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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幸存者笔记》——2001年“重启事件”[第5页] |
作者:云南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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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眼镜儿点头。 我瞟了一眼聋子:瑶族!“五个古瑶文”! “这一带瑶族村寨还比较多。”徐工解释:“据说有几个是从内地迁移来的,祖先都在内地。” 墨镜女点点头:“他们怎么会把干尸带走,什么理由。” 眼镜儿回头问了一句,司机回了一句,眼镜儿道:“他们说干尸是他们寨子里面的人。” “哦?”墨镜女皱眉问:“他们怎么认出来的。干尸,应该是很长时间才会形成吧。” 眼镜儿没吭声,也没问司机,看样子不太耐烦。 “对了。”墨镜女就像没看见:“我听说那具干尸身上有一个地方很特别,是不是通过那个地方他们认出来的?” “什么地方。”徐工问。 “不知道。”墨镜女道:“我们也是听说的。” 徐工像意识到什么,看了我跟聋子一眼:“怎么,你们三位就是为了那具干尸准备去我们工地?” 我跟聋子都没吭声,墨镜女点点头:“对。” 徐工跟眼镜儿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冒昧问一个问题,三位——” 话没说完,只听屁股底下突然“库库库”几声怪响,同时传来剧烈震动,像是船底下绞住了什么东西。 |
我一下站起来:“什么声音!” 这时只听发动机熄火的声音,整个渡轮缓缓停下来,我们都站起来,趴在栏杆上朝下面看,看不出任何异常。 “叶麻!叶麻!”塔台处出现一个男的,30多岁,赤膊,朝下面叫了两声,很快那个黑瘦小工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 赤膊男子大声朝小工吼了几句,小工跑到船舷位置,朝下看了一眼,三两下把白褂子跟裤子脱下来,只剩一条内裤,爬过船舷,“扑通”就下了水。 我们都围过去看,只见他在水面大口吸气,脑袋一下入了水,很快就看不见人影。 “出什么故障了?”墨镜女问。 “听声音像是螺旋桨缠了东西。”徐工道。 这时很多人都靠在船舷边,往下张望,也就一分钟不到,距离我们10米左右,一个人脑袋一下冒出来,正是那个小工,他找到舷梯,几下爬上来,浑身水淋淋。 塔台上方,赤膊男朝他吼了一句。 “霍芒!”小工大声朝水下指了指,脸上有些惊恐,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这时我注意到周围几个越南人脸上都露出惊恐神色。 “他说什么。”墨镜女赶紧问。 “什么霍芒。”眼镜儿也没听懂,问旁边司机,司机低声回答一句,看他脸色也变得不正常。 “是一条蟒蛇。”眼镜儿回过头:“缠在螺旋桨上面。好像已经死了。” |
“确定是蟒蛇?”徐工皱眉道:“我感觉是一根粗绳子,他肯定看错了。” 眼镜儿也明显不信,高声朝小工问了一句越南话,小工回头回答一句,眼镜儿道:“他说他摸了,是蛇。” 这时一个人从塔台跑下来,是之前那个赤膊男,此人穿一条军绿色裤子,一张扁脸,手里提了一把砍刀,一根撬棍,跟小工叽里哇啦大声说了几句,小工接过砍刀,二人从舷梯一前一后下去,“扁脸”裤子也不脱,直接下水,深呼吸一口,潜下去,小工跟着也潜下去。 我们都靠在船舷上观看,徐工似乎还是不相信:“不会是蛇。” “他不是摸了吗。”墨镜女道:“蛇皮跟绳子总不会认错吧。” “螺旋桨基本都是合金做的。”徐工解释道:“经过打磨抛光,表面跟镜子一样光滑,蛇本来就光滑,怎么会缠上。” 墨镜女点点头:“如果是一条死蛇呢。” 徐工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这种大型渡轮螺旋桨转动时候的力度,别说是蛇,就算是犀牛,卷进去立刻五马分尸。” 旁边眼镜儿若有所思道:“应该是另外的东西。” “你说什么。”墨镜女问。我也没听懂这句话。 武建玉忽然伸手一指:“出来了。” 我们顺着一看,他指着船体的尾部,距离我们10米不到,紧靠船体的水面正有无数小气泡冒出来,速度奇快。 “动作还快嘛。”徐工道。 刚说完,水面“啵”一声,冒出一个人头,正是“扁脸”,他大口喘气,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乱抓,右脸一道新鲜血痕。 “好像......不对劲啊。”眼镜儿道。 “昂过滚空!”塔台处,一个人朝扁脸吼,是那个50多岁男子,明显是船老板。 扁脸几下游过来,一把抓住舷梯,朝船老板吼了一句。 “说什么。”墨镜女忙问。 眼镜儿迟疑道:“他说那条蛇——” “他说那条蛇没死。”武建玉道。 “没死?”墨镜女附身朝水面看:“那个小伙子呢?” “这儿!”武建玉忽然又一指:“看,出来了!” 他指着我们正下方,一看,水面正冒出一圈密集气泡,也就两秒不到,一团深红色东西忽然冒起来,在水面急速散开。 “血。”聋子忽然道。 |
我这时也看清,果然是鲜血,心头一紧,几乎同时,一个人脑袋冒出来,“呼呼”吐气,双手在半空中乱抓,正是那个小工。 “这儿这儿!”墨镜女探出半个身子,朝小工叫。 小工在水里猛的耸了几下,一只手已经抓住船舷,却光溜溜的没可以抓的东西,指甲“吱——”猛的划过去,听得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这时身后一个人猛扑过来,一看,正是那个扁脸,他脸上那道口子兀自还在流血,他也不管,抓起甲板上一根麻绳,直接丢下去,同时嘴里大声吼:“洞甲!洞甲!” 底下,小工双手胡乱一抓,一下抓住麻绳,扁脸猛的一扯,却扯不动,我跟聋子赶紧抓住绳子,同时一扯,只感觉底下小工身体异常沉重,感觉有三百多斤! “不对。”聋子道:“底下吊了个东西。” 旁边几个人脸色同时一变,墨镜女忽然朝下一指,尖叫一声:“蛇!是蛇!” 几乎同时,周围有人尖叫,我在后面死死抓住绳子,因为角度看不见下面情况,但已经反应过来:那条蛇!一定是它缠住小工了,难怪这么重! “好大条蛇!”武建玉吼道:“不要拉了!再拉拉上来了!” 我只感觉绳子忽然往前一送,明显有人松了劲,一看,聋子还死死拽住绳子,扁脸却站直身子,探头往下看,是他! “给老子拉!”聋子朝扁脸吼了一声,他也感觉出来。 “不要松!”墨镜女大叫一声,又朝周围几个人吼:“快,找东西砸蛇脑袋,快点!” 徐工几个人都一脸惊惶,胡乱在甲板上搜寻东西,他们那个司机几步跑到工程车里面,拉开车门,很快抱出几样东西,是一把工程铲,几根钢钎,徐工,眼镜儿,墨镜女几人分别接住,凑到船舷处,眼镜儿手持钢钎,朝下一捅,明显没够着,他直接丢过去,只听底下小工惨叫一声。 “别丢!”墨镜女高声道:“先拉上来!快!” 这时扁脸也重新开始扯,三个人同时发出吼叫,绳子缓缓拉上来,猛的一下,小工脑袋在船舷处露出来,只见他满脸是血水,瞪大双眼,一脸凶狠状。 “嚯,好粗!”只听武建玉惊叹一声。 |
“来!上!”墨镜女一声喊,手持钢钎对准小工身体底下就是一下,只听一声闷响,像是捅到了一块巨大的肉。 旁边,司机也手持工程铲,对准也是狠狠一下,一声闷响。 “不行!”徐工喘气道:“咬死了!” “拉上来拉上来!”墨镜女急忙朝我们挥手。 我死死咬住牙关,跟聋子,扁脸,同时一声爆吼,小工的整个身体“忽”一下拉上船舷,我一眼就看见一个灰绿色的东西正死死咬在他右边小腿上,比肥皂大一圈,呈三角形,一边一只黑褐色圆形小眼睛,不用说了,是蛇头! “啊——”小工忽然惨叫一声,双腿猛的乱蹬,蛇头却死死咬住他不动,同时,后面连着的蛇身也露出来,只有人小手臂粗细,我不由狐疑:不算一条大蛇啊,怎么武建玉说“好粗”? 来不及细想,手上猛的再次发力,小工整个身体被狠狠一拖,拖进来两米,蛇也随着拖了上来,我看了一眼,顿时头皮一麻:原来拖出来的蛇身竟然很突兀的变粗,圆滚滚的,足足有水桶粗,灰绿色的蛇皮崩得很紧,有两处开裂,露出里面的血肉,最里面隐隐露出一坨黑色物体。 “快!砍它!”墨镜女叫了一声,手上钢钎直接捅过去,一下捅到蛇身中央那坨“圆滚滚物体”,只听“咚”一声,像撞到了硬物。 旁边,徐工双手抓住钢钎,一脸惊惶,明显不敢下手,那个司机手持铁铲,狠狠对准大蛇头下部就是一下,只听大蛇发出一个形容不出来的声音,身体猛的一扭,整个下半截一下从底下卷上来,我一下看清:它中央那处“鼓起”很短,只有不到半米,下面的身体很突兀的再次变细,还是只有手臂粗细,尾部位置赫然一个横截面,血肉模糊,明显被利器砍断了! 这时小工一阵狂吼,躺在地上,双腿疯狂乱蹬,蛇头却咬得死死,根本不松口,同时整个蛇身缓缓卷过来。 “给我!” 聋子一把抢过墨镜女手上钢钎,双手举起,猛的刺下去,只听“噗”一声闷响,已经从蛇颈部穿下去,狠狠钉在甲板上。 整个蛇身猛的卷了一下,缓缓松开,但蛇头兀自死死咬住小工小腿,我松口气,赶紧放了绳子,只见整条蛇完全呈现在甲板上,兀自在缓缓扭曲,中央那坨“凸起”显得很恐怖,有四分之一个成人大小,明显是之前吞吃的东西。 这时小工挣扎两下,右腿狠狠甩了两下,蛇头根本甩不开,血开始冒出来,疼得他惨叫几声。 扁脸上前,对准蛇头狠狠就是一脚,小工又是一声惨叫。 “不要踢。”聋子道:“是倒钩。小心把肉扯下来。” |
“那怎么办。”墨镜女喘气道:“对了,我有个办法,用打火机烧。” “没用。”聋子道:“找根筷子。” 旁边眼镜儿道:“螺丝刀行不行。” 聋子点点头:“行。” 眼镜儿赶紧跑回工程车,很快抱下来一个工具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根螺丝刀,跑过来,聋子接过,对我指了指那根钢钎。 我懂他意思,双手抓住钢钎,死死往下摁,同时观察了一下蛇身,死沉沉的明显死了,这时聋子已经蹲下,把螺丝刀刀口在蛇口位置试了几下,只见那坨“三角蛇头”兀自死死咬在小工小腿上,两只圆溜溜小眼睛凝视前方,毫无表情,就像没有任何痛感。 这时聋子已经找到一个缝隙,缓缓把螺丝刀伸进去,小工右腿猛的一抖,明显被触到痛处。 “别动。”聋子道。 小工点点头,咬牙忍住,旁边墨镜女几个人都围过来,只见螺丝刀缓缓从蛇口另外一边伸出来,聋子双手各自抓住一边,缓缓往上抬。 “啊——”小工实在忍不住,惨叫一声。 聋子一声不吭,猛的一抬,只听蛇头发出一个很恐怖的开合声音,一下张开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细密牙齿。 “退出去!”聋子命令:“慢点。” 小工疼的满脸泪水,跟血水混合在一起,他咬牙点点头,右腿缓缓往后缩。 我看得屏住呼吸,这时感觉钢钎戳住的蛇身似乎弹了一下,下意识低头一看,一眼看见那坨“凸起”在蛇腹里面正用极缓慢的速度在滑动。 |
@不复谈盗名 2021-01-24 12:08:57 完了,楼主又太监了 ----------------------------- 放心,兄弟。 |
晚上继续。 |
我吓一跳:“等一下!它没死!” 周围人都吃一惊,猛的往后退了几步,聋子一把捏住蛇头:“怎么?” “在动!”我道:“它肚子里头那个东西!” 边说,我双手边死死摁住铁钎,担心蛇会突然暴起发难。 旁边扁脸用越南话骂了一句,上前狠狠对准那坨“凸起”就是一脚,只听“咚”一声闷响,血肉飞出来,蛇腹猛的翻过来,底部竟然裂开了一道巨大口子,很诡异的露出一根铁链,全是锈。 “看,铁链!”武建玉惊道。 “我草它吃了个什么东西。”徐工也看见了,一脸恐惧。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我也看呆了,只见最里面是一个黑黝黝的东西,类似一个温水瓶形状,但要大一圈,铁链明显连在那东西上。 旁边,那个司机一声不吭,铲子伸过去“咚咚”捅了两下。 “是个硬东西。”墨镜女道。 “像是个人。”武建玉忽然道:“是个婴儿!” “不是。”墨镜女摇摇头:“声音不对。” “烧焦过的。”武建玉道。 “弄出来看。”聋子仍死死捏住蛇头。 司机还是一声不吭,铲子狠狠捅进蛇腹里面,来回撬了几下,那东西一下松了,他把铲子交给扁脸,用越南话说了一句,然后弯下腰,双手抓住那东西缓缓一抬,只听一个很恶心的声音,那东西跟蛇腹内的内脏分离开来,我看得清晰:有人的大腿粗细,奇形怪状像是一段树根,但出现一些刻纹明显被人工雕刻过,整个表面涂了黑漆,黑漆外面还裹了一层半透明类似胶水的物质,应该是蛇的胃液腐蚀出来的,而中央赫然开了一个圆孔,有鸡蛋大小,那根铁链正是从圆孔里伸出来。 腥臭味越来越浓,司机慢慢把东西抱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的一丢,那东西“咚”的掉在甲板上,滚了一下,正好滚在我脚下,露出了另外一面。 “嚯,人脸!”武建玉道。 我也一下看清,这一面的上半段明显刻的是一张“人脸”,虽说被腐蚀得很厉害,但能看出有眼睛鼻子,整个脸被拉得很长,正跟我“对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险表情。 我瞬间一股恶寒:我靠,蛇的表情! 那具石俑! |
我死死盯着这张黑色怪脸,脑海里瞬间跳出另外一张“人脸”:马脸,细眉,豆豆眼,凝视着我带着“蛇”的表情,不用说,就是那种石俑的脸,我的个天,两张脸的形状特别是那种阴险的表情竟然一模一样,这怎么回事! “好奇怪,还有一个锁。”旁边,眼镜儿道。 我一下回过神,赶紧打量眼前这怪东西,“人脸”下面是短短的一截,明显是变形的“身躯”,中央赫然出现一个圆孔,跟另一面的大小一样,锁了一把铁锁,也是锈得快烂了,铁锁连着一截铁链,不用说,是那头的铁链穿过来的。 这时扁脸蹲下来,抓住铁锁猛的一扯,铁链一下从背面扯出来,只有半米多长,他甩了几下,说了一句越南话。 “他说刚才就是这条铁链怎么——”眼镜儿翻译道,但明显没听懂后半句。 “他说就这个铁链卡在螺旋桨上面。”武建玉道。 徐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点点头:“那就对了。” “也就说是先卡的这根铁链?”墨镜女道。 “估计铁链先从它肚子里面掉出去。”徐工道:“然后被卷进螺旋桨,蛇也跟着卷进去。” “它运气好,还没被五马分尸。”墨镜女歪着头注视“木雕怪人”:“这刻的是一个人吧,怎么中间穿一根铁链,还用铁锁锁住?” 都呆呆盯着这个“木头人”,没人回答,我赶紧转头对聋子道:“喂你看一下,眼不眼熟。” 聋子捏了蛇头几下,软绵绵的,一对蛇眼仍然凝视前方,但明显已经死了,他丢掉蛇头,站起来看了“木头怪人”一眼,双眼猛的一眯。 “像不像。”我低声问。 聋子一声不吭,蹲下来,死死跟那张黑色“怪脸”对视,几秒后像发现什么,伸出双手抱住“木人”头部,往上抬了一下,我一下发现它脑袋顶部出现一排很模糊的刻纹,是几个类似文字的东西、 我心头“突”的一下:铭文! 赶紧凑过去看,这时只听前方5米开外一个女人尖叫了一声,是一句越南话,声音明显对着我们。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戴斗笠的女人正从一辆货车后面走出来,绿衣服黑裤子,背着黑挎包,正是那个“斗笠女”,只见她张开嘴,盯着聋子,双手下垂一步一步走过来,姿势表情极度怪异,就像突然看见自己亲人的尸体一样。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脸奇怪。 “几果儿空?”扁脸也狐疑朝她问了一句。 “斗笠女”还是那个姿势,一步一步僵尸一般走过来,我这时发现她盯的不是聋子,而是那个黑色“木头人”。 “几果儿空?”扁脸瞟了“木头人”一眼,又问“斗笠女”。 斗笠女这时已经走到距离聋子一米的位置,停住,身体抖了两下,忽然直接跪下来,含糊不清说了一句越南话,猛的“砰”一声磕了一个头。 旁边几个人都吓一跳,只听徐工跟墨镜女同时道:“干什么!” 那女的就像痴呆一般,盯着“木头怪人”,重复了刚才那一句,“砰”又磕了一下。 聋子打量她一眼,冷冷道:“你干什么。” 墨镜女也低声问武建玉:“她说什么。” “她说,把胎儿还给我。”武建玉道。 |
“把胎儿还给她,什么意思。”墨镜女问。 武建玉摇摇头:“这女的脑袋肯定有病。” 这时那妇女忽然跪着往前爬了几步,伸手就去抓那个黑色“木人”,聋子站起来,妇女已经抓住,十根手指在木人表面“噗噗”猛抠了几下,又磕了个头。 “精神有问题吧。”徐工低声道。 “像在拜神。”眼镜儿道。 这时前方人群一下分开,一个人大步走过来,正是那个船老板,他一下看见地上那条死蛇,愣了一下,又马上发现那个妇人的怪异动作,大声朝扁脸问了一句。 扁脸说了一句,船老板几步绕过死蛇走过来,一把揪住妇人衣领,一扯,看见了那个木人,脸色猛的一变。 妇人挣扎了一下,十根指头张开,又去抓。 船老板把她往后一揪,厉声问了一句,妇人双手在半空一阵乱抓,回了一句。 “她说胎儿就是这东西抓走的。”武建玉低声解释。 “哦?”墨镜女眉头一皱。 船老板瞪眼回了一句,武建玉赶紧解释:“他说,给你说了好多次,你是流产。” 妇人摇摇头,嘴巴里头叽叽哇哇几句,武建玉似乎没听清,耳朵凑过去。 “说什么。”墨镜女问。 武建玉缩回脑袋:“没怎么听清,好像说什么那东西在水底下,胎儿就是被它扯出来的,好像是这个意思。” |
“喔,天。”墨镜女脸上露出一个痛苦神情。 这时船老板忽然回头朝扁脸吼了一句,扁脸赶紧上前,抱起木人,妇人尖叫了一声,伸手就去抓。 船老板骂了一声,死死把她揪住,扁脸已经抱起木人,问了船老板一句,船老板低声回答一句,扁脸转身,抱着木人从两个车子的缝隙间穿进去,很快看不见人。 旁边,聋子拍我一下:“我去看一下。” 说完,转身追过去。 这时妇人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回头一看,船老板正半抱半拖把她往船头方向拖,拖了几米,船老板回过头,对小工吼了几句,小工正靠在货车底下,右腿上血肉模糊,他应了一句,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 “小心啊。”墨镜女赶紧把他扶住。 “没事。”小工虚弱回了一句。 再看那头,看不见船老板二人,看来已经拖走了。 “原来你会说中国话。”墨镜女道:“船上有没有药品之类的,你这个情况可能要缝针。” “不用。”小工疼的龇牙咧嘴:“老板叫把死蛇丢下去,要开船了。” “能开了?”墨镜女问:“底下弄好了。” “好了。”小工道:“铁链扯出来了。” 我踢了一下地上那跟铁链:“就这根?” 小工点点头:“有五六米长。用撬棍撬断的。” “五米长?”墨镜女皱眉道:“穿在那个木头东西上面?” 小工点点头,一瘸一拐走过去,抓住那根插在蛇身上的铁钎,拔了一下,像没力气,没拔出来,旁边那司机一把抓住,一扯,扯出来。 “来。”墨镜女高声道:“大家使把力,把这东西推下去。” 我,墨镜女,司机,武建玉,四个人有的用工具,有的就直接用脚,三两下把死蛇推到船舷边上,整条蛇死沉沉的,中央开膛破肚,不停有血水跟内脏流出来,腥臭扑鼻,周围又有几个人过来帮忙,七手八脚把它直接推了出去,“嗵”一声掉到水中。 都凑过来看稀奇,只见它在水中卷成一个“S”形,我判断了一下,大致3米长,加上被砍断的尾巴,最多4米,不算一条大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囫囵吞下了那个木人,就算这次不被我们砍死,迟早也会因为消化不了,被活活撑死。 这时周围人群响起“哇”的声音,一看,水里面,死蛇只剩下一小段,晃了几下,完全沉下去。 都回过头,甲板上还剩下一滩猩红血迹,夹杂了蛇的内脏,我左右看了一下,聋子还没回来。 这时旁边小工呻吟了一下,倒退几步,慢慢靠着货车车厢坐下来,右小腿上有两道血流出来,墨镜女赶紧走过去:“你这不行啊,哪里有药。” 小工朝船尾指了指,龇牙咧嘴说不出话。 墨镜女回头对我道:“来,帮个忙。” |
我赶紧过去,把小工扶起来,一左一右,小工指了指方向,三个人穿过车子之间的缝隙,拐了几个弯,看见两辆大货车中间,甲板上开了一个四方形口子,有一个下行的铁梯子,小工指了指,三个人缓缓走下去,下了一层,是个20多米的过道,很狭窄,右边数过去有好几道门,看来,这个是渡轮的舱房。 沿着过道进去,在第二道门停住,推开,一股机油的臭味,打开灯,里面胡乱堆了一些救生衣,发电机,还有各种工具,是个小库房,小工在地上坐下,叫我打开右边一个立柜,里面果然有医药箱,我拿过去打开,墨镜女翻了一下,找到纱布跟一瓶褐色药水,还有一瓶透明药水,打开一闻,是酒精。 墨镜女拿起棉签,叫我摁住小工,用酒精擦拭伤口,小工疼的叫了几声,只见他小腿上出现两排牙印,有些里面已经冒出肉,兀自还在流血,看着触目惊心。 用酒精擦了几遍,倒上褐色药水,用纱布包了几层,墨镜女站起来,拍拍手:“行了。小伙子,没问题了。” 这时外面只听“呜——”一声巨大汽笛声,开船了。 小工挣扎一下,就想站起来,墨镜女摁住他:“你这样出去也是个废人,休息一下再说吧。对了,那个女人是谁啊,就那个戴斗笠的。” “我们老板娘。”小工道。 “你中文说的不错。”墨镜女道:“跟谁学的?” “我们老板。他是福建人。” “哦?”墨镜女很意外,我赶紧问:“那你们老板娘呢?” “她是本地的。”小工道。 墨镜女点点头:“我问你,刚才怎么回事,你们老板娘怎么看见那个木头人突然这么激动?” “她——”小工似乎有些顾忌,朝门外瞟了一眼。 “没事儿。”墨镜女道:“我们也是好奇。她当时怎么老是重复说把胎儿还给她,出什么事儿了。” “她胎儿掉水里了。”小工道:“她说是那个木头人把胎儿扯走的,她说那东西是个恶灵。” |
“恶灵。”墨镜女点点头:“什么时候的事儿。” “好像是——”小工回忆了一下:“70年代的事情。我当时还没来他们船上打工。” “不是没来打工。”墨镜女道:“是还没生出来,是吧。” “没有。”小工道:“没生出来。” “70年代。”墨镜女道:“发生了什么事。” “船沉下去了。”小工朝门外一指:“就这条河。” “就这条红河?”我问。 小工点点头。 “什么船?”墨镜女问。 “也是一条渡轮。”小工道:“但比现在这条小,载重只有20吨,是老板娘家里的船,沉下去又浮起来。” “什么?”我没听懂。 “我是听老板说的。”小工道:“沉下去又浮起来,死了10多个人,老板娘当时是个大肚子,也在船上,浮起来后就发现她胎儿不见了,她说底下有一个恶灵,是那个恶灵把胎儿扯走了。” “就刚才那个木头人?”墨镜女问。 “我也不知道。”小工道:“我也没见过那东西,听她自己说是黑色的,刻了一张人脸。” “那多半就是刚才那东西!”墨镜女道。 我点点头:“肯定是。不然她不会这么激动,跟疯子一样。” “别胡说。”墨镜女瞪我一眼:“我觉得这就是一次突发性流产吧,当时你不是说翻船了吗,受到惊吓导致的,她怎么会认为是什么恶灵拿走的,会不会有其他原因?” 小工像想到什么,嘴巴张了张。 “你想说什么。”墨镜女观察到了。 小工朝那个柜子指了指:“底下有个工具箱,里头有那次事故。” 墨镜女朝柜子瞟了一眼:“什么意思。” “里头有张报纸说了那次事故。”小工道:“上面还有一张照片,里头有我们老板娘。” “是吗。”墨镜女有些兴奋,朝我示意:“去。” “等看了报纸再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小工道:“很奇怪,看你们懂不懂。” |
我打开立柜,最底下那层之前看了一眼,全是一些扳手,烙铁还有万用表之类,乱七八糟,还有一个破烂的电焊面罩,一个黑色的半圆形东西,中央插了一根金属管子,奇形怪状也不知道是什么,胡乱刨开,最里面果然有个天蓝色塑料工具箱。 赶紧扯出来,竟然很轻,提到小工面前,他几下打开,里面是一堆电工的工具,验电笔,尖嘴钳,还有几根电工刀,揭开这一层,底下竟然还有一层,塞了一坨花花点点的布料,粉红色,像是衣服,最底下果然是一张报纸,折成一个方块,表面发黄,一看就是很多年以前的东西。 小工小心翼翼打开,明显是从一整张上面剪下来的,密密麻麻全是英文,果然印了两张照片,是黑白色的。 “是法文?”墨镜女道。 “就是法文。”小工把报纸摊开,压在箱子上,我这才发现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大标题,虽说是英文字母,但明显拼写方式跟我见过的英文不一样,原来是法文。 “越南以前通用语言是法文。”墨镜女对我解释一句:“我看看......这是一篇报道吧。你会法文吗?” “会说几句。”小工摇摇头:“但看不懂。” 我也凑过去看,首先看那两张照片,都很模糊,上面那张是一个远景照,出现一条大河,河中央很恐怖的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轮廓像是一条死亡的鲸鱼,但很快我就发现,是一条船,只不过底朝天,露出了螺旋桨,而靠近镜头这边的岸边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人,男女都有,服装帽子一看就是越南人,有的站,有的坐,更多的是倒在地上,姿势各异,有几个人脸上蒙了一块白布,很像是尸体,周围胡乱丢弃了很多大皮箱,编织袋,帽子鞋子之类,一看就是个大型灾难现场。 “死了17个人。”小工指了指照片旁边的文字:“这里。” 我瞟了一眼,那段法文里面果然出现了一个数字“17”。 “3,11。”墨镜女指了一下:“这是日期吗?” 我一看,她指的是那段大标题下面的第一段文字,里面果然有“X”跟“11”两个数字。 “对,3月11日。”小工道:“早上5点20左右翻的船。老板给我说的。” “具体时间呢。”墨镜女问:“七几年?” 小工想了一下:“72年。” |
我一凛:72年! “72年。”墨镜女点点头:“1972年3月11日,是吧。” “是。”小工指了指第二张照片:“你们看,那个跪着的就是我们老板娘。” 我回过神,一看,下面那张是一张近景照,明显还是那处河滩,还是到处都是人,中央跪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穿一件碎花点衣服,黑色裤子,身子下面流了一滩黑色液体,明显是血,周围站了几个男女,都凝视着她。 “她运气好,船刚被卷下去就被甩出来了。”小工道。 “卷下去?”墨镜女皱眉问。 “一个大漩涡。”小工伸手比划了一下:“突然出现的。我听老板说的,先是打了几个圈圈,本来都要开出去了,油管断了,然后就一直打圈圈,最后沉下去。” “又怎么浮起来了?”墨镜女问。 “不知道。”小工指了指旁边文字:“只活了4个人。” “其中就有你们老板娘。”墨镜女像想到什么:“对了,也有你们老板?” “没有。他当时不在船上。” “那他怎么知道什么油管断?”我问。 “是另外一个人给他说的。”小工道:“当时船上四个人,老板娘,她爸爸,还有两个帮工,她爸爸跟一个帮工死了。” 墨镜女点点头,盯着照片。 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第二张照片上,老板娘穿了一件碎点衬衣,而面前箱子里面,就有一坨碎花点布料。 我赶紧把这坨东西抓起来:“这是不是——” “就是她那天穿的。”小工点头。 |
“哦?”墨镜女接过来,展开一看,果然是一件衬衣,跟照片上一模一样,发出一股奇怪的霉臭味,很快,从里面掉下来一坨黑色东西,我一把抓住,展开一看,是一条女式的确良裤子,霉臭味就来自这上面。 “你是男的最好不要看。”小工道。 我奇怪:“怎么?” “这也是她那天穿的。”小工顿了顿:“上面还有血。” 我下意识瞟了一眼,丢掉,墨镜女捡起来:“男的为什么不能看。” “男的看了要霉。”小工道:“我们这边就这样说的。” “信则灵吧。”墨镜女把那坨东西放回去,拿起报纸看了一眼,像发现什么,墨镜后面眼神忽然定住, “怎么了。”我问。 墨镜女一声不吭,取下墨镜,凑过去盯着看,脸上出现一种极异样的表情,我发现她盯着的地方是第二张照片里面,老板娘身后的那片区域。 她终于放下来,指着一个位置:“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我跟小工都凑过去看,只见她手指着老板娘右后方,那个位置站着一个小孩,距离老板娘可能有七八米远,是个男孩,光着身子,只穿一条浅色短裤,垂着双手望着镜头方向,神情显得很呆滞,脸很瘦。 “我怎么会认识。”小工道。 我察言观色:“怎么,你认识?” 墨镜女神秘笑了一下:“这张报纸能不能给我。” 小工一愣,赶紧摇头:“这个不行。老板知道了要骂人。” “好吧。”墨镜女对我道:“你回车上把我包拿过来。要快点,我估计马上要靠岸了。” |
出了底舱,上面已经一片忙乱,大铁板正“嘎嘎”缓缓放下,扁脸站在后面挥手大声指挥,对面是个小码头,排了好几辆大卡车,都空着,还排了一队人,看来都要坐这条船回去,码头过去几百米就是铁路工地,一片忙碌。 回到之前的位置,徐工三个人都上了车,武建玉坐在驾驶室抽烟,还是没看见聋子,我有些急,朝后面张望,几辆大车挡住了视线,只看见那个塔楼,里头有个人,像是船老板。 这时船尾几辆车开了下去,轮到我们了,没办法,只好先开下去,开到旁边停住,回头一看,后面的车子跟人正陆续下来,还是没看见聋子。 墨镜女周英杰问了我一句,我只有说等一下,工程车上,徐工探出脑袋,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去,周英杰就问那个“三标段一号隧道”具体在哪里,徐工指了指右边,说很近,沿着铁路线走,一公里就到。 周英杰挥挥手,说你们先走。工程车很快开走,武建玉就说要不要送你们过去,不要钱,反正加油站也是那个方向。 又等了几分钟,眼看所有车子跟人都下完,还是没看见聋子,偌大一条渡轮空空荡荡,远远看见一个人正在拉绳索,是那个小工。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周英杰皱眉问:“他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也有些急,聋子肯定是去追那个扁脸,想弄回那个木人,但是扁脸好端端的,他跑哪儿去了。 “看,那儿在冒烟。”武建玉忽然一指。 我也一下看见,塔台后面正腾起一股黑烟,那个小工像发现了什么,正往那个方向跑。 “像在烧东西。”武建玉道。 |
中间少发一段。重新发。 |
回到之前的位置,地上那滩血水还在,徐工几个人围在一起抽烟,没看见聋子,问了一句,都说没看见,也没时间管,上车把墨镜女的牛皮包取下来,武建玉问了我一句,我也懒得回答。 回到舱房,墨镜女正跟小工在研究一个东西,我一看,正是那个黑色的“半圆形”物体,墨镜女接过牛皮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照相机,对着那张报纸“咔咔”照了好几张,特别是第二张照片,照了三张,我观察了一下那个黑色物体,塑料做的,感觉极硬,之前应该是个像篮球一样的东西,被人从中间剖开,上面那根凸出的金属管子有手电筒粗细,是中空的,感觉是某种合金做的。 这时我发现那东西表面明显刻了两排英文,很细密,正要去看,只听“呜——”一声汽笛长鸣。 “到了。”小工站起来。 墨镜女收拾好相机,连同那黑色塑料球体装进包里面,掏出一叠越南钞票,小工忙摆手:“不用不用。” “拿着吧。”墨镜女把钱塞到他手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叶麻。”小工道:“你呢。” “我姓周。”墨镜女道:“周英杰。” |
出了底舱,上面已经一片忙乱,大铁板正“嘎嘎”缓缓放下,扁脸站在后面挥手大声指挥,对面是个小码头,排了好几辆大卡车,都空着,还排了一队人,看来都要坐这条船回去,码头过去几百米就是铁路工地,一片忙碌。 回到之前的位置,徐工三个人都上了车,武建玉坐在驾驶室抽烟,还是没看见聋子,我有些急,朝后面张望,几辆大车挡住了视线,只看见那个塔楼,里头有个人,像是船老板。 这时船尾几辆车开了下去,轮到我们了,没办法,只好先开下去,开到旁边停住,回头一看,后面的车子跟人正陆续下来,还是没看见聋子。 墨镜女周英杰问了我一句,我只有说等一下,工程车上,徐工探出脑袋,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去,周英杰就问那个“三标段一号隧道”具体在哪里,徐工指了指右边,说很近,沿着铁路线走,一公里就到。 周英杰挥挥手,说你们先走。工程车很快开走,武建玉就说要不要送你们过去,不要钱,反正加油站也是那个方向。 又等了几分钟,眼看所有车子跟人都下完,还是没看见聋子,偌大一条渡轮空空荡荡,远远看见一个人正在拉缆绳,是那个小工。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周英杰皱眉问:“他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也有些急,聋子肯定是去追那个扁脸,想弄回那个木人,但是扁脸好端端的,他跑哪儿去了。 “看,那儿在冒烟。”武建玉忽然一指。 我也一下看见,塔台后面很突兀的腾起一股黑烟,那个小工像发现了什么,正往那个方向跑。 “像在烧东西。”武建玉道。 |
耽误一天。继续。 |
这时听到塔台后面有人吼了一声,听声音像是那个船老板。 “走,去看看。”周英杰拔腿就走。 我赶紧跟上,只见塔台后面黑烟越来越大,有两个人在吼叫,周围排队的人也觉得奇怪,叽叽哇哇用越南话交流,好几个人都跟上来。 很快顺着跳板上了船,黑烟就在塔台后方,绕过去,一眼看见后面也是一个下沉的底舱,上面甲板站了两个人,是聋子跟小工,小工手里提了一个灭火器,下面是船老板跟扁脸,扁脸提着一根撬棍,浓烟从底下滚滚冒出来,船老板不停拍打一样东西,“哗哗”一阵乱响,同时用越南话朝里面怒吼。 走近,这才发现他拍打的是一道推拉的铁门,已经拉过来关死,里面浓烟滚滚,隐隐有火光,一股玻璃胶被烧的酸臭味。 “原来你在这里,等你半天。”周英杰问聋子:“怎么了?” 聋子回头看她一眼,小工朝铁门一指:“老板娘在里面,在放火。” 我吃一惊:“放火!干什么,疯了!” 这时船老板朝扁脸挥挥手,扁脸提起撬棍狠狠撬了几下,铁门一下被撬开,他伸手就去拉,被烫得尖叫一声。 “叶麻!”船老板吼了一声,伸手一把扯开铁门。 小工赶紧一瘸一拐从楼梯下去,浓烟滚滚从里面冲出来,船老板直接冲进去,很快拖出来一个人,戴斗笠,绿衣黑裤子,正是老板娘,斗笠已经被全部熏黑,脸上也全是黑灰,兀自又板又跳,嘴巴里面叽叽哇哇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工已经冲进去,灭火器一阵猛喷,火苗瞬间被压下去,船老板把老板娘直接拖到我们脚下,瞪眼怒吼几声,一耳光狠狠扇过去,斗笠被扇在一边。 “她怎么烧自己的船。”周英杰问聋子。 “那个东西在里面。”聋子道。 |
我一凛:“那个木头人?” 聋子点点头:“她没找到。就放火烧。” 我听懂了,一定是刚才扁脸把木人偷偷放在里面某个地方,老板娘偷偷进去找,没找到,就纵火。 “简直疯了。”我低声道:“把门关起来烧,想烧死自己?” 这时浓烟渐渐消散,聋子道:“我去看看。” 说完径直跳下去,我迟疑了一下,跟下去,一股酸臭的热气迎面扑来,只见铁门进去也是一个过道,左边有一排舱房,浓烟正从第一间里面冒出来,里面堆了高高一堆合金型材,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塑料桶,对面墙也磊了一堆,基本都被烧焦,装的液体流了一地,闻气味像是某种油性涂料。 小工还在角落喷灭火器,看来还有余火,扁脸则用撬棍一个个刨塑料桶,像在找什么,很快刨出来一个,已经烧成黏糊糊一堆,里面“拱”起来一坨东西。 聋子几步过去:“就这个?” 扁脸回头看他一眼,点点头。 我心头一沉:不用说了,是那个木人。 聋子从扁脸手里拿过撬棍,撬了几下,露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是木人的“头颅”,已经完全碳化,那张“马脸”也烧得不成样子,聋子在它头顶位置摸了一下,那地方一片焦黑,之前出现的那排刻纹已经完全被烧掉。 “惨了,遭烧了。”我有点急,很意外出现的一条线索就被这么一把火烧没了。 聋子把撬棍递给扁脸,拍拍手:“走。” 出了铁门,只见老板娘歪倒在铁楼梯旁边,眼神呆滞,一脸黑灰,嘴角还在流血,船老板站在她跟前抽烟,脸色铁青,看见我们出来,打量我一眼,对聋子道:“烧烂了?” 聋子点点头,瞟了老板娘一眼:“她怎么样。” “用我们福建话骂,叫三根棒!”船老板像想起什么,手一摊:“我看看你抄下来的。” 聋子掏出一张名片,船老板接过,仔细看。 “一不一样?”聋子问。 “说不好。”船老板指了指名片:“但是这个‘人眼’,那具木头人头顶上也有。” |
人眼?我一凛,凑过去看,发现名片上歪歪扭扭写了一排东西,是几个奇形怪状的“字”,最上面那个果然像一只“人眼”。 “那具你是哪年发现的?”聋子问。 “八几年。”船老板朝上游指了一下:“就是72年沉船那一带,是一个网鱼的发现的,说那东西浮在岸边上,泡得稀烂,上面的黑漆也基本掉光了,脑壳顶顶上也刻了五个东西,只有这个‘人眼’最清楚,估计是因为它刻得最深,其余4个就完全看不清楚。” 边说,他又仔细看了看名片,点点头:“好像就是这4个,纹路很像。” “听说是古瑶文。”聋子道。 “古什么?”船老板明显不懂:“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没文化,认不来字......不过说起来这一带倒是有几个瑶族人的寨子。” 聋子点点头:“这种东西就在这一带发现?红河其他河段呢,有没有听说。” 船老板摇摇头:“没听说。” “河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什么人做的?” 船老板瞟了老板娘一眼:“她给我说,河底下还有很多。” 聋子眼睛一眯,我也有些吃惊。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给她说的。”船老板继续道:“说这东西是恶灵,是安霍蒙派来的。” 地上,那个女人忽然抬起头,脸上神情很古怪,就像听到了某种很恐怖的声音。 “安霍蒙。”聋子问:“什么东西。” 船老板抽了一口烟:“神蛇。” |
“安霍蒙内归......安霍蒙内归......”老板娘开始神经质一样念。 “说什么。”聋子问。 “疯婆子话。”船老板骂。 “说什么。”聋子又问了一句。 “安霍蒙内归......”老板娘继续念。 “她说,神蛇要钻出来了。”船老板把烟头狠狠扔地上,踩熄:“不要理她。尽是疯婆子话,不晓得从哪里听来的。” 这时扁脸跟小工走出来,扁脸叽叽哇哇说了几句,回头指了指那个舱房,船老板一脸铁青,挥手指挥了一下,扁脸跟小工合力把老板娘拽起来,上了楼梯,船老板这才回头对我们道:“我们要装车了,几位请便。对了,你们还过不过来。” “要。”聋子道:“办完事就过来。” “好,到时候请你们喝罐罐酒。”船老板把名片还给聋子,像想起什么:“我给你说个地方,你们可以去看看。” “哪里。” “八排瑶寨。”他边说边朝上游方向指了指:“那个方向。山里面。” “为什么去那里。”聋子问。 船老板瞟了一眼甲板上的人:“你们可以去一趟。” 说完,径直上楼梯。聋子看了看手上名片,我赶紧问:“怎么,那排刻的你抄下来了?” 这时周英杰在上面招呼:“还不上来?那我先走了。” 聋子把名片揣进身上:“走。路上说。” |
从渡轮上下来,武建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车子发动,开上马路,顺着铁路线朝上游方向开,说是马路,其实是一条碎石子路,坑坑洼洼,车子抖得“嘎嘎”作响,感觉随时都要散架。 开了有10分钟,左边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隧道,隧道口搭建了脚手架,有几个工人在上面施工,明显是个在建隧道,隧道口前面不远处有一排简易工棚,看见一个招牌,写了中文跟越南字,其中有“云南省建XX隧道公司”字样,看来这就是徐工他们公司的指挥部了。 下了车,武建玉问我们还要不要车,他加完油还要回来,周英杰摆摆手,说我们的时间定不下来,武建玉也没多说,迅速开走。 我们横跨过铁路,看见有两排建好的铁轨,果然只有一米宽度,看来就是那种越南本地的“米轨”,正在铺设的是两条奇特的轨道,每条上竟然有三根钢轨,我以前听说过,叫什么“套轨”,加宽后符合国际标准。 刚跨过铁路,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戴着安全帽,一身绿色衣裤,一边挥舞一面小旗子一边用越南话朝我们吼,周英杰上前跟他说了几句,说的时候不停比手势,很快她回来,说徐工他们去现场了,“三标段2号隧道”,说是昨天隧道塌方,1号隧道就在附近,我们干脆直接过去。 于是顺着铁路往上游步行过去,穿过一个隧道时候又被人拦住,周英杰过去说了几句,放行,从隧道里面钻过去,远远看见400多米的地方又出现一个隧道,隧道口围了一堆人,都戴着安全帽,在商量事情,走进后看见里面果然有徐工,那个眼镜儿也在。 周英杰过去打了个招呼,徐工走过来,说这个就是2号隧道,里面有一段塌方了,穿过去就是1号隧道,你们过的时候小心点,把安全帽戴上,听从指挥。 说完叫来一个人,姓吴,说吴工带你们过去。 于是跟着吴工进了隧道,里面灯火通明,只听到碎石机的轰鸣声,不停有翻斗车进进出出,走到中段,果然看见右边隧道壁出现一个巨大裂口,露出了红色山体,下面堆满了石块跟山土,周英杰问了一句塌方的情况,吴工说这次比较奇怪,有可能是地下水,也可能是碰到一个岩体断裂层,刚才跟徐工他们正在研究这个事。 出了隧道口,铁路线一直往前延伸,尽头处果然出现一个隧道,黑洞洞的,洞口搭了脚手架,也是一个在建隧道。 周英杰一指:“1号隧道,是吧。” “是。”吴工道。 “挖出干尸的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吴工点头:“那天我在现场。” |
“哦?”周英杰道:“当时怎么回事。” 吴工朝隧道一指:“这边是出口,是在那头入口位置挖出来的,当时在做一个管道井,打板桩时候突然打空了,底下结果是一个溶洞。” “溶洞?”聋子道:“有多深。” “有七八米深。”吴工道:“当然是可视的深度,至于底下还有没有,有多深,就不知道了,之后就捞起来,居然没什么腐臭味道,脸上身上的肉还在,颜色像腊肉的颜色,还穿了一件黑色的像麻料一样的东西。” “男的女的。”聋子问。 “好像是个女的。”吴工道:“个头不高,一米三一米四。” 聋子点点头:“我听说它身上有一处很奇怪的地方,你知不知道。” “知道。”吴工道:“不止一处。有两处。” “哪两处?” “一处是它的脑壳。”吴工右手放在他后脑位置,做“包东西状”:“它后脑勺往后延伸出一截。” “延伸?”我跟周英杰同时问。 吴工点点头:“有人摸了一下,明显是脑骨,比正常人突出来有四五公分。” “好奇怪。”周英杰道:“还有这种人?是某种病变吧。” 吴工摇摇头:“搞不懂,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形状的脑袋。” “第二处呢。”聋子问。 吴工忽然笑了一下:“第二处就更诡异了,它身上居然钉了一个小铁牌,上面还有一个编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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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排瑶寨,“72年沉船事故”地址示意图。 请注意中间那根虚线,以及那个“门”。 |
这倒是个意外情况,我抢先问:“什么编号?” “是一排数字。”吴工道:“用冲压枪冲到铁牌上的,第一个是个大写的‘D’,后面我想想......好像是‘5017’,中间还有四个数字,被锈烂了看不清。” “这倒奇怪啊。”周英杰皱眉问:“铁牌有多大。” “没多大。长条形的。”吴工又摸了一下自己后脑:“钉在这个位置,它后脑勺不是往外突出吗,就钉在突出部位下面。” “肯定死了钉的。”我道。 “废话。”周英杰想了想:“这是不是证明有人对这具干尸进行过统计。” 聋子点点头:“有可能。” “你们也没继续挖一挖,说不定底下还有。”周英杰道。 ”进行过统计。”吴工露出一个恐惧表情:“你这句话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已经晚了,已经用混凝土浇筑,封死了。” “听说干尸被人拿走了?”聋子问。 吴工点点头:“是一个瑶寨的人,27号晚上开了一个小货车过来,还抬了一副红木头棺材过来,像给自己家人下葬。” “哪里的瑶寨。”周英杰问。 吴工朝隧道左上方指了一下:“就在后面山上。叫八排瑶寨。” |
“八排!”我跟聋子对视一眼。 “是。”吴工道:“那座山叫八排山,寨子就在山腰上,还有点大,有一百多户人。” “听说他们的理由是说干尸是他们寨子里面的人?”周英杰道。 “搞不懂。”吴工道:“我只知道他们找了一个姓黎的人,这个人是保X省铁路部门一个当官的,所以直接开进来拉走。” 吴工又压低声音:“这几句话我们就在这里私下说,他们理由倒是简单,但就算是他们寨子里面的人,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地方,距离这么远,还是在地下一个溶洞里面,这些怎么解释,还有,那个编号牌是怎么回事,肯定不会是他们寨子的人制作的吧,你刚才那句‘统计’,倒像说到点子上——” “问题是——”聋子打断他:“谁进行了这次统计。什么时候。” |
我们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吴工干咳一声:“反正我觉得这里面还有隐情,但毕竟是人家地方少数X族内部事务,我们也不好去过问。” 说话间,已经到了隧道口,吴工对一个施工人员说了一句,带我们直接进去,很快穿出去,这地方就是入口了,前方20米,路基右边有一个木头小房子,外面有一个提醒有电的警示牌,应该就是那个配电房了,走过去,果然发现距离配电房有5米左右,地上出现一块混凝土修补的施工面,有7个平方米,已经干透了,还压了四块长条石,是那种铁轨专用枕石。 我们走过去,围着那块施工面,都没说话,聋子捡了一块石头,蹲下去敲了几下。 “怎么样。”周英杰问。 聋子丢掉石头:“封死了。” 这时吴工举手朝前方挥了挥,抬头一看,前面30多米远有一个简易工棚,里面有一台混凝土搅拌机,正在“轰轰”作业,站了一个人,一身深蓝色工装上全是混凝土灰,正朝我们招手。 “对了。”吴工像想起什么:“你们可以问丁翁,他跟那个寨子的人熟。” “丁翁。”周英杰看了那人一眼:“就他?” “就他。他中国话说的不错。”吴工说完朝那人吼了一身:“丁翁!过来一下!” 那人很快跑过来,我发现工棚里面探出一张脸,有点白,朝我们这边望。 丁翁跑到跟前,打量我们一眼:“干什么。” “这几位是徐工朋友。”吴工道:“他们过来玩,在打听那具干尸的事情。” “就那个洪代莫?”丁翁道:“被车子拉走了。” |
“洪代莫?什么意思。”周英杰问。 “鹅蛋人的意思。”丁翁伸手在后脑勺比划了一下:“你不知道,那个人的脑袋像鹅蛋一样,往后面突。” 这时我注意到那边工棚一个人走出来,正是那个“白脸”,也穿一套深蓝衣裤,慢吞吞走过来。 “这个我们知道。”周英杰问:“听说是一个什么八排瑶寨派人来拉走的,说是他们寨子的人,他们寨子的人怎么会死在这个地方,是不是一种安葬习俗?” “孔农代。”丁翁摇摇头,很注意的看了周英杰一眼:“我不知道。你问的话跟那天那个人问的一样,你们商量好的?嘿嘿嘿。” “谁?”周英杰问。 “也是你们中国人。”丁翁道:“跟你一样也戴个墨镜,不过他是个男的。” “他哪天来的。”聋子忽然问。 “就那天嘛。”丁翁一回头,发现那个“白脸”已经走到背后,赶紧问:“那三个人是哪天来的,是不是28号?” 白脸很警惕的打量我们一眼,点点头,我发现他有20多岁,又矮又瘦,戴一双白手套,身上也全是石灰,应该是搅拌工。 “三个人。”聋子问:“男的女的?” “三个男的。”丁翁道:“过来也是打听干尸的事情,跟你们一样,也是围着这个地方看。” “我知道了!”周英杰忽然很兴奋:“里面有没有一个人,姓陈?” |
“其他两个呢。” 丁翁想了一下:“还有个姓陈的要老一点,戴眼镜儿,八字胡,像个教书的,那个叫阿国的是个大胖子。” 这时对面有人按了一声喇叭,一看,一辆小货车歪歪扭扭沿着铁路开过来,旁边几个施工的明显认识司机,大声笑骂,有的还捡起小石头往驾驶室丢,远远的竟然看不见里面的司机。 “他来了。”丁翁道:“今天来的早。” 这时货车歪歪扭扭开到那边工棚,停住,司机跳下来,竟然是个小男孩,十二三岁,光着膀子,又黑又瘦,穿一条绿色短裤,嘴巴里面叼了一支烟,兀自还在冒烟。 “就他,小烟枪。”丁翁朝小男孩挥挥手:“你们问他嘛,他中国话比我说得都好,但是要给他烟抽,不给他是不会说的。” |
482楼,483楼,被删除了,重新发。 |
我一下反应过来:对了,陈泰龙! “有两个。”丁翁道:“还有一个叫什么阿国,是不是?” 他最后一句问的那个“白脸”,白脸点点头。 “两个都姓陈!”周英杰对聋子道:“陈泰龙?” “他们现在在哪里。”聋子咬牙问,明显在压制激动。 “好像去那个寨子去了。” “八排瑶寨?” “是。”丁翁又回头问白脸:“是不是去了?” 白脸点点头。 “什么时候。”聋子继续问。 “就那天。”丁翁道:“28号。好像上午来的,下午就过去了。” 旁边,吴工看看周英杰又看看聋子:“怎么,你们朋友?” 聋子点点头,甩头示意了一下,我跟周英杰赶紧跟他走到一边,我也很兴奋:“他真来了,简直是踏破铁鞋无——” 聋子挥手打断我:“还不能肯定是他。” “不是说两个姓陈吗。”我道:“肯定是他。时间也对得上,他27号下午来的,28号早上到,刚好对上!” “河X县那边说他来了几个人。”周英杰问。 我摇摇头:“没说。只说他过来了。” “我估计是他没错。”周英杰道:“现在问题是他还在不在那个寨子里面,他28号去的,已经4天了。” 聋子思索几秒:“你去把那个丁翁叫过来。” 我赶紧过去,说了一句,丁翁一头雾水,跟过来,旁边那个“白脸”不声不响也想跟过来,我挡住他:“不好意思兄弟。” 那人停住,我跟丁翁赶紧过去,聋子压低声音:“是这样兄弟,那三个人是我们朋友,他们现在还在不在那个寨子?” “这个我不知道。”丁翁回答。 周英杰问:“他们之后没回这里?” “没有。没看见。” “这样。”聋子道:“你那边熟。你帮我们找个人问一下,我们现在要确定他们在不在。主要有点急事。” 丁翁想了一下,问:“现在几点。” 聋子看了看手表:“9点40。” “你们要不等半小时。”丁翁道:“有个拉混凝土的车要过来,是拉到那个寨子里面去的,你们到时候问他。” “对了,你说里面有个人也戴墨镜?”周英杰问:“他什么样子。” “30多岁嘛。”丁翁道:“梳了个大背头,穿一件花花绿绿的衬衣,手上还有个金戒指,一看就有钱。” “其他两个呢。” 丁翁想了一下:“还有个姓陈的要老一点,戴眼镜儿,八字胡,像个教书的,那个叫阿国的是个大胖子。” 这时对面有人按了一声喇叭,一看,一辆小货车歪歪扭扭沿着铁路开过来,旁边几个施工的明显认识司机,大声笑骂,有的还捡起小石头往驾驶室丢。 “他来了。”丁翁道:“今天来的早。” 这时货车歪歪扭扭开到那边工棚,停住,司机跳下来,竟然是个男孩,15岁左右,光着膀子,又黑又瘦,穿一条绿色短裤,嘴巴里面叼了一支烟,兀自还在冒烟。 “就他,小烟枪。”丁翁朝小男孩挥挥手:“你们问他嘛,但要给他烟抽,不给他是不会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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