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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回情煞(转载)[第6页]

作者:哥本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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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1
    温温带弟子列阵拦住天界神兵，打眼扫到神尊宫旗号，见旗下云辇上抬着一年轻男子，想必是召烜。就问道，“从前神尊不管是非械斗，你是何物，怎么盗了神尊号？”
    娇媱与召烜并驾而坐，她一向讨厌温温，听温温如此挑衅，飞身出来，“你这妖女，他是新继位神尊召烜。我是神后娇媱。”
    温温说，“没听说过。神尊继位必先谕告六界！况且老神尊他法寿无疆，无灾无恙，为什么不发谕告而你擅自继位。这其中发生什么，你得向六界解释解释。”
    无命手指温温，“神尊宫的事，轮对不到你管。”
    盛祋护到温温前面向大家喊道，“老神尊维护六界平和，从不以强欺弱，我们必须要见到老神尊亲自出面举行传位仪式。”
    魔家弟子纷纷说，想必是召烜和无命勾结，害死了老神尊！
    无命说，“你们魔家擅动轮回盘，扰乱六界规矩！今天，我们奉圣尊法旨，扫平魔境。”
    温温说：“请出示圣尊法旨！”

    492
    龙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抢到无命面前，“圣尊法旨岂是你们这些妖怪所能见的。”
    温温笑道，“你自己倒是个老妖怪！给无命做走狗，现在混到天界去当天狗了不成？”
    龙悔已经举掌向温温当头劈下。
    无命穿魂针也向魔家弟子撒去。
    召烜派麾下能兵干将大开杀戒，直扫魔家弟子。
    娇媱也带了自家兵将前来扫荡魔境。
    天界兵将更是法力势不可挡。
    天空由亮转暗，云由白成黑，天地间昏黄中杂着血红骇人的微光。
    梵素思高立场上，瞧着温温力战数十员神尊宫兵将；情非道杀得血染玄衣；盛祋自打从榨魄砦逃出后，更是恨天界入骨，此时他手中两根黑铁棒在空中翻飞，上打天兵下打神将。看来他在榨魄砦没浪费光阴。
    但，这一次看来无命是下了狠心要扫平我魔家。
    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493
    梵素思用手压一压金凤衔珠冠，理了理自己战袍。她刚才去换上白色贴身直领对襟小衣，外面是件淡粉色诃子，穿着淡黄色裙子，绣金线红底子江海蓝滚边蔽膝，外面一件金色绣凤宽袖罩衫，一条大红色丝绢披帛。
    她一挥披帛，缓缓入阵中，罩衫一抖如风样挥开无命的“穿魂针”。
    “无命，想必你为今日，费了不少心血！”
    无命说，“今天不交出轮回盘钥匙，你自己下灭生池去拿吧！”
    说着，手中穿魂针组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圆盘，反手推向梵素思。
    梵素思的大罩衫收了穿魂针，随手一抖，穿魂针射向无命身后的天兵和云辇上的召烜、娇媱。
    召烜和娇媱杀向梵素思。
    梵素思引无命、召烜、娇媱到自己身边厮斗。突然，扬起手中长鞭抽向天空，天空似乎裂开豁口，漏下径三尺大小的飞石来。梵素思长鞭扬起下令道，“众魔家弟子退下！”

    494
    同时，长鞭击处，那些飞石碎成碗大小的彩色棱石，劈头盖脸砸向天兵神将。
    天兵神将纷纷跌下凡间去了。
    无命也中了一石，惊叫道：“玄彩石！”
    神将中有人喊，“打天鞭！”
    无命狂喊：“该死魔女，偷去了圣界法物！捉住她。”
    召烜、无命、龙悔、娇媱连同天兵神将层层围住梵素思！梵素思受伤，收起打天鞭。此时，梵素思身边突然多出两个身着白衣的弟子来护住她。一个用金剑幻出屏障，一个用披帛挡住天兵。
    过知道见此时不出手出不行了，大刀挥出白光透天亮地，大叫道，“都住手！”

    495
    无命见梵素思受伤，哪里住得了手！大叫道，“谁杀了魔女，打天鞭归谁。”
    突然，天外滚雷一样怒喝：“放屁！谁敢动我女儿，我让这天地倒个儿。”
    接着风沙漫天而来，天地黑漆漆如混沌未开之前。
    神仙也睁不开眼的时候，一阵大笑声在众神仙头顶上滚着，“你们这班天兵神将，都是草包走后门来的吗！”
    好一会儿，天空转亮，梵素思已经不见。
    无命重整兵将，“今日必要荡平魔家。”
    过知道拦在他面前，“魔家与神众共存也有几万年，道在法在魔亦在！为什么你总是要扫平扫平，这明明就是无端挑起战斗，牺牲无辜。”

    496
    无命没表情的脸上生出愤怒，“你是哪来的？怎么总替魔家出头！”
    “需要。”
    无命伸手想扒拉开这个毛头小子，“你懂什么。闪开。”
    过知道说，“魔女有打天鞭，会祭出玄彩石！这你总该明白点什么了吧！”
    无命哼道，“我明白什么！当年魔女偷上天界，是她偷走了打天鞭！”
    过知道摇头，“你真不可理喻。”
    无命推开过知道，“你更不可理喻。”
    说罢，引着黑压压天兵神将往魔家境地侵逼而去。
    魔家弟子正急着救死扶伤，突然见头顶上黑压压又侵来乌鸦般遮云蔽日的兵将，一时间目瞪口呆。
    越玖天和姁缈刚才化妆成魔家弟子去护住梵素思，借黑扶回梵素思。
    老魔头才要给女儿治伤，听到弟子进来报说天兵不肯罢休，已经迫至境内。

    497
    老魔头梵溥带着温温、盛祋，“你们不用出手。一会儿如果我有意外，你们替我收了尸，立思思为尊就好。”
    温温说，“老魔头，少灭自己威风，大不了你受个伤在床上疼的哼唧几日得了。没谁给你收尸。”
    老魔头大笑，“好！借你吉言。”
    盛祋说，“按规矩，车轮战！我先上，你后来。”
    “好！”
    话音未落，已经到了无命面前。
    无命冷笑，“小心英雄当不成变了鬼。”
    盛祋不多话，手里那柄在榨魄砦捡的黑铁剑已经挥圆成盾，舞得滴水不漏。
    过知道拦在盛祋和无命之间，“你这是何必。”

    498
    无命觉得这个过知道很是讨厌，瞎凑热闹。手中穿魂针撒出，过知道大刀挥起，扫落穿魂针时，无命手下乱箭密如雨点般射来。过知道腿上中箭，翻身落下云驾。
    “无命！”天空缓缓传来深沉浑厚平和的声音，“你修行何在？”
    无命向声音处看去，一白衣老者怀抱过知道已经飘至阵前，“还不收手。”说着看梵溥，“各自回吧。”
    无命喝道，“想跑！”却见老者已经电一样闪身到无命面前，一只手伸出掐住无命，“无名小辈，还敢造次。”
    众位神仙见来者容貌举止绝非六界等闲，不免都懈与斗法。梵溥像对老者颇为熟悉，他鞠躬行礼，“多谢。”旋即与温温、盛祋离开。
    无命被掐着脖子，听罢，挤眉弄眼还想要开口，那老者随手丢出无命，幻出一道屏障，天兵神将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哪里还知道魔家往何处去了。

    499
    梵素思被越玖天、姁缈救护回来躺下，却不能歇下。待看见自己爹，虚弱一笑，“打退了？”
    老魔头说，“不是你爹法力强大！一个老头儿出现，叨咕几句，天界那帮子狗腿就撤了。那老头儿是救世主吧。”
    越玖天、姁缈听了老魔头讲话，本不想笑，却又笑了。见他们父女聊天，就让梵素思好好休息，两位仙女去商量找水龙吟的事儿了。
    梵溥见女儿依依不舍不地瞧着越玖天，就问，“你要是盯着个美男使劲瞅，我也就忍了。你盯着个仙女瞧什么呀？嫌她比你美丽，准备杀了她？”
    梵素思伤口痛，瞪眼使不上劲，“你这老魔头，走一边去。看不出来，她和我长得有那么一点像吗？”
    老魔头一听，可来劲儿了！“哎呀！我说总给你提亲，你都看不上！几百年你也不嫁！原来有私生女儿了！”

    500
    “讨厌！谁说她是我女儿了？”
    “那你说她像你。”
    梵素思叹口气，“说不是，又是。说是，又不完全是……怎么说呢？哎呀！反正不许你说！”
    “不说不说，她爹是谁？你为什么喜欢他？带来我瞧瞧。”
    “死了。”
    “死了？！短命鬼？！”
    “好像又不算死。怎么说呢？”
    梵溥在女儿脑门上摸摸，“原来我这女儿是个傻瓜。生个女儿说是自己的，又说也不是。找个男人说死了，又说好像也不算死了……”

    501
    梵素思疼得哼唧哎呦着，“你这老头儿，别烦我。没看我受着伤要歇息吗？”
    老魔头起来，“行行，你快睡。”
    立刻跑出去看越玖天。才要到两仙屋门前，想着仙女不能乱看，特别自己魔家在天界神仙眼里俱是坏蛋。
    转身出去正巧看见温温，向她问了问越玖天的事，原来外孙女婿丢了。
    女婿不知死活，外孙女婿还被弄丢了。
    老魔头伤心地回屋睡觉，美其名曰打坐去了。
    第二日，越玖天、姁缈、凌烟来看探过梵素思，见她并无大碍，才放心辞行。
    姁缈打算和凌烟去请馥循帮忙，探探爹娘是否被幽禁在神尊宫，并找到苾弦。
    越玖天则独自去寻水龙吟。越玖天才行出不多远，就见老魔头带着位年约十五、六的女子迎来。

    502
    “小越去哪？”
    “寻神尊宫小王爷水龙吟”
    梵溥听罢，“我也去！”
    越玖天：“啊？”
    “怎么？老魔头不受欢迎？”
    “不是不是。”越玖天连忙摇头。“您六界知名，帮我无名小卒，没想到。”越玖天嗨嗨笑着解释。
    “什么无名知名。你以后若是都成了大神大仙，可记得放过我们魔家一马。别搞赶尽杀绝就行。”
    越玖天说，“梵姐姐受了伤，你又外出，若是天界再来找麻烦，如何？”
    “没事，有温温、盛祋他们呢。”
    梵溥指着身边小丫头，“这是翎吉，她给你作伴。”说罢，赶在前面，“走！别耽误时辰。”

    503
    越玖天问老魔头，“魔家为何与天界对立？”
    “说来话长了，不是魔家要与天界对立。魔家也是修成神的，不过另类些。”
    “怎么另类？”
    “打个比方，凡人自出世以来，自带满身臭毛病。魔家就要实实在在告诉凡人，错了！要改！不改？拉出去打！而天界则是说，凡人都是前世有罪，听神的话，给神上贡，神让凡人来世过好就行了。结果，凡人只忙着求来世，没人改错，就生生世世知错不改，还指望着来世过好。”
    越玖天说，“原来魔家就是直率，而神比较会利用错误。”
    翎吉说，“是这个意思。”
    老魔头对翎吉说，“吉大姐，去问问咱们往哪走？”
    翎吉一笑，对老魔头施礼，“是大爷。”
    “好！我们在前面邢州城外五里坡见。”
    越玖天不理解翎吉和老魔头的礼数。翎吉拉着越玖天的手，“魔家老尊圣一向受拿小的们开心。我这小小年纪，都被他老人家叫老了。”

    504
    老魔头挥手，“早去早回。”
    翎吉称是飞去。
    越玖天又疑惑地看回老头，老魔头说，“翎吉通兽言鸟语。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但凡做坏事的，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就算神没看见，鸟兽或许能遇见。”
    越玖天恍然点头，有道理。
    一老一小在邢州城里酒楼才听到凡人谈起周皇帝已经晏驾！现在的小皇帝才七岁而已。
    周皇帝死了？
    老魔头见外孙女儿又皱眉，“怎么？这位周国皇帝你认识？
    越玖天摇头，不由拍了酒楼的桌子，“阴谋诡计！”
    周皇帝活着的时候得了神秘兮兮的暗示：点检做天子，皇帝把他能想到的危险人物都搞得远远的！越匡胤对手少了！现在，皇帝才死，你赵匡胤又跳出来搞点检做天子。乱力怪神的事，他不是有龙悔吗？

    505
    老魔头对凡人的事不置可否，魔家向来以修炼战胜天界为光荣。至于凡人对当皇帝的热烈态度来看，凡人可能没有认真想过当皇帝的职责和任务。但凡老子打了天下，传几代准保被子孙整玩完。
    外孙女这嫉恶如仇的正直，很好！但是，凡人奸诈，要是有谁告密，朝廷来寻麻烦，就耽误事了。老魔头左右看看，真有凡人盯着自己爷孙两个。
    但是，那个凡人居然向这边走过来。
    老魔头仔细一看，这凡人相貌还挺好看，一副比我老魔头还酷拽的姿态！咋滴，来和我比帅？

    506
    那凡人走近来瞧瞧老头，直接问正在皱眉发呆的越玖天，“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越玖天抬头一瞧，“乔渊！这中原不够大是不是！我走到哪都能看见你！你和神仙赛跑是不是？”
    乔渊心里呃……这孩子！问得好！我是来搞阴谋的。
    乔渊看看老头，再看看越玖天，“你前些日子不是去见水龙吟爹娘了吗？”
    老魔头瞪着乔渊，“你是谁呀？”
    乔渊看着老魔头，“你是谁呀！”
    老头说，“你又不是她爹，少管人家。”
    “我不是她爹，我受她爹之托管她。瞧你一把年纪，不回家抱孙子，难道出来准备当节度使？”
    老魔头想起女儿吩咐过不许提和越玖天关系的事，就把乔渊扯到旁边，小声警告，“告诉你啊！我是她外祖父。”
    小天外~~~~祖父？那不就是思思的爹，我岳父？

    507
    “啊？哈哈哈。这个，我瞧着您老人家气宇非凡品貌不俗，原来是小天的外祖父。对！她外祖父就该你这样威风。啊啊，越玖天她爹娘好吗？”
    “她娘，不太好吧，打架受伤了。她爹死了！”
    乔渊心说，我也不算死了吧？思思又打架？小天这性子和她娘果然一样，没事儿就打个架什么的。
    老魔头瞧着乔渊，“你不是受她爹之托吗？怎么不知道她爹死了！”
    “那当然活着时托的，死了怎么托？”心说，不过，这么看来，死了也能托的。
    老魔头捋着胡须，“我女儿不许提这事！我警告你，不许乱讲！”
    “当然当然。”

    508
    老魔头问这小子，“你去哪里？”
    我？准备往北汉去。乔渊无暇和岳父细讲，只说北去。
    老魔头又盯着这细皮嫩肉小子看了看，北去？你是契丹的间使？
    算了，凡人的事我不管。既然他认得小天的爹，小天的爹还托他管小天，应该不差。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就当他是个朋友。
    两相客气别过。
    乔渊上次为了逃离蜀国，去见冷夫人，提出与赵匡义合作。冷夫人将乔渊直接带到了赵匡胤面前。
    赵府上下森严一派杀机，乔渊在进赵匡胤的房间前，那个总是拎着真乔渊魂魄的老鬼，刚从房间里出来，并给了乔渊一个狰狞而礼貌的微笑。

    509
    乔渊并没有惊讶，想来赵匡义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这位兄长背后支持喽。
    赵匡胤在乔渊面前大谈百姓苍生的幸福，乔渊在周境一路听着诸如：赵点检是天命之人，检点做天子之类洗脑的话，心下已经明白自己的任务。
    “赵大人胸怀韬略，文武出众，确是当世之佼佼者。”
    “如今皇帝幼弱，各路手握兵权的人必不安分。怕又是一番动荡。可怜百姓。”
    “点检做天子，既然已是天命。在下也就不讳言了。”
    赵匡胤面无波澜，“乔公有何高见？”
    反正这是两人密谈，乔渊还是放低音调，“这事可慢不得。你慢人快则悔之不及。”

    510
    “如何快法？”
    “所谓将在外，你出了开封府就好办。”
    “我手握兵权，皇帝和太后还有众大臣都瞪眼盯着，岂敢轻放我出去？”
    “要是契丹和太原那边来打呢？”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打？”
    “请他们来打！”
    “？”请他们来打周国？赵匡胤瞧着乔渊，心说，你去请。
    乔渊说，“给我信物。我去请。”
    赵匡胤差点惊出那颗大心脏。“不知如何谢乔公。”
    谢我？不派人宰我就不错了。“赵点检是天命之人，乔某顺天为之。至于说谢，我朋友的女儿叫越清音。如果赵大人能遇见，就替我朋友照顾她吧。”
    “那当然。赵某定当奉命，君子一言，请乔公放心。”
    乔渊拿了信物，一路直上。到北汉面见郭无为。

    511
    乔渊以商贾身份，送郭府总管些财帛即可得到引见郭无为。郭鸟人才高官大，对没文化的商贾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也不拒绝乔大财主的金器银盏玉杯玛瑙什么的。
    郭鸟人见这位乔渊眼神不像商贾，而且笑里有深长意味。说话挺小心的，“太原府偏狭，不知乔公子买卖何物？”
    “说来，我一向在唐国、蜀国和吴越之间周转，此次来，是受朋友之托看望大人。”
    朋友？郭鸟人想自己得罪人的时候多，朋友少。
    乔渊拿出当年郭鸟人给赵匡胤题诗的折扇：为无为，无不治。落款：无不为。小赵原本想把这破纸扇扔到河里，省得被多事的人看见。后来就藏起来，反正也没人敢到自己屋子里翻箱底。
    乔渊要带信物，小赵就想起这把破扇子。

    512
    郭鸟人感动啊！果然小赵是知交，而且本来小赵就是我郭无为欣赏的人才。郭威老东西看不起我，他家的天下该完！
    郭鸟人心里这一盘算，刘家这块地太小，要是我帮成赵匡胤，以我的才华，宰相总是可以当的。
    郭鸟人郑重点头！
    乔渊回客栈看风向听消息，以此判断自己还能活多久。

    越玖天和边和老魔头等翎吉消息。翎吉回来报说，得由这边的鸟兽依次传递消息到神尊宫附近，那边有什么消息的再传过来。
    越玖天等不及，“既然这样，我们也去神尊宫附近直接得消息。”

    513
    老魔头说，“神尊宫现在最想抓的就是你了，你去自讨苦吃。况且，翎吉已经和他们约好消息的传递，如果我们这边改了地点，他们若有消息，又和我们走岔，岂不是浪费时辰。”
    越玖天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老魔头让翎吉陪越玖天住着，自己到房间先调息打坐了一会儿，才歇下。
    翎吉见越玖天已经睡下，就出去催问消息。
    越玖天哪里睡得着？
    翎吉一飞出窗子，越玖天就猛地坐起来，对啊！水龙吟教过我“回旋境”。
    神尊宫里三步一池五步一塘八步一小湖，处处水景。我为什么不去神尊宫里炼出“回旋境”，那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立刻起来收拾好，想想老魔头说过的话，就写张字条留给翎吉后火速往神尊宫赶去。

    514
    神尊宫外果然守卫众多！
    越玖天远远徘徊着，不能白来一趟，但也不是来和守卫打场莫名其妙的架。
    既然已经怀疑是召烜所为，那肯定水龙吟是出了神尊宫往召烜府上去的，而现在召烜入主神尊宫，必不在他原来的府上。
    水龙吟当时带自己闲逛，曾指过召烜宫给自己看。
    越玖天往召烜宫去，果然并没有那么多侍卫把守。越玖天云驾高高在上空绕了几周，选中无侍卫的角落飞进宫墙，心想水龙吟如果到召烜宫里，两兄弟会在什么地方相见？唤“回旋境”要聚起水域附近的凝珠和飞尘，力道不小，动作大了拍得水珠子乱飞，不招来侍卫除非这召烜宫被废弃了。
    所以，尽量要与事发地点最近。

    515
    宫里处处灯火通明，却鲜有仙子仙童往来。
    这刚好！
    越玖天一边张望一边瞧着猜着哪里是召烜的房间。正边躲边行时，远远看见一小仙娥提着宫灯走来。越玖天见她白衣白裙挽着发髻缓缓而来。越玖天立刻拔下自己头上的翡翠凤首衔珠簪放进袖袋，迎上那小仙娥，“姐姐回来了？”
    小仙娥施礼道，“你是哪里来的？”
    “我是娇媱娘娘带来的，她让我来取一件神尊要用的玉管。可是，这宫里，我头回来，不熟悉。不知神尊他旧时的书房。”
    小仙娥一笑，“随我来。”
    越玖天跟在小仙娥身后低头走着。小仙娥问道，“神尊宫里，现在还好吗？”

    516
    “姐姐最近没去过吗？”
    “娇媱娘娘不许召烜殿下的旧部过去，现在，那边都是娘娘家带来的仙娥。”
    越玖天心说，谢谢娇媱，你这坏点子倒是帮了我。
    越玖天说，“不知姐姐名字，以后咱们算是认识了，我会常来看你的。”
    “我叫喜月，欢喜的喜，月亮的月。这里现在冷清了，你来怕也不习惯。”
    “不怕的，我以后来了给姐姐带东西。”
    “那倒是谢你费心。能来玩就好。不知仙子怎么称呼？”
    越玖天心想，咱下回再来，就是帮水龙吟把召烜和娇媱两个赶滚蛋！但愿事成！“我叫成成。”
    仙子笑着，“想必你爹娘原本以为你是男儿。”
    “可不是嘛。”
    说话间，喜月一指，“进了这院子就是。我还要去平仙子房间，你自己进去吧。”

    517
    “平仙子？她叫什么？”
    “平织烟。”
    “她比咱们地位高吗？”
    “是的，她帮咱们新神尊做大事。”
    越玖天说，“你可别告诉她遇见过我来拿东西。”
    “知道。娇媱娘娘不喜欢平仙子。”
    越玖天谢过喜月进了院子，心说，那肯定娇媱不让平织烟进神尊宫，如果召烜要派平织烟做事，就会来这里。但是，以娇媱性格，怕平织烟在这里也住不长的。
    进院子一看，越玖天一阵暗喜！院子中间果然是一方碧水涟漪的荷花池。
    越玖天迅速到楼上楼下看，里外并无仙子僮仆看守，即刻到池边坐定运功，聚飞尘凝水珠托与水面静心念回旋诀，离魂看过往时辰。

    518
    先看到四个白衣弟子拖着一个大白口袋，再看往白口袋里装水龙吟！因为回旋境是倒回时辰，只能从最后的结果往回看！越玖天看到水龙吟被装进白口袋，顿时一惊，突然听得院外有声音传来。
    糟糕！立刻止了念诀，魂回体内。
    “神尊不是搬去新宫了吗？谁在这里？”
    越玖天一听是娇媱的声音，干脆往荷花池里一沉。
    娇媱身后想必跟了不少仙子僮仆，她进院子吩咐道，“去上面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混进来！”
    身边仙子应了，立刻去办。

    519
    娇媱站在池边不知瞅啥呢！越玖天心里骂道：你不嫌累是吧！还不滚进屋子！
    娇媱突然抽出她的金珠鞭子往水里一抽！“什么妖怪！滚出来。”
    越玖天一听，你个死娇媱！你才是妖怪。索性往水池底沉去，结果这池底并无底，越玖天一沉，仿佛进了茫茫大海，没有方向，深不可测。
    娇媱命令：“下去几个看看。”
    身边仙僮应了是，瞬间下去六七位。
    越玖天连忙隐到一处白珊瑚后，那几位仙僮以为荷花池底能有多深呢？
    故而并不往前去多远，就陆陆续续上去复命。
    这水下并无方向，越玖天再看自己匆忙隐身的白珊瑚四面皆是，只好按入水的方向依稀前行。
    行不久探出水面，已经白昼。水面一望是登山小径，这不是妙柘带自己来过的涤花榃吗。

    520
    既然到这里，就已经认路了。
    出水登山到乘风阁，上了云驾，正欲离去。却听身后声音，“这不是越玖天吗？怎么，来寻水龙吟？”
    越玖天心说，我的爹哟，该来的躲不过。躲过娇媱那婆娘，没躲过龙悔这老怪物。
    假装没听见，奋力往前飞去。
    龙悔在后面追，“叫你跑。”
    越玖天心说，我就跑，还得跑快些。
    但还是不免回头看看，哎呀，难道是神尊宫里全员上下集体出动捉我？后面大仙小将的跟了黑压压一片。
    没法，我现在停下不仅让他们追上我不说，我还打不过那多么仙和将。再说，神尊宫里比我法术高强的何止一两个？
    现在只能比赛逃跑！我就算是一只先飞的蚊子，也比你们后面挥的蝇扫儿快。

    521
    正玩命儿狂奔，前面一声断喝！“龙悔你这老鬼，看我收了你。”
    一个黑身影让过越玖天，拦在龙悔前面。越玖天一听，老魔头？回身停下。老魔头说，“你继续跑。去老地方找翎吉。她有消息告诉你。”
    越玖天犹豫为难，“可是，我。你？”
    老魔头小声说，“莫管我。我老魔头了，还能随便做好事不成？”
    越玖天说，“对不住您了，让你替我挡龙悔。”
    “少啰嗦。走。”
    越玖天继续跑了。
    老魔头指龙悔对神尊宫仙兵神将说，“这老东西是妖精，他把你们老神尊害死了。我是老神尊的朋友，我替老神尊报仇来了，你们当中有血性的，想修成正果的，岂能任由一个妖精摆布！”

    522
    龙悔出列道，“胡说！你这老魔头，信口雌黄！”
    “呸！龙悔！那我问你，你出自哪里？何方修炼？何时成仙为神？仙籍何处？”
    “你算老几？用得着你管？”
    “我不管！我懒得管！我稀罕管你吗？是你出来做恶，妄图欺骗六界！我才不得不出来问问你！你是神是妖，自己交待！”
    “我向天地交待。”
    “你根本交待不出吧。”
    神尊宫上下除召烜和极少召烜手下亲信外，具不知情，也是心中疑惑，听到老魔头如此几问，更是不肯动手，旁观龙悔。
    龙悔冷笑，“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你说出来笑死我们大家吧，你说啊！说啊！”老魔头像个乡间老泼皮一样嘲笑龙悔！

    523
    龙悔没理由不怒，张口咆哮，声振天外，挥掌弄风直扑老魔头，老魔头躲了几下，心说我就是拖延时辰而已，你那么激动干啥？在龙悔身边东转西躲地糊弄了几招，估摸着小外孙女儿已经跑远了，弄出一片黑障雾转身跑了。
    才跑出去，就听身边叫，“老魔头，等我。”
    老魔头一听，却是小外孙女儿，“你怎么没跑？”
    “我怕你敌不过那么多兵将。”
    老魔头一把扯住外孙女，“我是拖延时辰让你跑的。我一个混迹六界的老头儿，哪里肯动真格打架？这下子，我们要快跑了。”
    说着，手指四方，各造了黑雾障，直向下方降去。

    524
    一老一小降到一处山林之中静坐观天，待异象散尽后，老魔头瞌睡也打完了，对越玖天说，“不听话。你要是多等会儿，翎吉就回来告诉你消息了。”
    越玖天眨巴眨巴大眼睛眼圈红红的，“着急。呆不住。”
    又叹气道，“这消息，也不知是吉是不吉。”
    “吉不吉的，您得先说出来，不是？”
    “神尊宫里有几个弟子拖着一个大白口袋出来，但是中途突然遇到神风，把白口袋卷没了。”
    “啊！卷没了！那里面是水龙吟啊！”老魔头有些吃惊，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水龙吟教过我回旋境，我看到神尊宫四个弟子把水龙吟装进口袋了。”

    525
    老魔头并不知道水龙吟会“回旋境”，只听说过是一门失传的仙术。听小外孙女这么一说，就问，“看到水龙吟是怎么被弄倒的？”
    “没有，我只看到他被装进去，娇媱就来了，我只好收功躲起来，从荷花池子里跑到涤花榃，再上逍遥阁逃了。”
    老魔头摇头，“恐怕只有毒酒这一法子能弄倒水龙吟！现在，只能快找。”
    “在哪刮得那股妖风啊！”
    “这个时候，向来北方多妖风。我们再去找翎吉，她怕是该得到消息了。”
    越玖天和老魔头等到翎吉，她说狂风撼天动地飞沙走石时，鸟兽都非常害怕不敢出来，只探得风最强的地方是辽国西京一带。
    越玖天心酸呐，那几个弟子功力还真好，能飞出那么远，但就怕是风力也大，把不知死活的水龙吟吹到了不知哪里！欲哭无泪啊！

    526
    老魔头说，“只要能找到，就有希望。不怕！现在是魔家弟子多优势显现的时候了。”
    老魔头即刻派翎吉传话下去，多派弟子在恒山、管涔山之间往北搜寻，必须连山妖树怪天上鹰鸢一个不少，统统参加到找神活动当中。还有一部分弟子沿西京周围五百里向西京为中心搜寻。
    要是让神仙妖魔在天空上转悠几圈看凡间搞了什么大规模活动，那好办。但是搞一寸寸细致搜寻，虽然妖法魔力各显其能，却也收效甚微，何止是微，简直是妖魔鬼怪一派混乱，水龙吟大神依然不知在何方。
    越玖天想，难道？通过鸟兽去找的方法是错的！
    或者，我们动静太大，召烜也知道了，抢先把水龙吟找到处理了？

    527
    越玖天把这想法告诉老魔头，老魔头说，“也有可能。但是，你在回旋境也见到水龙吟被装进口袋，他又被风吹走，我们找的方向不会错。再说，翎吉还在等各处鸟兽的消息。”
    越玖天也去山里找。天晚了，山风凛冽，林间孤坟野火自是一片破败凄惨。
    越玖天哪有心思管环境好坏，寻得自己心灰意冷，忍不住叫道，“水龙吟！水龙吟你在哪里？你不能死啊！”
    边叫边哭！
    行走间，山风更加摇得枯枝断落，飞石在低空撞响如鬼骨磋磨。
    越玖天满脑子都是白布口袋，只管盯着地上，但凡是白色就又惊又喜又怕。突然眼前一条白影子飘飘荡荡而来，越玖天脱口叫道，“水龙吟！”

    528
    那白影子竟然轻声扑哧浅笑，“你找水龙吟疯魔了。”
    越玖天定睛看，也只有天引使者此时还能笑得出来吧！立刻抓住天引使者，“水龙吟死了没？”
    天引轻轻地呃、呃、呃，这心情焦急的语无伦次了。哪有这样问心上人生死的。听起来好像一个等着分家产的恶媳妇问大夫：这家伙咽气了没？
    天引破丝帛条儿飘飞的白团扇轻轻晃了几下，“没死！”
    越玖天放声大哭，“没死啊！没死就好！水公鸡没死你还不滚出来。”
    越玖天哭了会儿，突然扯住天引，“他死没死，你怎么知道？你见了他？”

    529
    夜引使者不知何时站在天引身边的，他手指间转着黑竹箫，“水龙吟现在的籍册还在凡间，他若是死了，魂魄自然会去找我俩报到。”
    “可是，他去了哪？”
    天引、夜引齐声说，“鬼都不知道。”
    越玖天一听，白问，“行！那我赶紧去找了。”
    天引摇着小破扇，“好咧，鬼帮你找。”
    爹，这是什么鬼话。

    越玖天想，难道是召烜没害死水龙吟，又把他藏起来了？
    软禁？砍手砍脚！吓得越玖天无端一个激灵。
    越玖天越想越觉得是真是，就好像母子连心的感觉一样，那种揪心的疼痛，开始在她体内像是一股要冲破胸膛蓬勃爆发的气息。
    越玖天所想的都有根据。

    530
    平织烟见水龙吟被抬走，心里觉得非常轻松，就像卸下一个大包袱。水龙吟对自己的真情近千年都视而不见，他死了，我就不那么难过他会喜欢谁了！哈哈哈…….
    让越玖天难过去吧，反正自己不难过，而让对手难过，这就是胜利。
    平织烟坐了一会儿，总闻到“斩仙蔻”的味道。她伸手看小拇指指甲，伸到鼻子下嗅，有味道！但不是指甲！衣袖！平织烟看衣袖里是药粉！再仔细地一抖，衣袖里抖出不少药粉。
    糟糕！指甲里的药粉撒了许多，万一毒不死水龙吟，他不是就由讨厌我变成恨我了！
    平织烟匆忙追去，看弟子有没有把水龙吟扔进灭生池斩草除根！只要他在被扔进“灭生池”之前不醒来就好。

    531
    平织烟不及追上，后面就有神尊宫使黑林带着一班兵将在平织烟身后追着叫，“平仙子留步。”
    “哪里去？”
    平织烟有些纳闷，再看黑林身边多是娇媱带来的，心下似乎有些明白。
    “你们不用送了。后会无期。”
    “平仙子果然玲珑心，只是咱家娘娘派我等送送你。”
    “不用。你我都在坐下受差使，同病相怜。以后还望莫步前尘，只看后路。”
    “绝路才是路。这是你我的造化。”

    532
    娇媱派来的香尘上前施礼道，“我等还需回去复命，就请平仙子饮了这杯送别酒。”
    平织烟挥袖说，“我近日沾不得酒。”
    左右神尊宫兵将在香尘眼神示意下，围住平织烟给她灌下一杯酒，看她口吐黑血落下凡间就回去复命了。
    平织烟正巧落在水里，肚子里吞了水，咕噜咕噜把药吐了出来，竟然笑起来：“我命不该绝！这帮蠢货，竟然用地幽红毒我！”
    平织烟身上自带地幽红香气，她小时候她爹告诉过她，以后地幽红是毒不死她的。

    533
    吐点黑血，不过是肠胃反应罢了。
    平织烟从河里出来，心中惆怅，一时间竟无去处。原来，所谓修仙一旦离开天界或者神尊宫，到了凡间却一无是处。
    平织烟问行人，这是什么河？路人答曰：糊涂河。糊涂河？平织烟坐在河边看了许久，一望干涸，枝枯叶瑟，好像应该是滹沱河吧。
    漫无目的向西北驾云缓行，一路雪漫风寒，少有人烟。想着再看看，没什么意思还是回到南边去。正行间，低头见胡人装扮男女老少往一个地方赶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
    平织烟化成此地胡人装束，拦下一男子，“都赶着哪里去？”

    534
    “前几日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死人。”
    “有这事？”
    平织烟一琢磨，连忙跟着男子跑去看。这些胡人原来是契丹人。他们看着从天而降的死人，报告给头领，看如何处理。
    头领说，“死都死了，扔去喂秃鹫、老鹰。”
    手下有人提示，“会不会有什么预兆？”
    “是不是不吉利啊！”
    “应该烧掉。”
    后来大伙一商量，觉得还是烧成灰比较好。
    平织烟心说，原来神尊宫的那帮白痴没把他扔进灭生池，对！烧了好。
    眼看着这些人要点火，一个眼尖的人说，“好像没死哟。”
    “他眼睛睁开了。”
    “天上掉下来的，怕是神灵呢。”
    “神啊！”
    首领觉得很麻烦，“不要吵了！烧！”

    535
    火把扔到柴堆上，尸体突然动了，开始从柴堆上往下迟缓地爬动。
    围观的人有尖叫逃跑的，有立刻跪下的，有发呆傻看的……
    平织烟突然一声悲嚎冲上火堆把尸体往下拖！
    对，水龙吟现在不能死！因为我要让水龙吟杀了娇媱。反正他喝完酒倒下，顶多以为自己喝多，至于倒下以后，他不知道的一切，都可以任由我平织烟来说。
    首领派人来准备拖走平织烟，平织烟边哭边求首领，“大人，救救我家公子，他被人陷害了，求求大人，他是活人啊，不能烧，大人，您的好心一定会得到神灵的报答……”
    首领看平织烟长得不错，而且，神灵报答这样的祝福，辽国子民喜欢听。

    536
    平织烟心想，你再不放，这一片人全得死！我现在不过是不能给自己惹麻烦才便宜你！
    住得最近的好心人帮平织烟把水龙吟抬进屋子，平织烟扣水龙吟的脉博，跳得很弱很不规律，呼吸也是忽而慢忽而急，叫他他并不应声，但可以看到他眼珠转动想睁开眼睛。
    平织烟琢磨，刚才他是因火熏烫，不由自主爬动的。
    这斩仙蔻只有毒仙汤嘏可以治。
    请来的大夫说，只能放血。
    平织烟不许，问这里有没有马卖，说自己认得一位大夫会治这种毒症。

    537
    主人家去帮平织烟牵来马，平织烟将半死不活的水龙吟让主人家用毛毡裹起来放到马上，骑到人鸟兽全都看不见一个的地方，将马杀死，随后登上云驾往汤嘏的毒园子去了。
    这个汤嘏看来对治病救神没兴趣，或者说她医术太高了，只喜欢救死的，或者把神仙耗死了再治才彰显她的手段。汤嘏好像对平织烟更感兴趣，看了她一会，“你去找药知恪，他能治。”
    “他死了。”
    汤嘏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利，“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爹。”
    “你爹？你不是姓平吗？”
    “名字是小王爷取的。”

    538
    平织烟突然又想起第一次见水龙烟，他大眼睛亮晶晶的，白嫩可爱，正在读书。神尊指着那时候还叫药无心的小女童说，“带来个小姐姐陪你玩。”
    说罢，神尊问平织烟叫什么名字，平织烟见水龙吟很好看，不好意思开口说话。水龙吟想起姐姐们的仙婢名字里都有个烟字，就看着小女童说，“叫平织烟吧。”
    神尊问药无心，“好吗？”
    药无心两只小手扭着衣角轻轻点头。
    平织烟想起小时候，目光有些温柔了。
    汤嘏似是八婆一样问，“你怎么去了神尊宫？”
    废话，我爹死了，正好神尊遇见，把没人管的我带回神尊宫了！平织烟看了这位面目冷清的黄脸婆，淡淡地说，“神尊收留了我。”

    539
    汤嘏大约是听了八卦才能干活，她看回水龙吟，前阵子无信来买药，居然是毒水龙吟！大名鼎鼎的水龙吟也会中毒！今天，我的毒药毒过的神仙，又转回来让我救！
    “水龙吟怎么会中毒？”
    “他哥毒死他当神尊了。”
    哼！好样的！
    “既然召烜毒他，你为何救他？”
    这个？我干嘛告诉你！
    汤嘏煎药给水龙吟灌下，“这药吃三日，每日三副，一副一用。”
    “三天后就完全恢复了吗？”平织烟想着如何在这几天编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和制定一个计划。

    540
    汤嘏突然说，“男人这种东西，你对他再好，他不需要你的时候，就会逃得无影无踪！如果，你不想他离开你的视线，就挑断他的脚筋！”
    平织烟在想需不需要的时候，汤嘏已经袖出小刀，刷刷两下刺到水龙吟脚腕！水龙吟在床上疼得猛弹几下。
    平织烟错愕地看着汤嘏，“你！”
    “我是为你好。”汤嘏收起小刀转身走了。
    三天后水龙吟醒了，就是啥也不知道，不认人神鬼怪妖不认字不认物更加施不了仙术。
    平织烟质问汤嘏怎么回事！
    汤嘏说，“都中毒多久了你才带来！药毒浸坏神经，我治活他已经不错了。”
    平织烟气得骂道，“早知道不救了，现在要一个傻子有什么用！而且，你还挑断他脚筋！”

明日起暂停更新。

    541
    汤嘏说，“这样，你扔掉他就不心疼不后悔不难过。”

    越玖天奇怪水龙吟难道被埋了？
    再后来连鸟兽都没有新消息传来。
    老魔头和越玖天带着翎吉都转悠到了太原。
    在街上越玖天没遇见水龙吟，反而又看见乔渊！
    赵匡胤成功演了一出在将士们的逼迫下，无奈被皇袍加身成皇帝的戏码。
    乔渊在街上溜达，算算赵匡胤什么时辰会想起杀掉我乔渊。他现在很忙，其二，我躲在太原。但是然而，剑客没有地域之分，况且他手下还有些妖不妖神不神的什么玩意儿。
    不过，我现在也没啥好留恋的，就是不知道蜀国那帮狗官什么时辰完蛋！还有，就是……
    一抬头瞅见东张西望的越玖天，还有就是我这女儿。咦，女婿呢？

    542
    乔渊走到越玖天面前，她竟然毫无反应。
    乔渊被老魔头一把扯开，“你干啥！”
    乔渊一指越玖天，“瞎了还是傻了？”
    越玖天瞪着乔渊，“我和你上辈子有仇！啥时辰烦心啥时辰都能看见你！阴魂不散的！”
    呀！这话适合你爹我。你爹我阴魂快散了！
    乔渊问，“水龙吟呢？”
    老魔头扯走乔渊，“别问小女子家闹心的事。”
    “？”死了？乔渊偏头看看越玖天还穿着小粉鞋呢。

    543
    乔渊和老魔头说起水龙吟的事，然后两个男的就说到酒楼里去喝上了。
    喝到天黑，越玖天在太原城里到处乱转了几圈无所发现，寻回来看老魔头还在喝，乔渊已经恍惚了，“反正我也就快要死了！老魔头，我死了，你收我不？”
    老魔头问，“你这么年轻，怎么想起说死的事了？”
    乔渊摇摇头，“走了，明天再喝。”
    老魔头扯住他，对店家喊，“开个房间把他送进去。”
    越玖天说，“得了，咱也住这店里吧。”
    老魔头喝得舒服，让店家伺候汤水倒头睡下。

    544
    越玖天在房间里蜡灯下琢磨水龙吟去处，想像着莫不是哪个小妖救了他，见水公鸡美貌就扣下当押砦相公了？要么？水龙吟被某六界无敌大法师救去重塑筋骨，准备杀回神尊宫？要么？要么……
    在床上翻覆，猛地坐起来，睡不着！去有水的地方炼“回旋境”！
    收拾好，推窗正要飞出。
    窗外一股黑气挟着冷风，隐隐有鬼魅行迹。
    越玖天飞出窗户在院子里搜寻起来。

    545
    乔渊喝多被拎进房间睡下，睡着就口渴，爬起来摸茶壶。
    突然一个白影子飘到面前，乔渊一个激灵，酒已经醒了个差不多。于是点亮蜡烛端坐，倒出冷茶悠闲喝着。
    白影子说，“你说话不算数，这已经过了多久？还不还我躯体？”
    越山哼着浅笑道，“你不来找我，我知道你在哪儿？”
    另一个声音从影子身后传出来，“哈哈哈，你是悠闲呢，还是害怕了呢？”白影子后面像雾一样变出个人形。

    546
    “这世道，自己说话算数吗？得别人说你！”越山继续喝冷茶，一边不屑地回道。
    “哼！这不像你！越将军不是谁都瞧不上的吗？别人的看法算什么！老子说老子是谁老子就是谁。”
    “你看！你说的还是你对我的看法，你有知道我认为我自己怎么看我自己吗？”
    “凡人的表现就是别人要看他的看法。”龙悔自以为很得道之真言。
    “屁！”龙悔被这一屁字喷得瞪大小眼睛看着越山。

    547
    越山给自己又斟满一杯冷茶，喝上一口，放下茶盅，“凡人对别人的看法只是他看到的别人的表现，而这个凡人的表现所表达的有可能是虚假，有可能是造作，有可能沽名钓誉！而凡人看人又总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对的，况且，凡人一旦认定自己是对的就停在自己是对的这一想法里走不出去了！”
    龙悔觉得头疼，“你想说啥？”
    越山摇头晃脑：
    “凡人说凡人说得都是错的还是要说的，凡人不认为别人说他的是对的却始终没有自己为自己辩明的权利。”
    龙悔点头，心想，我已经准备好一掌拍碎你摇晃的脑袋！

    548
    “凡人很讨厌。但是，你想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奉命来杀你的。”
    “我是说你所听说的我并不是我认为的我。你想杀什么样的凡人？”
    龙悔想了想，“不管。需要杀的。”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凡人，凡人讲求的同类相残，你不是凡人为什么要杀凡人？”
    “我需要杀你。”
    “这不合凡人规矩。按理，你只能杀不是凡人的东西。”
    “我是神仙，手有特权，不讲规矩。”龙悔说。

    549
    “神仙不是救世的吗？”
    “那是凡人想像的，不是神仙自己说的。况且，那么艰难修成神仙，还要继续受苦救屁事那么多的凡人，谁受得了？修成神仙就是为了为所欲为。”
    越山说，“你不是神仙。”
    “我是！”
    “不是！你是走狗！哪有神仙自己动手杀凡人的。”
    龙悔在思考，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别啰嗦了，反正今日此时是你的死期。”
    “那我有个要求。”

    550
    “废话太多了。我敬重你，所以才同你讲这么此许话来。但，你别想说服我放过你。”龙悔努力冷静，心说，凡人果然不好搞定。
    “你不用放过我，我已经活得超期，很不耐烦。只是有个要求。”
    “想见谁？”
    “我想和你比剑，你不许用法术。我好久没有练过，也没有对手。死前最后打一次。”
    “你怎么这么麻烦。我没闲时辰。”
    越山不知从哪已经执剑在手，劈面向龙悔刺去。
    龙悔避过，越山第二、三、四招已经跟上，龙悔有些吃惊，这个凡人如果修炼，可以成仙。
    龙悔接了招，以退为进开始攻势。越山突然跃出窗外。

    551
    越玖天半途偷听了会儿，不知道乔渊怎么和龙悔有过结了，正好乔渊跳出来，越玖天截住龙悔，“水龙吟呢！”
    龙悔只是冷哼不答，避开越玖天，跳到越山面前施掌劈下，叫了声，“乔渊！”
    越玖天披帛挥出如一条长剑拦住龙悔的法术，却见一鬼影扑到乔渊身上撕咬。
    越玖天急用披帛去卷那鬼影。
    龙悔黑气如电转而来劈越玖天。
    突然一道五彩光影笔直切到龙悔黑气，一女子娇声喝道，“龙悔老怪物！不回家抱孙子，来当狗。”
    越玖天见是梵素思。眼看龙悔反手杀来，越玖天接了龙悔招式，“我来！”

    552
    梵素思再看，越山不管鬼，却把剑架在他自己的脖颈上！急忙飞身上前，弹开越山的剑，“啪”一个耳光上去，“我让你死了吗？”
    那白影正等越山死掉，突见变故，发怒来抓梵素思。梵素思披帛挥出，啪地一抽，那白影顿时倒地鬼嚎。
    梵素思扯起白影和乔渊走了。
    老魔头刚才被梵素思扯住耳朵摇起来，困得很赖在床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打架。见女儿拎走了鬼和人，继续看外孙女儿打架。
    龙悔可能不想和小女神打架，转身就逃。
    越玖天打算捉住龙悔到神尊宫要水龙吟，奋力疾追。
    老魔头在后面喊，“回来。”
    越玖天不管老魔头的叫唤，一心想捉龙悔。

    553
    一老怪物和一小仙女在天上一前一后一逃一追，不知飞出多少里之外了。
    龙悔面前突然金光大亮，无命和一位天界神职立在面前，他们身后还有些个天兵。
    龙悔见无命，也不多话，站在无命一旁。
    越玖天追来，“龙悔，原来你还有帮手。”
    说罢，看着无命等，“你们不要管！龙悔害死水龙吟，我今天要带他去神尊宫。”
    无命还是一千年无表情的样子，“你说龙悔害死水龙吟，证据何在。”
    “证据？他害死水龙吟，你做为天界司命使者，你不去查，你问我要证据？我有证据还用得捉他！”
    “你想怎样？”
    “杀他抵命！”
    无命身边司职问道，“你是谁？”
    越玖天问，“你是谁？”
    “我是六界司命监胡维。”
    无命指越玖天道，“此女在六界神仙人魔鬼妖中均无名籍。”
    胡维说，“既然有此异数，定当立刻铲除。”
    “我有爹有娘怎么就是异数了，如果我六界无名籍，也是你们失职！”

    554
    “放肆！信口雌黄！来，除掉此六界不容的妖孽。”
    “谁敢！”越玖天身后赶来的老魔头大喝一声！
    龙悔说，“这小女子还勾结魔家给她撑腰。”
    胡维对老魔头说，“正要找你们魔家算账。”
    老魔头说，“反正你们能想出来构陷我们的罪名太多了！哪还需要找我们算账。随时去！”
    胡维一声“拿下！”已经左手挥刀右手持匕首飞身上前刺到老魔头面前。
    越玖天去捉龙悔，无命护着龙悔。越玖天正打得起劲，突然感觉身边红光大亮，而且兵将似乎越来越多，抽空看去，果然，娇媱带神尊宫兵将列与不远处，已经张弓搭箭做好准备。
    老魔头对越玖天说，“走吧。”
    越玖天知道自己不走，会拖累老魔头，故而往他身边去，“走。”
    嗖嗖嗖，飞箭如云涌般密集而来。

    555
    越玖天披帛成屏障护住老魔头，“快。”
    老魔头道，“你先走，我法力万年，比你强些。此时让不得。快。”
    才说时，胡维和无命又围来。
    越玖天才收屏障准备再战，娇媱就飞出阵列，手中金珠鞭子抽中越玖天肩头，越玖天挥开娇媱鞭子，又有两支飞箭射中她。越玖天登时仰头往凡间直落而去。
    老魔头与胡维、无命激斗，回头看时，已经不见越玖天，大叫一声，往凡间疾追。
    胡维看看无命，“追吗？”
    无命看娇媱，娇媱说，“不用。箭上有斩仙蔻毒，她活不了。”

    556
    胡维点头，“好！这下神尊宫算是已经完全与圣尊法旨相合了。”
    无命道，“只是魔家还需穷追猛打，不能让他们喘息。”
    娇媱点头，“可不是。兵贵神速。趁现在老魔头去找越玖天，我们即刻去剿灭魔家。”
    无命说，“这次需多带名神勇将，一举灭了魔家。不可让魔家再嚣张。”
    胡维不解地看着无信，“小小魔家，何须多虑？”
    “魔家多修邪功，又打杀嗜血，不讲规矩，还须小心为妙。”
    娇媱提醒说，“魔女不知怎么得了打天鞭，会唤出玄彩石。”
    龙悔接话道，“今日荡平魔家，夺回打天鞭。”
    无命点头，“是时候拿回轮回盘了。”

    557
    胡维听了几位讨论，安排下天兵去搜寻并在遇见老魔头时截住他。
    龙悔说，“魔女不见得在魔家，刚才她拎了凡人走掉，但并不是魔家方向。”
    无命一听，没表情的脸略有动容，“那样最好。再安排下一队狠兵勇将单独截住魔女，一举夺回打天鞭。”
    安排停当，黑压压神兵天将各执法器，气势森严向魔家幽净山逼去。
    温温正在闺房沐浴，准备歇息。突然听得门外盛祋高声说，“温温，快起床。”
    “我在沐浴。”
    “那你赶紧穿衣裳。总不能不穿衣衫去打架。”
    “谁呀？这么卑鄙，晚上来打架，不让魔鬼睡觉啊。”
    盛祋想，打架哪有讲道义的？朗声道，“信报说，无命带了神尊府和名神勇将，意在今日一战扫平咱幽净山。”
    温温边说边穿衣衫，“你去准备吧，我知道了。”

    558
    魔家四护法、四护尊、八使者、大小魔主等俱被招来大殿。
    温温说，“魔尊和少尊不在。但是天界名神勇将已经压来。他们旨在今日一役荡平魔家。”
    情非道说，“可笑。”
    参加部署的魔家诸位都点头，“天界总是想压住我们魔家。”
    温温说，“我们魔家弟子为六界最众，而且我们的原则是保存实力。今日，天界来捣乱，我们就逗他们玩玩罢了。六界都想成神，但最后为什么却是魔家弟子最众，这是天界所不反省的地方。”
    盛祋问，“那，我们怎么逗他们？”

    559
    “随便打打，打不过就跑。每个魔主带领五百弟子，不能力战的就到凡间人家躲起来，天界整天装成凡人的保护神，不敢随便动凡人家。或者到凡间山林水边，只要是离凡人住处近的地方就好。”
    大家同意，并很快定下：如果幽净山被烧了，就去吐蕃的达坂山扩地界。如果幽净山还在，那就回来。
    天界名神能将已经围住幽净山。
    温温带护法、使者、魔主等升空娇声迎拜，“今日蓬荜生辉，欢迎诸天界神仙来魔家宣法。”
    后面护法、护尊、使者、大小魔主及兵将齐刷刷跪倒山呼，“欢迎宣法。我等诚心聆听，终生铭记。”
    无命指温温，“你们魔家主人何在？”
    “如若说主人，魔家弟子个个都是自己的主人。不知司命使者指名给哪位得了天福的弟子宣法？”

    560
    娇媱出列骂道，“你这妖女，少答非所问！装糊涂！”
    “那你知道司命使者所指的主人，你回答啊。”温温反问。
    “他问你，没问我。”娇媱气着了。
    “对呀，他问他的我答我的，这有错吗？”温温很无辜地回道。
    胡维说，“你别拖延时辰了，我们今日来收回轮回盘。”
    “哎呀，诸位神仙辛苦了，一个轮回盘还派了这么许多神仙来，真是有劳了。”
    盛祋出列，“不如我们请各位神仙喝点酒，以慰劳苦。”
    温温点头对众神仙叫，“来，喝一杯吧。”
    诸位是奉命来打架的，突然感觉画风不对，不免你瞅我我瞅你，这是来荡平魔家的吗？魔家怎么这么客气？干啥要荡平魔家？
    无命跳出来，挡住温温，“你少捣乱。我们是来打架的。”
    “为什么？”温温很无辜地嘟着小嘴巴，可怜巴巴地瞅着无命。
    魔家都学着温温的样儿问，“为什么？”

    561
    娇媱手里金珠鞭一展，就往温温身上挥去，“你这妖女！今日我斩了你。”
    温温往无命后面一躲，无命险些挨了娇媱的鞭子。娇媱气得让过无命又抽，温温就躲到胡维身后。胡维想让，但温温偏是胡维怎么躲，温温就如胡维的影子一样躲。
    无命大喝：“动手！”
    众神兵天将拿出法器来打，魔家兵将也只是连躲带藏，就像家里大人捉孩童一般乱哄哄闹腾起来。
    情非道来护住温温和娇媱打，盛祋和无命打起来，温温对胡维妩媚一笑，“不知小哥哥能教我几招吗？”
    胡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教还是在杀。
    外面魔主和兵将想打的就在打，不能打的已经混入凡间人家去了。

    562
    娇媱、无命等说，“今日必要把这魔巢给烧了。”
    温温说，“烧不得。”
    胡维问，“为什么？”
    “你们也看到了，魔家弟子被你们逼入凡间，如果你们烧了他们的家，那凡间家家有魔。如果魔家弟子有家，他们还是回到这里，也只有幽净山一处魔。你们是愿凡间家家有魔，还是愿六界只有此处有魔？”
    娇媱喝道，“胡说八道！少蛊惑神仙！”
    胡维低头不语。
    温温不理娇媱，继续说，“况且，魔家弟子也讲道义，而且，道义讲得更深刻，你们若烧了他们的家，魔道就会让凡人一个人拥有十个魔家弟子的魔性。”
    无命冷笑，“你威胁我们！”
    温温说，“魔道不是劝你信，而是让你看到你不信现实以后的将来。”

    563
    胡维挥手止住无命，对温温说，“不烧也可以，拿轮回盘来。”
    “当然可以。不过，没有钥匙，你们拿回去何用？”
    “不用你管。轮回盘本该天界所有，你们抢了去，现在归回天界，也是理所当然。”
    温温想了想，“好！不过，我们现在签下约书，约好轮回盘你们拿走，但不许再来侵扰魔家。”
    胡维说，“至于约书，我要回去禀报圣尊。”
    温温说，“那先让你带来的兵将罢手。约书的事，你随时来找我谈。不过，可用不着再带众多兵将，我们魔家没有那么大地方请他们坐下喝酒哟。”
    胡维命令罢战，带领兵将神仙呼啦啦一下飞走，魔家未走的弟子、兵将打扫战场时不由得说，“突然好安静。”
    “嘿，这么安静，我们还不习惯了。”

    胡维、无命等见圣尊汇报扫平魔家战役。
    圣尊听罢，对胡维说，“自古神魔战役没有停过。不过，也都是打打杀杀一阵子，再歇一阵子。无非是为法、为道！先把轮回盘拿回来，等到有机会再收拾他们不迟。”
    “那约书？”
    “没有违反原则性的条款，就可以接受。”

    564
    胡维听命去和温温谈约书。
    无命禀道，“凡间需要混一，这六界也不能再任由魔家胡作非为，势必让魔家听命与天界。”
    圣尊点头，“魔家只有灭，让他们听话很难。”
    “可是，今日扫未平。”
    “只有让他们自己灭掉，我们哪有那些力量灭掉魔家。”
    “自己灭？”
    “是的，慢慢想。只要灭掉，什么法子都是好法子。”
    无命似乎有些明白，天界有圣尊、神尊，神尊一向独立与世，不打架不参预讨伐，甚至不对魔妖鬼怪动手。圣尊、神尊齐驾。现在，神尊宫变故，神尊新主召烜完全听圣尊法谕。这下，圣尊无敌手。

    565
    无命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一直都很傻很非神。或许，龙悔并不是六界无名，横空出世而来的。
    他突然想起了中箭落下凡间的越玖天，她应该也不是六界无名的存在，但是，为什么神仙妖魔鬼怪的籍册里都没有？

    越玖天左臂、腹部各中一剑，直往凡间坠下。巨痛中勉强施出口诀，让身体轻盈，且幸好中途有云层层挡过，越玖天又压断无数枝杈，飘落到不知是什么地方时已经完全昏过去。
    越玖天知道自己昏了一会儿，除了痛之外就是迷糊，头也疼，可能撞坏了。然后就是全身痛，不能动弹。对，摔散了。
    越玖天木木然中似听到哭泣，对！我越玖天死了，有人给我哭灵。
    是谁呢？清音吗？不像。
    那个哭泣的声音让越玖天想到了娘亲。但又不像是娘亲。又像是自己曾经知与肉与她相融的亲和、难分难离。
    那个哭泣的声音似乎能感知到越玖天，她说，孩子！你要坚强！痛可以挺过去。但是，死就是完结。

    566
    越玖天的意识说：哎呦喂，我都动不了，我也想挺过去，我也想坚持。但是，我太难受了，我宁可去死也不想坚持了。
    哭泣的声音特别远，像在天边，但又像是从地下发出，如波浪层层滚来：就算是最后一点力气，也得用来自救。
    越玖天的意识不满地说：我都动不了，还自救。
    哭泣的声音抽咽着：孩子，想成为神，受得苦难远比你现在所承受的痛更多。
    我不要当神！我当凡人！无病无灾无痛的凡人！
    不可以！你受我命，承我旨，必须为神，你有你的职责。
    我不要职责，人人都没有责任，不愿意承担责任，我也不！
    因为没有人愿意承担，所以你必须承担。
    越玖天无意识了，最后的时辰，还是要睡。
    但是，她的耳边得吧得吧的像是念经。越玖天的意识是：和尚来给我超度了。

    567
    越玖天又痛又昏的意识最后竟然听出那不是和尚念经，而是运功口诀。
    越玖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运功，只知道身体似是有些恢复知觉，因为好像皮肤发痒。最后，好像自己在水里。
    最后，越玖天居然能免强睁了一下眼睛，爹哟！下着大雨，雨点如豆子般砸着越玖天不说，还泡在泥汤里！
    越玖天又闭眼，闭眼前意识模糊地想：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死得很难看。
    后来，又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一只鸟立在枝头瞧自己，越玖天的意识说，可惜自己不懂鸟语，要不然托鸟给自己带个信，找个人来救救自己呀。
    不过，这是哪里呢？
    越玖天闭眼前，那只鸟突然一展翅，扑棱棱地向天空直冲而上飞走了。
    越玖天觉得这是自己生前所见最后一副画面，多美：树上有只鸟，鸟儿没有痛苦，鸟儿飞上蓝天，蓝天纯净无瑕，天上无事无纷扰，来生做一只鸟……

    568
    越玖天再度闭眼，后来她好像听到有人说话，有男的有女的，嘈杂纷乱，再后来是安静，再后来有草药的味道，再后来嘴边有勺子给自己喂汤药。
    再后来，越玖天眼珠子几番骨碌转动，才把沉重的眼皮撑开，看到一张瞬间惊喜的脸，那张脸上的眼睛瞪得好大，高叫，“醒了！她醒了！”
    越玖天脑海里突然想起闾丘寒三个字的时候，证实自己不仅活着而且还没有变傻。
    闾丘寒说，救起她的时候，她身边有条死蛇，可能是蛇咬了她把蛇毒死了，反而帮越玖天把毒血放掉了一些。
    后来，救人的大夫回来，越玖天又记起，他是善好。
    “你们还在唐国吗？”
    “不是，我们在蜀国。”

    569
    “我真会落，落到自己家乡。”
    善好倒是对乡情不感兴趣，“你中了斩仙蔻，这是对付神仙的巨毒药，你能活下来真神奇。”
    “斩仙蔻？听起来有点可怕。”
    “是的，虽然能活下来，但是有可能会失去仙术。”
    越玖天一惊，连忙运功要移走案几上的茶壶，却丝毫用不出心法！越玖天跳下床跑到门外招云驾，云像看白痴一样纹丝不动高高在上瞧着越玖天。
    越玖天?了，没有仙术我怎么去找水龙吟，水龙吟现在还生死未卜。她瘫坐在门边，抱着门柱“哇”地哭了。

    570
    闾丘寒的喜悦也吓没了。她看着见多识广的善好。
    善好说，“谁害你的？”
    娇媱。可是你不会认识她的。
    越玖天可惜自己的仙术，都是水龙吟教的啊！
    水龙吟水龙吟！越玖天此时多想扑进水公鸡怀抱。
    善好走近前，俯下身子说，“只能慢慢来，再重修仙术了。”
    重修？那要多少个漫长日夜？水公鸡呢？我还能再见到他吗？爹死了娘死了妹妹不见了，唯一的水公鸡也死了，我没有仙术见不到水龙吟救不成水龙吟，我为什么要活？
    越玖天开始不吃饭不说话。

    571
    闾丘寒给越玖天送来热饭端走凉饭又再送来热饭端走放凉的饭，最后闾丘寒说，“小天，如果你曾经做过神仙，就应该知道，神仙都不是一天两天能修成的。你我未见也不过两年，成仙术已经非常了不起。但是，区区两年相比整个人生，又确实太短暂了。从小听传奇里都讲过，神仙都是成千上百年修成的。”
    越玖天一想，是这个道理哟。
    闾丘寒见越玖天有所感悟，就继续说，“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不服输的女子。现在仙术暂时消失，说不定是上天对你的考验。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与斯人，必定先打他、气他、折磨他……”
    越玖天点头，“小寒，我特别着急。”
    “知道。欲速则不达。事已至此，只能这样慢慢来了。”
    越玖天长长地叹了口气，在闾丘寒的监督下勉强吃了些饭菜就歇息下。
    到子夜，月光白亮静悄悄照上窗户，突然醒来的越玖天心里一阵焦急烦闷，急急从床上起来立在窗前思量，不行，我还是要加快往北面赶去。

    572
    如今在蜀国，过兴元到凤翔从夏州往北去找水龙吟吧。对，事不宜迟。让我躺下静养我会急死的。况且，仙术虽然不能施展，但武功还在。
    换好衣衫，并无包袱可以收拾，只能沿途吃野果充饥喝溪水解渴。
    伸手摸摸头上那只翡翠凤头衔珠簪子倒还在，从头发上拔下，贴身藏好。手边没有兵器，只能路上折根树枝制成棍子了。
    略想想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铁下心来，翻出窗户跃过院墙，抬头看天往北面疾走。
    行出二里多路，只听得对面马蹄得得和车轮碾轧路面的声音。
    听声音不急，看来不是兵家，或许是商贾。
    越玖天也不躲避，继续往前走。不多久，看到对面的马车。驾马的中年人放慢速度，向越玖天问了句，“你一位女子，有何急事，夜间赶路？”
    越玖天没回答。
    车辆也就缓缓过去。

    573
    马车里的人问车夫，“什么人。”
    “一位很美丽的女子。半夜一个人出来，如果不是神仙就是妖鬼了。但是，她不像妖。”
    马车里的人掀起窗帘往后看了一眼，越玖天虽然不能施仙术，但仙体和天赋俱在，她听到马车里人的声音，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马车里的人正好看见回头的越玖天，他立刻对车夫说，“停下。”
    车还未停稳，马车里的人已经跳下往越玖天面前跑。
    车夫心说，这个年头见了美人都不命，也不怕她是鬼吃了你。
    车里窜出来的那位喊，“越玖天！”
    越玖天想了会儿，“法孝慈？”
    法孝兹锦衣玉鞍油壁香车，看上去过得是好日子。
    “你不是在前周国吗？”
    “那时候，他们放归蜀国俘虏。我想，我娘一个人在家没人照管，就和他们一起回来了。”

    574
    回到家里的法孝慈觉得，他回家的决定可能是错的。
    乡里乡亲的见了他都问：你考取了啥子功名？
    没得。
    没得功名，你回来做啥子？
    你在周国不混个一官半职回来做啥子哟？
    来观望的亲属见他仍是一介布衣，就纷纷散去。
    法孝慈的娘催促他娶个媳妇，媒婆说对方人家要三百两银器，一百匹绢。
    法孝慈不同意。
    他老娘说，人家女子贤惠，而且他老娘偷看过那女子，脸赛银盆是福相，腰细屁股大能养儿子。老娘一拍大腿：必须娶！

    575
    没得银钱！
    老娘给你借哈！
    借不得！借不起！还不起！
    老娘很生气！后果就是睡床不起。
    孝子吓坏了：借！借！娶嘛！
    但是，么得人肯借。
    老娘病了，买药用了好多钱。
    法孝慈就差把自己卖了。只好到成都府里托朋友找个差事。
    在监当官下做个小吏。
    小吏如何成长为大人物？是干脆死了魂回大唐念现在唐国、蜀国的词？还是喝醉了到山里睡一觉遇见白胡子老仙人给一部经书去背？
    都搞不通哟。
    法小吏整天一张苦瓜脸！
    给他介绍差事的朋友一日来找他，见面就数落：
    听说你不和同僚去喝酒！你搞啥子！你以为现在还是大汉朝？品德高尚能做官？法孝慈，我呸你一脸口水！你个食古不化的傻子！

    576
    何以升官，唯有杜康！何以发达，唯有拍马！
    你再把清高当饭吃，别说认得我。
    骂完就拉去喝酒。开始两个人喝，后来几个朋友遇见了，一起喝，后来朋友又派仆人去请人来喝，喝到法孝慈在茅厕里昏睡三次，又醒了继续喝，然后喝到腹稿速成：论酒与成功的正比例关系。
    法孝慈一边高兴一边哭一边手舞足蹈往小破家去。
    却看到家里一具尸体。
    他还没清楚是“咋回事嘛”的时辰，就有人来喊：“杀人喽！”
    这个死人是法小吏领导的小妾。
    后来，差役就狠打法孝慈，让他承认是他与这个小妾撕扯时杀人的。法孝慈不肯招认。
    后来，就打死了法孝慈，说是法孝慈绝食死了。
    没死彻底，遇见喝酒去小解的佳公子乔渊救下了法孝慈。

    577
    乔渊为了摆脱常娆，想起自己救下的法孝慈。
    法孝慈死而复活，大脑就变聪明，非常识实务！与乔渊一拍即合，主动配合搞定常明家的小姐，飞快晋身为常明的女婿。现在得了都监一职。
    越玖天一脸平静地听完法孝慈的事儿，唯一有些难受的地方是，这个人现在竟然是害死父亲的人的女婿！
    法孝慈约略谈了谈自己，就问越玖天，“你咋半夜三更一个人往外跑？被婆家打出来？”
    婆家？呃！婆家几乎死光了。
    “我有急事。”
    “再急也得白天赶路。你随我走，我给你马，再给你些盘缠。看你连包袱也不带一个，准备饿死在路上，还干啥子事哦。”
    “不用，我吃野果喝溪水。”
    “你说得轻快！你咋不喝西北风哩！又不是神仙。走！”
    越玖天说，“我已经走了二里多路。”
    “原来没觉得你这么不会算账。你回去骑了马，多跑几十个二里路。你算一算是不是哈。”
    越玖天一合计，是哈！马飞快回去，再飞快走。
    也就不再反对。
    法孝慈见状请越玖天上马车，车夫飞驰到府上，越玖天抬头看见常府二字，“我不进。”
    法孝慈也不勉强，进去办好，拎着一个大包裹，“吃的和银钱。衣衫你自己在路上买两身吧。”
    越玖天抱拳谢过，“你多保重。”
    法孝慈点头看越玖天绝尘而去，转身进府。

    578
    常明得了病，治病的药是法孝慈去买的，所以，常明能活多久，法孝慈知道。
    至于常夫人，有一天突然从楼上摔下去了，因为楼梯朽坏！至于楼梯为什么朽坏，法孝慈让常娆陪她娘去进香回来后，楼梯就坏了。
    而常娆自以为是大家小姐，有时难免要教训法小吏几句，让他不要忘记是自己家给了他富贵。法孝慈让丫鬟给常娆端了盅参汤，喝了汤后法夫人睡得特别香，但是醒来却发现自己被锁起来，她习惯性地大喊大叫，法孝慈告诉下人：不许开门！常小姐得了疯症。
    法孝慈开了常明的藏宝库，闷在里面好几天去清点这些很快就会完全属于自己的财产。他很清楚地知道，坐吃山空，钱必须要滚动才能生钱。生钱之道，最快的不是商贾奔波为利操心经营算计，而是贪污受贿。

    579
    大官大贪，要先用常明的钱行贿做上高位，再受更大的贿。因为，蜀国并不会长久。乔渊拉拢他的时候告诉他：发财要趁早。
    法孝慈接替常明开始与伊大人、张大人、李宰相的亲近之路。

    越玖天有马有钱了，白天赶路飞驰如送加急军令。
    于是就赶上并超过很多路人。以致于她一路抽马驾驾吆喝时，回头率非常之高。
    越玖天哪里管得了这些，恨自己仙术施不了；恨马不是飞天马！驾驾驾时，就听得耳边有人叫唤：
    “师妹！”
    “师姐。”
    啥子嘛？谁个？舍不得放慢马速，抽空回头瞧。哇，后面呼啦好几骑像追赶越玖天这个逃犯似的。
    班见！
    小六！
    师父……
    咋？你们是心情好，郊外踏青放马？
    越玖天减速勒马从马上跳下来到师父马前要拜，师父已经轻云点潇洒跃下，扶起越玖天，“你骑这么快，是要去抢什么吗？”

    580
    抢时辰！“找人。”其实应该是找神仙。
    “水龙吟？”
    越玖天点头，师父真聪明这样的撒娇拍马话也没空讲了。
    班见、小六等已经陆续过来下马。
    班见说，“哎呀，水公子呢？”
    越玖天没回答。小六、小十见越玖天脸色不佳，相视吐舌头做鬼脸，心说：越师姐这个母夜叉把水公子气跑了？
    水公子这小白脸薄情汉把越师姐甩了？
    越玖天想起越清音，“师父，我妹妹在山上还习惯吗？”
    “她不在山上。”
    “？！不在？她，哪里去了？”
    “乔渊说，让玄征送她回吴越。”
    乔渊？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为什么呀？”
    “乔渊怕你妹妹在蜀国总想着报仇，恐怕做出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事，就让玄征送她回吴越祖籍了。”
    “练功报仇，也很正常啊。妹妹不报仇，怕是一辈子心不平。毕竟，她被害得差点死掉。”
    “离开也好。宋朝皇帝有雄心大志，蜀国怕是风雨多事的时候了。再说，若是蜀国有什么事，她的仇不报也报了。”
    越玖天想，话虽如此，到底亲手除掉仇人才是报仇的感觉。

    581
    师父听闻水龙吟被奸计所害，生死未卜，“你这样赶往北去，胜算多少？”
    越玖天摇头，心说通兽语的小妖女告诉我的，我现在只能还是往北去，“当初听朋友说他被带到北方，我中途受伤了，所以还是往北赶。”
    “不如以静制动。我们派弟子传话下去，有消息你再行动不迟。”
    “师父，我心急如焚……”
    师父点头，“人命关天，况且他是你现在最亲的人了。你要是执意赶路，不要再这么拼命。你缓些，每遇城就进去歇息，我们得到消息，一定给你传递。”
    “怎么传递？”
    师父说，“这样……”
    “天儿！你怎么在这儿？”越玖天吓一跳的时候，黑面纱师叔悄悄地在越玖天身后这么问了一句。

    582
    “师叔，你轻身功夫，真是更加吓人了。”
    “不是我吓你，是你心里有事。”越玖天瞧着师叔更像个神！装神弄鬼的神。师叔清清嗓子，“啊，真巧你在。你妹妹她……”
    越玖天几乎要晕倒了，啥子嘛！娇媱难道在天上给我捣乱？专门把坏事都塞给我越玖天！
    “我妹妹，她，死了吗？”越玖天最近真想放声大哭。
    “这个，很难说。听说，她乘的船翻了……”
    哇，越玖天听这么一说，实在没法再做威风凛凛的女子，她哭了，“清音不会水……”

    583
    师父忙安慰她，“天儿，别急。玄征陪着她呢，玄征会水啊！再说，我看你妹妹是有后福之相的人，你不用急。”
    班见、小六、小十终于可以说话了。班见说，“师妹，我看你最近累得哈，所以呢，容易着急。你得歇息哈。”
    “是得是得，师姐，你是能成大人物的人，别哭嘛。”
    小十挤到师姐面前，递给她一个蜜桔，“师姐，那个叫啥子天将降大任给你，你就瘦了。吃些东西撒。”
    越玖天抓起桔子，边哭边说，“啥子嘛，吃桔子更饿。”
    师叔递过来一个烧饼。
    师父说，“到城里住下。以后你外出到城里，要问消息，就到九云客栈就是。”

    584
    越玖天是累了，前半夜睡着，突然醒来，琢磨着是去找妹妹，还是去找水龙吟！妹妹好歹有个玄征，水龙吟现在身边没有亲的，也不知姁缈和苾弦有没有找到她们的宝贝弟弟。
    左右为难啊。
    上次在荒野，天引使者和夜引使者说水龙吟没死，我是不是得去荒野再问问我妹妹的生死？
    起来推窗望月，但是赋不出诗也填不出词，只不过看月亮昏黄，边上还有几片乌云飘荡，挺适合鬼出没的。
    立刻起来收拾停当，翻出窗户，踩到房顶，从客栈后院爬上院墙。正准备翻出去，却听得院墙外似有说话声音，心说，正想遇鬼鬼就来说话了？

    585
    探出脑袋左右瞅瞅，瞧见院子对面树下有人，那人，嗯？戴着大斗笠！师叔？大斗笠对面的人提着一盏宫灯，衣袂飘飘，是女子！
    哟？师叔这个鬼影子，难道会有女人看上他？
    越玖天坐在墙头，正看有什么地方能遮蔽自己去凑近偷看时，师叔已经说完话往客栈后门走来。越玖天连忙缩回去躲会儿，没听到动静了，正欲再看，却听身后说，“你干啥子！”
    越玖天一哆嗦，回头看：师叔！话还没出口，师叔一伸手把她推墙那边去了。
    越玖天不及骂师叔，专心抢救自己不要摔得太痛时，却感觉自己软软的在墙边转几个圈，稳稳地落地了！
    嗯？我仙术还在？

    586
    惊疑时，一位女子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做什么？”
    宫灯照到越玖天脑袋上方，越玖天看清，原来和师叔说话的却是魔女梵素思。
    “我？你？”越玖天指指刚才师叔进去的方向，“你认识我师叔？”
    梵素思笑笑，“我问个路，刚好遇见他。你还没说，这三更半夜的？”
    “啊？”越玖天抬头看看天，“去找鬼。”
    “你去地府吗？我陪你去。”
    越玖天心说，这大半夜的，我们说的妥妥的鬼话，幸好没有活人在此听到。
    “我现在去不了地府。”
    “为什么？你又大闹地府了？”
    越玖天叹气，“没呀！我失了仙力。”
    “啊？怎么会这样？”
    听越玖天说中了“斩仙蔻”的事，梵素思说，“你随我走，我就算寻遍六界，也要找到解药，让你恢复法力。而且，大不了，现在开始重修。”
    “我现在正为难，我要找水龙吟，又要找我妹妹。可是，水龙吟在北，我妹妹在南。我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剖两半。”

    587
    “水龙吟在北？”
    “翎吉告诉我的。不过，具体在哪儿，她还不知道。”
    梵素思记得越山说过，越清音的娘待越玖天不错。就对越玖天说，“那这样，我让弟子们传话给翎吉，让她尽快找到水龙吟在哪，翎吉认得你，她会找到并告诉你的。至于你妹妹，我去替你找。”
    原来半夜翻墙出去，能遇见好事。
    越玖天放下一半的心来，谢过梵素思，回客栈歇息，待天亮赶路。

    588
    梵素思拿着越玖天所绘越清音的画像，交给魔家弟子打探消息。
    越清音自小在闺阁长大，很少出门。上次离开乔渊府上，跟着几位道士一路走走停停，总也不见到九峰山。越清音也不多说话。
    到上船时，那位文绉绉的师父才拿出爹的亲笔信，说是父亲遗愿，要把清音送回吴越祖籍。一路上不知如何说起。再加上怕越玖天伤心云云……
    越清音哭兮兮泪涟涟地表示了情绪。你们这都上路了，还解释啥子哟？
    但是，人家都是听爹的安排不是吗？况且，爹的亲笔书信给他们的。
    而且，那位乔渊也花了大力气救自己。回吴越祖籍固然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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