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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回情煞(转载)[第7页] |
| 作者:哥本哈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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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 封宙师父柔和地劝道，“二小姐你身体弱，性格温柔，报仇的事，你做不来。恩恩怨怨的事，就让他过去。至于你的仇人，她做恶，就要自己承受她所做的恶。我看你性格，就算是仇人落在你手里，你也一样要放过她。不如，让天去惩罚她……” 越清音泪眼蒙蒙听着师父得吧的吧地说教了一番，收泪别过道士们。 玄征一路上并没有同越清音讲过话，突然被几位道士临时推上千里送清音的使者职位，一时间也措手不及！ 玄征没越清音那么温柔，在心里骂了几个道士的祖宗！不过，越清音也不知情，她一个娇娇弱弱小女子，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下吧。 却穿巴峡向巫峡。封宙让玄征带越清音从江陵府走洪州。弃舟登岸，玄征想着到洪州后从扬州走好呢？还是从山路走呢？山里盗贼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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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 然后，玄征就做了个梦，梦见越清音小姐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他让店小二把早点给妹妹送去。 店小二敲门半天没人应，只好推门进去一看，么得人哟。 小二十分诧异地看着这位客官，有这样的哥哥吗？竟然让妹妹半路跑了？！ 玄征先是跑去码头看，是不是她先去占座位了！结果，没有！玄征也没法上船走了！就地寻找。 也幸好他们没上船，这船中途遇见水盗，半路上被打得人落船翻。所以，师叔对越玖天讲：越清音落水了。 越清音小姐白天在船上睡足，反正她也不搭理假冒哥哥，假冒哥哥也只是不时地看看这位妹妹，确定她人在！就把眼珠儿一转，看别处去了。 晚上，越清音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要向姐姐一样闯江湖！人人都觉得我柔弱无用！我不！我要自己报仇！ 不报仇，不回祖籍！ 二小姐一拎小包袱，告辞了！假冒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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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1 二小姐脚力差，停停走走。沿路也不敢问人，虽然没出过远门，但是姐姐给她讲过江湖险恶，女子在外，不得随意与人搭话。而且，越清音还穿上了道袍，脸也没洗。 越清音听姐姐说，找方向就看太阳位置，越清音于是也看看天，但就是要走的地方不知道在哪里。 走得实在脚受不住，看到有老人家赶着马车正停在路边，才上前问过路，也陆续有女子来问，老人收了银钱，载着一车人出州城，一路走走停停，车上的人零零散散下了，越清音眼见只剩下自己，就跟着最后一位健壮妇人下了车。 那妇人扭着腰很快走着。 越清音心慌，跟在妇人身后叫姐姐。妇人上下打量越清音，问她要去哪里。越清音说回蜀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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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 妇人说，“你随我走，我今日回娘家，明日也要赶去蜀国寻亲。” 越清音到晚上又突然不敢睡，想起姐姐给自己讲的江湖故事，怕妇人把自己迷晕卖了。 妇人第二日带越清音走啊走，赶到县城里，妇人说饿了，吃些饭菜再走。 越清音想着要谢妇人昨夜收留之恩，就到酒楼买了饭菜请妇人吃。越清音吃完饭菜再一睁眼，正在船上摇晃呢。身边俱是不认得的人。心里很慌，就问那妇人呢。 船上的小僮说，她说是你嫂子，欠了很多债，把你卖了。 卖了？你们干啥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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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 不干啥子。我们家老爷买了你回去捶背捏腿的，快起来干活吧！昨个你嫂子说你头痛发汗，我们好心让你睡着，今天你还睡啊！ 起来！干活！ 干活？ 越清音小时候就是后娘当丫鬟使的，干活就干活。只是小声问问，“你们去哪里呀？” “兴王府。” 兴王府？你们要是去兴元府也就罢了。去兴王府？我还怎么报仇啊！ 江水茫茫，船头明月相随，越清音只恨自己没长着翅膀冲出这船，飞回蜀国。倚在船栏边，口占一诗： 谁家画舫离人去，只愿江流此处回。偏是无情送风远，梦醒乡途已难归。 对着明月念了诗，压抑的情绪突然发作，哇地哭出声音来，又怕吵到丫鬟仆僮招来谩骂，复又捂着嘴巴嘤嘤地抽泣。 突然，有人来问，“哭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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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 越清音正伤心之极，泪线难收，抽泣不止。朦胧中看去，却是自己白天奉过茶的陈老爷。 陈老爷瞧着这位小女子，举止风貌确似非常。 昨日见一健壮妇人与一男子鬼鬼祟祟商量买卖此女，老爷正好瞧了一眼昏靠在路边墙上的女子容貌不俗，如果被卖到恶处，岂不可惜？ 老爷南来北往做生意，突然大发慈悲，要做件好事。连诳带吓从健壮妇人手里买来此女，见她总不醒，就让仆人用马车先载回来。 越清音颤抖着说，“老爷，奴，婢……该死，吵到您了。”话一出口，不免又伤心起来。想自己好歹也曾经是蜀国后宫美人，如今要口称奴婢！ 陈老爷摆手，“没什么。我白日睡了，此时睡不着。方才偶然听你作诗。” “有感而发，老爷见笑。” “没有笑。很好很好。只是你心有所恨，为何？” 越清音嘴唇抖了抖，一言未出，眼泪再度刷地夺眶而出。 老爷说，“我看你不是小户人家女儿，想是遭了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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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 越清音没敢说自己是宫里美人，只说父亲得罪人被赐死，娘早死，姐姐离散，自己被奸人所害，沦落外地，幸好老爷搭救，复又哭泣不止。 老爷一边捋胡子，一边跟着感叹，“真是！” 老爷家里妻子性格柔和贤惠，膝下儿子五岁，还有一位十二岁的女儿，“你先随我到家里，陪我女儿读些诗书，画个画填填词什么的。等我下次出门办货，可以送你回蜀国。” 越清音连忙跪下叩头称谢。老爷说，免了免了。 越清音觉得自己命还算好，至少没有流落街头冻死饿死，随老爷去别人家寄食，不敢多话，唯有悉心教导陈小姐，闲时多刺绣品，画个扇子什么的，赚些银钱备着回蜀国用。 梵素思派出的弟子打听到七七八八的零碎消息，报与梵素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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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 梵素思好奇容雅贤的女儿长什么样子，又要确实的消息告诉越玖天，就不远千里，腾云驾雾地去看看她。 这一日，越清音一边看着绫芷小姐写字，一边缝着衣衫，一边说着闲话。 越清音把衣服展开给绫芷，“好看吗？” “好看。我娘最喜欢这种青色。” “好，你说好就好。等小姐过生日，我也给你做一件。” “好的呀，清音姐姐，你说我穿什么颜色好？” “小姐你粉白脸色，穿桃花色最好了。” 正说笑时，夫人的丫鬟棉红在院子外叫着进来，“越小姐，夫人请您。” “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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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7 越清音有些奇怪。平时怕夫人多心，越清音除了每日去请个安问个好，帮她带带少爷之外，不多往外走一步。 到了花厅，夫人正与一位着淡紫色衫裙，淡粉色披帛的女子说话。 越清音进来，夫人立刻笑着起身来迎，指着淡紫衫的女子，“你娘亲的姐妹，她来看你。” 我娘亲？的姐妹？ 梵素思见越清音长眉入鬓，一双长眼妩媚撩人，白净脸，高鼻小嘴，看来容雅贤也挺好看，不过，这位越清音相貌倒是和越玖天真不像。 反正你娘死得早，她的事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胡编乱造你也不晓得。 梵素思满脸笑意，拉起越清音的手，“你娘她是个极好的人。我今日见了你，也就放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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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8 陈夫人留下人家亲戚两个谈家常，自己去安排仆人备饭菜。 陈老爷对夫人讲过，这位越小姐是自己朋友的女儿，先在家暂住。越小姐平时温文知礼，不多话不多事，而且只管做事。这样的女子，夫人极放心。而且，今日她家亲戚如此非凡脱俗，这位淡紫衫的女子，看起来笑盈盈的，那双眼睛笑起来好看，恐怕怒起来能把天倒个儿。 陈夫人更不敢怠慢。 梵素思把越清音的事都摸清楚了。如今她孤身一人，带回蜀国，恐怕还不安全。人间的宋朝皇帝哪能让蜀国得意许久？近来，如果不打唐国，就打蜀国。倒是这兴王府，南陲边僻，这几年可能打不过来。 再说，容雅贤的女儿，看起来太弱，如果我把她拎到云驾上，恐怕她在半空吓晕过去，十天半月也不见得醒来。 梵素思暗自笑笑，又问道，“会吹曲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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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 越清音点头，梵素思递给她一只短笛，“吹来听听。” 越清音就吹了爹常吹的曲儿。梵素思听了，眉头微皱起来。这是我教给他，不许他传人！ 越清音见状，停下来，“我，不太会吹。姐姐教我的。” 梵素思眉毛微扬了一下，“姐姐教的？” “爹爹每次在家的时候，晚上就吹这曲子。只是他不肯教我们，姐姐听了几遍，偷偷学会，教给我的。我笨，学得不好。” 梵素思听了，又高兴起来。越山这死鬼，原来他还是天天念着我的。 梵素思说，“这铜笛子你拿着。如果以后身边要是遇见要我帮忙的事，你吹这曲子中的最末一调，大声吹。就会有我的弟子来帮你。” 越清音将信将疑。她不敢乱吹，哪里好随便麻烦别人的。要是换做越玖天，保准要多吹几遍试试灵光不灵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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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 陈夫人来请女客人吃饭。席间梵素思袖出两柄金如意送给陈夫人，“清音在你家多有叨扰，这点小意思，请您别笑话。” 陈夫人及客气地收下。 梵素思别过越清音，也算高兴，至少知道越山这死鬼对自己一往情深，把自己随便一句话都牢记在心。 梵素思上云驾往北赶去。按路程，越玖天该到凤翔府，给她报越清音的平安，让她安心北向寻水龙吟。 梵素思到凤翔府，召来弟子，并无一个见了越玖天。梵素思心想，越玖天难道日夜不休跑得像云驾似的，已经过了邠州、夏州？想了想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 又难道在边地让宋兵捉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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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 梵素思亲往凤翔节度使官衙，守兵横刀拦住。梵素思伸手弹开刀剑，莲步飘进。 兵卫呼前喝后，吵嚷来赶。 王景听到吵闹，稳坐案几后等守卫进来说，“有个女人闯进来。” “她怎么闯进来的？” “这个？守兵治不住她。” “既然治不住，又已经放进来。你们无须吵闹。各自退下。” 梵素思正好进来，“王大人果然不同凡俗。” 王景起身相迎，施礼说，“来了就是客，请坐。” “我来打听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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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 “但说无妨。” 梵素思瞧着王大人，“越玖天，想必你见过。” “以前见过，现在没见过。” “最近真没见过？怕不是皇帝有什么命令，让女子冲锋阵前吧？” “所谓各为其主，王某当时也是听军命而已。越玖天不是凡夫俗子，想必她现在很好吧。” 梵素思手中长鞭突然劈空出手，抽断王大人案几上的镇石，“她昨日该过凤翔府。我等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她。” 王大人很淡然地看着断石，“今时不同往日，越玖天如果到访凤翔府，王某定奉为上宾。岂有为难之意？” 梵素思一笑，“好！听闻王大人待人谦和，有君子之风。既然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告辞。” 梵素思拎着鞭子，扫了几眼剑拔弩张的守兵，“哼”地一笑，突又长鞭出手，“啪”地扫掉了刀剑弓弩，娇笑着扬长而去。 守兵面面相觑，王大人踏出门来说道，“若是有个叫越玖天的到凤翔府，送她到任何她要去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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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 梵素思回到幽净山，正好老魔头也回来。 梵素思问话，“老魔头儿，你的那个小丫头翎吉呢？难不成让老虎拐去做媳妇儿了？” 老魔头摇头又点头，“对啊！我还等她的鸟儿们给我找我外孙女婿呢。” “去去，他们不知道，你别自己瞎多情。” 老魔头一摆手，“知不知道的不是问题，问题是都在哪儿呢？凡间那么大，总不能挨个儿敲凡人的门去打听吧。” 老魔头挼胡子正在展开魔式找不到人后处理手段的种种猜想时，殿外传，有弟子进报消息。 一个魔家弟子急匆匆进来报道： “有弟子发现翎吉死了。” 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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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 老魔头立刻起身，“在哪？当时有救过吗？带我去看。” 翎吉被发现她的弟子带了回来。 她身体冰凉僵硬，唇、脸皆无血色，头发散乱。 老魔头站在翎吉身边，心中非常难过。这孩子聪明伶俐，假以时日，从小妖精修成小魔仙不是问题。怎么就死了呢？ 发现尸体的弟子递上半截腰牌，说是当时检查现场捡到的。 老魔头拿着半截腰牌看是个“神”字，下半段不知道是啥，应该不是神仙、不是神经，带“神”字的腰牌目前应该只有神尊宫里的神差仙使，再说凡间也没有什么带神字的组织用腰牌。 老魔头吩咐把翎吉带去让女师父验伤，然后再放到冰棺里，择日封进魔冢。 梵素思和温温都来了。 梵素思瞅了一眼腰牌，“这是神尊宫的牌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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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差不多。因为只有神尊宫用这海底龙纹檀木，别家没有这种木料。” 温温也来看，听完父女二魔说话，不由说了句，“看来不是神尊宫的神仙差役。他们个个精明，不可能杀死个小妖精，故意留下半截腰牌给对方寻仇。” 老魔头说，“有两种可能，一是故意挑衅；二是别家栽赃。不过，神尊宫向来与六界没有过结啊。” 梵素思问魔爹，“你的意思是，神尊宫现在与圣尊成为盟友，神尊宫的召烜想做点事，给圣尊当礼物。” 老魔头颔首，“所以，他们就杀魔家弟子激怒我们，让我们主动杀过去。” 梵素思有些疑惑，“为什么选择杀翎吉呢？” 温温叨叨着，“翎吉是不是知道了水龙吟的消息？” 梵素思和老魔头齐声惊道，“他们去杀水龙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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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梵素思说，“越玖天现在也不知走到哪去了，会不会和这事有关？” 老魔头说，“我去神尊宫看看。” 梵素思赶紧扯住爹，“你孤身前往，多危险。” “不碍事，我的原则就是打不过就跑。” “你以为神尊宫设张网是让你跑的？” 温温请命道，“我和盛祋带一千弟子陪老魔头去。” 魔家弟子赶往神尊宫，召烜听到门外仙差进报，说是魔家老头子来访。 哼！召烜带着神差仙使布列成阵，“梵尊家好大阵势，恕召烜有失远迎。” 老魔头手里亮出半截腰牌，“神尊宫的龙纹檀腰牌，六界唯一，无法假造吧。” 召烜点头，“梵尊家太客气，为了还半截腰牌，这么多弟子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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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 老魔头脸色一变，“这腰牌是在魔家被打死的弟子身边捡到的。你怎么看？” 召烜微愣一下，“你想让这半截腰牌表示什么？” 盛祋朗声道，“听闻神尊宫腰牌每位仙差只有一枚，绝不多做。请神尊把腰牌断了的仙差找出来。” 召烜因为皱眉头而把眼睛都挤小了，他眯眼看了看盛祋，又看回老魔头，“您是带这么些弟子来开玩笑的吗？对不起，我们神尊宫忙得很。不可能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把戏。” 老魔头眼睛一瞪，“我们魔家死了一位弟子！性命的事到你这里却成了无聊！没想到新神尊竟然视除你自己之外的生命为草芥！六界还有理可讲吗？” 召烜回头问神差仙使，“有听说翎吉的吗？” “没有！” “不认识。” 召烜不屑地看向老魔头，“听见没？你别捡个牌子来挑事。我们不认识什么翎吉。更不会去杀他。如果你想今日伏诛，只管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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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 老魔头一生气，就吹胡子瞪眼地要纵云驾冲阵打架。 温温扯住老魔头，挡在他前面，对召烜说，“如此看来，倒像是有谁嫁祸给新神尊您，好让魔家灭了你呢。你可要小心哟！” 娇媱原本只是想看魔家生气发狂，自己暗里冷笑，听到温温这话，立即怒不可遏：“妖女，不开口没谁当你是哑巴。少在此挑拨离间。” 温温媚眼看向娇媱，“那就是你派谁干的喽。当初你追求水龙吟，现在偏嫁给召烜，水龙吟不见了，你是不是打算再害死召烜，自己做神尊哟？” 娇媱金珠鞭扬出，“你这贱妖！今日我灭了你。” 盛祋黑金剑一扫削开金珠鞭，“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娇媱喊道，“动手！今日灭了魔家头领，功莫大焉！” 魔家想打架是好战，神仙打架是想练练功法。大家一拍即合，两军立刻混战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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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9 温温并不动手，眼波流盼，看向召烜，“我和你家娘娘开个玩笑哟。不过，你不追查出是哪个断了腰牌，你的死期怕也近了！” 说罢，小声向老魔头请命，“跑了吧。我看目的差不多达到了。” 老魔头吹了撤退哨，弟子们逃命最拿手，丢下老魔头殿后，撒黑雾罩也遁了。 娇媱气得眼睛瞪得都要出血了，“不是我干的！” 召烜正在琢磨妖女的话，看娇媱女神仙这副样子倒更像女厉鬼，就说，“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别听魔家胡说！” 娇媱说，“会有谁嫁祸给我们呢？” 召烜叫来黑林，“去打听打听。那个叫翎吉的是做什么的。” 娇媱气不顺地问，“管他是谁。死都死了。” “看看他做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些神尊宫谁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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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梵素思等到爹打架回来，听温温说，召烜好像真不知情。 难道真是嫁祸神尊宫。 好啊！反正新神尊也不是个好东西。 老魔头没坐一会儿就跑了，说是去找会兽言鸟语的小妖精。 梵素思着急，越玖天不按路线走，又跑哪里去了？还是半路被凡人卖了？ 正如梵魔女的吉言，越玖天小姐还真差点被无所不能的凡人卖了。 越玖天上午起来，心情好多了，梵素思帮自己去寻清音，自己专心找水龙吟。扬鞭飞马到林边溪水处，让马歇歇，自己也拿出烧饼，喝点溪水。 正吃干粮，听有谁叫，“越姐姐。” 越玖天回头一看，“翎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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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 翎吉很着急的样子，“姐姐怎么还在这里？” 越玖天心说，你不饿吗？我现在是凡人一个，除了爱肚子饿之外就是爱睡觉了。就笑笑说，“吃点东西好赶路。” “快走吧。我知道水龙吟在南海。” “怎么？去了南海？不是在北面吗？” “前些日子弄错，现在确定了。” 越玖天立刻将没吃完的半个烧饼放回包袱裹好，背起包袱，“那我得赶紧走”。 翎吉说，“你骑着马得走多久呢！” “可是，我现在没有仙力了。” 翎吉说，“那我带你去吧。” 越玖天说，“那马呢？” 翎吉有些不高兴，“还管马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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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 越玖天觉得翎吉有些奇怪，觉得她不像是翎吉，倒像是谁呢？一时也想不起，总觉得心理慌慌的。 但心念都在水龙吟身上，就“哦”了一声，急急说，“好！快走吧。” 上云驾，越玖天一直看着凡间，突然想起问翎吉，“我以为只有神仙能唤云驾，你也会行这么高，这么快。” 翎吉并没有回答。 越玖天想回头，突然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越玖天醒来的时候，第一就想到的是：终于知道为什么骗子总能骗到人。对，就是利用凡人的需要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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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 翎吉？她是翎吉吗？一直以来给我探消息的翎吉，说的都是假的？或者？我们在云驾上被同时袭击了？ 越玖天没想出什么门道，只知道自己应该是在马车里，山路颠簸。她突然坐起来，“这是去哪？” 身边坐着位盛装华服的中年女子，她瞥了一眼越玖天，“去金陵。”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女子说，“你叫什么？我在路边捡到了你。” “在路边？我从天下掉下到路边了，居然没摔死？”越玖天自言自语道。 女子眼睛略微睁大瞧着越玖天，听她不着天不着地的话，原来自己捡了个疯子，可惜了长这么好的容貌。 越玖天见女子眼睛瞪大，想想自己的话放在凡间，是让凡人听了有想法。 也不理这女子，只是到金陵算什么？ 我到底该往南还是往北？ 翎吉？翎吉？越玖天闭眼仔细想，翎吉平常是欢喜人的性子，可是那天在溪边出现，她一脸冰冷。再者，再者，当时好像有花香，花香！越玖天一激灵，自己和翎吉相处的时候，翎吉说，她只用清栀香。 不是翎吉！ 越玖天突然又猛地坐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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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 中年女子不得不说话了，“你要是身体没病，干脆坐起来吧。别这样一会儿起来一会躺下，怪吓人的。” 越玖天又问道，“你贵姓？” “冷。” 冷？越玖天又躺下，心说！你不姓冷也不适合姓别的姓了。 “冷夫人，还有多久到金陵？” “晌午就能进城。” “啊？白天了！” “你以为还是夜里？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 “我还很能吃。但是，既然你救我，为什么不给吃饭。” 冷夫人摇头，没见过这么疯张的女子。冷夫人对面侧身微坐着位女子，一直没有说话，眼神很是机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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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 冷夫人接过点心给越玖天，“你从哪里来的？” “蜀国。” “蜀国？贵姓。” “越。飞越的越。” “你要去哪儿？” “现在不知。到金陵再说吧。” 车辆中途停歇半个时辰。 那位涓和冷夫人都下了马车，越玖天也下去。 越玖天问车夫，“冷夫人是做什么的？” 车夫估计也姓冷，说话冷冰冰的，上下打量着越玖天，“做生意。” 越玖天见车夫无心回答，想来他是骗人。也就不理车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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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 越玖天本想弃车自己走，走出几步，又想着反正马车更快，就回到马车边，车夫不在。 这辆马车后还有一辆马车同行，但越玖天并未见到马车里的人，在那马车外左看右看感觉自己有点像小毛贼，就走到冷夫人的车边刚要上去，却听车里夫人说，“到金陵卖……” 越玖天退步想着跑掉，但见车夫已经远远走来。就又掀帘上车坐下。冷夫人和那位涓相互看了看，不再说话。 越玖天上车后还是躺着闭目歇息。 马车速度越来越慢，那位涓撩起车帘说，“终于进城了。” 冷夫人瞧越玖天一眼，对车夫说，“到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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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 约摸一柱香时辰到客栈，冷夫人推推越玖天，“到客栈再睡。” 越玖天下车立在旁边，看另外的马车上下来仆僮和侍婢帮冷夫人抬行李，冷夫人已经在涓的陪同下进客栈让店家安排房间。 越玖天心想，自己和这位夫人非亲非故，再跟着她也没意义，况且她打算把自己卖了。不如早些离开，免得双方难做。看冷夫人这厢都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就瞅个空钻进旁边巷子了。 从巷子这头往那头走，一边想着自己这下没有马不说，往北去恐怕得先搞点银钱糗粮什么的。 腰包里藏着水龙吟给自己买下的翡翠凤头珠钗，用手捂着，心说打死也不能卖。 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可以做。 走到夜暮时分，街巷灯光粲然，江南人歌调旖旎，万千风华皆于夜色中展露。 只是这位越玖天还没有挣到半个烧饼下肚。心说，修什么神做什么仙，都不如一个烧饼实惠。凡人追求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有什么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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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8 不知走到何处，见一朱漆铜钉大门的气派人家，有许多人进出。 越玖天想着，去问问要不要扫地的，先给吃碗饭再说。才上了台阶，听到身后有人问话，“你找谁？” 越玖天回头，见一位身材修长，看上去举止斯文的年轻书生模样的人看着自己。越玖天说，“我来找个差事做。” 那书生上下打量越玖天，笑了笑，“不知这里能有什么事给你做？”说罢，就往门里走。 越玖天跟着，“这位老爷，至少我会扫地。” 书生止步回头，“我姓舒，你贵姓？” “越！舒老爷，您家这么大，肯定缺干活的。我工钱要得不多，您看着给就成了。” 这位舒公子又笑了，“我不是老爷。但是，这家就不缺干活的。” “那就是多我一个不算多喽。” 舒公子又笑，用手中扇子一指越玖天身后，“你问他。”越玖天回头，看见一位面白如玉，长眉凤目长须飘飘，颇有仙风的老者，不过他穿的实在有些对不起长相，一件破布衣衫上满是补纳，背着一破筐子，手里拎着竹板。 越玖天纳闷这么堂皇的府弟怎么还有要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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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 那老要饭随手把竹板甩给舒公子，口称：“快快！没银钱了。” 舒公子抓住竹板，将手中折扇往腰里一插，看着越玖天说，“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老要饭看着越玖天，“咦？你在我家几年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舒公子说，“老爷，您真是想得美，您家里的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这位仙子。” 老要饭将手向越玖天一伸，“仙子，您是天上飞下来的，想必点石成金，能给我点几粒金块块不？我这是几日穷得紧，好惨啊！” 越玖天看着舒公子，“你叫他？老爷？” 舒公子说，“是啊，我们家老爷。” 越玖天一听，也向老要饭伸出手，“老爷，您不先给仙子上点供，仙子怎么好给您点石成金呢？” 老爷瞪大眼睛瞧着越玖天，“仙子说话果然很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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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 “那，先上供吧。” “给您供什么呀？” “看老爷家这么大，肯定有不少鸡鸭鱼肉什么的吧。” 老要饭摇摇头，“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仙子。” 越玖天说，“我会报答您的，别羞了您这么大宅子。” 老要饭的走在前面，舒公子跟在旁边，越玖天走在后面。老要饭又回头看看越玖天，“你会做什么呀？” “扫地。” “得了吧。我看你就不会的是扫地。” “舞剑、吹曲行吗。” 老要饭一听，“这个好这个好。”说着把背上的破筐往地下一扔，对舒公子说，“去，叫人摆上酒菜，我请仙子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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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 舒公子说，“这就对了嘛。”转身去安排。 老要饭对越玖天说，“走。” 月台上已经备了饭菜，老要饭和舒公子并另外一女子在坐。老要饭唤女子名为月稍。月稍称老要饭为师傅，看来是位女弟子。 席间老要饭只是问越玖天怎么到别人家找活干了？越玖天除了没说自己曾经是神仙之外，讲了自己从蜀国九峰上下来的一切变故，现要北上寻亲。 听得在坐人个个惊讶不已。 老要饭并没有请越玖天吹曲儿舞剑，饭罢，让月稍带越玖天去歇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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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 第二日越玖天起床，仆人说老爷去朝堂见皇帝了。中午，越玖天和月稍到街上回来，仆人说老爷被人家请去写东西了。到晚上，家里搞宴客，老爷又没空。 越玖天听着院外丝竹喧月，不一会儿睡着。 梦里上天入地寻着水龙吟，突然娇媱出现，把自己推下云端。那一刹那，越玖天吓得惊叫从梦里醒来，却发现自己身体疼痛。好像真不能动了，又好像身体很重，需要把自己甩甩，甩出体内的什么东西才能轻快。 如此挣扎了一番，复又睡着，睡了会儿，耳边似乎是水龙吟的声音，“天儿，天儿。” 越玖天听得声音，伸手去抓，却噗通滚落床下惊醒的同时，身体瞬间轻松了。就像风寒后大汗挥尽一般畅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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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 这是什么体会？ 睁眼瞧瞧，又吓了一跳，房屋中似有鬼影子一般，越玖天想了想，泪水涌出眼眶，轻轻唤了声：“水龙吟。” “我是水龙吟的一缕魂魄。” 越玖天哭了，“不是，不是的，水龙吟，你不能死……” “你听我说完。当初，你被人用箭所伤，又被刀砍剑刺，魂魄下到地府去闹，当时已经死了。我的主人没办法，只好唤出自己的一缕魂魄，寄居在你体内，帮你恢复。后来，你伤很快就好了。我的主人想着魂魄在你体内也好，帮你修炼。他就封住了我，不让我打扰你。但是，你中毒箭从天上摔落，把我唤醒了。那天，你又被从云端推落，我在你体内的使命已经完成。必须要尽快回到水龙吟体内。” 越玖天想，难怪自己从天上掉下来没摔死。原来是水龙吟一缕魂魄施了仙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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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 “你知道水龙吟在哪里？” “离主人越近，感知力越强。你随着我走就行了。” “可是白天我看不见你。” “找个东西让我寄宿。” “得找个活物吧。我总不能大白天捧个木头泥巴什么的讲话。那还没出金陵城就被凡人打死了。” 是啊！找什么呢？ 这时，院子里“喵”一声。 越玖天一听，立刻去开门，却是一只白猫。 越玖天还没来得及去抱猫，那白影子已经一闪，在猫身边消失了。 越玖天抱起白猫，“水龙吟。” 白猫说道，“明天就起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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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 越玖天早早起，到老爷书房里给他亲自洒扫擦拭以表谢意。 昨天听月稍讲过，老爷本是才高八斗，奈何生不逢时，才不得展，故而放浪形骸。越玖天甚是感叹。老爷这样的才华，若是生在汉文、景皇帝时，应该很快乐吧。 上次被越玖天教训的唐国老皇帝已经晏驾，他的这位儿子，听说是位好人，不过只擅长填词作曲，陪媳妇儿花前月下。这倒有些像现在的蜀国皇帝。他们这样，怎么能和赵匡胤比呢？ 越玖天不由为老要饭叹起气来。如果，老要饭早早跟了赵匡胤呢？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越玖天洒扫完毕，不仅对着案几说，“老爷，希望你往后的日子，快乐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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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 到末时，收拾妥当，想去同老爷辞行，老爷又被人重金请走写文章了。越玖天只好别过月稍和舒公子离府赶路。 没走出半个时辰，身后马蹄得得，“越小姐。” 越玖天回头看一辆马车赶来，车停下，舒公子下车掀帘，里面老要饭穿着锦衣华袍，下车笑着对越玖天说，“仙子乍来又去，我招待不周，特来赔罪。” 越玖天说，“我欠了老爷的人情还没还，您哪来罪向我赔的。” “我忙着挣钱，满脑子铜臭，连贵客都怠慢了，当然要赔罪。”说着，从舒公子手里接过小包裹给越玖天，“路途遥远，总不能又到别人家扫地吧。况且，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好老爷家的地要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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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 越玖天拎了拎，感觉不少，“太多了。带着招贼惦记。你给我一点儿就好。也省得您背筐去讨钱。” 老要饭笑笑，从小包裹里拿出一些揣进自己怀里，余下的仍递给越玖天，“拿着。” 说罢，看着越玖天怀里的猫，“没见你这样的仙子，走都走了，还拐我的猫。” 越玖天说，“用完还你。” “见过路上找人伴的，你找猫伴。” 越玖天笑了，“您喜欢这猫吗？” “你喜欢就好。一路上多加小心。” 舒公子牵过马来，越玖天说，“老爷，我一定回来谢您。” 老爷笑着点头挥挥手，“你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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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8 越玖天一路飞驰，天黑遇店就住店，没有赶上住店，就靠在树下怀抱小猫取暖浅睡。 越玖天给小白猫取名小龙猫。小龙猫在越玖天睡着时，就瞪大眼睛东张西望，若有异常，就立刻叫，“小天小天……” 白日越玖天赶路，小龙猫就紧趴在越玖天肩头打瞌睡，越玖天偶尔问问：“小龙猫，往哪走。” 由江宁府出发一路过了滁州、宿州、徐州…… 已经近了冬月，十分寒冷。小龙猫都喊冷了。越玖天虽然心急如焚，却又怕冻着小龙猫，路程赶得就没那么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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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 而此时辽国南京城里的百姓，早早穿上过冬的棉袍，达官贵人更是貂裘锦帽，围个结实。如果不是生活一日三餐所迫，谁不愿意在小屋子里暖上一炉炭火，温上一壶驱寒黄酒呢？在街上卖货讨生活的，都祈盼着春天快来，大家伙好畅畅快快地过生活。 而关外更是草枯地冻，风在山顶、坡低肆意打着旋儿，怒吼的声音像是表达对荒野无聊无趣的不满。 茫茫山间，黄叶红叶和松柏墨绿色针叶相杂，又兼之今日晴好，天空里泛着像水洗过一样明媚的亮光，折射出六界都爱的蓝色，与树叶一起构织出了让凡人恍乎又感动的瑰丽自然。 枯枝败叶层层叠叠，偶有觅食的松鼠和野兔机警地窜出，不知是野兔太胖了，还是落叶太松软，亦或是风又要掀起地皮，一堆枯叶竟然抖动起来，野兔吓得飞快逃回洞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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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 抖动的枯叶继续慢慢地抖动，仿佛小心翼翼的试探，又好像柔弱却又不能放弃一般的挣扎。 枯叶抖了会儿，又静下来。山里由此更加寂静，仿佛这里不属于六界任何一个地方，是个连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过了会儿，那堆枯叶又抖动了，并且是猛烈地一抖，从枯叶堆里伸出一只手，接着露出一个脑袋。 这个脑袋远远看上去很吓人，因为头发披散遮着脸，要是有凡人路过，至少也以为是白天见鬼而吓得叫娘叫天。不过，这里没有人，如果有，那准定是打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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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1 那只从枯叶堆里伸出的手撩开遮住视线的乱发，露出一张脸。 这张脸如果有人凑近仔细看，就会看到这是极帅气好看的男子的脸，一双长长的凤眼，浓长入鬓的剑眉，高直而挺拔的鼻梁。 只是紧抿的双唇被冻得惨白，好看的脸上全是灰尘和泥土。他眯着眼睛努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用双手支撑身体，爬出枯叶堆。 是的，他无法行走。因为，他的脚筋被挑断了。他只能爬行。 他从山那头，爬到了山这头。如果方向没错，爬过凡人修建的长城，就能到辽国的南京。再向南，可以爬到雄州、镇州、定州…… 然后呢？也许死在半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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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 平织烟不曾想过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水龙吟，神尊宫少子有一日会是这个模样！而自己正是始作俑者！ 聪明好看有权有势的水龙吟如今只剩下一张脸可以看！他没有权势了我要他何用！ 平织烟咬着牙看着每天只是睡觉的水龙吟，他连路也不会走了。对，汤嘏说的对，他这副样子了，我扔掉他也不觉得可惜！平织烟在水龙吟面前露出一个极度变态的狰狞笑脸！ “小王爷，我带你出去看看。” 小王爷没有任何反映。 平织烟的最后一缕耐心化为愤怒！ 她把水龙吟拖上云驾，飞升空中！当她最后看一眼水龙吟的时候，昔日潇洒小王爷正张着嘴巴，流着口水…… 平织烟实在看不下去！ 她一脚将水龙吟踹下云驾，还像个疯子一样喊了句千年后凡人很流行的话：去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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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 水龙吟虽然施不出法术，但是所有法术口诀都仍然很清晰地记着。 落下云驾时，水龙吟的大脑下意识地用了口诀。同时，他在想，记得天引和夜引说过，自己当世要活到六十。如果现在摔死，算什么回事啊？而且，仙力尽失，摔死了，是不是回不到神位！呜呜呜…… 好伤心！ 越玖天！ 水龙吟像树叶一样飘落，然后在凡间的辽国草地里睡了一觉，再睁眼发现自己是还活的。 他地当床天作被地瞧着北极星，想了想凡间山川地理图形，被一阵秋风吹起，用双手开始了南行的路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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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 虽然没有法术，武功还在。路上捡石子打些兔儿、老鼠吃，有时连草也吃，往南，山里还能捡到野果子吃。 水龙吟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谁来找自己。也不怨恨没有谁来找自己。既然自己已经如此，想必与自己亲近的，没有谁更好过。 天再冷，连野兔和老鼠宁肯饿死，都不出来找食了。 水龙吟用树枝和柔韧性好的藤条编了一张类似床板的木架，趴在木架上用手拖动自己前行，要不然衣服早磨破不说，肉都得磨烂了。 得趁这会儿还有些阳光多行些路，边行边找或许还能遇见小东西可以打来吃。 水龙吟的木板架子拖着地上落叶、枯枝，传出凄凉悲伤孤独而又有节奏的刷拉声，在山里传得诡异又遥远。 这个声音伴着水龙吟寂寞爬行。突然，水龙吟停了下来，他紧贴地面听了会儿，有马蹄声。而且，正是朝着水龙吟前行的方向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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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 对，还有其它杂踏的四蹄动物奔跑。 水龙吟仔细听着，几匹马疾跑在前，马前是狂奔的什么东西…… 对！是打猎！ 水龙吟一路爬行过来，尽量避免被人看见。被凡人看见，一是危险二是危险三还是危险。特别是这种带马打猎的，他们的性情很容易激动，而且他们有可能羞辱落难的自己，更有甚者，他们打不到猎物，会把自己抓起来当猎物处死。 水龙吟左右看看，想迅速爬到一棵大树后躲起来，等马队过去。 但是，自己爬行的声音无疑向猎人传递了此处有猎物的信号。 而此时，已经有几头鹿惊恐地从水龙吟面前奔逃跃去，同时，飞箭像夏天的蝗虫样密密射来。一只鹿摔倒在水龙吟眼前。同时，也有低走的飞箭向着水龙吟射来。 水龙吟无奈，千辛万苦爬到这里，哪能莫名其妙被乱箭射死！他翻身跃起凌空一展而落，稳稳地坐到木架旁边，几十骑已经飞来围住了他和摔倒的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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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 这些人穿着皮袄，围着动物毛的护围。他们的马匹有黑毛的、棕色毛的，毛色光亮柔滑，身姿健壮挺拔，昂首阔步飞驰而来的潇洒，一看就是草原养出的好马。 狂吠的黑犬因为猎物在水龙吟身边，而一边退一边又似要进地对着水龙吟一番乱叫。 马队最前面的一人身穿一件黑貂皮斗蓬，头戴狐狸毛点缀的帽子，长脸短须，眼睛修长，他眉头微锁瞅着水龙吟。 马队包围了水龙吟，大家都无语惊奇时，又一骑跑来，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叫着，“爹爹，射中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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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7 马队让出豁口，一个身穿大红貂皮斗篷，骑着一匹小白马，脸蛋红朴朴，大眼睛小嘴巴，年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催马进来，突然看见像野人一般的水龙吟，不由也静下来，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看水龙吟，随即将马凑近为首的男子说，“爹爹，发生了什么？” 水龙吟一把抓起身边的鹿，扔到黑犬面前，黑犬吓得向后逃了几步，见并无危险，复又转回来咬着鹿往小白马前拖。 为首的男子看着水龙吟，“壮士尊姓大名。” 水龙吟摇头。 为首的男子眉头更紧，身手这么好，还有力气。却这副样子在深山行走。不怪才是怪。 他手一举，对身后的随从下令，“带走。” 侍从下马去拖水龙吟，水龙吟身体后移，手中枯枝扫过时，两名随从左右避闪时，水龙吟手中枯枝已经疾转打到两人腿上。两侍从摔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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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 “你到底是谁？” 水龙吟摇头，“不记得。”然后又看着下命令的男子，“你是谁？” 又有随从下马围到水龙吟身边，对水龙吟喝到，“我们大人的名字是你能问的吗？” 水龙吟也就不再说话。马上的男子对水龙吟拱手施礼说，“南京留守，我姓萧。” 辽国南京？ 水龙吟盘算，跟他们去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自己走。不如这样爬着，虽然慢，但是自由！不会被软禁羁押看守！ 水龙吟只是点点头，趴上自己的木板架，拖动枯枝落叶，刷拉刷拉的缓缓爬走。 “哇……” 马上的小女孩哭了，“爹爹，这个人不会走路，他好可怜，我把我的小马送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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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9 说着，催马到水龙吟身边下马，把缰绳递到水龙吟眼前，“给你骑马吧。” 水龙吟看她脸颊上挂着泪珠儿，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燕。” “啊，很好听。燕燕飞来，春天就来了。” “你喜欢春天吗？”燕燕问。 水龙吟笑笑，“喜欢。谢谢燕燕，我不会骑马。” “很容易，我教你。” 留守大人催马过来，喝道，“燕燕，回来。” 燕燕看着大人说，“爹，他不会走路不会骑马，那我送送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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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 水龙吟说，“谢谢你，我自己爬着。没关系。” 萧大人问水龙吟，“你要去哪？” 我想上天！可惜你帮不了我。 水龙吟说，“太原。” “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我只记得这么一个地方。” 萧大人命令侍从将水龙吟抬上马，水龙吟指自己的木板架子，萧大人就让随从也给他抬上了。 萧大人将水龙吟带回自己府上安顿下来，并找工匠给水龙吟制了一辆车。然后萧大人就像遗忘了水龙吟一般。 水龙吟有时辰就琢磨如何打通受伤的筋脉，如何恢复法力。但每次都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见一点儿功效。 水龙吟很难受，想把自己全身的经脉都切断！ 他用手推动着车轮子，在萧府里转。 燕燕读完书出来玩，看到大变样的水龙吟，非常惊疑地站定，看了好一会儿，“叔叔，原来你长这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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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1 水龙吟笑笑，“很奇怪吗？” “不奇怪，很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燕燕说着，双手捧着一只大苹果给水龙吟。 “你读些什么书？” “《诗经》、《礼记》、《论语》什么的。” “《诗经》倒也罢了，《论语》你觉得枯燥吗？” “挺好看的呀。都是在讲道理：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还有，吾日而三省吾身。” “那你说，为什么要三省呢？”水龙吟心说，这个小丫头倒是不一样。 “因为人不经常想想自己做的对不对，万一做错了，就会一直错下去。天天想想自己做错了没有，早发现早改正。” “嗯，经常反省挺难的。你会每天反省吗？”凡人谁去三省呢？ 燕燕苹果红一样的小圆脸上大眼睛眨巴眨巴，“每做完一件事就想想这样做对不对！” “那你每天有很多事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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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 “有啊！早上起床看看自己有没有更漂亮；然后想想昨夜记得文章有没有忘掉；等老师来讲学，自己有没有听老师讲，或者不懂了该怎么办；回家还要去找娘和爹爹，看看他们高兴不高兴。总之，我很忙呢！” “那你岂不是很累喽？” “一点儿都不累呢！我长大要做更多的事。” 水龙吟看这小女孩倒是更胜男孩子一筹，“好啊！雄心壮志可不是说出来的，要经历考验呢。你怕不怕。” “不怕。爹爹说，人就要像雄鹰一样，越厉害，飞得越高。”燕燕说着，看看水龙吟的腿，“你也在经历考验吗？” 水龙吟心头一震，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就郑重地点点头。燕燕说，“那你以后会更厉害的。” “为什么？” “通过考验就是为了更厉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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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3 “可是我在这里好吃好睡，就快变成懒虫了，怎么经历考验呢？” “不会的，我在这里也好吃好喝，可是我就没有变成懒虫。” “可，这里不是我的家。” “你家在哪里？” “我忘记了。所以，我只能去找。” “不用找了，你就把这里当成你家。” “不行。别人会笑话我的。况且，你也说了，雄鹰要飞上天空。天空是雄鹰的家。” “可是，你去找家，我去哪里找你啊？” “我会回来看你的。” “可是，你总忘记事情，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我认的字没忘，你写给我吧。” “好！你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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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 燕燕飞快地跑掉。 水龙吟闭上眼睛想了会儿口诀的功夫，燕燕手里拿着一张纸跑得小脸通红到水龙吟面前，将纸张双手递给水龙吟。水龙吟一看，上面用契丹文字和汉字并列写着：萧燕燕留字。 水龙吟笑着将纸叠成一只鹤揣进怀里说，“这下我就不会忘记了。” 燕燕晚上见到爹，“爹爹，为什么不请医生给带回来的客人治脚？” “他让你问的？” “没有，”燕燕摇头说，“他就问我读什么书，问我《论语》会不会打瞌睡。” “别的呢？” “没有了。” 小姐的娘也知道老爷带回一个跛子，就对燕燕说，“你以后别去看他了。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呢？” 说罢，又看孩子爹，“非亲非故，他又行走不便，不能成为你的帮手。你留他在家做什么？” 老爷让燕燕回房去歇息，对夫人说，“这个男子相貌非同凡俗，况且他武功惊人，臂力与辽国大力士不相上下。如果让他走了，为敌人所得，岂不是自找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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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 “那你不如把他献给皇帝。” 这个？确实啊！皇帝整日打猎、杀人，随在他身边才是最短命的活法。 可是？我献一个跛子给皇帝，皇帝会让我短命差不多。复又摇头。“他无法走路，献给皇帝怎么行？” “你不是说他武功高强吗？让皇帝看他的武功啊。” “那人长相一看就是中原人士。献给皇帝，那些平素有奸心的人会说我的意思是嘲笑契丹武士不如汉人一个跛子。” “那如此，你更要早些送他走了。” 老爷点头，夫人又补了一句， “尽量不要让燕燕知道，否则她又哭又闹，你是拗不过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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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 水龙吟把所有时间都用在试图打通自己仙脉上。小时候没练过通经脉这一关，因为天生神格。一直在做的只是增强法力。今晚，打通仙脉的练习又失败了。 水龙吟打坐在床上，西北风在屋外呼啸，显得屋子颇有些温暖。 只是，越玖天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我永远失去仙力法术，她也找不到我，我会像个凡人老头儿，孤独一生吗？就像今夜，我的日子就只有门外的寒风相伴。 而今夜，我在萧大人府上，如果明日，他送走我，我可能就在荒野的枯枝落叶里躲避风雪。 失去仙力法术不如死掉。没有仙力，我怎么报仇？一个凡人恨天，再恨再急也无济与事。那种无奈无助忿恨恐慌是一种怎样咬碎牙都无法解开的怒气。 平织烟！ 爹当时从外面捡回一个女子给我做婢子，竟然成了日后害我的凶手。 平织烟是谁呢？水龙吟到过汤嘏的毒园后，才想起平织烟从到神尊宫起的那一天起，身上就隐隐散着“地幽红”的香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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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 平织烟一脚踹下水龙吟，心里有说不出的舒坦。该死的傻子！ 她在云端又骂了句：“去死吧”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平织烟吓得几乎自己也要从云驾上跌出去。 原来是无命。 “没，没什么。” “神尊宫里的仙职怎么个个不修行。从前老神尊在，你们假清高。现在新尊继位，又开始藐视天规。” 平织烟瞧着无命像凡间庙里供奉的泥像脸，心里老大不高兴他教训自己。 无命话锋一转，“你把什么丢下去了？” “没有啊！” “没有？我看见你一脚踢下去了一个人，还骂着去死吧。太可怕了。你既然为仙，怎么能做出这种六界共愤的事！” 说着，做了个指路的手势，“走！我们去找圣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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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 平织烟立刻怒目而视，大叫起来，“没有！我没有！你胡说。不管见神尊还是圣尊，我都什么也没做。” “好！你不去，我去见圣尊和新尊。” 平织烟才不怕他。按他所说不过是吓自己，他要真看见了，只会准确说出我把谁踢下去了。 无命才不会去找圣尊。 自打轮回盘事件以后，以及上次胡维又穷打魔家立下功以来，无命就不喜欢见圣尊了。 无命去拜会召烜和娇媱，说平织烟把一个人踢下云驾，犯了天条，要处以魂飞魄散之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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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9 召烜立刻表示同意！娇媱也同意，但就是好奇谁惹平织烟生那么大气，还被从云驾上踢下去。这是得有多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无命说，不认识，你们自己问吧。反正自己得到圣尊那汇报此事。 召烜知道娇媱把平织烟赶走后，骂她糊涂！ 娇媱说：“为什么？” 召烜总不能说：我让她毒死了你心爱的小白脸，现在又想杀她灭口吧！就说，平织烟知道咱宫里的事，你让她到处跑，她乱说怎么办？ 娇媱就想把平织烟再捉回来，这下有理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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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 平织烟躲了几日，并没有天兵神将带文书来拿自己。心说，无命就是个没用的东西，自己做不好事情，想吓我满足他的威风！得了吧！ 如此这样，最好还是找到水龙吟的尸体埋了。 只是，凡间这么大，把那个傻子踢到什么地方了？ 平织烟记得是宋国再往北，有很多山，应该是太行山一带吧。只是山那么大，总不能一寸一寸去找吧，再说。掉下去也摔得不是一个整人了！ 平织烟趁夜在山里低飞着，感觉不好玩。就升起云驾，“不找了。” “找什么呀？” 身后传来挺阴冷的声音。平织烟心说，难道是地府的那般丑鬼？敢吓我！脸带怒气地回头一看，娇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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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1 “娘娘？怎么到凡间这荒枯深山来了。” “我是看有些假仙人离了神尊宫，都偷偷干了些什么见不得鬼神的事。” 平织烟如今被汤嘏收留，心气儿可高呢！就想着收拾娇媱。不过，现在好像还差些修行、势力。 “那娘娘您尽管慢慢看吧。我还忙着呢。不奉陪了。”说着，云驾欲飞。 娇媱一看，呵！长进了！早知道不把她赶出宫，而是直接杀掉！ “站住！杀人还想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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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 平织烟甩下一句，“哼”就飞起了。 娇媱金珠鞭子抽过去，“反了！我今天非碎了你魂魄。” 平织烟自知仙力不敌娇媱，躲了两招，“谁杀人了！你听谁说的就找谁去。”边退边逃。 “没杀人你跑什么！” “我看你是神尊宫娘娘，不敢还手。” “你还狡辩！”娇媱金珠鞭子上金珠俱出，连发如箭打得平织烟招架不住，心口正中一粒，顿时口中“哇”地吐出血来，摔倒在娇媱脚下。 娇媱收回金珠，鞭稍卷住平织烟脖子，“我只是想知道你把谁踢下去了？” 平织烟摇头，“没有！真没有。” 娇媱笑了笑，“你傻呀！好歹我现在是神尊宫娘娘，咱们也算一家子。一会儿无命带天兵神将来捉你，你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你若是对我说了，我还能替你想个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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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 平织烟不知道娇媱嫁给召烜，是不是特别恨水龙吟，自己把水龙吟害得成了傻子，然后又把傻子亲自踹下云驾，这个娇媱是开心呢？还是伤心呢？ 反正，她开心，我就好活，她伤心，我就高兴！反正你让我死，我也让你难过了。 于是，低头垂泪，泣不成声，边哭边断断续续地哼唧着，“我，我杀那人是为娘娘报仇！” 娇媱嘴角带笑，但心里却骂道，这个贱婢！你不死，六界都得被你搅成凡间的泥水河！你杀人还拿我做挡箭牌！我天生神仙，哪个凡人敢得罪到我头上！轮得到你替我出头！ “即是如此，你说是谁，倒让我也高兴高兴。”说着，伸手去扶平织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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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4 平织烟不起，“我想，有这么一个东西，他辜负娘娘从小对他的爱，视娘娘的真心不见，为了一个六界无名的小妖，处处给娘娘难堪！所以，我想着娘娘的感受，越想越气，就一不小心，把他踢了一下。” 你这是看我笑话吗？娇媱心说，我自己还没踢到水龙吟，轮得到你？你瞎掰吧你！ 娇媱点头，“原来如此！真得感谢妹妹呢！” 说着，鞭稍复又卷紧平织烟，眼见她舌头快要吐出来，娇媱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水龙吟好久不见了，怎么会在你手里？” 平织烟摇头不说！ “好，拎回宫里！让你知道什么叫难受！” 平织烟还不说话！反正你不知道真相，岂不是比我更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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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 娇媱说，“你爱说不说！我现在对你为什么把谁踢下云驾并没有兴趣。我只是想扯下你的脸皮，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废去你微不足道的修行，然后把你放到凡间，让老鼠蛇蚂蚁围绕陪伴着你！” 平织烟闭眼做无所谓的样子。 “好！你这么不想要你的脸皮，我现在就帮你！” 娇媱伸出左手，长指甲用力欠进平织烟的右脸耳根背后后，挑起一点皮，然后猛地一扯！ 平织烟啊地尖叫时，已经感觉有水样的东西滴下来，“我说！水龙吟中了斩仙蔻，虽然被救活，但是变成傻子。我觉得不如让他早死早解脱，就把他踢下去了！” “斩仙蔻？谁给他吃的？” “召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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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 “啪”，娇媱挥了平织烟一个耳光。然后一脚把平织烟踹下云驾。 水龙吟变成傻子！那岂不是没有仙力！然后，再从高高的云驾上掉下去！粉身碎骨！ 虽然水龙吟不爱自己，但自己成了他嫂子，可以好好折磨一下他和越玖天！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不对！他死了，我得去地府看看！ 娇媱到地府，没鬼理她。因为，鬼有地府大王管，她虽然是神尊宫娘娘，但鬼不理她那一套。 地府大王正看凡人谁该死没死，谁不该死却死了这样的异常疏奏。 反正，凡间一直都在破坏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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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 你看看，这个王大人，他家小爷当街打死撞到他马车上的人，结果，他爹去抓了个要饭的毒死，说儿子畏罪自杀，他儿子回祖籍躲起来，又打人！明明那要饭的很快就要捡到金器，不要饭了，寿数还有十多年呢。 而这个王大人的娘，没事儿的时候就打婢子，骂下人，骂完人睡觉前还要念经。天天跑到寺里去供金器，要求她下辈子继续当富家女。 寺里的住持就找无命，说王大人的娘非常善良，下辈子要让她投胎做富家女。无命看了王大人的娘的上供记录，就同意了。 还有，这个！你看看！凡人皇帝都不放过了，这个周皇帝，清理一下寺院，还俗一些僧尼，就被列入了处理名单。 这种事太多了！真不像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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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 地府大王边看边摇头！凡人就是最可怕！因为他们是六界最大，又最好造假，做了坏事就骂到鬼身上，说是鬼干的！鬼不要权势、不要虚名、又不要好看、又不需要嫁富豪，吃饱了撑得干啥子坏事 r> 地府大王忿恨异常疏奏中的不公平时，听到有女鬼问，“哟！大王！您头疼吗？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怕把脖子摇断。” 大王抬头一看，又是和凡人一样越来越不像话的神仙。“娇媱娘娘，您是来给哪个走后门的。” “大王，您要好好学习说话。六界里的凡人有个学说：会说话，别人爱听你说话，你就能当官发财。凡是说话不中听的，谏官忠臣之流，都没有好下场。” 娇媱教训地府大王时心想，我家走后门，也不用我出面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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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 地府大王说，“不走后门就好！那你是专门来骂我的吗？” “您看您说的。我来打听个人。” “打听人？还是走后门。” “你看你，满脑子走后门！小心上面找你喝茶。” “得，我就是替你们走后门的守后门而已。都走得起后门，怎么显你们身份尊贵不是？” “嗯！也是呢！水龙吟死了，他这鬼呢？” “他死了？为什么？你们神爪还挺长。准备接手地府事务？” “是你不尽心尽职，后知后觉！水龙吟中了斩仙蔻的毒，变成傻子，被平织烟摔下云驾，不死才奇怪。” 有这事？地府大王摇头，“你去问天引、夜引吧。” 娇媱坐下，“去把他们俩找来。” 大王唤小鬼差去叫来天引、夜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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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 天引摇着小破扇子，“娘娘，你拜访这里，该要天兵神将电光火团开道才气派。” 娇媱瞧着天引眼睛下的两条血道道很不适，眼珠一转，看向门外鬼影来去，“我来看看水龙吟的鬼样子。” “娘娘，那您觉得水龙吟鬼样子和神样子哪个好？”天引不慌不忙地问。 “哼！他变成傻子，从云驾上被推下来，你说会是什么样子？” 夜引把黑竹箫在手指几转，“胡说！谁干的！” “平织烟干的！” 天引扭着腰，拦在夜引面前，对娇媱说，“哎呀，那娘娘您请回吧。那种鬼谁也看不见，他只会天天飘在空中抓云驾。” 夜引说，“对呀！娘娘，你以后不要再唤云驾了。你得行走。” 娇媱一拍案几，起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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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1 天引和夜引两鬼一起撇嘴轻蔑地鬼笑一番。地府大王说，“水龙吟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天引一耸肩，“没死也不能告诉她呀！” “就是！本来没死，她知道了还不得再搞死。” 地府大王说，“那到底死没死，你们快去找找。” 娇媱气冲冲出了地府，恨不得立刻搬神尊宫兵将来铲平这个鬼窝！ 回到宫里，召烜不在。端上仙茶的香尘给娘娘禀报：新尊去遥远的北地打猎。 “打猎？”吃多了吗？“神仙打什么猎。” “龙悔说，神尊要多到凡间体察凡人生活，才能知道凡人需要什么，才知道如何做好一个神尊。” 放屁！娘娘从凡人那里学的一句俚语，但只能在心里默默使用，她有些像批评孩童一样的说，“这个不知从哪来的老鬼。”心里又想着，不知道龙悔有什么诡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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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2 召烜得来现成的神尊后，有了神尊的排场和心态。六界除了“轮回盘”之外，其余并无大事，而魔家在老神尊时代从未找过他们的茬，魔家也就对神尊宫敬而远之。 再者，水龙吟好像颇得魔家欢心，水龙吟在地府也公干日久，地府对神尊宫也非常客气。 现在娶了娇媱，天界圣尊也算是和召烜称兄道弟了。 召烜躺在父亲和弟弟，以及妻族的基业上，无所事事。但是，他高贵的身份无处招摇，这让他非常不爽。 特别是凡间，做为六界数量最大部族的凡人，竟然无谁知晓神尊。连寺庙烧香，都没有哪个凡人突然神仙附体给召烜上一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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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3 龙悔好像是召烜肚子里的屁，非常了解召烜的忧伤，知道召烜什么时辰肚子疼，有一种什么样的臭气要释放。 这也正是召烜越来越依赖龙悔的原因。 所以，昏君喜欢侫臣，凡人爱听顺自己意思的话，所以，凡人当中非常有大智慧的先辈说：奸诈之人是臭味相投。 召烜骑着凡人的马匹，虽然跑得没有天上飞马快，但是，这北地草原的广阔弥补了马速慢的缺点，让召烜还是挺满意的。 他情不自禁张弓搭箭，射向惊慌的野兔。龙悔没有提醒他：除非这兔子成精吃人了，否则不能射杀。 北地寒冷，偶尔出门给孩子寻食的小动物不禁一边担心天敌，一边还要避免成为凡人狩猎的牺牲品，真是凄惨。这也把小动物们训练得警觉系统极发达。 新神尊猎到两兔一只鹿，就算收获很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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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 龙悔请神尊到辽国的南京看看，契丹族和汉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百姓生活。 召烜这一队得意洋洋地飞驰着，与另一队声势浩大的人马相遇。 这队人马还抗着大旗，上书契丹文字。 召烜是神尊，在凡间看到有人比自己排场，心中难免有想法，态度上就不能输。 龙悔说，可能是辽国那位爱打猎杀人的皇帝。 召烜说，我可不能给他下跪。 大旗下的人早已怒了，通事跃马向前，手里鞭子指着为首的召烜，“什么人在此撒野，见了皇帝还不跪下。” 召烜端坐不动，“原来是辽国皇帝。” 通事有些蒙，这位会契丹语，而且还用居高临下的态度，什么意思？瞧他这中原人长相！难道？ 通事还是镇定地喝了句，“大胆！”心说， 这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皇上该下令：杀！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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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5 皇上正要下令的时候，身边萧大人低声说，“应该不是唐、蜀皇帝。可是，瞧他们的样子，仿佛不是常人。” 皇上说，“这简单，找个人试试他们呀。” 萧大人说，“不如就让卑职说给您的那个丑奴和他们过过招吧。” 皇上点头。萧大人跃马出列，拱手向召烜施礼，“不知贵客从哪里来？” 龙悔驱马向前两步，“我们从波斯国来。” 萧大人一听，你骗鬼？“几位倒是中原相貌。” “我家主人自小在波斯长大。” 萧大人点头，“那是不知道我们大辽习俗。” “什么习俗？” “如果你们打败我手下的人，我们就把你们迎进府第，好酒好肉，相约为兄弟。如果，你们打败了，就给我们皇上跪下爬三圈。” 召烜和龙悔都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如果你们辽国有武士能打得过我们，我们称你们为兄长！” “好！” 萧大人说，“带丑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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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 两个侍卫推来一辆木轮车，车上坐着一个人，穿着黑色衣服，脸上戴着一个黑木面具。 召烜说，“不真诚！为什么找个不以真面示人的人。” 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回答道，“他长得丑，怕吓到人，从小他爹爹就给他戴了这个面具。” “他自己怎么不解释。” “他不会说话。” 召烜没想注意到这队人里还有小女孩子。听罢她回话，也就不再理论。眼瞧龙悔。 龙悔心说，什么玩意儿，找个又丑又哑的来羞辱我们吗？ 就看黑林。 黑林下马，“在下愿与他切磋。” 戴面具的丑奴手指龙悔。 龙悔心说，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我今日送你脱离苦海。瞧你又丑又哑，活着多难过。 龙悔下马，“丑奴，我让你三招。你出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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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 丑奴摇头，龙悔心说，还急着投胎呢！成全你！凌空而起，举掌向丑奴当头砍下。 丑奴竟然也凌空而起，伸掌挥到龙悔心口。几招过去，龙悔略有惊讶，一个凡间丑人，武功倒是少见。我再不用法术，岂不让凡人笑话？ 老子一掌把你挥到你那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祖籍去。 掌上带风，暗唤心诀，照着和神仙打架的力度，就往丑奴肩头劈。这个丑奴躲过我的掌，我保证他躲不过我的风！ 果然，龙悔把丑奴一掌不知道挥哪儿去了。 召烜这边连忙鼓掌贺彩。 萧大人这边也哈哈哈，“好！果然不是凡俗。”说罢，“低声对皇上说，我明明看见丑奴躲过了老头的掌，而且老头的手掌并没挨到丑奴，丑奴却还是被推走了。恐怕，这功夫有点邪！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他们。” 皇上点点头，响起一串更响亮的笑声，“上天为我降临神仙一样的朋友，来！今夜到我大辽国南京，品尝最美味的羊肉和美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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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8 队伍里的小女孩伸长脖子看着丑奴身影消失的方向，气得脸通红，眼睛里蓄满泪水。但是，叔叔那天戴上面具的时候，对自己说过，不要为他的消失哭泣。如果有可能，他会尽力来看自己的。 小女孩瞪了龙悔一眼，跟在爹爹身后，跃马而去。 水龙吟努力保持顺风而去，并念着轻功的心诀使自己不至于落地太重。他一连滚了几十个跟头，才缓缓停下，坐起来，伸手摸摸脸上的黑木面具竟然还在。 水龙吟打坐在床上时，碳炉的温暖让他对比着荒野的凄冷和无情，不！不能长久呆在这种会丧失斗志的安乐窝。就算冻死，也不行。不，我也不能让自己冻死。虽然没有法力，却照样可以修成不怕风雪的体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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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 水龙吟从床上爬下去，轻轻地向萧大人院子爬去。趁着大人在家的时辰，去结他说一声。他不想车轮声吵到所有人，车辆的声音像阵阵蔑视的轻笑。 水龙吟爬到大人门边，听到夫人和大人的对话。原来，他们是这样想的。水龙吟一点都没有生恨。做为凡人，他们这样想一点都不奇怪。 水龙吟默默爬回房间，风吹倒了他房间的蜡烛，点着了幔账、棉被…… 水龙吟突然有个想法，他脱下外袍，扔进火里扑灭，然后扑灭棉袍上的火，把棉袍再穿上，快速刨出一根烧得黑炭样的木根，然后爬到门边。 时间还早，给大人送水的仆人发现了火，大家跑来的时候，从门槛火圈里扯出脸蛋黑不溜秋的跛子，而且跛子还说不出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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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 燕燕来看水龙吟，嚎啕大哭。 水龙吟写：不哭，我就告诉一个秘密。 燕燕睁大眼睛，点头又摇头，“不哭了。” “给我去买一个面具，好吗？” “会说话呀！吓死我了。” “以后，我只在你面前说话。在别人面前都不说话。” “当然。我会守信的。你要面具干嘛？” “我就说我是最丑的人，所以要戴面具。” 水龙吟戴上面具的时辰，萧大人正好派人来，说要带燕燕和他一起去打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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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 水龙吟知道，也许不是打猎。 当萧大人的队伍和皇上的队伍相遇的时候，水龙吟就知道，这肯定是必然的偶遇。 皇上会让我干什么呢？ 把我扔进铁笼里和老虎打架？让我这个跛子和武士摔跤？水龙吟设想着变态辽国皇上会想出什么花招折磨自己，而自己该如何应对逃生时，又与一队人马相遇了。 这队人马，纯属偶遇。 召烜和龙悔两个都是奸侫，不管谁与我打，都会用法术的。 感谢你的法术！龙悔！我知道你想让我死，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死。就算我死，也要找到答案。但是，我现在特别惜命，我一定要活着报仇。 水龙吟看看天上已经星星点点，而此刻夜风好像杀人的刀，一片一片划着水龙吟的衣衫。他四下看看，往低处爬去，那石块间，或许能避避今夜的风。 明日还得寻枝、藤编木板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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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 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条路，一直向北的越玖天问小龙猫怎么走，小龙猫往北看看，像个思想者一样沉默会儿，“不如走开封吧。” 越玖天日夜兼程，终于在白日赶到开封。 跟着一队人，从陈州门进了城，越玖天不能大白天向猫问路了，只是看小龙猫目视方向，随着赶车进来的商人过了观桥、宜泰桥、云骑桥往西北向走，虽然是冬日，倒遇着睛天，蔡河水淡淡的青色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远望桥两边民居街巷大小铺面沿街俱是。 周皇帝扩建了这汴京，倒真是有些眼光。只是，他宴驾得太早了。越玖天稍微感概了一番，就东瞧西瞅看哪里好住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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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 时近年关，人来人往家家俱要置办年货，街巷铺子买卖商客进出，酒楼小食店包子、馒头、油饼等等热气腾腾。 越玖天心头也一热，若是快得话，希望正月见了水龙吟。对呀，北地寒冷，得给他置办套新冬衣。 一边走，一边听阒肩上背包袱的人问路，店家说近处最好的住处莫若东大街一带，离相国寺还近，热闹非凡。况且，明日正好相国寺许万姓进去买卖。 越玖天正欲跟着那些人前行，小龙猫凑近越玖天耳边，极轻微的声音说，“这最处保康门附近很多客栈。” 越玖天极饿，想着小龙猫肯定也饿了，先买份煎角子到桥边树下坐着和小龙猫一起草草吃过，沿保康门街寻客栈，想起师父所说九云客栈，打眼看看，并不在此处，这汴京太大，想必别处也多得是客栈。今日太累，进店订了房间，又唤店家送来一份羹、一份鹿肉、胡饼、汤骨头，与小龙猫算是正正经经吃顿饭。 早睡早起，第二日打算尽快赶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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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4 往西行，走走看看，铺面更是多起来，不多久遥遥看见朱雀门三个大字。 早上出门前，小龙猫已经对越玖天讲过，进了朱雀门，往北直走，很快就能到相国寺。 寺里真是人多，寺院开到凡间，享着凡人供奉，也不免要为凡人的俗世生活出些份内力。 空地上用布帘、绸缎搭起铺子，一排排，前前后后，只要进出不错了方向，就可一间间仔细逛个够。 越玖天无心细逛，看着多是些自己不用的，倒是卖洗漱品不错，有时赶路不及投店，在山间林边凑合着一夜，但天明总是要洗漱的，再说自己女子家家的，还要见水龙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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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 鞍辔还不需换，看弓剑的多是男子、小孩儿，越玖天也就不近前去浪费时辰了。至于笔墨纸砚书画玩好，现在更是没空，远远瞧见就绕过去。 倒是这里小食品种特多，越玖天想着赶路可以带些，在令人眼花的银杏、栗子、梨条、梨干、梨肉、胶枣、枣圈、桃圈、核桃、肉牙枣、西川乳糖、狮子糖、霜蜂儿、温柑、金橘、龙眼、召白藕、芭蕉干、人面子、蜜煎等等里挑了西川乳糖、栗子、胶枣，买些带上，以备赶路之需。 再往后瞧，还有卖绣品，珠花、领抹、花样幞头帽子、钗子、簪子、冠子、彩色丝线、胭脂、粉儿…… 越玖天是女子，虽然当下无心打扮，却不由自主地去看珠子花儿朵儿什么的。打眼瞧见一个铺面上的珠翠十分喜人，就近前去瞧。 那卖主正蹲在铺面后翻找物件，越玖天就专心看铺子台面上摆的货品。卖主大约是找到东西了，非常客气地招呼道，“小姐，这朵珠花好看的很呢。” 嗯？越玖天听到声音，立刻抬眼瞧，对方也惊呼一声：“越玖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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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 “闾丘寒！” “你怎么来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这里？” 闾丘寒拉住越玖天，“找你哟。” 找我？“你怎么来卖物件？” “找你一路找啊找，也得吃饭哟。” “那你今日吃了没？”越玖天一边说着，一边把方才买的栗子、胶枣往出来拿。闾丘寒连忙摇手，“不空，我还要卖出这些珠花” 说着指越玖天布袋里露着小脑袋的小龙猫，“这猫好漂亮。” 小龙猫微睁眼瞧瞧闾丘寒，就继续闭眼打瞌睡。 越玖天轻轻摸摸小龙猫的毛，“一路上陪着我，我觉得就不孤单了。而且晚上还能给我当个卫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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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 越玖天一边说一边抓出栗子给她，“你怎么找到开封？” “你从蜀国跑了，我和善好师父就分头找你。他去唐国，我来宋境。” “啊？善好师父也找我去了？” “是啊！他说你没了仙术，怕你想不通，又怕你一个人跑，不安全。” 越玖天嘿嘿嘿笑着说，“开始是想不通，后来，也不得不想通。况且，我还没见着水龙吟。” “你如今是去找他？”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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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 说话间，有妇人、女子来看珠花。越玖天就吆喝，“好看时新的珠花，快来挑快来看，最后几支，好货不多。错过就要等明年！” 妇人、女子就聚在一起挑珠花，不一会儿，就卖出大半。 闾丘寒说，“你倒是有商贾天分。” “我就是突然想起江湖上的行当。不过，你的珠花，时样还真好。” 闾丘寒神情突然有些黯淡，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剩下的珠花用布裹成包袱，“你今日就走吗？” “这就走。” “我得陪着你。” “当然好，不过，我还没给水龙吟买到新衣。” “跟我走。” 闾丘寒拉着越玖天挤出大相国寺，越玖天去牵了寄在马厩的马匹，两人骑着往北向行过十字街，闾丘寒给越玖天指了秘书省说，“可惜今日时辰紧，要是闲睱，我带你转转这汴京城。” “你是不是来了多日，如此熟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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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9 闾丘寒望着宫城方向，摇头，“我原本出生在这里。” “想起来了，在江宁府的时候，我说要去周国，你当时就眼睛瞪得大大的，立刻决定同我走了。” “可不是，当少小离家，现在无人识我。” “这里没有亲戚吗？” “我爹娘兄弟都被杀了，我是宫人带着逃走的。” 越玖天一听，哟，比我还有故事。 闾丘寒原名叫李韫嘉，她爹爹是秦王，谋反失败被杀。 当时，四岁的韫嘉被宫女叠翠带出去玩，躲过一死。 叠翠带着她连躲带藏逃到唐国。两人逃亡时，仅凭叠翠所戴玉钗金镯子变卖换钱为生。 到唐国后住下，叠翠擅做珠花、绢花，和韫嘉相依渡日。 一日，叠翠带韫嘉去道观求签，遇见闾丘道长，道长见叠翠和韫嘉举止做派与旁人不同，故而延请一边细谈。 听了叠翠的遭遇，道长说韫嘉有仙缘，愿意收为女儿，改名为闾丘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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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 韫嘉自小就有爹爹和师父教过武功，因此在弟子中所学最精。叠翠感激非常，常来看韫嘉，只是叠翠原在深宫生活，少经风雨，带着韫嘉逃命又要养她，身子经不起折腾，不多久就过世了。 闾丘寒眼睛里泪光闪闪的，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擦眼睛一笑，“我义父说我有仙缘，现在想来，是我与你这仙子有缘。” 越玖天瞧见她眼角细细的皱纹，按平常人家过日子，早定媒妁，说不定孩子也好大了。 人人都晓皇家富贵好，却不知当皇帝一棋不慎就死得好惨，为了当皇帝又要牺牲多少无辜？可是，不当皇帝，普通百姓若遇战乱、天灾，也往往颠沛流离，生不如死。 做神仙避开世事逍遥天外，可是，水龙吟呢？ 越玖天看着层楼瓦舍，人来人往，而这熙熙攘攘中的每个凡人又有多少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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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 说来说去，就是大大小小利益纠缠，无利益欲望的人被有利益欲望的人祸害，有修养的人被没修养的人拖累。 闾丘寒远远看着宫墙飞檐一角，对越玖天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给你的水公子买衣物。” 越玖天见日影西斜，况且当时的公主现在眼泪吧嗒的重回故地，我怎么着也不好只顾自己，就说道，“这都过了晌午还没有吃饭，既然都到了这京城，我好歹请姐姐吃顿饭，而且你为寻我，风餐露宿那么辛苦。” “我们买些包子点心带着吃就好。买衣服要花时辰的。” “这样，我们放心吃一顿，然后姐姐带我逛逛汴京城，咱们今个再住一晚，明日一早赶路。” 闾丘寒点头看天，“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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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2 就在近处找家酒楼，店家引进门，到厅院，穿过小子排列的回廊，安排到两边放着大盆金桔的安静小间坐下，垂下帘子，便有人过来问客官吃些什么。 越玖天一路小心，紧紧守好钱袋子，现在请人吃饭，自然不能抠门，点一份群仙羹、莲花鸭、素什锦、豆腐盅、素包子、咸豉汤。闾丘寒说，“够了，吃不完可惜。” “吃得完，吃饱些好赶路。” 饭罢，就近街市俱是金银珠帛书画衣服店铺。 女子逛街是一种最可以打发时辰的举动。虽然说是金银珠宝并不需要，却难免路过了有钱没钱也要瞅几眼。这良好的遇店就瞅的习惯，让女人们最能熟知街边每间铺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家卖丝帛的，赶路不能带！闪过。这家卖画的，赶路不能带，闪过！等等，越玖天前走，突然又后退几步，再度瞅进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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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3 闾丘寒也顺着越玖天目光瞅进去，“莫不是你家水公子？” 再看背影却是女子，就又说，“咋？店里偷你家的画了？” 越玖天把马缰绳递给闾丘寒，“我去瞧瞧这女子是谁。” 女子苗条修长，发髻高挽，穿着银白色锦袍，正背对着店门，看墙上一副山水画。她的这发髻式样和上面的玉钗，让越玖天想起了谁。 但是，有些不可能。 水龙吟下落不明，她在这里逛街赏画？ 越玖天站到那女子身边，转头看女子！ “姁缈？” 女子当时好像并没有看画，而是沉浸在什么事之中，听到姁缈二字，先是来了个元神归位般的一抖，猛地转头看到越玖天，一把拉住她，“可算遇见个认识的。” “你是在这里等我？” “等你？你怎么来了这里？水龙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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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 “我去找他。” 姁缈“他在哪？”三字刚出口，布袋里的小龙猫突然睁眼对着姁缈轻轻叫了一声。 姁缈惊异地抱住小龙猫，“这小家伙有灵性。” 越玖天看看左右，心说何止有灵性。估计他刚才想叫你三姐。 这时，一身着淡蓝色衣衫的男子过来叫了声，“姁缈。还喜欢哪副画？” 越玖天一看，曹彬？ 呵！今日是偶遇节吗？一下子遇见三位认识的。来汴京真是神仙之举！就看小龙猫！水龙吟虽然只一魂魄在小龙猫体内，就这么厉害了。果然是神仙魂魄，不同凡人。 曹彬一看，原来是越玖天。立刻请越玖天和闾丘寒到府上一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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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5 姁缈原本打算和凌烟去请馥循帮忙，探探爹娘是否被幽禁在神尊宫，并找到苾弦。 馥循并不等姁缈去找，因为苾弦已经先请过馥循。馥循在半道上被其他仙子请去调了一日香，得空后即刻赶往神尊府，还未到就听说新神尊继位了。 不过，这倒并不影响馥循造访。 馥循到了，迎接她的却是娇媱和召烜。娇媱喜笑颜开，馥循来得好，我调些新香。 馥循是技术型仙子，不过问别仙私事。但也挺奇怪新神尊虽然登极，但也不至于老神尊和尊后娘娘就得消失不见吧，况且毕竟是苾弦请自己来的，苾弦仙主呢？ 馥循调香经常要先将所有花的花性、花气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再根据仙子们对香气的需求，计算出每味花的需量，先期试调出少许，经仙子闻过后再问她们满意不满意。 所以，馥循每调一款香，必在香主家待十多日或者更久。娇媱当然要难遇见的馥循不虚此行，故而要求新调三款香。 馥循也不拒绝，如此零零碎碎听到了神尊宫的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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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 姁缈和凌烟到香源得知，馥循已经到神尊宫去了。 姁缈想，也好。 凌烟说，“我们这样回家，恐怕正入召烜掌心。” “变化呀。家里的小仙娥个个发式衣饰相同，不仔细看，也认不出谁是谁。” “可是，您在咱家生活了千年，谁不认得您哟。就算您把脸蛋儿蒙起来，熟悉您的大神小仙，还是能认得您。” “得，我倒想起了好主意。连变化都不需要。” “咋滴？”凌烟立刻双眼放光看着三公主。 “潜进涤花榃，榃底有秘水口。能直达我爹原来的阅海阁。” 凌烟半喜半忧地说，“召烜知道这个秘水口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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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7 姁缈先是认真地想了想，这条秘水口原来是自己小时候被娘派去找五弟时偶然发现的。 涤花榃是五弟的修炼境，向来不许其他闲杂入内。 召烜会不会尾随、偷窥？姁缈不能肯定，但是姁缈觉得自己必须要学习凡人做不出决定就赌一把的听天命心态。 在神尊宫天境和周围巡逻的兵士并不多，而涤花榃原本就僻静，此时并无兵把守。 姁缈不敢惊喜。万一是假相呢？虽然召烜心思不缜密，但娇媱和龙悔俱是奸诈之徒。按理，召烜继承神尊之位是早先父亲同意的，他何必如此对待弟、妹？那天他让宫里侍卫抓自己时一句“生死不论”，可见亲情全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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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8 见姁缈神情就是个愁疙瘩，凌烟说，“不如我进去看，你在上面等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没上来，你就自己走。” “不行。”姁缈摇头，“你陪我少说也千年了。再说，召烜可能不想杀你，但是龙悔一定会杀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不上来，你去魔家。” 说罢，已经飞下涤花榃，从水面上轻轻潜下，消失不见。 涤花榃上面看起来不大，但水下却似乎无边无际。 而小时候看见的秘水口，早已经无影无踪。姁缈有些着急了，就像入恶梦境，遇到危险一下子吓得全身紧绷，束手无策。 也不知是出一身冷汗还是水里冰凉，姁缈感觉身体发冷过后，大约是冻清醒了些。仔细回忆当时见到秘水口，因为像规规矩矩的小门，而且，门左边有一株白珊瑚。 姁缈一边游一边找，这水下处处见红珊瑚、彩珠珊瑚，白珊瑚倒是相隔甚远才有几株相簇。 秘水口被掩埋了？召烜干的？还是爹爹怕被谁发现而改道了？ 又游出很远，远远看到白珊瑚，快速游去，绕着白珊瑚转看周围并没有什么机关洞口。反倒是感觉水流泛起细泡从一个方向传过来。 姁缈逆水流过去，感觉光线更亮，不由向上使劲游去。难道是秘水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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