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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诡面天后[第24页] |
作者:一一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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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有人在吗?要开始更新啦呀! |
我抬眼望着秦天展,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就被他拽进了仓库里头,说实话,我当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根本没记清楚仓库里的摆设,我只知道里头灯光也是幽微的黄,闪闪烁烁的,而我就站在仓库中间,那种感觉有点像当初站在我家小旅馆的地下室里一样。 我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才听见秦天展说了一句,这地方不对,下面应该有密道——大概是这个意思。 接着,我好像看见秦天展在四周的墙体上摸来摸去,大概是在试探着密道的位置,只是我还没晃过神来,发着愣,好像四周到处都全是毛边——不知道大家发呆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啥都不清晰。 我脑子里还是小安之前那忧郁的样子,这么一个女汉子,能让她忧郁的时候真的不多,可这段时间她却一直是这种精神状态。 这傻缺,本来没必要跟我一起来搀和这些事的,她这是干嘛呢? 我当时就这么想着,感觉旁边的灯光微微暗了一下,有点晃眼睛,这才回过神来,而这时候,我看见,秦天展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佝偻的身影。 也不知道那佝偻的鹰钩鼻佣人林叔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我看清楚他的时候,我发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卡簧,那玩意儿我见过,我小时候,九十年代初那会儿,小混混们特别喜欢用那东西唬人。 那可是杀人的利器。 林叔一甩卡簧,刀刃立刻弹了出来,直接朝秦天展的后腰刺了过去,我大喊了一声,秦天展应该也感觉到了什么,往旁边闪了一下,我从后面看到,那刀刃几乎是贴着秦天展的后腰擦过去的,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如梦初醒,冲上前去,而林叔也转过身来,忽然卡簧朝我的脖子上捅过来,我没秦天展那么好的伸手,只能死死的扼住林叔的手腕,这货毕竟是个老头子,而我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虽然他似乎用上了很大的蛮力,但始终没办法捅下来。 我和他僵持了好一会儿,肩膀酸痛,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了,这时候,秦天展出现在林叔身后,呼的一声,一板砖拍在林叔后脑勺上,林叔立刻一个趔趄跌到了一边,卡簧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秦天展上去就照着那家伙肩膀上踹了一脚,林叔翻身倒地,秦天展捡起地上的卡簧来,膝盖跪在林叔胸前,用卡簧顶住了他的脖颈,说:“老东西,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一刀扎死了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警察找不到你的尸体!” 但林叔梗着脖子,一动不动,跟已经僵硬了似的。 秦天展开口发问:“为什么袭击我们,谁让你这么做的?” 林叔不开口。 “你手上的图腾哪儿来的,你是不是隶属于什么民间组织?”秦天展又说。 林叔依然不开口。 接着,秦天展又问了很多话,包括小安他们在什么地方之类的,林叔始终一动不动,瞪眼看着我们,如果不是那眼睛还炯炯有神,我真心以为他已经灵魂出窍死了。 秦天展大概是觉得啥都问不出来,直接把林叔往地上一推,又踹了他一脚,林叔开始大声咳嗽起来,咳了半天,忽然开口了,却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知道为什么么?”他又抬头看着我们,我至今记得,他当时那表情里充满了嘲笑的色彩,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你是个好人,好人做事往往都会有顾虑,赵城是好人,所以他死了,他全家都死了;姓何的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是也就是个市井小民,有钱是有钱,但却胆小,所以他女儿也得死……呵呵,姓何的女儿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不够狠,就是个普通骚货而已……” “你在说什么?!”我不由得大声问。 林叔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依然是佝偻着,看起来有气无力的,但是眼神却很是吓人,那种感觉,现在想来,就像是一匹没吃饱的恶狼一样。他狠狠盯着我,说:“你女朋友和那个臭道士,你们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们了,呵呵!” “你……”我终于忍不住了。 这种愤怒并不仅仅源于小安的失踪,而是源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二叔的离去、所有一切恐怖事件的、我人生的无端改变、还有小安的失踪,我感觉这帮人无时无刻不在夺走我生活中所有重要的东西。我一把夺过秦天展手里的卡簧,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抓住林叔的衣领,一刀顶在他眉头和眼珠子之间,说:“你特么再不老实,我不杀你,我把你眼珠子先挖出来,再一点点折磨你!你们不是特么没脸么?你还挂着这张脸干嘛?我很快就会让你变成真正的没脸人!” 回想起来,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一个恨戾的人,而当时我的情绪波动很大,随时都可能真的一刀剜掉他的眼珠。 |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林叔的眼里居然露出了恐惧的色彩。 “你的脸……”他没在意我的刀,反而在意我的脸,“呵呵……原来是这样……”他忽然开始说我完全听不明白的话,“难怪啊,没看出来,我还总以为你旁边那小子是个狠角色,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狠角色,藏得真深啊!” “狠不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随时可以弄死你!” 这时候秦天展却开口了:“别冲动,你怎么了,刘洋。” “你闭嘴!”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估摸着当时秦天展都被我吓着了,一言不发。 而我,当时提着林叔衣领的手变成了掐住他的脖子,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手背上居然也出现了跟脸上一样的红色斑纹,跟胎记似的,我心里开始害怕了,这跟往外崩血似的斑纹,也是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来的噩梦之一。 我越是害怕,手劲儿就越大,卡的就越紧,同时也越加的愤怒。 这个时候的我可以说完全失去理智了,而林叔已经被我掐得双眼圆睁,有出气没进气,舌头都快要伸出来了。 “MB的你赶紧给我说,小安在哪里,你是什么人,我二叔在哪里,说!快说!”我嘶声大吼起来,秦天展上来拉我,我一面晃动着手臂一面死死掐住林叔,因为我手里有一把卡簧,所以似乎秦天展也有点不敢靠近我。 我当时思维是清晰的,我心里很矛盾,但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里:“刘洋!你在干吗!” 我抬眼一看,小安和伍大师,居然就站在仓库门口,我手臂一颤,掐着林叔脖子的手也松了开来,林叔顺势瘫倒在我脚前。 我手里的卡簧都没来得及扔,看着小安,说:“你没事吧,小安,你怎么不见了,刚才……” 小安走上前来,好像还有点警觉,说:“你把刀放下。” 我如梦初醒,赶紧把卡簧扔在一边,再次问道:“小安,你们到底去哪儿了。” “刚才院子外的灌木林里有个没有脸的人突然跑出来,给我逮个正着,那东西还有两下子。”伍大师说,“我跟他过了两招子,把他打跑掉了,再联系你们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所以我干脆自己爬树进来开了门,我猜疑你们会在这边仓库里头,就带小姑娘过来了……” “又是……无脸人……”秦天展嘟囔了一句。 “那东西在哪儿……”我刚要问个明白,谁知道就在这时候,趴在地上原本已经瘫软的林叔忽然蹦了起来,我被吓得连退几步,林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卡簧拿在手中,一甩刀刃,朝小安冲了过去,我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把小安扑向一边,而林叔从我们身旁窜了出去。我们几个赶紧追上去,跑到院子里的时候,林叔却已经一个箭步跃进了旁边的灌木林里头,夜色幽深,根本看不见他往那个方向跑了。 然而,没过一会儿,忽然,那灌木林里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愣了一下,循着叫声看过去,发现一个人影从灌木林里返了回来,从那佝偻的背影中可以看出,那家伙就是刚才才逃出去的林叔。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面容全变了,幽暗的院落里,我案件,那家伙脸上的皮正一块块的脱落下来,他不停的惨叫着,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脸,越是这样就越往下掉皮,他朝我们冲过来,我赶紧拉着小安往后推,没一会儿,他就冲到离我们不过四五米的地方,接着整个人就扑倒在了院子门口,抽搐了几下,连手掌上的皮也脱落了下来。 死了。 又一个死人,林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死在了我们面前。 “灌木林里有东西!”秦天展要追出去,却被伍大师拦住,伍大师说,“算了,那个没脸的东西,在我子母雷公符的威慑之下尚能全身而退,可以讲也不是一般的角色了,不要去追,免得再出了事。” 我不知道子母雷公符又是什么符,但我发现秦天展脸色很难看,估摸着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至少比秦天展厉害。 我们正沉默踟蹰呢,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喝:“哼,死有余辜,命也该如此了。” 我再次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见的却是那个身材魁梧的家伙——那个佣人。但是这会儿,他五官齐全。 “你……是不是你!”我不由得指着他。 “不是这个人。”伍大师说,“刚才跟我打的东西个子比他还高一点子……”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再次问道。 那“佣人”却笑了笑,说:“谢谢你们帮我解决了这个混蛋,但是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你们可以先不用管了。” “是不是你给我二叔刘宏发的求助信,你为什么用赵城的名字,你到底和我二叔有什么关系!”我根本没理会他的话,继续问。 “信是我寄出去的。”那人很淡定,“引你们来这里的也是我,这整个计划的确跟我有关系,我也的确是你说的无脸人,或者说,无脸人中的一个。不过,有很多事情,我还没有做完,没兴趣,也没时间跟你们解释,抱歉了。” “你别走!”我冲上去,秦天展却伸手拉住我。 我回头看着秦天展,秦天展那一脸严肃让我有点害怕,他低声说:“别轻举妄动,你追不上这家伙。” 我一时不知道秦天展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反应过来。就在刚才,我不就是怎么跑,都没办法追上慢悠悠往前走的这个“佣人”么? |
我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别墅的侧门附近,心里满是懊恼,但一旁的伍大师,居然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不要不高兴了,你追不上他的,那只是一个虚影而已,障眼法。” “这是什么障眼法?”我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时候我追随着那个黑影来到国道上的情景,那个时候,我也是怎么都追不上那个黑影,最后黑影消失,我却看见了我父亲死亡惨剧重演的情景。 但伍大师没有回答,而且还耸了耸肩,一副“我就知道这么多”的样子。 而我也把目光转向了秦天展,想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但这个时候秦天展似乎也有些犹豫。 我不知道秦天展在犹豫什么,但我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我说道:“我们分两头吧,你们三个跟上那个佣人,我再去仓库看看。” “为什么你一个人去……”小安开口问道。 我说道:“反正我也追不上那个家伙,过去怕会拖你们后腿。” “不行。”秦天展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我们不了解这些人的实力,最好还是不要……” “甭说了。”我挥手,“别忘了住地下室那小姑娘可是单独提示的我,跟你们没啥关系!”说了这句话之后,我径直往地下室的方向跑去,也没管他们在后头说什么了。 回想起来,我应该是受了二叔的影响,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牺牲精神,把秦天展和伍大师都留在小安身边,本就是为了保护小安。 但是我再次回到仓库之中后,我就觉得自己装逼装大发了。 这仓库里刚才经过一场恶战,有些凌乱,而且到处都鬼气森森的,我站在仓库中间浑身都发冷,心砰砰直跳,那感觉,那酸爽…… 而且我不知道灌木丛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无脸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我不知道那家伙的目标是不是又是我。 我忍着恐惧,敲打着墙壁和地面,一点点的寻找所谓的密道。 但是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身后那盏壁灯忽然闪了闪,我回过头,那盏壁灯不是人皮做的,仓库是新的,灯自然也是新的,玻璃灯罩里的光很扎眼,而我转眼的时候,灯光又是一闪,我不由得靠近那盏灯。很快,我发现灯光越来越暗,整个仓库里的一切都变得若隐若现,只能看清一点轮廓。 恍然之间,我看见仓库一边的墙角,蹲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小女孩,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朝门边退去,但是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关上了,关地悄无声息。 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不由得开口说道:“你是……你是谁,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那小女孩慢慢站了起来,只是头发依旧遮住了整个脸,垂着双手,浑身软绵绵轻飘飘的,就那么站着,对着我。 我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那小女孩依然一动不动。 “小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小……”我伸手过去,可就在这时,那小女孩的身体竟嗖的一声化作虚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般,消失在了墙角。 我想起了之前那银色吊坠里头婴灵消失的样子,似乎这些鬼魂,每次消失,都会整个被扯回到自己的某个“归宿”之中,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盯着墙角,难道这墙角有什么东西?这里头难道就是小女孩的归宿,就是密道入口? 我环视正个仓库,在杂乱对方的物品中找到几把打理花园的小铲子,我想都没想就开始狠狠的铲那墙角凹凸不平的地面,不一会儿,表面看似坚硬实则薄而脆弱的水泥面被我凿开,露出下头的黄土,我又一个劲儿的往下挖,那时候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别人家的仓库里,一心只想知道那下头有什么东西。没多久,那埋在地底的秘密终于被我刨了出来。 我没有在那下头发现任何尸体,但是我却发现许多乌黑发臭的塑料袋,塑料袋里头装着破烂的衣服、撕碎的纸片,破旧的玩具布偶,还有各种各样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生活用品,看起来那些东西至少够好几家人用。 我在那一大堆生活用品中发现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不包的片刻,我几乎要喊叫起来。 那布包里头,竟是一大堆人的毛发、牙齿,指甲,甚至还有已经干瘪不堪的眼球。 我感觉自己快要想明白一些事了,强忍着恶心和恐惧,继续翻找,很快,我在那一大堆杂物之中找到了一张照片,一张五个人的合影。 照片的前方站着一家三口,年轻高瘦的父亲,白皙可爱的小女儿,手里抱着一个玩具布偶,还有旁边倚着父亲站立的母亲。那个母亲的表情,相对于其他两人,显得阴郁无比,就像是没有灵魂似的,又像是血被抽干了的僵尸,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诡异。 但更让我感到惊诧恐惧的是,那一家三口后头还站着两个人,那两个人,分明就是我第一天来这里见到的佣人夫妇。 那魁梧的我怎么都追不上的汉子。 还有那个一直反复絮叨着“小姐在灯里”的疯癫女人。 为什么会是他们,他们怎么会在照片里? 我的目光一晃,有落到了那一堆杂物之间,我看见了那个破旧的玩偶,虽然已经不成样子,但基本能够辨认,那玩偶就是照片上小女孩手里的东西。 难道,那个小女孩就是…… 我脑中,之前的片段开始不断的闪烁重组,我或许并不懂推理,但是受到二叔的影响,我似乎在关键时候总会忽然出现一些异于常人的缜密思考——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那佣人所做的一切,我想起了那疯癫女人一句又一句的“小姐在灯里”,我想起了那地下室中我所看到的恐怖家具,人的内脏。我的目光扫过地面上布包里的毛发、牙齿、眼球。 我甚至想到了二叔之前跟我提过的很多关于凶险法术的传说。 我忽然好像想明白了! 我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那一刻,我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那个表情阴郁、像个活死人一般的女人。 “嘭”的一声,仓库门在这一刻自动打开了,外头一阵冷风狠狠灌进来,我被吓了一跳,如梦初醒,望向外头,外面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我壮着胆子冲出了仓库,直接朝别墅的大厅冲去,我不知道大厅里发生了什么,但大厅的房门已经被打开,我冲了进去,想都没想,直接抄起旁边的一把陈旧的木质椅子,朝大厅一边的老式餐桌上狠狠打下去。 “啪”的一声,那椅子的椅背、椅子腿都粉碎断裂,我伸手捡起那断裂的一根椅子腿,分明看见那里头现出一段白森森的骨骼来! 我觉得我的推测被证实了! 秦天展、伍大师和小安,他们的所有想法都错了,所有思路都错了,我们之前都想错了,这是一场可怕的阴谋,也是一场可怕的博弈,我活到二十五六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可手机却自己震动了起来,来电话的是小安,我赶紧接通电话,直截了当的问道:“小安,你在什么地方?” 那边,小安开口说道:“我还要问你呢,出事了,那个佣人要杀何老板和他的妈妈,秦天展和伍大师跟他斗上了,可是那家伙好像很厉害,你在哪儿,你千万要小心!” 我没心情听他说这些,我大声说:“你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我在阁楼上,何老板的妈妈让我们到这里来暂时避一避,秦天展和伍大师还在和那佣人……” “你跟何老板和他妈妈单独在一起?!”我问道。 “是啊,你要不要一起……” 我想都没想,对着电话大喊:“别留在那里,赶紧跑,快跑,我这就到阁楼的方向来,你快跑!” 嘶声大喊之后,我开始往楼上冲刺,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阁楼在哪里,我就是看见有楼梯间就往上冲,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恨不得自己多生了几条腿,或者有几个分身,能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 |
有人吗,开始更了个新! |
当时,我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栋别墅的阁楼,阁楼被铁门挡住,但是这个时候铁门是虚掩着的,我一个进步冲进铁门之中,撞开了铁门后的木板门。 那木板门硬生生的被我撞的“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我冲进去的时候,看见小安站在阁楼一侧的角落里,警觉盯着狭小空间另一面的那一对母子。 而何老板已经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老太太坐在轮椅上,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呆滞,双眼反而炯炯有神,即便阁楼灯光昏暗,我也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没有任何精神问题。 我们被骗了,与我想的一样。 “刘洋,你……”小安看着我。 我说道:“让你跑你干嘛不跑?!” 小安没有回答我,却再次看向那个老太婆,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解释那条微博?” 那老太婆没有说话,玩味的表情就像是在嘲笑我们,他就这么瞧着我们,已经够打我脸的了。 “什么微博,我不由得问了一句。” 小安说:“这几天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们从这座宅子的角度查这件事,而我一直从何老板女儿的死入手调查这件事,网上的八卦很多,但有干货的不多,但就在刚才,我看到一条爆料,爆料附带有照片,说何老板的女儿在上吊自杀的前几天曾经密会过一个所谓演艺圈的男人,托词是相亲,而当时陪同何老板女儿相亲的,正是何老板的母亲,和他们家的佣人。之后,还有人拍到那女孩子醉酒被男人带上车离开。何老板的母亲和佣人,则在马路边目送他们走。” 小安顿了顿,说:“我想知道,一个姑娘家的奶奶,心怎么可能那么大,让自己孙女跟着一个男人离开,夜不归宿!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何老板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个男人是谁?”我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根据照片对比。”小安说,“那个男人就是前几天被每天曝光出来的著名香港花花公子李某人。有媒体说这个人这段时间已经把不少演艺圈的女孩迷晕后下手,圈子里甚至都知道这些事,只是没有人有切实的证据。我想知道,这位奶奶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把自己的孙女交给这个恶魔的!” 我瞪眼看着那老太婆。 我知道,我所想的一切,应该分毫不差。 那老太婆依然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小安继续开口,所:“刚才,就在刚才,当她自己的儿子听了这些话,向她反问的时候,她却从轮椅上站起来,轻而易举的一击就把自己的儿子打晕了过去!老奶奶,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那个老太婆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伸手一抓,“嘭”的一声,我身后那被我踹倒的门板居然立了起来,合在了门框上,封死了我和小安的退路。 我一下子感到有些绝望,面前这个家伙有多厉害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她肯定足够穷凶极恶,而伍大师和秦天展估计还被蒙在鼓励,和那个佣人缠斗着。而我,却要面对这么一个穷凶极恶,而且比恶鬼还要牛逼的“老妖婆”,要知道我除了有那俩小瓶子,可一点法术都不会的。 但或许是受二叔的熏陶,我深知输人不能输阵的道理,故作镇定地看着那老妖婆,说:“你不仅仅是何老板的母亲,也不是什么腿脚不灵便的老婆婆,对吧?你还是赵城的老婆!” “什么?”这回小安都像是被我惊吓住了,她的声音从我后头传过来。 这时候,我听见那个老妖婆嘴里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来,听着很是渗人,但我还是强作镇定,说道:“我听我二叔说过,有一种古老的长生的法子,叫夺舍。我不禁大胆的猜测,这座满是骸骨、人皮的别墅,就是你造出了的屠场,为的就是不听的夺取别人的躯体来延续你自己的生命。对吧?”我顿了顿,说,“但我也听二叔说过,被夺舍者的身躯,需要有一定的道行,倘若道行不够,夺舍之人就算占有了躯体,魂魄也会受损,就好像植皮或器官移植之后产生排异现象一样。而为了修补你的魂魄,你就必须不断的杀人,吸取阴魂的力量。” “这大宅子里的杀局也是你造的,一方面,你杀人之后尸体没有地方处理,所以就把他们的骨头和人皮做成家具,而在外头包上木头刷上油漆,让人发现不了。另一方面,这样的杀局对你有利,因为入住这屋子的人都会受到杀局影响,最后成为你的猎物。我没说错吧?” 那咯咯咯的笑声一直没有停止,直到这个时候才缓缓停下来,那老太婆抬头死死盯着我,说:“你真的不笨,可惜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晚了!” 我咬着牙,继续强作镇定,说:“你这畜生,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断暗害入住这别墅的人,而且每一次都神不知鬼不觉,每次有人入住,你就夺取其中一人的躯体,成为他们家中的一员,与他们共同生活,再伺机害死其中的某人,吸引阴魂的力量来延长自己的寿命,这摘自几易其主,转手过多少人,你就害死过多少人,而且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赵城和她的女儿是受害者,何老板也是受害者,何老板的女儿更是何其无辜?呵呵,而那个什么林叔,正是你做这一切的帮凶!” “真聪明,不过你怎么知道林叔是我的帮凶?” “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在本地买了别墅,管家怎么可能请这么一个面目可憎的所谓土著?他既然有钱,难道聘请不到更好更专业的管家吗?非要请这么一个人呆在这里,而且这人还和你们非亲非故?”我冷笑着说,“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个人和你有关系!” “不错,真不错。”那老太婆叹了口气,说,“八九不离十吧。可惜啊,可惜我这次夺舍,夺得的这个躯体实在太老了,所以才大费周折,要用那种办法来逼死姓何的这家伙的女儿,否则,怎么会露出这么多破绽来?” “你早晚要暴露的,就算我们不发现,也还会有人发现!”我嘶声说。 “那又怎么样,发现的人都死了,赵城发现了,死了。好像他还写信想要求助你二叔,但是那有什么用,信还没发出去,他就被我做成了人皮灯罩!”老太婆厉声说。 “现在你们发现了,你们也不可能活着出去,等你那两个‘圈子里’的朋友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是尸体了,我会以你们为诱饵制服他们。”那老太婆冷冷说,“呵呵,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有道行的朋友,如果能夺舍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简直丧心病狂!”我吼道,“你以为你斗得过他们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老太婆一步步靠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受伤已经多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刻着我熟悉的图案,那个图腾。 “你……你也有这个。”我一面后退,一面惊恐地说,“这到底代表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死都不会知道了。”老太婆狞笑着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一个箭步挡在了我面前。 小安?! “嗯?小姑娘,你干嘛?”那老太婆冷冷说。 小安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张开手挡在我面前,我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被吓呆了几秒,接着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觉得屈辱,我一把拉住小安,说:“你有病吗,滚后头去!谁让你挡在我前面?” 小安还是不说话,保持着那个姿势,我简直要被她吓死了。 那老妖婆一步步逼近,小安始终不肯离开,我想抢上一步去,她却依然那么挡在我面前,那老妖婆笑嘻嘻的说:“呵呵,急什么你们俩,死也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呵呵……你们……” 眼看着这家伙就要把我们两个挥手解决掉,突然,那扇木门再次被“嘭”的撞开,而这次门板直接飞了出去,飞了老远,这显然是秦天展的杰作,这货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踹门拍墙!门板飞出去的同时,秦天展、伍大师和那个佣人,三人同时走了进来,那老妖婆当即退了一步,看着他们,也看着我们,说:“你们,你们这是……” “你有什么遗言?”秦天展冷冷看着那老妖婆,站在我和小安的身侧。 “你们斗不过我的。”那老妖婆说。 “别废话了,说说,还有什么遗言。”秦天展冷笑。 那老妖婆狂叫了一声,手里的木牌立刻抬起来,向秦天展的方向冲过去,秦天展没动,旁边的伍大师却开始踏步,步子方正有秩,看起来非常讲究,我听二叔说过这种动 作,这叫做罡步,是很多道家术法的起手式,伍大师几步踏出之后,忽然一挥手,将一张黄色的符纸拍在那女人的肩上,紧接着手势变化,那手法我根本看不清,另一张符纸到了那老妖婆的胸口,顿时那老妖婆大吼一句:“子母雷公符!”接着整个身子就像触电似的抽了一些,向后连续退了好几步,僵直站立,一动不动。 “生死有命,违逆天道、伤人害命,终有一天要遭报应!”伍大师操着他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厉声说道,但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丝毫不显得滑稽,反而让我感觉到一丝震撼,顿时让我对着秃头货有些刮目相看。 而再看那老妖婆,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个箭步冲上去,也不管那么多,狠狠抓住那老妖婆的肩膀,说:“等等,你快说,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那个无脸人又是谁?!这木牌是哪里来的,你肯定知道,快说!” |
那个老妖婆被我一拽,翻白眼的双眼又恢复了一丝神采,看着我,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你二叔?就是赵城寄信求助的那个刘宏是吧?呵呵?” “你认识他!”我嘶声吼道。 “认识,怎么不认识,可惜信三年后才寄出去,赵城已经死了,刘宏就算没死,也已经半死不活了,呵呵。” “你知道我二叔在哪里,说!”我也没管眼前的是个老妪,直接抓住她的衣领。 “我不知道,那管我什么事?”老妖婆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到死也不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老妖婆的白眼居然变成了黑色,没一会儿,两道黑血从眼眶中躺了出来,她也慢慢张开嘴,我只闻到一股阴冷的恶臭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松开手,而那老妖婆的嘴里也迸出一股黑血来,接着便整个瘫软了下去,我呆愣在原地,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才回到现实里来的,拍我肩膀的是那个魁梧的佣人,他看着我,说:“刘宏的侄子,事情结束了。” 我木然点了点头,我知道结束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没问清楚。 我们把何老板扶到了楼下大厅里,确定他依然活着之后,这才打了120,直到救护车把昏迷的何老板带走,我们才离开那栋依然阴风阵阵的别墅。 离开那栋别墅之后,那个身材魁梧的佣人一直送我们到最近的那家旅馆里头,旅馆里,他向我们道出了一切的真相。 就如我看到的照片上看到的那样,这佣人叫陈祖泽,是赵城家乡跟来的老佣人,他和他的妻子一直跟着赵城,忠心耿耿。而且,他父亲曾经是农村的神汉,自己也多多少少懂一些阴阳之事,所以当赵城住进这别墅之后,他老婆的一系列奇怪举动和变化,引起了陈祖泽的注意。陈祖泽其实早就猜到了赵城的老婆可能已经没了,被人夺舍而死,魂飞魄散,但是赵城却并不相信。 直到赵城的女儿出事失踪,家里又发生了一系列怪事,他才写信求助我二叔刘宏,只是信还没有发出去,赵城、陈祖泽的妻子就遇害了,而陈祖泽却逃过了一劫,从此消失,藏在仓库附近的地下室内,三年来一直等待时机复仇。 陈祖泽一手策划了整个复仇的计划。 他找到机会向二叔发求助信,但当发现来的人并不是二叔之后,便改变了计划。 他观察到老妖婆和那个林叔每天白天都会隐藏进阁楼上,应该是在做炼魂之类的法事,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引进别墅,以调查何老板女儿之死的名义,让我们在那家房子里作法,初步破坏了房子的杀局结构。之后又用出魂香把我们的生魂引入屋内,彻底扰乱了这个别墅的杀局布置。估摸着更让那老妖婆受不了的是秦天展还给别墅走廊尽头的后墙上弄出来一道裂缝,要知道任何术法中的布局都十分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道裂缝直接在杀局上划拉了一道口子,令别墅内的阴气不断外泄。 待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劲的何老板又请来了伍大师帮忙,可谓天助陈祖泽。经过他的引导,我们这才发现了仓库下那些尸体,虽然我没能成功进入陈祖泽所住的地下室,但是却已经足够了。据说那些尸体残骸、那些牙齿、头发和指甲,之所以不烧掉,是因为老妖婆想用来做祝由之术,可是偏偏这些东西却成了那些冤死的人魂魄不散的原因。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可能我不会看到那个小女孩,也不会找到仓库下的残骸。 一切,都是因果轮回,自有报应不爽。 不过,听到这里的时候,秦天展似乎产生了疑惑,说道:“那个老太婆,怎么还会懂祝由之术,她在别墅里布下的杀局明明是传统傩术的手法。” “谁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叫林叔的来头。”陈祖泽说,“他们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夺舍才活到现在。每隔一两年,他们可能就会换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小安的眼神当时就像是整个世界观被颠覆了一般。 而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些事情,问道:“陈……陈叔,你是赵老板的老朋友,你知道他跟二叔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年在北边打拼的时候,你二叔刘宏为赵老板处理了一桩凶宅的案子,那次赵老板也差点丢了命,刘宏帮他,自己也损失了不少道行。当初救下赵老板后,刘宏就跟我说,这次虽然逃过一劫,但他看赵老板的命相,似乎也没办法过了四十岁那个坎。当时我还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一切也都是天意……”陈祖泽顿了顿,说,“你二叔刘宏是个善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只是我也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知道,我也不会向他发出求救。” 我只能点头,但这个时候我心里依然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我又问道:“最后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能跟我说说网上爆料的真实性么?关于何老板女儿之死的。” “是真的。”陈祖泽说,“是林叔和那个女人引了何老板的女儿,以相亲和帮助她演艺圈工作为名义,和那个香港的LZR见面,之后何老板的女儿出了事,而且还被人用视频威胁,最后承受不了,上吊自杀。” “现场真的留下了那个图腾么?”我说道。 “嗯,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又是谁给他们的。”陈祖泽说。 “这么说那算是一个法宝咯?杀人的法宝?”小安忽然说。 没人回答她,大家这个时候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那个杀死林叔的无脸人依然藏在暗处、二叔依然没有找到、还有以前的林林总总,我总觉得,这件事虽然解决了,却好像线索又断了似的。 我们问陈祖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他却说不行,他告诉我们,何老板的事情还要他来解决,还有仓库里那些死去的魂魄,这一切都需要他来打点。 那一刻,我忽然对这个蛰伏了三年的家伙肃然起敬。 陈祖泽离开之后,伍大师似乎也有问题想问我们,不过这个时候,又开始刷微信和微博的小安却忽然说道:“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我看着她。 “我发现,按个LZR的微博,和Z的微博互相关注。”小安举着手机,说。 说实话,小安不去当娱乐记者真是浪费,但这个时候我更关心的是她说的这件事:“你的意思是,那个害死了何老板女儿的香港李某人和Z互相关注微博?” “对。”小安确定的说,“我正在找他们之前有没有过什么互动。” 我想了想,说:“一边走一边找吧,现在线索又断了,我考虑是不是先回网吧再说……”其实这个时候,我有点想甩掉那个伍大师,因为我总觉得这个人有很多话想问,而我根本就不想告诉他,我还没办法相信这个人。可谁知道,我这边刚说走,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我拿出手机,居然是Z来的电话,直截了当的问我:“你在哪儿啊,我这里出了点麻烦,你能不能来一趟北京,不行让你二叔来。” 我当时心里简直是万马群奔,全特么是草泥马。 我说道:“我在南方,你有什么事,开口就让我北上,你特么是不有毛病?”我可不管她是不是明星,她给我造成的麻烦够多了。 Z却说:“我觉得这次你最好还是来一趟,跟你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系,而且,你如果过来,我可以考虑告诉你那个银吊坠的真相。” 这特么不是在威胁我是什么,可我还能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秦天展,秦天展这个时候好像是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故意把那个银吊坠拿出来在手上把玩,我发现,按个银吊坠这个时候居然变了颜色,那心形居然有一半变成了暗红色,秦天展盯着那吊坠,大概是示意我那诡异的变化,我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对Z说:“你先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 “有人要我死。”Z说。 “要你死的人还不多吗?”我说道,“全国观众都要你死,你个烂片王。” Z也不生气,语气严肃地说:“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见到没有脸的人了,就昨天。” 听了她这句话,我不由得浑身一颤,我觉得,我大概的确是没有理由拒绝她的请求了。 |
大家,我回来了,生病了好几天,抱歉了各位哦!今天会更新 |
悲剧了,那天本来说更,结果临时又有事,怕又忙忘了,我现在抽空更,多更一些,大家表打我。 |
伍大师终于赶不上我们的节奏了,当我们决定当天就直接到机场飞往北京后,他终于也决定要跟我们分道扬镳了,但走之前却交换了我们所有人的手机号,说要保持联系。更诡异的是,他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咱们还会见面的。”说完之后飘然而去,倒是还有点道士的风范。 临上飞机之前,我又接到了Z的一个电话,意思大概是说事情非常急,让我能有多快就多快麻溜儿的到他面前去。 她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我特不爽,所以我反问她:“你是不是跟香港的LZR认识。” Z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来了句:“抛友啊,怎么了?” 我心说这货还真够看得开的,不过也难怪,贵圈本来就乱。 时间紧迫,我也没多问。从南方沿海到北京,总共就用了三四个小时时间,Z就是个坑货,也没安排人接我们,也没告诉我们去哪儿找她,居然直接让我们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告诉她地址。要不是为了二叔的事情,我大概早就直接打道回府了,谁特么还理这坑比。 住下之后,小安明显有很大的怨气,秦天展倒是淡定,一直在研究那个银吊坠,而那个吊坠上暗红的色泽越来越浓重,就我们坐飞机这几个小时,那银色吊坠上的红斑似乎更多了,秦天展说着很可能是婴灵作祟,但他搞不懂这个婴灵为什么这么厉害,一般情况下普通的怨灵在接触到我们用的那种“药水”之后,应该很快就会消失的,可这个似乎只是束缚住了而已,根本没有消失的意思。 当夜,Z并没有跟我们见面,说是什么没时间,就那么把我们晾在机场附近的宾馆里头。 因此,小安的脾气也越来越大,晚上连饭都没吃。秦天展各种怂恿我去劝劝小安,我原本实在不想多事儿的,但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却觉得我不去关心她实在说不过去。 我来到小安房间的时候,这货给我开了门,直接罩着睡衣,无聊的坐在床上玩手机,电视也开着,但音量调得特别小。 我看她那样子有点不自在,虽然是个女汉子,但毕竟也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光这么穿着睡衣对着我,秀着她的傲人事业线,我不喝酒也是醉了。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你那个什么……我来了,你咋也不注意一下。” 小安瞟了我一眼,说:“注意什么?” “你衣服至少要穿整齐点儿吧,你说你这样……再说,亏的是你自己,我又不亏是吧。”我有些尴尬。 小安呵呵冷笑一声,说:“你既然不亏那废什么话?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再说了,你什么时候当过我是女人了,从我认识你开始,我们一起多久了,除了没一起撒过尿还有什么事是没一起干过的?” “别别别……”我站了起来,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招架不住她,“别这么说话,我们这不也没一起睡过觉吗?” 小安瞥了我一眼,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被子一掀,留出一半床位来,说:“来啊。” “你这干嘛?”我等着小安。 小安说:“你不没跟我睡过觉吗?过来睡啊。” “我擦!”我被这货的豪放给彻底整崩溃了,挥手说,“不不不……我没那意思,我也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小安继续没好气的说:“那你要说什么,别废话,烦死了,一个星期跑N个地方,比明星还累,还赚不到明星的钱。” 我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啊小安,本来这事儿你没必要搀和进来的……” “别说了……”小安盯着电视,不过我也不知道她看进去没有,她表情还是冷冷的,语气也冷冷的,缓缓说,“我说了,我愿意,再说卖出那些工艺品去我也有责任,你老跟我对不起对不起的,让我觉得你很虚伪。” 我当时有些局促,点了点头,又说:“之前在阁楼里,真是谢谢你了,我知道自己没啥用,到头来还要你这么个姑娘挡在我面前……” “你可以不把我当姑娘。”小安抬眼看着我,说,“其实你本质上没把我当成异性,这也是我们能轻松相处的原因,可能你觉着我怕死,我没啥用,有时候还拖你们后退。以后遇到那种情况,你丢下我我也没什么怨言,反正路是我选的,我走不下去,那是活该。” “你别说这话……”我赶紧说,“我们不会……” “好了,别矫情了。”小安盯着我,说,“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高兴有点儿不好意思。没事的,我这个人就这样,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会不知道,你就还跟以前一样,我不爽了就晾我一会儿,我自己就调整过来了。这回我确实有点儿累了,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有些承受不过来,不过……真没事儿的……你还是好好的照顾照顾自己吧,还有你的那位女明星……” 我还是觉得小安说话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晾她一会儿,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虽然我现在也还是傻乎乎的啥都不懂。所以,我站起身来往外走,说道:“那你早点儿休息吧,微博什么的,你没时间就别老关注了,找那些线索也挺累的……” “没事……”她又低着头了,我当时总觉得她神情有点暗淡,估摸着应该确实是看了太多的诡异事件有些受不了了,毕竟是个女孩子。 回到房间里,我看了会儿手机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那段时间我本来就非常累,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醒来了就还要强打精神。 可那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疯叫起来,我几乎是被吓醒的,接了电话才反应过来是Z给我打来的,我当时真想骂人,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给我电话肯定是出了大事儿,于是,对方还没开口我就赶紧问道:“大半夜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别问那么多了。”Z直接说,“你赶紧出来,酒店外头,我带你去个地方,很紧急,把你朋友也叫上吧。” 我“啊?”了半天,对方却没给我思考的机会,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我不敢怠慢,洗了把脸就立刻下楼,一边下楼一边直接给秦天展打电话,我不准备带上小安。 我到楼下的时候秦天展也冲了下来,楼下的停车场里,Z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前头向我们招手。 我们想都没想就上了车,上车后Z才开口说话,说的直截了当:“这次事情大了,我有一个小姐妹,也是圈子里的,现在临产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让她别生出这孩子来,这货特固执,我们都劝不了她,可是她那肚子确实有很大问题,她……” “等等等等!”我当时就纳闷了,直接打断了Z的话语,说:“你居然让我们来阻止你朋友生孩子?我们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 “这不是缺德事,这是救命!”Z转过脸来用她的鸭公嗓音大声说,“而且这件事肯定跟你们调查的事情也有关系,那个姑娘整过容,而且不是小修小补,是大动作,虽然她不说,但我可以猜得到,她那样的很可能是用上了你们圈子里的那种法术……” 我还想反驳她,秦天展却捏了捏我的胳膊,自己开口问了Z一句“那个人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而Z却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说:“咱们到了就知道了,我形容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我们才到达目的地,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们应该是去医院的,却没想到我们来到京郊的一个小村庄里,进了一个乡村诊所,我估摸着这个所谓的小姐妹或许有点来头,为了躲避绯闻,所以不得不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产子。但是也说不过去啊,他们这些有钱人,要隐蔽起来产子很容易,何必到这个没有安全系数的小诊所来呢?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事情远比我想的要可怕许多。 Z和那辆奥迪的司机带我们进了小诊所后,和里头的医生嘀咕了几句什么,那医生就直接到我们面前来,说:“两位大师,人就在房间里,你们跟我来。” 我和秦天展随即跟着那人进了房间,撩开门帘的刹那,我看见,那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一张破旧的小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实际上,我根本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人,我看到的简直就是一座肉山。 当时我真的吓了一跳,床上的那个女人没穿衣服,大概是因为根本穿不上,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简直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的孕妇我也见过,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肚子,这样大的肚子,我估摸着装五六个小孩都装得下了。 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泛着血丝,皮肤都透明了,像是只要轻轻戳一下就会直接破掉,内脏就会立刻迸溅出来似的。 我看了一眼秦天展,秦天展眉头深锁,一看也是非常紧张。 我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看见那女人的脸时,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那张沉睡的脸上,此刻居然布满了血红色的斑纹——图腾?! |
看着那女人脸上跟我发病时一样的红斑,我简直要叫出声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的肚子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来,那声音就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而且,那女人的腹部也开始不停的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我刚有些不知所措,秦天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符来,一巴掌拍在那女人高耸的腹部,那动作迅速轻捷,但我还是怕他一巴掌把那女人给打死。 符纸贴上之后,那女人腹部的声响渐渐消除,整个身体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秦天展确定了那个女人暂时情况稳定下来后,才对我说:“走,出去。” 我自然只能跟着秦天展,返回厅内,Z、那名司机和诊所的医生都呆在那儿,像是在嘀咕什么,看见我们出去后都迎了上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三个人中,似乎司机是最担忧最上心的一个。 我那时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司机”,是个长得还算帅气强壮的男人,就是皮肤有点黑,而且总给人种脾气比较好而且逆来顺受的感觉。 他当时很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问房间里那女人怎么样了。 秦天展说女人情况已经稳定了,但他需要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Z把我和秦天展来到了诊所外头,对我们道出了实情。 简单说,就是那个大肚子女人为了上戏,和一名导演睡了一觉,擦枪走火怀上了孩子,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怎么想的,非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Z和其他几个朋友反复劝诫,可她就是不听,后来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那傻帽也不知道是不是头脑充血,居然为了隐蔽和省钱,准备到乡镇医院来打胎。 为了安全起见,Z帮她介绍了这家相对靠谱的医院。 至于为啥这里靠谱,Z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出来。 本来一切到这里就算解决了,但可怕的事情却出现在了前几天的晚上,原本当天该做手术了,可一夜之间,那女人的腹部居然隆起成了七八个月大的模样,Z她们一下子都慌了神,连夜把她拉到这家诊所里来,诊所看见她这幅样子,觉得已经不能人流了,可是各种检查之后发现,又根本听不到胎音, 医生以为是死胎,但孕妇的肚子却依然不断膨大,那种膨大甚至用肉眼都能看得出来,与此同时,女人的脸上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红斑,肚子里居然发出沸水一般的声音,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Z害怕了,这才打电话求助我们,至于为什么害怕,其实我觉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她以前做过什么,其实谁都知道。 听了他们的讲述之后,秦天展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怀疑是鬼胎,但是和活人交合出现鬼胎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朋友就这么死了。”Z说这话,是望向我的。 我耸了耸肩,没回答她,秦天展说:“我刚才已经以司阴符镇住了那女人肚子里的阴气,我担心的是,那肚子里的如果不仅仅是鬼胎的话,司阴符不一定能完全控制住……” 话音未落,这个时候,内屋居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和秦天展率先冲进房间里去,却看见那女人双眼圆睁,脸色惨白的不断对着天花板狂号起来,而那张本来贴在她肚子上的司阴符,这个时候居然已经裂成了两半,无力的落在床上,秦天展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按住那女人的头,对我说:“瓶子!”我立刻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子递给秦天展。 秦天展直接说,抹在她眉心和人中上!快! 我不敢怠慢,赶紧弄了药水伸手过去,接触到那个女人皮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的皮肤烫得不像话,而且仔细盯着看的时候,我总觉得有淡淡的黑气在她周身攒动。她脸上的图腾印时明时暗,这跟我很像,我发病的时候也是脸上发烫,一阵一阵的。 不同的是,我脸上的斑纹现在似乎已经日渐好转,出现斑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痛苦的感觉,而这个女人显然还在经受煎熬。 我的“药水”抹上去,那女人居然直接喷出一口黑血来。 我身后那几个人,包括医生都想上前来,但被秦天展伸手阻止,说:“她肚子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你们过来只会碍事……”接着又看了我一眼,说,“你,咬破自己的指头……” 我心里又开始草泥马狂奔了,真后悔没把小安带来,这回倒好,又尼玛得取我的血了。 不过那个时候也不容我多思考,我一狠心,用力咬破了中指,秦天展立刻吩咐:“在她小腹上部画符!” “我不会画符啊!”我瞪大眼睛说。 “你……”秦天展很无奈,一手按着那孕妇的胸口,一手抓住我的手,在那孕妇的小腹上处移动,那孕妇的身子虽然不再颤抖,但依然发出母狼似的嚎叫来,而且不断有黑血从口中迸流而出,与此同时,秦天展已经抓着我的手划出一道血符,那道符的样子和通幽符、司阴符都不同,瘦长瘦长的,就像是一把带着裂纹的剑,那符画成了之后,孕妇忽然好想失去了力气,双眼一翻,再次昏迷了过去。 秦天展这才松手,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让Z他们在那儿守着,他和我要去外头弄些符灰泡了符水进来用,接着我们俩并肩离开,来到乡镇医院外的空地上。 我看出来秦天展有话跟我说,果然,他一面烧符灰,一面说:“刚让你画的是镇气符,你记住了怎么画吗?” 刚才情况那么乱,我特么怎么可能记得住,我拼命摇了摇头,说:“没,记不住,哪儿那么简单。” “我现在跟你说。”秦天展说,“我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那个鬼脸图腾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那个无脸人似乎也不止在一个地方出现过,我怀疑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而且我们也已经被卷进阴谋里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直面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所以,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啥也不懂的了,以后遇到事情,你得跟我学,我教你一些自保或者基本防身的法子,你看怎么样?” 我当然愿意,赶紧点了点头,以前让二叔教我,二叔总是不愿意。后来二叔好不容易愿意了,却也总是只教点儿皮毛,我也不知道为啥。 秦天展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来排在我面前,说:“不过我教的是梅山派旁支的术法,可能你以后遇到一些道门正统的圈内人,会对你的法术嗤之以鼻,不过没事,咱们讲实用。” 我再次点了点头。 秦天展说:“好,这些符纸你拿着,这是梅山引魂一脉的七种符纸,司阴、通幽、镇气、御术、雷公、惊魄和障形,你慢慢学这些东西的画法,熟练了也算入门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一面收拾那些符纸,他一面继续说,“里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不仅仅是鬼胎,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所以只能用镇气符试着压住她腹内的阴气,不过,这种方法也支持不了多久,那女人肚子里的东西怨气太重,咱们现在还是得从源头查起。” “你是想去见那个导演。”我领会了他的意思,问道。 “嗯是,”秦天展点了点头,说,“这个时候我反倒有点想我师傅了,妈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可能这事情会好解决一些。”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之前发生的某些事情,故意说道:“你师傅?谁啊?秦天展?” “嗯,秦天……”那会儿,我面前这货感觉自己说漏了嘴,伸手推了我一把,说,“说什么呢?套我话是吧?” 我笑了笑,没继续问下去。 而就在我们确定目标继续往下查的时候,忽然,诊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两位,出事了。” 我回过头,看见Z站在诊所门口,一脸的忧虑,看来就不是什么小事。我当时也皱起了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Z说:“刚才有人连夜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姓顾的导演死了。” 姓顾的导演,我当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上前一步,急切地问她那个所谓姓顾的导演是不是就是和躺在里头的孕妇有一腿的男人。Z认真的点了点头,向我们道出了一切。原来自那女人出事以来,Z和那个“司机朋友”就一直在找人联系那导演,要求负责,就算人不来也要付钱给那女人,可是那渣男却拒不承认一切,于是他们不得不时常找人监视着顾导演的一举一动,想再找机会。 而就在刚才,他们的一个朋友,在顾导演剧组拍戏的一个配角,却给Z打来电话,告诉她,那个姓顾的导演就在今晚死于非命,他被片场莫名其妙飞进去的一块玻璃广告片砸中,整个脑袋变成了一堆烂肉。 Z的描述让我想起了《死神来了4》里头被轮胎打死的女人。 虽说我总觉得这个渣男多少有点死有余辜,但是这种巧合却还是让我震惊,而且,线索似乎又断了。 我和秦天展,当时还正讶异踌躇着呢,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从小屋中传了出来…… |
我们忙不迭的冲回到小屋子里,那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两手使劲扒拉着床沿,双眼圆睁,咬紧牙关。这个时候,我们画的符还在,在那孕妇脸上点的“药水”也还在,可似乎丝毫不起作用,而且,我觉得那孕妇周身那团淡淡的黑气似乎又冒了起来,秦天展第一个冲上前去,却喊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跟上去,发现那个女人的下身湿了一大片,而女人的肚子又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且声音很响。我觉得那个声音就像是牛蛙群的叫声。我上大学那会儿,夏天晚上后山的牛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隔着几里地都能听得见。 试想,这样的声音从一个女人的肚子里跑出来,是多么吓人。 这个时候,后面那医生却来了一句更让我崩溃的话:“哎呀不好!羊水破了,孩子要生!” 这巨大的东西,现在就要出来了? “怎么可能,她才三个月!”Z也大喊了一声。 “现在必须帮她接生……”那医生却开口说,“要不然会出问题的。” “没事,你做吧。”秦天展显得很冷静,说,“我们都不懂,你来吧。” 接下来,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见证生命诞生的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何其恐怖,何其压抑,我至今记忆犹新。我当时脑子整个是混乱的,因为我耳边全是那“咕嘟咕嘟”的“牛蛙吼”声,那个医生具体怎么帮女人接生的,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次咕嘟咕嘟的声音消停,那女人就开始发出母狼般的嚎叫来。更让我不忍直视的是,没过多久,那女人居然开始七孔出血。 而且她的血不是流出来,是伴随着她的嚎叫不断迸溅出来的,秦天展身后把我挡在后头,让我不要被那血液溅到,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这血里是否有什么诡异之处。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从我们身边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大声说:“别怕,小洁你别怕,我在,有我在。” 我当时就懵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抱住那女人的是Z的那个“司机”,他抱住女人的同时,那女人又大吼一声,鲜血溅了那司机一脸一身,可他就是不动,紧紧抱住女人,不住的说着“别怕别怕”之类的话。我眼看着那血就要染红司机大半个身子,想要去拉他一把,秦天展却又拽住我,对我摇了摇头。 我只能眼睁睁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弄不清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但却觉得说不出的心痛。 可很快,心痛被眼前的恐怖所冲刷了。 那女人的肚子上开始出现奇怪的隆凸,一起一伏,像是她肚子里的东西根本不愿意从下面出来,反而想要直接冲破她的腹部。那女人的叫声也随之更加凄厉,喷吐的鲜血又开始变成深黑色,而且,我注意到,那女人小腹部,我画的那个镇气符,这个时候颜色正在不断的变淡,我一扯秦天展,伸手一指,秦天展立刻拉着我上前,说:“再来,中指!” 这回我想都没想,直接对着我还没愈合的伤口又来了一下,这回血滴的更多了,我也没在意,照着刚才镇气符的纹路再次在女人的腹部勾画,女人的身子因为痛苦绷紧,我画的也非常小心,而且,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颊也开始疼了起来,火辣辣的疼,伴随着这种疼痛,我眼前又出现了一团团黑色气体,包绕着那个女人,我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像是血液在飞腾似的。 我画的符很快起了作用,那女人不再嚎叫,腹部的“牛蛙叫声”也小了很多,可那医生也满头大汗的一直说“太大了,胎儿太大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另一面,那抱着女人的司机苦苦哀求:“医生,大师们,我请你们救救小洁,小洁她是无辜的……” 这一片嘈杂的声音让我觉得心烦意乱。 又不知道忍耐了多久的煎熬,那医生忽然喊了一句“出来了,出来了!” 我不由得打眼一看,紧接着,却看见一只手,那女人的下身伸出来一只带血的手——然后第二只,我永远记得那个场景,因为那婴儿根本不是生出来的,而是自己从女人的下身钻出来的,那医生当时都吓呆了,我更是被这血腥的场面怔得动都不敢动。这回那女人不叫了,只是不断有鲜血从她身体里涌出来,那个婴儿,就这么从血泊了爬了出来,一点点的钻出来,可能是医者救人的本能使然,那医生虽然看起来吓得够呛,但还是伸手抱起了那个婴儿。 那婴儿看起来比普通婴儿大不少,一开始我只看见背面,浑身是血。 但当那医生彻底抱起婴儿之后,却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竟将那婴儿抛了出去,那婴儿在空中身子一抖,居然稳稳的落在她母亲的肚子上,那张脸冷冷盯着我们。 那哪里是一张婴儿的脸,那分明是个中年男人的脸,这个时候,我身后的Z居然大喊了一句:“顾导演!”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个婴儿却向我们抛来仇恨的一撇,随即四肢着地一阵快速爬行,带着一溜血迹,居然从小病房的窗户上蹦了出去。 这整个过程中,连秦天展都没有动一下。 我们当时都被吓住了。 我记得,那小孩从窗户口跳出去之后,整个病房里陷入了至少半分钟的沉默,接着,我才打破寂静,说:“你说什么?Z你说什么刚才?顾导演,你干嘛突然叫他的名字?” Z颤抖的声音从我后头传过来,说:“刚才那个婴儿,他的脸,和顾导演的一模一样……完全一样。” “真的,不会错?”这句话是秦天展问的了。 “嗯,真的……我没看错……”Z确定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顾导演今晚上刚刚在片场被砸死,同时,这女人生下了他的孩子,而且他的孩子,脸和他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刚出来就能快速爬行,而且似乎具有很可怕的攻击性,这分明就是很多古书和小说里都写过的所谓“鬼婴”! 我刚想要理顺这一切的思绪,那一直抱着女人的司机却又传来了凄厉的哭喊声,我们赶紧围过去,才发现,病床上那个女人,此刻已经眼窝深陷,脸上满是黑红的鲜血,双眼完全翻白,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了,而且,直到这个时候,她的下身依旧在不停的往外淌血,那血好像开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根本刹不住,整个病床、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一片一片的。 “救她,快救救小洁啊,大师!医生!”那司机高声哭喊着,“我不能没有她啊。” 秦天展伸手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又伸手在她天灵盖上一点,接着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那个司机还在不停的惨叫,哀求。但这个时候我们能干嘛?秦天展都无力回天,我们也只能不断的往后推,我当时也是好心,想要安慰那个司机,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还没说出来,突然,那床上已经死去的女人一只手居然抬了起来,僵直的抬了起来。 “起尸!”秦天展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但这个时候那女人已经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一把掀翻了原本抱着她的那个司机,又伸手拿起旁边的挂吊瓶的架子朝我们砸过来,我们只能退让,趁着这个空当,那女人居然也直直的蹦到了窗户口,直接翻了出去。 当时,我就被惊得坐在地上,看见的是满眼的鲜血,问到的是一股股腥臭的气味,可我完全没力气也没勇气去阻止那家伙。 倒是秦天展冲上去想要追赶,但那女人好像立刻跑进了黑夜的乡间树林里,秦天展没有追出去,只是转过头来扶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本想让秦天展赶紧追赶上去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见了一样东西。 一个用鲜血画成的巨大符号出现在了病床上。 刚才大概是由于那女人一直仰卧着,所以我根本没有注意到。 那个符号看起来也是一个图腾,却和原先的那个图腾不太一样,这个图腾面目同样狰狞,但却不像任何动物,只是像一个拿着刀叉的人,而那人的下方,又有另一个人形符号倒卧着,这奇怪的图腾出现在床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是什么,刚才难道有人进来过?!”看到这东西的一刻,秦天展也大声质问起来。 |
所有人都表示没有任何人进来过房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人又隔空在外头做了什么,画下了这个咒符。但这个咒符图腾到底是什么一起,秦天展好像也看不出来。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那个司机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们帮着Z拉扯了他好半天,才把他拉到外头的沙发上休息。Z的脸色也阴郁无比,而且像个惊弓之鸟似的,环视周围的时候,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们都要害我”似的。 可这件事并不是针对她的啊。 不过,情况最差的要数那个医生,也许她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分娩场景,在外头的办公桌前,猛地喝了好几口浓茶,接着靠在墙上,翻着白眼不停叨念着一句话“我再也不帮人引产了,我再也不帮人堕胎了,我再也不帮人接生了”。 大概是看他们精神状态都不佳,秦天展把我拉到屋外,对我说:“咱们要看着那几个疯子。” 我看秦天展的表情有些紧张,问他怎么了。 秦天展说:“那个‘小孩’,肯定还会返回来。” “返回来,他图什么?”我但是也有些傻愣愣的,问秦天展说。 秦天展点了支烟,又习惯性的递给我一支,我摆了摆手,总觉得这货想要跟我搞基,每次都离我那么近在那儿吹烟圈,搞得我很是不爽。 这个时候,秦天展才缓缓说:“这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小孩’不是一般怨婴,而且那女人并没有想过要打掉这小孩,也并不存在所谓的怨气,所以可能的原因大概只有一个。” “有人算计。”我说道,“那鬼婴儿是人为的。” “嗯,很可能有人炼尸。”秦天展说,“但我完全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方法……” 正说着,我忽然听见旁边的草丛里有窸窣的响动,我吓得退了一步,秦天展却按着我的肩膀,说:“别怕,这种有实体的婴尸,不入阴阳不属五行,怨气缠身最是阴毒。你一旦害怕,身子乱动,会散了自身阳气,注意点!” 我只能尽量绷直了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远处那一片黑暗的小树林。 小树林里头,伴随着那细碎的声响,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似乎俯卧在低矮灌木的一侧,冷冷的盯着我们,我能看得清他的眼睛,夜晚,那双眼睛跟夜猫子似的,居然一片碧绿的色泽,看起来十分渗人。 我这边,秦天展已经缓缓抽出了藏在衣兜里的符纸,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也做好了搏斗的准备,可是过了很长时间,那个东西却一直没有丝毫动作,像是一截木桩子似的。这个时候秦天展好像发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捏着符纸走上前去,我也跟上去,而我越是走近,那个小小身影的一对绿色“猫眼”就越发的暗淡,就像是绿色的火焰似的,眼看着就要慢慢熄灭。 而当我们走到它面前的时候,发现,那确实就是刚才爬出母亲身体的“婴儿”,依然是那张中年人的脸,但是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秦天展蹲下来,画了一道符,贴在那“婴儿”的脑门子上,又在那小小的身体上探了探,才叹了口气,说:“死了。” “就这么死了?”我瞪大眼睛说,“不是说有人算计么?” “我也以为是在炼小鬼。”秦天展说,“可按理说炼小鬼是为了害人,没理由那么快就让小鬼死了……” “你给他上的是什么符?”我说,“会不会是你的符把他给镇住了?” 秦天展摇了摇头,说:“不会,你仔细看看,这是‘惊魄符’,只能暂时性镇住这东西,不可能把他完全杀死。” “那现在咱怎么办?”我问道。 “搬回……”秦天展应该是想说让我帮他一起把这尸体搬回去,可是话刚到嘴边,他却大叫一声,“闪开!”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急退,秦天展也跟着我一起猛地后退,这时候,我看见面前这具婴尸居然在我面前膨胀起来,膨胀的速度特别快,而且周身都开始布满了绿色的斑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青皮西瓜,只是这西瓜别样的诡异和恶心。随即,我整个身体被秦天展扑倒压住,而我也同时听见了“扑”的一声闷响,一股腥臭的气息顿时弥漫而开,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秦天展始终没让我起来,等那股腥臭的味道渐渐散去,他才缓缓起身,干咳了两声,我也从地上爬起来,这个时候,我看见面前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肉块和内脏,而且更让我感到不能忍受的是,那些被炸开的碎肉块和内脏居然都是绿色的,地面上的血也是绿色的,这简直不像是炸掉了一个人,更像是炸掉了一只巨大的昆虫。 我一个箭步扑到边上的树下呕吐起来,过了好久才抬头看着依然表情平静的秦天展,问:“到底咋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炼尸。你忘了?在吴正锋的屋子里,你不是也遇到了那东西吗?”秦天展说。 我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是的,之前为了找张雅的线索,我在吴正锋的屋子里也看到了一个肥胖膨大的尸体,还有一个我一直弄不清到底是谁的黑影。 难道这两件事也有联系? 秦天展又说:“我救了你两回了,你怎么报答我?” 我“啊”了一声,也不知道说啥好,秦天展冷笑了一下,伸手拉起我,说:“算了,进屋去吧。” 我们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里头那几个人,有两个已经直接躺倒在了地上,我当时就紧张了,以为他们除了什么大事,秦天展看过之后,却告诉我这俩人是被吓晕的,我这才发现,诊所一侧的窗户开了一半,我猜他们应该是隔着窗户看见了外头的一切,所以才会这副鬼样子。唯一一个还睁着眼的是Z,她也吓得不轻,窝在沙发的额一侧浑身发着抖,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但Z倒是豪放的很,我刚想着怎么安慰她几句,她居然自己扑上来,直接就把我给抱住了,而那个时候秦天展还在努力的扶着另外两个晕倒的家伙到沙发上和凳子上去。 我被Z的行为吓得不轻,大声说:“干啥干啥!你是不疯了?还是认错人了?” “我怕!我怕!”Z在我怀里喃喃的说。 我当时抱都不敢抱她,两手高高举着,跟投向似的,而她使劲把自己头埋在我胸前,我特么是个男人没胸,我要是有胸她这动作非把自己闷死不可。 “你冷静,你冷静点儿,没事了,真没事了……”我赶忙说。 可Z好像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劲儿的叫嚷着自己好怕,跟一块牛皮糖似的死死贴在了我身上,弄得我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要知道,我对这个女明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而且总觉得她是个极其“便宜”的人,对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来。 就在我们纠缠的时候,忽然,秦天展大吼了一声:“干啥玩意儿!干啥玩意儿!我跟这儿帮你们挪人呢,你们跟那儿是要闷得儿蜜还是干哈?!啊?!”他这一声滑稽的吼叫直接把Z吓得直起身子来,我也赶紧抽身溜走去帮着秦天展把那俩昏倒的家伙安顿在床上,顺带还低身更感谢了他一句,要不是他解围,我估计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个便宜的人给弄开。 谁知道秦天展瞟了我一眼,来了一句:“甭谢我,我就是气不过啊,你说我们俩按说是我长得好看点吧?你说这人是不是瞎的,冲上来就抱你……哎……” 我皱了皱眉,虽然知道秦天展是开玩笑,但我总觉得这家伙的确是变了个人似的,我第一次见他,他明明冷漠得不行,但自从正式告诉我他是秦天展之后,就总让我觉得他性格带着一点儿玩世不恭,还有些不靠谱,而且道术也常常失灵,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厉害,与其说像那个在火焰中救我的秦天展,倒不如说有点儿像二叔。 可这话我估计我问出来也没啥用,他不会跟我说。 我默不作声,跟他一起把那两个人彻底安顿好,又安慰了一会儿Z,让Z在沙发的一边先休息一会儿,我们这才准备也在旁边的办公桌上靠一靠,想要睡醒了再考虑下一步计划做什么。可我们刚刚靠下去,门外居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大半夜的,还带着血腥味的诊所里,忽然听见这个声音,真让人慎得慌。 我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秦天展也坐直了身子,倒是Z,大概太累了,根本没听见似的,已经睡着了。 “我去开门。”秦天展对我做了个手势,我赶紧跟上他。 很快,秦天展打开了医院那扇老旧的防盗门,映入我眼睑的,是一个浑身血雾的女人,她提醒干瘦,披头散发,浑身上下一块块的红褐色血迹,她没有穿衣服,下半身一片血肉模糊,就像是活生生被撕裂开了一般,一道道血痕如同蚯蚓一样不断的从腿上往下淌。 开门的刹那,那女人用浑浊灰褐色的双眼盯着我们,喃喃说:“我的孩子呢?你们看见他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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