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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血在烧》——高智商犯罪推理小说[第12页] |
| 作者:百年如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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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向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冯队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能进入市府班子的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原西海新区管委会主任是由市里的常务副市长兼任的，这个兼任只是挂名，为了表示市里的重视和提升行政区级别，具体的日常工作则由管委会的几个副主任主持。 肖向前在副主任中排名第一，实际上就是西海新区成立这几年以来的土皇帝，现在虽然赋闲在家，但是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存在，说不定明年换届之后又会重出江湖，甚至在市府班子里更进一步。 冯队隐约感到，潘国庆压下林小鹏的案子，很可能与这位躲在暗处蓄势待发的大佬有关。他不明白的是，双方的级别差了那么多，潘国庆这个小小的分局局长是如何跟对方搭上关系的。 不过有一件事他想明白了，查林小鹏的案子，不是试水，而是趟雷，自己随时有可能被这块巨大的雷区炸得尸骨无存。 虽然之前也听说过周子平要报复对方的传言，但是在龙王嘴子发现林小鹏摔死的时候，冯队并没有多想。 毕竟人是感情动物，好端端的丢了科长的职务，还真金白银地掏出了七十万赔偿款，起因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造成了豆豆的意外死亡，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都难免会有几句怨言。 哪怕为了面子，发几句牢骚甚至说些过激的话，并不犯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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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引起冯队注意的，是他后来无意中发现建设规划局给林小鹏配了一辆本田轿车，就是周子平原来开的那辆，但是林小鹏死的时候开的却不是这辆车，而是骆雪名下的雪佛兰。 紧接着，刚刚失去儿子的骆雪来局里报案，怀疑自己的老公非意外死亡，要求警方调查林小鹏真正的死亡原因，却被潘国庆压下了，冯队越发觉得有问题了。 辖区内发生命案，刑侦队长自然是责任人，万一日后案情出现反复，司法问责头一个要落在自己身上。 于是，冯队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并且跟踪了周子平好几天，他并不怕被对方发现，只要不跟对方发生接触，上头也就不好说什么。 随着调查深入，发现的疑点越来越多，犯罪动机有了，作案时间有了，串通朋友作伪证的事实也清楚了，可以说，构成犯罪的一切因素周子平差不多都具备了，冯队反倒觉得真相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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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依然存在种种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你得承认，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人敢在事前大张旗鼓地宣扬我要弄死某某人，然后真的把他弄死，事后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 杀死江涛和魏广军的凶手够嚣张了，但是一切设计和手段都得在暗中进行，说得高端一点，他和警方比拼的是智力，而周子平——如果他真的是害死林小鹏的凶手，那他拼的就是胆量了，还有他身后的背景能否对抗法律的威严。 那天和周子平的接触，再次加深了冯队的怀疑，尤其是周子平最后说的那句话，如果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就要查到那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如果是单纯地为了结案，那就直接把他抓回去好了。 周子平说这句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冯队明显感觉到他在竭力隐藏着心底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他不惜背上杀死林小鹏的巨大嫌疑，并且为之坐牢，甚至去死。 当然，也有可能是周子平在故弄玄虚，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冯队在经过仔细权衡之后，决定相信他一次，因为对方有一句话打动了自己：“你说法律是公正的，自己相信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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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队调查了周子平给他的手机号码，经移动运营商确认，这是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号码归属地同属省内，是相邻的一个城市售出的，只在12月1日下午，也就是林小鹏坠崖的那天，开机了不到五分钟，其间仅仅打出一个电话，就是周子平的手机，随后该手机卡再也没有开机。 这种情况冯队事先已经料到了，要是好查周子平早就查了，也不会把难题抛给自己。 用周子平的话说，当天下午一点五十分，这个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他就出去了，快到五点钟的时候才赶回来。 恰恰是他独自外出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林小鹏的坠崖事件，事发地点很偏僻，方圆五六公里的范围内都没有监控，这就无法证实周子平到过现场。 当然，也无法证明他没有到过现场。 至于外出的这三个小时，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接触过哪些人，连那个神秘电话的内容，周子平都一概拒绝透露，只是简单地表示，林小鹏的死与他无关，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大不了抓我的样子。 以往对付这种滚刀肉的通常做法，就是把人带回去往审讯室一扔，光是24小时的疲劳审讯就没有几个人能扛下来，对于个别意志力特别坚定的能熬过这一关的，冯队也有的是让他开口的办法。 但是这些办法，包括疲劳审讯，眼下似乎都太不适用。 冯队有点担心，万一问出来的东西和案子无关，证实周子平真的是被冤枉的，或者这家伙在审讯室里交待得好好的，回头到法庭上翻了供，冯队相信，到时候别说自己和潘国庆，连萧屿也承受不住肖向前的怒火，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既然投鼠忌器，那就要改变现有的侦查方向，寻找新的突破口。 为此，冯队搜集了大量周子平的相关资料，在调查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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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冯队惯常的思维中，以肖向前的身份地位，子女的婚姻绝对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就算不从政治联姻的角度出发，至少也该讲究个门当户对才是，何况肖向前只有一个女儿，对她的珍爱程度可想而知，许配给什么局长、区长家的公子都算是下嫁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肖向前偏偏挑了周子平做女婿，而周子平的家境非常普通，甚至应该用贫寒来形容。 周子平出生在一个铁路工人家庭，父亲是火车司机，在周子平九岁那年的冬天，死于一场特大铁路事故。 那时候的铁路采用的都是老式道岔，需要人工操作和打信号，由于一名扳道岔工人的疏忽，造成周子平父亲驾驶的货车误入轨道，与一列刚刚驶出站台的客车迎面相撞，当场死了五十多人，伤者不计其数，是建国后铁道部史上最重大的恶性事故之一。 一场灾难改变了无数家庭，那名闯了大祸的铁路工人自知无法承担这种比天还大的后果，找了处铁轨卧轨身亡。 但是，那些死难者家属并没有因为他的自杀谢罪而放过他的家人，他们捣毁了他的家，搬光了家中所有的财物，数九寒冬的季节里，连一条被褥都没有留下。 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他的老婆孩子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吊死在屋梁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冯队不知道周子平和他的母亲有没有参与到这场浩劫中去，只知道从那以后，这个原本还算殷实的家庭一下子变得窘迫起来，铁路部门的抚恤金对卒罹大难的母子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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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平的母亲在一家街道小厂工作，效益很不景气，一个月几十元的微薄工资经常被拖欠，还要供养一个正长身体又要读书的儿子，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最容易养成胆小孤僻的性格，同时，自尊心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强烈。 好在周子平从小就很自立，学习也始终在班级里名列前茅，这几乎成了这个不幸家庭唯一的安慰。 在母亲含辛茹苦的拉扯下，周子平一路从小学升到高中，填高考志愿的时候，他放弃了心中理想的高校名府，选择了本地的一所普通大学，为的是可以走读，他知道家里付不起高昂的学费。 大学的学业不像高中那样紧张，更多地体现出一个社会的缩影，却又远不像社会那么功利，周子平成绩好，人长得又帅，加上沉默寡言的性格，使他看上去有一种独特的忧郁气质，于是成了众多女生追逐的对象。 肖萍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时周子平还不知道肖萍的父亲是市里有数的大人物之一，但是出于本能，他对所有追求者采用的都是拒绝的态度。 不过，上大学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四年的时间足够肖萍百般辗转千般腾挪了。 渐渐的，周子平发现围在自己身边的女生越来越少了，最后只剩下肖萍一个人，终于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周子平沦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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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冯队感到困惑的事情也随之出现了。 他本以为肖向前肯定不会同意这桩双方家境相差悬殊的婚事，没想到毕业之后，两个人很快就结了婚，并且生了个男孩，就是周睿。 之后的事情看起来似乎顺理成章了，周子平顺利通过了公务员考试，进入了开发区建设规划局。 唯一让人看不懂的是，周子平足足花了七年时间才坐上科长的位置，而且是以助理调研员的身份虚职挂岗。 周子平身边的很多人对此表示不理解，不少人开玩笑地说，周子平简直是浪费资源，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位手握实权的老丈人，七年时间恐怕早就当上副县长了，最次也能进入某个职能部门的领导班子。 冯队私下里也比较认同这种看法，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娶了肖向前的女儿无异于鲤鱼跃入龙门，哪怕换成自己，七年来能够取得的成就肯定远远不止这些，而周子平为什么没有得到肖向前的助力呢？ 调查中还了解到，周子平并不是一个张扬的人，平时的话不多，看上去有点傲，但有时比较敏感，偶尔一丁点儿小事或许就能刺激到他，情绪上来后不太容易控制，冯队觉得，这可能和他的自尊心过强以及仕途上不得志的遭遇有关。 不过，这顶多算是周子平性格上的一点缺欠，并不能成为指控他犯罪的理由，要想让他开口，还需要更加有力的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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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冯队绞尽脑汁寻找突破口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萧屿，让他抽空回局里一趟。 冯队没来由地有些忐忑，萧屿已经好几天没有过问林小鹏的事情了，最近一直扑在那起连环杀人案上，听说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今天刚刚找到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并保护起来。 相比之下，自己这边却没什么进展，冯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找到自己要做什么，硬着头皮赶回分局，心里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到了四楼，刚好在走廊里和萧屿走了个碰头，身后跟着小庄，看样子两个人要出去。 见冯队上来，萧屿折回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苏云的鉴定报告，说：“已经证实了，林小鹏是被人故意撞下山的，是谋杀。但是这个案子有疑点，我怀疑凶手想杀的人不是林小鹏。” 见不是训斥自己，冯队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发懵：“不是林小鹏？那是谁？” “目前线索太少，我怀疑凶手的真正目标很可能是骆雪，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希望不要影响你的判断，我现在要去区里参加个会，案子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回头再说。” 说罢，带着小庄匆匆下楼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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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队本想趁机向萧屿汇报一下案情，请对方分析分析，帮自己拿个主意，没想到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不由得有些气闷，原地站了一会儿，顺手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找了个角落里的沙发坐下，打开报告翻看起来。 其实在潘国庆压下这件案子的时候，冯队心里也在质疑远大汽修厂对事故车辆鉴定的真实性，但是他没有证据，更没有能力鉴别这个结论的真伪。 虽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痕迹学，但是作为整天跟刑事犯罪打交道的警察，冯队是接受过这方面知识培训的。 不过，痕迹检验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包含的门类也相当繁杂，诸如手印、脚印、牙印、枪弹痕迹、工具痕迹、车辆痕迹、整体分离痕迹和其他一些特殊痕迹，这些痕迹又分为静态痕迹和动态痕迹、平面痕迹和立体痕迹，连案发现场地面上的尘土，都可以细化为加层痕迹和减层痕迹。 冯队粗通的是手印、脚印、牙印这几项痕迹的检验，其他的项目由于日常工作中接触的少，他几乎没有涉猎。 当时在第一现场，冯队能看出的只是林小鹏确实是摔死的，而不是被人杀死或弄晕之后塞到车里的，但是车子是怎么坠下山的，就分辨不出来了。 因为车子并不是从高空无遮无拦地直接摔落到地上，而是从山腰的公路上一路翻滚下来的，车身与山岩发生了无数次碰撞，到达山底的时候早已面目全非，想在一堆废铜烂铁中找到车辆失控的原因，不是自己这两把刷子能做到的。 当他看到报告中说林小鹏的雪佛兰是被一辆黑色的路虎撞下山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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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的车就是路虎，也是黑色的，至于车型是不是发现第三代，由于自己没开过这种好车，说不上来，但是周子平的嫌疑越来越大了，事发那天他就是开着这辆车出去的。 想到刚才萧屿说凶手想杀的人不是林小鹏而是骆雪，冯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如果简单地把凶手假设为周子平，被害人是林小鹏，那么一切都很好解释。 周子平具备报复杀人的动机和作案时间，而且他和林小鹏在一起办公，天天见面，不会不知道案发那天林小鹏是开着雪佛兰上班的，如果是周子平作案，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不会因为林小鹏临时换了车而认错人。 可是如果把被害人换成骆雪，从道理上就说不通了，只要林小鹏还活着，周子平就没有理由报复到他老婆身上。 所以，不管是从主观还是客观上说，都不会出现周子平想杀骆雪，却误杀了林小鹏的现象。 除非凶手另有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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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就变相证明了杀害林小鹏的凶手不是周子平，当然这个前提要建立在凶手的目标是骆雪，林小鹏是代她而死的基础上。 而支撑起这条逻辑的起点，就是案发那天林小鹏的本田车不是碰巧打不着火，而是被人为破坏，或者说故意设计的。 但是那辆车现在好好的，4S店也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怎么证明这条逻辑？ 车子打不着火是生活中很常见的现象，比硬币夹在安全气囊卡槽里要常见得多，偏偏发生在案发的那一天，就跟林小鹏的死扯上关系了，到底是碰巧还是人为设计？ 冯队一时觉得头痛无比，想了半天，才渐渐理出一条头绪，如果想证明这条逻辑是正确的，首先要证明周子平不是杀死林小鹏的凶手，否则，无论看上去多么合理的逻辑都会不攻自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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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队做的第一件事是查车。 之前找周子平的几个朋友录口供的时候，冯队在扬子家里见到了那辆路虎，印象中车身的烤漆铮明瓦亮，外观也没有什么磕碰划伤的地方，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苏云的报告中分析，当时路虎是从后面赶超上来的，待到两车并行的时候，突然向外侧猛打方向，利用自己强劲的动力和坚固高大的车身把林小鹏的雪佛兰硬挤出路肩，使之掉下山的。 这是一个横向挤迫的过程，对车辆造成的损坏远不如两辆车发生正面撞击的后果那样严重，顶多在车身的受力部位撞出一个坑，考虑到受力角度，路虎车的前保险杠有可能会撞坏，在专业的汽车整形技术面前，这种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从钣金到喷漆，整个过程有24个小时足够了。 路虎4S店提供的售后维修记录证实了冯队的猜想，扬子的车果然在案发后送去维修过，时间是12月2日，也就是林小鹏坠崖的第二天。 次日一早提走的，更换了前保险杠，同时对右侧的车头位置做了小规模的修复喷涂，车型也与苏云报告中的结论完全一致，是发现第三代。 维修记录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冯队的注意，就是付款人一栏，填的既不是周子平也不是扬子的名字，而是一家商业保险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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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队有些困惑，周子平并不是掏不起修车费用，这点小事为什么还要报保险？ 车是扬子的，无论是谁报案，保险公司都一定会通知车主，周子平怎么跟扬子解释把车撞坏的事情？他不担心事后扬子会猜到林小鹏的死与自己有关吗？还是说，扬子也是这件事情的帮凶…… 继续深想下去，冯队觉得疑点越来越大，假如换成自己是周子平，不但不会选择报保险，而且绝不会到4S店去修车，因为这会给警方的后期调查留下无法掩盖的证据。 随便把车开到外地，找一家不起眼的汽车修理店把车修好，顶多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躲避警方调查，又不必面对把朋友的爱车损坏的尴尬，这是正常情况下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的做法，周子平怎么会想不到？ 带着疑问，冯队联系了这家保险公司，负责这起案子的业务员找到了理赔记录和当时查勘现场的照片。 照片显示，路虎车斜着停在一个丁字路口，前轮压在马路牙子上，车头右侧和路旁的垃圾桶顶在一起，垃圾桶是铁皮的，被撞瘪了一大块，路虎的保险杠裂了，车轮上方的钣金有一个很明显的凹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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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车主描述，当时为了避让横向路口突然冲出来的一辆轿车，没控制好撞在垃圾桶上了，我们公司赔付了百分之七十的修车款。” “为什么是百分之七十，而不是全额赔付？” “像这种情况，应该是对方全责，但是对方逃逸了，车主又没看清对方的车牌号码，按照机动车损失险保险条例，在无法找到第三方的情况下，公司可以免赔百分之三十。” 业务员看着冯队笑笑，说：“当时我劝过车主，这种小伤不算什么，随便找个修理店重新做下钣金喷个漆花不了多少钱，这样我就能把理赔金额做得低一些，既能替公司节省一部分开支，扣除修理费之后，车主手里至少还能剩下两千块钱，那就是他自己的了。可是车主不干，坚持要去4S店维修，说是质量有保障，结果花了将近一万二，其中车主自己负担了四千多，这一进一出就差了六千块钱，呵呵，有钱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六千块钱，快赶上自己两个月的工资了，冯队抿了抿嘴，没说话，继续翻看照片，在一张全景中，发现不远处的楼顶上竖着“山水家园”几个大字，不由得愣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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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家园就是扬子居住的小区，原来事故现场距扬子家这么近，冯队仔细确认了一下，没错，这个丁字路口自己也开车走过，印象中道路很窄，有点偏僻，平时车流量不大，要是从路口突然窜出来一辆车，确实很难躲避。 冯队低头想了一会儿，问道：“当时车上有几个人，谁开的车？” “我到现场的时候，车上有两个人，一个是车主，另一个是他的朋友，车主说是他自己开的车，报案电话也是他打的。” “车主的朋友长什么样子？” “过去这么多天了，哪儿还记得？印象中应该和车主的年纪差不多，也是三十来岁，嗯，好像长得很帅，说实话，干我这行的，每天接触的人太多了，而且我的注意力大都集中在事故车辆上，抱歉，实在想不起更多的了。” 冯队从包里取出周子平的照片，道：“你再回忆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眼熟，嗯，确实很像，但是我不敢百分百肯定，毕竟时间太长了。” 这就够了，冯队已经知道周子平为什么一定要报保险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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