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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大结局】东风托付旧情怀(史上最虐超颜值男神)[第589页] |
作者:云中羽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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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离开那山腹,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他走时,只叹了口气道:“我走了,只能将鹤儿留在这里,实是魔毒如同瘟疫……” 宁鹤断然道:“师哥不必多说,宁鹤省得,呆在这里,宁鹤还能日日在此明悟道心。鹤死也不愿害人。” 风清点点头,又叹了口气。留下那袋子兽血,和一些食物丹丸,弯腰从山腹中走出。 他们两谁也没有提要解开铁链之事。 风清重从那桂香浮动之地,快步走出。其时月亮正在中天。 他手一挥,那张甲马平平从袖中滑出。一落到地上,忽然翻身一滚,站了起来。 风清骑上甲马,那马风驰电擎般飞奔成一道幻影。比来时更快。 半个时辰之后,一人一马重行出现在南梁的广袤土地之上。才刚到南梁国国都郊外。 风清陡然勒了马站住。那甲马受惊,几乎没将他掀了下来。他心中的惊骇却比甲马更甚。 只见月光如霜,月光下横七竖八的倒着天师道的弟子,衣衫上,长草中,到处都是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一个人如同猛禽一般站在一把阔大的长剑之上。那人赫然正是他的师尊杜光庭。 风清只觉心中如同擂鼓一般,跳个不住。他的一颗心都快蹦出嗓子哑了。 他飞快的藏在长草之中。 杜光庭却猛然道:“风清,回来了就赶紧给我滚出来!” 他吓得一哆嗦,跌出了隐藏之处。心中纠结的厉害,不知是该立即动手,还是向他求饶。 杜光庭看他抖得厉害,皱眉道:“什么时候,你竟变得如此胆小?你怕也没有用,为师还是要罚你!” 他陡然一声暴吼道:“我将天师道的师兄弟,徒子徒孙交给你带领,是想着你这做师兄的稳重,把细。事事比他们小孩子想得深想得远!你不知道今天是逢魔之夜么?竟然擅离职守,若非我及时赶到,他们这些子侄后辈,就被刚刚的魔咬了!你可是想咱们阖派都灭在了这里?” 这罪名极重,风清却奇异的松了口气。 他刚刚见到师尊杀气腾腾,天师道的门人倒了一地,还以为,还以为…… 他都不敢看师尊的眼,只欢喜道:“风清领罚!随师尊处置!” 杜光庭听见他话中的笑意,皱眉,瞪他一眼,道:“你莫以为我说说而已。跟我回去,跪在南梁国都的大殿前,这一夜你都不要起来了,就静思己过。明天白天,我当着你这些子侄晚辈,给你一鞭烈焰鞭,以儆效尤。” 风清闻言猛然一抖,只觉背后明明没事,却依然痛得钻心。那是当日星河上天师道负荆请罪,风清自愿为星河分担一鞭,以身亲尝那如同烈火地狱般的痛苦。 此后每到阴雨天,他就要痛上许久,遭不能言说的罪。他不是神仙,功力又远远比星河差,受的苦楚倒是比挨了两鞭的星河还要厉害得多。 风清侠义心肠,虽没后悔为星河挨鞭,却不想相隔不足一年,竟然又要挨师尊一鞭,虽还没被处罚,他的旧伤却已在隐隐作痛。 但他只跪伏在地,叩首道:“多谢师尊。” |
值班编辑又把别人评论删了也是醉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南梁国大殿前 月上中天,四下寂静,空荡荡的大殿灯火通明。大殿前,月光下,直挺挺跪着一个人。 月光照在他的白发之上,显得他更加的苍老。他眉目紧锁,口唇中似在喃喃自语,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个人忽然走近,将手中挽的竹篮放下。从里边取出一只烧鸡,一壶好酒,还有一个软垫。 来的却是星河,她灿然笑道:“好香的桂花香气,星河才结束了那边,去厨房只找到只烧鸡,老先生莫要嫌弃。” “桂花?”风清怔了一怔,脸色大变。 隔了这许久,连星河都闻得到,闻得出。刚刚和自己在一起的师尊,只怕早已看出。 要知久处芝兰之室,不觉其香。风清久在桂花树中穿行,也就习惯了那香气,给忘记了。而星河,杜光庭刚刚接触他,必然十分敏感。 星河看了看他脸色道:“老先生可是回了青城山?可是为了你那师弟宁鹤?” 这南梁国因为国后闺名中有个桂字,为避尊者讳,并没有桂花。这月圆之夜,又叫逢魔之夜,正是警戒的紧要关头,他却擅自离开。自然是有极要紧,非在今夜办不可的事情。 星河如今竟比从前灵透了不知多少,一下就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风清在想的是,连星河都猜得到,师尊又如何不知,他只怕连自己疑他之意也已看出。他的汗水顺着满头白发而下,竟如泡在水中一般。 他心中十分煎熬,又是对师尊不敬的愧疚,又是对门中弟子因为自己擅离职守遇袭的悔恨,却又夹杂着还在心中煎熬的疑惑。 他反反复复想来想去,忽然问道:“星河觉得我师尊如何?” 星河想了想,道:“杜老先生性如烈火,孤耿忠直,是极有大义的地仙。这个时候,肯一肩出来承担这样艰难费力的责任的,也只有令师,和贵派了。” 她的评价可以说极高。这原本也是风清心中极骄傲的师尊的形象……他却。 他默然,不发一语。 星河却又道:“老先生怀疑你师尊?” 她忽然叹了口气,斟了钟酒给风清,看风清一口喝了,才道:“我也曾经怀疑过令师十分的久。当日和重华去帝都,正值贵派和山中老人结盟除魔盟。按说,你和门中弟子跟了我们去劝你师尊,告知玉溪就是魔尊之言。他纵是根本不信,作为一派之长,也当谨慎。至少在结盟上会有犹豫,令师的表现实在太过奇怪。再加上,智魔带着宁鹤出现闹场,令师竟然还是只信一个外人,也不信自己的弟子。” 她又道:“但这些年,我观其言,察其行。令师恩怨分明,匡扶正义,已经近三百岁了,还为这世人尽心奔走,实在让人敬佩。” 风清欲言又止,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星河又道:“那玉溪我打交道最多,是个心性极其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又十分狠心之人。令师着过他的道也并不奇怪。星河认为,风老先生不必自苦,咱们日久见人心看着就是。若是并无行迹,你也莫要为此寒了你师尊的心,伤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
周末休息一天哈:) |
晚上十点多更,继续重读。收线慢慢归到结局的过渡阶段原来最痛苦,?? |
写好了,马上发。用的手机,手痛 |
风清听了星河的一席话,只觉眼前豁然开朗。那心中淤积,挥之不去的烦闷感去了不少。 倒不是星河比他聪明豁达,这种怀疑自己最亲近最尊敬的人的感受实在太过复杂。他是当局者,纵使终于看破,也是提不起放不下。 星河旁观者清,又和杜光庭只是道义之交,自然洒脱得多。 还有一个让他开解的原因,他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连星河也在静观其变,纵然真的师尊……师尊……也不会大家毫无防备。 他一抱拳,感激道:“星河姑娘一番话,倒将老头儿一下子说通了。” 星河灿然一笑,撕下只烧鸡腿,递给风清,又给他满斟了一杯酒。这才又伸出手来,将另一只鸡腿也一并撕下。将酒杯与风清一碰,朗声笑道:“吃鸡,吃酒,不说那些了。” 风清笑道:“星河你比从前可成熟多了,如今可比老夫聪明理智。” 他笑得畅快已极,却也欣慰已极。一个他一路看着走过来,曾经痛苦到活不下去,曾经伤心绝望到连他都跟着颤栗的娃娃,在岁月的洗礼下,在老天的考验下,终于长大了。 他将星河其实是视作自己的孙女一般——虽然这一位年纪其实比他大得太多。 他又怎么能不欣慰呢? 她原本是不喝酒的,但炎华逝世后,她自己也会给自己斟上半杯一杯,喝着喝着,倒开始明白炎华为什么喜欢喝酒了。——酒能除忧来乐,也算是不易人生的良朋益友。 她也是这样才知道,原来她是那样想念炎华这个朋友。 风清一口将那青碧色酒液喝干,猛啃了一口鸡腿,解除了心事,他吃得畅快已极。 星河不由一笑,也大吃起来。她虽是女子,但个性从前天真,如今却多了几分爽朗。 却也是毫不顾忌女子的形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痛快已极。满月的清辉照在一老一少两个忘年交(掩面,老的是星河)身上,像是一幅极其动人的图画。 远处,一个人影静静地看着喝酒吃肉的两个人,看了半晌,月亮的微光微微站在他的发上,那人一头黑发,满面皱纹,明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却看起来不怒自威。 他赫然竟然是杜光庭 站了许久,忽然一展袖,转身离去。 星河和风清直吃吃喝喝到天亮,原本规规矩矩跪着的风清早已坐在星河带来的软垫之上,原本烦闷的心情,却因为吃饱喝足,好了不少。 天光渐渐大亮,杜光庭从殿后走过来,星河讪讪站起,风清一激灵,赶紧又跪得端端正正,生怕师尊骂人。 杜光庭恍若未见,淡淡道:“起来罢,一夜到了。昨日所说的鞭子先寄下,就罚你去为你受伤的师侄后辈治疗伤势。” 风清规规矩矩道:“诺,谨遵师尊法旨。 |
十点半左右吧,估计 |
额要晚点,你们先睡吧,还在写,估计11点半后了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南梁国 医官处 风清刚一进去,就一片的“师伯”,“师爷”之声此起彼伏。天师道的弟子昨夜受伤的,竟然有二十多个,身上服色或青或黄,有的人还在昏厥,有的人却已经下了床,在练习走路。 医官见了风清,忙过来问好。这些日子,师尊练兵,星河演阵,风清倒和医官们混的极熟。他道门原就有许多不传之秘,加之他自幼热爱研究医药,又常常为门中看伤,青城山方圆几百里的百姓他也时常义诊,积累了许多经验。他一身医术虽及不上连天庭也独步的重华,却也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师尊杜光庭。(杜光庭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修炼与编书上。有许多著作晓喻当时。) 他来南梁国,从不藏私,将自己的经验和心得,与南梁医官交流了个彻底,南梁的许多疑难杂症,以及因为天灾而起的瘟疫都被他及时的扑灭。 是以,这里的医官每一个都佩服他的紧。他们就天师道弟子的伤情交谈了几句,风清心中也就有数了。 他立时坐下,将那名还在不停呕血的弟子扶起。他出手如电,瞬间点了那弟子数个穴道,那血立即止住了。他这才伸出两指,摸在那弟子的脖子上。 那里青筋血脉跳动不已。风清却是心上一跳,一展袖已将当日殿上他亲手所书的云纂丹书捏在了指上。轻轻挥手,那张符立即贴在了那弟子的脖子上。 他又等了一会,那弟子并没有异变。却是既没有獠牙,脖子上也没有血洞。更没有其他反应。他确确实实的确定,这一位,绝对没有遭过魔吻,绝没有变异。 “师伯?”那弟子疑惑抬眼,吃力的问。 风清沉声道:“抱元守一,气沉丹田。给你治病,你须得虑清杂念才好。” 那弟子果然盘腿而坐,捏了法诀,再不管风清做什么了。 风清掌力一拍,将那符生生拍入他的颈项中——这是怕有没有察觉的魔毒。又潜气内转,注入好些法力。 这才将他交给医官,他口念,那一位笔写,开出药方,那医官忙捧了去拣药煎药去了。 而风清却又走到那已昏厥的弟子身边,他只伸手一探,忽然从背来的医囊中摸出一套银针,旁边轻伤的弟子赶紧将那昏厥的扶起坐好。他将那银针第一针,就扎入头顶的百会穴,那针才一扎入,人就醒了。他又依样画葫芦,取出一张七宝灵符拍入那弟子的颈项中,开出药方,继续下一位。 二十三位弟子这样一路看下来,他赫然发现,没有一个人遭受过魔吻,他们的伤势虽然不轻,但在他的医术与药物道术三管齐下的调理之下,养上十天半个月也就无碍。 他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弟子的伤,才陡然怔住。他到这时,才体会出,杜光庭的用意。 只怕师尊本就是怕他不放心,让他来检查,这些被袭击的弟子到底,是不是变了魔。只怕他说要给他一鞭烈焰鞭,也是要让他看俺他怀疑的师尊,到底是不是魔。 师尊知道自己疑他……风清心中五味杂陈,愧疚难言。 ? ? |
十点半吧我估计,进入靠近收尾阶段,每一更都挺卡文的,汗 |
十天之后 天师道受伤的群弟子在风清的精心治疗下,渐渐恢复了健康。 杜光庭和门中的高级弟子,与南梁国的武者一起训练兵士与百姓,基本人人能做到逃跑与使用他们所画下的符。 而星河与众星君,也将阵法练气诀窍传与了南梁国的高手武者,由他们逐步训练建立有序的军队和阵法高手。——这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做到的功夫。 这一日,杜光庭宣布率众离开南梁国,去下一个国家。十六国中的南吴。 又十日,杜光庭率众离开南吴,又同星河一起入了南唐。 他们就这样马不停蹄,不断的辗转,教人武功,阵法,道术,又费尽心思画下更多的符,只希望能够多救一些人,少一些人堕魔。 但,世道还是越加的险恶起来,没有强大的能够一统天下的力量,不管天宫还是人间,都是四分五裂,八方混战的局面。魔族更加随意扩张,加上之前的天灾,造成直接死亡无数,更加可怕的是,海水倒灌,地动,火山,飓风,毁了无数人的家园。将田地也弄得难以耕种,口粮不足,立即造成动乱。 星河他们只恨自己少生了一双腿,但却偏偏不敢骤然分散——若是遇见平常魔物也就算了,如果遇见的是玉溪或者蔷薇或者林鼎,只怕天师道没有任何人单独抵挡得了。 当然,天下,也不止是他们在为这天地奔波,除了群星还有许多山神地仙。还有凤凰山的董双成,还有久已失去消息的宓妃杨戬等等。 这里暂时不表。 且说,又过了十天,星河,风清,杜光庭,率众弟子离开了南唐,进入它的邻国吴越国。 才到吴越国的边境,看着满目疮痍的村镇,杜光庭比之在南梁,南吴,南唐时似是消沉的多,除了出手救人,连话都很少说。 星河不由悄悄问风清:“杜老先生这是怎么了?咱们尽自己一份力,也莫太苛责了自己……” 风清轻轻叹了口气,也悄悄道:“我恩师道号东瀛子,又称缙云杜光庭,便是因为他是缙云人,就是这吴越国的属地。师尊他出生之时还是前朝帝国初开之际,吴越国还没有建国,原来算不得是这吴越国之人。但缙云总是他的故乡。吴越国也总算与他渊源颇深。当日林鼎能够做这吴越国的大将军,固然是因为他救了清扬公主,但若没有师尊这一层关系,只怕……” 林鼎,清扬公主……连星河也不由沉默下来。 当日的同伴,如今已经一个尽吸魔息,入了魔道;另一个却已香消玉殒,连尸体都已被炸成了粉末…… 星河忽然有些害怕踏入吴越的国都,她不知面对那个失去女儿的老父老母,该用怎样的心情。 |
10点半以后哈 |
要晚点哈,还在读以前吴越国的部分,已经不太记得了汗 |
才到东越,忽有一队人迎出,口称:“东安都鹰击副郎将田章,奉旨恭迎天师道众位仙人。” 杜光庭拱了拱手没说话,风清和星河却同时一皱眉头。这田章正是当日,骗他们入南诏国陪嫁的林鼎的属下。当日他将催梦蛊放入酒中。让星河炎华都吃了不少的苦头。更因此有的清扬公主身死,林鼎天狼化魔种种变化。 南诏国几乎没有灭国……不想他竟然还没有死。 一看见他,风清就想起林鼎,只觉分外的痛心。星河想起的却是炎华,与他一路去南诏国之时,原是自己最低落也最惨痛的时期。 他却一直与并肩作战,曾经不以为意的点点滴滴,在他去后,却越发的刻骨铭心。 就是在那一路,他曾亲口对自己说出他的心。 星河有些惆怅,分不出胸中涌动的难过之情是什么,但无论如何,炎华都是她心中极重要的朋友。 田章十分殷勤恭敬的陪着杜光庭。风清心中的防备之意却更重——这一位当日就能不声不响暗算顶头上司,纵是奉旨,也实在让人难以信任。 何况,他还能活着,整件事就透着一股蹊跷。当日,南诏国蛊祸甚烈,和他们前去的队伍,十死九伤。 何况,连清扬公主都死在了那里。作为送嫁的监官,他纵使有命逃回这吴越国,吴越国的皇帝照常理,也得问罪斩杀了他。如何他还稳稳当当做着从前的官,还能代表吴越国出来迎客。 风清想的出神,杜光庭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这师徒两,毕竟有了隔阂。不似从前。 群星隐了行藏,都在天师道群弟子之中。但自从踏入吴越国国境,他们就有些奇怪,都是坐立不安的样子。 星河不由问紫微星道:“紫薇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群星坚决不肯让星河以伯伯相称,她没法子,便都叫了兄长。群星却都反过来叫她姐姐。 紫微星伸手屈指算了一会,才道:“一到这左近地界,我兄弟数十人,就都感应到了故人的气息。不,准确的说,是咱们群星自己的气息。大家不安,恐怕都是因为心下猜是璇玑就在左近。” 他既没有称天璇星君,却也没有称魔尊璇玑。在群星心中,其实都对璇玑还有一份感情。 这才使得大家不安——因为昔日弟兄,再见面,只怕就是兵戎相见。 神魔毕竟不能两立。 星河怔了怔,璇玑大哥么?她微微展颜,却又敛住。 不!不止璇玑能被群星感应为群星一体。这吴越国本就还有一位大将军,来自星宿下凡——天狼星林鼎。 |
你们先睡吧……估计12点了,重看中,要涉及很多前面的内容了 |
马上更,写完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行人一路往吴越国国都行进,星河突然问田章:“有些话不知当不当问郎将?” 田章在前次送清扬公主去南诏的路上,已见一路众人性命都托这位姑娘和小神君所救,这一次,十六国的召集,又是这姑娘主事,他向来乖觉,立即恭恭敬敬道:“姑娘请问,田章知无不言。” 星河道:“当日南诏国国主被害,清扬公主身孕蛊母,惨死异乡。整个南诏国也差点落入蔷薇掌中,郎将是怎么回的吴越?” 田章行礼道:“当日送亲的吴越国兵士和我一起侯在驿馆,姑娘和小神君,以及天师道的这位风老师都被请去了王宫观礼。咱们头儿林将军也不见踪影,弟兄们正等得气闷,南诏国突然大乱。” “我们虽然不是这南诏的人,也恼他们无礼,但自家公主与他们大王到底成了夫妻,咱们也不好袖手旁观。这便到处同南诏的人一起,去防御外敌。却不料我们却被一大群蛊虫给包围了,九死一生,几乎没死在那里。” 幸好当日天师道去了许多弟子,他们誓死力战,使尽法宝,努力守护了南诏城一个月。就在即将城破身死之际,那些蛊群突然潮水一般的退了。 他们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南诏的人自然留在南诏,天师道的弟子自回天师道复命,他田章身为吴越国的郎将,也只能带回了吴越国——他不是不想逃跑一走了之,可他一家满门老老小小几十口人都在吴越国故土,他自己跑了,他们该怎么办呢? 田章向北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才道:“幸亏大王宽仁体让,失了公主的罪责虽然问罪当诛,但我们千辛万苦回到故土之时,已是天降奇祸,灾劫丛生,大王宽仁,让我们戴罪立功,男儿的血,当洒在疆场血战之中,我们吴越子弟誓死守卫吴越!” 一番话到得最后,说的十分慷慨激昂。 星河看了看风清,风清点了点头。他带去的弟子虽然折损了一半,其余的的确回到了天师道。 星河也不再问,一行人且走且行,这一日,到了吴越的国都杭州。一路上他们看见无数的死人,无数倒塌的房屋,荒芜的田地,还遭遇了大大小小的魔,但一到杭州,却是一副繁华绮丽的景象,丝竹管弦,吴娃楚女。 一面大湖格外的明净,薄霜下花枝琼露,两岸都是许多的商户。与一路见的白骨盈野,尸横遍地的景象比,这里俨然竟如世外桃源一般。 所有人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们来得还算及时! 杜光庭凝目茫茫烟水,眼中露出迷惘之色。 风清低声问道:“师尊可有什么事么?” 他定定看着他,好半晌才道:“你师妹小时候听你们游历归来讲天下风光,老跟我吵吵,我答应过她,要带她来看一看西湖,要带她回咱们的故乡缙云……” 他低低叹了口气道:“如今湖水就在这眼前,夭桃儿却……” 他语声中的惆怅,思念,伤心,让听的人也不由鼻酸。 |
今天休息,(每周休息一天吧……想得顺利我会找时间补)明天继续哈 |
晚上更 |
星河听了,心中十分愧疚不安,夭桃可能是此生之中她唯一误杀的无辜之人,忙向杜光庭道:“是星河对不住杜老先生,星河愿代夭桃对老先生尽一生的孝。” 杜光庭定定看着星河,目光怆然,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若说老夫不曾恨你怨你,老夫也就不当人父了。但当日在青城山之上,你负荆请罪,我早已交代明白:你既是被他人陷害,两鞭烈焰之鞭已是抵挡错失。” “大丈夫一身在世,言必信,行必果。说过的话就是说过的话。何况这些时日,与姑娘相交,早就发现姑娘心若赤子,坦荡真诚,在这九夏危急之机,肯不惜安危,站出来为人族奔走,穷尽心力保护人类。老夫又岂敢以个人之私怨再深责姑娘。” 他又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依然有着无穷无尽的伤心。他转目看向西湖烟水,远处怪石苍翠,湖中金波粼粼。 他好半晌才又道:“姑娘若真觉得有愧于老夫,咱们便加倍努力,多救这世上一些人,也就少一些家破人亡,阴阳永隔的悲剧,少一些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苦……” 这坚毅刚猛的老人,竟也难过的说不下去。 风清一把扶住杜光庭,颤声道:“师尊莫要难过,你老人家还有我,还有天师道。” 杜光庭看他半晌,没有说话。 风清又道:“风清自襁褓起,就由师尊亲手带大,又教以武功法术,更让风清识字念书,懂得为人的道理。风清名为师尊的徒弟,但心中实在早将师尊看做父亲。夭桃师妹的那一份心,风清定会替她全都尽了。” 好半晌,风清才又道:“师尊如此日夜难过,夭桃师妹只怕在地下也难以安心……” 听他提及夭桃,杜光庭终于神色稍敛,强自振作。好半晌,他才道:“你不疑我了?” 风清心头一惊,立即翻身就要跪倒,却只觉一股大力托着自己,让自己跪不下去,他只好颤栗道:“徒儿错了,亵渎师尊,徒儿认打认罚。” 杜光庭又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在人前像什么样子。时时刻刻谨慎一些,原也没有错。” 田章一行吴越国官兵在前头开路,遥遥听见一些动静,但关乎天师道自己的秘密,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 只当全然听不见。 他能做到郎将,连顶头上司也可以诱骗,自然是人精一类的人物。深知很多事,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一行人,走走说说,很快就到了吴越国为他们准备的驿馆之中。 田章等人,安置好天师道众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杜掌教,风先生,星河姑娘委屈诸位在这里先休息休息,容我等先去通传禀告,得了圣上旨意,这便引三位面圣去。” 杜光庭,风清,星河三人齐道:“有劳。” 田章一拱手走了,众人各自回房不提。 |
十点多吧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吴越国的宫殿在秦望山,筑罗城,罗城之中又置子城。临钱塘江,风光险峻秀美。 星河是在第二天同杜光庭,风清一起进宫面见吴越国的皇帝的。 群星和天师道被留在了驿馆,他们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演阵,和准备画更多七宝灵符的法器和材料。 带星河他们去面圣的,并不是田章。他只是郎将,并无常常亲近天颜的资格。 带路的是宫中积年的一个老人。 他也并不不住寒暄,一开始见过礼之后,便只规规矩矩在前头带路。三人跟着他绕上重峦叠嶂的罗城之中。 白石阶千阶,踏在每一级上,都看得见明媚的西湖和如带的钱塘江。 白云悠悠,草木葱茏,宫城富丽。 这里与他们之前一路救助过的国家大相径庭。在这灾异之世,竟如世外桃一般。 一声悠扬的钟声,立时有宫人一声一声传报:“娲皇之女,天师道掌教,代掌教觐见。” 无数鸟鸣藏在翠叶之中。明明已经是深秋,这里却全然没有秋的凄凉与肃杀。 宫人们多拖着如同流云般的宽袖,叠襟。和前朝帝国十分相似。 还未来到正殿,已听见头上有笑语道:“贵客来了,贵客来了” 却是挂在廊中的一溜鸟笼中的一只玉色鹦鹉。那鹦鹉通身雪白,鸟头如凤,学说人话的声音又婉转又悠扬,如同琴筝一般。 杜光庭不觉什么,已当先随着宫人跨步进殿。 星河却陡然看向风清,风清也恰好正在看她。 两人面面相觑。 只因都已认出,这鸟儿的声音分明学得和他们认识的一个故人几乎一模一样。 清扬公主。 这早已死去,早已在世间应该消失的声音,骤然响起,这雕龙绘凤的画廊,竟也平添几分阴森的气息。 这美丽又灵气的鹦鹉想必是清扬公主的旧物。 但吴越王就这样大喇喇的将它挂在他们觐见的必经之路上。这是一种警告?一种讯号?一种挑衅? 毕竟,当日送嫁的队伍中,星河和风清都在其中,他们毫发无损的返回了,清扬公主却永远的消失了。 星河轻轻哼了一声,她可不怕,不但不怕,她倒还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父亲,竟忍心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心里爱着林鼎,却不惜让人用催梦蛊,也要将公主嫁到南诏。 南诏王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公主,重情重义,确实无愧于做公主的夫郎。但那是公主的运气,在她出嫁的那一刻,任何人也不能保证她能幸福。 何况山长水远,南诏又以蛊传名。 星河快步跟着杜光庭,紧接着就进了大殿,她倒想看看这帝王家到底还有没父女情。 风清微微转头,看了看宫殿,子城和花木葱茏远山。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
十点半后 |
崩溃,我都写完了,碰到那个电源接口,又直接黑屏了。希望找得回来 |
吴越国大殿 威严的大殿上高坐着吴越王,其时已经散了朝,大臣早已摈退,空空阔阔的大殿上,除了执戈的卫兵,就只有吴越王。 他见三人进来,才起身迎了两步道:“辛苦三位仙师,为我吴越奔波劳累。” 三人一起道:“陛下言重。” 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入了座。 一坐下,星河就忙道:“事不宜迟,我们早已准备了一些七宝灵符,前时,已经托贵国的尊使带回了一些。吴越都城虽还安稳繁华,但境内,我们一路过来,却也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遭了魔害……” 吴越王仔细看了看星河,拱手朝天上行礼,这才向星河道:“这位……想必就是娲祖之后,果然深有娲祖娘娘之风。” 人类由娲皇所造,如今的人类全都是当初的人类的后人。而星河是娲皇亲生爱女。 他实在不知如何称呼星河,也就含含糊糊省略了。 向来直肠直肚的星河忙道:“我就是星河,还请陛下下旨吧。” 吴越王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一队十分婀娜,腰肢纤细的宫女立即翩然而来。前头三人捧着三个银盆,银盆中是些清澈的水,中间三人拿着极为柔软的方巾,最后三人却捧着三盏香茶。 吴越王微笑道:“姑娘莫急,孤早已下了旨,还是由你们比较熟悉的田郎将,将驿馆的天师道的各位仙长,带至军营。此刻只怕已经在帮助训练我吴越军的阵法及武功之道。姑娘准备的灵符,让宫人带过去便好。” 他又向杜光庭,风清笑道:“三位仙师旅途劳顿,跋涉千里到了孤的吴越国,总得容孤尽一尽心,孤才能心安。” 星河微微皱眉,有些不理解,火烧眉毛,各国都事急从权,这里怎么还是一堆的繁文缛节。 她正想说,不必叨扰。风清却轻轻拖了拖她的袖子,她只好忍住不说。 她虽成长的很快,但自小自由自在的长大,对于人类于“礼”的坚持,自然不懂。 尤其吴越国士风繁盛,自然比别的国家更加讲究礼。 ? 风清却是久处人间,惯于与各个国家,各种阶层打交道。深谙人情世故,这时候非要拒绝吴越国的款待,非但自己等人想做的事快不了,只怕还会惹来吴越王不快。 杜光庭淡然伸手撩水,在银盆中洗了手。风清这才伸手入银盆,星河虽然不满,却到底只好客随主便。 三个端银盆的吴娃恭恭敬敬弯腰退走,执方巾的送上方巾。杜光庭随意的擦了擦手。奉茶的宫女,才将那茶盏呈上。 杜光庭才接在手中,就怔了一怔,茶香缭绕,他已嗅出,这茶是绝顶的好茶——来自他故乡缙云的仙都笋峰。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他凝望那盏茶实在太久,连风清轻轻唤他他也没听见。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时竟也说不清,自己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吴越王微笑道:“早闻仙师乃是我吴越国缙云人,孤特意请来仙都之茗,还请仙师莫嫌怠慢。” 杜光庭道:“有劳陛下费心。”他终于轻轻抿了一口茶。那茶入口微苦,过了许久泛起微甜,他不知不觉又喝了一口。只觉有什么记忆轰然一起冲入脑际,他却又说不准那是什么,一时心中恍恍惚惚。 他自小饱读诗书,十岁时已经是乡里闻名的天才神童,文章远近驰名,却考了十四年帝国的科举试,都不中。这才大彻大悟,入了天台山入道。于今已经两百多年,从未回过故乡。 走在这繁华风流的江南水泽,他总是忆起以为早已忘了的许多事。如今,更是无数图像纷沓而来。 他还未说话,却忽然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痛哭之声。杜光庭恍若未闻,风清和星河却是吃了一惊,忙看向吴越王。 吴越王招手唤来一个宫人,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急忙退了出去。过了一会,那哭声陡然停住。 吴越王开始殷切的和风清,星河讨论布防强民,恍若方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 却不料,女声骤然又响起,却是十分凄然痛苦的长唤:“我的儿,你这样就去了,可叫我怎么办?” 那语声离殿门极近,竟似就在廊上一般。 吴越王愤然看向殿外,正要开口斥责,却听长廊上飞鸟扑羽之声,一片片白羽飘落,白羽飘飞中,那女声又凄然哭道:“白头人送黑头人,为娘,为娘恨不得同你一起去了才好。” 他这才陡然想起,那是那只玉色鹦鹉在学舌。 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尴尬之色,眼神终于也闪过一丝痛楚。 一只鹦鹉学得会这样复杂,这样凄恻,充满痛苦的感情的人的话语。 若非有人刻意教导,那么必然是,它实在听过太多次,说话之人实在太过伤心,连禽鸟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白头人送黑头人……” “白头人送黑头人!” 恍恍惚惚的杜光庭,只觉四面八方都是这句话。一颗心如同被无数刺刀捅了过来。 他已经快三百岁了,他离开缙云入天台山之时,就已经没了父母。老妻也去了近百年了,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夭桃,在三十年前,也终于离开了他。 这坚毅的老人一直孤孤单单的活着,一直不肯流露他的脆弱。 如今,所有的疼痛,都被同样惨痛的呼声唤起。 他的心头升起氤氲的迷雾,他只觉置身大雾之中,不断的前行,却一个人都没遇到。 前方是雾,后方是雾。四面八方,什么也没有。 风清,星河此时却都正关心的看向吴越王。 吴越王沉默了一瞬,才道:“那是清扬的阿娘,她自清扬去后,就一直日夜痛哭,如今一双眼都已经哭瞎。孤相留各位,也是听田郎将说过,清扬临死之前,在她身边的,就有星河姑娘,和风老先生。”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想请二位,去给一个被痛苦永囚的做娘亲的,讲一讲她的女儿,讲一讲她到底遭遇了什么。这,不是吴越王的命令,这,是一个做父亲的,一个做夫君的恳求。” |
十点半以后 |
又被电源重启了崩溃。 |
星河与风清对望一眼,面上俱是悲悯之色。他们两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当日的惨状又如何好教清扬的父母得知,真要说出来,那可不是安慰,而是用刀子在捅他们的心。 那样娇滴滴的公主,竟然作为蛊母的载体培养出千虫万蛊,被那些恐怖的虫破体而死。 最后又被玉溪骗了林鼎带着尸首,去东海海底,引爆万年魔息。 只可怜清扬连尸首都被炸成了粉末…… 这样的死法,无论是谁的亲人,都不可能受得了。 只怕,只怕…… 吴越王能坐上王位,当然也不蠢。 看他二人的神色,他渐渐变了颜色。原本温文典雅,从容不迫的气质,此时却一张脸惨白,半晌才问道:“莫非清扬儿,死得极惨……” 大殿一起沉默,连呼吸都能听见。 好半晌,吴越王才惨然道:“原是孤迷了心窍……是孤害了清扬。” 风清叹了口气道:“死者已矣,大王何必太痴。” 星河默然一瞬,也道:“星河也失去过许多至亲,但无论如何,我们也只有好好地活下去。这世上,还有我们需要担负的责任。星河想,阿娘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是星河,连同他们的希望,他们的责任也一起担负。” 她的心中如同画幅一般一幕幕展开,她的阿娘,炎华,宝蓝儿…… 她并没有劝吴越王不要伤心,因为她自己也一样 那些失去的一切,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些失去的至亲,她永远也做不到不再伤心。 但,这是每一个人都必然经历的必由之路不是么? 人生的第一课,也许就是万事万物,都无永恒常在。都会面对失去的一天。 吴越王,杜光庭,星河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伤心中,连风清都不由自主想到闲云,想到林鼎,想到宁鹤,想到许许多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的人…… 半晌,星河首先振作道:“星河很愿意去看看清扬公主的阿娘。风老先生最擅医术,星河也有一点心得。别的也许做不到,但也许,可令她重见光芒。” 这一下,吴越王陡然站起,惊喜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三位仙师若真能治好她的双眼,孤愿以半壁相赠。” 风清道:“大王言重,小老儿自当竭尽全力。” 一行人立时摆驾,去往清粼宫。 杜光庭怔怔坐着,没动。 走在后面的风清看见,忙快步走到杜光庭座前,忙轻声唤:“师尊,师尊……” 好半晌,杜光庭才如梦方醒的看向他,目光中全是痴惘。 风清道:“师尊,你可是有什么事么?” 杜光庭缓缓摇头。 风清想了一想,轻轻在心底一叹:只怕方才与吴越王的对话,句句刺心。 失去女儿的又何止吴越王与王妃,白头人送黑头人,这样的心事,总是在师尊心头辗转。 别人不知道,风清却是知道的。 一只鹦鹉已经勾得师尊如此,那见着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他打了个寒噤,忙请示道:“师尊可是要在这里先休息休息?” 杜光庭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 风清又说了几句,吴越王也交代了宫人好好伺候。 他这才同星河一起跟着吴越王,往清粼宫而去。 他心中到底不放心,才走几步,又回头去看他的师尊。却见杜光庭低头,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
十点半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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