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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郑和谜航——郑和下西洋究竟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第6页]

作者:牛八囝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26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这话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胡濙自然不信,可是若从袁珙嘴里说出来却由不得胡濙不信,特别是“生而发白,弥月乃黑”一句,直是胡濙不能说与人知的极私之事。不惟胡濙,连道衍也是暗自称奇:适才在门外只对癫子简单譬说几句,根本未曾绍介胡濙履历,这癫子如何知晓的这般详细?
    胡濙已是冷汗直流,他哆嗦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道衍见状沉声问道:“胡濙,袁珙大师说的可是实情?”
    胡濙哭丧着脸点了点头,颤声问道:“胡某自作自受,愿受天谴。只是祈请大师开释,胡某如何才能赎罪于天,挽回家父寿限?”
    袁珙自持地冷冷一笑:“这还不知?呆子,负了一次,不负二次便是,这等道理还需老夫教你?”
    道衍起身走到书案前援笔在手,顷刻写成一篇文字,又取过私章钤上印记,举到嘴边翕动着嘴唇,仿佛在吹干墨迹。
    片刻后,道衍将私函交付胡濙手中:“胡濙,我朝以忠孝治天下,你不惟要孝,更得要忠。何为忠?不以主贫、主危而弃之,是为忠。你给老衲好生记牢了,去吧。”
    胡濙汗湿重衣,捧着道衍的书信唯唯而退。袁珙冲着道衍咧了咧嘴:“一个微末小吏而已,虽是奉了皇上密旨,老贼秃子何必给他偌大脸面,与他亲笔手书?支他去僧录司便是。”
    道衍哈哈一笑:“癫子,胡濙的身世可是你相出来的?”
    袁珙“嗨”了一声:“嗨!些许小事,老夫一看便知,何须费力去相?”
    道衍诡谲又问:“那你可能相出老衲为何与那胡濙手书?”
    袁珙闻言一愣,想了想,摇头说道:“老贼秃子心术神鬼莫测,老夫相不出来。”
    道衍脸上笑意渐冷,阴阴说道:“老衲在那书子上加了密咒,那胡濙携着它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也尽在老衲掌握矣。哼!除了暗寻建文,老衲还想知道,他可另有其他勾当?”
    袁珙倒吸一口冷气:“天哪!老贼秃子伎俩实实人所难及矣。”
    道衍面色惨然,戚戚说道:“老衲处境危矣,不得不防患于未然。”于是将纯阳真人请进屋内,把今日溥洽被诬之事向二人备细说了一遍。
    三人正在窃窃私语,忽听道童在屋外叩门禀报:“启禀师傅,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纪大人特来拜见姚大人,现在观外候着,不知姚大人见是不见?”
    三人俱是一愣。纯阳真人和袁珙互视一眼,心中齐说:“这个活阎王来此作甚?”
    再看道衍,只见他怒目圆睁,横眉倒竖,牙齿咬得“咯咯”响,眼前仿佛又现出溥洽受刑时的惨状。他默思须臾,恶恨恨地从嘴唇里挤出一句话:“直娘贼,这个厮货居然还敢上门来触老衲的霉头,直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见,让他先到厢房候着。”
    道童答应一声自去传告。道衍又咬牙切齿地对纯阳真人说:“老道,若不降了这个孽障,揭了这贴烂膏药,以后做事岂不畏手畏脚?老衲今日得罪,要借神乐观这块宝地出一口恶气,不知老道允否?”
    纯阳真人哈哈大笑:“哈哈哈!老秃子要唱戏,老道乐得袖手旁观。”
    道衍说声:“多谢老道!烦请老道给我备些幻香,再寻一只猫来。”又将头转向袁珙:“癫子,这出戏还是得你陪老衲来演,如何?”
    袁珙喜不自禁:“哈哈!老夫平生除却吃酒最爱演戏,听你支遣就是。不知老贼秃子要把戏演到哪个份上?”
    道衍“咚”地一声捶了一下桌案,狞声说道:“老衲料这厮货必是贪墨之徒。如今这厮尚还得宠,不能取他性命。不过,目下朝廷岁入艰涩,老衲既已发下善心留他性命,这贪墨之财却得给老衲全数吐出来。否则,岂不大大便宜了这个竖子?且也难出老衲心头郁气。”
    袁珙点点头,森然一笑,阴阴说道:“哼哼!如此好办,老夫定然要他倾家荡产。”
    各位朋友,很不好意思,老牛这个月太累了,今天先更到这里吧,争取将今后的更新频率逐渐再提高上来。谢谢诸位鼓励!
    几个人又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一番,如此这般计议停当,袁珙和纯阳真人便先后走出房门。待二人出去后,道衍又静下心来闭上眼睛,祭出元神来到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寻到溥洽的牢房后俯到正在昏睡的和尚耳边悄声密语了几句,溥洽元神苏醒,跟着道衍的元神回到神乐观。
    道衍睁开眼睛,将溥洽的元神在自己身旁安顿好,一边和他无声讲说,一边亲手点上纯阳真人送来的九支幻香,然后静待袁珙粉墨登场……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头戴三品乌纱帽,身穿四爪绣蟒袍,腰系透雕玉带板,带着手下锦衣卫指挥庄敬、袁江、锦衣卫千户王谦、李春“四大金刚”一步三摇地跟着道童走进神乐观厢房里,未及礼让便一撩袍服径在上首坐了。道童忙不迭地赶紧奉上香茶,点上熏香,伺候完毕方躬身却步退出门来。
    这纪纲时年不及四旬,面皮白净,留着一部短髥,看似书生模样,实乃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其原籍山东临邑,虽是诸生,却心肠狠、善骑射、会钻营。朱棣靖难时经过临邑,纪纲竟到军营毛遂自荐,得到朱棣赏识,被封为忠义卫千户;朱棣得了江山后又授其锦衣卫指挥使职分,对其甚是器重。这纪纲极善揣摩朱棣心思,在京师内广布耳目,上监百官,下督黎民,大肆屠戮建文旧臣,不多时便成了人人闻之色变的魔王。
    落座已毕,他向侍立在侧的庄敬等人挥了挥手:“此处乃是少师清修之地,无需你等站规矩,你等且退到院外候我去吧。”庄敬四人赶忙叉手施礼,唯唯诺诺退出房外。
    待到四人全部退出,纪纲方长吁一口气,强自压住狂乱的心跳,用兀自颤抖的双手捧起茶来喝了一口,感觉苦涩难以下咽,不觉眉头大皱,一摆手将茶盏推出老远。若是换作别处喝了这等劣茶,他早就掼杯子骂娘了,可神乐观却是道衍居所,饶是他胆大妄为也不敢稍有放肆。虽然他已察觉到在皇上和道衍之间有了龃龉,但道衍毕竟是钦封的“靖难第一功臣”,乃群臣之首,人称“淄衣宰相”,不惟德高望重,手操重柄,而且法术深湛,狠辣阴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捏死他也是轻而易举。
    此时的纪纲内心惊惧难以自已。今日上午朝会,他奉朱棣密谕上言溥洽涉建文皇帝下落事,朱棣也准了锦衣卫“循例勘问”,可细细想来,他心里又不住地打鼓:他娘的,那算是皇帝密谕吗?
    那是昨日散朝后,朱棣又单独召见了纪纲。先是聊了几句鸡毛蒜皮的琐事,朱棣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朕听传闻,溥洽似乎知晓建文下落。不过,溥洽乃道衍大师师弟,朕……哎!”
    纪纲赶忙请示如何处置,朱棣只是淡淡说道:“不知道衍大师作何想法。明日朝会,爱卿……或可一问?”
    烫手的山芋就这样落到了纪纲手上。若是事关别的大臣,凭他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事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道衍,他可真真犯了怵、寒了胆,因为他知道:在道衍这个从一品的太子少师眼里,自己这个区区三品职分不过是个刚入流的微末小吏耳,平常连站在道衍面前禀事的资格都没有。
    犯怵归犯怵,胆寒归胆寒,皇帝谕旨却万万不可违拗,否则顷刻便有灭顶之灾。所以,他即便是愁眉苦脸,胆战心惊,也不得不在今天的朝会上乍着头皮抛出这个问题,得到朱棣首肯后又在朝会后即刻捕拿了溥洽。拿到溥洽后,他又犯了难。朱棣口谕“循例勘问”,可锦衣卫的老例是不管有罪没罪,进门先揍五十杀威棒。若“循例”,则溥洽的五十大棒概莫能免,揍了溥洽便等于揍了道衍,那就得罪道衍到了死处;若不“循例”,被朱棣知道后便会怀疑自己“私庇溥洽”,同样没有好果子吃。无奈,他只好将溥洽的杀威棒减作二十,同时寻思要赶紧拜见道衍寻个转圜余地,设法解开这个死疙瘩,否则道衍必会将这口恶气撒在自己头上,凭道衍的权势术法要置自己于死地乃是易如反掌。
    等了有一袋烟的功夫仍不见道衍传唤,纪纲情知这是道衍心中有火,故意冷落自己,内心更是七上八下,恐惧倍增。
    就在此时,房门被“咣当”一声踹开,一个满身污渍的垢面老头抱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头也不抬地登堂入室,就近拖过一个木杌子盘腿坐下,旁若无人地拧开酒葫芦“咕咚、咕咚”地灌起酒来。
    一股汗臭味、酒臭味互相搅合着瞬间包围了纪纲,直熏得他撩起袍袖掩住鼻孔。纪纲此时正受煎熬,不由恶狠狠地跺了跺脚,厉声喝骂:“糟老头子,可知此乃何处?竟敢如此放肆,给老子滚出去。”
    糟老头子好似这时才发觉房内还有一人,他撩了撩挡住额头的乱发露出眼睛,眯着眼缝扫了纪纲一眼,不由哈哈大笑:“哈哈,这般火气,我当是谁,原是纪纲。”
    一股子邪火“噌”地蹿上纪纲头顶。这大明上下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个皇亲贵戚和达官显赫谁敢当面直呼他的名讳?他“腾”地站起身来,“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老屌毛,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称老子名讳?你不想活了?”
    糟老头子倏地收起笑脸,阴冷地盯着纪纲的眼睛,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小兔崽子,皇上鹰犬而已,凭你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我看倒是你活得不耐烦了。想知道老夫是谁,拿去自看。”说罢,“珰”的一声将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事扔到纪纲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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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纲见到糟老头子这等做派心头立时打了一个转。他压住火气坐下身子捡过那个物事瞭了一眼,发现是一面金牌,上錾金字。他细细地将金字看了一遍,不自觉又是“腾”地一声站起身来,嘴巴和眼睛都张的老大。他揉了揉眼睛,将金牌再看一遍,又瞅了瞅糟老头子,终于敛起踞态,恭恭敬敬地将金牌捧还老头,顺势拱手深施一礼:“呀呀呀!原是袁珙大师,纪纲有眼无珠,失敬,失敬!纪纲给大师赔礼了,求大师恕过。”
    纪纲自然听说过皇上曾御赐天下第一相术大师袁珙这样一面金牌,也知道袁珙与皇上渊源匪浅,虽是一介布衣,但所得宠信不在道衍之下。今日这面传说中的金牌竟在他的眼前露出真面目,禁不住心下暗暗叫苦:“苦也,苦也!上半日刚得罪了道衍,下半日又冲撞了袁珙,老子今日出门没翻黄历,灾星高照矣!”
    袁珙接过金牌,顺手插进怀里,喝了一口酒又盯了纪纲一眼,冷笑连连:“哼哼!罢了,看你性命不过旬日之间,老夫也懒得料理你了。”
    什么?好端端一条性命旬日间就没了?这还了得?
    晴天一声炸雷,只劈得纪纲三魂出窍七魄离体,他险些瘫坐在地上。这袁珙的柳庄相法独步天下,世间无二,被他相过且事后应验的先例数不胜数。纪纲也曾几次托人求说袁珙,愿奉上千金万银只求一相,无奈袁珙却是根本不理。今日甫一见面竟说自己的性命旦夕不保,怎能不惊得魂飞魄散?
    袁珙没事人一般只顾自己喝酒,纪纲却是脸色煞白,冷汗直冒,想要回身坐到椅上,两条腿却似灌了铅一般拔不起来,扎煞着双手不知所以。
    袁珙瞅了纪纲一眼抬腿便向屋外走去。刚走几步,就听身后鬼哭一般响起一声嚎叫:“大师……留步……”
    袁珙回头一看,只见纪纲已经匍匐在地,五官扭得好似魑魅,哆嗦着嘴唇半晌才说出一句:“大师,纪纲……因何……而……亡?”
    袁珙言语冷冷:“龙虎相斗,你不知避让,反置身其中。结果龙虎无恙,你倒是被撕成了片子。”
    置身于龙虎之间可不正是纪纲目下处境?纪纲只觉前门一松,一股骚尿顺着腿间喷涌而出,他面如死灰,须臾又问:“纪纲……乃是……如何……死……法?”
    袁珙说的轻描淡写:“剐刑三日,刑后挫骨扬灰,九族斩首,剜了祖坟。”
    “我的妈呀……”,未等袁珙说完,纪纲后门一松又“噗”地放出一个响屁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袁珙皱起眉头厌恶地在鼻前扇了扇,跨上一步“啪啪”给了纪纲两个耳光:“兔崽子,醒醒,老夫还没说完呢!”
    纪纲悠悠醒转,呆痴地看着袁珙。袁珙擎起酒葫芦又“咕咚咚”喝了一口,抹抹嘴冲着纪纲嘻嘻一笑:“兔崽子,我知道你家财万贯无处花销。你看,你这一剐,家也没了,族也灭了,财宝都归了朝廷,不如你现在给老夫留个字据,分我一点?”
    纪纲茫然无神地看着袁珙,过了半晌忽然亢声大叫:“大师,你在耍笑纪某。”
    “耍笑?”袁珙勃然大怒:“老夫铜口铁牙,相面无数,何曾耍笑过一人?老夫若是耍笑,岂不是坏了自家名声?你若不信,来来来,老夫与你赌上一局可否?实话说与你听,你十四日后午时受刑,剐你一刀,再当面斩你一个家人,当日斩绝,你则于十七日后日暮时分剐尽,曝尸三日后挫骨扬灰。老夫给你立下字据,老夫若是错了一丝半毫,你尽可以到阎王那里状告老夫……,来人,纸笔伺候。”
    袁珙说的吐沫横飞,活灵活现,纪纲骇得体如筛糠,浑似无骨。他挣扎着撑起上半截身子,哀声泣告:“大师……救我……救我……”
    袁珙摇了摇头:“老夫只是一个相面的,只能看出面相里自带的时运,改命的本事老夫没有。除非……”
    纪纲眼中霎时冒出光来:“除非什么?大师告我。”
    袁珙又装模作样地端详了纪纲几眼,然后垂下头去叹了一口气:“哎!算了,说了也于你无用。”
    眼下情势,就是有根稻草纪纲也得攥住,他几乎要给袁珙磕下头去:“求大师告我,求大师救我……”
    袁珙又叹了一口气:“哎!你惹了老虎,老虎哪能救你?世上有这改命之术的唯有老贼秃子道衍,你……哎!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他?哎!你自去求告他吧,他若应你,你兴许还能逃过劫数。”
    纪纲面如死灰,他膝行几步一把薅住袁珙的袍襟,终是将头磕了下去:“大师,纪某素知大师与姚大人交好,万求大师替纪某向姚大人求告则个。只要姚大人饶过纪某,纪某甘为大师牛马,但凭大师驱遣。纪某也是皇……惶恐无奈,求大师可怜可怜纪某,可怜可怜纪某吧!”
    “哦?”袁珙作势沉吟。
    听闻袁珙话头中露出斟酌之意,纪纲赶忙迎上一句:“适才大师言说钱两,可是手头有缺?若需钱两,纪某自当孝敬,祈请大师明示。”
    “这个吗……”,袁珙“嘿嘿”讪笑两声:“说到银两,老夫现今倒确是有点不太凑手,这个……”
    “银主是谁?全由纪某处置,纪某处置。”纪纲叠声连说。
    “这个,这个吗,嘿嘿……”,袁珙又干笑两声:“老夫平生好酒。饮遍全城,却是城北吴氏酒肆那老吴头自酿的花露酒最对老夫的脾胃,只不过天长日久……,这个……,这个欠下了一点酒资。老夫虽然持有皇上金牌,吃酒无需花钱,可那吴氏酒肆毕竟是小本生意……”
    原来只不过是一壶酒钱。纪纲忙不迭地从袍服中抽出一张银票:“大师,这是五十两银票,酒资应是尽够,请大师笑纳。”
    五十两银子,在大明初期可是小户人家几年的生计,足以盖房添舍了。
    谁知袁珙竟挠了挠头:“五……五十两?这……这让老夫如何拿得出手?”
    纪纲一怔,随即醒悟:“是是是,乃是纪某想左了。大师非是凡人,出手岂能抠唆,纪某再加五十两,权做债息。”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一并递到袁珙面前。
    袁珙脸色涨得通红。他不接银票,只是不断地骚着头皮:“这个,若是区区百两银子,老夫尽还有得。只是……只是……”他嗫嚅着嘟噜出几句话,却是含糊不清。
    纪纲心头火急,疾声说道:“大师莫要扭捏,不过是银子而已,只要大师明示,包在纪某身上。”
    “此话当真?不打诳语?”袁珙逼了一句。
    “纪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纪纲紧接一句,心说不过几壶酒钱,何足道哉?
    袁珙舔了舔嘴唇,哼哈半晌方轻轻吐出一句:“老夫也不瞒你,实欠那老吴头酒资……五……五十万……”
    “五十万两?”纪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瞪大了眼睛。
    “……金。”
    “哦!啊——?……金?……还是……金子?”纪纲目瞪口呆,眼前瞬时冒出漫天金星。天哪!那可是得合五百万两银子呀!
    “嗯!”袁珙没羞没臊地点了点头。
    纪纲倏地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妈的,你个老匹夫喝的难道是玉皇大帝的琼浆玉液、不死仙酒,竟值五十万两金元宝?这他娘的还算小本生意?这不是明着要讹老子吗?
    纪纲趴在地上仰头看着袁珙,一股邪火直激得他面容扭曲,五官狰狞。
    袁珙似乎根本没有理会纪纲的表情变化,只是自说自话:“唉!只怪老夫贪图口腹之欲,这求告于人的滋味……不好受啊!只是这美酒仿佛人生,若能生存,便能尽情享受,一旦断了美酒,老夫顷刻死矣。”
    纪纲呆愣着听完袁珙这几句话,咬着牙屏住心神想了想,“咯咯”发出几声冷笑:“大师勿忧。不就是……五十万两……金子吗?纪某管保替大师了了这笔酒债。”
    袁珙两眼放光:“哦?不知怎个了法?”
    纪纲眼冒凶光,咬牙切齿地盯着袁珙恶狠狠地迸出一句话:“纪某可以差几个卫士寻一僻静所在,埋了那个姓吴的老匹夫。”
    “混账。”袁珙勃然变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你若安了此等毒心,老夫不要你帮也就是了,岂能让你坏人性命,污我名节?罢,罢,罢,你我还是一拍两散,各寻路数去吧!”
    纪纲脸色急剧变换。他这些年来没断了搜刮民脂民膏,家底自是丰厚。可饶是如此,五十万两黄金也得让他倾家荡产了。
    袁珙毫不理会纪纲的威胁,他从纪纲手中拽了拽袍襟,作势要走。纪纲赶紧再次薅住,脑子急急转了几转,不禁暗叹一声:罢了!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老子有口气在,总能将这些家业变本加厉地踅摸回来,目下情势还是保命要紧矣!
    终于,纪纲狠命捶了捶地:“大师,这五十……万两……金子包在纪某身上。只是请大师宽限纪某几日,待纪某凑足后亲自奉到大师门上。”
    “哦?那……须得几日?”袁珙犹似不知羞耻地腆着脸追问。
    纪纲只恨得牙根痒痒。他翻了翻眼,心说:你个老杂毛说什么老子要在半月之内受剐,老子就让你宽限一个月。若是老子在半月之内就死了,老子横竖也就认了,哪能便宜了你个老杂毛?若是半月之后老子不死,老子再想法子慢慢耗你。
    想念至此,他恨恨地抿了抿嘴唇:“求大师宽限纪某一月如何?”
    袁珙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又掰着指头算了算:“嗯……,清点府库、做出价来、找寻买家,末了变现,一个月到也不多。可矣!老夫就厚着脸皮再欠上老吴头一个月酒钱,到时候大不了连本带利还他五十五万两金子就是。”
    纪纲听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盘算如何归置自己的家产,又平白无故多出五万两利息,直恨不得将袁珙啖肉喝血。他拼命忍住自己抽搐乱颤的心肝肺,咬牙说道:“纪某谢过大师体谅!”
    “慢着,”袁珙一口截住:“空口无凭,烦请纪大人给老夫留个字据,免得彼时纪大人贵人多忘事,再把这事儿给忘喽!”说罢,他急三火四地冲出门去,连连呼喊道童取来纸笔。
    他娘的,和老子说了这多会儿话,竟是第一次开口称自己“纪大人”。纪纲恨不得兜头一脚踢死这个老杂毛。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这个老杂毛是唯一可能帮助自己活命的稻草,只好把刀子插在心头,拼命忍了。他颤抖着提起笔来,哆嗦着写完一份欠条,在袁珙的再三要求下又按了手印、盖了随身印章,袁珙这才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将字据仔细折好,揣进怀里。
    待到袁珙收拾利索,纪纲方才悻悻说道:“纪某已将全部身家付与大师,万望大师在姚大人面前周全纪某则个。”
    袁珙摇头晃脑,将胸脯拍得山响:“请纪大人放心,老夫必定会在老贼秃子面前全力为纪大人解说。只是,那老贼秃子心狠手辣,老夫可不敢保证得偿纪大人所愿矣!”
    什么?这还是人话吗?全部家产都已经吐出去了,可这个老杂毛居然轻飘飘扔下这么一句话,这不是明着坑人,要自己人财两空吗?
    纪纲猛火攻心,呲眉瞪目刚要发作,那袁珙竟不再理他,乐颠颠地抱起酒葫芦径自摔门而去,只留下纪纲两眼发黑,“咣当”一声栽倒在地上。
    “老匹夫……”,在纪纲昏厥之前终是声嘶力竭地骂了一句。
    第十二章

    蜂鸣器里急促响起的“嘟嘟”声打断了我的回忆,舱壁上的红色指示灯也随之一闪一灭,“飞行货柜”开始急剧降低飞行高度,驾驶舱里传出飞机驾驶员的提示音:“飞机五分钟后到达指定位置上空,现在开始准备伞降。”
    机舱里瞬时紧张起来。一级军士长马克·罗丹站起身来,向我们挥手大喊:“全体起立。”我们全体起身,根据军士长的手势紧了紧脖子下面挂枪的枪带,背起装备向机尾的后舱门走去,边走边仔细检查各自挂在牵引索上的引导伞开伞钩。
    飞机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不一会儿,后舱门打开了一条缝,罡风呼啸着扑进机舱,我从头盔上推下风镜戴在脸上,心里默念着数字,尽力平抑紧张的情绪。
    舱门越开越大,气温也越降越低。军士长站在舱口位置伸出手掌根据舱门的下降高度不时地扳下一个又一个手指。
    距离地面一千三百英尺以上的空中繁星闪烁,暗云漫卷,机翼下的城市已经陷入梦乡,只有一些寥落的灯光分布在黑暗中。
    终于,舱门完全打开,蜂鸣器在发出“嘟——”的一声长音后归于沉寂,指示灯随即变成绿色。军士长扳下最后一个手指头,就势拍了拍身边一个士兵的肩膀,那个士兵紧走几步纵身跳出了舱外,开伞钩“砰”的一声拽开他的伞包,几秒钟后一朵伞花就在机身后部绽放开来。
    站在我前面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以一秒钟的间隔时间跃出机舱,在天空中排出了一溜蘑菇。终于轮到我了。军士长在我后背上拍了一下,我迎着狂风冲到舱门板边缘双脚一蹬跳离飞机。
    黑魆魆的大地向我扑面而来,我下巴顶胸,双脚双膝并拢,以每秒钟六十五英尺的自由落体速度向着大地直掼下去。
    这已经不是我的“处女跳”了,伞降训练我已参加过多次,所以我默默地数着“一、二……”,根据以往跳伞经验,在开伞钩拉开伞包大约四秒钟之后会有一次剧烈震动,表明伞面已经完全张开。这样,如果我继续按照操伞规程严格操作的话,至少我在滞空期间是相对安全的。
    “……三、四”,时间到。伞绳狠狠地抖了一下,但并不如预想中的猛烈。
    “怎么回事?”我心中陡升不祥,抬头一看:“天哪!”
    只见伞包已被开伞钩扯开,但伞面并不是张开如满月,而是拧成了一个陀螺,正在挂着我疯狂旋转。
    妈的,我背的哪是降落伞,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拖布。
    “不好,主伞破了。”我的大脑立时跌入冰窟,心脏猛地缩成一团,仿佛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只觉得周身都被犀利的狂风裹挟着正向地狱坠去。
    大地上的景物越变越大。我现在的心理已经不是恐怖,而是歇斯底里。以前伞降时总是盼着双脚尽快踏上坚实的大地,而现在的大地就像一头怪兽,正张开大嘴等着将我撕成碎片。
    “啊——”,我就这样大叫着在空中旋转着,身边飞速掠过先前跳伞的战友的身体,虽然能够看到他们都在惊恐地向我喊叫,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喊些什么、叫些什么,只有一个念头紧紧地攫住了我绝望的大脑:“完了,这次真的要玩完了。”
    “叭——”,耳边响起一声尖利的枪声,我无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空中的战友都在向我猛拍着胸脯。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知为何竟然感觉是在看着一群大猩猩。
    大地正在向我飞速靠近,死亡就要降临了。
    “叭——”,耳边又响起一声枪响,把我从浑噩中猛地惊醒。胸脯?对了,胸前有备用伞。
    凡是伞兵,在执行任务时都要身背两幅降落伞,一幅主伞背在身后,跳伞时由悬挂在机舱里牵引索上的开伞钩扯开;另一幅备用伞挂在胸前,以备主伞损坏时使用,由手动式开伞器开启。只不过备用伞的伞面较小,下降速度要比主伞快,着陆时冲击力也比较大,但最起码给了跳伞者一次逃生的机会。
    刹那间我恢复了意识,求生的本能迫使我紧急行动起来。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手忙脚乱地尽力摆正自己的身体,用哆嗦的双手摸到飞伞手柄猛地一拉,“呼”的一声,拧成一团乱麻的主伞瞬间脱离我的身体向着夜空飘去。
    随着主伞离身,我耳边的风声突地加大,尖啸着刺激着我的耳鼓和神经,我“嗷嗷”地叫着,一边释放着自己的压力和恐惧,一边尽可能地将身体扳成反弓形,即头部后仰,四肢后伸,尽可能突出胸腹部,防止肢体钩挂伞绳影响开伞,然后伸出右手摸到胸前备用伞的开伞器狠命一拽。
    一团扭曲的伞面牵引着伞绳从我的胸前“腾”地蹿了上去,但耳边的风声仍然不减,身体坠落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我闭着眼睛听天由命地嚎叫着,大脑再次陷入混沌……
    能做的我都做了。天要灭我,我不得不灭了。
    又过了仿佛比三个世纪还长的三秒钟,我终于听到“嗵”的一声闷响,紧接着身体被猛地一抻,下落的速度也陡地慢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向头顶望去,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愣怔了片刻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冷汗已经糊住了眼睛。
    我赶忙摘下风镜擦了一把汗水,抬头再看,只见一个圆圆的伞面罩在我的头顶,就像天使张开的翅膀。我长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有救了。
    且忙。刚才过去了多少时间?我距离地面还有多高?
    大脑恢复运转后,我惊恐地意识到:我的危机还没有过去,如果在距离地面很近的高度开伞的话,我仍然会摔成一团肉酱。
    我急忙看了一眼高度表,发现自己距离地面只有不到几百英尺了,连地面的树冠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天哪!我赶紧敛住心神,双腿屈膝,尽力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同时仔细观察着陆地形,心里忙不迭地祈祷:老天爷,可千万别让我碰上岩石砂砾呀!
    片刻后,我的双脚猛地一顿触到地面,降落伞又拖着我向前滑行几步,我趁势卸去冲击力量,然后就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几个先前降落的士兵一起向我跑来,有人甚至还没有卸掉身上的降落伞。
    首先跑到我面前的是“华沙”,他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尼古拉,……你怎么样?……身体没事吧?……动动腿……动动腿。”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脸,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听到他在喊什么。他又急忙扶起我的上半身,拍了拍我的脸:“尼古拉,动动腿,说话,你怎么样?”
    我机械地动了动腿。还好,应该没有受伤,只是不知道是落地动作太重还是紧张有些麻木而已。
    我冲着“华沙”摇了摇头,还是说不出话来。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我的魂还没有回来。
    刚刚落地的排长安托万·阿尔古中尉和马克·罗丹军士长先后跑到我的身旁。他们也是神色紧张,惊恐万分。主伞破损事故已经多年没有遇到了,没想到今天被我碰上了。
    “尼古拉,你怎么样?受伤没有?能站起来吗?”他们一叠声地接连问我。
    我又喘了几口粗气,慢慢缓过神来。我屈起双腿,在地面上轻轻蹬了蹬,还好,地面上满是腐叶,脚面和小腿已经恢复了知觉,除了有点酸痛外没有骨折。我扶着“华沙”的肩膀站起来又走了几步,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但没有痛楚,于是轻声回答:“报告长官,我没事儿。”
    中尉和军士长都松了一口气。中尉用步枪的枪托狠狠地捣了一下地面:“妈的,老子回去跟他们算账。”
    军士长走到我面前冲我摇了摇头:“尼古拉,你慌神了,这可不好!在天上,若不是我开了两枪提醒你,你恐怕就没命了。”
    原来空中响起的两枪是军士长开的。我向他立正站好,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军礼:“谢谢您,军士长。”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你还算是个好样的,五、六秒钟内就稳住了神。你要是再晚几秒钟,我们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五、六秒钟?我在空中惊慌失措的时间只有短短五、六秒钟?我怎么感觉像过去了一辈子呢?
    “你还能执行任务吗?”中尉关切地问我。
    “报告长官,能。”我干脆地回答。
    中尉赞许地点了点头,冲着军士长命令道:“清点装备,整理队形,我们马上出发。”
    军士长立刻忙碌起来。我也将胸前的备用伞摘下,熟练地折叠起来。空中遇险刚刚过去,我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即将迎来战斗的紧张情绪感染了。
    经过检查,除了我遇到破伞事故外,只有一个士兵“雅加达”(看我给他起的名字就知道他是印度尼西亚人)的单兵通讯设备在降落时受到碰撞而损坏,其他士兵的身体和装备均完好无损。
    在我们清点人员和装备的时候,安托万·阿尔古中尉和另一个排的排长勒内·蒙克雷中尉正在战术手电筒的照射下研究着地图。过了一会儿,只见阿尔古中尉“啪”地一声合上地图,三下两下叠起来揣进怀中,恼火地向我们快步走来。
    “怎么了,长官?”军士长轻声问道。
    “团部这帮杂种耍我们,”中尉恶恨恨地骂了一句:“把我们提前丢下来了,我们得跑两英里才能赶到战区位置。”
    军士长无言地笑了笑。这是团部早就玩过的把戏了,军团的传统就是尽可能地在演习中给官兵设置障碍、设计意外,既然碰上了,那就玩吧。
    哈默尔堡步兵学校位于德国南部巴伐利亚州的小城哈默尔堡。这里丘陵起伏,植被茂密,地形复杂,人口稀少,是绝佳的山地战天然训练场地。
    根据地图指示,我们大约是降落在距离哈默尔堡步兵学校以北三英里处的一片坡地上,我们必须急行军越过这段距离才能对驻守在步兵学校内两个排的德军进行突袭。为了达到突袭效果,我们必须彻底隐蔽自己的行踪,包括通信缄默。
    现在是深夜两点半,山坡上布满了挺拔的阔叶林木,脚下是没过脚踝的落叶和杂草,丛林间不时露出尖锐的岩石,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连一声鸟啼也没有。
    我们从肩上摘下“法国小号”也就是法玛斯突击步枪端在手里,将演习用空包弹推上枪膛,枪口上都装好空包弹助退器,派出侦察兵后成战斗队形向南边急速开拔。
    先是我倒霉地遇上了破伞,接着是“雅加达”的通讯装置被撞坏,现在又发生了早投“事故”,演习还没开始,我们就碰上了一连串的窝心事。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队伍在崎岖不平的林地间紧张穿行着,中尉不时地掏出地图和指南针修正着方向。我这时才发现,自己在刚才的一番生死挣扎中冒出了一身大汗,现在被山风一吹只觉得浑身透冷。
    前进了大约一英里后,勒内·蒙克雷中尉摆手止住队伍。他找到安托万·阿尔古中尉,翻出地图嘀咕了几句,阿尔古中尉点了点头,勒内·蒙克雷中尉向他的那一排士兵指了指左侧的一条岔路口,做了一个推进的作战手势。
    我明白了,这是要兵分两路,分头包抄了。
    我们跟着阿尔古中尉继续向目标靠近。走在我前面的“都柏林”忽然停下脚步,伸出右手缓慢地拔出伞兵刀。我不明所以,用枪管捅了捅他,他并不理会,而是抬手向着面前的树枝猛挥一刀,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几节树枝落在地上,“都柏林”用脚拨了拨树枝,将一条断成两截的褐色死蛇踢到一旁。
    “有蛇?”我轻声惊问。
    他回过头来,阴着脸盯了我一眼,算是做出了回答。
    森林里几乎没有路,我们不得不使劲挤过狭窄的树丛、涉过冰冷的小溪、攀过陡峭的岩石,复杂的地理环境极大地迟滞了我们的行军速度。
    又往前走了一段,侦察兵报告:有一座陡峭的山峰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中尉掏出地图看了看,发现如果要绕过去的话,我们将花费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宝贵的。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发起战斗,到了黎明时分,我们将失去夜色的掩护,行动基本上就失败了。
    中尉果断决定:翻过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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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5 01:25:54  更:2021-07-05 01:3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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