但小安是因为我卷进来的,她有事我不能不管。”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去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 我没理会他,当时我已经失去理智了,一个健步冲到窗前,“嘭”一声打开窗户,直接就要往外爬。 但很快我就感觉到秦剑鸣一把从后头扯住了我,说:“你干嘛?!这是三楼,你找死吗?” “正门出不去我爬窗户总可以了?”我侧过脸冷冷说。 小时候我就是个爬树上房的能手,爬个楼虽然有点困难,但也不至于太纠结。 这种小宾馆外头有空调架子,还有窗台和小平台,我身子瘦,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算了。”但就在这时,黑衣人开口,说,“房间里暂时是安全的,我送他出去。” 这个时候我心里才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但事不宜迟,所以并未多说什么。 黑衣人立刻带我出了房间,刚到走廊上,我就感觉气氛压抑的让我喘不过气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疼,我不停的摸自己的脸颊,黑衣人却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说:“别碰那个。” 我皱了皱眉,感觉黑衣人好像知道什么,于是问道:“你知道我脸上的是什么?” “别人怎么说?”黑衣人反问。 “说是植皮手术后的排异现象,我体质特异,所以这种病态持续了很长时间。”我说道。 黑衣人似笑非笑,没回答我的话,却说:“走楼道。” 我“嗯”了一声。 然而,我们刚来到楼道口,我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是黑衣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我几次想要回头,却都被黑衣人拉着制止,黑暗的楼道里,黑衣人问我:“你知道鬼搭肩吗?” “听说过一点。”我说道。 “每座年代久远的房子里多少都有阴魂聚集,宾馆尤其如此,所以在宾馆内召唤阴魂也最为容易。”黑衣人说,“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拍你的肩膀,都不要回头,否则阳气尽散。” 我点了点头,一股脑儿的往前走去。 越往楼下走,楼道就越是黑暗压抑,若没有黑衣人在身边,我自己肯定会打退堂鼓。 这个时候我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不由得又问:“秦天展他……他到底是谁……” 黑衣人笑了笑,说:“姓名只是代号,圈子里的人,到了如今这个时代,什么时候会死,什么时候会被抓进去,什么时候会无故失踪都不知道,何必在意这个名字,他喜欢叫秦天展,让他叫就是了。”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一楼楼道口,我甚至已经看见了安全出口外行驶而过的车辆。 但是,那安全出口处的地面上,赫然用符灰画着一个图腾印,外头的夜风明明不小,可地上的符灰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黑衣人当时也放慢了脚步,我跟过去,远远看见,就在离宾馆出口处不到二十米的马路一侧,一个没有脸的男人静静的站着,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红裙女人,那女人低着头,长发几乎盖住了整个脸,不知道是夜色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我觉得那发丝下的脸特别的苍白。 而我的身旁,黑衣人已经点燃了复制,手一挥,符灰随着火光一点点飘落在那图腾印上,那图腾印立刻开始冒起一阵白烟,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般。 随后,黑衣人单脚一蹬,一划,直接把地上的图案划出了个大缺口,与此同时,外头的夜风也开始渐渐吹散那组成图腾的符灰了。 外头那无脸人的身形动了一下,看着像是有些紧张,接着,我看见他把手一挥,站在他身旁那一直低头的女人变缓步向楼道口走来。那女人走路的姿势非常怪异,好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一片。 “怨尸。”黑衣人低声说道。 我立刻握住了那把黑色的匕首。 那女人在离宾馆侧门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身子忽然向下一缩,紧接着猛地向我们弹跳过来,那动作就像是捕食的动物一般,这一切我始料未及,往旁边躲闪,直接就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而那女人则一个翻身直接扑到楼道内,黑衣人轻捷地向旁边一跳,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那家伙的进攻,那女人落地的片刻猛一抬头,我看到的是一张包含怨怒的脸。 她嘶声低吼了一句“孩子”。 随后又转身想我扑过来。 我拔出匕首没头没脑的乱扎了一通,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那家伙,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具怨尸已经开始进攻黑衣人,黑衣人的动作却更加迅速,不过片刻,几张符纸已经脱手而出,狭窄的楼道内,我看见那怨尸身上已经多了三张符纸,分别在胸口、下腹与眉心处。 这个时候,女人的行动明显缓慢了许多。 “割开她的喉咙。”黑衣人沉声说道。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住那冰冷的怨尸,强行把她扳过来,一阵阵腐臭的气息在我面前弥漫。 我抬手将匕首抵在女人的脖子上,这个时候,女人已经开始发出几声大吼,但却似乎没有能力反抗。 “快!”黑衣人命令道。 我就要动手,可这个时候,忽然,我感觉腰间一阵燥热,好像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窜动似的。 与此同时,我的手臂居然不能动弹了。 眼看着那女人眉心的符纸就要震落下去,这个时候我居然动弹不得。 我抬眼惊恐的看着黑衣人。 很快,黑衣人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硬拉着我的手臂,狠狠在女人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当时我只觉得一阵晕眩,手臂好像要脱臼般的疼痛,但那一刀终究是划了下去,那女人脖子上皮肉绽裂,但没有鲜血涌出,我只看见一股黑气飘忽而出,接着缓缓散开。 那怨尸女人倒地之后,身体迅速从苍白变成了灰褐色,接着如同风化一般皴裂崩毁,化成了一堆烟灰。 那地上,很快就只剩下一件鲜红的裙子了。 这个时候,我依然觉得腰间口袋里阵阵炽热,而且好像越来越烫,我急忙伸手进去,摸到的却是一个圆滑的硬物。 吊坠? 我吓了一跳,那不就是Z给我的那个吊坠么?我记得一直都在秦天展的手上,怎么又会回到我口袋里,难道是秦天展塞的? 我正在纠结,面前的黑衣人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将那吊坠举到眼前,冷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是你二叔给你的嘛?” 我皱了皱眉,说:“不是,这是Z给我的,说是让我替她保管。” “Z?”黑衣人显然有些疑惑,过了好一会儿,才往外看了看,说:“那畜生应该已经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说:“刚才我对那个女人下不去手,似乎就是这个东西的作用,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 “这里头藏着阴魂,阻止你的不是吊坠,而是里头的魂魄。”黑衣人说道。 我一愣,看着手中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的吊坠,不禁脊背一阵发凉。 |
夜里四点多,我只能打出租车回去,黑衣人很小心的把我送上了出租车,确定车没问题后才让我离开。 而当我说我要去京郊的时候,那司机却面露难色,磨了好一阵子才同意。 最终,那个司机也只是在镇子口停下,让我自己进镇子。 镇子到那个小诊所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我当时非常不满,也非常疑惑,厉声说:“你送我进去,多给你些钱不行吗?” 那司机却给我作起揖来,说:“哥,您是我哥,求您了,这都四五点了,我哪儿敢带您进这镇子,这镇子可邪门了,别说本地人了,外地来的都不少人知道,这镇子闹鬼啊!” “闹鬼?”我已经下了车,那司机也好像没空跟我闲话,开车一溜烟就跑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却深知没有思考的时间,一边打电话一边抹黑向诊所的方向走去。 然而,秦天展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我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那水潭边的尸体不知道处理掉没有,还有Z的变化。 我总觉得当时的Z眼神不仅仅是无神,甚至无比的怨毒,如果小安也变成那样,秦天展又会对她做什么呢? 当我回到诊所的时候,诊所的门是关死的,门两侧以及被撞破的窗台处,黑衣人和萧玉儿他们洒上的符灰也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但是,无论我是打秦天展的电话,上前敲门还是使劲砸门叫门,都没有任何回应。 最后我实在按捺不住,退了两步,狠狠的一脚把门踹了开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血腥味。 我开灯的时候,那具还没有处理掉的医生的尸体把我吓了一跳。 不过那尸体没有移动的痕迹,而且已经被两张司阴符给镇住,扔在了一边。 “小安!秦天展!”我大声呼唤,找遍了屋内屋外,根本没有人。 我再次打电话给秦天展,却发现秦天展的手机就扔在屋里,沙发一侧。 可见,秦天展走得非常着急,手机也是随手扔下的。 房间里的墙壁和地上都带着淡淡的血迹,还有一排带血的脚印,一直延伸向屋外,脚印杂乱不堪。 我的心简直到了绝望的边缘,他们都失踪了,那他们到底会去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口袋里忽然又传来一阵温热,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掏出Z给的吊坠来,暗红色的吊坠,这个时候竟开始不断振动起来。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但那振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大,随后,我听见“呲啦”一声响,猛一回头,发现被镇在不远处的那医生的尸体居然站了起来,而本来贴在他身上的司阴符已经飘落了下来。 我吓得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那尸体行动很是缓慢,但却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以我的经验,我知道,被这种东西盯上是凶多吉少,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不是被他掐死,就是被他膨胀炸死。 而这个时候,我发现那个医生的手臂和腹部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这家伙已经开始膨胀了。 危急关头,大概是物极必反,我反而冷静了一些,我小心翼翼的捏出兜里的一张符纸来,凭借记忆找到了镇气符,又找了一张司阴符,我记得刚才黑衣人就是用这两张符来对付那个红裙女人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红裙女人就是前几天“难产”死去的程筱洁,她那样强大的怨力尚且能控制,我想控制这个也应该不会太难。 医生一步步的向我走来,我瞅准机会,抢上一步,反手把一张司阴符拍在那家伙的脑门上,没想到用力过猛,那具迅速溃烂膨胀的尸体,居然被我拍的脑门子凹陷了下去,那张符纸凹凸不平地贴在她的脑袋上。尸体发出一声低吼,慢慢坐了下去。 控制住了! 见此情况,我再次把另一张符拍在了尸体的胸口。 那尸体身子一颤,膨胀的腹部和手臂迅速瘪了下去。 我抽出黑色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具尸体,确定她不能动弹后,一刀隔开了那尸体的喉咙。这回,倒是没有了太大难度,一阵黑烟从那尸体的喉咙里冒出来,紧接着,那家伙的身体开始慢慢崩溃,一点点的掉落在地,化作粉末。 我长长的吁了口气。 “呵呵,挫骨扬灰,也还真是惨不忍睹啊。”刚想要稳定一下心神,突然,我身后竟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我立刻转过头,问:“谁!” 那人没回答我,继续说:“就是不知道,如果是她,你下不下的去手。” 接着,我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进诊所里,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人推进诊所里头。 小安! 小安微微低着头,当时她的眼神,简直和Z刚醒来时如出一辙,无神暗淡,而且仔细看的时候,像是充满了怨毒。 “谁!你对小安做了什么?!”我简直要疯了。 外头,一个女人缓步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已经不再年轻了,眼角和额头都带着淡淡的皱纹,她的肩膀上还用别针别着一块黑布,穿着浅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她虽然没有化妆,但头发梳理的很平整,看起来多多少少有点装知识分子的大老娘们的感觉。 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几乎已经猜出来她是谁了。 “你是顾导演的妻子!”我正色说道。 “你不笨啊,小伙子。”那女人淡淡的说,“而且,看你刚才解决那具怨尸的手法,你应该也是圈子里的人吧?呵呵,你们为什么要管我们的事,这些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放了小安。”我说道。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那女人冷冷说,随机居然直接给了小安一巴掌,小安挨了她一巴掌之后,居然依旧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却变得更加怨毒,只是那种怨毒并不是指向打她的那个人,而是望向我! “你这畜生!”我愤怒的大喊。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门外一瘸一拐的冲了进来,扶着墙,大声骂道:“混账,你助手!” 那女人回头瞥了冲进来的秦天展一眼,说:“就你这样,有机会阻止我么?” “你只是个普通人,”秦天展说道,“你这样做是害人害己!”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在报仇而已。”女人冷声说,“那个畜生不是要孩子么,我给了他一个孩子啊,呵呵……” “这是你和顾导演的事情,跟小安有什么关系。”我咬牙说道。 “因为你们多管闲事。”女人淡淡的说,“你们帮那个畜生的姘头,我就要杀了你们!” “疯子!”我大骂一声,手中握着的那个吊坠又开始不停振动起来。 “呵呵,疯子?”那女人诡谲一笑,说,“你们不是疯子,所以你们必死无疑!你们不敢杀我,我可不是妖魔鬼怪,我是人,你们要是杀了我,可是要背罪判刑的,呵呵……” “你……” “而我可不怕杀人,”女人伸手推了小安一把,说,“因为,最后杀死你们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的朋友!” 我瞪大了眼睛,而小安已经猛地抬起头,她脸色苍白,嘴角和脸颊上还有两块淤青,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受控制,梦游般的朝我走过来,眼神依然无比怨毒。 “刘洋,注意,小安身上阴气很重!”秦天展提醒我。 可是,我怎么能跟小安动手,我开口呼唤她的名字,反复说着“我是刘洋”之类的话,可是小安好像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忽然躬下身去,如同野兽一样,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猛地跳跃而起,朝我扑了过来。 |
我手里拿着深黑色的匕首,但却根本不敢出手。 我眼前的是小安,不是别人。 司阴符和镇气符已经被我用过了,这个时候我身上带的那些符,我根本不知道用途,另一面秦天展一瘸一拐的,估摸着连这个老女人他都打不过。 很快我就被逼到了墙角,面前的小安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而且她的力气比平时似乎大了好几倍。更要命的是,那个老不死的女人,居然贱兮兮的抓起诊所桌子上、墙角的杂物往我身上扔过来,企图减缓我的行动,我要避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要避开小安的攻击,而且当时的我,还不敢伤小安分毫,对于我来说,这简直是世上最不公平的争斗。 那边,我看见秦天展一步步靠近那女人,好像想做点什么,那女人却抓起一边桌上的烟灰缸。 这烟灰缸大概就是秦天展用来打医生的怨尸的那个烟灰缸。 女人一烟灰缸就砸在了秦天展的太阳穴上,秦天展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墙边。 “我操!”我大吼一声,除了惊恐,更多的已经是愤怒。 我奋力从小安身边跑过去,靠近那个老不死,那女人大概是见我凶神恶煞的冲上来也吓怕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我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黑色的匕首已经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尖叫一声,我顺势把她一拉,挡在我和小安之间。 小安被我们俩隔开之后,居然好像失去了攻击目标,竟又慢慢恢复到了那神游的状态。 我一手掐着老不死女人的脖子,一手拿着匕首,嘶声说:“嚣张,你不是嚣张么?就这点本事跟我嚣张?” “你……你不可能杀人。”那女人说,“你杀人,你也要偿命。” “你这畜生,”我咬着牙,尚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我她说的没错。 可是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吊坠和脸颊都开始发烫了。 尤其是脸颊,火辣辣的疼,血液好像又沸了起来。 回想起来,那时候只要我一激动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心跳加速,让我变得口干舌燥。 那老不死女人盯着我的脸,开始发出更刺耳的杀猪般的嚎叫来,我知道她肯定是看见了我爬满鲜红斑纹的脸颊。 她的叫声那个时候实际上是在刺激我,让我更加烦躁和愤怒,我的手用力更猛,掐的更紧了,匕首也举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还在想着不能乱来,不能动手,可手却不听使唤。 我这一刀要是扎下去,不用说,我可以直接去派出所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顿时一惊,感觉自己像是恢复了一些理智,肌肉也放松了下来。 于是,我松开了那个女人。 “不要冲动。”拍我的是秦天展,我侧过脸,看见他站在我身侧,额角还流着鲜血。那个女人倒是被我吓的不轻,几乎瘫软下去。 那时候,我以为她算是老实了,可谁知道,我刚转身想要问问秦天展的脑袋怎么样,却感觉背后被人猛击了一下,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这才发现那老不死的女人,居然手里又拿起了那个烟灰缸,刚才那一击显然就来自于她,我虽然没被打晕,但是却和小安离开了距离,一瞬间小安像是又发现了目标,直接掀翻了一旁的椅子朝我冲过来。 眼看着我又要陷入危机之中,秦天展忽然向旁边狠狠一撞,冲上来的小安被他撞得趔趄跌倒在沙发上,而他则忽然掣出了一张符纸,直接把符纸拍在了那老不死女人的额角,手势又一阵变换,看起来像是在结手印,随机一巴掌拍在女人的背部,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像木桩子似的立住了,随后慢慢跪倒下去。 秦天展等了还一会儿,才揭掉她额角的那张符纸。 那女人顿时捂着胸口,伏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就差呕吐出来了。 秦天展蹲下来,冷冷说:“老实了么?还用烟灰缸打人么?你年纪这么大了,乖乖的别做剧烈运动了知道不?” 那女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一边的小安则开始摇摇欲坠,我赶紧上去扶住小安,把她扶回到沙发上,小安的身体立刻瘫软了下去,像是已经睡着了似的。 我心里忐忑不安,回过头,盯着那老不死女人,问道:“你对小安做了什么?” “我……我……”那女人显然惊魂未定,估计是刚才中了秦天展的雷公符的缘故,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是犯傻了,司阴符、通幽符之类的东西确实只有烧成符灰或者化成符水才能给人使用,但是雷公符这种攻击性极强的符咒却是可以控制人的,这点我本该知道,那时候却没能想起来。 女人喘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说:“那跟我无关,你要问,应该去问这小姑娘施术的人。” “谁?!”我一面质问,一面冲到房门口把门关上了。 我相当害怕。 前几次,几乎每一次都是我正要接近真相的时候,证人就莫名其妙的被杀死了。 这一次,这女人当然没有死,但是她的回答却是“不知道”。 “不知道?”我还没说话,秦天展先一把拽住那女人,说,“别装蒜,虽然我平时不打女人,但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残忍的女人。我问你,到底是谁,教你用娠祭之术的?” 那女人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着秦天展,说:“什么?什么肾鸡?” “是娠祭,不是……算了……”秦天展也有些无奈,说道,“我问的是,你那种恶毒的术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说!” 这个时候,那女人闭住了嘴。 秦天展又拿出一张雷公符来,说:“一般人最多可以扛三次,你没有一点道行,最多两次,你就会被雷公符活活震死,你刚才也感受过了,那种死法可并不太安乐!” “你……” “所以你最好说实话。”秦天展扯住那女人的衣领,说,“杀女人和杀母畜生是两码事!” “我的确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知道是个高人!”女人眼皮子一抬,看着秦天展,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要个孩子,可是无论怎么样都生不下来。姓顾的……呵呵,一开始,我觉得他对我也不坏,是真的不坏。我觉得他总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没用,才导致我们要不了孩子。那时候外头都传遍了,说他不行,我还特别愧疚,呵呵。妈的……我他妈瞎了眼,我根本不知道,他对我好的那个时候,其实他已经养了好几个小三了!而且他是真的不行,他真的有不育症,根本不能怪我!” “这就是你报复杀人的理由?”我摇了摇头,说道。 “有什么不对吗?他这是侮辱我,是折磨我!”女人说道,“就在那个时候,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那个人,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甚至告诉了我好几个姓顾的在外头养的小三。他告诉我,最近和姓顾的来往最频繁的就是那个叫程筱筠的狐狸精,呵呵,人倒是长得不错,样子也骚得很……” “够了!”我制止了她的废话,“那个人是怎么跟你描述娠祭之术的?” “他只是告诉我有个法子,能让人怀孕,”女人的脸上露出十分诡异而奸诈的笑容,说,“我知道那畜生有不育症,所以肯定和那些人玩儿不会带那个……所以我就瞧瞧按着高人的法子取了姓顾的心头血,我拿到了那高人送来的一副人的子宫……呵呵……” “那高人告诉我,那是姓顾的玩过的一个小三的子宫,哈哈……真有意思。”那女人的表情越发的疯狂,“但是高人有一点猜错了,他问我是不是我自己要生孩子,我说不是,我才不给那个畜生生孩子,我是想看看,当他发现自己的那些情人怀孕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 “所以,你对程筱洁下了手?”我越听越觉得变态。 “没错,那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个狐狸精而已。”女人说,“哈哈,程筱洁怀孕之后,姓顾的果然不相信那是他的孩子,于是把那个贱人给甩了。更好玩的是,姓顾的也意外死亡,而那个程筱洁,居然生了个鬼婴,自己也难产死了。我听那高人说,那鬼婴好像长了个姓顾那畜生的头?哈哈哈哈,真好笑。” “你……”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女人接着说:“知道这法术厉害之后,我和那高人一合计,决定干脆把姓顾的玩过的小三们统统干掉,反正那人需要尸体,我需要报仇,各取所需。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怀上鬼婴,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生鬼胎的滋味……让她们不要脸!哈哈……不过,那样我们就需要更多的材料。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材料呢,但那个时候,正好你们自己跑出来多管闲事了。” “所以,你对小安和Z下手……”我咬牙说道。 “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是中间却出了点意外,当然,我们已经找到别的材料了,为了报复你们……”那女人抬起头,盯着我,说,“索性就把两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子,来看看你们自相残杀的模样……” “丧心病狂!”我大吼一声。 但是一边的秦天展,却好像发现别的问题,问道:“你说找到材料了,你们,已经对别的人施术了?” “当然!狐狸精,都得死!”那女人咬牙切齿的说,“过不了几天,这皇城根子下,可就要多出来好几个鬼婴了!” |
我心里暗叫了一声“坏了”。 如果萧玉儿他们说的没错,如果这所有的案子都是一个大阴谋的话,那这个或许就是阴谋的前奏。 在帝都,忽然出现三四个畸形婴儿,甚至还有三四个难产而死的女人。 而这些女人和婴儿都来自影响力极大的娱乐圈,那将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我简直不敢想。 跟可怕的是,那些人可能会被炼成怨尸,成为埋在城市中最可怕的定时炸弹。 秦天展狠狠推了那女人一把,嘶声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无所谓,赚得一条命算一条命。”女人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看看杀了我,能不能救你们的小女朋友。呵呵,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也是个狐狸精,还不知道是谁胯下的……” “我操你MA!”我大吼一声,一脚把那老女人踹翻在地上,我感觉我又要忍不住扎她两刀了,但秦天展再次拉住了我,还对我说:“你别老让我拉你行不行,当她狗叫就好了,我腿还疼着呢!” 我咬着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 那老女人躺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嘎嘎的笑声来,我狠狠的盯着她,她却像是已经完成了心愿似的,一脸的满足,变态的满足。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过特别想捏死一个人,却根本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的感觉。 偏偏那个畜生还不停的在得瑟。 那种感觉简直让我疯狂。 而就在僵持之间,我口袋里忽然又一阵炽热,烫得我赶紧伸手进去把吊坠掏出来,而我掏出吊坠的一刹那,忽然,那暗红色的吊坠上头,居然有一阵黑烟冒了起来,那一阵黑烟飘忽了一阵子,离我们不远处,那扇被我关紧了门竟忽然打开了,一阵黎明前的冷风吹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个时候应该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我根本看不清外头有什么。 “谁!”我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但我却听见了几声细碎的脚步声,哒哒哒的,好像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我盯着前方,感到十分茫然。 “谁,是谁,你……”谁知道,这个时候,原本躺在地上咯咯发笑的那个老女人居然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呼喊着,“谁,谁在那里,要干什么?” 怎么回事?! 我吓得退了一步,秦天展也往后挪了一步,一言不发。 就在这个时候,我面前的老女人忽然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接着,她是手臂以一种非常不自然的形状扭曲到了背后,那样子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扯断了手臂似的,又像是一个被人提着的木偶,只是我根本看不见那双提现的大手。 不一会儿,女人的手臂耷拉了下来,伴随着又一声惨叫,她的另一只手噶拉一声,被弯到了胸前,肩关节与肘关节都整个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皮肉被骨节戳破,鲜血迸溅而出。 我依然怔在原地,我早已经被这一切惊呆了。 接下来是腿…… 那女人,活生生的一个女人,这个时候,在我们面前跳着一直极其血腥而怪异的舞蹈,而给这支舞蹈伴奏的就是她撕心裂肺的惨叫,我想,刚才不停得瑟的她,应该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死的方式会这么痛苦。而且,老天好像在玩弄她,根本不让她死,而是不停的折磨她,不停的然给她摆出一切人类摆不出的姿势来,同时,她浑身上下不断有鲜血甚至骨渣迸溅而出。 她甚至开始大喊“杀了我,你到底是谁!快杀了我啊!别继续了,快杀了我!” 我甚至有一种要帮她做个了断的冲动。 但理智上说,我并没有那么圣母。 我还想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位高人在帮我们制裁这畜生。 可是,我始终看不见那双大手,我只能欣赏这一支诡异的舞蹈。 最后,女人已经彻底瘫软在地上,鲜血满溢的到处都是,她的骨头也像是早已经被人给捏碎了,她也已经痛苦的叫不出声来,只能不停的哼哼了。 这时候,我听见“噶拉”一声,女人的头,一瞬间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原本面对我们的她,这个时候依然面对我们,但是她的眼珠暴突血红,脸色已经完全变成紫色,一条伸的老长。我似乎听见了她解脱般的一声叹息,伴随着叹息还有流过她舌头的鲜血和唾液,血腥恐怖而恶心。 接着,她歪倒了下去。 惨死。 与此同时,一股黑气,朝我手中的吊坠一点点收拢,最后完全回到了暗红的吊坠里头,吊坠烫手,但温度也很快就降低了。 我想起了黑衣人说的那句话。 我紧握着吊坠,说:“怨魂?” 话音还在,我又看见,那女人的四周也冒出黑色的气体来,很淡很淡,但我还是能看清,很快,那黑色的气体聚集而来,竟也聚集在了吊坠上,消失殆尽。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没回答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一侧,小安的身旁,仰头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你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杀的她,她是怎么死的?”我说道,“这吊坠……是你放在我口袋里的吗?” 过了很久,秦天展才缓缓开口,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杀她的,应该是那个司机吧?” “司机?”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那个被程筱洁捏死的司机,那个苦恋程筱洁的男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超级大备胎,接盘侠。 “那个人,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我说道。 秦天展看着我,说:“对,是死了,但你不要小看了怨念的力量……” “怨念……”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但我已经想清楚了,这是那个司机怨灵的报复,而且我还想明白了另一件事。在宾馆的楼下,我被程筱洁所化成的怨尸进攻的时候,一定也是司机的魂魄在阻止我割断程筱洁的脖子,即便是程筱洁化成了一具尸体,那个司机依然还是这样痴情,即便是他自己也死在了程筱洁手里,他依然默默保护她,还替她手刃仇人。 我忽然有些搞不懂,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另外,我还搞不懂的是,那司机的灵魂,为什么会如影随形。 我抬手,举着那暗红色的吊坠,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和吊坠有关,这吊坠是你偷偷塞在我口袋里的,是不是?” 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我发现这吊坠,有吸魂和炼魂的能效,但我并不确定,本想问问师叔,可事情紧迫,我就干脆塞在了你的口袋里……”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我又说道。 秦天展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慢慢说:“因为有人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要引导你自己去发现,而不是直接告诉你答案。” 我愣了一下。 我忽然觉得这句话,这做事的风格让人有点熟悉,我盯着秦天展,又问道:“这句话是谁说的?” 秦天展没回答,却看着我。 我上前一步,抓住秦天展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我们近在咫尺,我想这样他肯定避无可避,我又问道:“告诉我,这话到底是谁说的?!他回来过,是不是!快告诉我!” 过了很长时间,秦天展才慢慢开口,说的却是一句答非所问的话语:“我也不知道,到现在这个时候,我还这么听他的,到底对还是不对。” |
“二叔,是不是。”我说道,“那天带走小安的也是他,是吧?” 秦天展看了小安一眼,回过头来,说:“那天,我来的时候,其他的我什么都没看清楚,但我清楚的记得,是刘宏把小安带走的,而当我追上去的时候,我就被那个医生所化成的怨尸阻拦了……” “所以说,他只是把小安带走了,但是他到底做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你也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凶手!”我大声说。 秦天展笑了笑,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重重的拍了拍秦天展的肩膀,说道:“谢谢,至少你给了我继续相信他的理由。” 秦天展干咳一声,把我的手划开,说:“行了,别矫情,你相不相信他,不需要别人给你理由,知道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 我们俩的目光,又都移到了小安身上。 我不知道这桩案子是否算是解决了,实际上,我好像没有解决任何案子,所有人都死了,我遇到的所有案子,无脸人,或者说我们的对手都得逞了。 从J开始,一直到后来的赵弘毅,何老板,还有现在的程筱洁,所有人都死了。 我有些懊丧,而这个时候,秦天展却比我理智很多,忽然说:“两个选择。” “什么两个选择?”我疑惑的说。 “先救小安,还是先调查鬼婴。”秦天展说道。 “我……”我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我先考虑救小安。” “我猜你也是这样。”秦天展笑了笑。 “我没那么大的社会责任感。”我说道,“小安是我朋友,我必须救她,至于其他人,我还管不了,或许应该交给警察和治安人员来管……又或许,阴间的事情,应该交给圈子里的人来管。” 秦天展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就没想过,你现在也已经是圈子里的人了?” “我……” “你虽然没有入门派,没有拜师傅。”秦天展说,“但你已经开始使用道术,一旦你开始使用道术,即便是不加以修炼,也算作是道门中的散人了。” “我没有那个觉悟。”我说,“我从来没有什么信仰,连政府让我信的东西我都不信。可你们有,你们还有自己的目标,而我……”我不由得伸手放在小安的手臂上,小安的手臂上依然是淤青一片,而且冰冰凉凉的,如果不是小安这个时候还有呼吸,我真的会以为她已经死了,我握着她的手臂,继续说,“我只想对我好的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的,就这么简单。” “后悔了吧?”秦天展笑了笑,说,“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完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我站起来,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那个女人的尸体,说道:“这个怎么处理,你有办法把她烧成灰吗?” “没办法,只能报警了……”秦天展说。 我忽然感觉有点头大,我怕死了跟警察打交道,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那虚掩着的门外,“嗖”的一声飞进一支木牌来,那支木牌直直的插在了女人的腹部,还溅起来一缕鲜血,等我看清楚那木牌样貌的时候,木牌已经被那女人的躯体吸了进去。 我顿时愕然。 木牌完全没入女人的身体之后,一股浓稠暗红的液体从女人嘴里喷溅而出,紧接着,那浑身已经几乎没有骨头的女人,居然站了起来。 去切的说,是缓缓的飘了起来。 她双脚没有着地,而是浮在半空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似的。 “谁!”秦天展警觉的大喊一声。 这时候,诊所的们被缓缓推开,一个带着木质面具的人,一步步的走了进来,我被吓得几乎要贴到墙上去。即使看见恶鬼行尸,我也不会再有多么害怕,可是看见这带木质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却吓得不轻,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那晚上在高速路上看见的幻象中,我父亲死的时候,正是带着这木质面具,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秦天展厉声质问。 那人没说话,手腕一翻,一声闷响。 “嘭”的一声,我们面前那个女人的尸体居然直接炸裂开来,浓稠的血水和内脏向四面八方散开,我和秦天展避之不及,而我已经转过身去护住了小安。 那一阵血雨消停之后,我回过头,看见刚才进入女人体内的木牌已经回到那带着木质面具的人手中,那人掏出一方手帕,擦净了木牌上的鲜血,冷冷的说道:“哼,没用的东西,不听我劝告,只能是这样的下场。” “你到底是谁。”秦天展再次质问。 “这不重要。”那人面具后头的声音低沉无比,也显得十分阴沉压抑,“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伸手,手指指向我,我一开始以为他的目标是我,可那只手所指的却最终掠过我,竟然落在了小安身上。 “你要干什么?” “那个女孩,让我很纳闷,也很感兴趣。”那人冷冷说,“如果方便的话,请你们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我厉声说道。 “我已经客气过了,我一向来先礼后兵。”那人抚着刚才炸掉了女人尸体的木牌,声音依然低沉压抑。 我抽出那把黑色的匕首来,又想起刚才秦天展所做的,于是又拿出来一张雷公符。 那带着木质面具的人却缓缓摇了摇头,忽然手腕有一翻,我只觉得手里的雷公符一振,居然呲啦一声被撕成了两半,一半缓缓飘落在了地上。 “御气……”秦天展低声说,“这人的道行太可怕……我们恐怕……” “你们不是对手,让开吧。”那人似乎是在下最后通牒。 “不可能……”我握紧了拳头,说,“我一向来没什么本事,也做不成什么大事,我估计我能混到现在,也就是因为我偶尔还有点儿不要命的性格,如果这都没有了……” 那戴面具的人似乎已经不耐烦了,打断我的话,说:“不要命会让你死的很惨。”说完,他已经上前了一步。 “哎……”秦天展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我要陪你死,还死得那么不值。”说完往前他了一步,忽然伸手夺过了我手里的黑色匕首,指住了那个戴面具男人的胸口,说,“来吧,不是要斗法么,先跟我来。” “你比他强一点,但我要杀你,也易如反掌。”那人说。 “别吹牛,光说不练假把式。”秦天展呵呵一笑,说,“来,动手,看看你到底有多高明。” “你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再以符水隔开你和你的朋友们。”戴面具的人缓缓说道,“牺牲自己,拯救他们俩,你也算得上是个英雄了,不过,你很幼稚。”那人忽然又一抬手,秦天展藏在后头的手一抖,握在手里的小瓶子落地碎裂,符水溅了一地。 这个时候,从斜侧面,我看见秦天展的神色已经变得极其严峻,甚至可以说,他有些恐惧。 我们已经避无可避了。 而且,我们与面前这人的实力差距太悬殊,我们甚至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算了,我无心和你们纠缠。”恍然之间,那人一抬手,一只搭在我肩膀上,一只搭在秦天展肩膀上,我顿时觉得一股力量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居然一个趔趄摔倒在一边,而秦天展也跌倒在了另一边的墙壁旁。 那人没有再理会我们,握着那杀人的木牌,一步步接近小安…… |
当那戴着面具的人把木牌靠近小安的时候,我几乎要崩溃了。 崩溃会击垮一个人,也可能激发人的潜力。 而当时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大叫了一声,居然站起来,猛地朝那戴面具的人身上扑了过去。 那人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我抱住了腰,直接向旁边倒去。 这一击显然对方也始料未及,直接被我推了出去,但他身体轻盈,轻轻一闪,稳稳落地,而我却直接扑倒在沙发旁边。 那带面具的人应该是被激怒了,沉声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我没说话,挣扎着站起来,这个时候,刚才也被摔倒一边的秦天展也站了起来,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匕首架在了那戴面具的人脖子上。 “你很厉害,但终究是个人。”秦天展说道,“我不信这一刀子割下去,你还能站在这里!” 面具人也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我当然也忌惮金属兵器,不过,你没有机会割下这一刀。” “你太自信了!”秦天展的刀子,已经死死的抵住了对方的咽喉。 那把刀子非常锋利,这点我是知道的,而且就算杀了这个人,秦天展也应该有办法处理掉尸体,就算他没有办法,他师叔,那个真正的秦天展也应该有办法。 只是,我心里完全没有底,我觉得那戴面具的家伙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范。 而我正在纠结的时候,突然,那戴木头面具的人手一挥,手中的木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小安的腹部。 我一惊。 面具后头再次发出冷寂阴沉的声音来:“我与这图腾印阴阳相通,一旦我魂魄离体,它无法感知我周身之气,它便会自动破碎,期中的阴邪之气便会迅速入侵你们朋友的躯体,到时候,无论多厉害的高人恐怕都救不了她了。” “你!”我伸手就要去把那图腾木牌拿走,但那个面具人却再次开口,说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木牌受我控制,若是你现在随便去碰它,我不保证它会不会莫名其妙的钻到你朋友身体里头去。” “畜生!”我大吼。 “呵呵,我虽然对这女孩有兴趣,但我若死了,她对我也不存在任何意义。”戴面具的人冷冷说道,“你们自己掂量。” 我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手里的匕首渐渐没了刚才的力度,缓缓滑落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面具男人忽然肘击秦天展的腹部,同时一脚后跟踏在他摔伤的腿上,秦天展立刻弯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那人的目标,又转到了我身旁的小安身上。 |
今天的两节啊,压线更出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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