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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诡面天后[第23页] |
作者:一一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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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各位,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来更新,没弃楼哈,继续,我继续。 |
Z在电话那边嗔怪得说:“激动什么,人家又没说不给你地址,等会儿,我短信给你发过去。”这货的鸭公嗓,虽然也不算太严重,但在我面前撒娇,还是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总之,我发现我对Z这家伙特别排斥,至少那时候是这样。 即使已经到了晚上,我还是想都没想就赶去了吴正锋的住宅。 这人说是富二代,但住的地方也就是普通的单元楼而已,我还以为要进豪宅别墅了。 到了吴正锋家楼下,我猜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来,我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大半夜的时候闯他的宅子,我也不像秦天展那样能随手变出警官证来。 但是,人命关天,而且吴正锋很可能是整件事的关系人,说不定我还能从他那里了解跟二叔有关的线索,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救这个家伙。 我快步上了楼,来到单元房门前,让我震惊的是,房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难道我又来晚了一步…… 我伸手推门,正准备去摸旁边吊灯的开关,猛然间,却发现,客厅中间正立着一个黑影,那黑影好像也看见了我,身子一闪,就冲进了里屋,里屋连着阳台,我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就直接冲了进去,接着,我看见那个黑影飞速到了阳台上,翻身就跳了下去,而等我追到阳台边的时候,下头已经空无一人。 那家伙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我懊恼的握了握拳,顺手摸亮了一旁桌子上的台灯,房间里顿时闪出了幽微的光,不过这点光明也就只够照射一隅而已。 借着台灯的光,我一步步往外走去,这个时候,我看见客厅中间,有一团东西,只有半人高左右,像是一座肉山似的,远看又像一个大大的蒸坏了的窝窝头,不过,越走越近,我就渐渐看出了个人形,那是个大胖子,一个跪在地上的胖子,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我几乎能猜到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当我打开灯的时候,还是感到的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那的确是一个大胖子,但却是一个死胖子。 死胖子死得非常惨,他的半个头就像是被烧焦了一般,几乎完全融化掉了,鲜血和脑浆子糊的满肩膀都是,那几乎看不出来的脖子上,也都是黏黏稠稠的东西,可是,诡异的是,这座肉山死后并没有倒下去,而是跪在客厅中间,就像是忏悔似的,我看在眼里,只觉得脚底都一阵阵的冒着寒意。 这个人,难道就是吴正锋,我缓缓走到楼道里,拿出手机,拨通了Z的电话。 Z接电话的时候声音依然有些含含糊糊,还有点不耐烦,问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问她:“吴正锋是个大胖子么?” “胖子?你在说什么?吴正锋他……”就在我跟Z对话的片刻,我的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嘶吼,接着,吴正锋住宅那道虚掩的门背推开了,我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转过身去,却看见,那个只剩下半个脸的胖子一步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身子就向前倾倒,而脑袋里残留的那些东西就向外翻腾出来,我几乎要惨叫起来,大气不敢出,也完全不知道之后Z还说了些什么。 我想逃跑,但腿肚子直转筋儿。 那胖子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我发现,他的身体并不像一般的胖子那样全是下垂抖动的赘肉,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膨胀的气球,而且还在不断膨大,这个时候我脑中猛地蹦出三个字来——巨人观! 我吓得已经不能动弹了,直到忽然有人拉了我一把,接着,我看见一个人影冲到那“巨人观”面前,伸手把一张符纸贴在那家伙的脑袋上,瞬间,那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耷拉了下去。 接着,我就被扯着跑下了楼道,与此同时,我听见身后“嘭”的一声闷响,瞬间,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那家伙真的炸了! 我转脸望着把我拉下楼道的男人。 “你……你怎么来了……”看见秦天展,我瞬间安心了许多。 “我不来,你小命就交代了!”秦天展冷冷说,把我扯到楼下的平台上,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过小安才追到这里来。” 我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秦天展一直蹙着眉,最后才问:“你看清楚那个黑影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没看清楚样子,但肯定不是女人。”我说道,“是个男人。” “男人……”秦天展好像也有些疑惑,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算了,现在说什么都只是推测而已,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楼上死的到底是谁……” “不是吴正锋么?”我说道,其实这个时候我觉得那家伙是一只胀大了的吴正锋。 “不可能。”秦天展却说道,“这不会是吴正锋,这种类型的怨尸,不可能是在一天两天之内炼成的。” “炼尸?”我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我和秦天展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秦天展把我拉到一边,点了支烟,又递给我一支,这才看着我,说,“对,是炼尸,如果不是已经炼化过的尸体,是绝对不可能直立行走的,而且那种爆炸有明显的攻击性,这是非常古老的炼尸之法,看来,是又有人糟蹋老祖宗的玩意儿了。” “会是谁?” “还会是谁。”秦天展说,“你觉得会是谁?” 我似乎明白了秦天展的用意,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小区门口的状况。 没有人进出。 我又有些疑惑,问道:“吴正锋为了什么要去炼尸,而且,按理来说,今晚上张雅不是应该来找他算账么,怎么……” “事情没那么简单。”秦天展说,“可能我俩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正说着,忽然,一辆深色的奥迪从不远处开过来,车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又被秦天展拉了一下,转到了围墙下的角落里。 那辆奥迪开入小区之后,秦天展才示意我跟上去。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辆奥迪车停在了吴正锋住所的楼下不远,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朝楼道口走去。 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吴正锋! 一个开着奥迪车的男人,却住在这个破旧的老社区单元楼里,我想,除了掩人耳目,我真的已经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我想要跟着那男人过去,却被秦天展拉住。 秦天展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二叔那句“这么大个人了还沉不住气”。 果然,片刻的等待让我看到了更让人惊奇的事情,我看见,那个男人下车不久后,车上又下来一个女人,像是仆从似的跟在那男人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女人的身影有点儿熟悉。 “张雅。”而秦天展,却在这个时候给出了一个确定的名字。 “真是张雅?”我着实不敢相信,“那那个人是吴正锋?他们是一伙的?” “难说。”秦天展依然按着我的肩膀。 那一男一女很快进了楼道,我的心越跳越快,我知道这俩家伙很快就会发现楼上已经爆炸的尸体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等到的,却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忽然,那楼道里传来一声怪叫,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影子从不远处的高楼上坠落而下,“啪”的一声摔在了那辆奥迪车旁边,还挣扎了一会儿,就再也不动了。 |
我呆在原地,仰头之间,看见那栋高楼的楼道间上正立着一个黑影,但很快就一晃不见了。 秦天展箭步冲到那辆奥迪旁边,停了一会儿,就转身向楼道冲过去,我紧跟在他后头,发现那地上的人的手脚已经被摔得完全扭曲,应该是活不了了。 冲进楼道之后,那种上次在医院就有的特别压抑感再次扑面而来,而且我又感到一阵阵的脸疼。 楼上已经有人开门走了出来,小区里似乎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了,我想很快救护车警车也会到来。 秦天展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刚进楼道不久就退了出来,我也只能跟着,我们甚至不敢在这儿逗留,只能再次回到正门前,很快凶案现场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尼玛,真不知道这么晚了那些人怎么可以那么快就全部出来聚拢了看热闹。 不过根据我零星听到的那些人的对话,还是可以判断出,死的人确实就是吴正锋。 “你怎么看?”秦天展问我。 我说道:“张雅假意跟着吴正锋回来,可能诱惑了他,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取得了他的信任,最后再动手杀人?”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解释不清楚养尸的事情。”秦天展叹了口气,又说,“走。” “去哪儿?”我问。 “回宾馆,那东西指不定就在这附近。”秦天展说。 我一面跟着他一面疑惑的继续问:“那那个黑影会是谁呢……” “不说准。”秦天展说。 不知道为啥,我越来越觉得这货不太靠谱了,而且是越发变得不靠谱,完全不像他刚出现时那么牛逼哄哄的。 秦天展带我快步离开小区,小区外头就是一条冷寂的大街,和小区里头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警察还没来,这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我当时脸还是一直疼得慌,有些恍恍惚惚的。 一抬头,忽然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个人,我猛地晃了晃头,发现那人还站着,不是幻觉,而且,没一会儿那家伙就朝我们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我当时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秦天展挡在了我身前,正对着那个人影。 我顿时知道了危险临近,赶紧伸手去摸衣兜里的小瓶子,但手却忽然被秦天展按住,秦天展声对我说:“别白费功夫了,那东西对她没用。 我愣了一下,才看清楚,那个走到离我们仅仅五十米开外的女人就是张雅,还是那副打扮,半边脸被遮着,另外半边脸白得吓人。 “你还不跑。”秦天展忽然开口,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跟我说的,后来才发现这家伙是在跟张雅说话,“从来没见过杀了人还呆在犯罪现场的凶手。” “是吴正锋自己跳下去的,即使警察来调查,他们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张雅当时的声音特冷静,完全不像之前那副八婆的模样。 “你手上那东西会害死你自己的。”秦天展忽然又说了句我没听懂的话。 “那没关系。”张雅说,“小梦死了以后,我本来就没打算继续活下去。” “你真是为了给那个整容死的女孩子报仇!”我不由得问道。 张雅没回答我,反倒直接盯着秦天展说了一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要找你后面那男的。” “别,千万别,这事儿能跟我没关系么?”秦天展说,“这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呵呵……” 我是已经吓得要死了,眼前这货,谁知道有什么本事,能把那么多人杀于无形之中,还都活剐了皮,要动我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秦天展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用“呵呵”来挑衅她。 “那你也一起死吧。”张雅冷声说。 我更加害怕了,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这时候我才发现,秦天展背着双手,一只手拿着一张黄纸,另一只手好像被割破了,正用中指在黄纸上画着什么——这货居然在“画盲符”。与此同时,张雅也一步步靠了过来,她抬起手,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牌,或者说是一个缩小版的木质面具,小得可以当吊坠了。 就在张雅就要把那小木牌贴在秦天展身上的时候,秦天展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张雅显然吓了一跳,接着,一张符就贴在了张雅的胸口,张雅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往后退了半米左右。 我看见,张雅的身体就僵在了那里,脸上的神情有点痛苦,但是这个状态也就持续了几秒,她就又动了起来,伸手撕下了胸口的符纸,随手撕成了几半扔在一边。这时候我听见秦天展骂了一句“我操”,接着一扯我的袖子,喊了句:“跑啊!” 我也就没头没脑的跟着他冲了出去。 这特么秦天展也是帅不过三秒,跟二叔一模一样,完全不靠谱。 我们没命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跑过了几条街,累得我够呛,这才好不容易停下来,我扶着电线杆问秦天展:“你特么这是什么节奏……你画的符,怎么完全没用,啊?” “我也没想到。”他按着胸口,说,“司阴符,还是拿中指精血画的,这么蛮横的符纸,居然对那个家伙没用,特么的她到底是修炼了多少年的老鬼……” “她不是人么?”我问道。 “是人,但是用那些个木头疙瘩炼过体,而且看她那样子,应该是被人折磨过的,至于是自愿的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楚。”秦天展说,“司阴符这种霸道的符箓,一般的冤鬼和走尸都抵御不了,刚才在她身上显然也起了效果,咱们并没有走错路子,只是张雅道行太高……” 我们正说着,忽然,不远处的巷子里,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鸣响,突然之间,一辆摩托直冲了出来,车背上的那人明显就是张雅,我吓得都没看清楚那摩托是怎么过来的,好像就是一瞬间,张雅就又到了我们面前。 “你丫还挺现代化的……”秦天展直起身子来,看着张雅,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过这时候的我可没那么大义凛然,我还是第一次跟这么牛逼的“鬼”正面交锋。 张雅冷冷回应:“别逃了,解脱了痛快点。” “也就是你们这帮傻比,把杀人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秦天展厉声说,“仗着自己那点儿本事,还真当自己是判官了是么?” “杀人偿命,法律管不了的,我来管,法律制裁不了他们,我来制裁,这有什么不对?”张雅愤声说。 “这话咋听着耳熟啊,你跟哪路电视剧里的三流反派演员学的?”我估摸着秦天展是觉得咱们肯定必死无疑了,故意激怒对方,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但我特么还不想死啊,二叔还没找到,我还没结婚,女朋友都没有啊…… 想到这里,我越发的绝望,甚至做好了转身开溜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路对面的楼道里,有个人影缓步走了出来,这大街上就没几个人,忽然出来这么个身影很是突兀,而且我发现,他也正是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的。 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那人开始加速小跑,我注意到,那人穿着一件连帽的黑色上衣,看起来就跟刚刚出现时的秦天展一模一样,那奔跑的样子很帅气,也很迅速。 张雅可没注意到那么多,又伸手掏出了那块木牌,这个时候木牌上已经沾上了一点儿血,靠近我们的时候,我感觉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而且不止是脸,手脚都是这样,好像皮肉被掀起来似的。当时的我想,我算是知道那几个被活剐了的医生死之前是什么感受了,不由得惨叫了起来,但秦天展却还一直站着,一动不动。 可就在一霎那间,马路对面那个男人已经冲到了张雅的身旁,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张雅似乎吓了一跳,迅速转过头,那人藏在口袋一侧的手忽然拿出一个小瓶子,往张雅脸上狠狠泼出一瓶子奇怪的液体,张雅被那液体溅了一脸后大吼起来,捂着脸滚倒在地上。 那男人生前一步,把张雅拉起来,瓶子扔在一边,又拿出一张符纸来,贴在了张雅的胸口。 “司阴符要以黑狗血为引,否则发挥不出最大的效力来。”那人忽然幽幽的就来了一句,“这都不懂,还学别人出来驱鬼?” “你……”这回,秦天展也呆住了,一动不动的。 我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不由得问:“你……你是,你是谁啊……” “秦天展,”那人冷哼一声,说,“我们不是见过么?” 啥? 秦天展? 不得不说,当时的我简直陷入了人生中又一个巨大的迷障里头,眼前这高人是秦天展?那我身旁这个二货又是谁?! |
那“高人”一直没脱下帽子,而秦天展听对方这么说,居然也没反驳,反而退了几步,躲到了我身侧。 “你不用躲。”那人冷声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纠缠,但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等着秦天展爆发呢,谁知道他居然回了一句“是”。 我呆愣的看着秦天展。 “高人”接着说:“这个人还没死,不过司阴符已经封住了她的六感,此刻她闭目塞听,亦不能行动,要怎么把她抓回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回去之后,不可直接撕去符纸,否则她会六感尽失,成为无用躯壳。你们须抹去她身上的狗血,再以符水灌入她体内,稳住神魂,才能动手揭符,明白么?” “是……”秦天展又回了一句。 “哼,其他的账,以后我再找你算!”高人似乎是看着秦天展,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转身迅速离开。 那高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对面后,我看着秦天展,刚要问点儿啥,他却忽然一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问,但我什么都不想说,懂我的意思不?” 我愕然,这特么算是什么嚣张的解释? “有的事情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现在,你要活命,就必须信我。”他又说。 这尼玛是在威胁我么。 但我没别的选择,当时还真就只能听他调遣,微微点了点头。 “你去打车,我来处理这货。”秦天展说。 我又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那时候我的心理七上八下的,矛盾的很,可还是只能信任这货。 当天晚上,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张雅给抓回去,秦天展跟司机说这张雅喝醉了,咱们俩送她回家,司机估计以为咱们是在哪儿拣了个喝醉酒的姑娘,要去做点儿什么,对我们一副半嘲讽半鄙夷,又有点羡慕的样子。 我们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多,把张雅拖回秦天展房间之后,秦天展也没闲着,直接把她绕圈子绑了个严严实实,又烧了几张符纸,用符灰在张雅的身边绕了个圈,这才放心下来。 接着他居然开始脱张雅的衣服,说大喊着问他要干啥,他一脸淡定的说要清理张雅身上的狗血。他脱下张雅的衣服之后,我才发现,张雅整个身体上几乎都有淡淡的脉络,不过仔细看起来,却并不像是张婷的那种类似数目年轮的斑纹,反而真的像是一种皮肤病似得,而且张雅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无论是胸部腹部还是别的地方,都白得吓人,而且,她也没有体毛…… 我正震惊于张雅这个怪异的身体,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我还以为又闹鬼了,赶紧转身,才发现小安站在后头,指着我们就说:“你们俩在干嘛!” 我当时就愣了,我知道我这回算是百口莫辩了,却还是上前,说:“咱们在调查,你别误会我们……” 谁知道小安根本啥都没问,直接先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又一脚揣在我的“命门”上,我直接弯腰要瘫下去,接着小安骂了句“畜生”,就转身离开了。 我扶着墙,一直缓不过来,背后的秦天展却开始抽搐般的低声笑了起来。 妈的,小安不敢踢秦天展,就拿我开刀,明明研究裸女的不止我一个,而且在脱张雅衣服的也不是我,而是秦天展! 我捂着“患处”,转过脸来,说:“你特么不是很能装逼么,笑成这样是想干啥?” 秦天展好不容易收敛住了表情,说:“你最好别这么跟我说话,没我的帮忙,这事儿你可差不下去。” 我扶着墙回到床边,直接坐在床边的地上,说:“那你说说,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问题很严重,张雅应该是在练一些很古老的邪术,而且是配合着炼尸一起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强大。”秦天展看着张雅的身子,说,“她身上这些脉络,很可能就跟邪术有关系,至于皮肤苍白,这显然是用自己身体来炼尸的结果,挂不得她不但会幻术,而且还住在那种破旧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个高人?”我说。 秦天展皱眉点了点头,对于张雅的情况他显然也震惊的很。 我们俩正纠结着呢,谁知道,这个时候居然幽幽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别猜了,是吴正锋帮我炼尸的。” 我吓得几乎从地上蹦起来,奈何扯着蛋了,生疼。 秦天展也吓了一跳,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张雅,问:“你醒了?” “呵呵,你们以为司阴符真能封我六感么?错了,它只能让我暂时昏睡,不能行动而已。”张雅冷冷说。 “你道行是很高。”秦天展说,“而且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本事也确实难得,不过你终究是落在我们手里了。” “是,这也没办法。”张雅笑着说,“修炼不精,只能认栽了。” “你拿自己的身体炼尸,”秦天展说,“你这么做值得么?就为了报仇?”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愿意的就是值得的。”张雅冷冷的说,“再说,那几个人难道不该死么,我就是顺水推舟而已,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次动手杀那么多人,他们就那么可憎?”我也很不解,挣扎着站了起来。 张雅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开口,但秦天展几句话,却还是撬开了她的嘴。 秦天展说:“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算你说出来,我们也无权给你定罪,我们不是警察不是法官,也抓不了你。就算我们报警,你说的这些话,大概也做不了证据。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要对你动手,也用不着问你那么多,你应该看得出,以我们的本事,要解决你这么一个走尸,很简单,也无需通过法律。所以,你自己考虑吧。” 张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就算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过,请你们先帮我把被子盖上,我不想裸着身子跟你们说。” 我们终于从张雅的嘴里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大概,大部分都与我的推理差不多,只是有几点让我感到有些惊惧。 那家整容医院的所谓高超整容技术,如我所料,正是来自于某种邪术。 那个叫小梦的女孩,也正是被施以了这么一种邪术,最后才死于非命。 据张雅说,他们的真正的整容过程十分诡异,房间里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麻醉药,也没有任何必要的仪器。人进去之后,先喝一种非常奇怪的汤药,喝完之后,人一般就会昏昏沉沉的睡去,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病人醒来之后,往往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全身麻醉,只知道手术做完了,成功了,却不知道这一切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祸患。 张雅炼尸之后,为了调查小梦的死,再次去过那家医院进行整容手术,由于她体质变得特殊,因此那“汤药”对她并没有起作用,而她装睡蒙混了过去,并且弄清楚了整个手术的过程。 张雅说,她喝完汤药“晕倒”之后,被直接放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床正对着一面墙,那墙上挂着一张木质面具,那面具很是狰狞,眼孔附近刀刻的花纹红彤彤的,他们还会从外头拿来一些牲口的鲜血、头颅或内脏,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便开始在她的脸上抹另一种“药水”,那种药水则霸道的很,让整个脸火辣辣的疼起来。 接着,“医生”们把那木质面具取下,罩在她的脸上,大约十几分钟后,一切便结束了。 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手术,价格往往要几万到十来万不等。 她的描述,我基本是相信的,因为那和二叔的行为很相似,但不同的是,二叔不用使人痛苦无比的符水,应该也没有用过那诡异的木质面具,只是整个整容的过程,也并不动手术刀。 “小梦的死,正是来自这邪术的后遗症。”张雅说,“小梦整容不过一个月时间,整个脸就开始肿胀不堪,甚至还流出脓水来,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走的时候多惨,她整个脸根本就不成人形!她明明是个漂亮娇小的姑娘,只不过就是脸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而已,就为了这个,最爱美的她最后居然成了那副样子。” 我想我能猜到这个小梦去世时的惨状,因为我看过Z变形的脸。 “所以你就动手杀人?”秦天展冷冷说,“那几个失踪的嫩模、那几名医生,还有李凡,都是你杀的,是么?” “是,那有怎么样,是他们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嘲笑小梦,小梦就不会要去整容。如果不是张婷那畜生介绍,小梦就不会去那家医院,如果不是那些医生,小梦就不会死!”张雅几乎嘶叫起来。 而秦天展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你这套邪术,到底是谁教的,你的这块木牌。”秦天展拿出那带血的木牌图腾,说,“又是谁给的?” |
秦天展问了这句话之后,张雅居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一句话都不说。 秦天展等了一会儿,表情也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而张雅就这么直直的坐着,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觉得一阵阵的发冷。我伸手推了她一下,张雅的身子居然已经僵直了,真的就像是一截木桩似的。 “她!”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天展也伸手过去,轻轻一碰张雅的脸庞,顿时,张雅的皮肤和五官就像是土墙崩塌的一般,瞬间从她身上消融下去,刹那间,我们面前坐着的成了一具没有皮肤的尸体。 “谁!”秦天展大吼一声,朝门口跑去,猛地把门推开。 我也跟了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但是却留下了一溜长长的血迹,我们追着那血迹一直到宾馆外的停车场上,那血迹却戛然而止。 “那个人受伤了吗?”我问秦天展。 秦天展摇了摇头,说:“洒血是为施术做的铺垫,妈的,到底是谁道行那么高,隔着门也能把张雅杀死。” “你是说刚才有人暗杀了张雅?如果是这样,他干嘛不直接放倒我们?”我问道。 “直接对我们动手我能察觉到。”秦天展说,“而且那种术一定是针对走尸起作用的。” 我浑身一阵阵的发冷,想到刚才有个人站在我们房间门口往地上洒血,我们却什么都没发现,我就觉得恐怖。 “小安……”我忽然想起小安还在楼上,一个激灵,反身又朝楼道冲去,而我敲开小安房门的时候,她还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但看见我的一刻,她忽然瞪大了眼,说:“你怎么了,怎么又这样,没事吧?” 我呆愣了一下,说:“我怎么了?” 小安指了指我的脸颊,说:“你脸怎么了?不至于被打了一巴掌也会变成这样吧?” 我顿时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可能又犯了,但这回我如上次一样,依然没有感觉到疼,我返回自己的房间,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感觉心跳不断加快。这回,我的情况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脸颊、下巴一直延伸到锁骨附近的红色斑纹更加明晰,而且我越来越觉得我这个斑纹跟我爸生前脸颊上的胎记一模一样,看着镜子里这张脸,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我爸那脸缝合都缝合不上的头颅。 我不由得深写了一口气,转过身,秦天展正站在门外,吓得我赶紧退了几步,说:“你小子别吓人行不。” 秦天展却一脸严肃,伸手掰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 说实话,他当时那副样子,让我特不自在,弄得好像要跟我搞基似的。 我昂着头,他看了好半天,说:“你不觉得你下巴上这胎记也像是图腾么?” “啥?你别吓我!”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你会不会也让别人下了邪术。”秦天展皱眉说,“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小时候被火烧过。”我说道,“整容之后,隔一段时间就这样,对生活没什么影响,医生也说只是植皮后的排异现象而已。” “植皮?排异?经历了那么多事,你信么?”秦天展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整容是谁帮你整的?” “医生。”我说,“我只是修补被烧伤的皮肤而已,跟这些明星不一样。” “整容过程中,你是不是也睡着了?”秦天展又说。 “对,全麻……”我点了点头。 秦天展不再说话。 而我心里开始发毛了。 我忽然觉得,我的经历似乎跟那些明星也没什么区别,被推进手术室,全身麻醉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原本没什么事的脸庞,却隔一段时间就出现血色的斑纹。我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由得有些不敢直视秦天展的眼睛,但这个时候秦天展却伸手拍了拍我,说:“算了,别纠结这个了,你这脸不疼不痒就成了,说不定还真直视排异现象呢。” 想来,我当时就知道,这货只是在宽我的心而已,我脸上的这些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后来,事实也证明,我脸上的这些斑纹,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当然,这也都是后话。 实际上,当时的我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张雅的案子。张雅忽然死了,幕后主使、那个无脸人都没有找到,那几个失踪的姑娘也没有出现,吴正锋的死、吴正锋屋子里那个被炼化的大胖子、还有那个逃逸的黑影,一切都还弄不清楚。 另外,Z到底是否安全不能确定,Z、J和整件事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二叔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二叔,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这一切,混乱没有任何头绪,纠缠着我挥之不去。 秦天展安慰了我几句之后,就回房间清扫符灰,又收拾掉了张雅的尸体,那尸体最后基本上碎成了一堆风干的“木屑”,除了颜色还带着一缕缕的鲜红之外,完全不像是人类的肉块,其实张雅大概早已经是一具干尸了,她之所以还活着,靠的只是体内被炼化的怨气。 按照我当时的推测,帮助张雅炼尸的人应该就是吴正锋,吴正锋除了放高利贷之外,应该还做了别的勾当,否则房间里就不会出现那个大胖子,只是现在吴正锋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一切也根本查不清楚。 于是,我很茫然的询问秦天展下一步该怎么做,秦天展叹了口气,说:“先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去一趟吴正锋小区。” “去那里干嘛?”我问道。 “吴正锋那地方肯定还有蹊跷,指不定街坊邻居还知道些什么。”秦天展说,“他那样的人,不太可能住在那种地方。” 我点了点头,半句话噎在喉咙口,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实际上,我还是像问问“秦天展”到底是不是真的秦天展,总觉得我们现在在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但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说白了,我就是觉得这个秦天展似乎也不大靠谱,尤其是经历了张雅这件事之后,越发的这么认为了。 但毕竟他现在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没有他,我这个一点道行都没有的门外汉,就直接被人吊打的命了。 我凌晨五点多才睡下去,那时候已经天亮了,但我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大约六点左右,忽然有人敲门,我战战兢兢的开了房门,才发现来的是小安,小安进门之后,样子有点局促不安,先是问我脸上好点儿没有,又问我怎么还不睡,最后我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才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知道刚才你们是在调查。踹你那一脚,你……你还能承受吧?” 我当时真想喷她一脸的,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淡定,说:“你老人家既然知道我们在干嘛,那就是打定了注意踹我咯?揣兜踹了,咱好兄弟还假惺惺的干啥,你一介女爷们,不至于来我这就为了矫情这个吧。” 小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也在压抑心中的怒火似的,好一会儿,才说:“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我是来提醒你,有件事你注意一下,你和秦天展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房间里有很奇怪的声音。” “啥很奇怪的声音?”我吓得赶紧坐直了身子。 “我也说不清楚,像是猫叫,也像是小孩子的哭声,我也进不了你房间,没机会去看。”小安说,“我可不是吓你,经历了那么多事,你自己掂量掂量。”说完,她起身离开,随手关上了门,显然又生我气了,不过当时我可没太在意她生没生气,我满脑子都是房间里的“猫叫”声。 我房间里有啥? 我记得刚入住这宾馆的时候,为防万一,秦天展就在三个房间的角落都滴上了小瓶子里的“药水”,又洒了点儿符灰,按说外人是不大可能入侵的。退一万步,就算那个家伙真的那么厉害,能隔空“戳死”张雅,又能隔空对我们房间做手脚,为啥小安那边没什么事? 难道一切又是针对我来的? 又或者,我这房间里本来就存在着什么东西不成。 我想来想去,最后倒还真想到一样东西。 银吊坠!Z给我的那个银吊坠!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撞在背包的夹层里头。 我赶紧把放在床边柜子下的包拽出来,伸手去摸夹层里的吊坠,手下却一片粘湿。 我不记得我在包里放过什么粘稠的玩意儿啊,我吓得赶紧把那吊坠拿出来。那纯银的吊坠,在抽出来的一刻,竟正在不断的向下滴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我的那个背包下头,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原本的银色变成了一片浓郁的黑红,我甚至都来不及扔掉那吊坠,突然,一声似婴儿般的啼哭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
大家好啊,小4(小R)来了啊!有没有人,我要开始更新了~ |
我一个激灵,把那满是鲜血的吊坠扔了出去,吊坠落在墙角,接着,我看见几道黑色的,像触手,又像树木枝桠的东西自那吊坠附近分散而开。 我立刻意识到,这玩意儿我见过,第一次是在Z的房间里,第二次是在小旅馆的镜子中。 这玩意儿是婴灵。 小孩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实际上,这一次我分不清是笑声还是哭声,那声音太尖锐太诡异了,断断续续的,好像小孩笑得快要窒息了,又好像被捏住脖子女人的惨叫声,而这一切声音的源头,就来自于墙角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而且,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越来越明晰。 我强作镇定,忍着恐惧摸出衣服内兜里的小瓶,准备上前去遏制住那不断蔓延的“黑头发丝”,可是,这回跟之前似乎不大一样,我刚靠近那玩意儿,突然,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尖叫声,那墙角居然出现了一张黑乎乎的孩子的脸。 我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上,之前就听小安说过婴灵出没时会看见孩子的脸,这回我算是真的见识了,只是那孩子的脸非但不可爱,反而恐怖且重口。实际上,那张脸就像是已经半融化了一般,只有大概的轮廓,脸庞、无关都严重塌陷错位,而且整张脸一片黑黝黝的,几乎和下头那一片触手状的东西连成了一体,这玩意儿看在眼里,我相信没有谁不觉得害怕的。 那张脸不停的对我翕动嘴唇,一张一合,就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似的,我转身想要喊人,却不知道当时是吓的还是中了邪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口似的,就是说不出话来,我又站起来朝门外跑。门居然则呢么都打不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 我回过头,那触须似的玩意儿不断的蔓延开来,眼看着就到了我脚下,我估摸着自己是逃不掉了,心一横,把瓶子摔在地上,又狠狠把中指按在碎裂的瓶子上,碎片很快就割破了我的手指,鲜血和瓶子里那奇怪的药水混在了一起,一下子,我手倒是不疼,脸居然疼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就像是皮下有啥东西在沸腾翻滚似的。 但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那些触须似的东西也开始向墙角收缩。 我一手捂着脸,盯着那最终回缩到墙角,几乎成了一团黑点的触须,这个时候,我发现墙角的那张脸,像是在不停的挣扎,伴随着野猫似的惨叫声,听着十分渗人。不过,我当然不会动恻隐之心,这玩意儿估计足够害死我了,我没理由去救他,就算他是个小孩,也是个恶鬼。 很快,那小孩的面目也完全扭曲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个画着人脸的气球,被放气之后慢慢的瘪了下去,接着又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吸了进去。 短短一瞬间,所有黑色都消失殆尽,墙角只剩下那一枚银色吊坠,而那枚吊坠下头,留着一滩血迹。 我长长输了口气,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这时候,我身后的门背打开了,秦天展和小安先后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满脸惊恐的宾馆服务员。 “终于打开了,急死我们了。”小安上前来,蹲在我身边,伸手扶着我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当时没回答,一时间有些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那时候,秦天展好像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立刻让服务员出去,反手关上门,直接走到墙角拿起了那串银色吊坠,说:“这玩意儿怎么了?”我这会儿才缓过劲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小安之前说在房间里听见婴儿哭声的事都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一拍手,说:“屌丝说的就是你啊。” “啥意思?”我当时就愣了,记得那年屌丝这词才流行起来不久,至少我是才刚刚知道不久。 “你没看出来么?那女的在利用你挡灾么?”说着,他又看看四周,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三个小瓶子来,递给我,说:“你可省着用,每次一滴两滴就能搞定的,你非得把瓶子摔了。” 我点了点头。 接着,秦天展拿走那银色吊坠,什么也没说,小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你缓缓吧,休息好了出来一下,还有很严重的事儿跟你说呢。” 小安也不愧是乌鸦嘴,这时候了还报凶。 他们都离开后,我坐在原地,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来,拨通了Z的电话,Z刚拿起电话来我就说:“你丫是故意的吧?啊?” 那边很疑惑的说:“什么故意的啊?哎,我在片场呢,有什么话你赶紧说。” 我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几乎大吼着说:“你丫给我的那个吊坠,里头怎么会有婴灵,你会不知道?你丫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 “那里头真的还有……”对面的话说到一半,声音就开始颤抖起来,“那里真的还有……”紧接着,对面的声音已经一片嘈杂,我依稀听到有人在说什么“Z小姐”你怎么了,“Z小姐你挺住”之类的话,我听了一会儿,基本判断,Z好像是在电话那头晕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却有些内疚,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激动的。 不过,我在这边瞎担心也没啥意义,静默了一会儿,我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刚到走廊上,我就让小安叫住了,小安让我去了秦天展的房间,秦天展当时正在梳妆台前把玩那串吊坠,吊坠上还是一片血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吊坠的四周隐隐的有些黑气,但仔细看却又没有,总感觉是我眼花了似的。 秦天展那时候转过脸来,看了半晌,说:“你的脸还没好呢?” 我摸了摸脸,的确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你这脸问题不小。”秦天展说,“总觉得不是你说的什么排异现象。” 我没说话,说实话我已经不想解释了。 秦天展又说:“这吊坠里头,捆着一个婴灵,这东西之前就一直没消除掉,估计当初你二叔把她给封住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杀灭或者炼化她,出于某种原因,她被暂时封在这里。不过,却总有人想从外部帮她解开这层屏障,把她给放出来。” “这么说有人要害Z?”我问。 “难说,不过线索都已经断了。”秦天展耸了耸肩,“我们的河北之行,我觉得也差不多就到这里了。张雅一死,咱们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了。” 我有些讶异,问:“你不是说要去吴正锋的小区吗?又不去了?” 秦天展摇了摇头,又示意我去跟小安说话,我这才想起刚才小安的话,不由得又问:“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么?” 小安点了点头,说:“两件事,一件事是你们想找的那几个嫩模找到了……” “找到了?”我愕然。 小安点了点头,给我看了一条当地的新闻网的要闻。 那条新闻让我有些震惊,因为那几个女人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因为整容而死。她们确实死了,但却是死在了吴正锋的家里。换言之,死在了吴正锋的第二居所里,警方在吴正锋家查获了一些重要线索,显示吴正锋还有另一个住处,在走访过程中,警方在市郊吴正锋的别墅里发现了刘林秀、林敏芸和王倩玉她们的尸体,当然甚至还不止这些人。 新闻上并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虐待致死的,而警方的初步判断,是这些人欠了吴正锋高利贷,而偏偏吴正锋是个变态,所以才会招致祸端。 这显然并不具备太大的说服力。 我不由得又想起吴正锋家里那只有半个脑袋的胖子,不由得脊背一阵冰凉。 我消化那新闻消化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问小安:“不是还有一件事么?还有啥事?” “还有,我们可能要去另一个地方了。”小安说。 “啥?去哪儿?” “回南方去。”秦天展说。 我很是疑惑,小安却将一则微博新闻和一个信封递到了我手里,而我看完这一切内容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颤。 如果各位还有印象的话,一二年的六七月份,出了一件伤风败俗的大事,HK有个叫LZR的货,迷奸了很多女明星,还拍了很多视频,这事件直到第二年才算是完全平息,犯罪分子才伏法。但实际上,这事儿从一二年的六月份就已经开始了,而我们当时看到的新闻,正好与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 南方沿海某城市一座豪宅里发生了一件命案,凶案现场出现了非常奇怪的图腾,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必须回南方介入这件事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封信的内容。 那是一封求助信,发出求助的就是那个豪宅的主人,自家豪宅里死了人,沿海城市靠近港澳,信鬼神的人多一些,求助一些什么大师神棍也数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这个人发出的求助信,求助的,是二叔。 |
回想起来,我们的河北之行非常低调,大概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来过,虽然有的人就死在我们面前,有的人则在我们面前失踪了,但一切似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当时的我,对这个情况其实是一直心存疑虑的,我总觉得,就算警察再无能,有人失踪死亡什么的,总该还是会有所察觉,不过,最后各种各样的琐事让我没空去纠结这些,我们第二天就坐上了回南方的飞机,在广州白云机场落地后,又转乘几个小时的班车,这才到了那座沿海城市,我按照求助信上的电话联系了那边的人,接电话的人反复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才肯相信我是刘宏的亲戚,答应见面,而见面的地点,既不在他家里,也没在什么私人会所、酒店总统套房里,居然在一家——沙县小吃里。 我当时简直就傻了眼。 难道沙县还真尼玛是D的地下交通站不成,见个富豪也选这鬼地方。 不过当我见到那“富豪”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彻底想错了,那根本就不是啥富豪,那只是富豪家里的一个佣人而已,也难怪会选个沙县小吃了。 那佣人说,这次找我们办事的的确是个富商,富商姓赵,是上个世纪末在沿海炒房发起来的一批人中的一个,死掉的那个人,我一开始以为是他情妇,后来才了解到是他女儿。 她女儿跻身娱乐圈不过三个月,就忽然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而死,而且还用鲜血在自己的脚下画上了那个奇怪的图腾。 我看到了一张图腾的照片,不用说,那图腾与我之前所见一模一样,不用说,这件事确实和我们所调查的一切有关。 那个时候的我们,其实并没有把这件事往之前提到的所谓LZR的迷奸案上扯,那时候虽然已经有一些关于迷奸事件的传闻,但谁都没当真,那时候的大众娱乐圈比较当真的反倒是什么2012世界末日。 而我呢,我一心想弄清楚的就是他们为什么会求助于二叔,我从来不知道二叔和沿海城市或者港澳地区的商人有任何联系,而当我问起的时候,那佣人却死都不肯说,直说直接带我们去他家小姐死的地方,让我们“用刘宏大师的方法”做个超度什么的。 由于对方给予的报仇不菲,我们也确实缺钱,我们基本上没啥拒绝的理由,但是在那佣人开车送我们去的路上,秦天展却忽然向那人提出了三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们小姐为了演电影整过容么?” “没有,她只是把这种事情当成一种爱好而已,平时得闲才会去想,她在读书啦,很忙的啦,也没那么多空闲去做这些。”佣人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南方风味。 “你们小姐生前交往过圈子里的人吗?比如刘宏大师?” “唔知啊。这些你们做完了事情可以直接问赵老板啦,赵老板应该愿意讲。” “你们小姐认识演艺圈的朋友嘛?香港的大陆的都好?” “这个自然认识啦,赵老板认识的就不少啦。” 问完这三个问题之后,秦天展直接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而那时候的我,其实满脑子都还是吴正锋家里那肥胖会动的尸体,还有站在尸体面前的那个黑影。 我们大概是中午时分到达“凶案现场”的,这里显然是被警方清理过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进那屋子之前,我就感觉四周凉飕飕,要知道,这可是六月份的南方沿海,气温至少三十五摄氏度。 秦天展非要等到十二点再进屋子,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害怕阴气重,借着十二点阳气极盛的时候进去,但谁知道,到了十二点,我感觉四周的风更亮了,甚至我浑身也不住的倒冷汗,坐在那什么赵老板的客厅里,各种不自在,这个时候,秦天展才一拉我,把我拉进了死过人的屋子,进去的瞬间,我只觉得四周都是一阵阵的压抑感。 那房间相当豪华,不过我真心没怎么注意四周的情况,这个时候,我有一种感觉,好像四周的所有东西都是灰暗一片的,没有生气的,而且,我总能听到“吱呀吱呀”像有东西吊在我头顶不断摇晃的声音。 “怎么样?”秦天展当时问了一句。 我没回答,小安说:“有点渗人。” 秦天展说:“可不是有点儿渗人,这屋子里的怨气,可不比张雅的小啊。” 我不由得一个激灵。 “你手这女孩子的爸爸也真够了,女儿死了,请我们来做法驱鬼,自己却根本不出现。”小安又说。 秦天展笑了笑,没说话。 “正中午十二点,怎么这个地方阴气会这么大。”我说。 “你还懂阴气了?”秦天展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就觉得不舒服,凉飕飕的,很压抑。” 秦天展说了句“有进步”,接着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说:“不过有一点你理解错了,正中午十二点并非阳气最盛的时候,反而是一天中最容易见鬼的时候,因为中午十二点阳气已经到了顶峰,过了十二点就盛极而衰了,这个阴阳的交错口,最容易生变异……” 这话说出来,我更加觉得周围不对劲了。 “不是要做法吗?”秦天展却相当淡定,说,“你们俩帮我烧点符灰来意思意思得了。” 我不禁有些郁闷,这货也真行,别人许诺了做好这一单给十万,他丫的直接说少点符灰意思意思得了,可比二叔还更坦坦荡荡,只是我们这么做,不知道会不会真砸了二叔的招牌,我不由得想。 只是我没想到,这小小一捧符灰,却很快就生了极大的变故。 据秦天展当时的要求,我和小安少了两张通幽符的符灰,然后把符灰洒在了女孩子上吊的地面上,通幽符的唯一作用就是沟通阴阳,还不是谁都能用的了,对一般人来说就是一张废纸,秦天展说,也只有道行比较高的人才能用它跟魂识还没完全去阴间的鬼物交谈上几句。 可我一把符灰撒下去,本来密闭的门窗的房间,不知道哪儿来一阵风,直接给我吹散了,还拍了我一脸,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安却嘲笑我说我手抖,自己撒了一把。 可那符灰就像是排斥地面似的,刚到地面,又自己散开,飞舞了一阵。 “操!这邪门了!”我不由得说,再看秦天展,却满脸紧张,低声说,“不好,怪不得姓赵的要求救,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也不敢怠慢,当即问秦天展该怎么办,秦天展说:“快,摆香炉子,点香,三支香。” 我赶紧去找那佣人拿了香炉子和香来,点上三支香,小心翼翼的插上,把想路子摆在屋子中间,而就在短短一瞬,那三支香的中间那支,居然莫名其妙的从中间断裂而开,落在地上,化成一堆紫红色的粉末。 “断头香!”这回秦天展好像也有些怕了,说,“该死的,咱真不该进这屋子。” “怎么了?”看他那副样子,我已经有几分害怕了,听他说话,我更是吓得不敢动,我斜眼瞟了瞟小安,小安更是脸色煞白。 “算了,这事儿可能咱管不了,还是撤吧。”秦天展居然打退堂鼓了。 “可是……”我刚要说话,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差点跌到地上去。 而外头是那个佣人的声音,大声喊着:“几位大师,几位大师,快救救命吧,快!翠芬她疯了,她发疯了!” 我瞪大了眼不敢动,秦天展则抢了一步拉开了房门,一问,才知道外边出了大事了,那个佣人是两夫妻在赵老板的家里做事的,还带着个小孩。 而这个时候发疯的正是那个佣人的老婆翠芬。 我也没搞清楚中间的原委,就被拉去了佣人房附近,我看见,那佣人的老婆靠在墙边,披头散发,痴痴的盯着不远处走廊里一盏闪着黄光的灯,嘴里一直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小姐在灯里头,小姐在灯里头,小姐在流血,小姐在哭,小姐好可怜……” 她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唱一支没什么调子的歌,而且歌子里还尽是颤音,听着让人各种发毛。 “多长时间了?”秦天展也没多说什么废话,直接问。 “半个小时前,她说到时见打扫门廊了,就自己出来打扫,我也没在意,谁知道刚才出来喝口水,就发现她一直坐在这儿,无论跟她说什么,她就重复那一句话,你们救救她吧……” 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到了那盏昏黄的灯上,那是一盏老式的壁灯,看着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但是我还是不理解这女人说的话——小姐在灯里? 我慢慢靠近那盏灯,忽然,我看见了一样东西。 那灯的下方,竟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手掌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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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那若有若无的手印网上看,发现,沿着那灯的周围,杂乱无章的手印到处都是,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我不由得仰着头,盯着那串手印继续往前走,那手印一直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延伸,若有若无的,看着很是诡异,最后,那串手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一面墙上。 我盯着那面墙发呆了好一阵子,才被几声呼唤给叫回过神来。 “你中邪啦?”这个时候,我看见小安站在我身侧,秦天展他们也在,那佣人扶着他的老婆,倚着一旁的墙壁,她的老婆依然披头散发,而且浑身发着颤,似乎非常恐惧。 “有什么发现么?”秦天展问我。 “有一溜手印,就在这面墙上消失了。”我说道。 秦天展皱了皱眉,上前几步,伸手敲了敲那面墙,接着又看着佣人,问:“这面墙背后是哪儿?” “这……是院子吧。”佣人回答。 秦天展没说什么,转身就走,我想问他句怎么了,但是看他那表情又没好意思问出口,那时候的他闭着嘴,面色铁青,跟二叔遇到危险的时候表情非常像,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是不敢向二叔发文的。 秦天展搪塞了那佣人几句,就带着我和小安直接离开了那座房子,我当时越发的觉得奇怪了,不是来这里驱鬼赚钱的么,怎么说走就走。 甚至他都没让那佣人送我们一下。 我们很快就走出了那栋郊区别墅的范围,来到马路上,这地方打车其实不怎么好打,我明显发现小安的脸上也满是疑惑,于是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了。” “那房子不对。”秦天展说。 “怎么不对了?”我有点疑惑,“就是阴气比较重,是吧?” “不止是这样。”秦天展说,“那么大个房子,就两个佣人。房子的主人一直不出现。还有,刚才你发现的那堵墙,我看过了,和外面的院子至少有十来米的距离,这面墙这么厚,中间的距离去哪儿了?这种事情,佣人却一点都不知道?最重要的,那房子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觉得阴气特别重,好像墙壁、家具、灯具、甚至所有摆设都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我想以我多年的驱鬼经验,这地方不可能没有蹊跷。” 话说到这儿,小安也出来放马后炮了,说:“也是啊,那个佣人全程负责见面、接待、甚至连接送的司机也是他,要真是什么大户人家,这也太抠门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秦天展。 秦天展说:“晚上再来吧。” 我们也没走远,就在一公里之外的一个小旅馆里住了下来,入住宾馆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特别问了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做地产的赵老板,那旅馆的老板想了半天,说他认识十几个赵老板,但是确实没有一个做地产生意的,而且这附近是富人别墅区,所谓的老板、董事非常的多,他都不一定记得住。当我失望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人忽然却幽幽的来了一句:“不过,你们说的不会是赵城吧?” 我立马扭过头来,我记得那封求助信上,好像还真写的是这么个名字。 那老板当时看我的表情怪怪的,嘟囔了一句:“赵城一家子都死了好几年了,你打听他们做什么啊……” 我愣了一下,又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秦天展,这会儿,秦天展倒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模样。看起来这回我们是真的撞鬼了,不过鬼怎么可能会发求助信,鬼又怎么可能会开车,还穿过大马路把我们送到这个地方来。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等到天色段黑,秦天展才带着返回那栋别墅。 夜里的别墅附近格外寂静,而且依然是那种凉飕飕的感觉,而当我们来到别墅门前的时候,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更甚了,因为,我眼前的别墅完全不是白天那个样子了,一眼看上去,那院子里头一片荒凉,到处都对着碎石,也没有杂草,院子里那颗今早上还亭亭如盖的树,这会儿居然一片叶子都没有,只有零落的枯枝,我打着手机手电,伸手摸了一下院子外的铁栅栏,满手都是灰。 “可别乱碰。”秦天展说,“谁知道是什么。” 我们绕着那“鬼楼”转了一圈,在院子的一角找到了一处破旧断裂的栅栏,钻了进去,还好,我们三个都比较瘦。 进到院子里之后,我感觉四周更冷了,只能紧跟着秦天展,而小安一直抓着拉着我的手,也没啥避讳的,这会儿,我跟她都怕的要死。 一楼的窗子也破破烂烂,黑容易就翻了进去,我们进去的地方,虽然已经空空荡荡,但我凭借着早上在这里进出的记忆,判断出应该是门廊附近,前头转个弯,就是我看见手印的地方,也就是那佣人的老婆发疯的地方了,而那里正上方二楼再往南边一点点,就是凶案发生的那个卧室。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阵的发冷。 秦天展走在最前面,随着他的电筒光芒,我看到的是一地的灰尘,简直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墙面也是斑驳的,这个地方,肯定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可是不对啊,明明前几天的微博上还说到赵城的女儿上吊自杀的事情,就算鬼物能使用幻象迷惑我们,可微博是不会骗人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糊涂。 而这个时候,上午那条走廊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抬眼望去,走廊上啥都没有,只有一盏灯,就是上午那个女疯子说“小姐在里面”的那盏灯,我们走上去,站在那盏灯旁,我不由得想凑近一点看看,却被秦天展按住了肩膀。秦天展伸手轻触那盏灯的灯罩,忽然冷哼一声,说:“哼哼,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人皮。”我看到秦天展嘴角抽了抽。 我吓得退了两步,倒抽一口凉气。 “现在你知道啥叫小姐在灯里了吧?”秦天展说,“有人把另一个人,很可能是个女人,很可能是个身为大小姐的女人,脸皮子割下来罩在了灯罩上,还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多少这样的家具呢……”秦天展停了停,说,“你记得我白天跟你说的么,我觉得这屋子里的所有家具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我想,这个可能就是原因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的所有器物都是用人……做的?”我汗毛倒立。 “这墙是不是用骨灰粉刷的都不一定。”秦天展说。 靠在墙边的小安立刻直起身子来,拼命的拍自己的肩膀。 我心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简直就是一座魔窟,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地方?而我正想着,忽然,走廊的另一头,发出几声轻微的撞击声来,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猛然间,我竟发现,小安和秦天展都消失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旁边就是那盏用人皮蒙成的灯。 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无助感袭遍了我的全身,我大声呼唤小安和秦天展,但是却只能听见一阵阵回声,我喊累了停下来,那轻微的撞击声却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小皮球撞墙壁的声音一般,只是在这漆黑而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出来这种声音,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谁!谁在那边!”我举着手机手电问道,那边没人答应,却忽然从走廊的拐角处滚出一个皮球来,轱辘轱辘的就滚到了我的脚边,我当时都不敢去捡那个皮球,生怕捡起来变成了血淋淋的人头,我索性一脚把皮球踢了回去,皮球撞到墙上,停在了走廊拐角处。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那黑暗之中,竟伸出一双手来,迅速捡起那皮球,缩回了漆黑的走廊里。 “谁,到底是谁,别特么装神弄鬼的!”我又喊了一句,依然没人答应。 我知道自己是没有退路了,心一横,打着手机手电向走廊拐角处走去,而我越是靠近那里,那皮球撞击地面和墙壁的声音就越是响亮,砰砰砰的,让我有些分不清那是皮球的声音还是我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我猛地转过走廊,灯光一打,一个人影顿时在我手电的光芒下闪了出来,我吓得退了一步,但当我稳住身子的时候,我看见,那分明是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的长发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不清面貌,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皮球,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中间。 “你……”看过恐怖片的应该都能猜到我当时的感受,这分明就是恐怖片的场景,可偏偏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小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我,在我的灯光打过去的一刻,她动了动身子,忽然转身向走廊的另一侧跑去。 我想起了白天的那一串越过天花板的手印,想起那一面怪异的墙,难道,这女孩要告诉我什么? |
我不由得紧跟上了那个小女孩,一步一个趔趄的,不一会儿就冲到了今天上午发现的那面墙前头,那小女孩的身影就消失在那面墙之中,我看的出来,不是渐渐淡去,而是忽然就这么消失了,简直就像是钻进了那面墙里头似的。 这墙里头有蹊跷,秦天展也说了,这个墙离院子的距离太长了,中间那些“消失的距离”很可能有问题,这个墙里头很可能有密室。 那小女孩一定是在提示着我去发现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不由得甩了甩脑袋,往旁边一摸,却摸到一团柔软的东西,随即,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站稳了,只听见左手边一阵阵的窃笑,右边则是一双怒目狠狠瞪着我。 我算是看清楚谁打我了,不由得哀嚎一声:“我操,小安,你失心疯了?” “到底谁特么疯了,你乱摸什么?!”小安厉声说。 “别闹了。”另一边的秦天展好像是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说,“刚才他被脏东西离魂了,失神可以理解。” “什么?脏东西?勾魂?”我当时满腹疑惑。 秦天展说:“是,你刚才忽然翻白眼,跌坐在这里,我猜应该是被离魂了,还好你八字比较硬,否则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他顿了顿,又说,“你快说,你看见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努力回忆刚才模模糊糊看到的一切——小女孩、皮球、那面墙。 当时,听了我的叙述之后,秦天展沉默了一会儿,说:“按说,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应该算是囚魂。” “啥?囚魂?”我有些疑惑。 秦天展解释说:“这是我们圈子里的说法,生魂、阴魂、恶魂、荒魂、囚魂五类,囚魂指由于某种原因,或是心念未了,或是术法禁锢等导致不能逃出某片区域的魂魄,如果没猜错的话,小女孩的尸体,应该还在这个宅子里头。” “我知道,就像日漫里的地缚灵一样。”小安说道。 我又看了看那盏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小女孩,该不会是已经被…… 当然,这个时候想太多也没什么意义,我们三个,立刻绕过走廊,又来到了那面墙之前,这面墙如今的样子,已经是完全开裂了,斑斑驳驳的,甚至能够看到墙体里头的红砖,还有一层层的水泥,有几块砖头都已经松动了,秦天展在那面墙前头踱步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他要施法还是什么的,谁知道他突然大吼一声,一脚超那面墙踹了过去,那斑驳的墙立刻摇摇欲坠,接着又来了第二脚,第三脚,一面踹还一面喊:“操,姓刘的,你赶紧帮忙,发什么愣!” 我被这股二逼的虎劲儿给震慑了,只能冲上去跟着一起踹,踹了半天,轰的一声,那墙居然真让我们给踹开了。 我们三个迅速冲进了踹开的墙洞之中,那地方居然有个向下的楼梯,黑黝黝的,不知道底下有什么。 秦天展走在最前面,我们俩跟着下去,没走几步,秦天展忽然停住脚步,向下指了指,我打眼一看,居然发现那下头闪着幽微的灯光。这里居然有个地下室,而且地下室里似乎有人。 秦天展更加小心了,我也丝毫不敢造次,一点点的往下挪,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下头竟传来了人声:“你们不用小心翼翼的,我知道你们来了。” 我几乎被吓愣了,但秦天展却搭上了腔,说:“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先下来看看吧。”下头的人说道。 我是不想下去了,但秦天展依旧在往下走,我很是无奈。 很快我们到了地下室底层,这底层的一切,说实话,已经足够我做几个晚上的噩梦了。地下室底层的左右各有几盏壁灯,如果说楼上走廊里的壁灯还看不出是人皮制作的话,那这几盏壁灯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是人皮蒙的,上头甚至还带着人体一些器官的轮廓,还有道道血丝。壁灯的下头是沙发和椅子,那些东西,分明都是由白森森的骨骼构筑而成,椅背上似乎还别出心裁的镶上了几颗人的眼球。中间的桌子是木质的还是人骨所造的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那外头也蒙了一层宽大的人皮,而桌子上,放着被掏空了的头颅,头颅中栽种的玫瑰娇艳欲滴。 我是到了什么地方了,特么这是西方的地狱么?还是阴朝地府? “这些都是你做的?”秦天展问道。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一堆人体器官、骨骼构成的房间角落里,有一个人站了起来,那人分明就是早上来接我们的佣人,那人耸了耸肩,说:“你觉得会是我么?”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秦天展又问。 “你觉得我是什么目的?”那人又说。 “你是人是鬼……”这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吓傻逼了,问出了一个脑残问题。 而对方的回答更让人无语:“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这货在拖延时间。”秦天展忽然说着,手里已经抽出一张黄纸来,估摸着是要直接画符收人了,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嘭”的一声,地下室的门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开来,一个人影从楼梯上迅速的窜了下来,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张黄纸直接拍在了我的胸前,与此同时,我看见那人影一闪,一张黄纸拍在了小安的胸前——接着又是秦天展。 短短一瞬间,我居然不能动了,我看了一眼秦天展以示求救,但秦天展居然满面惊讶,说了一句:“我操,怎么可能?!” 看来他也不能动了! 我懊丧的回过头来,这时候,我才看清那个往我们胸口拍黄纸的家伙,那人就站在楼道口,冷冷盯着我们,是个中年人,矮个子,微胖,地中海谢顶,还蓄着八字胡,说实话,就那副长相,现在让我来回想都记忆犹新,那家伙的样子就像是古代的奸商,但是偏偏居然穿了一身的道袍,还拿着个拂尘,装模作样的,尼玛这特么是在演电视剧呢?林正英都死了好多年了! “你谁啊!”我不由得大吼一声。 “贫道……” “频你大爷道,你当真演电视呢!你啥玩意儿!”每次危急关头都能激起我那阵虎劲儿来。 “哼。”那人吹胡子瞪眼,操着一口根本听不太明白的方言普通话,说,“你们三个是生魂,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作祟,赶紧说!” “生魂?!”这次连秦天展都疑惑了。 刚刚秦天展才提过生魂,怎么咱们三个就变成生魂了,我们仨明明是人啊! “怎么,你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魂了?”那秃头道士说。 “怎么可能!离魂之中再次离魂,怎么可能做的到!”秦天展也越来越不淡定了,大声说。 “你们如果不是已经成了魂魄,怎么可能中我的司阴符?”那秃头又说。 看来这货也是秦天展所说的“圈子里”的人,只是这一切太蹊跷了,我脑子算是完全被搞乱了,甚至已经开始害怕去思考这一切了。 而这时候,秦天展也不说话了,那秃头道士反而忽然一扫拂尘,说:“这下事情复杂了,不行,先送你们回去……”他话音犹在,我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跌进了深渊中似的。 但不过片刻,我就觉得自己睡在了一片柔软的地方,再次睁眼,我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与此同时,我几乎蹦跶着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我居然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头,旁边站着几名医生护士,一个个都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我。 “小兄弟,你没事吧?”一名护士试探着看着我。 “我操,我怎么能没事,我特么都成生魂了,我……”我脑子里还是一片糊涂的,一不小心就说了一大车子话,但我很快就发现对面的那几位表情越来越怪异,我这才发现,他们大概是把我当成神经病了,于是我赶紧收敛住,说:“不……不是,我开玩笑的,我没事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儿?” 接下来,我磨了好半天,才让他们确定我已经没事了,而且并不是神经病。 同时,我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病床上。 我们三个,居然在宾馆外的空地上晕倒了,是宾馆老板发现送我们到医院来的,要说着宾馆老板也是心大,三个人同时晕倒,又找不出一点原因来,这么蹊跷的事情,他居然没有报警。 而我从到医院住下,到现在转醒过来,也不过就是一两个小时左右。 由于听说小安他们已经比我先醒来,我二话没说,赶紧出了病房去见他们,当我见到小安和秦天展的时候,他们正在说着什么,脸色非常不好看。 我一问,才知道,一切又是因为一则微博新闻。 本市市郊某别墅又发生了一起凶案,别墅的女主人在浴缸中莫名其妙的被活活溺死——或许大家能猜到,诡异蹊跷的是,这凶案发生的地址,正是我们今天去过的那栋别墅…… |
当时,别说小安了,即便是秦天展,表情都非常困惑。 而越到这个时候,我反而越是冷静了下来,说:“我估摸着,鬼神的事情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不如先从简单的入手,刚才这一晃我好像晃明白了一件事。微博上头没公布豪宅主人的名字,我们不能确定豪宅的主人也姓赵,所以那封信,谁知道是什么人寄出来的,我们连那个佣人的名字都没问过!” 秦天展也点了点头,说:“看样子,咱们还是得回那地方看看……不过,我现在还是弄不明白一件事。” 我知道秦天展说的是关于我们几个“离魂”的事情,我也感觉的的出来,那个时候,我们三个根本完全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们正在医院病房里纠结着,忽然却听见有人叩响了我身后的病房门,我还以为是医生来询问情况,回过头,却看见走进来的是那个秃头道士。 顿时房间里气氛就变了,秦天展翻身从床上跨下来,瞬间手里已经捏了张画好的咒符。 “梅山教雷公符。”那秃头道士继续操着他的方言,说,“小伙子也是道门中人哇?” “我挖你大爷!”我低声骂了一句,我对这货的普通话有种说不出的排斥。 但这个时候我侧脸看了一眼秦天展,却发现他表情很严肃,或者所很紧张,捏着符纸的手僵着,好像随时要动手杀人似的。 而那个秃头道士倒是淡定的很,说:“贫道也献个丑……”说完,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黄纸,右手在上头轻轻比划了几下,顿时,那符纸上现出貌似比秦天展手中的符咒更复杂的“文字”来。 而这时候,我看见秦天展眉头一拧,手居然垂了下去,那符纸也飘落在地上。 “行,我不是你对手。”秦天展居然认输了。 反正我是没看懂咋回事,估计就是应了那句老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两人还没正式交上手呢,就分出胜负了。 “嘿嘿,小伙子承让了哇,我这点子本事我是晓得地……你年轻力壮,真的打起来,我不见得打得赢哇!哈哈!”那秃头道士继续跟那废话,那一口的城乡结合部味道让我越听越不自在。 可秦天展显然不是一般的重视这个人,冷冷问他:“你到底是谁?” “贫道伍河生,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那倒是双手合十,接着又拱了拱手。 “你丫到底是和尚是道士?”我更加糊涂了。 “和尚道士都一样,渡人渡己无二般。”那个秃头货居然来了句鬼话,接着才开始说正事,“其实我来,是想了解了解昨天晚上的情况,你们怎么会在那里,而且当时你们已经离魂了,自己却还不自知,这点让我感觉很奇怪。” 我还没开口,秦天展就乖乖把昨晚发生的一切交代了出来,虽然没说关于二叔和求助信的事情,但是他这么乖到还真的是第一次。 “看起来,这个屋没那么简单咧,嘿嘿。”秃头货猥琐的一笑,说,“看你们也关心这个东西,要不然今晚我们一起去看一下,你们也多多少少懂一点子道术,这样子,互相也有个照应,有个帮助不是?” “我们凭什么信你。”秦天展虽然被打败了,但人毕竟还是比较谨慎的。 “呵呵,你不用信我撒,你只要信自己的判断就可以了!”那人留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就转身离开了,临出门又提醒了一句,“下午六点,我在别墅屋外头等,放心来,这回肯定不会让你们离魂的。” 那人走后,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秦天展那人是真这么牛逼,还是秦天展有什么计划,秦天展的脸色却非常不好看,只说了句“咱们还是听他的好”。 我当时心就凉了半截,这回秦天展是真的认怂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完全认怂。 晚上我们让小安留在医院呆着,她却执意要跟我们一起,还说啥自己的血多少还有驱鬼的功效,而且她比我更容易看见鬼魂,一定要跟过去。 我们无奈,只能带上了这个拖油瓶,六点准时跟那个秃头货见了面。 秃头货带我们再次来到了那栋别墅前头,当时我就呆住了,这别墅的样子似乎又变回了我们第一次来的景象,完全没有破旧衰败的样子,而秃头货还刻意问了我们一句我们上一次来看到的是什么,从秦天展那儿得到答案之后,我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复杂,随后就完全沉默了,带我们进了别墅大厅。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感到那种凉飕飕的感觉。 客厅里坐着两男一女,那女的已经上了些年纪了,两个男的,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还穿着西装,貌似有些身份。另外一个比较瘦小,是个颧骨很高、头发稀少、鹰钩鼻的猥琐佬,看我们进来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不过他一直站在上年纪女人的身后,看着像是佣人。那上年纪的女人坐在轮椅上,已经痴痴呆呆了,口里念念有词,看着这阵势,我心里就在打鼓了。 秃头货一上前去,那个西装男就走了过来,低头很沉痛的样子,说:“伍大师,抱歉,是我昨天轻慢了你,没想到报应来这么快。我现在老婆女儿都没了,你可千万要救救我,还有我妈……” “你要愿意听我的,都好说。”秃头货说,“还有,今天我带了几个帮手来,一会儿我们要一起在之类做法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觉得奇怪,晓得了不?” “我懂……”那人看样子很听话。 “我这几个帮手跟你讲什么,问了你什么,你也都要实打实的讲,可晓得?”秃头货又说。 那人继续点头。 这句话,算是给我们开了方便之门,我们坐下来之后,我就有点忍不住了,斜眼望着一边的走廊,那条走廊上亮着幽微的黄灯,就是那盏灯——我心里暗忖着。 于是我开口说:“先把你们这两天遇到的不寻常的状况都说说吧。” 那西装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而说出来的不寻常状况,却让我越听越糊涂,他告诉我们说,他女儿去世之前,家里其实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就是他女儿早出晚归的,似乎工作很忙,晚上还经常晕晕乎乎喝得烂醉,让他很恼火,但也没办法。因为他女儿是想混娱乐圈的,而且想去HK那边混,所以应酬也多。后来莫名其妙的就自杀身亡了。 他女儿死去之后,他的老婆受不了打击昏厥了过去,当天就送医院了,他在医院照顾老婆,而让管家林叔,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儿猥琐的鹰钩鼻男人看家照顾母亲,并且寻摸着请个道士作法,这才找上了秃头老伍河生。 我懵了,问:“这么说昨天早上你家里只有佣人和你母亲在嘛?” “嗯,应该是。”那人看了一眼鹰钩鼻林叔。 林叔抬起头看着我们,嘶哑着嗓音,说:“何老板不愿意请长期佣人,长期的就我一个,其他的都是钟点工和保洁员,昨天早上只有我和林老板的母亲在这儿……是吧,孙阿姨……” 最后那几个字是跟那看起来痴痴呆呆的老太太说的,那老太太应该是受打击过度了,但是还有些意识,点了点头,说:“是,是……” 我非常确定,昨天上午我进过这房间,而且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身材比较壮的所谓赵城的佣人,我们的一切诡异经历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怎么现在却成了只有他们俩在家了?昨天我们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我们都在这房子里,却互相根本见不到?就算昨晚上我们离魂了,可白天我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啊?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我看了看秦天展,我想当时的我肯定满脸都是疑惑和恐惧。 秦天展接过话头,问:“既然一开始没有任何预兆,那诡异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请伍大师过来做法事的?” “就是昨天上午。”那老太太忽然颤颤巍巍的说,“外面有声音,乐乐房间有声音,到处都有声音,我走不动,我听得到,我知道还要出事的……” 那个何老板也接着说:“是,昨天上午的一些怪声和黑影把老太太吓着我,我考虑到我老婆还要回来住,所以干脆先请个大师过来看看,谁知道大师还没来,昨天晚上怪事更多了……” “什么怪事?”秦天展当时瞪大了眼。 “昨晚上伍大师来之前,房间里总是响起莫名其妙的脚步声来,好像还不止一个人,走廊、楼道、到处都是,走廊那边仓库门墙还莫名其妙的裂了一条缝,墙壁上,地上,也到处都出现莫名其妙的脚印。伍大师一来,就说这屋子里有东西在走动,立刻跟林叔一起进了仓库里做法。也怪我……”那男人开始懊悔了,“我就没想认认真真的做着法事,就像求个心安,根本没听伍大师的,夜里要用鸡血混合黑狗血在房子每个角落泼一遍,也没喝那个符水……都怪我……” 我没心情听他懊悔,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由得站起来来到走廊那盏灯的前头,没人阻止我,我就站在那盏灯前死死盯着幽微的黄光。 想着那句“小姐在灯里”。 忽然,我听见一声“哒哒”的轻微碰撞声,与此同时,一侧走廊的尽头,竟又滚出来了一只皮球!和昨天的皮球一模一样! |
我走上前去,颤抖着伸手捡起那个皮球,转过脸一看,灯光昏黄的走廊里头,居然又站着一个小女孩,和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时候,我感到有人跟了上来,扭过头,伍河生已经来到我身边,伍河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走廊另一侧,说:“你能看得见她?” “看得见……”我战战兢兢的说。 “你们看得见什么,别吓我们。”这时候,那个何老板也跟了上来。看起来,他眼里是根本看不见那个女孩子的,而我眼前按个女孩子的样子也越来越模糊,我确定她没有转身逃开,但是她的映像确实模糊了很多,就像是快要跟昏黄的灯光融为一体似的。 “那个小女孩是谁……”小安不知道啥时候也到了我身后,忽然说。 我摇了摇头,想要走上去,肩膀却被秃头老按住,秃头老低声说:“别乱来,这房子里这样的朋友可不少。” “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这房子里是不是真的闹鬼?”那男人战战兢兢的问。 “闹鬼不假,而且那些朋友很早就住进来了,比你们都早,只是原本阴阳殊途,现在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全都跑了出来,而且,你这房子的风水局也被人破了,问题不小哟。”秃头货说道。 接下来,毫无悬念的就是那何老板一直在求那个秃头货救命,而秃头货故作高深的安慰他。我没心情管这些,只是发现面前走廊里那个小女孩已经彻底消失了,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皮球,发现那个球也比刚才看到的要旧一些,于是开口问道:“这球是一直放在这里吗?” “这皮球是仓库里的东西,怎么滚出来了。”那佣人林叔挠了挠头,说。 我退了几步,来到走廊的那盏黄灯前,说,“这灯一定没换过。” “没有,成套的别墅,要拆卸壁灯、粉刷墙壁太麻烦了。”那佣人说。 “那你想过这灯是用什么做的么?”我伸手摸了摸灯罩,立马缩回手来,的确,还是那个手感,这灯罩是人皮蒙的无疑。 我这话一出来,何老板家那几位都有点茫然,而秃头货的表情变得非常警觉,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那盏灯,长长出了口气,说:“人皮做的。” 何老板被吓得够呛,一下子直接“啥啥啥”的喊个不停,还摇摇摆摆的就要倒下去,刚被推过来的老奶奶是直接在一边翻了白眼,一时间林叔照顾都照顾不过来,小安也不得不去帮忙扶着那老奶奶。我们这边,秃头货当即对我说:“赶紧去检查一下这房间里所有的老式家具,看看是不是都这样,要都这样就真大件事了……” 我立即把一层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别墅的二层我不敢去,怕再出什么乱子。检查下来,所有的壁灯,顶灯,几乎都是由人皮蒙成的,谁都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人皮。我又想起来那个地下室,还有地下室里人体器官、骨头组成的一件件家具。但那时候的我没机会也没时间去关注这些,回到客厅中间后,确定了情况的秃头货说道:“看来我想错了,这别墅并非风水局出了问题,而是本生就是一个大局,但并不是风水局,而是杀局。” “杀局?” “这里的家具都用尸油浸渍,辅以符水涂抹,用来充当家具材料,如果我冇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种老早年的术法。”秃头货就像操着他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 “是傩术。”就在这时候,秦天展忽然开口了,“这是传统傩术中的凶术之一……” “什么傩术?”我完全疑惑了。 秦天展说:“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你二叔所用的术法,就是传统傩术。” 我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梅山派的后生也懂传统傩术,不简单哦,傩术早就失传啦,现在传下来的就只有傩戏和傩舞了,都是用来表演的了……”秃头货说。 “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由得问道。 秦天展说:“这意味着这个局我们破不了,即使是我,也只知道这是传统傩术中的一种,但根本搞不清是哪一种。传统傩术包含数千大小术法,南北十七门凶术,有很多因为太过诡异残忍,一般圈子里的人根本就不屑使用,所以早就失传了。这种用人皮和尸油设的杀局,很可能就是失传傩术中的一种。” 我其实还想问关于二叔的事情,但是碍于秃头还在这儿呆着,所以只能强忍住起伏的心绪,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而这个时候秃头货却说:“也不见得解决不了,破不了这个局,强行把那些脏东西拆掉就好了,但我们必须先找到事情的源头,要不然讲什么都是空的。”他顿了顿,对我说,“小伙子,去把那个小女娃叫过来,我们先走,到时候回来再讲。” “去哪儿?” “总之想个理由先走。”秃头货说。 我不敢怠慢,点了点头,起身来到那边依旧在安抚老人家的小安面前,说:“伍大师说咱们得先离开一会儿。” 我这话一出来,被吓得够呛的何老板立马就不乐意了,反复说什么我们不能就这么不管了之类的,但秃头货却严肃地说:“我不是讲过吗?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要听我们的,我们走了也没有讲就不回来了,现在我们确定你们是安全的,要离开一刻子,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之后的何老板也老实了一下,耷拉着脑袋跟斗败的攻击似的坐在沙发上,他老妈就坐在他身旁的轮椅上,还是一副呆滞的样子。 何老板挥手让林叔送我们走,秃头也没有拒绝。我们很快就离开了别墅,出别墅的路上,秃头问林叔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林叔说他是本地人,在这附近有房子住,但是是个老单身汉,有大屋子就不想回小窝棚,所以就一直住在何老板家里当管家,但这次事情后肯定是要搬走了,这房子实在太可怕了。 秃头货一直不动声色,微笑点头,等我们走到外头大马路上,林叔反身回去,他才忽然低声对我们说:“这个林叔有点子问题。” “跟着他。”我不由得说,其实我也早就觉得这个鹰钩鼻的家伙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感了。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秦天展却说,“晚一点儿,我们返回别墅去,找机会混进去看看。” 没人说话,我们就在路边上的灌木附近一直等到半夜,秦天展抽掉了一整包烟,小安远远的躲在一边,看起来是闻不惯烟味,我把秦天展对我说的话告诉她之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处。后来我都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她才忽然开口说:“刘洋,咱会不会死啊。” “说什么呢?”我愣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她。 小安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做什么都很危险,没想到开个旅馆做个工艺品都能惹上那么多事。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什么鬼魂、术法、风水局,以前我都不关注的,可现在呢,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哎,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快也会死啊,二叔那么厉害的人都……” “二叔没死!”小安说的语无伦次,但我知道她的意思,本想安慰她几句,可她忽然说到二叔,我却不淡定了。那个时候,二叔简直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二叔已经死了。 “好吧。”小安也不多说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态度的确有些恶劣,又说:“你别多想,谁都不会死,不是说了么,我八字硬,死不了,你跟着我,你也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死。” “这可你说的。”小安瞟了我一眼。 “我说的就我说的……”我刚想继续说几句,这时候却忽然被秦天展捂住了嘴,与此同时,我看见,不远处通向别墅的那条岔路口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长得挺强壮,就是弓着背,我远远看上去,忽然觉得这身影有点熟悉。 那人在路中间摆了一个碗,里头似乎装了些什么,接着把三支香插在碗的中央,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一个激灵,这不就是昨天接待我们的那个佣人么?不就是在地下室里头,和一堆人骨、皮肉脏器在一起的那个佣人么?他怎么会忽然出现,他在这里干什么?! “妈的,我早该发现的,南粤傩教的出魂香……”秦天展忽然低吼了一句。 一旁的秃头也开口,说:“这大概就是你们昨天离魂的原因了……” 说完之后,我就被他们没头没脑的拉出了灌木丛,往别墅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
我、小安和那个秃头货朝别墅的方向走去,秦天展则将一滴小瓶子里的“药水”滴在了那三支香上,我回头看了一眼,三支香同时从中间断裂落地,饭碗里的灰也立刻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微风给吹散了。这时候,秦天展才安心的跟上了我们。 “昨天晚上所谓的诡异事件,实际上都是我们几个造成的,是吧?”我低声询问那个秃头货,“我们因为被人离魂了,所以看到可能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废弃的别墅。而又由于阴阳相隔,所以他们看不见我们的身影,只能听见我们行动的脚步声,而我们也看不见他们的样子。那什么墙壁上出一条缝来,也是秦天展破门进入地下仓库造成的,对吧?” “对,人的生魂对阳世影响比较小,但是多少会有些影响,那屋子阴气重,又布下杀局,因此阴阳之间终有些交集,我们这回是着了道了。”秃头的伍大师没回答,秦天展先说道。 “那那个壮佣人,那家伙,也是鬼吗?”小安问道。 “如果他不是鬼,那他一定懂傩术,而且是传统古典傩术,这是最可怕的一点。”秦天展皱着眉。 这短短一段路上,伍大师一句话都没有说。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别墅院门前,电子门如果随意触碰会有报警系统,因此我们也没敢轻举妄动,只能绕到别墅斜侧面,那地方有一颗挺高的樟树,与院子里那颗亭亭如盖的大树枝叶交通,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由我和秦天展爬树翻到院子里想办法开门,小安和伍大师再从外头进来。 我小时候在农村呆过,好歹也是个爬树偷桃下河摸鱼抓泥鳅吊田鸡啥都敢来的主儿,跟着秦天展蹭蹭几下就爬到了大树高处。 樟树的味道很难闻,我们费了点儿力气才翻到院子里头,原本想直接下去开门的,可是,我们却发现,那颗大树,我们所处的位置,居然刚好能看见佣人房的情况。 而且,那个鹰钩鼻的林叔,居然正好在房间里头。 我们隐藏在大树树冠里头,望过去,只见林叔坐在窗子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他的桌上,居然放着一块小小的木牌——图腾!徽章! “我操,那个!”我伸手一指,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秦天展一把拉住我,说:“镇定点儿,多大的人了!” 可我觉得我浑身都颤了起来——那个何老板小女儿死的时候,尸体周边出现了图腾印记;这个佣人手里拿着徽章图腾;这屋子所布下的杀局可以说和二叔大概师出同门,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已经死去的赵城从这栋楼里向二叔发出了求助信。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二叔与这次的案子有着莫大的联系,想到这些,我不可能不紧张。 这时候,窗户口的佣人林叔站了起来,忽然拉上了窗帘,我们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畜生。”我低低骂了一句。 这个时候,秦天展却伸手按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好像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我感觉马上会有大事发生。” “又怎么了?”秦天展跟二叔一样,喜欢这种卖关子的说话风格,让我抓狂。 “我问你,你敢一个人单独行动么?”秦天展忽然扯着我的衣领对我说。 树上的空间忒小,我跑都跑不掉,几乎跟这个家伙贴在一起。 尼玛,就算秦天展长得挺帅,老子也没有搞基的想法,我赶紧尽量把脸移开,说:“有话赶紧说,别这样,尼玛……” “没时间了,我需要你单独行动,去找那个抱着球的小女孩。”秦天展说道。 “啥?那可是鬼魂啊,我怎么找她?” “仓库,去仓库里。”秦天展说,“快点,没时间了。” 看到秦天展这样子,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抱着树干滑了下去,凭着对别墅的记忆,直接从侧面门廊外的小窗子翻进了屋里。经过正门的时候我探头看了一眼外头,小安和伍大师好像并没有在门口等待,虽然当时我心里有点疑惑,但却并没有时间太在意。 进入走廊之后,我发现,整个客厅已经熄灯了,只有幽微昏黄的壁灯还在闪烁着,整个屋子显得特别的阴森。尤其是想到这些壁灯外都罩着一层人皮,更是让我一阵阵的脊背发凉。我绕过走廊,略过那盏人皮壁灯,很快就到了别墅通向地下仓库的那堵墙前头。那堵墙上果然有一条裂缝,大概就是秦天展昨天那一脚造成的,不过我记得,何老板提过,这堵墙的附近应该有一个仓库才对,我现在不是什么生魂了,不可能直接穿墙过去,我不由得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当时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跑到这里来。我明明应该去往反方向的院子里,这个地方既然已经被墙壁堵死了,那仓库肯定会在院子里开另一道门才对,我转身想要离开,可就在这时,我背后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我警觉的定睛一看,发现走廊上已经多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影来。 看身材和衣着打扮,那人正是之前接我们的佣人,可是让我大为惊骇的是,这个站在走廊里的身影,居然没有脸! “无脸人!你!”我记忆中的无脸人身材和他不一样,而且,明明在北方出现的无脸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打扮成这个佣人的模样? 那个无脸人似乎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慢慢转过身,朝走廊深处走去,我急忙快步跟随,但这个时候,之前遇到过的怪事又发生了。 我明明跑的很快,那黑影明明一直慢悠悠的往前走,可是我怎么都追不上他,一直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没多久,那人就一头钻进了院子一侧的仓库里头,我刚要跟进去,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我本想关掉手机,但却发现来电话的是秦天展。 这个时候尼玛打什么电话? 我连忙接通电话,秦天展的声音幽幽的从那边飘过来:“你在哪儿?” “我在院子里,怎么了?”我低声问道,“我找到那个人了,那个人……” 我当时急于解释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是却被秦天展一句话给打断了:“伍大师和小安失踪了。” 我几乎呆愣在了原地。 “你在什么地方。”秦天展又问。 “院子里仓库前头。”我当时已经云里雾里的,喃喃回答。二叔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恍恍惚惚,完全无法淡定,现在听到小安忽然失踪了,我又开始魂不守舍的。 “等着,等我来了在行动。”秦天展说道。 我没回答,挂了电话。 我凭借着仅存的一点理智晕晕乎乎的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安之前跟我说的关于“我们会不会死”之类的话,当时我特么还答应说要保护她呢,只要我不死就不会让她死呢,现在这算啥,二叔自己走了,小安也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了? 几分钟后,秦天展也出现在仓库前头,简单问过我情况之后,也没怎么安慰我,淡淡的说:“先不管那么多,咱们先找到你说的那个无脸人。” 我当时有些心不在焉,说:“要不你进去仓库,我去找小安他们,我进去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秦天展却一把按住我的肩膀,说:“你镇定点成么?你这样更有可能害死小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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