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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雪夜长明(传统仙侠小说)[第7页] |
作者:古道牧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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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蛇鼠之争 胡婉心大奇,笑道:“这位将军生前估计特别喜欢吃鸡和鸡蛋。”老头有点不乐意了,道:“这位姑娘不要亵渎神明。”胡婉心忙道:“好,好,算我胡说八道,请老丈继续说下去。”老头这才满意,道:“老蔡当时也是将信将疑,但是梦境特别清晰,不由得他不信,回家后和儿子一起动手,还真在牛棚挖到了一窝老鼠,个头比一般老鼠大多了,两人按照神明的吩咐全部打死,三个月后,媳妇果然怀孕了。” 胡婉心道:“也可能儿媳身体本来有病,是吃药的效果吧。”老头道:“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后来老蔡把此事说出来,组织乡人翻修庙宇,重塑金身,按照神明梦中所吩咐的,经常供奉鸡蛋,时不时把家里的鸡放在供桌上。”江一尘和胡婉心往大殿里望去,供桌上确实有两只捆绑着的土鸡,还有十几个鸡蛋。 胡婉心道:“这些鸡蛋和鸡后来怎么样?”老头一翻白眼,道:“还能怎么样?当然给神明吃了。”胡婉心和江一尘目瞪口呆。 神像不是活生生的人,最多有点灵验,会得到神明的感应,供奉食物仅仅是做个样子,从未见过神明会吃掉供品的。江一尘有点警觉,感觉这老头口中的神明有点蹊跷。 老头见两人一副怀疑的样子,站起来道:“跟我来。”带着江一尘和胡婉心来到大殿后面,后面是一处小山丘,墙边一大推蛋壳,老头得意的道:“看看,我没有骗你们吧,这些蛋壳就是神明吃剩下的。” 一般人吃鸡蛋,都把壳敲破,扳开倒出里面的蛋清蛋黄,而这些蛋壳,倒像是用木板压碎,然后吮出里面的蛋清蛋黄,蛋壳都没有分成两半。江一尘看看胡婉心,发现胡婉心也是满脸疑惑,问老头道:“老丈,除了你说的那个小媳妇怀孕,还有没有别的灵验事件?”老头想了想,道:“别的倒是没有听说,这地方偏僻,日子艰苦,一般人也没有什么要求,都是求神明保佑家宅平安,即使生病了,也是请大夫看病吃药,顺带着求神明护佑。”江一尘点点头,和胡婉心告别老头,走到庙外。 胡婉心道:“一尘,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江一尘道:“毫无疑问,肯定不是个正经的神明,多半是附近的妖魔鬼怪附体在神像身上,同时吃了这些鸡蛋。”胡婉心道:“我想也是这样,看这些鸡蛋壳,我觉得是蛇类所为。”江一尘问道:“为何这样说?”胡婉心道:“蛇没有手,不会敲破鸡蛋,只能一口吞下,挤碎蛋壳后蛋清蛋黄流入口中,再吐出蛋壳。”江一尘一竖大拇指,笑道:“女中诸葛,目光如炬,啥都瞒不过你!” 胡婉心笑道:“别夸了,前几天还被葛神仙下药了呢。”江一尘道:“那时疏忽所致,无损女诸葛英名!”胡婉心笑的弯下了腰,道:“好了,说正事吧,怎么处理此事?”江一尘道:“白天人来人往,这畜生不会出现,我们晚上再来吧。”胡婉心道:“也只能这样,不过有一事奇怪,小媳妇怀孕的事怎么解释?”江一尘道:“这原因很多的,多半是吃药调理好了身体,才怀孕的,反正和老鼠什么的无关,昔日我家镇上的六婶,嫁给六叔五年后才有孩子,药都没怎么吃,大夫说两人身体都很好。” 胡婉心看天还早,道:“我们去山上转转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畜生的藏身之处?”江一尘道:“也好,不打无准备之仗,最好就在路上把它制服了。”胡婉心道:“杀一条蛇用得到这样郑重其事吗?”江一尘笑道:“别轻敌。”胡婉心撇撇嘴,道:“黄河里的巨蟒都给你们杀了这么多,这蛇还能够比巨蟒厉害?”江一尘道:“巨蟒只是个头大,这蛇应该成精了,还是小心为妙。” 鸡蛋壳边上的杂草有被碾压的痕迹,看得出有巨蛇在此活动,两人顺着倒伏的杂草一路行去,在山的背后有一个隐蔽的小山洞,洞口长满了杂树,很难发现,下面的泥土结实而且光滑。 胡婉心道“好了,就是这里了,在这等着吧。”江一尘道:“等它出洞就斩杀吗?”胡婉心道:“想省事的话,等它吞下那两只土鸡后,不过你得处理它的尸体,免得惊吓乡民,不然的话就在这里打发了它。”江一尘道:“随机应变吧。”两人躲在五六丈外的山石后,注视着洞口的动静。 天刚黑,田野和路上空无一人,那时候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人们早早的吃完饭就是睡觉,连油灯都不舍得多点,为了就是节省一点油钱。不远处传来动静,江一尘精神一振,见远处出现两只老鼠,有三四岁小孩那么大,冲着巨蛇所在的洞口方向过来,临近洞口时,两只老鼠间轻声吱叫了几声,然后分开埋伏在巨蛇出入的洞口边上。 江一尘大奇,不知道这两只老鼠是什么来历,低声问胡婉心:“婉心,这两只老鼠怎么回事?”胡婉心也发现了这一幕,想起了老蔡挖老鼠洞,打死老鼠的事,把事情联想一下,登时有了答案,道:“这两只老鼠一公一母,都成精了,估计和巨蛇有仇,巨蛇托梦老蔡,借机害死了老鼠的子孙,现在老鼠报仇来了。”江一尘也想到了这点,道:“梁子应该早就结下了,争斗也不止一次了。” 山洞里传来轻微的声响,紧接着一个碗口大的脑蛋伸出洞口,头呈三角状,明显有剧毒,全身雪白,毫无花纹。很快的,白蛇整个身子都游出了洞口,约莫2丈不到的长度,比起黄河中的巨蟒小多了。料来不难对付,江一尘放下了心,也不急着出手,打算看看老鼠和白蛇怎么相斗。。 |
第一百五十九章女大当嫁 此时两只老鼠捡起石块砸向白蛇,白蛇没有防备,被砸中两下,仗着皮糙肉厚,没怎么受伤,把身子迅速盘起来,竖起脑蛋,冲着老鼠吐出信子,发出丝丝的声响。 老鼠不敢靠近,围着白蛇打转,从地上捡起石块扔向白蛇,奈何力气太小,根本造成不了伤害,相反白蛇的几次反击差点咬住老鼠。白蛇的防御圈越扩越大,老鼠更是被动。 江一尘和胡婉心暗暗摇头,蛇本来就是老鼠的天敌,现在双方都成精了,但是各种克制还是一样,老鼠还是对付不了白蛇。 突然间,母鼠从白蛇嘴前掠过,白蛇伸嘴咬去,母鼠这一下诱敌之计也冒了极大风险,堪堪然避过白蛇的攻击,这时候公鼠乘机突入白蛇的防御圈,一口咬在白蛇的肚腹上。白蛇吃疼,调转头张口往公鼠咬去,公鼠见蛇口獠牙冲着自己过来,来不及使劲,赶快松口逃窜。 一蛇两鼠斗得不可开交,胡婉心低声和江一尘商量:“怎么办?等他们打完去收拾残局吗?”江一尘道:“老鼠偷食粮食,咬坏物件,白蛇假冒神明,勒索乡民土鸡和鸡蛋,都不是好东西,一起杀了。”胡婉心道:“既然它们要相斗,就让它们斗个痛快吧,倒是省了不少力气。”此时白蛇的动作已经开始放慢,冷血动物的耐力毕竟差了些,老鼠这边也好不了多少,浑身毛发阻碍了热量的散发,速度也下降了。 白蛇缩成一团,母鼠见有机可乘,绕到后面,一口咬住白蛇肚腹,再也不松开,白蛇尾巴倒卷上来,死死缠住了母鼠,同时公鼠跃起,一口咬住白蛇七寸,白蛇要害被制,低头咬去,毒牙刺中了公鼠的后背,毒液迅速注射进去。 江一尘和胡婉心见到这个惊心动魄的情形,一时间都有点懵了,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母鼠被蛇身缠的死死的,已经窒息而死,而白蛇肚子被咬穿了一个洞,鲜血不断流出,慢慢的松开了缠住母鼠的身子,再看公鼠,中毒已深,还死死的咬住白蛇的脖子不放,白蛇的头都快被咬断了,也是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中。 江一尘嗟叹不已,道:“没想到动物间也有如此深仇大恨,一定要斗个不死不休。”胡婉心道:“这三位已经不是普通动物了,要是害起人来,也不会差到哪里,你这感叹毫无意义!”江一尘一凛,道:“正是这样,送它们归西吧!”拔出碧心剑,把白蛇和公鼠一斩两段,抬脚把尸体踢进山洞,笑道:“三个冤家死后同穴,黄泉路上还能打打杀杀,倒也不会寂寞。” 胡婉心道:“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这些被蒙骗的村民怎么办?”江一尘道:“直接告知真相不一定会接受,说不定我们还会被他们认为是妖言惑众。”胡婉心道:“我看别去管他们了,这些鸡和蛋供养好几天,还是好好的,他们自然会起疑心,说不定哪天就想明白了。”江一尘道:“也只能这样了,赶回睢阳才是要紧事。”胡婉心叹道:“好好的鸡和蛋给白蛇吃,我真觉得可惜。”江一尘笑道:“雍丘围城那些天,别说鸡和蛋了,粮食都快吃不上了。” 正是春天的季节,山林和田野充满了生机,太阳下面赶路,着实有点热。江一尘走的口渴,见路边一户人家门前正好有口井,上去讨口水喝。户主夫妻是一对中年人,把吊桶递给江一尘,自顾自忙着干点杂活。江一尘提起一桶水,举起往嘴里倒,差不多喝了半桶,方才解渴,胡婉心笑道:“你这下牛饮,不输于老水牛了。” 江一尘道:“没办法,午饭的菜有点咸,加上天太热了,出了不少汗。”户主夫妇看江一尘这样喝水,都呆住了。江一尘见房屋破烂,显然户主经济条件很一般,从兜里掏出碎银子,塞到男主人手中。男主人连忙推辞,江一尘硬是塞给他。 两人的客套声惊动了屋里的一位少女,倚着大门,怔怔的望着江一尘。女主人赶紧上前,道:“玲儿,你身体不好,当心别被风吹了。”少女明显是夫妇的女儿,约莫十七八岁,倒也长的眉清目秀,听母亲这样说,微微皱眉,道:“妈,我身体好得很,没有病。”男主人道:“还说没病,大夫昨天刚来过,说你身子弱。” 江一尘抬眼打量这个少女,面色上瞧不出丝毫有病的迹象,不禁好奇,道:“大叔,我初通医术,想给令爱把把脉。”男主人喜道:“好,好!”领着江一尘来到女儿身边。 江一尘三指搭上少女的手腕,细细品起脉象,寸关尺的脉象中毫无异象,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抬头看看少女脸上,除了瞧向自己的目光有点炽热,也没有什么异常。江一尘收回手指,陷入沉思。女主人连忙把女儿赶到室内休息。 江一尘道:“大叔,令爱脉象很正常,一点事都没有,何来患病之说?”男主人道:“我这闺女内向,有心事也不会和我们说,近来晚上常常辗转反侧睡不着,时不时的唉声叹气,我和她妈生怕她有病不说,这不,大夫才来过,也开了点理气通窍的药。” 这时候隔壁人家门口几只土狗正在打闹,一只母狗发情,引得几只公狗尾随不放。江一尘见此一幕,灵机一动,笑道:“大叔,你该给令爱找个夫婿了!”男主人楞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女儿并没有病,是年纪大了,到了思春的时候了,自己是该给女儿说门亲事了,抬头看时,江一尘已经走得远了。 胡婉心笑道:“一尘,你怎么会想到这姑娘是思春了?”江一尘本来想说是母狗发情启发了自己,话到嘴边却改成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姑娘也不小了,该到嫁人的时候了。”胡婉心道:“我可是一千多岁了,都没怎么着急。”江一尘道:“你得配个神仙,才对得起神仙眷侣的称呼。”胡婉心笑道:“这人间只有凡夫,没有神仙,怎么办?” |
第一百六十章激战睢阳 从豫西到豫东,一路上还算平静,即将到达睢阳时,消息传来,尹子增兵到十五万,已经从驻地开拔,准备再次进攻睢阳,意图夺取运河的控制权,继而兵进江淮。 江一尘和胡婉心赶在睢阳被围前到达城下,城头巡防的是雷万春,见到两人赶到,不禁大喜,一边派人通报张巡和许远,一边下城迎接。江一尘见雷万春脸上箭创完全痊愈,只不过留下了几个疤痕,拱手笑道:“故人无恙,英武之气更胜往日!”雷万春搂住江一尘肩膀,大笑道:“一尘,何时学的这么会说话了?”江一尘和雷万春南霁云等并肩战斗好几个月了,相互之间非常熟稔,加上雷万春的箭伤就是江一尘医治得愈,两人之间更是交情深厚。 胡婉心道:“去了一次太原,一尘就学会了油嘴滑舌。”雷万春道:“听说李光弼为人严谨,话也不多,一尘不会从他那儿学来的吧?”胡婉心笑道:“他这是本性,以前没有暴露出来。”雷万春道:“太原保卫战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张帅非常担心,刚才还提起你们。”江一尘道:“我们见尹子一时没有行动,抽空去了次伏牛山。”随口把伏牛山之行简单说了说。 雷万春也不在意,道:“尹子这次卷土重来,兵力比以前更多,这一战的凶险必定更甚于前,幸好你们恰在此时来到,为胜利增添了不少筹码。”江一尘道:“千军万马厮杀,我俩人的力量实在殊不足道。”胡婉心道:“不怕燕军攻城,就怕尹子围城。”雷万春道:“城内粮食储备充足,这个暂时不是问题。”胡婉心道:“目前战局稳定,各地都没有大的战事,睢阳是唯一的焦点,燕军重兵云集于此,朝廷的反攻需要时间准备,就看睢阳能够坚持多久了。” 雷万春道:“现在才是春天,到夏天能不能开始反攻?”胡婉心摇头,道:“不行,回鹊军骑兵为主,夏天马匹怕热,不是用兵的好时候,我觉得八月底到九月初才会是反攻的时机。”雷万春骇然,道:“难道我们还要坚守半年?”胡婉心道:“这都是我的猜测,希望会有变化出现。”江一尘道:“既来之则安之,不把尹子杀怕,他是不会撤军的,史思明不就是这样么。” 雷万春道:“李光弼既然战胜了叛军,为何不乘胜追击?也好缓解睢阳的压力。”胡婉心道:“10000乌合之众,能够打败敌军,保全太原已经是万幸了,追击就免了吧,纯粹以卵击石。”三人边走边聊,很快来到了张巡的帅府。 张巡带着许远,南霁云等一行人站在门口欢迎江一尘和胡婉心,见三人到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江一尘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老家一样,眼睛都有点潮湿了,跟着张巡从雍丘转战到睢阳,浴血奋战结下的情谊格外不同。 张巡大笑道:“一尘,你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想来到睢阳了!”江一尘忙道:“能够跟着张帅杀敌,也算不枉此生了!”这是江一尘的心里话,张巡人格魅力早就折服了所有人,整个睢阳城,都唯张巡马首是瞻。 许远笑道:“你们杀敌,我做好后勤工作,保证你们兵刃锋利,粮食充足。”胡婉心道:“许大人,城内粮草储备可以保证多少时间?”许远道:“尚存2万石之多,足够4个月食用。”胡婉心心中默默计算,道:“乘着敌军还没到,最好再储备点。”张巡道:“来不及了,尹子明天就会到来,即使到了也运不进来。”问胡婉心道:“婉心姑娘的意思是尹子会长期围城?”胡婉心道:“有备无患,敌军攻不破睢阳,围城是必然之选,到时候粮食就会成为最大的问题。” 孤城无援,最后就看粮食能够支撑多久,这问题谁都懂,许远自然知道,已经尽可能多的储备了,最早打算城中积粮至六万石,足够一年食用,但是虢王李巨命令把一半分给濮阳、济阴二郡,许远据理力争,还是没能说服李巨,只能作罢。此时胡婉心提到粮食储备不足,触动了许远的心结,自告奋勇管后勤,到时如果粮食不够吃饿死人,就是大大的失职了。 张巡看出了许远的忧虑,道:“只要打败尹子,粮食就不是问题,今晚杀牛犒军,大伙儿吃饱喝足,给尹子一个下马威。” 第二天上午,燕军从西北方向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尹子前次受挫,这次卷土重来,存心要给张巡点颜色瞧瞧,命令少量士兵构筑营寨,大部分士兵携带着云梯,直接开始攻城。 正月期间打败尹子后,张巡根据几次城市攻防战得到的经验教训,将全城军队进行分区,因地制宜操练,让诸将灵活运用阵法而习兵,特别重视内部团结协调和,激励将士道:“吾受国恩,所守,正死耳。但念诸君捐躯命,膏草野,而赏不酬勋,以此痛心耳!”将士们士气高昂,奋勇请战。 此时的睢阳城头,一片静悄悄,等到燕军爬到一半,战鼓齐鸣,伏军四出,箭如雨发,攻城的燕军纷纷中箭,从云梯上摔下来。尹子早就料到张巡有伏兵,这次只是试探,见到攻势受挫,也不以为意,一挥手,又有后续士兵鼓勇上前,这些士兵都是归、檀及同罗、奚族的,悍勇无比,怪叫着往城上爬去,一场激战在睢阳城头展开。 西门是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尹子的重兵就集中在此。张巡和胡婉心站在城楼上注视着双方的厮杀,根据情况变化调遣士兵,江一尘手提碧心剑在城头四处救援,少数爬上城的燕军士兵遇到江一尘,都是三招两式间就被击杀。 战斗在惨烈的进行,燕军伤亡虽然远大于官军,但是人数也是远胜于守军,在精密的调遣下,维持了持续的攻击,而官军随着战损的增多,战斗力出现了下降,张巡微微皱起了眉头。 |
第一百六十一章百战克敌 胡婉心道:“张帅,让一尘带着100名骑兵出去冲杀一阵,打乱敌军的调遣,让城上的将士们得到喘息时间。”张巡道:“好,必须要阻止敌军的攻势。” 城头弓箭手一起放箭,压制燕军的攻击,同时西门打开,吊桥放下,江一尘全身披挂,和南霁云带着100名精锐的骑兵冲出。燕军见守军出城,一起后退散开。尹子命令三个同罗骑兵的百人队上前接战,战斗一触即发,双方陷入恶战。江一尘和南霁云率领的这一百名士兵,久经战阵,都是虎狼之师,在敌军的重围下,毫无惧色。 双方精锐的厮杀,把燕军的后援和城头隔离开来,尹子再也无法调动人员继续攻城,城头守军乘势肃清了城头残敌。 江一尘挥剑斩杀边上的两名燕军,手中长矛掷出,洞穿了一名百夫长的胸膛,同时拔起地上的另一支长矛,朝另一位百夫长掷去。那名百夫长见长矛夹带劲风,势不可挡,大骇之下滚下马来,堪堪然躲过这致命的一击。长矛落空,把后面的两名士兵钉成一串,同时毙命。南霁云见机,挂好铁枪,弯弓搭箭射向第三位百夫长,正中咽喉,滚落马下。刹那间三名勇悍的百夫长只剩下一个,也是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上前,余下士兵无不大骇,纷纷后退。 张巡见敌军士气已衰,命令开城出击,亲自举着大旗,帅诸将直冲贼阵,斩敌将三十馀人,杀士卒三千馀人,燕军溃败,退出数十里。尹子收拾败军,第二天重新兵临城下,离城十里扎下营寨。 两军围绕睢阳城的攻防,连续激战十几天,两军都疲惫不堪,右尹子仗着自己兵多,每日用不同的士兵攻城,消耗守军。张巡指挥若定,睢阳城始终牢牢控制在官军手中。 这一日战斗结束,张巡拖着疲惫的身体慰问士兵,江一尘忙着给受伤的将士治病,伏牛山买的麝香派上了大用场。张巡道:“一尘,劳苦一天,快去休息吧。”江一尘应道:“还有三位大哥的伤势需要处理,完了就去休息。”张巡道:“这些天都累坏了,雍丘和令狐潮打了半年多,都没这么累过,尹子确实不凡,用兵比令狐潮厉害多了。”胡婉心道:“尹子再厉害,还是损兵折将,只不过他们人太多了,可以有充分的休息时间。” 张巡道:“晚上组织一些人,夜深时擂响战鼓,让尹子也无法休息。”江一尘知道这是扰兵之计,道:“这事我来安排吧,大家好好休息一晚。”胡婉心笑道:“我看所有人中,只有一尘不累。”张巡道:“一尘做的事,比谁都要多,这个时候,能者肯定要多老了。”江一尘忙道:“张帅,我是真的不累。”说不累那是假的,但是比起普通士兵,江一尘确实要好多了,毕竟修为在身。 胡婉心道:“我和一尘一起去办这事。”张巡点头,道:“你俩就多辛苦点。” 胡婉心不想劳动士兵,直接去找到许远,问他要了一百多个担任后勤工作的老百姓,让他们在夜晚不时擂响战鼓。城外燕军听到鼓声,连忙摆开阵势,准备迎战。等到天亮,却还是没见守军出来。尹子奇派人登上土山向城内眺望,只见城里静悄悄,没什么动静,命令士兵卸下盔甲休息。燕军紧张了一宿,都倒头睡去。 官军士兵们好好的休息了一晚,元气尽复,精神抖擞,张巡见燕军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命令江一尘和雷万春、南霁云等十几名将领,各带领五十名骑兵,同时从各个城门杀出,分路猛冲敌营。燕军没有防备,见守军杀到,顿时大乱,又被杀伤了几千多人。 尹子恨得咬牙切齿,屡攻不克却坚持不撤军,又不敢绕过睢阳直接兵临江淮,一旦进军江淮不利,撤退路随时可能被张巡截断,到时就万劫不复了。 尹子改变策略,不再玩命的攻城,加紧围城的同时派遣小股人马袭扰,用以疲惫和消耗守军。 张巡和许远十分忧虑,城内粮食在快速减少,周边郡县的官军眼睁睁看着睢阳被围,却都畏惧燕军,没有一个发兵增援睢阳。 张巡召集众将商议,道:“贼军围城不退,众将有何妙计?”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无计,这种情形下,只有三条路,第一,投降,第二弃城而走,第三,坚守。投降是笑话,弃城的话又何必在此坚守这么久?没有了睢阳,江淮就没有屏障了,这个时候,坚守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但是究竟要守到何时?张巡和所有人都没有底。 胡婉心道:“擒贼先擒王,能不能想办法杀了尹子?”张巡眼睛一亮,道:“婉心姑娘这个想法很好,大伙再计议计议。”江一尘道:“尹子非常狡猾,每次出阵,都有五六个一样打扮的人站在一起,跟着不知道哪个才是真人。”雷万春也道:“我也早注意到了,连骑的马的颜色都一样,冒着巨大的伤亡接近尹子,如果杀了个假的,太不划算了。” 胡婉心忽道:“我有个办法,不知道是否可行?”张巡喜道:“婉心姑娘的办法一定是妙的,说出来大家再细细计议。”胡婉心道:“这段时间连续激战,敌军一定会料想到我军箭支缺乏,可将计就计,用野蒿削几支箭,对阵时射出去,务必要有一支射到敌军士兵身上,这个情况一定会报告给尹子,到时注意观察,就能确定谁是真的尹子了。”张巡和许远大喜,连声喊妙。 胡婉心笑道:“这个办法简陋的很,未必能够奏效。”张巡道:“不管怎样,先试上一试。”胡婉心道:“南将军是神射手,射杀尹子的任务就交给南将军了。”南霁云道:“这个没问题,就怕接近不了尹子。”江一尘道:“我来给南将军开道。”张巡道:“只要能够接近到弓箭射程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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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计射燕将 第二天,燕军列阵完毕,开始攻城。守军已经习惯了这一套,从容不迫的开始还击,用弓箭压制敌军。南霁云瞅准燕军一名裨将,搭上箭支射去,去势劲急,待得裨将发现有箭支冲自己飞来,已经躲闪不及,正中额头,心中一凉,自以为必死,没想到一阵疼痛后,自己还好好的站着,摸摸额头,除了少些鲜血,一点事都没有,箭支并未射入自己头颅,庆幸之余又大奇,弯腰捡起箭支,发现是用野蒿削成的,一呆之下马上想到是城内弓箭不足,捡起箭支往后跑去,。 燕军阵前五匹战马,五个一色打扮的将军坐在马上,远远的望去,毫无差别,燕军这个裨将把箭支交给了其中的一人。张巡和南霁云等人注视到了这一幕,断定这就是尹子琦,命令打开城门,江一尘和南霁云带着三十骑突城而出,冲着尹子琦疾驰而去。张巡命令各门战鼓齐鸣,分散尹子琦的注意力。 江一尘认准尹子琦,直冲过去,后面紧跟着南霁云。尹子琦手一挥,一个百人队上来,阻住了江一尘的去路。江一尘大喝一声,降龙掌力发出,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回头一看,只有南霁云紧紧跟在后面,余下三十骑已经被隔断在后面。 尹子琦见江一尘来势凶猛,拔转马头,正想往后。南霁云大急,见尹子琦堪堪处在射程之内,连忙弯弓射去,利箭穿烟破尘,正中尹子琦左眼,闷哼一声,往后便倒。燕军将士见主帅中箭,慌乱中一起涌上去救护,阵势登时大乱。 江一尘和南霁云大喜之下,也无心恋战,救出被围的三十名士兵,撤回城内。张巡见尹子琦中箭,也不知道死活如何,正想命令出击,却见燕军弓箭手已经前出完毕,对准了城门,就等着守军出城。 张巡见燕军缓缓后撤,收兵回营,中军围着很多人,几个军医忙忙碌碌,显然在救治尹子琦。 南霁云道:“距离太远,射中时力道已衰,估计没有能够射死那厮。”胡婉心笑道:“即使没有能够取得尹子琦性命,也是射瞎了他一只眼睛,南将军功莫大焉!”南霁云道:“没有一尘开路,接近不了尹子琦。”张巡大笑道:“好,好,都是有功之臣!”许远听说了此事,恰好赶到,闻言笑道:“今晚得庆祝一下,还有最后的几坛酒得拿出来了。” 众将都是嗜酒如命,听得有酒喝,无不兴高采烈,这些天肉都快没有了,大伙嘴里都淡出鸟了。 燕军一连几天没有攻城,打听到的消息是尹子琦没有被射死,但是左眼已经完全瞎掉,正在营中养伤。 天气越来越热,已是五月了,尹子琦持续增兵围困睢阳。官军和燕军相持不下,大小数百战,无一败绩,但是张巡和许远都高兴不起来,因为粮食越来越少了,兵源也损耗严重,而朝廷援兵迟迟不止,肃宗在灵武的经营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没有人知道。 正是麦收的季节,郊外的麦田一片金黄,有不少燕军士兵正在收割麦子,补充军粮。许远瞧的眼馋,但是无计可施。 张巡在城头看到后,集结士兵,擂鼓作出欲战的样子。燕军见状立刻停止收麦,准备战斗。张巡见此,止住擂鼓,让军士作出休息的样子,叛军见状放松了警惕。张巡看到燕军松懈,命令大开城门,江一尘和南霁云率军突然冲出,直捣尹子琦大营。燕军站在栅栏后面放箭,江一尘奋不顾身冲到燕军寨门口,驱散敌军,挥剑砍断尹子琦的帅旗,带回城内。 与此同时,有叛军大将率一千余骑兵直逼城下招张巡投降。张巡在城上一边与敌将答话,一边暗命勇士几十人手持钩、陌刀、强弩从另一边的城上吊下,潜入无水的护城壕中,迂回过去,趁城外叛军依仗人多势众并不戒备时,勇士们从战壕中奋勇杀出,叛军猝不及防,又损伤了不少人马。 持续的胜利没有能够改变睢阳城凶险的处境,尤其是尹子琦攻城无果,反损一目后,更是铁了心要困死张巡这些人。许远每天坐在粮库门口,精确计算每一日最低的军粮需求,但是用尽一切办法,粮食还在快速减少,许远内心极其忧虑,短短几天,头发白了一半。 更加祸不单行的是,城里闹起了鼠灾,比家猫稍小的老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成群结队在仓库里游荡,不分白天黑夜,大肆偷食粮食。许远见宝贵的粮食被老鼠偷吃掉,气的七窍生烟,组织人捕鼠,但是收效甚微,无奈之下,许远让城内所有居民,把家里的猫全部送到粮仓,希望以猫制鼠,没料到这些猫看到个头相差无几的老鼠,根本就不敢捕食,弄到后来,老鼠都敢在猫面前肆无忌惮的打闹,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愿和人一样挨饿,也不敢抓老鼠充饥。 江一尘和胡婉心听到这事,都觉得挺奇怪的,一起来到仓库,果然,大白天老鼠也在出没,许远派了不少人挥舞着竹竿驱逐,仓库外面十几只家猫懒洋洋的趴在屋檐下,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 胡婉心问道:“许大人,老鼠以前有没有?”许远道:“老鼠以前也有,但是都是普通的小老鼠,没有这么大的。”胡婉心看着几只老鼠在排成一串在梁上走过,微微皱眉,道:“这些大老鼠何时出现的?”许远回想了一下,道:“大概七八天前吧,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 江一尘捡起一块石头,冲着梁上的一只老鼠扔去,正中肚腹,应声毙命,摔到地上,余下的老鼠吓得一溜烟躲的无影无踪。许远大喜,捡起老鼠,道:“还是一尘本事大,一来就打死一只。”胡婉心笑道:“等睢阳解围,许大人可以上书皇上,阐述一尘的功绩,封一个灭鼠大将军的称号!”众人大笑不已。 |
第一百六十三章硕鼠硕鼠 江一尘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许大人有命,定当遵循,明天起开始到许大人这里报到!”许远笑道:“一尘专业灭鼠,也太大材小用了。”命人把死老鼠扔掉。胡婉心道:“不要扔,这么大个的老鼠可以食用,据说味道挺鲜美的。”一个士兵道:“我吃过老鼠肉,和瘦肉差不多,不过比这小多了。”许远喜道:“老鼠能够吃的话,倒是多了一个食物来源。” 胡婉心道:“老鼠灵活,躲藏的地方又多,太难捕捉了。”许远看看外面的猫,道:“可恨这些懒猫,一点用都没有。”江一尘道:“这些猫都饿得没有力气了,加上老鼠个头太大,猫的胆气不足。”胡婉心想到一事,道:“给他喝点升阳符的水试试。”雍丘万鬼困城时,江一尘曾经用升阳符提升城中诸人的阳气,阳气足了,胆气也会提升。 江一尘道:“我试试看。”挑了一只最强壮的公猫,给它喝下符水,再弄来半碗饭,放在它面前。公猫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见到眼前的食物,双眼放光,把碗里的米饭吃的一粒不剩,抬起头喵呜喵呜叫了几声,意犹未尽。 胡婉心道:“猫儿不要叫,到里面抓老鼠去。”抱起猫,放到仓库里。猫吃了半碗饭,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显得精神多了,眼睛里透露着一股杀气,一进屋里,马上警觉的拱起身体,蹑手蹑脚走进角落里。马上扑击声和老鼠的叫声传来,紧接着几只老鼠从藏身地四散逃窜,公猫拖着一只不死不活的大老鼠出来,放下胡婉心脚下,抬头发出叫声,意在邀功。 胡婉心蹲下来,在猫头上轻轻抚摸,笑道:“猫儿好样的,再去抓几只。”在猫屁股上一拍。猫倒像听懂了胡婉心的话,转身继续捕鼠,一盏茶时间,又拖出了一只大老鼠。 许远喜道:“婉心姑娘算无遗策,一下子把难题解决了。”胡婉心道:“城里的猫数量太少了,外面这些猫,风都吹得倒,不堪大用,先把这两只老鼠剥皮煮熟,给它们吃点老鼠肉,再喝点符水,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江一尘道:“还必须查明这些大老鼠是从哪里来的。”许远道:“这事就交给你们办了。”胡婉心笑道:“那当然,灭鼠大将军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离开仓库,江一尘道:“婉心,我觉得这些老鼠不简单。”胡婉心点头,道:“这么巨大的老鼠,我是第一次见到,也从未有人在睢阳城见过。”江一尘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胡婉心道:“别忘了不久前我们还见过蛇鼠相斗。”江一尘点头道:“万物皆有成精的,还真有这可能,老鼠进城,必定是挖洞进来的,必须从城墙地下穿过,很有可能会在深壕中留下踪迹,我今晚去壕沟里勘察一番。”胡婉心道:“也好,应该会有蛛丝马迹的。” 江一尘道:“粮食紧缺,还被这些硕鼠偷食,着实可恨。”胡婉心道:“这些老鼠的作用就是帮我们消耗粮食的,不过,把这些大老鼠统统抓住,剥皮风干,也够吃几天的。”江一尘道:“从明天起,我开始辟谷,节省每一粒粮食给士兵们吃。”胡婉心道:“好吧,我们都辟谷吧,这一次比雍丘严重多了,我担心外面的粮食再运不进来,很快就要饿死人了。”两人都看到了,粮食已经所剩无几。 夜晚两军休战,江一尘乘夜潜入深壕,细细勘察,连续的激战,深壕中各种杂物乱七八糟,沿着沟一路走去,杂物堆积的角落里发现了不少老鼠洞,这些洞的大小一看便知是那些大老鼠所挖,看洞口泥土的新鲜程度,也就是几天前的事。几乎所有的洞都在东面,很显然老鼠是在东面过来的,洞穴穿过深壕,再从城墙底下到达仓库。 江一尘一边仔细查看,一边惊叹于老鼠打洞能力的强大,几乎不亚于老林头这些鲮鲤了,但是个头大小相差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江一尘跃上地面,往东一直走去,同时在地上寻找老鼠的出没处。 将近燕军栅栏,地面没有任何异常,江一尘猫着身体,瞅准时机,借着夜色穿过燕军营寨。燕军攻城不果,但是自恃兵力远超守军,根本不担心守军夜袭,是以守备极其松懈,江一尘毫不费力就过去了。 燕军大营后面,是一大片树林,中间是一个土丘,后面依稀传来的说话声引起了江一尘的注意。江一尘回头看看,此地距离睢阳城已经有好几里路了,此刻城内外除了双方巡哨士兵的声音,天地间一片平静。江一尘悄无声息的进入树林,靠近土丘,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悄接近。 土丘后面站着三个人,中间是个老者,边上站着的是两个奇形怪状的人,江一尘马上想到四个字“贼眉鼠脸”,这两人的长相压根就不能算个人,整个面孔就和老鼠差不多,还拖着两条细长的尾巴。江一尘一看便知,这是两只成精的老鼠,幻化人形并不彻底,说明修为有限,成精时间短,料来不难对付。 只听得老者问道:“你们兄弟俩这次一共带了多少只老鼠过来?”一只鼠精躬身道:“启禀尊师,一共有一千多只,入城的有200多只,还有余只潜伏在这林子中。”老者道:“尹子将军厚礼邀请我出山助他一臂之力,但是攻城拔寨非我所长,召请鬼魂助力也不可行。”另一个鼠精插口道:“请问尊师,为何不能召请鬼魂?”老者叹道:“自古以来都是鬼怕人,为师已经观察过了,睢阳城内正气浩然,气不可夺,鬼魂之力奈何不了守军。” |
第一百六十四章全民捕鼠 先一只鼠精道:“尊师意思是消耗他们粮食,以此逼他们投降?”老者道:“这几天为师已经观察到了,城头守军出现体力下降的情形,说明城中开始缺粮了,把大量的老鼠送进城,可以快速消耗他们的储备,不用多久,睢阳城唾手可得。”两只老鼠精齐声道:“尊师妙计,人莫能测。” 江一尘暗惊:“好一条毒计,幸亏发现得早!”听说还有多只老鼠,江一尘头都大了,不知道怎么对付,靠十几只有气无力的猫,是万万抓不完的,人力驱赶也是不可行,老鼠动作灵活,城内众人和这些猫差不多,根本没有力气去抓。 这时候,老者又道:“尹子将军急于拿下睢阳,你们这两天抓紧把剩下的只老鼠全部送进城。”两只鼠精齐声答应。 江一尘轻轻抽出碧心剑,打算杀了师徒三个,又觉得把握不大,这个老者眼中精光湛然,一看就不是容易打发的,加上此地离燕军营寨不远,如果不能一举击杀,叫声惊动燕军,就杀不了了,反而会暴露自己形迹,转念又想:“杀这三个不急在一时,先回去和婉心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1000只老鼠吧。”悄悄抽身离开树林,返回城中。 胡婉心还没入睡,听到江一尘敲门,忙站起开门,问道:“可有什么发现?”江一尘道:“这些老鼠果然是有人放进来的。”把林中所见叙说了一遍。 胡婉心笑道:“幸亏你没有动手,不然就好事变成坏事了。”江一尘不解,道:“怎么说?”胡婉心道:“城内缺粮,这一千只老鼠正好给士兵补充肉食。”江一尘这才明白,胡婉心看中了这些老鼠的肉,道:“能够全部抓住固然好,就怕老鼠跑得快,抓不到。”胡婉心道:“办法总比困难多,让我想想,明天和许大人商议一下。” 捕鼠的方法不外乎鼠笼,鼠夹,药物,老鼠等,这些老鼠是抓来吃的,药物首先排除,一般的鼠笼鼠夹对付这些超级老鼠有点困难,剩下的就是用猫了,但是猫的数量不足,胡婉心想到的是用网。 一夜之间,睢阳城内的老鼠大量增加,各个角落随处可见,许远已经得到江一尘的通报,并不发愁,组织全城人开始捕鼠。张巡也知道了这事,除了少数警戒的士兵,大部分士兵都从城头撤下,开展了一项轰轰烈烈的全民捕鼠运动。 美味的鼠肉让大伙垂涎三尺,干劲十足,在城中各地寻找洞口,用网围捕。江一尘和南霁云带着一群神射手在仓库和各处库房专业射杀。连续几天的猎杀,城内再也找不到一只老鼠,剥皮风干的老鼠挂满了竹竿。 许远和张巡得到了这些鼠肉,也不敢敞开肚子吃,除了第一天打了次牙祭,余下的都储存起来。 与此同时,尹子也没闲着,和史思明一样,开始发明创造,两人的想法惊人一致,同样是建造飞楼,只不过名字改了,称之为木马,高度比城墙还高,可以用来观察城内动静,好几架飞楼同时建造,一共可以让200名士兵同时登城,足可一举突破守军的防守。 老鼠入城已经有半个月了,尹子估摸着城内粮食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几次登高眺望,城头守军已经没有了精神气,一个个懒洋洋的或躺或坐,对燕军的观察毫无所动。 张巡早就详细询问过李光弼太原保卫战的经过,对飞楼的建起一点不在意。太原当初用地道战破了飞楼,在睢阳并不合适,一来没有老林头这伙鲮鲤怪,二来士兵早就饿得没有力气挖地道了。胡婉心已经有了主意,对张巡道:“西门屡经战火,城墙残破,敌军必定从这里发起进攻,可以先把城墙掏空,待敌军到时,用粗木棍抵住飞楼靠近,再用铁钩勾住,使其进退不得,到时候再用火攻,可以一举摧毁。”张巡大喜,连声称妙,吩咐士兵依此办理。 几天后,飞楼建造完毕,燕军反复操作,演练娴熟。尹子下令攻城,六架飞楼同时推出寨门,朝睢阳城的西门开进。到的深壕前,守军开始放箭,箭支歪歪斜斜,只有平时一半的射程。燕军一边竖起盾牌遮挡,一边大声嬉笑,都知道城内没粮食了,这些无力的弓箭,明显是吃不饱饭的士兵射出来的。 燕军一部分士兵开始填土进深壕,一部分和守军对射,飞楼终于能够碾过深壕了,即将靠近城墙时,城墙突然破了几个洞,里面同时伸出几根木棍抵住飞楼,同时出现的还有几个大铁钩,把飞楼死死勾住。飞楼进不去退不得,城头守军乘机火箭齐发,飞楼燃起大火,里面的士兵纷纷开门逃命,摔了个七荤八素,同时城头守军的弓箭也恢复了劲力和准头,燕军知道守军有备而来,慌乱无章。 燕军后面冲上来三条人影,江一尘看得明白,正是那天晚上在树林中见到的老者和他的两个老鼠精徒弟。三人到的城下,抽出利刃,朝铁钩砍去,意图把陷入困境的飞楼解救出来。 江一尘也不打话,从城头跃下,凌空一掌击向两只鼠精,同时碧心剑刺向那老者。两只鼠精同时感觉一股沉猛的掌力袭来,来不及挥刀砍下去,同时举手招架,顺势一个打滚,卸去了江一尘的掌力。老者但觉眼前剑尖闪着寒光冲自己左眼而来,手腕一翻,弯刀朝上格去,咔嚓一声,弯刀断成两截,一惊之下,空中一个转身,落在地上。 老者打量眼前的对手,见是个年轻人,一招间逼退了自己师徒三个,这份武功当真可畏可怖,喝道:“你是何人?”江一尘道:“你管我何人,两军阵前,是敌非友!”老者大怒,道:“好一个狂妄的小辈!”挥掌猛击。江一尘还一招降龙十八掌,震的老者连退五步。 |
第一百六十五章以一敌四 老者对掌一招,就知道自己掌法敌不过江一尘,一挥手,两个徒弟一起上前,把江一尘围在中间。江一尘展开浮云剑法,斗在一起。对方知道江一尘手中的碧心剑是把宝剑,兵刃不敢相交,在江一尘的信手挥洒下,只能闪躲,圈子不断扩大,只剩下招架之力。 江一尘越斗越游刃有余,逼得三人喘不过气。 老者斗不过江一尘,在尹子琦面前又拉不下脸面认输败走,喝一声跳出圈子,从背上的包裹中掏出一骷髅头,往空中一扔。 江一尘看得清楚,这骷髅比人的骷髅小多了,样子也不一样,这几天杀的老鼠多了,一眼看出是个老鼠的骷髅,比普通老鼠大了几十倍有余,可见这老鼠生前有多大。 骷髅在空中微微一顿,也不往地下坠落,仿佛上面有细线吊着一样,冲着江一尘直撞过去。江一尘吃不准这个骷髅是什么个情况,往边上跳出三尺避开。骷髅落空,重新往上升起一丈,劈头盖脸朝江一尘砸去。江一尘摸不透这骷髅的底细,试着发出掌力,震歪了骷髅的急冲之势。 河南西南的桐柏山为千里淮河源头,“比华山高险、与黄山竞秀”,其北部山脊盘古山,为盘古开天辟地处,其南部余脉历山为华夏始祖神农氏故里,被道教誉为七十二福地之一,昔日“禹治水,三至桐柏山”。 此刻和江一尘相斗的老者自小就在桐柏山结庐修炼,一日夜间,风雨交加,有人敲门。老者心下讶异:“如此深夜,又在下雨,怎么会有外人来到?”起身开门,进来一相貌古怪的老人,上唇胡子八字伸出几根长长的胡须。 老者在山中几十年,周边山民都已熟识,却从未见过此人,见其形貌,就知道不是人,也没怎么在意,因为此山灵气充盈,出个山精鬼怪也不稀奇,随即与其攀谈起来。 这个不速之客也不隐瞒,直言自己是山中巨鼠成精,自感时日无多,余下两个儿子虽然成精,但是修为有限,孤儿无人照料,故此找到老者,希望能够让鼠儿拜老者为师,言毕拿出谢仪,原来是一对成型的何首乌,还有一尺半直径大小的一支灵芝,更妙的是,灵芝伞盖于外到内,呈现五色圆环,分别是青红黄白黑,对应五行之色。 老者本来想婉拒的,但是这两样谢礼让其贪欲心大起,修道之人,对于金银财宝不看重,但是此等灵异药材,成长不易,蕴含有充沛的灵气,服之可快速提升功力,何首乌就不必说了,这支灵芝,本身五行俱全,服下当可增加10年修为,当下一口答应下来。鼠精大喜,留下谢仪而去,第二天就把两个儿子送来,拜了老者为师。 俗话说,吃人嘴短,老者收下如此重礼后,教授两个徒儿倒也尽心尽力,奈何人鼠有别,修为增长有限,内丹还是不见增大,只不过身体更加灵动了。老者思索之下,也想到了人类的修炼法门估计不怎么适用鼠类,调整几次后,也不见奏效,只能听之任之了。 几年后,老鼠精寿终,临死前和老者商议好,割下其头颅,剔除血肉,把魂魄封印在骷髅里面的内丹中,每逢月夜之际放置在山顶,以月食精华滋养灵魂,成就鬼仙之位。 这些年鼠精时不时采摘山中灵药赠送老者,老者却之不恭,但是受之有愧,也希望能够给鼠精做点事,于是全部答应下来,做法封印了魂魄,顺便设个障眼法瞒过了地府的勾魂使。几年后,鼠精的灵魂越来越强大,已经能够聚阴成形,常常在月圆之夜现身,随之而来的是内丹重新散发出活力,在意念的驱动下,骷髅头可以随意凌空行动。 老者带着徒弟来到睢阳,鼠精放心不下儿子,硬是跟着过来,平时藏在老者的包裹中。这时老者敌不过江一尘,迫不得已把这个老朋友祭出来了,果然,江一尘不知道这个骷髅头是怎么回事,一时无计,只能闪避。 城头守军和城外燕军看着一个骷髅头浮在空中,追赶着江一尘,无不骇异。张巡问胡婉心道:“婉心姑娘,这个老鼠头怎么回事?”胡婉心也看不透其中蹊跷,只能道:“这个老鼠头应该和城下两个老鼠精有关系。”张巡经胡婉心提醒,才注意到和江一尘交手的两个是鼠精,不禁皱眉道:“国之不幸,妖孽四出!”胡婉心暗笑道:“我不也是个狐仙么,你们至今都没发觉!”这句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只能道:“且看一尘如何对付?” 此时的江一尘已经没有了起初的手足无措,开始反击,碧心剑出鞘,不断朝骷髅头上砍去,逼得鼠精不断往空中升高。 江一尘明白,阴阳之道包含天地一切,这个骷髅头必定是有人操控的,但是很明显不是场内任何一人在控制,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带灵识,神识来自魂魄,纵横来去的力量来自哪里呢?江一尘从骷髅空荡荡的眼中看见了一抹土黄色的光,稍加思索边明白,这一定是鼠精的内丹,鼠属土,所以内丹也有土气,光芒中含有土黄色,而鼠精的魂魄也必定藏身在骷髅里面,内丹蕴含的大量灵气足够驱动骷髅。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江一尘胸有成竹,追着骷髅猛砍,但是骷髅越飞越高,江一尘没有凌虚之能,跳的再高,还会慢慢下落。老者一挥手,三人一起攻上来,鼠精见有机可乘,迅速下降,从后偷袭。 胡婉心见江一尘以一敌四,斗了个势均力敌,内心稍定,忽生一计,问边上的南霁云道:“南将军,可有把握射中这个骷髅头?”南霁云看一眼,道:“把握不是太大,试试吧!”挽起铁胎弓,搭上一支好箭,乘骷髅前冲扑向江一尘的时候,对准眼眶射去。 |
第一百六十六章黑白无常 这一箭南霁云卯足了劲,又是迎面射去,从眼睛中射入,再从后脑穿出,顺便把里面的内丹射裂了,骷髅炸开,碎片洒落在地,剧斗中的四人见变故徒生,一起跳出圈子,围观的众人大声惊呼。 空中显出一只大老鼠,江一尘知道是鼠精的魂体,抽出银杏鞭,正想跃起攻击。 忽然耳中响起一个声音“小道长且慢动手!”江一尘一呆,转头看时,右侧空中出现两人,都带着尖尖的高帽,一个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另一个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 江一尘一见两人,脑海中登时想起四个字“黑白无常!” 这两人正是黑白无常,白无常名叫谢必安,人称七爷;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人称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谢必安喜欢伸著长长的红舌。五方鬼帝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 谢范二人来到地府后,酆都大帝感其情深义重,遂封二人为黑白无常,地位次于文武判官,牛头马面,枷爷,锁爷,故又得名“七爷”,“八爷”。 谢必安和范无救任职后不久,就发生一件事。有一年清明时节,两人公干路过一地,见一妇女带着两个孩儿在一座坟前哭拜,很是伤心;又见一个老头在不远处摇头叹气,看上去非常同情这女子。谢必安向老头打听,才知这妇人有天大的冤枉。 原来这妇人姓陈,是一富商的三女儿。这富商颇有家财,就是子运不佳,只生了三个女儿,三女儿还是个麻子脸。母亲见三女儿因出天花染成此病,很是自责,对三女儿特别疼爱,去年才死去。 陈家有个伙计叫敖大,表面老实,心中很有心计,他盘算,陈三小姐是个麻子,有钱人家的公子肯定不会要她,不如把她勾引作为老婆,等他父亲一死,这万贯家财不就属于自己了! 那陈三小姐说了多门亲事,都因那麻子脸,哪家都不要。她见敖大身强力壮,又逗父亲喜欢,两人眉来眼去,不久就私自成了鸳鸯。过了几个月,陈三小姐肚子就渐渐大了。陈三小姐的父亲只好把敖大作了上门女婿。敖大真正成了女婿之后,岳父提他当了总管,家里大小事都由他管。渐渐,敖大对岳父就不那么恭顺,在外头又是酗酒又是嫖女人;回家来,陈三小姐规劝他,还把陈三小姐羞辱一番。陈老爷就得病气死了。敖大日嫖夜赌,越发肆无忌惮。 谢必安和范无救听了老头所讲,心中火起,决定要教训敖大,同时给陈三小姐指一条求生之路。 两人跟随陈三小姐回家。正好有个赌徒来收赌债,一看正是敖大手笔,陈三小姐只好付了他一百两银子。那赌徒见家中无人,抱着陈三小姐要施无礼,突然被人打了三个耳光,赌徒一看身边没有人,自己却被莫名其妙打了几个耳光,以为见鬼了,吓得魂不附体,赶紧逃之夭夭。陈三小姐受此屈辱,逃进里屋,插了门,心里实在气不过,拿了绳子要上吊。她吊一根绳子断一根绳子,心中好觉奇怪,谢必安手一指,开了门,抱着她的两个孩子进了屋。陈三小姐见谢必安笑嘻嘻的很和善,倒也不惧怕。 谢必安说“为些许小事,何必轻生呢?不如你收拾家中所剩钱财另走他乡,两个孩子还要你抚养成人呢!”陈三小姐听了谢必安的话,觉得在理,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等陈三小姐走后,陈家四间店铺同时起火烧了起来。那敖大正在春香院里抱着妓女,等他赶回家,家业已经全都烧了个精光,重新变得一无所有。 江一尘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两位尊神,喊住贫道,可有什么吩咐?”谢必安一指鼠精,笑道“我们哥俩除了收魂,还能有什么事,今天专门为这畜生而来。”范无救把手铐脚镣给鼠精锁上,道“好小子,害哥俩跑了几次,了不起!”鼠精丝毫挣扎不得,乖乖就范,江一尘听得一头雾水。 谢必安笑道“这畜生几年前就死了,咱哥俩尊重它,专门前去桐柏山收魂,没想到白跑几次,着实令人恼火,上司还责怪我们办事不力。”范无救看一眼老者,道“几次侦查下来,才知道有人捣鬼,把这畜生的魂魄隐藏了起来,今天专门得到消息,才赶到此地,如果不是小道长打碎了它的内丹,还得费一番周折。”江一尘忙道“这是南将军所为,没有他的这一箭,贫道也制服不了这厮。” 范无救看看南霁云,脸显怜悯,道“忠臣义士,盖世英雄,却是个短命相!”江一尘心一沉,忙问“尊神何出此言?”谢必安笑道“老范,你真是多嘴,祸福难料,岂能一概而定?就和咱俩一样,收个魂还要跑几次,你能预料到?”范无救道“好吧,算你说的对,我还希望所有人都长生不老呢,咱哥俩在地府天天喝茶聊天,岂不快哉?”谢必安对江一尘道“小道长,我这兄弟心直口快,无需多想,世上的事,神仙都不能预测,何况我俩,命运命运,命不可违,运气是可以改变的。”江一尘知道谢必安此话是宽慰自己,现在睢阳的情形凶险万分,黑无常范无救的话中之意难道是说睢阳会陷落? |
第一百六十七章突围求援 范无救道:“事情已经完成,可以回去复命了,崔判官都问无数次了。”谢必安道:“也罢,谁叫咱们摊上这苦差事,一辈子的劳碌命。”冲江一尘一拱手,道:“后会有期!”带着鼠精消失无影。 江一尘和黑白无常说话,所有人都觉得骇异,因为天空中什么都没有,也听不到黑白无常的说话,只有胡婉心和那个老者隐约猜到了,因为鼠精的魂体不见了。 江一尘一直在思索黑无常的话,心中怏怏不乐,也没有了争雄斗狠之心,慢慢走近老者,道:“你们三人走吧,无冤无仇,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范无救的话让江一尘有点失落,心中烦闷,只想回去和胡婉心商议商议,再探讨一下睢阳城的未来。 老者明知不敌江一尘,早就打算逃离了,现在江一尘主动提出罢斗,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带着两个徒弟,一言不发,径自西去。 城下的战斗已经结束,燕军飞楼被焚毁,留下一堆灰烬,没有燃烧完的木料还在冒着黑烟,燕军士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尹子琦见木马无功,重金聘请的山中隐士不告而别,只能下令收兵。 守军又打赢了,但是江一尘丝毫高兴不起来,黑无常的话让他如鲠在喉。胡婉心见他闷闷不乐,问道:“一尘,你有什么心事?”江一尘把胡婉心拉到一边,把黑无常的话如实说了。 胡婉心半晌不语,道:“睢阳城这样坚守下去,即使燕军不攻城,迟早也会陷落,我看不久后就会饿死人了。”江一尘道:“既然坚守没有前途,何不和张帅说说,放弃睢阳突围吧。”胡婉心道:“都坚守了半年多了,这么放弃恐怕张帅不同意。”江一尘道:“都饿死人了,坚守有何意义?”胡婉心道:“睢阳战略位置太重要了,张帅个性坚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江一尘道:“为了一座孤城,饿死这么多人,我不知道价值何在?”胡婉心道:“要不和张帅说说,派人突围,向周边的郡县求援。” 江一尘找到张巡,提出突围求援。张巡并不是没有想到突围的事,但是燕军重兵云集的情况下,突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派遣少数人出城,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能枉自送了性命,此时见江一尘再次提出突围求援,只能苦笑道:“一尘,你觉得谁能够突出城?”江一尘道:“我可以去。”张巡道:“你虽然是太上皇亲自任命的,但是周边的守将不认识你,去了也没有用,这些人畏惧叛军,要发兵救援睢阳,早就该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江一尘想想不错,只能作罢。 很快到了七月,朝廷援兵迟迟不到,也没有灵武方面的消息传来,只听说官军几次攻击都失利了,而城外的燕军还在继续增兵,环城一周开挖深壕,竖起栅栏,誓要困死睢阳。这时候士兵每日才能分到一勺米,这些老鼠肉也没有支撑几天,饥了只好吃树皮和纸。守军纷纷饿倒,只剩千余人,瘦弱得拉不开弓。 张巡拖着饥饿的身体,每天坚持巡城,对靠近城墙的燕军士兵晓以大义。一日,燕将李怀忠经过城下,张巡喊住他,问道:"君事胡几何?"李怀忠早就对张巡的智勇佩服的五体投地,见张巡问话,答道:"二期。"张巡又问:"君祖、父官乎?"李怀忠道:"然。"张巡道:“君世受官,食天子粟,奈何从贼,关弓与我确?"李怀忠道:"不然,我昔为将,数死战,竟殁贼,此殆天也。"张巡道:"自古悖逆终夷灭,一日事平,君父母妻子并诛,何忍为此?"李怀忠心有所动,泪流满面,不久后率亲信数十人降。(这里引用了一些古文记载,没有翻译成白话文,想来读者也能看得懂。) 张巡前后成功策反了200多个燕军士兵,这些人为张巡的忠义所感,死心塌地的帮助张巡守城,但是这些人的反正,也同时增加了粮食的消耗。 粮仓很快见底了,城内已经开始饿死人了,首先是老弱病残的老百姓,士兵们连树皮、茶叶和纸张都吃,一个接一个饿倒。 张巡和许远忧心如焚,决定殊死一搏,派江一尘和南霁云率领三十名骑兵突出重围,向临淮今江苏睢宁西北守将贺兰进明借兵。 许远拿出最后的鼠肉,让将士们饱餐一顿,自己和张巡不动一下筷子。众人大哭,都不动筷子,张巡道:“一尘,南八(南霁云排行第八),睢阳合城军民生死,就在此一举,务必求得援军前来!”江一尘和南霁云含泪答应。张巡大笑道:“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来来来,吃肉!”带头夹起一块鼠肉,入口大嚼,众人这才一起举筷。 饭毕,突围将士集中在东门,等候燕军进入梦乡。胡婉心道:“一尘,你和南将军不需要直接去临淮,可以先去谯郡。”是时,唐军将领许叔冀在谯郡今安徽亳县、尚衡在彭城今江苏徐州、贺兰进明在临淮今江苏盱眙北,谯郡是距离睢阳最近的地方。 江一尘点头应允,张巡跪下道:“我张巡在这里拜托诸位了!”众人大惊,连忙下马,江一尘赶紧扶起张巡,道:“即使没有求不来援兵,我们也会回来和睢阳共存亡。”胡婉心凝视着江一尘,道:“别说这些丧气话,我们都会等来睢阳围解,失地尽复的那一天!”张巡鼓掌,大声道:“说得好,我们终将赢的最后的胜利!” 子时了,张巡下令开启东门,江一尘和南霁云带人冲向燕军营寨,碧心剑起处,砍开栅栏,往东直冲。燕军被惊动,相邻的一个百人队迅速围上来,意欲阻截,余下的燕军毫无动静,尹子琦的治军功力确实不凡。 |
第一百六十八章徒劳无功 江一尘迎着燕军杀去,贴身肉搏,当者立毙,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南霁云则在后面左右开弓,远距离杀伤,箭无虚发,燕军纷纷落马,待得更多的燕军围上来,江一尘和南霁云已经带着余下的十六骑突阵而过,再也追之不及。 尹子琦得报有人突围出城,也没放心上,吩咐重新加固栅栏,根本不担心周边的官军会来救援睢阳。 南霁云道:“一尘,先去哪里?”江一尘道:“听婉心的,先去谯郡吧。”南霁云道:“好,就去谯郡,我和许叔冀有过一面之缘,借兵应该不难。” 谯郡守将许叔冀听报张巡派南霁云和江一尘前来求援,命人引入帅府,道:“两位远来辛苦,请先吃饭。”南霁云道:“路上已经吃了,现在睢阳危急万分,请将军速派兵救援。”许叔冀道:“南将军远道来此,如此不在此吃顿饭,旁人还以为许某不懂待客之道。”江一尘皱眉道:“许将军,吃饭的机会多了,何必忙于一时!我两人是来求援的,不是来吃饭的。”南霁云也道:“睢阳城内已经饿死人了,我们吃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许叔冀道:“谯郡城小兵少,自顾尚自不及,又没有贺兰将军的命令,不敢擅自出动。”南霁云苦苦相求,许叔冀始终不松口,要么王顾左右而言他,要么以没有贺兰进明的命令拒绝。 江一尘在一旁冷眼旁观,知道许叔冀是不愿出兵救助睢阳,心中暗怒,用眼色示意南霁云离开谯郡,另找去处。 南霁云知道江一尘的意思,在最后一次相求无果后,勃然大怒,站起出门,上马大骂道:“许叔冀,你害怕叛军,不敢救援睢阳,也就罢了,还敢以言语支吾我,来来来,先和我南霁云决一死战!”一箭射中帅府门口的柱子。 许叔冀不敢答应,躲在府中不出,江一尘连忙劝住南霁云,道:“别和他耗时间了,去临淮找贺兰将军吧。”南霁云一边走,一边回头大骂不绝,知道谯郡这里求不到救兵了,只能跟着江一尘去临淮。 贺兰进明是鲜卑族人,开元十六年,(公元七二八年)登进士第。此时以御史大夫取代李巨任河南节度使,驻扎在临淮以阻止燕军南下。进明好古博雅,经籍满腹,著文一百余篇,古诗乐府数十篇,《唐才子传》均传于世。 睢阳被围日久,于情于理贺兰进明早该派出援军,但是贺兰进明没有这么做,一个还是惧怕燕军,第二个当时张巡和许远战功卓著,威望如日中天,名震中原,贺兰进明嫉妒他们的功绩,生怕他们日后会凌驾在自己之上,是以始终按兵不动,常有下属将领提出救援睢阳,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江一尘和南霁云来到临淮时,贺兰进明正和一帮文人吟诗作对,好不悠闲,听闻睢阳有人来此求援,微感讶异,探子报来的消息是睢阳城被燕军死死围困,水泼不进,苍蝇都飞不出一只,万料不到居然有人能够突破重围,来到临淮求援。贺兰进明收起作诗的雅兴,来到前厅坐下,吩咐下属把江一尘和南霁云带到堂前。 下属低声把江一尘和南霁云的来历告知了贺兰进明,贺兰进明在长安时听闻过江一尘的事迹,而南霁云这个神射将军也是赫赫有名,中原一带无人不晓。贺兰进明暗暗点头:“这两个大虫一起出手,尹子琦确实难以阻挡!”温言道:“江少侠和南将军一路辛苦,请先下榻安顿,晚上为两位接风洗尘。”江一尘心道:“这贺兰进明和许叔冀倒是一路货,军情如此紧急,他丝毫不关心,先想着招待我们,求援之事恐怕不会顺利!” 南霁云道:“睢阳被围超过半年,城中粮尽,岌岌可危,请节度使尽快派出援兵,解救睢阳城内万千军民的性命!”贺兰进明道:“南将军,我军远道救援,军行疲惫,敌军以逸待劳,且有十五万之众,贸然前去,必将覆没于睢阳城下。”江一尘道:“节度使此言差矣,敌军虽多,实为乌合之众,战力有限,不然睢阳城区区6800人,也不可能支持到现在。”南霁云道:“请节度使速派兵三千,末将愿为先锋,誓解睢阳之围,虽死无憾!” 贺兰进明见南霁云英伟雄壮,十分喜爱,意欲留下为自己所用,道:“南将军,不是我不愿意救援睢阳,实在是睢阳存亡已定,出兵毫无意义,不如放弃睢阳,在此迎战贼军,尚有胜机。”南霁云怒道:“难道睢阳城内尚存的几千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贺兰进明见南霁云发怒,只能道:“张巡指挥有方,定能克敌致胜。”江一尘道:“粮食都没有了,拿什么克敌?”贺兰进明顺势下坡,道:“既然粮尽,那就更加没有救援的意义了,援兵未到,说不定睢阳已经陷落。”南霁云道:“城一定还是我们手中,如果援兵过去,睢阳已经失陷,末将愿以死谢大夫!”(贺兰进明以御史大夫身份任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道:“这样吧,你们先休息一会,让我思考一下,此事轻率不得,必须计议清楚。” 江一尘和南霁云无奈,只能先去休息,等待贺兰进明做出决断。 贺兰进明坐在椅子上沉思,其实也不在思考,只是做个样子,让下属看到自己在思考问题,以此显得自己并不是尸位素餐。至于救援睢阳,贺兰进明想都没想这个问题,张巡和许远死就死了,和自己何干?如果发兵睢阳,最后保住睢阳,天下人都会说张巡和许远孤军奋战,坚守睢阳大半年不失,终于等到援军,很少有人会想到援军的功劳,事后张巡许远必然受朝廷重用,超过自己官职是显而易见的事,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还是免了吧。 但是南霁云这员猛将,如果能够招致麾下,今后平叛破敌,作用大大的,贺兰进明觉得还是先笼络人心,以此感动南霁云。 夜晚,贺兰进明设宴招待江一尘和南霁云,山珍海味,摆的满满当当,诸将和当地文人绅士一起作陪,席间还邀了几个乐师舞女助兴。 |
第一百六十九章断指明志 南霁云瞧着满满的一桌菜发愣,直到音乐响起,贺兰进明准备讲话时,突然间泪流满面,大哭到:“我离开睢阳时,将士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吃到粮食了,现在大夫不发援兵,而设下盛宴,配以声乐,我义不能独享,即使吃了,也咽不下去,今日我有违睢阳城所有人的重托,旁人不知,还以为我没有来到此处,我南霁云请留下一指作证!”言毕拔出佩戴斩下一节小指,血如泉涌。 江一尘对贺兰进明十分不满,却没料到南霁云会断指明志,连忙阻止已经来不及,赶紧抢上前去,封住南霁云手臂和手掌的穴道,减缓血流,同时撕下自己袖子,帮南霁云包扎伤口。 众人大惊,为南霁云的举动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要求贺兰进明派军救援睢阳。贺兰进明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南霁云,表情复杂,对众将的请命不置一词。 江一尘眼见求援无望,贺兰进明根本就没有救援睢阳的想法,低声对南霁云道:“南将军,我们走吧,另找地方!”南霁云脸色苍白,忍痛走出大门,从壶中抽出一支利剑,弯弓向旁边的佛寺浮图射去。 利剑带着破空声,穿裂砖块,牢牢的钉在上面,南霁云厉声道:“吾破贼还,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注:这句话引用史载原文,未做修改,以壮其志。) 江一尘道:“南将军,我们现在去哪里?”南霁云想了想道:“先去真源吧。”真源守将李贲见两人前来求援,慨然应允,但是真源士兵才几百人,缺少训练,面对尹子琦的十五万之众,和送死无异。 江一尘道:“李将军,你这里的兵太少了,我们去别的地方,不打扰了。”李贲道:“兵不足,但是我这里还有近一百匹马,全部交给你们带去,今后突围用得到,缺粮时可以杀了吃肉。”江一尘和南霁云连声道谢,赶着一群马离开真源,至此,众人脸上才有了些许笑容。 南霁云道:“我们再去最后一个地方。”江一尘道:“去哪里?”南霁云道:“宁陵,听说守将廉坦是个忠义之士,应该会有收获。”江一尘道:“也罢,光凭我们这些人,这一百匹马也赶不进城。” 果然,宁陵守将廉坦听南霁云一说来意,二话不说,马上命令集结手下的三千士兵,立刻向睢阳出发,南霁云和江一尘大喜。 廉坦道:“救兵如救火,一刻都耽误不得,别处的士兵出发了几天?”南霁云苦笑,道:“没有别的救兵,就你这里这些人。”廉坦奇道:“贺兰进明和许叔冀那里你们没去?”南霁云恨恨的道:“都去了,他们畏惧贼军,不敢出兵。” 廉坦怒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江一尘道:“也没什么想法,私心作怪罢了。”廉坦道:“他们是嫉妒,生怕日后战功不足,位居人下。”江一尘和南霁云都看出了贺兰进明是嫉妒张巡和许远,只不过没有说出口,没想到这廉坦倒是心直口快,直接说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算准时间,到达睢阳时,正是夜晚,又值大雾。南霁云和廉坦带头杀向燕军营寨,江一尘带领几百人断后,遮断两侧的燕军,同时阻击后面的追兵。 尹子琦自那天江一尘和南霁云突出城后,时刻提防官军援兵的到来,探子回报,临淮的贺兰进明毫无动静,倒是真源的廉坦发兵了。尹子琦不敢怠慢,早早做好了准备,就等官军来到。 战斗激烈的进行中,亏了这场大雾,敌我不分,燕军弓箭手失去了目标,否则乱箭齐发,官军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饶是如此,在燕军的围追堵截下,南霁云和廉坦带领的前锋被牢牢锁死在距离睢阳2里地的地方,死伤惨重。 一个时辰过去,战斗毫无进展,燕军重重围困下,官军困兽犹斗,士兵减员严重。 江一尘激战之余,听到右侧一里外传来阵阵牛叫声,借着火光看时,发现那里有个牛栏,里面有数百头黄牛,或站或卧,人类的厮杀对牛群毫无影响,都在悠闲的吃着草料。这些牛是燕军用来拉车运军需物资的,多余的作为肉食来源。 江一尘灵机一动,想到了太原城保卫战时李光弼用火牛阵破敌的情形,带着几十人,借着浓雾的掩护接近牛栏,杀散守卫的士兵,挥剑砍断木栅栏,把牛群驱赶到外面,数十人一起点燃牛尾。 牛吃痛,乱奔乱窜,士兵挥鞭驱赶着牛往睢阳城方向冲去。这么多蛮牛的冲击把燕军的防线冲了七零八落,缺口终于打开了,南霁云和廉坦抓住时机,带人突阵而过。 张巡在城头听见燕军营中的厮杀声,喜道:“这是一尘和南八的声音!”吩咐打开城门。胡婉心火光中隐隐看见江一尘赶着一群牛在队伍的最后面,忙道:“张帅,赶快派人出去接应,顺便把这些牛拉进城内。”士兵们看到这些牛,口水都留下来了,没等张巡下令,早就蜂拥而出,牵牛入城。 被牛群冲乱的燕军队伍重新集结,再次发起攻击,江一尘和南霁云带领着将士们且战且退,依此进入睢阳城。 一战下来,官军损失惨重,能够进入城内的才一千余人,余人尽皆死伤或者被俘,安全入城的众人相拥而泣。 张巡见过廉坦,挨个慰问进城的援兵,随后问道:“南八,你和一尘去了几个地方,事情办得怎么样?”南霁云突然跪下,道:“我没能求来援兵,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请处罚我!”张巡连忙伸手扶起,问道:“贺兰进明不发兵吗?”江一尘低声把求援经过说了一遍。 所有人都脸色沉重,张巡默然不语,好一会才大声道:“没有援兵,我们还能继续坚守下去,尹子琦还是拿不下睢阳!”许远笑道:“好久没见到肉了,今晚抓到这么多牛,我去吩咐伙房杀几头,犒劳一下大伙!”没有外援的消息令人失望,但是这些香喷喷的牛肉比任何援兵都令人向往,众人脸色没有了沮丧,有的只是对美食的期盼。 |
第一百七十章反攻开始 这一年是闰八月,从正月二五开始战斗,期间尹子琦有两次撤离,这么长的时间内,除了廉坦自宁陵带进来的1000多人,没有得到任何的兵力补充,而粮草储备,算上在附近自筹到极少一部分外,只有李巨拨给的3万石,这一千援军又增加了粮食的消耗。许远已经不再去仓库清点粮食了,因为再也找不到一粒米了。城内所有的老鼠、麻雀吃光了,连草纸、树皮都吃净了,有的士兵,饿得实在受不了,又偷偷地将战死者的尸体吃掉。 尹子琦见援军进入睢阳城,也不在意,区区千把人,根本于事无补,周边官军对睢阳置若罔闻,更让尹子琦铁了心要困死张巡和许远,下令士兵严防死守,不能再让城内的一兵一卒跑出城。 城内出现的吃人情况,慢慢蔓延,每天都有饿病致死的人,这些人都被毫不犹豫的吃掉,每个人都对此无动于衷,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愿望,今天吃别人,过几天说不定就是自己被吃,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投降,吃人的目的也是为了守住睢阳城。 江一尘目睹这一切,忧心如焚,再次向张巡提出突围的建议。张巡和许远召集众将商议,雷万春道:“我赞同一尘的意见,向东突围。”南霁云道:“我们在此坚守了八个月了,现在尹子琦虽然不攻城,但是我军每天都有人死亡,坐以待毙不可取。”许远道:“睢阳,江淮屏障也,如果放弃,贼军必将乘胜南下,江淮陷落,大唐危矣!”张巡道:“战国时期诸侯相争,盟国间也会互相救援,现在周边还有大量的官军,不可能都和贺兰进明一样,时机到了,他们会出兵的,目前而言,坚守待援才是上策。” 许远看着胡婉心,道:“婉心姑娘可有良策?”胡婉心道:“我军很长时间吃不饱饭了,很多人矛都提不起了,这样的士兵,别说战斗,能不能空身走到燕军包围圈外都是问题。”这个残酷的现实给众人头上浇了一盆冷水,随即打消了突围的念头,这些走路都走不动的士兵,离开了城池的保护,,就是燕军砧板上的鱼肉。 许远叹道:“每个人都有一尘和南将军这样的本事就好了。”胡婉心道:“天气渐凉,朝廷应该有所动作了,我想请一尘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张巡道:“也好,尹子琦短时间内不会攻城的。”许远道:“我真希望一尘能够带回一个好消息。”胡婉心笑道:“许大人最希望听到明天援军来到,睢阳围解,运进来无数的粮油肉食。”许远哈哈一笑,道:“只要粮食足够,再守一年睢阳又有何妨?” 深夜时分,江一尘整理好行装,准备乘燕军戒备松懈的时候出城。胡婉心送到城头,道:“一尘,现在是九月份了,漠北草原的草已经黄了,正是用兵的好时机,想来朝廷要开始反攻了。”江一尘道:“即便如此,待得打到这里,恐怕人全部饿死了。”胡婉心不语,看着燕军营中的点点灯火,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睢阳此战,必将青史留名,后人都会记得我们的功绩。”江一尘笑道:“你又想凌烟阁图像了吧?”胡婉心也笑道:“这么多人的图像,凌烟阁要挂不下了,哪天见到皇上和太上皇,先上个奏章,扩建凌烟阁。” 江一尘道:“好吧,希望我们这些人的图像都能挂在凌烟阁,万众敬仰!”转个话题,道:“现在有件事不解。”胡婉心问道:“何事不解?”江一尘道:“成都带过来的衣服都旧了,你怎么不去裁缝铺做几件?”胡婉心噗嗤一笑,道:“睢阳城内的裁缝已经没力气拿起缝衣针了,我等你从外面带几件进来。”江一尘道:“哪里都不如我们成都裁缝做的衣服好。”胡婉心道:“好吧,那你去一次成都吧,还找上次那个老字号的,多做几件,够你力气拿。” 江一尘叹道:“成都太远了,我看就在洛阳或者长安吧。”胡婉心道:“也罢,可别忘了。”城中饿死人,前途未卜,两人心中烦忧,说几句玩笑话也是纾解点压力,二来这段日子战事紧张,胡婉心的衣服确实显得破旧了,也没地方做新衣,只能将就,江一尘知道胡婉心爱美,这次外出,确实有帮胡婉心买几件衣服的打算。 江一尘道:“婉心,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胡婉心道:“路上小心,回来时候带点粮食进来吧,还能救几个人,别真的给我带衣服进来,给人看到,多难为情。”江一尘哈哈一笑,打定主意帮胡婉心带几件新衣进来,他已经想好了,衣服分量有限,不会耽误带粮食。 江一尘从燕军守卫薄弱处飞掠而过,没有惊动一个士兵,离开了燕军的封锁圈,展开轻功,全力飞驰。 江一尘担心睢阳的存亡,不再顾忌路人诧异的眼光,大白天凌空飞渡,经洛阳,灵宝,再过潼关,直奔长安而去。官军此时大部兵马聚集在凤翔,江淮运输而来的大量粮草赋税经汉中转运至凤翔,为反攻提供了财力保证,郭子仪五月攻击长安失利后退守武功,而长安燕军的安守忠部也无力继续西进,反攻各种工作得以按部就班的进行,没有受到失利的干扰。 果然,临近长安时,消息传来,闰八月二十三,肃宗犒劳三军,命令儿子广平王李豫为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率蕃汉军队15万从凤翔出发,进攻长安,李嗣业为前军,王思礼为后军,回鹊兵由叶护太子率领,作为机动部队,随同官军进军。肃宗命李豫和叶护太子结拜为兄弟,以此增加和回鹊的友谊。 全面的反攻正式拉开帷幕,这一次官军精锐尽出,志在必得,首要目的是收复长安,进而是洛阳,长安是政治中心,洛阳是经济中心,分别为西都和东都,战略意义重大。唐时关中地区产出有限,随着人口不断增加,遇到灾年,经常会发生饥荒,全赖洛阳转运粮食,而黄河的中流砥柱正位于洛阳西面,大船无法经过,运输效率极低,后来有人想了个办法,从黄河中把粮食搬到岸上,再用大车载着驳到上游的船上,从渭河入长安,依靠精密的运筹协调,才把运输成本降了一半多,这也是在玄宗在位时解决的。自此以后,长安再也不担心粮食不足了。 江一尘从长安继续往西北行去,准备找到官军的前锋才罢休。不久,一支前出巡哨的骑兵遇到了江一尘,打的是官军旗号。 |
第一百七十一章郭公子仪 江一尘大喜,连忙迎上去,说明自己身份,求见带头的将领。不一会,出来一人,定睛看时,却是李松青,李松青也望见了江一尘,赶快上前,两人相拥,都是喜不自禁,互道别后情景。 原来李松青在太原保卫战后,被调派到郭子仪手下,深受郭子仪器重,同时升职为偏将,担任这支15万大军的先锋。 江一尘简单叙述了睢阳的历次战事,着重点是现在的断粮危机。李松青大惊,道:“粮食没有,还打什么仗!”江一尘道:“现在已经开始吃人了,都是最坏的结果了,还能怎么样?所以我赶着来打探消息。”李松青道:“一尘,你也吃人肉了?”江一尘苦笑道:“我和婉心早就开始辟谷了,即使几个月不吃东西也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士兵们没有东西吃,援军再不到,全城人都要饿死了。”李松青道:“大军开拔了没几天,能否收复长安尚无把握,等到兵临睢阳,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这样吧,我带你见郭元帅,看看他怎么说。” 郭子仪,山西太原阳曲人,公元697年阴历十二月十二日,生于华州郑县(今陕西华县,武举出身,六尺有余,也就是现在的一米八以上的身材,勇武不凡,而且公正无私,不畏权贵。 据说,他20岁时,在河东今山西服役,曾犯过军纪,按律处斩。在押赴刑场的途中被当时著名诗人李白发现。李白见他相貌非凡,凛然不惧的样子,甚感可惜。他认定此人将来一定会大有造化,会成为一个国家的栋梁之才,于是便以自己的官职担保,救下了这条年轻的性命。郭子仪果然不负所望,参加武举考试后,便获高等补左卫长史皇帝禁军幕府中的幕僚长之职。因屡立战功,多次被提升晋职。天宝八年749年便出任安塞军使,拜左卫大将军。安史之乱爆发的前一年,他已出任天德军使,兼九原太守,朔方节度右兵马使。 安禄山谋反,郭子仪立即亲赴校场,检阅三军,誓师出征。756年四月,朔方军旗开得胜,一举收复重镇云中今山西省大同市,大败叛军薛忠义,坑其骑兵2000人。接着郭子仪又使别将公孙琼岩率2000骑兵攻击马邑今山西省朔县东北,大获全胜。马邑的收复使东陉关得以重开,从而打通了朔方军与太原军的联系,使安禄山下太原,人永济,夹攻关中之军事行动无法实现。从而赢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捷报传到京城长安,人心稍安,郭子仪以功加御史大夫。 朝廷命郭子仪回到朔方,补充兵员,从正面战场出击叛军,以图收复洛阳。郭子仪则认为,必须夺取河北各郡,切断洛阳与安禄山老窝范阳之间的联系,绝其后方供给线,才能有效地打击叛军前线的有生力量。这一出击方向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经郭子仪的推荐,朝廷任命李光弼契丹人为河东节度使。郭子仪分了1万军队给李光弼,送他出征。李光弼由太原出井陉口,一连收复7座县城,直奔常山今河北正定。史思明闻讯,率5万大军从西包围李光弼于常山。双方展开激战持续40多天。李光弼消耗很大,寡不敌众,被迫困守。只得派人向郭子仪求援。郭子仪急率军东进,火速驰至常山,与李光弼会合,以10万官军,与史思明会战于九门城今河北省藁城西北南,大获全胜。 史思明新败后,又收整了5万叛军,退守博陵。博陵是河北重镇,西依丛山峻岩,东临百汇群川,易守难攻。郭、李两部久攻不下,郭子仪决定退守常山,采取先疲后打的战略,转战歼敌。史思明求胜心切,采取了追踪跟进的策略,企图重创唐军。“我行亦行,我止亦止”。郭子仪将计就计,亲选500精锐骑兵,交相掩护,牵着史思明的叛军疾速北进。史思明不知是计,一连追了3天3夜,追到唐县时,才发现前面只有500骑兵,方知卜当,然而已经人困马乏。郭子仪乘其疲惫不堪之机,返军掩杀,大败史思明于沙河,又打了—个大胜仗。 安禄山忽闻败报,心惊胆寒。急忙从洛阳抽调2万兵马,派谢希德北上增缓。又发范阳老巢的精兵万余人,令牛廷蚧南下助战。会合5万叛军准备卷土重来。 郭子仪这时驻扎恒阳今河北曲阳,他见贼兵兵锋甚锐,兵力大增,欲求决战,仍然实行疲敌战术。加紧修缮防御工事,深沟高垒,严阵以待。“贼来则守,贼去则追,昼扬其兵,夜袭其幕”,使5万叛军欲战不能,欲退不可,大大挫伤了敌人的锐气。特别是郭子仪的扰敌战术,使叛军整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几乎连休息也做不到了。当叛军被拖到相当疲劳的程度时,郭子仪对李光弼说:“敌已疲惫,我们即可出战了。”于是两位大将在嘉山今河北定县摆开了战场,布好战阵,史思明等叛将也列阵而至,一场大战随即发生。郭子仪指挥得当,唐军奋勇无畏,锐不可当。叛军士气低落,阵势混乱,四处溃逃。史思明见败局已定,吓得慌不择路,坠下战马,丢了头盔,连靴子都跑掉了,光着两脚,拄着一条断枪,逃回博陵。他总算捡了一条命。叛军被斩杀4万多人,被生擒5000余人,损失战马5000余匹。郭子仪指挥官军乘胜前进,进围博陵,声威大振。 嘉山一战,对军心民心产生极大的影响。河北10多郡,自发集结武装,支援和响应官军,地方军民纷纷诛杀叛兵叛将,归迎唐朝。 安禄山丢失河北,则后方交通线被切断。叛军将士家在范阳者,都惶惶不安,忧虑后退无路。安禄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慌,大骂军师高尚、严庄:“你们叫我反唐,说是万无一失。现在起兵已经几个月了,后路被郭子仪切断,只剩下汴、郑几州,进退两难,万无一失在哪里?”最后和谋士们商议出一个放弃洛阳,撤回范阳的计议。 郭子仪在河北的辉煌战绩,扭转了唐军初期仓卒应战的被动局面,改变了整个战争形势。这时郭子仪和李光弼几次上书,提出坚守潼关,挥军北上,直捣范阳的方略。如果朝廷采纳这个方略,平定安史之乱已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了。但是,在这个至关紧要的时刻,玄宗却听不进郭子仪的正确意见,而对杨国忠的乱参谋却言听计从。结果造成潼关失守,叛军从困境中得以解脱,使战局急剧恶化。 |
第一百七十二章战略决战 肃宗即位后,诏令郭子仪和李光弼从河北撤军,回灵武保驾。自此郭子仪一直在灵武整训部队,筹备反攻事宜,同时在回鹊军中竖立起了崇高的威信。 李松青带着江一尘去见郭子仪,不等通报,直接闯进中军大帐,卫兵们都没来得及阻拦。这也是郭子仪为人宽厚,毫无架子,平时和士兵们打成一片,换了李光弼,李松青是万万不敢的。 郭子仪正在看书,见李松青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微感讶异,道:“松青,这位是?”李松青躬身道:“郭元帅,这是我平时经常提起的好友江一尘,太上皇御封的五方救应史。”江一尘也行个礼,道:“见过郭元帅。” 江一尘之前已经名震一方了,尤其是辅助李光弼取得太原保卫战的胜利,地道战和召唤螭吻的神奇道法更让人津津乐道,郭子仪也是素有耳闻,今日见到江一尘到来,连忙站起迎接,握住江一尘的手,道:“江少侠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吩咐左右上茶。 江一尘见郭子仪头发花白,威严中带着慈和,心生仰慕,道:“郭元帅,我是专门向您求援来的。”郭子仪招呼江一尘坐下喝茶,道:“是睢阳的事吗?慢慢说。”江一尘道:“睢阳被围快九个月了,此时断粮已久,以人肉为食,援兵再不至,很快就会落入贼军手中。”郭子仪骇然,道:“睢阳的情况这里有所耳闻,没想到事情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江一尘道“郭元帅,大军多久能够收复洛阳?”郭子仪明白江一尘的意思,道:“我军的首要任务是收复长安,肃清关中的贼军,再挥师东进,一路上必然会遇到无数战斗,胜负尚不可知,究竟何时光复东都,实在难以回答。”江一尘岂能不知,打仗哪有这么简单,这么多人,即使不发生战斗,光行军,到睢阳也得差不多一个月,但是话从郭子仪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江一尘感到无比的失望。 郭子仪看出了江一尘的失望之心,笑道:“也许是我多虑了,我军士气正盛,说不定势如破竹,一个月内就能收复两京。”语气转为柔和,道:“一尘,可愿在我手下当一带兵将领?”江一尘道:“郭元帅,我挂个虚职,到哪里都一样,不过我现在最想的是解救睢阳,保全城内人的性命,我得赶回睢阳,把反攻的消息告知城里所有人。”郭子仪微笑道:“也好,这事不急,以后你再考虑吧,就怕张巡到时不放你走。” 李松青道:“一尘,还有两天时间我们就会和贼军接触了,你留下来吧,帮我们打赢这一场战斗。”江一尘道:“二十几万人的厮杀,我一个人作用不大。”李松青道:“你赶回睢阳也于事无补,不如一起打败贼军后再回去。”江一尘正想拒绝。郭子仪忽道:“听说灵宝战败后,撤回潼关的道路被同罗骑兵封锁,就是一尘带着松青打开了通道,此事我听王思礼说过几次了。”李松青喜道:“正是如此,一尘武功高强,攻坚战是一等一的好手,所以我想留下他。” 郭子仪道:“一尘,听我一言,留下吧,打完这仗再走,你现在返回睢阳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跟着我们打败敌军,长安的敌军溃败,必定向东逃跑,我军乘胜追击,收复洛阳指日可待,到时尹子琦必然从睢阳撤走。”江一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来没有把握能够干净利落的打败燕军,毕竟胜负是最难预测的,战场上瞬息万变,二来和张巡等人一年多并肩奋战,这些鲜血凝结的友谊分外不同,这些天外出,最牵挂的就是睢阳诸人的安危,甚至自己的爱妻娇女,都没有时间去想。 郭子仪和李松青极力想留下江一尘,两人眼睛都注视着他。江一尘思考再三,觉得两三天时间不会对睢阳的危机造成恶劣的后果,道:“郭元帅,我就多待两天吧,无论结果如何,三天后必定要走。”郭子仪大笑,道:“到时去留随意,你是太上皇面前的红人,我可不敢得罪。”李松青大喜,跳起来揽住江一尘的肩膀,道:“一尘,去我那里看看。”郭子仪道:“别跑远了,等会给一尘接风洗尘,我派人去叫上王思礼。”江一尘在关西驿站和王思礼分别,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面,听闻王思礼等会也要过来,极为高兴。 兵行迅速,两天后,农历九月十七日,沣水之东的香积寺(位于今陕西长安南)以北横亘30里,官军与叛军10万人摆开了决战的阵势,双方准备充分,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官军部署不变,勇猛盖世的李嗣业为前军,郭子仪为中军,王思礼为后军,郭子仪把李松青所部划拨给李嗣业,希望以最精锐的部队为尖刀,突破敌军阵势,以求首战必胜,江一尘自然加入进去,好朋友再次并肩作战,两人相视一笑,豪气干云。 战斗打响,双方弓箭手压住阵脚,一阵乱射过后,燕军骁将李归仁出阵挑战,率领六个百人队,都骑着骏马,铺天盖地往官军冲过来。李嗣业毫不示弱,命令李松青带人迎战,很快,双方陷入短兵相接的战斗,战斗异常惨烈,喊杀声震天。 江一尘手持长矛,如入无人之境,当着披靡,加上李松青率领的这队骑兵都是久经战阵的雄师,很快就击溃了对方的三个百人队。李归仁命令五个百人队增援,这些骑兵都是北方蛮族的,战力强悍,和官军势均力敌,双方进入拉锯战,疆场上战马嘶鸣,刀枪撞击声、士兵呐喊声,响成一片。。 江一尘奋勇冲杀,一路直冲,渐渐和后续队伍隔绝开来,待得惊觉,已经处于燕军包围中。李归仁早就注意到了江一尘,见他落单,命令燕军万箭齐发。江一尘临危不乱,一个翻身藏到马肚子下面。弓箭没有射中江一尘,却把马匹射成了刺猬。 |
第一百七十三章符化应龙 江一尘大喝一声,从马肚下纵身跃起,随即一个千斤坠,躲开了再次齐发的弓箭,落到燕军人群中,展开小巧的腾挪功夫,掌劈剑砍,一眨眼功夫,又有十几个士兵落马。 眼见燕军越围越多,江一尘伸掌把一个胡人将军推下马,夺过其手中铁枪,翻身上马,驰向己方战阵,同时铁枪往后掷出,洞穿了最近的一位百夫长的胸膛。 江一尘的这番冲杀,让燕军士兵胆战心惊,一时间不敢逼近。李嗣业见机,下令全军压上。燕军往两边散开,等到官军马匹的冲劲已尽,两侧一起掩杀上来,把官军包围在中间。 江一尘精疲力尽,坐在马上喘息,没有跟着李松青一起过去,刚才的战斗耗费了太多的力气,此时喘息稍定,正要拍马上前,余光中看到燕军阵后的土丘上,一个老道士正在踏着罡步,手中拿着一道符,一愣之下,收住缰绳,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老道符箓出手,一声龙吟,一条青龙出现在空中。 青龙在空中飞舞,尾巴甩动下,飞沙走石,向官军阵中吹来,官军士兵尽显惧色,阵势开始动摇,最后面的士兵已经开始退却。燕军士兵齐声欢呼,更加勇猛的向官军杀去。 李嗣业见情况危急,奋臂高呼:“今日若不拚死一战,必将一败涂地,社稷危矣!”说着,竟卸下铠甲,光着膀子,抡起长刀,冲向敌阵,当即格杀数人。敌军被其英勇所震慑,唐军也士气大振,阵脚方才稳住。 青龙现身的那一刻,江一尘已经知道这必然是那个老道符化所成,一时间没想到应对之法,直到阵脚稳定下来,心中也有了主意,掏出符盒,灵符画就,出手即燃,一条黄色的巨龙出现的青龙的上方,摇头摆尾,背生双翼,扑向青龙。 江一尘符化的是一条应龙,《文选》云:“天有九龙,应龙有翼”,应龙于五方主中央、五行司土,为云雨雷霆、沟渎河川之神,亦是天龙之神,天神太一之妃,号曰顺天佑畿辅时应龙神。 相传应龙是黄帝手下的大将,黄帝和蚩尤相斗,蚩尤请来风伯和雨师助阵,狂风把士兵吹的东倒西歪,暴雨把士兵浇的睁不开眼,黄帝因此大败而归。 黄帝败归后,请出应龙助阵,两军厮杀时,风伯和雨师再次行使妖术,狂风大作,暴雨骤下,应龙显出本体,张开巨口,把雨水吸入口中。风伯和雨师见此,加大妖术,狂风把应龙吹的摇摇欲坠,在云中无法停留,同时暴雨如江河决口,无法尽收,相持一个时辰后,应龙渐渐支持不住。 正当危急时候,黄帝的女儿“魃”赶到,立刻风停雨息,原来女魃是天上的旱神,善驱风赶雨之术。没有了风伯和雨师的帮助,蚩尤大败,应龙也乘机斩杀了蚩尤,黄帝才统一了中原。 这一战过后,女魃和应龙灵力损耗过大,再也无力升天,分别隐居在北方和南方,因此北方多干旱,南方则多雨。 物华变幻,斗转星移,转眼间到了大禹的时代,天降大雨,数十日不停,地上洪水泛滥,生灵涂炭。大禹肩负起治水的重任,但是人力微弱,治水效果不大,此时应龙前来助阵,以尾划地为江河,疏导洪水流入大海,水患乃除,应龙因此功德重归天庭。 《山海经?大荒东经》云:“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山海经?大荒北经》亦有:“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郭璞云:“上云夸父不量力,与日竞而死,今此复云为应龙所杀,死无定名,触事而寄,明其变化无方,不可揆测。” 夸父加入蚩尤,和黄帝为敌,究竟是逐日干渴而死,还是被应龙所杀,不是本书讨论的内容。 江一尘五行属土,灵气中含有极强的土气,和应龙相合,更增应龙的威力,加上身有双翼,灵动之势远胜青龙,几招后,胜败已经分明,青龙向东逃窜,应龙双翼扑动,迅速赶上,四爪一起抓住青龙的身体,往地上摔去,没到地面,青龙灵气涣散,消失无踪。 官军见己方的神兽打败了青龙,士气爆发,双方相持不下。 江一尘收回灵气,应龙灵气接济不上,自然消散。符化的应龙消耗了太多的自身灵气,江一尘疲累之极,坐在地上喘气。 李嗣业见战局胶着,下令步兵上前,各持长刀,排成队列向前推进,明晃晃的长刀阵如一堵墙一样,缓缓推进,无坚不摧,给燕军极大的震慑,后面弓箭手跟上,压制燕军。 江一尘力气稍复,见李松青血染战袍,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兀自战斗不休,情急之下,抢过一匹马,挥枪横扫,燕军士兵纷纷从马上滚落。 江一尘冲到李松青面前,喊道:“松青,先撤出!”随手帮李松青格飞背后飞来的一支冷箭。李松青环顾四周,见自己手下几乎伤亡殆尽,还有几十数个士兵还在舍生忘死的和燕军战斗,道:“我不能扔下我的手下独自撤退!”江一尘知道李松青不会一个人撤走,道:“也罢,我和你再冲杀一阵,你跟在我后面!”两人一路杀去,把各自为战的士兵全部解救出来,组成一个团队,江一尘开路,冲出燕军的包围,在边上稍加歇息。 都知兵马使王难得也是一员猛将,其部下裨将靳元曜战斗中坠马,一个翻滚躲过敌军的枪刺,站在地上步战,同时大呼王难得相救。王难得俯身马上,疾驰救之,被一支冷箭射中眉头,撕裂肌肤,面皮垂下遮住眼睛,王难得忍痛拔去箭支,扯去垂下的皮,血流满面,奋勇向前,救下靳元曜,燕军大骇。(注:王难得为凤翔都知兵马使,当时肃宗在凤翔,王难得为御营大将也。) |
第一百七十四章庆功宴会 燕军预先在阵东数里埋伏一支精兵,打算迂回到官军背后偷袭。郭子仪用兵数十年,岂能没有准备,侦知此事后,命令李嗣业会同朔方左武锋使仆固怀恩率领回鹊铁骑四千,前往接战。 仆固怀恩,唐朝时期铁勒人,安史之乱时,随郭子仪作战,任朔方左武锋使,骁勇果敢,安禄山叛乱之初,随郭子仪在振武军(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及其以东地区连败叛将高秀岩、薛忠义等部。天宝十五年(756),配合李光弼战于常山(今河北正定)南北诸县,数次挫败史思明部。七月,随郭子仪赴灵武(今宁夏灵武西北),保卫唐肃宗,屡立战功。又与回纥关系良好,曾出使回纥借兵,并嫁二女与回纥和亲,能够和回鹊达成借兵协议,仆固怀恩居功至伟。安史之乱中,仆固怀恩家族中有四十六人为国殉难,可谓满门忠烈。 仆固怀恩领命,带着回鹊铁骑疾驰而去。这四千回鹊骑兵是回鹊军最精锐的,怪叫着冲向燕军。燕军从未和回鹊军交过手,稍一接触,便即不敌,士气大衰,阵势动摇,随即溃散而逃,回鹊军四处追杀。 仆固怀恩和李嗣业商议之下,决定夹击燕军,带领回鹊军从东面迂回到燕军后面,发起攻击。燕军前后受敌,一时大乱,李归仁调遣精锐迎战回鹊军。 江一尘望见敌军后面陷入混乱,同时杀声四起,知道是回鹊骑兵开始夹击燕军,从地上拔起长枪,跃上马背,道:“松青,休息够了没有?”李松青也歇息的够了,翻身上马,笑道:“没那么弱不禁风!”手往后一招,三支百人队出阵跟上,向着燕军阵中杀去。 这一次江一尘不再冲燕军密集处杀去,专门挑兵力薄弱的地方,三支百人队虎入羊群,来来回回几番冲杀后,燕军的终于大乱,李归仁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郭子仪命令全军压上去,中军和王思礼的后军派出骑兵从两侧包抄过去。 燕军大败,自午及酉,官军斩首六万级,填沟壑而死者十二三,尸首遍地,血染黄土,李归仁率残兵败逃,郭子仪也没有命令追击,会同广平王李豫抚慰士兵,收治伤员,同时打扫战场,掩埋尸体,疲惫不堪的士兵躺了一地。 江一尘躺倒在李松青的帐中,道:“松青,这一仗总算打赢了,我明天和郭元帅说一声,返回睢阳。”李松青道:“你也不用急,等收复长安再走吧。”叹道:“快两年了,这是我们最大的一次胜利,真希望这是个好兆头!”江一尘摇头,道:“敌军死守的话,拿下长安并不容易,枉自耽误时间。”李松青道:“有婉心姑娘在,你害怕睢阳会失陷?”江一尘苦笑道:“已经不是失陷的问题了,人都快饿死了,敌军只需要爬上城就行了。”李松青知道睢阳情况严重严重,不再劝说。 这时候郭子仪派人来请江一尘和李松青参加庆功宴,李松青一把拖起江一尘,笑道:“走吧,好久没有和你喝个痛快了,今天大胜,一定一醉方休,明早去留由你。” 大帐中灯火通明,一排摆开几十张桌子,各级将领已经就坐,上面是李豫和郭子仪,左侧依此是叶护太子,李嗣业,仆固怀恩,右侧第一张桌子空着,第二张坐着王思礼。 江一尘和李松青知道叶护太子是客人,坐在上首是应有的待客之礼,只是纳闷右侧的首席是留个谁的,两人也没多想,赶快在后面找位置坐下。郭子仪已经瞧见了两人,大声喊道:“一尘,来这里坐!”江一尘本来想胡乱吃点东西,然后回去睡觉,明天一早返回睢阳,现在被郭子仪喊住了,只能走到前面,和李豫,郭子仪以及李嗣业等见过礼。郭子仪一指第一张空着的桌子,道:“一尘,这里坐!”江一尘吃了一惊,道:“郭元帅,这有点不合适吧?”郭子仪笑道:“现在不是打仗时,没那么多讲究,今天打败贼军,你的功劳当居第一,即使坐我这个位置,也不会有人说个不字。”席间诸将都现欣羡之色。 王思礼也道:“一尘,坐我上首又有何妨?你的本事大伙都看在眼里,没有人不服气。”李豫也道:“一尘,坐下吧,今天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没有你在场,那条青龙就对付不了,还谈何胜利?”江一尘四周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就不客气了。”自称贫道,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无意于功名权力。 郭子仪和李豫等人明白江一尘的意思,心中暗赞,诸将在疆场上冒死拼杀,为的不就是荣华富贵么,江一尘本事高强,战功赫赫,不免会有人嫉妒,现在一句“贫道”,让很多人心中登时释然。 郭子仪笑道:“今日大胜贼军,快马已经报知陛下,只可惜太上皇还要等好几天才能知道这个消息。”李豫道:“李归仁败逃,必定汇合安守忠死守长安,我军可一鼓作气,争取尽快收复长安。”郭子仪道:“攻城不比野战,我军虽然器具齐全,也得费一番功夫。”王思礼道:“一尘参加过雍丘,睢阳和太原的守卫,经验丰富,有这么个人才在此,长安唾手可得。”江一尘道:“我明天就要启程返回睢阳了,收复长安的事只能拜托大家多辛苦了。” 李豫道:“睢阳的事父皇得报后,下令免去了贺兰进明的节度使,”由中书侍郎张镐接任节度使一职,正在组织军队救援睢阳。”江一尘大喜,急问:“援军何时可到?”李豫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郭子仪道:“一尘,既然援兵已经确定到来,何不在此多呆几天?”王思礼也道:“攻下长安再走吧,你一个人去睢阳,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江一尘考虑再三,道:“那我就再留几天,如果长安一时难下,我还得赶回睢阳。” |
第一百七十五章光复长安 郭子仪大笑,道:“昨天说了,去留随意。”李豫叹道:“没有张巡坚守睢阳,就没有这次的胜利。”郭子仪道:“这些日子都仗着江淮运来的物资财税,才能完成反攻的诸项准备。”仆固怀恩忍不住问道:“听说张巡和贼军大小数百战,无一败绩,可是真的?”江一尘道:“是真的,绝大多数战斗我亲眼目睹,令狐潮就不必说了,尹子琦包围睢阳的兵力长期在13万以上,而睢阳最多时候也只有6800人。” 众人骇然,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郭子仪和李光弼在与燕军的作战中,也时有败仗,而张巡以区区6800人之力,独抗燕军十五万精兵9个月,更厉害的是没有败过,这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了,也难怪在座诸位大将都觉得不可思议。 郭子仪叹道:“但愿张镐能够尽快赶到睢阳,如果失去张巡这样的一位天才将领,那将是大唐极大的损失。”李豫道:“派出快马,命令张镐尽快出兵,大唐已经失去了高仙芝,封常青和哥舒翰,不能再失去张巡了。” 江一尘是认识张镐的,当初马嵬坡兵变,张镐因为是杨国忠的人,差点受到波及,幸亏玄宗力保才安然无恙,随玄宗幸蜀路上,和江一尘多有接触。江一尘知道张镐为人忠义无私,听闻其担纲救援睢阳的重任,心下大定。 众人轮番向李豫,郭子仪和叶护敬酒,一个个喝的大醉。外面无数的大厨,忙的热火朝天,士兵们也是敞怀痛饮,虽然死伤了不少士兵,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一场久违的大胜,安禄山叛乱以后最大的一次胜利,而明天兵锋所指,就是失陷了十五个月之久的长安。 李豫和郭子仪舌头都大了,叶护走路摇摇晃晃,还在向王思礼和仆固怀恩敬酒,而李嗣业早就趴在桌上,鼾声四起,只有江一尘仗着精深的内功,还保持着清醒。 李松青脚步趔趄,端着酒杯来到江一尘面前,含糊不清的道:“一尘,哥俩再喝一杯,等会回我帐中再喝。”江一尘笑道:“别喝了,说不定明天还要打仗呢。”李松青大笑,道:“郭元帅早有安排,即使这里人全部喝倒了,照样能够打败敌军。”江一尘回头看看,见郭子仪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和李松青,心知郭子仪为人谨慎,今天没有参加战斗的士兵,将是明天战斗的主力,自己完全多虑了,举杯笑道:“好吧,一杯不够,再来三杯!”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有紧急军情,众人一凛,全部放下酒杯,连李嗣业都坐直了身体,一起往帐外望去。 马蹄声在门外戛然而止,一人下马,急匆匆走进账内。众人没听消息前,先看来者脸色,眼见探马一脸喜气,心中先定了。只听探马大声报告:“启禀两位元帅得知,长安城内贼军安守忠部,刚才乘夜色开城东走,城内现在已经没有一名贼军了!” 李豫大喜,站起问道:“消息当真?”探马回道:“千真万确,经反复确认,贼军向潼关方向逃窜!”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喜形于色,本以为的恶战居然没有来到,兵不血刃就光复了长安。 李豫喜不自禁,大声道:“为了这个好消息,大伙一起痛饮三杯!”众将轰然称是,纷纷举杯,连李嗣业都好像酒醒了,连干三杯,接下去脚一滑,直接躺倒在桌子底下,再也爬不起来。 江一尘扶着李松青走出帐篷,外面月明星稀,不远处的战场来不及打扫完毕,依旧狼藉一片,清凉的空气中夹杂着阵阵血腥味。虽然多经大战,但是白天惨烈的战斗还是让江一尘觉得不忍,死去的无论是敌是友,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都是父精母血融合而生,又有哪个人是真正该死的? 江一尘随即想到了睢阳的众人,忧心又起,既然官军明天就可以进入长安,自己也可以辞别李豫和郭子仪了,睢阳才是该去的地方,无论最后结果如何。 第二天一大早,郭子仪整肃队伍,向长安开进,江一尘和李松青还是担任入城的先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东进发,一路上欢歌笑语,士兵们没有了即将面临大战的焦虑,余下的只是胜利者的轻松心态。 江一尘临时改变了主意,准备看看光复后的长安,看看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怎么样了,加上也是顺路,就随着大军入城了。入城的只是少数军队,大部分人马还是驻扎在城外。 当身为元帅的李豫率军进入长安时,城内的百姓扶老携幼,夹道相迎,都道:“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官军!”他们呜咽着、欢呼着,为从此结束朝不保夕的动荡生活而庆幸,为摆脱叛军野蛮铁蹄的蹂躏而欢庆,所有人都热泪盈眶。 江一尘一个人去了卢国苓的府邸,见屋内乱七八糟,值钱的物品早就被劫掠一空,不由得轻轻叹口气,掩上门径自离开,打算和郭子仪告别一声,马上离开长安。 李豫没有进入皇宫,而是回了自己的家,帅府就设在曾经的太子府。江一尘一进门,就听见叶护的声音,好像在和谁争吵,心中奇怪,快步走进,见诸将都在,叶护在冲着李豫大声说话,余人默不作声,瞅见江一尘进来,都微微点头示意。江一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径自找个椅子坐下。 原来肃宗急于收复京师,从回鹊借兵,双方约定:“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皆归回纥。”此时长安光复,叶护要求按照约定执行。诸将觉得纵容回鹊兵抢夺十分不妥,但这是肃宗答应回鹊的,是回鹊出兵的前提,也不好多说,毕竟今后的平叛还需要回鹊的力量。长安城的百姓此时并不知道,刚刚赶走了叛军,欢喜还没持续多久,这一场背后的交易差点让他们遭到灭顶之灾,对于被劫掠到回鹊的老百姓来说,更甚于被安禄山的叛军欺压。 |
第一百七十六章人性自私 江一尘暗暗皱眉,想起史书中记载的五胡乱华时,胡人残杀汉人,把汉人充当军粮的事,打定主意,一旦回鹊兵开始抢掠,自己先出手制服叶护,逼其下令停止劫掠行为,至于李豫怎么想,自己就不管了。 叶护刚才大吵大嚷,就是要逼着李豫就范,允许回鹊军进城,李豫一直没有松口,此时见江一尘进来,灵机一动,对叶护道:“现在刚克复了京师,如果大肆进行抢掠,那么在东京的人就会为叛军死守,难以再攻取,不如到东京后再履行约定,况且东京比长安富庶多了。”叶护越想越觉得李豫的话非常在理,跪下来捧着李豫的脚,道:“我当率军为殿下立刻前往东京。”于是与仆固怀恩率领回纥、西域的军队从长安城南经过,扎营于水东岸。 城内百姓、军士以及胡人听闻此事,纷纷拜广平王李豫,哭道:“广平王真不愧汉夷各族的主人!”肃宗得知后也高兴地道:“朕不如广平王!” 众人见一场大祸消于无形,都是庆幸不已。郭子仪道:“一尘,是不是打算离开长安了?”江一尘点点头,道:“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得马上回到睢阳。”郭子仪道:“既然你归心似箭,就不留你了,告诉张巡,好好活着,就说我郭子仪非常仰慕他,希望和他把酒言欢,一醉方休!”江一尘笑道:“郭元帅的话我一定带到,两位当世英雄的会面,定将永载史册,成为一段佳话!” 李豫也道:“形势不一样了,告诉张巡,该放弃就放弃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江一尘答应下来,出城东去。 一路上但见败逃的燕军士兵,江一尘也不去招惹他们,离得远远的,加快步伐,从边上迅速超过,到的洛阳,城内一片平静,香积寺大败的消息还没传到,安庆绪依然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江一尘从裁缝铺取回给胡婉心订做的衣服,当时在成都是夏天,现在正值秋天,胡婉心身上的秋衣还是从长白山带过来的。江一尘存了个心,把冬衣都帮着准备了。 临近睢阳,江一尘从肉铺买了几十斤肥瘦相间的猪肉,试了试,感觉对身法影响不大,借着夜色,返回睢阳。 睢阳城漆黑一片,只有城头上稀稀拉拉点着几堆火,城内的木柴早就没有了,已经开始拆取房屋的木料了。执勤的士兵一个个面黄肌瘦,躺在城头一动不动,以此节省体力。江一尘心里一酸,快步上前,把收复长安和张镐援兵即将到来的消息告知,消息令人振奋,但是大家都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样的苦日子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饥饿最能消磨人的意志,江一尘背上的猪肉让士兵们眼睛发亮,狂吞口水。 江一尘心情沉重,在街道上慢慢走着,两边的房屋没有一处亮着光,整个睢阳城,至此已经不足一千人,城中空空荡荡,夜晚中显得阴森可怕。绝大部分自幼生长于此的老百姓都死光了,要么饿死,要么战死,更多的是死于饥饿引发的各种疾病。江一尘能够感知到无数的鬼魂在城内游荡,却没有感觉有多少怨气存在,这些视死如归的人,无论是士兵,还是普通百姓,至死都没有一个提出投降的。 江一尘想到了人性自私,其实这些普通老百姓,他们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和追求,只想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但是安禄山造反,摧毁了他们美丽的家园和安逸的生活,这是他们奋起抗争的主要动力。同时江一尘又想到了众多投降安禄山的官员,这些人也是私心作怪,怕死,投降至少暂时不死,毕竟死亡是最可怕的事,而各郡县官吏投降的,下面的民众从来就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江一尘由此想到了领导者的作用,如果没有张巡和许远,睢阳城早就失陷了,没有组织者,老百姓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或许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随大流接受大燕的统治是顺理成章的选择。张巡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感召力无与伦比,这是睢阳能够坚持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江一尘边走边想,感叹不已。夜已深,只有胡婉心的房间还点着灯,这些天胡婉心一直在计算江一尘归来的日子,估摸着就是这两天,所以胡婉心一边打坐,一边等候江一尘的回来。 院里毫无声息,江一尘放下猪肉,不惊动任何人,走到胡婉心的门前,轻轻叩门。胡婉心已经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正自猜想是不是江一尘,听到敲门声,心中一喜,问道:“是一尘吗?”江一尘低声道:“是我,我回来了。”胡婉心连忙打开门,然后掩上,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有什么消息吗?” 江一尘进门,首先解下包裹,笑道:“消息很多,等会再说,先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胡婉心见包裹里都是五颜六色的新衣服,知道是江一尘给自己带的,心中欢喜,笑道:“你还真带衣服了啊,不会从成都带的吧?”江一尘道:“哪来得及去成都,这是在洛阳城内的福瑞祥老字号定做的,你试试看,合身不?” 胡婉心依言脱下旧衣,换上一件紫罗兰色的外衣,灯光下美人如玉,江一尘一时有点发痴,胡婉心嫣然一笑,道:“傻愣愣的瞧什么,看看后面,合身吗?”江一尘一怔,忙道:“合适,合适。”胡婉心道:“亏你记得我的尺寸,分毫不差,这料子好,针线功夫也不输于成都那几个老师傅。”江一尘道:“洛阳是东都,繁华更甚于成都。”胡婉心道:“我可不管什么东都西都的,能够做出好衣服就行。” 胡婉心把所有衣服都试了一遍,然后仔细收好,道:“谢谢你帮我买的新衣,我得收好了,给张帅看到会怪你不务正业的。”江一尘笑道:“我还带进来好几十斤肉呢,就放在院子里。”想起一事,忙站起道:“我出去一下,把肉收好了,别给猫狗拖了去。”胡婉心噗嗤一笑,道:“你就坐着吧,睢阳城连麻雀和老鼠都没有一只,哪有什么猫狗?”江一尘一拍脑蛋,笑道:“我都忘了这茬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以人为食 胡婉心道:“你出去这么久,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江一尘精神一振,道:“好消息很多,首先,京师长安已经被我军收复了。”这个消息大出胡婉心意外,忙道:“此事当真?”江一尘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九月十七在香界寺打败了李归仁,当夜安守忠就逃跑了,第二天兵进长安。”胡婉心道:“领兵的是谁?”江一尘道:“广平王李豫为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胡婉心道:“你也参加了吧?”江一尘奇道:“你怎么知道?” 胡婉心道:“根据你的脚程计算的,不然你前几天就会回来了。”江一尘暗暗佩服胡婉心的细心,笑道:“我是被郭元帅和松青他们强留下来的,还见到了王思礼。”胡婉心道:“天下精兵,尽在朔方,再败就说不过去了。”江一尘道:“还有一个好消息,事关睢阳。”胡婉心道:“来救兵了吗?”江一尘道:“也算吧,中书侍郎张镐接替了贺兰进明的节度使一职,很快就会救援睢阳。” 胡婉心道:“很快,很快,究竟是哪一天?”江一尘回答不上,只能道:“总比没希望好,该来时总会来的。”胡婉心叹道:“你可知睢阳城情况严重到什么程度?”江一尘道:“再怎么严重也是这么个情况。”胡婉心靠近江一尘,低声道:“张帅把他的小夫人杀了!” 江一尘大惊失色,差点没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忙问:“你没有骗我吧?”胡婉心道:“骗你干啥?你走后第二天的事。”江一尘喃喃的道:“为何要杀她?多么好的一个人!”张巡这个爱妾三十不到,为人和气,心灵手巧,深得张巡宠爱,随着他一路转战雍丘,宁陵和睢阳,毫无怨言,平时帮着打理家务,闲暇时参与救治伤员,和江一尘,胡婉心都非常熟稔,两人的脏衣服都是她帮着浆洗的。 胡婉心叹道:“城中无食,战死者的尸体早就吃完了,只能吃活人了,许大人那个忠心耿耿的老家人,跟了他二十多年,也被杀了。”江一尘想起这两个熟悉的人,不久前还和自己聊天共事,不料自己才出去几天,再回到睢阳时,却已经人鬼殊途,忍不住哽咽,捂着脸,眼泪直流,好半天才止住眼泪。 胡婉心劝道:“你也别这么多愁善感了,张帅和许大人之举,也是为了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能够免受刀兵之灾,牺牲自己,成就别人,这样的功德只能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了。”江一尘擦擦眼泪,道:“还有谁被杀了?”胡婉心道:“城内女子已经都吃完了,只剩下我一个,开始以老弱的男子为食了。”江一尘已经不能用悲伤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胡婉心见江一尘极其难受,道:“人类的感情我理解不了,这么多人眼见必死,宁可被吃掉,却没有一个出城投降的。”见江一尘发呆不说话,又道:“张帅杀了小夫人,难受了好久,几天都不说话,大伙宁可饿死都不吃小夫人的肉,张帅提着宝剑,硬逼着大家吃下去。”江一尘想象当时情景,再次泪奔。 胡婉心道:“我见过史书记载,人相食的事件除了饥荒年代,就是五胡乱华时那些胡人,还有东汉耿恭守卫疏勒城的时候,但是都没有睢阳这样惨绝人寰。”江一尘道:“守一城而捍天下,只有张帅和许大人做到了,这样的牺牲如果还有谁非议,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胡婉心道:“世界上总有某些人把自己置于道德制高点上,胡乱评论他人,你一个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人的胡说八道。” 一夜未眠,江一尘和胡婉心对睢阳的未来都不抱希望,直到天蒙蒙亮,两人走出房门,整个睢阳城毫无生气,早就没有了城市该有的喧哗,连鸡鸣都没有一声,偌大的睢阳城,还有几处炊烟升起,那是军中大厨在烧煮人肉,异样的肉香味让江一尘感到悲哀。 张巡也正好起床外出,一眼看到院子中放着的猪肉,一怔之下随即发现了江一尘和胡婉心,喜道:“一尘,什么时候回来的?”江一尘道:“昨天半夜到的,太晚了,没有通知大家。”张巡一指猪肉,笑道:“这些肉是你带回来的吧?你还真有心,想到带点肉回来,等会叫厨房拿去,熬上一大锅汤,大伙都喝一口。”张巡不问消息,光关心肉的事,显然对援兵的事不抱希望了。 这时候许远和南霁云,雷万春等人也来了,看见江一尘,纷纷上来问候,几乎同时,都看到了猪肉,雷万春叹道:“我都快忘记猪肉是什么味道了!”南霁云笑道:“我看你是这辈子没见过猪跑。”许远提了提,道:“好几十斤重呢,难为一尘了,背着这些肉走路都不轻松,何况还要通过敌军包围圈。”吩咐士兵拿到厨房,士兵刚走,又追到门口喊道:“切一半,别一下子全部吃完了!” 胡婉心笑道:“你们就盯着这块猪肉了,怎么不问问一尘有什么消息?”南霁云道:“正是,一尘,你走了这么多天,可打听什么好消息?”众人一起盯着江一尘,院子内外的士兵全部围上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九个多月孤城无援,众人都已经习惯,差不多绝望了,仅仅靠着一股信念支撑着,但是内心深处,谁都盼着有好消息,特别是援兵的到来,瞧向江一尘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江一尘清清嗓子,大声道:“首先,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九月十八,广平王李豫和郭子仪元帅,已经带兵光复了京城长安,马上要发兵收复东都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众人一时不敢相信,雷万春一把抓住江一尘的肩膀,急问道:“一尘,你的消息确切吗?”江一尘被他抓的生疼,直龇牙。 胡婉心笑道:“雷将军,你再用力点,一尘要痛的说不出话了。”抬头说道:“消息千真万确,一尘也参与了战斗,并且陪着广平王和郭元帅一起进入长安,长安敌军大败后,连夜往东逃跑,京师已经在官军手里。”院内掌声雷动,每个人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天的坚持,不就是为了胜利的那一刻么,现在总算看到了曙光在前面闪耀,尽管距离睢阳还远。 |
第一百七十八章以古喻今 江一尘揉揉被雷万春抓疼的肩膀,道:“还有一个消息,皇上已经下诏,命中书侍郎张镐接替贺兰进明,马上就会来救援睢阳。”这一个消息更加令人振奋,事关睢阳的切身利益,一旁的士兵哗的一声散开,奔走相告。 许远笑道:“南将军,去厨房说一声,把那块猪肉全部煮了,别留着了。”南霁云应了一声,兴冲冲的往厨房走去。江一尘暗自心酸,这么点肉,几百人分着吃,每个人最多只能吃到一根肉丝。 张巡忽道:“张镐何时可以出兵?”江一尘一怔,道“我离开长安时,广平王已经派快马过去,命令张镐尽快出兵。”张巡“哦”了一声,不再言语。许远道:“反正有这么个事就行,朝廷并没有忘记我们,睢阳不再孤立无援了。” 江一尘道:“广平王说了,筹备反攻的物资钱财绝大多数来自江淮,没有睢阳的坚守,就没有平叛的胜利。”张巡和许远互相看看,心下大慰,艰苦卓绝的守卫睢阳,就是为了得到朝廷和天下百姓的肯定,有这么一句话,这些天的苦难也算值了。 江一尘看到张巡和许远心情不错,又道:“郭元帅让我带话给张帅和许大人,等光复洛阳后,他想和你们见一面,把酒言欢。”许远笑道:“郭子仪威名赫赫,我还真想见见。”张巡也道:“郭子仪一直在边关,如果不是安禄山叛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相见,希望解围后去会会这位郭大元帅。” 许远道:“城内还有几百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活到解围的那一天?”无论张巡或者许远,还是南霁云,雷万春等人,早就把生死看成浮云,从不忌讳谈论死亡,包括城池失陷。 胡婉心道:“我记得700年前,汉朝名将耿恭以数百人守卫疏勒城,最后仅余十三人返回玉门关,比我们惨多了,但是功绩却远远不如今日张帅和许大人死守睢阳。” 耿恭,字伯宗,扶风茂陵人,东汉著名开国将领耿弇之侄。据《后汉书》卷十九记载,耿恭出自名将世家。东汉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冬,耿恭随军出塞,因战功被任命为戊己校尉,作为一支威慑力量,率所部屯戍在车师后部的金蒲城。当时的西域,东汉有三个战略支撑点,一个是塔里木北缘的西域都护陈睦驻地西域都护府,一个是戊己校尉关宠据守的柳中城,另一个就是戊己校尉耿恭屯戍的金蒲城。 公元74年,北匈奴进攻汉朝西域都护府,围攻驻扎柳中城的关宠部,驻扎金蒲城的耿恭部也被合围,而这两支部队都不过才几百人。次年三月,数万北匈奴大军势如破竹,攻破了归附汉帝国的车师后国,驻扎车师的是耿恭部下的三百名汉帝国将士,全部战死,救之不及。戊已校尉耿恭的驻地金蒲因驻地过于遥远,后方救兵不至,粮尽,兵士们“煮铠弩食筋革”,拒降坚守。后为保卫战略地位更重要的疏勒,耿恭放弃了金蒲城,率领数百部下移师疏勒,随即又被北匈奴围困。 匈奴军队围困疏勒以后,断绝了城外的水源,企图困死城中的汉军。耿恭在城中打井,“井深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榨马粪汁而饮之”。耿恭仰叹道:“听说从前汉将前贰师将军李广利伐大宛得胜还国,途中众将士渴乏,李广利引佩刀刺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 于是耿恭重整衣冠,郑重的向枯井再拜,为之祈祷。此时水泉从井中奔出,将士们顿时高呼万岁,耿恭下令向城外扬水,以示水源充足。匈奴人见了,大惊,以为是神迹出现,汉军有老天爷庇护,于是撤走了围城的军队,让大军在疏勒周边一边放牧,一边继续远距离包围,想要把汉军困死。 匈奴派使者开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用封王来劝耿恭投降。耿恭当场将使者斩首,就在城头洗剥干净,和士兵们在城上对着敌军烤了吃,匈奴兵吓的魂飞魄散。宋代抗金名将岳飞读汉书耿恭传时曾作满江红一词,内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西域都护府的紧急求援文书送到了刚刚继任皇位的汉章帝刘炟手里,经过一番争议,汉军出动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以及鄯善国军队共计七千人,开始了救援远征划。公元76年,大军反击车师前国,大破车师前军,斩首3800敌军,另俘虏3000余人,缴获骆驼马4万头。车师前国再次向汉军投降,北匈奴见汉军兵威正盛,不敢交锋,远远地逃走了。如果想继续救援耿恭,必须翻越白雪皑皑的天山,此时正是冬季,大雪封山,行军的难度极大,继续远征救援的损失可能会远远大于坚守疏勒数百官兵人数。但是全体战士听闻疏勒保卫战之壮烈,无不动容,纷纷要求前往疏勒城。酒泉太守段彭最后决定派出二千名战士,翻越天险天山,前往疏勒城,救出耿恭余部。 一月后援兵至,疏勒城中仅余26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翌日,耿恭率部东归。从疏勒城返回玉门关有近两千里路,途中还有北匈奴一路追杀。天山北麓雪深丈余,这条路着实九死一生。耿恭所部回军至玉门关,仅剩13人。 “吏士素饥困,随路死没,三月至玉门,唯余十三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中郎将郑重为恭以下洗沐易衣冠。”——《后汉书?耿弇传》。将军为君解战袍,汉代中郎将大概相当于现在的战区司令,上将军衔,上将亲自给几位戍边官兵搓背洗裤衩,这份荣耀旷古烁今。 回首都后,耿恭被誉为“节过苏武”,授近卫骑兵军司令。大汉帝国军队对耿恭的个人鉴定是这样写的:“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千百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后汉书》作者范晔曾感叹道:“余初读苏武传,感其茹毛穷海,不为大汉羞。后览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觉涕之无从。嗟哉,义重于生,以至是乎!以为当疏高爵,宥十世。” 张巡和许远都是饱学之士,自然知道耿恭的事迹,见胡婉心以耿恭的事迹比喻自己,无不暗中自得。许远笑道:“婉心姑娘过誉了,吾等仅仅是忠于自己职守而已。”胡婉心道:“不然,疏勒城距中原万里之遥,即使失去,对整个国家也没有什么妨碍,而睢阳事关天下归属,更是江淮千万百姓的安危所在,任何一方面而言,都是远远超过了古人,无论睢阳最终结果如何,都值得后人大书特书一笔!” |
第一百七十九章睢阳陷落 张巡叹道:“耿恭当初救兵来的如此不易,而睢阳附近就有这么多的官军,难易程度天壤之别,可知今日人心不古。”许远道:“好歹睢阳还有几百人呢,这方面还是我们比耿恭好一点,救兵迟早会来的。”江一尘道:“我今晚再出城,弄点肉回来。”许远喜道:“还是一尘有本事!”张巡道:“也好,能够多活一个是一个,出去时多注意安全,尹子琦虽然不攻城,但是周围都是他的人马。” 每天晚上,江一尘都偷偷出城,取回几十斤肉,但是这些食物对城内众人而言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还得吃人维持,眼见城内老百姓都快吃完了,救兵却迟迟不见踪影。 盼星星盼月亮,可是救兵一直不到,而远在京师的广平王李豫,在进入长安后,也没有马上出兵追击溃逃的燕军,而是在长安安抚百姓,顺便让士兵得到充分的休息。 大将仆固怀恩对李豫道:“叛军气沮,弃长安而逃,请给我二百精骑,把安守忠和李归仁这两个贼将擒至麾下。”李豫道:“将军战斗已经很疲惫了,还是先休息休息吧,过两天再东进也不迟。”仆固怀恩固请说:“安守忠、李归仁都是天下闻名的骁将,现在骤败之下正是平定他们的大好时机,如果他们再聚集起队伍,必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李豫犹豫不决,没有听从,为此,仆固怀恩一夜连续四五次向李豫进言,可惜均未被采纳。 三天后,李豫和郭子仪才率领大军向东去收复洛阳,同时任命太子少傅虢王李巨为西京留守。 进入十月,张镐之兵迟迟不至,城中仅剩四百多人,而张巡来到睢阳时,城内共有四万多人,可见战况之惨烈,士兵们饿得弓都拉不开。十月初九,尹子琦登高眺望,见睢阳城一片死寂,下令攻城,燕军从云梯攀爬入城,守军连站起来战斗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燕军打开城门,蜂拥而入。 江一尘和胡婉心前几天就断定睢阳很快就会陷落,已经做了充分准备,闻听燕军入城,对张巡道:“张帅,你们跟我走吧,我来杀出一条路。”张巡苦笑道:“我们这些人连城门都没有力气走到,还谈什么突围。”许远也道:“一尘,你别管我们了,和婉心姑娘走吧。”江一尘知道事情已经难以挽回,悲苦万分。 南霁云从背上解下弓,道:“一尘,我把弓箭送给你,你拿着它帮我杀敌。”雷万春勉力站起来,抱了抱江一尘,道:“好兄弟,咱们来世再会了!”江一尘哽咽着说不出话。 张巡喝道:“一尘,婆婆妈妈干啥?赶紧带着婉心姑娘离开!”此时不远处传来了燕军的脚步声。江一尘最后看一眼张巡等人,咬着牙,和胡婉心从后门外的小巷中向南门奔去。 正好有两个燕军士兵骑着马走过,江一尘从旁边窜去,挥拳打晕了他们,剥下他们的衣着,和胡婉心乔装成燕军士兵,骑马出城,一路上也没遇到盘问,轻而易举的出了燕军的大营。 江一尘回头看看睢阳,对胡婉心道:“婉心,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看看。”胡婉心惊道:“你回去干啥?”江一尘摇头道:“我不甘心,我能够把张帅救出来。”胡婉心道:“别傻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江一尘不言,眼泪汪汪,心中也知道胡婉心说的没错,自己和胡婉心能够脱险,已经是侥幸了,这时候张巡一众人早就被俘了,在燕军的严密看管下救人,完全是不可能的,弄不好自己鲁莽行事,反而会送了张巡和许远等人的性命。 胡婉心安慰道:“你也别伤心了,至少张帅和许大人他们有吃的了,总比在睢阳饿死强,也许我们还有营救的机会。”江一尘一想不错,悲痛稍减,道:“现在我们该去哪里?”胡婉心道:“去找张镐吧,你不是说他负责救援睢阳么。” 天宝后期,杨国忠当初以声名自高,搜天下奇杰,听闻张镐的名声,召见荐之,自褐衣拜左拾遗。等到安禄山起兵,杨国忠屡以军国事咨于张镐,张镐推举赞善大夫来瑱,认为他可以独当一面。后来玄宗幸蜀,张镐自山谷徒步扈从。肃宗即位,玄宗派遣张镐赴凤翔行宫。张镐至凤翔,提出了很多有益的办法,被肃宗拜为谏议大夫,寻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肃宗信佛,供奉数百僧众在宫内道场晨夜念佛,声闻宫外。张镐奏曰:“臣闻天子修福,要在安养含生,靖一风化,未闻区区僧教,以致太平。伏愿陛下以无为为心,不以小乘而挠圣虑。”意思是靠念佛是求不来天下太平的,还是要以无为之道治国,不要被这些小事扰乱了正常的决策,肃宗听后甚为赞同。 平乱是当前的唯一大事,肃宗因此非常注重选拔将帅,张镐文武双全,加上贺兰进明拒不救援睢阳,就命令张镐兼河南节度使,持节都统淮南等道诸军事。张镐知道睢阳情况紧急,倍道兼进,传檄濠州刺史闾丘晓引兵出救。 张镐信件到达的时候,这位刚愎自用、傲慢无理的刺史担心吃败仗,竟然按兵不动。等到张镐赶到睢阳,睢阳已经陷落。张镐怒不可遏,下令杖杀闾丘晓。行刑之际,闾丘晓向张镐讨饶:“家里双亲需要我赡养,请饶我一命。”张镐回答说:“王昌龄的双亲,又让谁来赡养呢?”闾丘晓无言以对,只能伏法。 这里面还有件事,诗人王昌龄当时担任龙标(今湖南省黔阳县)县尉,因为安禄山造反,需要照顾家人,一次告假回老家。因为没有按时返回上班,顶头上司刺史(地区长官)闾丘晓愤怒之下,将其杀害。毫无疑问,闾丘晓这是因细故滥杀诗人。王昌龄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张镐拿此事呛闾丘晓,也是让他死的明明白白,这些都是后事了。 江一尘和胡婉心找到张镐,言明睢阳已经陷落,张镐大惊,命江一尘带着三千精锐星夜兵发睢阳,自己带着大队人马随后出发,但是到达睢阳城下时,已经是第三天了。张镐马上命令攻城,江一尘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意图救出被俘的众将。但是江一尘不知道的是,张巡和南霁云等三十六员被俘的唐军将领已经被杀害了。 |
第一百八十章忠义永存 第七天,燕军在陕郡大败,官军乘势挥师洛阳,安庆绪带着1300余人仓皇北逃邺城(今河北省邯郸市临漳县),十月十八,广平王李豫率军收复洛阳。尹子琦闻报后,兵无斗志,也带人连夜撤离睢阳,向北逃窜。 睢阳陷落与安庆绪北逃相距仅7天。也就是说,尹于奇打下睢阳,来不及继续沿运河向东南推进就被迫北撤了。如果不是张巡、许远步步为营,沿运河一线拼死抗击叛军达两年之久,所谓“以寡击众,以弱制强,…保江淮以待陛下之师”的话,运河、江淮恐巳早非唐有:江淮动摇,则肃宗在灵武之经营就会因失去财源而失败;“唐人以全江淮为巡,远功”,绝非过誉。 江一尘第一件事进城寻找张巡等人,多方打听下,才知道城破当日,张巡等人已经英勇就义,而许远被尹子琦派人押赴洛阳,后安庆绪帅其党逃跑时,杀所获唐将。许远亦以不屈死于偃师。 尹子琦进入睢阳,首先命令把被俘的张巡等人押上来,虽有损目之仇,因为壮其义,爱其才,尹子琦还打算劝降张巡。 张巡是最后一个押进来的,众人见了他,站起来痛哭,张巡道:“安之,勿怖,死乃命也。”众不能仰视。尹子奇对张巡:“闻公督战,大呼辄眦裂血面,嚼齿皆碎,何至是?”张巡答道:“吾欲气吞逆贼,顾力屈耳。”尹子奇大怒,以刀抉其口,齿存者三四。张巡大骂道:“我为君父死,尔附贼,乃犬彘也,安得久!”尹子琦尽管被骂的狗血喷头,还是钦服张巡的节气,命人解开张巡的绑缚。边上有人道:“彼守义者,乌肯为我用?且得众心,不可留。”尹子琦令人用刀架在张巡的脖子上,逼其投降。 张巡毫不屈服,尹子琦无奈,转而逼南霁云投降,南霁云没有作声。张巡大声道:“南八!男儿死尔,不可为不义屈!”南霁云笑道:“欲将有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亦不肯降,乃与姚訚、雷万春等三十六人遇害,张巡当时四十九岁。(注:此处引用史载原文,觉得文言文才能描述出张巡等人气壮山河的忠义节烈,白话就略逊一筹了。) 张巡等人被杀害在睢阳的一个小巷子中,后人称此巷为断头巷,众人遗体混在一起,无法辨认,不能为其一一安葬。 胡婉心道:“尸身难辨,何不试试招魂之法?让每个人自己认领遗体。”江一尘大喜,道:“此法可行,但是阴魂无法发声,如何告知?”胡婉心想了想道:“可以在遗体的衣服口袋中放上煮熟的鸡蛋,剥去蛋壳,以上面多少齿痕为信。” 是夜,江一尘在断头巷张巡就义处设下法坛,做法招魂。子夜时分,一阵阴风过去,阴魂现形,影影绰绰有几十个之多。江一尘定睛看时,前面的正是张巡,后面跟着雷万春和南霁云等人。 江一尘躬身道:“张帅,雷将军,南将军,英魂不散,重现人间,当知睢阳已经被我军收复,天下清平可期,诸位浩然正气,将永垂于世!今日一尘为大家安葬遗体,奈何几不可辨,烦请诸位兄长在鸡蛋上留下印痕!”言毕泪如泉涌,胡婉心也是潸然泪下。 天明检点鸡蛋,果然有齿痕,有多有少,也有没有留下的,江一尘和胡婉心一一分辩清楚,安葬张巡等人。 气吞山河的睢阳之战至此落幕,那时不少人就有议论,怪罪张巡死守睢阳不撤,与其食人而守,不如全人而走。张巡友人李翰为之作传,上表肃宗,言道:“巡以寡击众,以弱制强,保江、淮以待陛下之师,师至而巡死,巡之功大矣。而议者或罪巡以食人,愚巡以守死,善遏恶扬,录瑕弃用,臣窃痛之!巡所以固守者,以待诸军之救,救不至而食尽,食既尽而及人,乖其素志。设使巡守城之初已有食人之计,损数百之众以全天下,臣犹曰功过相掩,况非其素志乎!今巡死大难,不睹休明,唯其令名是其荣禄。若不时纪录,恐远而不传,使巡生死不遇,诚可悲焉!臣敢撰传一卷献上,乞编列史官。”于是张澹、李纾、董南史、张建封、樊晁、朱巨川、李翰都谓张巡蔽遮江、淮,沮贼势,天下不亡,其功也。 李翰等皆是有名之士,,影响力巨大,于是天下再无异言。肃宗下诏,赠张巡扬州大都督,远荆州大都督,南霁云开府仪同三司、再赠扬州大都督,并宠其子孙。睢阳、雍丘赐徭税三年。张巡儿子张亚夫拜金吾大将军,许远儿子许玖婺州司马。 肃宗命人在睢阳城南七华里建双庙,纪念张巡和许远,南霁云配享。后来又建五王庙,增加了雷万春和贾贲。宋大观年间又增加了姚闫。追封张巡为忠烈侯,许远为忠义侯,南霁云为忠壮侯,雷万春为忠勇侯,贾贲为忠济侯,姚闫赐爵为上公。改“五王庙”为“协忠祠”。元代至元二十六年,以为离城太远,迁至宋城上。明永乐年间迁州治东。弘治十五年,黄河决口,协忠祠毁于水。正德年间迁往新城,因祭祀的是六忠烈,所以又称“六忠祠”。 1991年迁至南门外,改为张巡祠。现在台湾崇拜张巡者达1000多万人,有张巡庙宇2000多座。几年来,台湾已多次组团来商丘祭祀张巡等人,用他们的话说:“如果没有张王爷守睢阳,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他们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他们的祖先大都是江淮一带的人,由于张巡守住睢阳,保障了江淮,所以,他们对张巡无限敬仰。当时有识之士就评论张巡、许远守睢阳说:“无睢阳即无江淮,无睢阳即无大唐。”可见张巡、许远守睢阳的战略意义。 |
第一百八十一章城外乞丐 官军收复洛阳城后,派军攻占河内今沁阳等地,迫降安将严庄;张镐率兵收复河南、河东郡县。但肃宗忙于迎玄宗还都,未及时遣军追击燕军残部。安庆绪至邺城后重整旗鼓,旬日之间,其将蔡希德自上党今山西长治、田承嗣自颍川今河南许昌、武令珣自南阳今邓州,各率所部至邺城会合,连同安庆绪在河北诸郡招募的新兵,共约6万人,军心重新振作,官军失去了一举制胜的机会。 江一尘对胡婉心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想去杀了尹子琦,为张帅和雷将军他们报仇。”胡婉心道:“尹子琦现在陈留,离此也不远,就去一次吧。” 陈留即现在开封,位于睢阳和洛阳的中间。尹子琦匆忙后撤,一路上逃兵无数,纷纷向官军投降,到的陈留,只余下10000多人。幸好官军一时没有进攻陈留,给尹子琦留下了喘息时间。 大燕国仅仅存在了2年不到,就呈溃败之势,尹子琦内心焦虑,每日借酒浇愁,等候邺城的安庆绪下一步命令。 江一尘和胡婉心来到陈留,入城后仔细打探,发现尹子琦大部分时间躲在帅府中不出,出城去军营的时间也不固定。江一尘借着夜色去帅府勘察,里面守备森严,弓箭手密布,入府刺杀成功率微乎其微,唯一合适的地点是尹子琦去军营的路上,还得在其防备松懈的时候。 但是尹子琦出城毫无规则,根本算不准时间,无奈之下,江一尘只能在距离帅府不远的地方选个酒店,每天早早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品茶喝酒,等候尹子琦路过,不料一连几天毫无收获,尹子琦要么不出城,要么走另一条路。 胡婉心道:“这样的守株待兔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出城去看看,城外临近军营处,尹子琦必然放松警惕,或许有机可乘。”江一尘道:“也好,就去西门外面看看。”军营共有两处,分布在西门和南方处,分别针对郭子仪和张镐的部队,这些天的观察得知,尹子琦多数时候会去西面的军营,比起张镐,郭子仪更让他忌惮。 两人信步出城往西,装作一对游玩的少年情侣,胡婉心道:“官军是怎么回事,为何不乘胜追击安庆绪,早早平息叛乱?”江一尘道:“我也不懂,听说皇上忙着迎回太上皇,没有心思继续打下去。”胡婉心道:“太上皇在成都好好的,早一天晚一天回长安也不打紧,现在被安庆绪缓过气来,今后再想拿下他就不容易了。” 江一尘道:“能够收复两京已经不易了,听说回鹊在东都劫掠三天,国库为之一空,后来广平王拿出10000匹绸缎,才满足了叶护,停止抢劫。”胡婉心道:“长安和洛阳积聚的财物绝大多数早就被安禄山运到范阳了,现在史思明才是最有钱的。”江一尘叹道:“平叛任重道远,弄不好敌军还会反扑。”胡婉心道:“有这个可能,就看朝廷下一步怎么个计划了。” 两人边走边说,路上行人并不多,将近燕军营寨时,路边突然出现了不少乞丐,三三两两分布在军营四周,有的缠着外出的士兵要钱,有的躺在路边晒太阳,捉虱子。 胡婉心有点奇怪,道:“这些乞丐在这里干啥?”江一尘笑道:“他们瞅着当兵的有钱,特意来此讨钱。”胡婉心道:“胆子倒不小,不怕被这些当兵的一刀砍了?”江一尘道:“乞丐反正一无所有,就这样混日子,你也拿他没办法,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处。”果然,不远处的几位士兵被这些乞丐纠缠的没办法,只能掏出碎银子打发了事。 江一尘笑道:“你看,这不是讨到钱了么。”胡婉心看了一会,道:“暂时看来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我觉得有点蹊跷。”江一尘道:“哪里有蹊跷?”胡婉心道:“乞丐虽然无赖,但是士兵更加蛮横,打了胜仗的士兵那里讨点喜钱还说得过去,怎么会来败兵这里要钱?难道城里就要不到了?”江一尘一想不错,道:“这事还真不合常理,过去看看再说。” 这些乞丐人数将近一百个,看上去是一伙人,但是江一尘和胡婉心细心观察,发现他们分成了两派,双方还在暗地里较劲,两人暗暗纳闷,不知道这些乞丐在较什么劲? 胡婉心走进一个老年乞丐,笑问道:“这位大叔,这些军爷凶巴巴的,你不怕吗?”老丐怪眼一翻,道:“老叫花活了快六十年了,哪样的人没见过,还能怕这些兔崽子?”胡婉心又问:“每天在这里,能够要到多少钱?”老丐有点不耐烦,道:“你这个小姑娘啰里啰嗦的,要不到钱和你有关系吗?难道你给我?”江一尘插口道:“城里富人多,何不进城去?”老丐瞧一眼江一尘,道:“世上为富不仁者多,你们公子小姐锦衣玉食,自然不知做叫花子的苦。”江一尘道:“兵荒马乱的,这乱世谁都苦。”老丐道:“老子以前每天能够要到20文,现在只有10文钱,都是因为安禄山造反,不问这些当兵的要钱问谁要?” 江一尘和胡婉心哑然失笑,皆想:“这老丐倒也有意思!”胡婉心道:“这里随时可能打仗,队伍一开拔,你只能进城了。”老丐道:“老子还正盼着官军快来呢。”胡婉心道:“大叔禁声,被这些军爷听到就不得了了。”老丐大声道:“怕个鸟!尹子琦来了,我还敢一刀杀了他呢!”江一尘和胡婉心吓了一跳,抬眼四顾,幸好近处没有燕军士兵,但是周围的乞丐一个个怒视老丐,露出不满的神色。 江一尘眼尖,看到老丐怀里露出一把匕首的柄,心忖:“这老头藏着匕首干啥?难道真想刺杀尹子琦?”笑道:“大叔,和气才能生财,多嘴会惹来祸事。”老丐感受到了众丐的不满,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头一扭,自顾自躺倒睡觉,不再理睬江一尘和胡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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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丐帮弟子 江一尘一拉胡婉心,道:“婉心,咱们回去吧。”胡婉心嗯了一声,两人原路回城。 胡婉心道:“这些叫花子不简单,身上都带着利器。”江一尘点头道:“我也发现了,这些人带利器的目的是什么?”胡婉心道:“叫花子讨饭,需要装出一副可怜相,才能引起他人的同情,施舍财物,现在这些人身藏暗器,都成恶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只能来军营讨钱了。”江一尘道:“或许是防身用的。”胡婉心摇头,道:“我看不像,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江一尘道:“难道想和这些士兵战斗?”胡婉心笑道:“这些叫花子和燕军作战的话,那才叫不自量力,分分钟会被打的哭爹喊娘。” 江一尘也笑道:“我看不见得,这些人手下都有点功夫,一般的士兵一对一还不一定打得过他们。”胡婉心道:“不管怎样,得打听清楚这些叫花子想干什么?别影响了我们刺杀尹子琦的计划。”江一尘道:“行,我晚上出去,打听一下他们的动静。”胡婉心道:“你一个人去吧,我可不陪你了。”江一尘奇道:“为何?”胡婉心皱眉道:“这些叫花子邋里邋遢,身上臭烘烘的,我可受不了。”江一尘大笑,道:“好吧,你就在客栈歇息吧。” 叫花子成群结队,自成一帮,都有固定的歇息地,江一尘稍加打听,就知道了他们的聚集地,是在陈留城东的一座土地庙中。 官军迟迟没有动静,陈留的守备很松懈,江一尘毫不费力的跃下城头,向城东一溜烟奔去,没多少路,就看到了那座破败的土地庙。 庙内庙外有不少乞丐,大殿上人群拥挤,点着三根蜡烛,还算亮堂。江一尘在各个路口都看到了警戒的乞丐,心道:“几个叫花子住的地方,还要放哨,此事还真不寻常!”借着夜色,展开身法,稍无声息的跃上了大殿的屋顶,轻轻揭开一张瓦,露出一个缝隙,恰好够看到殿内大部。 供桌前站起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丐,双掌互击了三下,嘈杂声马上停止,显然这老丐颇有威望。白发老丐扫视了一下众人,道:“诸位兄弟,尹子琦这狗贼行踪不定,我们几次行动都失败了,哪个兄弟有妙计可以杀了这狗贼?”江一尘大喜,原来这些叫花子也想杀了尹子琦,和自己倒是同道人。 角落里站起一人,道:“梁长老,尹子琦守卫森严,一直找不到机会,兄弟们这些天一直军营边上活动。”白发老丐梁长老道:“尹子琦随时可能撤出陈留,到时就更加没有机会了。”另一个乞丐道:“赵老七今天和两个年轻人说话时,说出了杀尹子琦的话,幸好这两人不是尹子琦的人。”梁长老大怒,喝道:“赵老七,你要是走露了风声,老子宰了你!”白天的那个老丐赵老七诺诺连声,显得颇为害怕。 江一尘不解,说错一句话又没有造成恶劣后果,为啥赵老七怕成这样?原来丐帮帮规极其严厉,尤其是刺杀尹子琦这样的大事,更是容不得半点闪失,梁长老发火也是情理之中。 梁长老如此训斥赵老七,殿内有很多人显出不满的神色。江一尘回想白天在军营所见,知道丐帮分成两派,这个赵老七和不满的人估计不是梁长老的手下。 果然,梁长老边上慢腾腾的站起一个黑脸老丐,对梁长老道:“梁长老,你这样训斥赵老七,也太不给我潭某人面子了吧。”梁长老道:“谭长老,当前最要紧的是什么?”谭长老道:“当然是刺杀尹子琦。”梁长老道:“既然谭长老也知道此事,那么赵老七走漏风声,导致行动失败,该当何罪?”谭长老道:“第一,和赵老七说话的是两个外来的年轻人,和尹子琦无关,不算走漏消息,其次,赵老七是我的人,即使要处理,也轮不到你梁长老。”谭长老一帮的人群起附和,都道:“正是这个道理,梁长老管的也太宽了。” 梁长老气得发抖,喝道:“你们目无尊长,藐视帮主,想造反吗?”谭长老慢悠悠的道:“梁长老言重了!谭某属下所有人一直以帮主马首是瞻,从无违逆之时,何来造反之说?”梁长老道:“帮主一直严令保密,赵老七做到了吗?”谭长老道:“赵老七有错,但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可以将功补过。”梁长老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江一尘这才松口气,心道:“这伙叫花子纯粹吃饱撑的,为一点小事就吵个不休,把真正的大事都耽误了!” 谭长老继续说道:“诸位兄弟,我谭某人昨天见到了帮主,他老人家让我给大家带个信。”见众人安静下来,都望着自己,满意的道:“帮主言道,尹子琦跟随安禄山,残害河南百姓,杀死张巡和许远等忠义之士,罪该万死,我帮弟子当踊跃向前,诛杀此僚!”众丐一起鼓掌。 谭长老又道:“帮主又说了,自己年老多病,不能继续造福我帮弟子,将卸任帮主一职,凡杀死尹子琦之人,无论职位高低,都将接任本帮帮主!”众人哗然,都知道帮主重病缠身,将不久于人世,猜测着很快就会指定继任帮主,却不料会以这样的方式指定下任帮主。 江一尘暗中赞叹,这丐帮帮主还真有正义感,以杀死尹子琦者为下任帮主,这办法能够最大程度激励丐帮弟子,眼见殿内众人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看来这个丐帮帮主的权力和荣耀对于群丐的吸引力太大了。 谭长老道:“诸位兄弟,庙前庙后,包括屋顶,四处巡查一遍,小心有外人闯入偷听,我们再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争取一举格杀尹子琦这奸贼。”群丐轰然答应,马上有十来个弟子出门。江一尘眼见不能再隐藏偷听下去了,这些叫花子自家人都有矛盾,对外人的信任度可想而知,冒然下去见面,首先会怀疑你偷听的目的,必定产生误会,说错一句话就会引发争斗,当下瞅准后院的一棵大树,轻轻一纵上了树梢,再脚尖一使劲,出了后院围墙,返回城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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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功归旁人 胡婉心正等着江一尘回来,不过见江一尘回来的这么早,还是有点奇怪,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江一尘道:“收获大大的,这些叫花子倒是颇有侠义之心,图谋刺杀尹子琦。”胡婉心道:“果然是这样,不过在军营边上动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江一尘道:“他们也想到了这点,刚才我走的时候,正在商议新的刺杀计划。”胡婉心道:“商议出什么了没有?”江一尘摇头,道:“我生怕被他们发现,没有听下去,赶紧回来了。” 胡婉心笑道:“这些叫花子,估计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江一尘道:“这样也好,让他们在明处吸引燕军注意力,我们在暗处找机会,成功概率更大。”胡婉心道:“关键是尹子琦行踪不定,身边还有高手护卫。”江一尘道:“最怕丐帮这些兄弟事情没办成,先惊动了尹子琦,今后就更加不易刺杀了。”胡婉心道:“你也乔装一下,别给人认出了。”江一尘一想也是,在睢阳和燕军争斗了九个月,难保不会被人认出。 江一尘笑道:“明天开始我穿上道袍,回归本来面目,保证没有人认得出。”胡婉心道:“这样也行,不过行动时我不跟着你了,省的碍手碍脚。”知道自己武功不济,关键时候还是别给江一尘添乱了。 连续两天,江一尘做回了道士,一日几次在尹子琦帅府路过,同时发现城内多了不少乞丐,不少是那天在庙中见过的,特别是从尹子琦帅府到外面军营,一路上三三两两的乞丐,络绎不绝。江一尘暗自皱眉,心道:“婉心真没有看轻这些叫花子,这样不加掩饰的行动,怎么会不引起别人注意?”幸好,尹子琦龟缩在府中喝酒解闷,一直没有出门,丐帮的行动倒是没有人看出异常。 第三天还是如此,江一尘知道这一日又没有结果了,摇摇头,信步走上城楼。城上也没几个士兵,有少数几个人在上面散步。突然间,城西的军营冒起黑烟,火光冲天,紧接着吵杂的人声隐隐传来,燕军士兵忙着救火。。 江一尘大喜,猜到了是丐帮所为,目的就是要引出尹子琦,迅速下城,埋伏在西门处的街道边,等着尹子琦到来。 不出所料,不久后,帅府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就到了江一尘的埋伏之处。江一尘一眼就看到了尹子琦,正想动手,却见尹子琦的身边围着有几十个士兵,密不透风,城门口又有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贸然上前的话,把握不大,还极易造成无辜的老百姓死伤。 稍一迟疑,尹子琦已经到了城门口,正要出城。江一尘眼见大好机会失去,心中不甘,附身捡起几块小石子,夹在中指和拇指间,运劲弹出。“嗤嗤”几声响过,石子正中马腹,尹子琦和护卫士兵的几匹战马吃痛,同时站住,人立起来,差点把尹子琦等人摔下马背,一时不知道变故从何而起。 江一尘见尹子琦队形稍显混乱,正想抢上前去。蓦然间,城上一道瘦小的黑影跃下,江一尘瞧得清楚,黑影是个衣衫破烂的丐帮弟子。但听得一阵惊呼,这个丐帮弟子正好落在尹子琦面前的马背上,冲劲把尹子琦撞得后仰倒在马上,马匹也差点跪倒。这个乞丐顺手从怀里掏出匕首,一刀插进了尹子琦的咽喉,两人同时摔在地上。 变故来得如此突然,所有人一时间都呆住了,随即都反应过来,侍卫拔刀砍向那个丐帮弟子,余人赶紧救治尹子琦,但是尹子琦咽喉上的匕首直至没柄,从马背上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 江一尘见那乞丐危急万分,眼见要毙命在乱刀之下,大喝一声,大步墙上,掌风到处,护卫们纷纷闪躲,来不及杀那乞丐。江一尘挤入人群,提起地上那个乞丐,往尹子琦的马背上一放,伸掌在马屁股上一拍,飞驰出城。卫兵忙着抢救尹子琦,也没有人追击凶手。 没有人追来,江一尘松了口气,勒住缰绳,放慢脚步,抬眼打量马上的这个丐帮弟子,不由得一愣。眼前此人,才十五六岁,身材瘦弱,目光空洞,索索发抖,不知道是杀了尹子琦害怕还是刚才差点死在乱刀下,现在后怕。 江一尘没料到杀死尹子琦的居然是个貌不惊人的小丐,想起四个字:“报应不爽!”尹子琦是安禄山手下第一爱将,除了在张巡手下屡屡受挫,平生几无败绩,最好却不明不白死在这个小丐手下。 江一尘一边感叹,一边柔声问道:“小兄弟,你是哪位长老手下?”小丐兀自身子发抖,说话带着颤音,道:“什么长老?”江一尘奇道:“你不是丐帮弟子?”小丐摇头道:“我不知道丐帮是什么。”江一尘忖道:“看来陈留城内的乞丐不全是丐帮的。”又问道:“那你怎么有胆杀尹子琦?”小丐咬着牙道:“我要为我爹妈和姐姐报仇!”江一尘没有细问下去,叛军铁蹄到处,老百姓家破人亡的多了,这小丐一家肯定也是其中之一。 江一尘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小丐道:“我叫汪海涛。”江一尘道:“海涛兄弟,你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想去哪里?”小丐汪海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一个村都没有人了,我走了一个月才到了这里。”江一尘道:“城里有很多乞丐,你怎么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汪海涛道:“我不是叫花子,为何要和他们在一起?”江一尘道:“那你这段时间怎么生活的?”汪海涛道:“家里的银子没有全部被贼军抢走,我等他们走后,扒开砖瓦找到的。”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小锭银子,道:“还剩这么多。” |
第一百八十四章邀请入帮 这时候后面有人大喊:“两位留步!”江一尘回头一看,原来是谭长老带着十几个弟子赶到,赵老七也在其中,见到江一尘不禁一愣,认出了眼前的道士就是前几天军营边上的那个年轻人,道:“你不就是那位公子爷么?”江一尘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江一尘,见过诸位大侠!”江一尘一直跟着官军和燕军作战,不在江湖行走,是以丐帮等人都不知道江一尘的名声。 赵老七一指谭长老,道:“这是我帮潭长老。”谭长老还一礼,朗声笑道:“江道长武功高强,在下十分佩服。”汪海涛刺杀尹子琦时,谭长老带着这些帮众也在现场,也是找不到机会动手,后来尹子琦被杀,江一尘出手相救汪海涛,谭长老等人一一瞧在眼里,趁着混乱之际,丐帮众人也跑到了城外。 谭长老不认识汪海涛,问众人,都说不知道,也不像是梁长老手下,当下打起了小算盘:现在丐帮分成两派,暗中较劲,如果能够把这小丐收为自己属下,按照帮主的命令,这个刺杀尹子琦的小丐将成为下一任帮主,自己就能轻松压倒梁长老了,而且这小丐年纪轻轻,不会有什么主见,自然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帮中大事到时就是自己说了算,此计大妙! 谭长老想到这里,马上带人追赶江一尘和汪海涛,心想梁长老的人也有很多在城内待机行动,别给他们抢了先,直到远远望见江一尘和汪海涛,才定了心。 江一尘道:“贵帮英雄仁义,为国诛杀奸贼尹子琦,贫道非常仰慕。”谭长老一怔,心道:“这小道士怎么知道我们要刺杀尹子琦?”随即会意:“赵老七口无遮拦,还是被这小道士看出了破绽。”笑道:“惭愧,丐帮这么多人都白费心思了,最终立功的却是这位小兄弟,真是英雄出在年少,了不起!”冲着汪海涛一竖大拇指。 汪海涛傻傻的看着谭长老,对这位黑面老丐的称赞不知道怎么回答。江一尘见此,忙道:“这位小兄弟名叫汪海涛,并非贵帮弟子。”谭长老道:“鄙帮人才凋零,自然无此少年英雄。”众丐听了不乐意,都想:“这样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没看出有什么本事,只是碰巧杀了尹子琦而已,居然被谭长老抬得如此之高,倒把帮中兄弟贬的一文不值!” 江一尘暗笑,道:“这位小兄弟是个孤儿,今后的生活还要劳烦谭长老多多费心。”谭长老大喜,忙道:“这个好说,好说!”对汪海涛道:“小兄弟,可愿加入我帮?”汪海涛连丐帮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现在谭长老直言询问,不由得愣住了。 江一尘忙道:“谭长老,你可向汪兄弟介绍一下贵帮,再看他怎么想法?”谭长老笑道:“我真是老糊涂了!”对汪海涛道:“天下历朝历代无有不沦为乞丐之人,旁人称为叫花子,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成为了丐帮。”见汪海涛眉头微皱,忙道:“你也别瞧不起我们这些叫花子,本帮弟子有十数万之多,分布于全国各地,平时虽然以乞讨为生,但是暗地里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是江湖上的第一大帮。” 江一尘暗暗点头,以前和丐帮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这次图谋刺杀尹子琦的义举,让江一尘对这些叫花子刮目相看,侠义之名确实不虚。 谭长老察言观色,见汪海涛脸上现出好奇的神色,不禁暗喜,故作神秘道:“汪兄弟,你加入我帮,现在有一件大大的好事,说是千载难逢也不为过!”停下不说,看汪海涛的反应。 果然,汪海涛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好事?”谭长老看看江一尘和属下众丐,道:“本帮帮主日前有命,谁能杀了尹子琦,就是本帮下一任帮主,现在汪兄弟杀了尹子琦,如能加入我帮,我帮十数万弟子就会奉汪兄弟为帮主!”众丐脸色一起露出欣羡之色。 汪海涛一时也不知道这个帮主是什么角色,向江一尘瞧去,目光中有求救的意思。江一尘心道:“这样一个少年人,岂能当什么帮主?”道:“汪兄弟,你杀了尹子琦,谭长老他们希望你当他们的头,你可愿意?”谭长老忙道:“正是,正是,还望汪兄弟莫要推辞。”汪海涛心中茫然,一时回答不上。 江一尘道:“谭长老,汪兄弟年纪尚小,这种大事一时也决断不了,贫道先带他回城,让他考虑一宿,明天答复你,如何?”谭长老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只能道:“这样也好,劳烦江道长了,鄙帮弟子明日在城东的土地庙恭候两位光临。”江一尘道:“一言为定。” 尹子琦毙命后,城中燕军人人自危,连夜撤出陈留,都住在城外营中不敢外出,准备第二天赶赴邺城和安庆绪汇合。现在的陈留城,完全是民众在自发维持秩序,那些曾经的官员,又被大家推举出来主持大局,是以江一尘带着汪海涛进城,城门口盘问的人都没有。 胡婉心见江一尘带回一个小丐,颇为奇怪,问道:“一尘,这少年是谁?”江一尘道:“这位汪海涛小兄弟,就是刺杀尹子琦之人。”胡婉心倒是一惊,道:“我听街上人说尹子琦被杀了,刺客是个小叫花,没想到就是这位小兄弟。”江一尘道:“汪兄弟不是叫花子,他是为家人报仇来的。”对汪海涛道:“这是你婉心姐。”汪海涛喊一声:“婉心姐!”胡婉心应一声,道:“叫店家烧上一盆水,让汪兄弟洗个澡,把这些破衣服扔了。” 趁着汪海涛洗澡的时候,江一尘对胡婉心道:“丐帮诸人看上了汪兄弟,想让他加入其中。”胡婉心道:“那也好,总比四处流浪强多了。”江一尘道:“丐帮想要让他当帮主。”胡婉心大奇,道:“难道丐帮真没有人才,让这个小孩子当帮主?”江一尘道:“也不是这样,现帮主有令,凡刺杀尹子琦之人,为丐帮帮主。”胡婉心点头道:“既然有这个事,那就让他当好了。”江一尘道:“丐帮里面藏龙卧虎,我担心他控制不住大局,反而对丐帮不利。” |
第一百八十五章有心授艺 胡婉心笑道:“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丐帮自然有自己的帮规,下面的长老也不是吃素的,岂能换个帮主就分崩离析了?。”江一尘道:“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汪兄弟是否愿意加入丐帮?第二,丐帮本身分成两派,互争雄长,如果帮主不能压制,恐怕会酿成大祸。”胡婉心道:“你这些想法是多余的,加不加入不是你能够决定的,而且帮主的权力至高无上,没有人敢于违逆,如果真的当了帮主,那你只要让这位汪兄弟秉公处事即可,即使平庸了点,干不成大事,却也不会造成什么坏的后果。” 江一尘道:“这里还有一个难题不好处理。”胡婉心道:“我怎么不觉得还有什么问题?”江一尘道:“汪兄弟身无一技之长,不能服众。”胡婉心沉吟道:“这还真是个问题,这些叫花子也是好勇斗狠之辈,必要时要以武力压服。”江一尘道:“我想传一点武功给他,好让他在丐帮做个实实在在的帮主,而不是一个听人使唤的傀儡。” 胡婉心道:“我帮你想好了,就传那套降龙十八掌吧,简单实用,威力极大,说不定今后会成为丐帮的镇帮之宝。”江一尘道:“正合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顺便把内丹术修改一下,也算一套简单的内功心法,一起教给他吧。”胡婉心笑道:“别给师父知道了,否则会怪你把本门秘学私自外传了。”江一尘也笑道:“只要不是所传非人,师父是不会在意的,再说,降龙十八掌本来不是青城武学,内功心法和内丹术也是相差甚远,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泄密。”胡婉心道:“还是先说服你这位汪兄弟加入丐帮吧,这些都是其后的事。” 汪海涛洗了个澡,换上了江一尘的衣服,虽然有点大,不怎么合身,但是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了,倒也有几分眉清目秀。胡婉心心道:“这孩子真入了丐帮,今后就要和这些臭烘烘的叫花子混一起,倒是挺可惜的!”江一尘柔声道:“海涛兄弟,你可曾想好了,要不要加入丐帮?”汪海涛一怔,摇摇头,道:“我不想做叫花子。”胡婉心道:“那可不是叫花子,是所有叫花子的头,权力比当今肃宗皇帝也差不了多少。”汪海涛还是坚决的摇摇头。 胡婉心无奈,只能看看江一尘。江一尘道:“那你想干什么?”汪海涛道:“我想学本事,杀光天下的坏人。”江一尘道:“傻孩子,学本事首先要找到师傅,他们能不能收你为徒还不好说,其次,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这次你刺杀尹子琦,如果不是我恰好路过,你早被乱刀分尸了。”胡婉心道:“很多大事必须要多人协同才能完成,譬如安禄山造反,他手下这么多人马,你一个人本事再大,能够打败他吗?”汪海涛摇摇头,道:“不能。” 胡婉心道:“你如果加入了丐帮,下面就有很多人听你话,人一多,事情就好办了。”江一尘劝道:“海涛兄弟,你现在没有亲人了,一个人四处乱跑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借此机会,做了丐帮帮主,日后带领帮众行侠仗义,造福普天下劳苦百姓,也可告慰你父母在天之灵。”江一尘已经看出汪海涛虽然年幼,但是充满着侠义心肠。 果然,汪海涛眼睛一亮,道:“江道长,婉心姐,我答应你们,加入丐帮!”江一尘和胡婉心相视一眼,喜形于色,心道:“这孩子还是识大体的!”汪海涛道:“江道长,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江一尘微笑道:“说来听听,是什么请求?”汪海涛突然跪下,冲江一尘连叩三个头。 江一尘连忙扶起,道:“海涛兄弟,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叩什么头!”汪海涛道:“请江道长收我为徒,教我本事!”江一尘相救汪海涛时展示的武功,在汪海涛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满心希望能够拜江一尘为师,学到一身卓绝的武功。 胡婉心笑道:“海涛兄弟,你这个江道长江大哥刚才说了,准备传你一套惊世骇俗的功夫,足以让你纵横江湖。”汪海涛惊喜交加,望着江一尘,等着江一尘做出确切的回答。 江一尘道:“海涛兄弟,你婉心姐说的没错,我会传你一套降龙十八掌,还有内功。”汪海涛大喜,口称“师父”,就要再次跪下。江一尘衣袖一拂,发出灵气,汪海涛顿觉膝下升起一股气流,托住自己膝盖,跪下不去,不由得心生敬佩。 江一尘道:“海涛兄弟,我不比你大几岁,就以兄弟相称吧。”胡婉心笑道:“这位江道长刚出师没几天,为人师表还不够格。” 当晚一宿不睡,江一尘开始传授内功心法,这套内功源自罗公远所传的内丹术,委实精妙无比。江一尘采用的方法和昔日罗公远一样,也是灌顶之法,把真气从汪海涛头顶源源不断输入,循着奇经八脉游走,强行打通经络,相当于打开了汪海涛体内蓄水的阀门。一阵忙碌下来,江一尘也稍感疲惫,打坐一个时辰后,精力尽复,此时已经天明,带着汪海涛前往城东的土地庙。 一路走去,汪海涛感觉身轻体健,和往日大不相同,自知昨晚一宿下来,内功已有精进,暗暗感激江一尘。 谭长老和梁长老带着众弟子早早就等在门口,见到江一尘携着汪海涛出现,无不大喜,迎上前去。谭长老朗声笑道:“江道长真乃信人,请庙里就坐。”江一尘回礼道:“福生无量天尊,劳烦诸位久等了。”梁长老问道:“江道长武功精深,道法玄妙,不知师从何人?”江一尘心道:“说我武功精深倒还罢了,道法玄妙从何说起?我何时展示过道法?”答道:“家师名讳上罗下公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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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帮主之位 此时的罗公远,盛名已经不在张果之下,众丐闻听江一尘是罗公远弟子,都是心生敬意。梁长老道:“名师高徒,果然不凡!”带着江一尘走进庙中。 江一尘首先开口道:“两位长老,汪兄弟已经答应加入贵帮了。”谭长老大喜,连道:“好,好!”梁长老却道:“这位小兄弟,虽然杀了尹子琦,但是年纪幼小,马上就当帮主恐怕不能服众。”谭长老道:“梁长老,这是帮主之命,凡是杀死尹子琦者即为本帮帮主。”梁长老道:“我也是为本帮未来着想,并非不遵帮主之命。”谭长老哼了一声,心中不满。梁长老也不睬他,续道:“丐帮立了这位小兄弟为帮主,江湖上的朋友会笑掉大牙的,都会以为丐帮真的无人了。” 谭长老道:“这位汪兄弟英雄侠义,就凭刺杀尹子琦一事,足以名扬天下,哪个人敢笑话?”梁长老道:“话虽如此,但是毕竟德才都不能让众兄弟信服。”谭长老道:“梁长老意思是让汪兄弟先从最底层的没袋弟子做起,然后再慢慢往上升?”梁长老倒也坦诚,道:“确实有这个想法。”谭长老气极,道:“昨晚我又去了帮主住处,他老人家已经知道此事,吩咐立汪兄弟为帮主,梁长老莫非以为帮主的话是放屁?” 梁长老道:“梁某没有对帮主不敬之意,但是帮主之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本帮以前就有例子,谭长老应该明白,帮主对本帮的重要性,再前任朱帮主平庸无能,在他任中,本帮地位一落千丈,众弟子行走江湖也是面上无光。”这些历史丐帮弟子都很清楚,本来支持汪海涛就任帮主的也开始犯疑了,毕竟帮主之位太重要了。 两位长老各执一词,一时争议不下,江一尘远来是客,对于别人内部的事,不好随意表明自己态度,汪海涛则是傻傻的坐着不说话,知道梁长老和谭长老是在争论自己能否胜任帮主的事,更加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谭长老抛下一句狠话,道:“鸟无头不飞,偌大一个丐帮,没有帮主,不如今日就解散了吧,众兄弟各奔西东。”梁长老被逼到墙角了,如果因为自己的固执己见导致丐帮解体,这个责任是万万承担不起的,眼见倒有一半多的帮众附和谭长老,惶急之下急中生智,道:“既然这样,我有个提议,大伙看看是否可行?” 谭长老见梁长老口气松动,也不好继续逼下去,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道:“梁长老,你是本帮元老,想来一定有好的办法,请说吧。”梁长老道:“本帮成为第一大帮派,虽说是因为仗义之名在外,江湖各大门派抬爱所致,但是众兄弟行走江湖,依仗的还是个人的武学修为,作为帮主,更需要一身卓绝的武功,遇到困难的事,都是帮主出马解决。” 谭长老猜出了梁长老的意思,道:“梁长老,这位汪兄弟年纪尚幼,武学自然不足,这岂能成为阻止他成为帮主的理由?”梁长老道:“武学一道,需要名师,还需要时间,这个谁都知道,但是更看重的是资质,有了好的禀赋,功夫就会一日千里。”谭长老无法反驳,只能道:“那你的意思是?” 梁长老道:“我的意思是,给这位汪兄弟半个月时间,无论是外出拜师学艺,还是你教授,到时只要能够挡住我三招,梁某必定一心一意奉汪兄弟为帮主。”众人一片哗然,觉得梁长老这个提议有点强人所难,谁都知道汪海涛没有武功基础,加上武学讲究循序渐进,十五天时间挡住梁长老这个高手三招进击,难比登天,但是一时间又无法驳斥,毕竟丐帮弟子在外面吃瘪,最后找回场子的还得靠帮主,如果帮主武功低微,就只能忍气吞声了,这也不是众丐希望看到的结果。 谭长老看看江一尘和汪海涛,又看看梁长老,一咬牙,道:“好,我和你赌了!”对汪海涛道:“汪兄弟,这半个月内你就呆在这里,我亲自教你几手绝活,就不信挡不住这老儿的三招!”汪海涛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想当这个丐帮帮主,见事情变得这样麻烦,早就想逃离这里,正要开口回绝。江一尘插口道:“贫道和汪兄弟一见如故,就由贫道来教授几招粗浅的功夫,到时不成的话,众位也不要笑话。”心中早就计议,即使当不了这劳什子的帮主,自己也要传授降龙十八掌给汪海涛,也算是对其刺杀尹子琦的奖励。 谭长老昨天见识到了江一尘的身手,武功和自己何止是天壤之别,见江一尘主动要求教授汪海涛,不禁大喜,道:“如此就劳烦江道长了!”对汪海涛到时能否挡住梁长老的三招,还是没有把握,但总比自己传授要强多了。 江一尘站起道:“一言为定,半个月后贫道携汪兄弟再来此处!”梁长老道:“江道长慢走,梁某在此恭候大驾再度光临!” 胡婉心听江一尘讲述了丐帮众人的争论,笑道:“这些叫花子事情还真多,真把一个叫花子的头儿当皇帝了!”江一尘道:“旁人不在乎,他们还挺看重的。”胡婉心道:“你有把握十五天后让海涛兄弟击败那个梁长老?”江一尘道:“不是击败,是挡住他三招。”胡婉心道:“一个要饭的,能有什么本事?”江一尘道:“具体有什么本事不知道,但是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一点端倪,处于江湖二流以上的水准。” 胡婉心道:“那你就赶快教授吧,半个月时间可太紧了。”江一尘道:“正是,我得考虑一下,哪几招可以速成?”胡婉心道:“你慢慢想吧,别光想着抵挡,最好能够打败他。” |
第一百八十七章三招两掌 江一尘反复考虑后,决定教授亢龙有悔和神龙摆尾两招,多了反而不够精炼,对敌时弄不好就会手忙脚乱,而这两招,亢龙有悔用以正面迎敌,神龙摆尾对付敌人从后面的攻击,用以自保应该足够了。 接下去半个月,江一尘督促汪海涛把这两招演练纯熟,直到闭着眼睛都能随意使出,不差分毫。晚上修习内功时,江一尘把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汪海涛体内,以求快速提高修为。 汪海涛虽非绝顶聪明之人,但是坚韧刻苦,做事一丝不苟,短短半个月内武功突飞猛进。江一尘心下大慰,觉得挡住梁长老的三招肯定不是问题,这些天汪海涛展现出来的为人品性也让江一尘满意,凡事都抢在前头做,江一尘虽然以兄弟相称,但是汪海涛时刻把江一尘看做师父,恭敬有加。 半个月转瞬即到,胡婉心道:“明天就要去考试了,可有把握?”江一尘道:“应该通得过。”胡婉心道:“海涛兄弟,给我使劲揍那些臭叫花,让他们瞧不起你!”汪海涛嗯了一声。江一尘道:“能够接下三招就不错了,梁长老也不是泛泛之辈。”胡婉心道:“为这事耽搁好几天了,城外燕军都北撤了,听说官军很快就会来到了。”江一尘道:“先把这事解决了,再去洛阳看看,听说郭子仪元帅还在那里,说不定有下一步行动。” 第二天,两人前往土地庙。江一尘见汪海涛身形端凝,脚步轻盈,轻功也长进不少,暗暗高兴。 周边的丐帮弟子得知消息,早早就聚集在庙外,黑压压的一片,脸色露出兴奋之色。 谭长老站在最前面,心中忐忑,低声问江一尘:“江道长,汪兄弟武功学的怎么样?可有把握?”江一尘点头道:“进步很大。”谭长老道:“梁长老是沧州鹰爪门的高手,擒拿功夫极其了得,让汪兄弟注意他的手爪。”江一尘道:“不妨。”事前已经吩咐汪海涛了,不用理睬梁长老的招数,只需要发出掌力逼开他就行,一共三招,随你花样百出,也变化不出多少,见招拆招的话,反而会被其所乘。 梁长老早已准备好,见江一尘来到,大笑道:“江道长武功了得,不知道教授徒弟的功夫如何?”江一尘笑道:“贫道不善教授,只不过汪兄弟天资聪颖,这些天还是学到了一点三脚猫的把戏。”梁长老微笑道:“江道长的功夫是三脚猫的话,梁某的只能算独脚鼠了。”转头对汪海涛道:“汪兄弟,你是我帮的未来帮主,尽管放心,小老儿万万不敢伤了你一根毫毛。” 谭长老道:“你都成名几十年了,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本场比试只比招数,不比内力!”梁长老道:“这个当然!”江一尘本就担心梁长老依仗几十年的修为强行以内力克制汪海涛,现在听他言明只比试招数,更是心定。 庙外场地上留出五丈左右的圈子,梁长老和汪海涛在场中站定,相距一丈。梁长老见汪海涛面对自己,没有丝毫的胆怯,平静中还有一点跃跃欲试,暗暗称奇,喝一声:“第一招!”揉身上前,使一招苍鹰搏兔,正面往汪海涛左肩抓去,担心伤了汪海涛,只使了三成劲力。饶是如此,这一招还是夹带着风声,迅捷威猛,兼而有之,旁观众人大声喝彩:“好!”谭长老也是暗暗钦服。 汪海涛依照江一尘的嘱咐,在梁长老发动攻势的同时,左手抬起画个半圆,右掌呼的一声,从圈子中击出,正是那一招亢龙有悔。 梁长老万没料到汪海涛掌力如此凌厉,自己手爪距离汪海涛肩膀还有五尺,对方的掌力已经袭到胸口,大骇之下,急忙收回手爪往外格去,同时一个打滚,避开了汪海涛的掌力。 围观众人大跌眼镜,本以为梁长老一招间就能拿下这少年,不料汪海涛轻描淡写的一掌,梁长老就闹了个手忙脚乱,连招架带打滚才避开,已经是输了一招。 谭长老也是大出意外,见江一尘不动声色,显然此招的结果在意料之中,更是钦佩,信心大增。 梁长老翻身站起,心有不甘,深吸一口气,喝道:“第二招来了!”这次使了五成内力,为了防备汪海涛正面的掌力,特地从左侧发起攻击,右手袍袖扬起,做佯攻之势,左手向汪海涛腰间抓去。 众丐这次学了个乖,直到梁长老手爪即将触及汪海涛时才轰然喝采。不料汪海涛只是简单的一个后撤步就避开了梁长老的这一击,同时微微侧身,还是刚才那一招亢龙有悔。梁长老招式已经用老,来不及避开,忙乱中双掌并拢,合力击出。 “啪”的一声,两人手掌相交,梁长老连退三步,汪海涛只是退了一步。众人张大了口合不拢,这实打实的掌力比拼,梁长老几十年的修为居然敌不过这乳臭未乾的少年,着实让群丐料想不及。谭长老笑吟吟的大声道:“好,果然少年英雄!”梁长老横了一眼谭长老,道:“汪兄弟武功高强,梁某已经输了,为了本帮的未来,愿再试一招!” 其实第二招汪海涛有取巧之处,正值梁长老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并非掌力真的不敌,江一尘和谭长老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梁长老知道自己吃了暗亏,却也看出汪海涛这招掌法十分了得,掌力之刚猛闻所未闻,正面比拼,难有胜机,于是绕着汪海涛转圈,打算从后方攻击,避开那一招亢龙有悔。 几个圈子下来,汪海涛毕竟功力尚浅,转身之际身法开始稍有呆涩。梁长老大喜,双手直取汪海涛背心。汪海涛不及转身,反手一掌劈去,正是那招神龙摆尾,正中梁长老手臂。 梁长老防备了亢龙有悔,却不知道汪海涛还有神龙摆尾这一招,招数精妙,掌力更是雄浑。梁长老一时间双臂酸麻,无力再斗,众人齐声惊呼。 谭长老本以为挡住三招就不容易了,不料汪海涛仅仅三招就干净利落的击败了梁长老,咧着嘴直笑。梁长老瞪了他一眼,走到汪海涛面前,躬身叉手,道:“愿奉汪兄弟为本帮帮主!”谭长老暗呼“糟糕”,光乐了,没想到被梁长老抢了先去,连忙上前,大声道:“汪兄弟,你现在就是本帮帮主了,望你带领众弟子,光大本帮,造福天下丐帮兄弟!”众弟子纷纷上前参见。 |
第一百八十八章大局将定 汪海涛从未见过这个场面,有点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说话。江一尘忙道:“两位长老,汪兄弟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帮中事两位还需多费心。”谭长老笑道:“江道长就放心吧,人品好就行,处事能力可以慢慢培养。”梁长老也道:“梁某输的心服口服,自当一心辅助汪帮主。”谭长老道:“江道长,你传授的这套掌法叫什么名字?”江一尘道:“降龙十八掌!” 谭长老和梁长老对视一眼,都道:“我俩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套掌法。”江一尘道:“这套掌法是贫道自己所悟,从未用于江湖争斗,自然知晓者不多。”梁长老道:“名字中十八之数,想来至少有十八招,不知帮主学会了几招?”江一尘道:“时间紧急,就传了刚才的那两招。”梁长老暗自惭愧,自己好歹也练了几十年的武功,不料在一个少年两招掌法下输了个灰头土脸。 谭长老道:“江道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应允。”江一尘道:“谭长老但说不妨。”谭长老道:“汪兄弟来来去去就这两招掌法,对敌时不免寒碜,恳请江道长把余下十六掌一并传于汪兄弟,以增观瞻!”江一尘笑道:“谭长老放心,贫道还会在此呆些日子,直到把掌法传授完毕。”谭长老和梁长老大喜,连声道谢。 梁长老摸摸自己还有点酸麻的手臂,叹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能够见到如此刚猛无俦的掌法,也算不虚此生了,此套掌法,必将成为我帮日后的镇帮之宝!” 丐帮新立帮主,自然要庆贺一番,江一尘作为帮主师父,,当仁不让的是第一贵客,差点被谭长老等人灌醉。 江一尘和胡婉心又在陈留呆了十多天,把降龙十八掌传授给汪海涛,掌法并不复杂,变化也简单,精髓是发劲的技巧和内力的运用,汪海涛短时间也不能全部掌握,江一尘也不在意,只要求把诀窍记住,日后多加运用,自然就能明了。 同时,江一尘时刻关心着朝廷的动向。进入十二月后,官军迟迟没有行动,范阳方向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史思明向朝廷投诚了。 史思明自围攻太原被李光弼击退后,回到范阳驻守,安庆绪封他为妫川王,兼范阳节度使。范阳本是安氏老窝,安禄山从东京和西京所掠珍宝,多半都运往这里存放,已是堆积如山。渐渐地,史思明恃富而骄,欲将范阳占为自己所有,不想再被安庆绪节制。 安庆绪放弃洛阳后,逃往邺城。到的邺城,又张罗着四处征兵,蔡希德、田承嗣、武令珣等先后投奔,又得大约六万人。只有史思明既不派兵,也不派使者,安庆绪便怀疑他有二心了,于是派了阿史那承庆、安守忠、李立节三人,带了五千骑兵赶到范阳,名义上是征兵,实则欲察看情况,准备偷袭。 史思明听说几人同时前来,还带着这么多骑兵,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便在营帐之外设好埋伏,然后自己率领几万士兵迎接安庆绪派来的使者。见到阿史那承庆和安守忠后,立即下马行礼,握手叙旧,十分殷勤。阿史那承庆等不好下手,只好随其进了范阳城。史思明于是将他们领进客厅,命令奏乐设宴,盛情款待。酒酣耳热之际,史思明掷出一只酒杯,发出动手的信号,埋伏的士兵一拥而入,将三人一一拿下,同时截住几人带来的队伍,给了些钱财,让其回家去了。 然后,史思明前往崇阳观,问计于单青岩。单青岩太原失利后,一直住在观中,听闻两京重新落入官军手中,大燕国仅剩河北和关外苦寒之地,不由得心灰意冷,怀疑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逆天而行,此刻见史思明前来,便道:“大燕国运坎坷,恐将覆灭在即,不如向朝廷投诚,一来朝廷欢喜,保的家人平安,二来天下百姓免受刀兵之苦,必将感恩于将军,世代可享荣华富贵。”史思明也有此意,闻言大喜,道:“青岩此言甚合吾意!” 史思明当即命人向朝廷奉上归降书,说是自己愿意率领管辖范围内的十三个郡以及十三万兵力向唐投降。肃宗得到报告后十分高兴,立即封了史思明为归义王,还兼范阳节度使,其七个儿子都被授予显赫官位。 史思明受了册封之后,马上斩了安守忠和李立节两人,以表明自己对朝廷的诚意。只有阿史那承庆与史思明从前就颇有交情,所以没有被杀。然后,史思明又走遍河北地区,宣传朝廷宗旨,有好几个州因此又相继归降,只有相州还属于安庆绪,如果朝廷能够在此时出兵,一举剿灭安庆绪当是易如反掌,也就不会有后来一波三折的事。 应该说,史思明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投降也是诚心的,奈何后来事情并没有向正常的方向发展,这里暂且不表。 江一尘和胡婉心听到史思明投降的消息,无不大喜,此时的陈留城内也是欢声一片,将至年关,鞭炮声此起彼伏,都以为持续了两年多的叛乱即将平息,平静的日子又将来临。 江一尘道:“婉心,现在大局已定,我们可以回去了。”胡婉心道:“你想去哪里?”江一尘道:“我想回去看看剑梅和可儿,还有师父,有机会的话也想见见太上皇。”胡婉心笑道:“我觉得你应该先去长安,朝廷一定在论功行赏,凭你的功劳,说不定也能封一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江一尘笑道:“我这个五品官本来就是虚的,再说我一个道士,对做官真没啥兴趣。” |
第一百八十九章南下广州 胡婉心道:“太上皇也是个道士呢,照样开创开元盛世,还有李太白,翰林学士,诗赋古今无匹,也是个道士。”江一尘道:“李翰林学贯古今,有谪仙人之称,我给他提鞋都不配。”胡婉心笑道:“你也太自谦了,诗文他比你强,但是武功道法一定不如你。”江一尘道:“听说李翰林现在江南,若有机会见上一面,当慰平生之愿。”胡婉心道:“好了,说这么多也没有用,打点行装吧,明天出发。”江一尘道:“你不回长白山吗?”胡婉心白了他一眼,道:“你想赶我走?”江一尘忙道:“不敢,不敢!”胡婉心嫣然一笑,道:“谅你你不敢,我也想可儿和剑梅妹子,顺带着去向师父请教几个问题。” 汪海涛对降龙十八掌的领悟已经颇为深刻,每天都有新的体会,听说江一尘和胡婉心要离开了,极为不舍,眼泪汪汪,道:“江大哥,婉心姐,你们还会回来吗?”江一尘道:“这个不好说,可能会回来,也可能永远不会再来。”胡婉心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能够相聚这么多天,已经是缘分不浅了。”江一尘道:“海涛兄弟,记住做人的本分,平时多听两位长老的话,团结帮中兄弟,也不要好勇斗狠。”汪海涛一一答应,挥泪告别江一尘和胡婉心。 正值新年,又是战乱年代,上至王公显贵,下至黎民士庶,都希望能够过上一个平安喜乐的春节,兵无战心,双方罢战。道上空无一人,江一尘的心里充满着轻松和愉悦,从来到长安起,就是奔波在各地,为平息安禄山的叛乱殚精竭虑,离家已经有一年半了,想到不久后就能见到卢剑梅和可儿,不禁露出笑容。 胡婉心坐在马背上,见到江一尘嘴角含笑,猜到了他的心思,揶揄道:“别高兴太早,可儿早就忘记你这个当爹的了。”江一尘哈哈大笑,道:“忘记我这个爹,那就再生一个,把她送人。”胡婉心道:“好啊,送给我吧,我带到长白山去。”江一尘笑道:“就怕剑梅不舍得,我倒是不介意。” 胡婉心换个话题,道:“出来这么久,我还挺想念一帆和杨芷的,不知道他俩结婚没有?”江一尘道:“他俩不是去岭南了么。”胡婉心道:“过年肯定要回去的,说不定早就生儿育女了,只有我俩不知道。”江一尘道:“还真有这可能,和家人隔绝通讯这许久,啥事都没有头绪,真正的一无所知。”胡婉心道:“杨芷经历了这么大的事,真希望她能够过的好好的,远离险恶的官场。”江一尘道:“我觉得她不会再回到长安了。”胡婉心道:“这也好,成都是天府之国,多好的地方。” 江一尘道:“不好的话,太上皇也不会幸蜀了。”胡婉心笑道:“他那是逃命,也就住了一年多一点,现在又回到京城了。” 肃宗夺回长安后,写奏章请求身在成都的玄宗回京,自己则退居东宫。玄宗见到这份奏章,非常不安,回诏书表示不再北返,以示自己没有再当皇帝的想法。幸而肃宗听取了李泌的意见,呈上文武百官贺表,陈述当年之事,玄宗立刻由忧变喜,答应回来。十二月,玄宗返回长安,居于兴庆宫,从此设计基础,不问政事,一边思念贵妃,一边专心修道,762年病逝,葬于泰陵。 江一尘叹道:“我常常想,如果没有安禄山的叛乱,现在会是什么情况?太上皇还会是皇上吗?”胡婉心笑道:“快走吧,别胡思乱想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假设没有发生!” 江一尘哈哈一笑,抬手扬鞭,突然手僵在空中,不落下去。胡婉心奇道:“你干什么?”江一尘苦笑道:“别往西了,掉头往南吧。”胡婉心马上反应过来,道:“一帆还在广州?”(广州治所当时称为番禺,这里为了方便,沿用现在的名字) 江一尘感受到了心神波动,源头在南方几千里之外,知道是江一帆烧掉了符箓,道:“是一帆,他还在岭南,过年不回家,却要让我过去,真有点不明白,这个时节会有什么大事?”胡婉心道:“外国人不过年的,他要作恶,管你是哪一天?”江一尘道:“现在好了,回家都成了奢望,去南方吧。”胡婉心道:“听说南方一年四季鲜花盛开,我正想借此机会去看看。”江一尘道:“就怕你去了就不想回长白山了。”胡婉心笑道:“如果南方真有那么好,我就让四姑也搬去住。” 两人折而往南,一路上渐行渐暖,江一尘连续寄了几封信回家,说明自己近况,好让父母和卢剑梅放心。这一年半来,江一尘隔断时间就会写信回家,自己的情况家里知道,但是家里怎么样却一无所知,身处平叛第一线,通讯早就隔绝,根本无法收到家信,眼看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了,却又被江一帆叫到广州了。 江一尘明白江一帆是遇到棘手事了,解决不了才会叫自己去,也可能困难早就存在,只不过考虑北方战况紧急,一直没来打扰,现在平叛战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尤其是史思明也选择了投降,消息传到了广州,才有江一帆的烧符求援之举。 一路上连绵的雨雪,使得行路格外艰难,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赶到广州。南方早就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满目苍翠。胡婉心叹道:“长白山现在还是冰天雪地,这里却如此温暖,物产也丰富多了。”江一尘道:“这里远离中原,战火波及不到,老百姓的日子比北方好多了,加上和胡商做生意,赚钱容易,也是朝廷的税赋重地。”胡婉心道:“我记得七年前高仙芝和大食国在西域打过一仗,最后寡不敌众输了,三万人最后只有几千人逃了回来。。”江一尘道:“战场在西北万里之遥,对这里的生意不会有什么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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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帝国争斗 大唐和大食国(阿拉伯帝国)通商已久,651年大食派遣的使节首次到达长安“朝贡”。(《旧唐书?大食传》载“永徽二年始遣使朝贡)于是,唐高宗开辟泉州、广州为对外贸易的口岸,不久后,在广州形成了庞大的阿拉伯商人聚居区——蕃坊。他们是中国最早的穆斯林。这种开放的国策,使得阿拉伯使节、商人、航海家源源而来,他们生意做得滋润,把中国的瓷器、丝绸从水路(当时水路比陆路更畅顺。)运到西方,又把海外的奢侈品、香药卖到中国,从中赚取巨额的差价,这让他们变得非常富有,也让他们更贪婪起来。 蕃坊就是外国人居民区,有点像近代的租界,那会儿住在藩坊最多的是阿拉伯人,唐朝时叫他们色目人,具体有多少人呢?有记载是20多万人!那这么多阿拉伯人,在唐朝又是怎么来广州的呢? 阿拉伯人原本是游牧民族,从不以抢掠为耻。当他们建立阿拉伯帝国后,神速地学会了航海术,并利用他们出色的商业天赋流窜到欧亚非三洲,当然也包括广州。唐朝当时是世界的中心,而广州是唐朝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口和重要的财赋供应地之一,所以就成了外国人向往发财的地方,另外两处胡商聚集地是泉州和扬州。 胡婉心说的这场战争发生在公元751年,当时世界上两个最强盛的帝国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面的碰撞,战争的起因当然是因为双方都想扩张势力,一个向西,一个向东,最后就碰上了。 天宝六载(747年),玄宗任命高仙芝为行营节度使,率步骑一万进行长途远征。高仙芝行军百余日,从安西出发,经过拨换城(今新疆阿克苏)进入握瑟德(今新疆巴楚东北),再经过疏勒(今新疆喀什),翻过葱岭(今帕米尔高原),过播密川,抵达小勃律特勒满川,最后会师于吐蕃连云堡(小勃律西北部今阿富汗东北的萨尔哈德)。连云堡南面依山,北临婆勒川。此时吐蕃在连云堡有万人吐蕃兵防守,在激烈的攻防战中,唐军斩五千人,活捉千人,获得战马千余匹,衣资器甲数以万计。吐蕃在小勃律的屏障被高仙芝拔除了。由于监军边令诚畏惧而不肯行。仙芝只好留下三千兵,让边令诚领着守城,自己率兵继续深入,进逼坦驹岭。 坦驹岭山口,海拔4688米,是兴都库什山著名的险峻山口之一。登临山口,必须沿冰川而上,别无其它蹊径。这里有两条冰川,东面的一条叫雪瓦苏尔冰川,西面的一条叫达科特冰川,冰川的源头就是坦驹岭山口。这两条冰川长度都在10公里以上,而且冰川上冰丘起伏,冰塔林立,冰崖似墙,裂缝如网,稍不注意,就会滑坠深渊,或者掉进冰川裂缝里丧生。 高仙芝怕士兵畏险不敢前进,就偷偷派二十名骑兵,穿上阿弩越胡的服装来迎接,他先对部将说道:“阿弩越胡来迎接了,我没啥可担心了。”到了山边,兵将不肯下山,都道:“您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这时候碰巧先派出的二十人来了,声称:“阿弩越胡来迎接大军,我们已切断了娑夷桥。”高仙芝马上装出极其高兴的样子,命将士们迅速下山。娑夷水(即今克什米尔西北吉尔吉特之北的印度河北岸支流)即古弱水,水上架有一座藤制桥,是小勃律通往吐蕃的唯一之路,断桥则吐蕃不能入援。士兵们都以为敌军已经投降了,畏惧心理顿消,争先恐后下岭,向阿弩越城进发。 最后终于以千余人大破小勃律,活捉小勃律国王及吐蕃公主。 其后,唐军攻灭大食属国石国之后,黑衣大食联合河中所有属国准备反攻安西四镇。高仙芝很快得到这一情报,遂于天宝10年四月(公元751年)率大军出征,准备先发制人。唐军翻越葱岭,穿过沙漠,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于当年七月抵达大食腹地怛逻斯城下,开始围攻该城。 唐军步兵均用陌刀,威力极大,列阵而出则“如墙而进”,肉搏时候威力不减,史载李嗣业用陌刀肉搏“当嗣业刀者,人马俱碎”。骑兵方面则是轻重骑兵结合,一般使用马槊,在近身肉搏时候则是用横刀,也就是现在所称的“唐样大刀”。横刀的锻造技术在当时世界上是极为先进的,锻造出来的刀锋锐无比,而且步骑两用。唐军的铠甲抛弃了魏晋的具装铠,演变为以明光铠为代表的唐十三铠,重量更加轻,但是防御力却大大的提升。唐朝军队在武器上最大的优势是拥有成熟的弩,唐军一般使用四种弩,伏远弩射程三百步(450米),擘张弩射程二百三十步(345米),角弓弩射程二百步(300米),单弓弩射程百六十步(240米)在不同范围均可以形成威胁,还有就是床弩,威力更大,称得上是冷兵器时代的大杀器。阿拉伯军队在这方面显然逊色不少。马匹方面阿拉伯人占了绝对的优势,阿拉伯马是世界上最好的马种,这是唐军所不能相比的。 唐军方面,主将是高仙芝,副将为李嗣业,别将为段秀实,兵力为安西都护府二万汉军,盟军拔汗那以及葛逻禄部一万人。高仙芝时代“凡镇兵四十九万,安西节度兵二万四千”但罗斯之战居然出动安西都护府八成以上的兵马,说明这次高仙芝是下了血本的,也是对即将和阿拉伯的大战有心里准备的。唐军虽说是马步混合部队,但是唐军的步兵均有马匹,平时以马代步,作战的时候才下马作战,战斗力极为强大。 阿拉伯方面的主将是阿拉伯的呼罗珊总督阿布?穆斯林,手下大将为齐雅德?伊本?萨里,兵力为呼罗珊本部宗教战士四万人,加上已经被阿拉伯控制的阿姆河与锡尔河流域的几乎所有属国的兵力十余万,总兵力当在十五万至二十万之间。在兵力方面,阿拉伯联军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的。在素质方面,呼罗珊是是阿拉伯历代经营的军事重镇,又是阿拔斯王朝起家的地方,呼罗珊骑兵的素质在阿拉伯帝国中当属翘楚,都是精锐。 在高仙芝的指挥之下唐军是极其善战的,靠着步兵的强弓硬弩,高仙芝曾经占有很大的优势,唐朝骑兵一度完全压制了阿拉伯骑兵,但是由于阿拉伯联军数量极多,高仙芝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战斗进行到第五天,形势突变,唐军战斗到傍晚之后,葛逻禄雇佣兵突然叛变,他们从背后包围了大唐步兵并且断绝了他们与骑兵的联系。 而阿拉伯联军乘中**队由于葛逻禄雇佣兵突然叛变而暂时混乱的机会,出动重骑兵突击唐朝军队的中心,于是高仙芝终于溃败,两万人的安西精锐部队,只剩下数千人逃出生天。在收拢残兵之后骁勇的高仙芝并不甘心,依然想进行一次反击,但是在副将李嗣业的劝说之下终于放弃。 由于对唐朝军队在怛罗斯战役中表现的惊人的战斗力印象深刻,阿拉伯人心有余悸,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巩固了他们在中亚的霸权而已。 再后来因为阿拉伯军的主将阿布穆斯林功高震主而被谋杀,手下大将齐雅德伊本?萨里也被处死,余部开始叛乱,呼罗珊陷入混乱,阿拉伯忙于平乱,对于遥远的大唐已经是有心无力了。而唐朝方面则由于安史之乱,国力大损,也只能放弃在中亚与阿拉伯的争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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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无法无天 江一帆的住处位于广州城中,距离刺史府不远,因为杨芷喜欢这边温暖的环境,打算常住,就买下了。江一尘赶到时,正好是中午时分,江一帆刚从刺史府议事回来,正准备和杨芷吃饭,见到江一尘和胡婉心,大喜过望,喊一声:“哥,婉心姐!”抱住江一尘,喜极而泣。 江一尘拍拍江一帆,笑道:“一帆,在这边还习惯吗?”江一帆擦擦眼泪,道:“一年多了,早就习惯。”杨芷腼腆的喊一声:“哥,你和婉心姐还没吃饭吧?”胡婉心见杨芷做小媳妇装束,笑道:“一尘,你真是眼拙,快向一帆和芷儿道喜吧!”江一尘这才发现,赶忙抱拳,笑道:“恭喜两位,何时成婚的?” 江一帆道:“前年的事了,你和婉心姐在外面,没办法通知。”江一尘道:“叔叔和婶婶可要乐坏了。”江一帆笑道:“可不是嘛,本来还想过段时间再办婚事的,实在是被他们催的受不了。”江一尘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婚了,叔叔想抱孙子都想的快疯了。”江一帆笑道:“一直在努力,暂时还没动静。”江一尘和胡婉心哈哈大笑。 杨芷白了江一帆一眼,嗔道:“不害臊!”江一帆搂住杨芷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是人生大事,师父也说了,你会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江一尘知道罗公远从不给人算命看相,这是江一帆在逗杨芷,忍住笑,问道:“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吧?”江一帆道:“师父一直在成都陪着太上皇讲经修道,京师收复后,太上皇返京,皇上也召请师父一起北上。”江一尘道:“师父去长安了?”江一帆道:“师父拒绝了召请,回到了观中。” 江一尘“哦”了一声,道:“师父以前说过,不会在外出了。”江一帆道:“我临走前去观中都没见到师父,听师叔祖说,师父近来一直在后山的九龙谷隐居,谷中常见紫气蒸腾,祥云环绕。”江一尘叹道:“师父飞升在即了,今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老人家?” 胡婉心插口道:“一帆,你不会一直都住在这里吧?”江一帆道:“隔段时间就会回去,最近一次是长安收复前回家的,太上皇返京,我和芷儿随后来广州。”胡婉心笑道:“我看你现在是乐不思蜀了。”江一帆道:“金屋银屋不如家里狗屋,加上人生地不熟的,说话也难懂,不是芷儿喜欢,我才懒得呆在这里。”杨芷又是瞪了他一眼,江一尘和胡婉心暗笑不已。 江一帆忙道:“还有就是刺史韦大人一再要求我辅助他对付这些胡人。”注:广州刺史名叫韦利见江一尘道:“我正想问你,这里究竟怎么个情况?你这样着急让我过来,难道事情真的不可收拾了?”江一帆道:“胡人越来越多,做生意的,开船的,传教的,还带来了不少鬼畜,乌烟瘴气,这些人聚集在城中,把当地居民都赶跑了,也不遵守大唐律法,动不动就闹事,治安极其混乱,每天都有居民被杀被抢。”胡婉心道:“官府怎么不管?”江一帆道:“管不了,现在城内守备空虚,士兵都北上平乱了,这些胡人有十几万呢,胡人犯事,往蕃坊一躲,都没有人敢去抓捕,弄不好连自己都陷在里面。” 胡婉心看看江一尘,知道江一帆说的是事实,张镐手下就有不少岭南来的士兵。江一尘道:“韦刺史是什么打算?”江一帆道:“韦刺史也是两难,胡人来经商是朝廷允许的,又要从中抽税,完全驱离不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压服他们,让他们敬畏律法。”胡婉心道:“这些人桀骜不驯,无法无天惯了,强行压服恐难奏效。” 江一帆道:“就是这个问题,这些胡人信同一个神仙,叫什么上帝,却又分成了三个派别,教义也各不相同,互相攻击,但是在对外方面,又极其团结。”胡婉心笑道:“道教佛教也一样,也有很多门派。”江一尘道:“佛道虽有争议,但都是教人为善,遵守世间律法。” 江一帆道:“更可恨的是,这些胡人还开设赌场,引诱当地居民去赌博,搞的很多人破产,还有不少人输了就卖儿卖女,逼良为娼的事时有发生。”江一尘和胡婉心摇头无言。 江一帆又道:“还有一件事更令人气愤!”胡婉心道:“又有什么事了?”江一帆道:“前些天,这些胡人在珠江边设下一个擂台,弄了几个人高马大的鬼畜当擂主,以一百两银子为赌注,凡是赢了就拿走银子,输了只需要喊三声,中国人是病夫!”江一尘大怒,道:“真是狂妄!”胡婉心问道:“有没有人上去打擂?”江一帆道:“一开始有几个当地人看着不忿,上去挑战,结果都是非死即伤,后来就没有人敢上去了。”胡婉心奇道:“打死人也不管?” 江一帆道:“打擂之前需要立下生死状,言明生死各安天命,不得追究对方责任。”胡婉心道:“原来如此,难道他们真有那么厉害?”江一帆道:“这些鬼畜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动作也灵活,一般人确实难以对敌。”胡婉心道:“你总打得过他们吧。” 江一帆道:“我仔细观察过他们的身手,没有什么招数内力可言,也不善于用腿攻击,就是凭着一双拳头,打败他们应该不难。”胡婉心笑道:“那你干嘛不上去,给中国人出口气?”江一帆看看杨芷,道:“我早就想上去的,被韦刺史劝住了,说我是官府中人,出面打擂会更加激发矛盾,造成被动的局面,说不定还会导致他们报复,连累杨芷。”胡婉心道:“所以你叫一尘来给你助拳?” 江一尘道:“我本来早就要让你们过来的,听说睢阳军情紧急,才拖到现在,后来有消息说史思明投降了,我觉得大事已定,就喊你们过来了。”江一尘怒道:“欺我大唐无人,我今晚就去会会他们!”江一帆道:“行路辛苦,暂且休息一天,明晚去也不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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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大唐病夫 胡婉心道:“一帆说的不错,这种事不急在一时,我们睢阳还守了十个月呢,到时狠狠收拾他们就行。”江一帆道:“婉心姐,听说睢阳最后没有粮食,饿了都是吃人肉,可有此事?”胡婉心点头道:“确有此事,就为了阻止敌军南下。”江一帆骇然,道:“我一开始都不敢相信传言是真的,没想到真有此事!”胡婉心叹道:“一帆,你不知道饿极了的人是什么样,饥饿是最能折磨人意志的!” 杨芷道:“一进来就说事,饭菜都凉了,快吃饭吧。”江一帆笑道:“婉心姐,你看我,一说话就忘了吃饭的事。”胡婉心也笑道:“我和你哥在睢阳这些天,后来一直辟谷,就喝点水,已经忘记了饭菜的味道。”江一帆道:“我和我哥好久不见,得喝点酒,这边也没什么好酒,都是家里带过来的。”江一尘听到有家乡的酒,也是极为高兴。 晚上的广州,大街上还是人流如织,比战前的长安城还要热闹,岭南气候温暖,居民习惯在晚上购物活动,是故店铺鳞次栉比,大多还在开门营业,加上此处靠近刺史府,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老百姓的安全感也高。 留下胡婉心和杨芷在家休息,江一帆带着江一尘信步出门,一路散步到珠江边。走出几条街,明显感觉到了人烟的稀少,再过去又是人声鼎沸,大街上都是胡人,喧哗吵杂,遍地垃圾,这就是蕃坊了。 江一尘见街头时不时有酩酊大醉的胡人,问江一帆道:“听说这些胡人的教法禁止饮酒,为何到了这里就开始喝酒?”江一帆笑道:“胡人文化粗鄙,又蠢笨得紧,想来还没学会酿酒之法。”江一尘道:“那地方据说都是荒漠,粮食出产有限,人吃都不够,酿酒更加不舍得了。”江一帆道:“我中华大好河山,现在倒被胡人鸠占鹊巢了。”一指周边,道:“这里的居民都搬走了,现在就是他们的世界。” 江一尘见街边的店铺中都坐着胡人,售卖着远道而来的各种物品,道:“只要他们归化大唐,遵纪守法,也就罢了。”江一帆道:“胡作非为倒是好办,只要下决心镇压即可,但是祸乱中华血统,会祸及后世。”江一尘点头,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和胡人混在一起的女子,暗暗皱眉,心道:“这些女子为何如此不自重?” 江面上吹来的习习凉风,让两人觉得神清气爽。珠江两边停泊着密密麻麻的船只,一半为远道而来的阿拉伯商人所有,有几艘船在忙着卸货,从船舱中搬出货物,再用车拉到附近的仓库中。 江一帆道:“这两天正逢大潮,进港的船增加了不少,听说还有几十条船在等着进来。”江一尘道:“商品贸易,互通有无,本来就是好事。”顺着珠江漫步而行,不时见到成群结队,横冲直撞的阿拉伯水手,路人都不敢招惹,纷纷避开。 江一帆道:“这些水手最坏了,每次有大量船只泊岸,城内就会出不少事。”话音刚落,边上的巷子里冲出五个水手,对着两人直撞过来。江一尘闻到了满嘴的酒味,不欲生事,和江一帆斜跨一步,让过他们。水手们见两人闪躲,回头瞪一眼,充满着挑衅意味。 江一帆大怒,拳头一紧,就要迎上去。江一尘拉住他,道:“别去睬他们!”两人快步走开,后面传来水手们的大笑声。 江一帆道:“哥,你阻止我干啥?难道收拾不了这几个鼠辈?”江一尘道:“打发这五人,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就算出了这口气,又能如何?弄不好会惹起一场争端,反而被动,不如明天和韦刺史商议一下,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江一帆也知道这么个情况,只能忍气吞声,遇到这些水手,尽量退让。 远处灯火通明,搭起一座高台,台下围了不少人,各色人都有。江一帆道:“哥,这就是那个擂台了。”江一尘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擂台挺大,差不多有五丈见方,台上一个浑身漆黑的大个子上身**,一口白牙,面目丑陋,来回踱着步,不时摆出各种姿势,展示自己发达的肌肉。擂台上方拉着一条横幅,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大唐病夫!” 江一尘和江一帆见到这四个字,无不大怒。江一帆道:“这条横幅是才挂上去的,前天我路过时还没有。”江一尘沉着脸,道:“真是狂的没边了!”江一帆道:“我去会会他们!”江一尘按住他,道:“先看看再说!” 这时候,擂台后方走出一个大胡子胡人,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语,大声道:“我们设下这个擂台,本意是以武会友,印证西域和东土武学的高低,不料设擂许久,就没一个挑战成功,看来大唐病夫之名真是名不虚传!”台下胡人大声哄笑,另有少数嘘声是当地人发出的,只不过人数太少,淹没在哄笑的声音中。 台上胡人又道:“打擂的规则写着上面,生死由命,赢了拿去100两银子,输了喊三声中国人是病夫!现在可有人上来?”连问三声,无人回应。胡人低头扫视台下人群,一指中间,道:“你可想上台?”被指的是个约莫60多的老头,见自己被指着让上去,身子往后直缩,连声道:“我不去,我不去!”胡人大笑不止。 胡人连指几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台的。这时候人越来越多,胡人更是得意洋洋,指着横幅道:“既然无人上来,那么再有三天,擂台就会撤去,这四个字将会永远挂在这里,好让天南海北的人都知道,大唐病夫定将名扬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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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打擂比武 台下突然传来一声暴雷似的大喝:“我来了!”一个精壮的汉字跃上擂台。众人一惊,随即鼓掌欢呼,看热闹的总不嫌事多,比武较量总比卖嘴皮子有趣多了。 江一尘见这汉子三十出头,矮小精悍,个头还不到黑人的肩膀,暗暗摇头,就凭这体量,气势上就弱了几分,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黑人的拳头打到你身上的时候,你还够不到他的手肘,即使你身法灵动,也难以绕到对手后面,何况从身法上看,这汉字练的是外家功夫,完全没有内功基础,硬碰硬打拼,更是吃亏,这一场架挺悬。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江一帆也看出这汉子敌不过黑人,小声对江一尘道:“哥,怎么办?”江一尘看看台上两人,道:“暂时别动,看看情况再计较。” 台上的胡人一脸兴奋,对汉子道:“这位好汉,先签了生死状!”汉子二话不说,上前刷刷刷写上了自己名字。胡人拿起纸张,念道:“黄飞龙!”向台下大声道:“这位黄飞龙好汉,自愿上台打擂,拳脚无眼,死伤难言,各安天命,与所有人无关!”言毕退到后面。 黑人活动着关节,发出炒豆一样的声音,一边斜眼打量着黄飞龙。黄飞龙一时也不敢主动出击,端着架势,围着黑人慢慢转动,伺机寻找对方的破绽。 江一帆看了一眼黄飞龙的拳形步法,便道:“这是咏春高手!”江一尘道:“不错,是咏春拳,用在这里贴身搏击,倒是可以扬长避短。” 南拳北腿,咏春拳是南拳的典型代表,流行于广东、福建各地。此拳主要手型为凤眼拳、柳叶掌,拳术套路主要有小念头、寻桥和标指3套拳及木人桩。基本手法以三傍手为主,还有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桥、粘打。主要步型有四平马、二字马、追马、跪马、独立步等,立足于实战,具有招式多变、运用灵活、出拳弹性,短桥窄马,擅发寸劲为主要特点,以大闪侧,小俯仰,耕拦摊膀,摸荡捋,审势记牢,曲手留中的手法,以搭、截、沉、标、膀、腕指、黏、摸、熨荡、偷、漏和“二字钳羊马”的身形步法为标志。 赤阳子见多识广,把各门派的代表性武学和江家兄弟都讲述过,咏春拳作为岭南一带的主要拳种,更是讲解的详细。 黑人见黄飞龙迟迟不攻击,挥起醋钵大的拳头迎面击去。黄飞龙也不闪避,反而矮身贴近,往上一托黑人的手腕,寸劲发出,连中黑人的胸腹腰肋。黑人受挫,发出一声闷哼,连连后退。黑人腿长,连退几步后,黄飞龙已经攻击不到对方。 台下众人明显分成两派,都瞪大眼睛,看着擂台上双方的搏击,见黄飞龙占得先机,胡人发出惋惜声,当地居民则一阵欢呼。 黑人不再冒进,仗着身高的优势,频频出拳攻击黄飞龙面部。黄飞龙除了一开始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再也无法贴身搏击,片刻后已经陷入被动,处于挨打的地步,在黑人虚虚实实的拳击下,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众人都看出黄飞龙很快就会落败,欢呼声压到了惋惜声。江一尘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夹在中指和食指间,准备在危急时射向黑人。 此时黑人左拳虚晃,右手一记勾拳击中了黄飞龙左脸。黄飞龙一阵晕眩,踉跄着倒下。黑人更不留情,连续左右勾拳,重创黄飞龙。直到他倒在擂台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晕过去了。 江一尘在黄飞龙中拳的刹那就想弹出石子,不料前面的几个胡人同时站起欢呼,挡住了视线,匆忙中跑出人群,却发现黄飞龙已经?躺倒在擂台上,暗呼:“糟糕!” 黑人狂笑着抓住黄飞龙的腰背,举在头上,转了几个圈,运劲掷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江一尘大惊,双足力蹬,利箭一般飞出,后发先至,在黄飞龙头颅即将触及石头的时候抱住了他,顺势一个打滚,卸掉了飞来的力量。在场所有中国人以为又会看见一场惨剧,扭转头不敢看,余光中只见一道人影闪过,随后传来的是胡人的叹息声,而不是以前打死中国人时发出的欢呼,惊喜之下回头,没看到黄飞龙头破血流,横尸在地的情景,只见黄飞龙好好的躺着地上,一个年轻人蹲在边上,正在给黄飞龙掐人中,显然就是他救下了黄飞龙。 黑人见势在必得的一击被人化解,还毫发无损的救下了黄飞龙,气恼之极,口中哇哇大叫,冲江一尘直招手。江一尘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是招手的意思一看便知,让自己上擂台。 江一尘让江一帆继续救治黄飞龙,自己缓缓走上擂台。众人不解,刚才江一尘展示出了惊世骇俗的轻功,为何却要慢慢走上去,而不是一跃而上,也好给对手一个下马威? 江一尘是在故意示弱,目的是一举击毙这个黑人。白天江一帆说过,一共有五个黑人设擂,如果一下子击毙了一个,说不定就打草惊蛇了,余下四个不再出头,刚才黑人展现出的暴力和血腥,加上胡人视国人性命如草芥的态度,引发了江一尘的杀机,正好乘着立生死状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格杀。 主持擂台的胡人对江一尘道:“年轻人,可想好了?”江一尘淡淡的道:“拿笔来!”故意写的很慢,手还在轻微颤抖。众人本来都不敢小觑江一尘,觉得会是一场精彩的对决,现在见他竭力掩饰心中的恐惧,无不大失所望。所有的胡人都松了口气,国人则开始担心江一尘的安危。 黑人试探着首先发招,双拳不离江一尘的脸部左右。江一尘仗着灵活的步伐,闪躲为主,偶尔的招架也仅仅使出三分力。黑人见江一尘力量不足,更是放下了心,以为对手只是身法轻灵,真实的格斗功夫稀松的很,凭着自己多年练就的抗击打能力自可无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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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暗劲杀人 江一帆知道江一尘的武功打败这黑人根本不会费事,见局面纠结,倒有几分奇怪,黄飞龙恰好在此时醒来,摸摸肿痛的脸部,挣扎着想站起来。江一尘按住他,道:“黄大哥,先躺一会!”抬头继续注视着擂台上的争斗。 江一尘足下发力,身法越来越快,同时延出灵气,借力打力。黑人每一拳打出,总感觉有一种力量牵着自己向前,大骇之下,不敢再发动攻击。江一尘见黑人已经站到了擂台边上,一转身到了其后面,一掌拍在背心,同时右脚横扫,喝一声:“下去吧!”黑人但觉背心一股不大的力量传来,痛彻入骨,身不由己的往台下摔去。 江一尘这一章使上了暗劲,直达五脏六腑,看似力量不大,但是已经震碎了黑人的肝脏内部,却维持了肝脏表面的完整,只需干稍重一点的体力活就会彻底破裂,到时自然毙命。 黑人趴在地上,但觉腹部剧痛,双手撑了一下,还是无力站起,观战的胡人连忙搀起。国人使劲鼓掌,欢呼声响彻珠江两岸,这口气憋的很久了,今晚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胡人们则是一片沮丧。 主持擂台的胡人见黑人伤势极重,站立都非常困难,显然无力再战了,心有不甘,道:“这位好汉,明晚可再来?”江一尘看了他一眼,道:“来,有银子赚,为何不来?”手一伸,道:“银子拿来!”胡人大喜,心道:“明晚有你小子好看的!”递上银子,道:“明晚我们赌注加倍,也改变个打擂的方式,可好?”江一尘淡淡的道:“这事明天再说了。”转身慢慢走下擂台。 黄飞龙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见到江一尘走进,连忙跪下,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江一尘抢先一步,阻止了他的下跪,道:“黄大哥这份侠义之心,令人敬佩!”黄飞龙满脸羞愧:“黄某学艺未精,打不过这鬼畜,不是少侠出手的话,就等着家人来收尸了!”江一帆见他脸肿的像个猪头,有点好笑,拿出一张药方,道:“黄大哥,这张药方活血化瘀极其有效,抓几服药煎服,很快就能消肿。” 黄飞龙接过药方,道:“还没请教两位恩人尊姓大名?”江一尘道:“在下江一尘,这是我兄弟江一帆。”见边上的胡人瞧着自己三人的眼色十分不善,也不欲多事,道:“黄大哥,我们边走边说吧。”黄飞龙只是脸部受到重拳击打,内脏并未受伤,经过刚才江一帆的一番救治,已无大碍,走路也显得比较轻松。 黄飞龙道:“听两位恩人口音,应该是蜀地过来的吧?”江一帆笑道:“黄大哥见多识广,一下子就听出了我们的来历。”黄飞龙道:“广州现在各地商人都有,四川来的也很多,两位也是做生意的吧?”江一帆道:“我俩算道士吧,来广州是云游。”黄飞龙喜道:“你们道士都会法术,可得好好修理修理这些胡人。” 江一尘道:“黄大哥,你是本地人,可知道这些胡人为何如此猖狂?”黄飞龙道:“这问题是慢慢发展起来的,人数多了是一方面,朝廷忙着打仗,关注不到是主因,还有就是前几年来了几个传教的巫师,叫什么四贤人,都有神通,这些胡人的底气更足了。”江一帆奇道:“四贤人?我也来了一年多了,怎么没有听说?”黄飞龙道:“蕃坊有个狮子庙,他们都在里面活动,一般不出来。” 江一尘道:“这四人都有什么神通?”黄飞龙道:“具体我也不清楚,这些人神神秘秘的,很少和外人交往,外出传教也不是他们出面。”江一尘道:“听说他们的教义是不准吃猪肉的,是不是真的如此?”黄飞龙道:“确实如此,中国人都吃了几千年的猪肉了,他们一来倒是反客为主了,开始阻止我们吃猪肉。”江一帆笑道:“都吃牛羊肉,哪来这么多的牛羊?”黄飞龙道:“正是,自从他们来了,牛羊肉的价格涨了几倍,现在蕃坊几乎没有本地人了,大家都躲的远远的。” 江一尘道:“本地人这么多,可以组织点人,维护一下治安。”黄飞龙苦笑道:“这里人害怕他们报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愿躲的远远的也不敢得罪他们。”江一尘哦了一声,心想这种事确实需要官府出面,胡人犯事了可以一走了之,抓也抓不到,被报复的啥都得不到,弄得不好就是自己和家人吃亏,这样后果谁都明白,自然就没有人愿意出头了。 黄飞龙道:“本地人早就对这些胡人恨之入骨,奈何没有带头的,两位恩人非但武功高强,还会道法,如果你们出面的话,我可以喊上一些人,共同对付这些为非作歹的胡人。”江一尘道:“这样最好了,明天我去面见韦刺史,看看他怎么说。”黄飞龙奇道:“你们认识刺史大人?”江一帆笑道:“黄大哥,我这哥哥刚参加了北方的平叛,也算是朝廷命官。”黄飞龙大喜,连声道:“好,好!” 江一帆道:“黄大哥,别恩人了,我们一见如故,以名字相称吧。”黄飞龙更是欢喜,道:“那就不客气了。”江一尘把手里的一百两银子递给他,道:“黄大哥,这些银子你拿着,回去将息几天,有事我过来找你。”黄飞龙还要推辞,江一尘硬是塞给了他,留下地址后告别。 江一尘道:“一帆,我们别走远路了,从蕃坊里面走吧。”江一帆道:“也好,我来了这些天,还没有进去过呢,今天去开开眼界。” 蕃坊除了胡人多一点,也没什么不同之处,几家妓院门口坐着几个搔首弄姿的妓女,大部分是胡人女子,也有少数本地女子,两人看了直皱眉。江一帆道:“这些女子真不要脸。”江一尘道:“乱我中华血统,其心当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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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路遇惨事 一家赌场门口有个当地人输光了,赖在门口不走,苦苦哀求边上的几个胡人借钱给他翻本。一个胡人满脸鄙夷,道:“你已经穷光蛋一个了,借钱给你再输了拿什么还?”那人急道:“我还有妻子和两个女儿,卖了可以抵债。”胡人道:“你那妻子年老色衰,就算了吧,两个女儿还算水灵,倒是值几个钱,也罢,进去签字拿钱吧,记住了,输了明天把女儿送过来。”那人大喜,点头哈腰的道:“一定,一定!”屁颠屁颠的跟着胡人进门去了。 江一帆摇头叹息,道:“这就是逼良为娼了。”江一尘道:“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必须要铲除。” 再过去就是当地人的街区,漆黑一片,路上行人脚步匆匆,时不时可以见到三三两两的胡人在闲荡。江一帆道:“这地方经常有恶性事件发生。”话音刚落,前面传来女子一声凄厉的哭叫声和胡人的大声嬉笑。江一尘面色一变,道“快去看看!”和江一帆循声过去。 声音来自一个漆黑的小巷子,两人赶到事发地,发现一个年轻女子全身赤裸躺在地上,头部被石块砸了一个大洞,鲜血正在流出,奄奄一息,眼见不救了,而边上几步开外躺着一个年轻男子,也是头部被砸破,已经死去。 江一尘见此惨事,悲愤至极,道:“一帆,你留下看看这姑娘还有没有救?我去找凶手!”抬头见远处五个胡人男子正在快步离开,显然就是他们做的恶,几个起落间赶上,从他们头顶越过,慢慢转过身,沉声喝道:“站住!” 五个胡人中有两个黑人,见到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先是一惊,随后见到江一尘孤身一人,马上放下了心,骂道:“找死!”三人同时扑上来,另两人捡起地上的木棒跟着加入战团。 江一尘恨极了这些禽兽不如的胡人,更不多话,背后抽出碧心剑,寒光闪过,三人身首异处,尸体重重倒在地上,余下两人大骇,举着木棒不敢下击,吓得腿都软了。江一尘毫不留情,碧心剑上撩,直接给两人来了个开膛破腹,内脏流了一地,尸首倒地。 江一帆也在此时赶到,见五人横尸在地,问道:“都杀了?”江一尘碧心剑入鞘,道:“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恨!那两人怎么样了?”江一帆摇头,道:“都死了!”江一尘默然无语,好一会才道:“这些尸首留在这里会不会给当地人带来祸事?”江一帆道:“胡人肯定要闹事,反正他们也找不到是谁杀的,干脆扔到蕃坊去吧。”找到一辆板车,把尸体甩在上面,乘着夜色拉到蕃坊,就放在大街上。 江一帆笑道:“今晚真是大快人心,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江一尘道:“我和安禄山的叛军作战,都没有这么大的恨意!”江一帆道:“明天早点去刺史府,胡人肯定会来要说法。” 胡婉心和杨芷听说了两人今晚的作为,一起拍手称快。杨芷道:“最好把他们全部杀了,省的每次上街,总有胡人盯着看。”胡婉心道:“一尘他们杀了胡人,明天肯定有事,还是老老实实呆家里吧。”杨芷道:“谁稀罕看到这些胡人,浑身猪狗臭,五步内就受不了,尤其这边天热,更是让人作呕。” 江一尘道:“你俩这几天别出去,外面不安全。”江一帆也道:“韦大人明天头都会大了,看他怎么收拾这个局面。” 一大清早,江一帆就带着江一帆拜见了广州刺史韦利见。韦利见是从长安过来任职的,和朝廷大员多有交往,也听闻过江一尘的名声,见到两兄弟一起前来辅助自己治理胡人,不禁大喜,刚寒暄完,还没来得及喝上几口茶,外面就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夹杂着胡人生硬的话语声。 韦利见眉头一皱,问道:“外面何事喧哗?”江一尘和江一帆对视一眼,心道:“果然来了!”江一帆忙道:“韦大人,昨晚我们杀了五个胡人。”把事情简单说了说。 堂上所有人一致叫好,韦利见道:“明白了,这些胡人想来就是为此事而来,当真是恶人先告状!”吩咐把胡人带上来。 少顷,一个胡人被士兵带上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见到韦利见也不下跪,只是抱拳做个揖。江一尘一看,原来就是那个主持擂台的胡人,忖道:“这厮大概在胡人中间有点威望,什么事都叫他出面!” 这时候胡人也认出了江一尘,微微一怔,也没有多想,对韦利见道:“韦大人,我国商人来大唐做生意是得到贵国皇帝允许的,也承诺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停下不说,看着韦利见的反应。 韦利见道:“很对,就是这样,没啥问题,继续说下去!”胡人见韦利见这样说,底气足了,道:“既然韦大人这样说,现在倒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韦利见道:“有话说吧。”胡人道:“先请韦大人和在座诸位去门外一观。”韦利见心道:“不就是几个死人么,还能吓唬得了谁?”站起道:“大伙都出去看看吧!”带头走到大门外。 门口的空地上,还是昨晚的那辆板车,上面乱七八糟垒着五具尸体,正是江一尘斩杀的那五个胡人。同时黑压压的围着几百个胡人,群情激奋,看到韦利见等人出来,更是大声鼓噪。 韦利见看到这些尸首,三个身首异处,二个内脏耷拉在外面,倒是吃了一惊,看看江一尘,心道:“这年轻人看似文弱,下手倒是够狠辣的!”忍住恶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胡人一指尸体,道:“这些都是我国良民,一向遵纪守法,不料昨晚被人杀害,请问韦大人,依照大唐律法,该如何处理?”韦利见道:“杀人偿命,借债还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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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恶人告状 胡人道:“很好,既然韦大人这么说,那么就请韦大人严惩凶手,并且给予死者家属赔偿!”韦利见道:“请问凶手是谁?可有线索和目击者?”胡人道:“尸体在蕃坊大街上被发现,但是现场是在蕃坊外的小巷内,一路上的血迹可以证明。”韦利见道:“本官问你可有目击者?”胡人道:“黑夜中没有人看到,但是可以肯定是本地人所为。” 韦利见冷冷一笑,道:“没有目击者,怎么定案?怎么找到凶手?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地人所杀?难道不能是胡人所为?”胡人语塞,道:“不管怎样,请韦大人及时破案,还我们一个公道。” 这时候又来了一群人,也是拖着板车,车上两具尸体,正是昨晚被胡人杀害的年轻男女,车后一对中年夫妻哭的呼天抢地,正是两人的父母。在场的国人看到尸体的惨相,都禁不住流泪。 仵作挤开人群,跑到韦利见面前,低声道:“受害者是兄妹,男的被石块砸死,女的先奸后杀,距离胡人被杀现场不远。”韦利见已经听江一帆说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心想:“幸亏江家两兄弟杀了这五个作恶的胡人,不然又要被他们逃脱法网了!” 胡人见韦利见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上前几步,站到韦利见面前,道:“韦大人,我们的事怎么处理?你还没回答我呢。”韦利见冷冷的道:“有证据表明,这两个年轻男女就是被胡人杀害,凶手就是这五人。”胡人两手一摊,道:“韦大人,证据在哪?”向周边的胡人大声道:“这位韦大人是朝廷大官,现在空口无凭污蔑我们被害者是杀人凶手,大家服不服?”胡人齐声喊道:“不服!”人多势众,声闻数百丈外。 江一尘站出来,大声道:“我就是目击者,就是这五个禽兽杀害了我们的同胞!”气运丹田,压倒了胡人的呼喊声,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韦利见大喜,对胡人道:“现在有目击者了,你还有什么好可说?”胡人道:“这位江公子昨晚打擂赢了银子后,直接就走了,又怎么可能目睹此事?”江一尘侧目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从小巷路过?”胡人被盯的有点发毛,道:“那你说说事情经过吧。”暗自嘀咕是不是就是江一尘杀了这五人。 江一尘道:“我路过现场时,两人已经遇害,而这五人正在边上。”胡人道:“说不定他们是仅仅路过,凶手可能另有其人。”江一尘听他狡辩,怒道:“当时只有他们五人,不是他们还能是谁?要不要你去地狱里问问他们?”胡人了解自己这些人的平时作为,已经断定这五人首先杀了人,然后又被别人杀了,理亏下嘴上却依旧强辩道:“你这也是一面之词,不足采信。” 韦利见道:“事情真相本官会派人查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请你们好生约束自己,别以为这里是法外之地。”胡人本想带人来讹点钱财,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亲朋,现在目的落空,己方理亏,只能悻悻的道:“韦大人,我记着你这句话,蕃坊十几万人都在等着结果。”韦利见怒道:“尔等想威胁本官?”胡人道:“不敢,还请韦大人好自为之。”手一挥,带着众胡人就要离开。 经过江一尘面前,胡人又站住,皮笑肉不笑的道:“江公子,晚上可要早点来,在下在江边恭候大驾!”江一尘眼皮也不抬,道:“会来的,银子多准备好点。”故意提银子来隐瞒自己的杀机。 胡人大喜,道:“银子大大的有,不会少了一分!”抬脚要走。江一尘道:“且慢!”胡人站住,道:“还有什么事?”江一尘一指尸首,道:“把这五个死人拉走,不然就扔乱葬岗喂野狗了!”胡人暗骂自己疏忽,连忙命人把尸体一起拖走。 韦利见上前抚慰那对失去儿女的夫妇,围观民众纷纷控诉胡人的恶行,要求韦利见严惩。韦利见只能一一解释,让大伙暂且忍耐几天,待军队从北方凯旋回来,就拿这些胡人开刀,同时命人拿出30两白银,交与那对夫妇,也算自己的一点心意,就当丧葬费了。 围观众人散去,韦利见心中石头落地,却丝毫轻松不起来,昨晚的这起凶杀案,令人发指,如果不是江一尘出手让凶手伏诛,怎么给广州城的老百姓交代? 韦利见又想起了多年前则天女皇时期,曾经有阿拉伯人作乱,杀进广州衙门,有几位官员被杀害的事,更是心事重重。当时武则天听报此事后,大为震怒,命令建立蕃坊,目的就是隔绝和当地人的往来,同时有助于对这些外国人的管理,好容易平静了这些年,现在胡人不服压束,伺机作乱的苗头又出现了,如何压服这些骄横跋扈的胡人,是韦利见第一件心头事。 韦利见边走边想,重新进入府衙坐定,道:“胡人如此猖獗,诸位可有良策?”一人道:“等北伐的士兵归来,彻底整治蕃坊,把作奸犯科的胡人全部绳之以法。”韦利见道:“北方战事还在持续,虽说史思明已经投降,但是安庆绪还有实力,朝廷已经丧失了一举平乱的良机,我们的战士还不知道何时能够返回?”江一尘想起了黄飞龙的话,道:“我有个提议,把本地壮勇的青年组织起来,进行区域联防巡逻,由刺史府统一领导,有突发事情也能应付。”韦利见大喜,道:“此法甚好!”马上命令属下去城中各街道传达刺史府的通知,把参与巡防的人员名单送上来,进行统一登记和训练,让他们成为一支有组织的民间武装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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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两千赏银 江一尘和江一帆见韦利见做事雷厉风行,也是十分高兴,相视一眼,正想提出告辞。韦利见又问:“一尘,刚才那个胡人和你说什么,让你去哪里?”江一尘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江边打擂的事。”韦利见惊道:“你要去打擂?”江一尘道:“是的!”韦利见有点担心,道:“这个擂台设下有好几天了,听说上台的都输了,还有几个送了性命。”江一尘昨晚打败黑人擂主的事还没有传到韦利见的耳朵里。 江一帆笑道:“韦大人无需担心,昨晚我哥已经上去打过一架了。”韦利见看到两人一脸轻松,知道定是打赢了,道:“打赢就好,不知对方有没有受伤?”江一尘道:“我把他打下了擂台,应该在卧床休息吧。”边上官员一片叹息,都道:“为何不狠狠惩治,打他个终身残废?”江一尘笑道:“结果会比残废还严重,过几天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众人大喜,纷纷拍手叫好。 韦利见也是极其高兴,道:“一尘,你晚上再去可得小心点,这些胡人诡计多端,难保不会在暗中使坏?”江一尘道:“不妨事,大庭广众之下,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韦利见道:“还是小心为妙,你打败了他们,说不定今晚会要求4个人上来打你一个。”江一尘脸上掠过一丝杀机,道:“正要他们如此!” 一天内,江一尘应邀打擂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广州城,尤其是昨晚打败了黑人,更让大家疯狂,一整天都为此津津乐道,现场观战过的人都被围着要求讲述当时的情景,吐沫横飞之下,江一帆的武功被夸大到了荒诞离谱的地步,还有不少人猜到了五个暴徒是被江一尘所杀。而兄妹遇害的惨事反而没有人关注了,因为实在太常见了,隔三差五就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人们都麻木了。 刚入夜,擂台一周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附近的街道也是聚集了大量的人群,无论国人还是胡人,都是一脸兴奋,当然,也少不了偷鸡摸狗的,想趁此机会发一笔小财。 江一尘和江一帆看到如此多的人,倒是吓了一跳。江一帆笑道:“哥,你这下子要出名了,才来2天,整个广州城的人都知道你了!”江一尘苦笑道:“这样的名不出也罢,枪打出头鸟,今晚再打败了这些黑人,肯定要成为胡人眼中钉了。”江一帆道:“怕什么,这些胡人畏威不畏德,武力才是他们唯一能够看懂的!”江一尘道:“说的也是,今晚必须要痛下杀手,彻底震慑这些胡人!” 江一帆扫视了一下江边,道:“今天又来了不少商船,可得向韦大人禀报一下。”江一尘道:“刺史府会派人去收税,韦大人一定知道的。”江一帆道:“这些船不会马上离开,会装上这边的货物,还有补充给养,滞留时间一久,就会弄点事出来。”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尘,一帆!”原来是黄飞龙,带着十来个精壮的年轻人,也来观战了。两人大喜,快步上前。江一帆见黄飞龙的脸部消肿不少,笑道:“黄大哥,伤怎么样了?”黄飞龙摸摸脸,都:“好多了!生怕你们势单力薄,我带着一帮兄弟助阵来了!”江一尘道:“劳烦黄大哥了!上午刺史府的通知可知道?”黄飞龙道:“都知道了,这不,我们已经组织了这么多人了!”江一尘道:“只要全城人团结一致,胡人不足为患!” 在黄飞龙等人的簇拥下,江一尘慢慢走到擂台前,围观的人掌声雷动,自动让开一条路。 江一尘打量一下擂台,见上面一字排开,坐着4个膀阔腰圆的黑人。主持的那个胡人见江一尘到来,心中大喜,冲着擂台下面第一排一点头,大声道:“江公子,请上擂台!”江一尘有点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是一个瘦小的老年胡人,双目微闭,面无表情。 黄飞龙也看到了这个胡人,凑近低声道:“一尘,这个胡人就是四贤人中的北贤人。”江一尘点点头,心道:“这些胡人生怕打不过我,请来了救兵,不知道这厮有什么神通?”江一帆道:“黄大哥,你说过这什么四贤人都有神通,可是真的?”黄飞龙道:“我也是听说,并未真的见过。”江一尘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他们有什么妖法。”黄飞龙见江一尘如此镇定,也不再把这北贤人当回事了。 江一尘的自信是有理由的,论道法精妙,西域那些胡人岂能和正宗道门弟子相提并论,道德经中阐释的道,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加上后人无数的著作,道家典籍说是浩如烟海也不为过,历代大德高道对各种道法的运用更是神乎其神。胡人连其中的边都摸不到,充其量只是一些旁门左道罢了。 主持的胡人见江一尘上了擂台,道:“江公子,可愿意改变一下打擂的方法?”江一尘淡淡的道:“说来听听。”胡人道:“江公子武艺高强,在下昨晚已经见识过了,今日四位擂主已经商议过了,愿意四人齐上,江公子可有胆气对敌四人?”此言一出,台下大哗,都觉得太不公平了。 江一尘本来就想一举击毙这四人,昨晚的较量已经让他对黑人的功夫有底了,如果五人都是差不多的能耐,自己完全有把握同时打败四人,当下故作迟疑,道:“那么赏金是多少?”胡人见江一尘有点动心,忙道:“赏金加倍,一共1000两白银!”满怀热切的看着江一尘,希望他开口答应下来。 江一尘有点犯难,看看台下的江一帆和黄飞龙,一时间没有回答。胡人暗暗着急,又大声道:“这样吧,赏金加倍,2000两!”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可是一笔巨款,拿去添置土地房产,别说一辈子生活无忧,子孙都能靠此过上好日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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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力毙四人 不少人埋怨自己没有一身好功夫,不然也可以赚这2000两白银了,也有很多人为江一尘担心,瞧这四个黑人的块头,就让人生畏,别为了贪图银子把小命都搭上,那也太不值了。 江一尘明显动心了,一咬牙,道:“好,我赌了!”胡人大喜,道:“还是老规矩,双方先签下生死状!”见江一尘背上露出剑柄,又道:“徒手相斗,请江公子解下宝剑!”江一尘把碧心剑甩给江一帆,随手签好生死状,往擂台中间随随便便一站,等着四人来攻。 四个黑人凑一起嘀咕一阵,站起来把江一尘围在中间,慢慢往中间挤去。江一尘还是若无其事的站着,对四人的迫近浑不在意。眼见四人一伸手就能抓住江一尘了,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蓦地里,四人大喝一声,同时伸手抓向江一尘。江一尘也在此时发动,一飞冲天脱离包围。四人料不到江一尘动作如此迅捷,眨眼间就不见了对手,匆忙中一起转身。江一尘反手一掌击在其中一人的背心,这一章使上了降龙掌的刚猛劲力,被击中的黑人直接往台下摔去,半空中鲜血狂喷,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余下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江一尘贴身直上,一掌劈在另一人的脖子上,直接打断了颈椎,应声倒地。剩下的两人大骇,转身逃跑,江一尘空中起脚,啪啪两声踢在两人后心,一声不吭的倒在擂台上。 这一切快的不可思议,众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四个黑人就已倒地毙命,直到江一尘从空中缓缓落地,欢呼声才响起。所有的胡人都惊呆了,在江一尘充满杀气的目光扫视下,不自禁的感到了寒意。 江一尘走到主持的胡人面前,手一伸,道:“银子拿来!”胡人面如死灰,双脚微微发抖,点头哈腰的道:“有,有!” 白花花的银子搬上擂台,黄飞龙带人上来清点清楚,再搬下去。江一尘道:“黄大哥,你回去统计一下,把这些银子送给那些被胡人坑害的居民。”黄飞龙道:“行,我回去发动周边街区的人,把这些被胡人坑害的都找出来。” 江一尘一指上面那条横幅,对胡人道:“这横幅怎么办?需要我多说吗?”胡人一凛,忙不迭的道:“是,是,我马上叫人撤下!”手一挥,马上有几个胡人搬着梯子上来,着手拆除横幅。 围观众人发出嘘声,几个胡人更是紧张,一人慌乱中从梯子上踩空摔下来,幸好不高,没有摔伤,已是狼狈不堪,更是引得大伙哄笑。 江一帆走进江一尘,道:“哥,你使的掌法和天阳掌有点不一样,好像更加厉害了。”江一尘笑道:“改名了,现在叫降龙十八掌,招数也增加了五招,是在少林寺的空闻大师指点下所创。”江一帆奇道:“少林寺的和尚也来传你武功?”江一尘摇头道:“一开始是敌对,后来打着打着就熟悉了,你喜欢的话等会我和你说一下。”江一帆大喜,道:“这样的掌法,学的一二招就可自保,全部学会了足可纵横江湖了。”江一尘笑道:“一帆,你也要变成武痴了。”江一帆也笑道:“师父和师叔祖都说了,道法和武学都要并重,不可荒废任何一样。” 场地上一直乱哄哄的,胡人觉得无趣,纷纷站起,准备离场,只有那个北贤人还是若有所思的坐着,对周围的一切不问不顾。那个主持的胡人走到跟前,道:“贤人,让您失望了,这五个奴隶白长了一副好身胚,被人三招两式就打死了。”北贤人道:“这五个废物死就死了吧,你去和那个年轻人说一声,就说我想领教一下他的高招!”胡人精神大振,道:“贤人想出手教训他?”北贤人道:“正是!快去吧。”胡人大喜,见江一尘正准备离去,忙喊道:“江公子留步!” 江一尘闻言站住,剑眉一挺,道:“还有什么事吗?”胡人一指北贤人,道:“我方贤人想领教公子高招!”江一尘不欲多生事,正想推辞,转念一想:“这几个所谓的贤人是胡人中最有威望的,在这里打败了他,也好煞煞他们的气焰!”道:“什么样的规则?”胡人见江一尘答应了,连忙跑到北贤人面前,低声商议了一会,回来对江一尘道:“贤人说了,场地就在这里,也可扩展到别的地方,武功道法不限,也可以使用兵刃,以一方认输为准,当然,生死状都要签一下。” 江一尘抬眼看看北贤人,见他不动声色,两人目光相触,都没看出对方的目中有什么惧意。江一尘心中盘算:“论武功自然不惧他,就是不知道这厮有什么邪法?”打定主意,以静制动,看清了北贤人有什么底线后再随机应变。 江一帆把碧心剑递给江一尘,道:“哥,用剑吧,别和这老头客气!”江一尘随手接过碧心剑,道:“我就不信玄门正宗的武功和道法会输给西域的胡人!”也不见屈膝纵跳,脚底暗暗发力,身体冉冉上升,缓缓落在擂台上。 众人还没散开,知道又有一场更精彩的对决即将开始,都觉不虚此行,而江一尘这一手超凡入圣的轻功,更是点燃了全城的气氛,欢呼声震耳欲聋。胡人则是一片担心,北贤人平时只是传教,从没展示过什么武功和法术,大多数人看着北贤人,都觉得他肩上的脑袋前程有点暗淡,在江一尘寒光闪闪的利剑下,随时可能和躯体分家。 主持的胡人心中也很忐忑,紧张不安的搓着手,看着北贤人一步步走上擂台,在江一尘面前五尺站定。两人对视着,都没有出手,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窥透到虚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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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通灵麻绳 少顷,江一尘首先发动攻击,一招清风徐来,横剑削去。北贤人脚步一滑,往左侧让开三尺。江一尘挥剑直上,直取北贤人右肩,心道:“我倒要看看你出不出兵刃?”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北贤人已经被笼罩在剑光下,只剩下招架之力。 黄飞龙喜笑颜开,对身边的江一帆道:“这个什么贤人,原来是大言唬人,根本没啥本事。”江一帆早就看出北贤人的真实武功远不如江一尘,并非故意示弱,放下了心,笑道:“十招内,我哥就会击败这胡人!”场上所有人都看出北贤人明显不敌江一尘。 江一尘也明白了北贤人并非故意以空手对自己利剑,而是不会使兵刃,心道:“这么点微末功夫,也敢上台!看你今后还敢自称贤人?”当下更是得理不饶人,碧心剑直指北贤人咽喉。此时北贤人已经到了擂台边缘,退无可退了,见江一尘剑势凌厉,危急中连续几个后空翻,避开了碧心剑,恰好落在刚才就坐的位置上,瞧一眼台上的江一尘,开始闭目念咒。 江一尘见北贤人已经被打下擂台,此战已然胜利,也不再有赶尽杀绝的念头,没有继续追击,利剑入鞘,正想说几句客套话。 北贤人也不睬江一尘,专心念咒,随着咒语的持续,边上的一只布袋中伸出一段粗麻绳,绳子像有人拿着一样,笔直往天空延伸上去,很快的,一圈绳子全部脱离了口袋,长度大概有三丈左右,笔直的悬浮在空中。 看到这样的奇事,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长大了嘴合不拢。江一尘在麻绳开始伸出口袋时,就意识到北贤人要开始施展法术了,客套话暂且就不说了,知道争斗还没结束,直到绳子离开口袋,北贤人站起身来,还是没有看透其中的奥秘,不明白绳子如何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动伸出口袋,还能浮在空中,忖道:“这样的把戏除了娱乐一下大众,又如何克敌?”心中这样想,却丝毫不敢轻敌,全神戒备,凝目瞧着北贤人。 北贤人伸手挽住麻绳,轻轻一折,麻绳变成了面条,轻易就被折成一把直尺,跨步坐在横着的那一头,喝一声:“起!”麻绳载着北贤人,直冲江一尘而去。 众人大声惊呼,江一帆和黄飞龙等人也是不明所以,搞不明白这个绳子如何飞起来的。江一尘丝毫不乱,心道:“你骑个绳子,又岂能奈何得了我?”眼见北贤人已到面前,大喝一声,挥剑当头砍去。 竖着的绳头倒似有灵性一样,一曲又一伸,弹开了碧心剑,顺势朝江一尘肩头摔去。江一尘剑身一侧,没有隔断绳子,只能斜步让开,从侧翼直刺北贤人。 这根粗麻绳灵活无比,直刺的时候和铁枪一样,甩打的同时如同钢鞭,威力大的惊人。江一尘几次用碧心剑和麻绳正面相抗,都告无功,无法损之分毫,只能闪躲。 北贤人在麻绳上坐的稳如泰山,只需要用意念操控攻击,江一尘数次凌空发出掌力,想震他下来,都被麻绳回收化解。 三丈长的麻绳攻击范围越来越大,江一尘渐渐趋于被动,根本无法接近北贤人,仗着身法不断凌空,才能避开对方的攻势。江一帆和黄飞龙都暗暗着急,却苦于无法相助。对战两人在半空中交手,旁人只能仰视,国人一脸紧张,胡人则是掌声不绝。 两人搏斗的范围早就超出了擂台,麻绳载着北贤人,堪比飞鸟一样灵活。江一尘跃上了周边的房顶上,借着建筑物的遮挡才能避开麻绳的攻击,几次想符化神兽来克敌,却想不到该符化何物,普通神兽根本挡不住麻绳的一击,一时无计,只能苦苦支撑,一个疏忽左臂中了一招,身法更是显得迟缓。 再斗片刻,两人已经到了珠江上面,江一尘借着江上遍布的船只落脚,在船只间穿梭,十招中才能还的一二招。所有人都站到了岸边观战,一方面惊叹于北贤人神奇的法术,另一方面也对江一尘的武功钦佩不已。 江一尘钻入船篷,抽空画就灵符,脱手即焚,一声鹤鸣,江面上空出现一只仙鹤,伸出长嘴,冲着北贤人的后脑勺啄去。北贤人一惊,浑不知仙鹤从何而来,匆忙中控制着麻绳转身攻击仙鹤。仙鹤扑动翅膀,不离北贤人后脑,灵动之姿不亚于麻绳,一时间难分难解。江一尘借机喘息,刚才这一番打斗,几乎竭尽了全力。 江一尘并不知道,北贤人手中的麻绳不是普通的麻绳,它是教祖幼时放牧时使用的一根鞭子,混杂在麻线中编织而成,拥有莫大的神通,所以能够载着北贤人飞行,而且自带灵性,是一件威力非凡的武器。 符化的仙鹤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就耗尽了灵气,马上就要涣散。江一尘眼看又将陷入危局,一咬牙,在碧心剑上割破食指,用鲜血画就星宿大符一张,往空中一甩,瞬间燃没,连灰烬都没有。 南方天际出现一个亮点,迅速飞近,原来是一只浑身通红的鸟,个头很小,也就是麻雀般大小。随着鸟的靠近,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江一帆大喜,知道是江一尘符化了朱雀,不过这朱雀实在让人有点啼笑皆非,好歹是神鸟,镇守南方的四大神兽之一,居然小如麻雀,也太说不过去了。 四象分别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对应四方,是由天星结合阴阳二气的变化,即少阴,太阴,少阳,太阳而成。 江一尘敌不过北贤人操控的通灵麻绳,迫不得已才想出以朱雀克制麻绳,麻绳剑砍不伤,但是毕竟是麻线,遇到火肯定会燃烧。这道符耗费了太多的灵气,需要以鲜血画就,但是终究还是符化成了,江一尘缓缓坐到船头,以意念控制朱雀的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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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反败为胜 朱雀发出一声清亮的鸟鸣,在空中盘旋一圈,随即锁定目标,直扑北贤人。 北贤人刚打散了仙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到一只红色的麻雀飞来,带着一阵炽热的风,不由得哈哈大笑,心道:“这年轻人武功了得,但是法术差强人意,刚才的仙鹤还有点意思,现在没辙了,只能弄个麻雀来了!”指挥麻绳往朱雀卷去。 朱雀嘶鸣一声,双爪抓住麻绳,一团火焰从足底升起,点燃了麻绳,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绳子,顺便燃着了北贤人的衣服。北贤人大惊,吃痛之下,连忙拍打。整条麻绳眨眼间变成一条火龙,再也无法凌空,掉到江中前就变成了一堆灰,被江水冲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北贤人也掉进了江中,众人大声惊叫。江一尘使一招凤鸣九天,碧心剑脱手,夹带着劲风,风驰电掣般飞向北贤人。北贤人落到冰冷的江水中,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觉得咽喉一凉,利剑直透后颈,当即毙命。 江一尘猛吸一口气,使出登萍渡水的轻功,在江面上的漂浮物上连续借力,从北贤人的尸体上拔出碧心剑,再在边上的船舷上借力,轻轻的落到了岸上,而此时的朱雀,也已消失无踪了。 无数人目睹了珠江上这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江一尘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反败为胜,最后依仗道法,一举击毙了北贤人。江一帆和黄飞龙挤开人群,奔到江一尘面前,和众人一起欢呼。 胡人则垂头丧气,充满了沮丧,忙着打捞北贤人的尸首。 这一仗不仅一举击毙了设擂的四个黑人,还斩杀了号称神通广大的北贤人,大涨了国人的威风,沉重打击了胡人的嚣张气焰,以至于过后几天蕃坊的胡人都不敢出门。江一尘成了广州城的英雄,已经有人准备给他竖碑立传,纪念他的英雄事迹。 第二天的刺史衙门,所有人都在谈论着昨晚江一尘打擂的事,韦利见也是十分高兴,对江一尘道:“一尘,你在平叛中的事迹早就在长安传颂,我还一直将信将疑,现在看来,你的功劳远远超过了传言对你的褒奖!”江一尘谦道:“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何足挂齿!”韦利见大笑,道:“你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让我这个刺史汗颜啊!” 江一尘道:“昨晚江边又来了不少商船,韦大人可知道?”韦利见点头道:“已经得报,早上就派人收税去了。”江一尘道:“这些水手上岸后,无所事事,要提防他们闹事。”韦利见道:“你昨晚一战,会让他们长些记性的,谅他们也不敢胡作非为。”江一帆道:“这几天听说还有几十条船会靠岸停泊,到时水手会有几百人之多。” 韦利见问道:“民兵现在组织起来没有?”下面一个官员答道:“已经有十二个街区把名单送上来了。”韦利见道:“甚好,通知余下街区,赶快把人组织起来,府库中拨出点财物用以训练。”转头对江一尘道:“我这个堂堂广州刺史,目前手下的士兵才区区200多,要管理偌大的广州城,实在是捉襟见肘,一旦有事,能够短时间集结的,才几十人而已,没有你这次打擂立威,恐怕这些水手真会弄点事出来。”江一尘道:“广州城守备空虚,胡人了如指掌,说不定会仗着人多势众闹事。”韦利见道:“也罢,谨慎点不会有错,命令士兵加强对蕃坊和江中水手的监视,一有苗头出现,速速报上来!” 韦利见设宴招待江一尘和江一帆,众人尽兴而散。江一尘和江一帆席后信步来到江边。,一路上都有不熟悉的人向他们打招呼,两人微笑着一一回应。不远处的码头上等待卸货的船排着队,下游还有络绎不绝的商船在等候进港。 江一帆道:“哥,我从未见过有这么多外来的船只,朝廷怎么就不想办法控制一下?”江一尘道:“怎么控制?别人远道而来,难道你在大海中拦截?”江一帆道:“不少人来了就不走了,又不服归化,迟早都是祸害。”江一尘苦笑道:“你我一介草民,也管不了这些大事,先把当前的事做好,回长安后再向皇上说说。”江一帆道:“哥,你和婉心姐跑这么远的路来到这里,就多呆几天吧。”江一尘道:“好吧,四贤人被打死了一个,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 接下去连续几天,都是风平浪静,倒是没什么事发生,江一尘和江一帆一有空就去江边和蕃坊察看动静。胡人老实了几天,又开始蠢蠢欲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胡人水手,幸好区域自发的民兵组织了起来,担任了夜间的治安巡逻,恶性案件发生的不多。 江一尘和江一帆心里有点不安,蕃坊中的狮子庙中进进出出的人最近特别多,出来的胡人都是脸色凝重,明显有着心事。两人又不敢进入庙中,很多胡人都认识江一尘,瞧向两人的眼神中充满着憎恨,走在蕃坊的街上,不时有人暗中向两人投掷石块。 治安不好,胡婉心和杨芷都是尽量呆在家中,很少外出,倒是让江一尘和江一帆省心不少,虽说胡婉心武艺还算过得去,对付两三个胡人不会有问题,但是多一事毕竟不如少一事。 这一日天气特别炎热,胡婉心有点坐不住了,道:“一尘,陪我外面去走走,家里太闷了。”江一尘应了一声,道:“就去江边吧,那儿有江风。” 天色已黑,江边散步的人不少,凉爽的江风吹来,让两人浑身一爽。胡婉心道:“现在长白山还是冰天雪地,这里已经热的都穿单衣了。”江一尘笑道:“我觉得你该找裁缝铺做几件新衣了。”胡婉心道:“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打擂赢来的银子都给你送人了,不然还能多做几件。”江一尘道:“明天我去见韦刺史,问他要几两银子,就当扶贫吧。”胡婉心噗嗤一笑,道:“太上皇赏赐的你都带回了成都,现在又向韦刺史讨要财物了。” |
第二百零一章暴乱乍起 江一尘哈哈一笑,道:“银子总是不嫌多的,再说凭我在平乱中的功劳,不说封多大的官,赏赐几两银子总是应该的吧。”胡婉心道:“让皇上下个诏书,广州府库的财物任你自由捡取。”江一尘笑道:“还别说,府库中财物充盈的很,胡人虽然可恶,带来的赋税还确实不少,可以成为中原战乱后的重建之资。” 胡婉心道:“所以现在是两难,既不能断了贸易往来,又不能纵容他们作恶,就看怎么把握这个度了。”江一尘道:“正是这个问题!”胡婉心冲江一尘竖起食指,道:“还有一件事!”江一尘问道:“什么事?”胡婉心笑道:“朝廷还要营造一个万邦来朝的氛围,好让大唐威仪远播域外!”江一尘叹道:“自安禄山起兵,大唐已经大伤元气,戍边的士兵差不多全部撤回了,今后疆域只会缩小,不会再扩大了!”胡婉心道:“有这么大的地方足够了,听说西域地广人稀,土地也不肥沃,要多了也没啥用。” 江一尘叹道:“师父一直讲,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最大天道,我现在才真正领悟到其中的含义。”胡婉心道:“我最不明白的是安庆绪的残余势力,为何不一鼓作气剿灭?实在令人费解!”江一尘笑道:“因为临近年关了,大伙都想过个好年,去年不也一样,直到正月十五过后叛军才开始围攻太原和睢阳。”胡婉心道:“就怕夜长梦多,等安庆绪恢复了元气,到时又得多费手脚。”两人吹着江风,边走边聊。 突然间,几声哭叫声传来,紧接着前面的人群开始往后奔逃,迅速汇成一股人流,后面传来胡人的声音,好几十个胡人手持兵刃,一路砍杀过来,哭喊声响成一片,人群中不断有人摔倒被践踏,所有人惊慌失措,忙于逃命。整个街区乱成一团,胡人从蕃坊各个街道涌出,分成数支队伍,目标是刺史府和边上的府库。 江一尘脸色一变,忙道:“婉心,你快回去通知一帆,让他赶快报知韦刺史,就说是胡人暴乱!”解下碧心剑塞给胡婉心,道:“你拿着防身!”胡婉心不接,道:“剑还是你拿着,我不需要!”转身快步离开。 江一尘长吸一口气,抬眼四顾,发现江边的这些胡人十之八九都是悍勇的水手,手持弯刀,见人就杀,同时有不少人强行进入周边居民的房舍,烧杀掳掠,奸淫妇女,暴行比安禄山的叛军更甚。 江一尘大怒,从奔逃的人群上空掠过,站在的胡人面前,冷喝一声:“站住!”这些水手都是才上岸的,根本不认识江一尘,见有人挡路,喊骂声中,三人挥刀上来。江一尘更不打话,直接迎上去,一招间三人手中弯刀断成两截,紧接着头颅和躯体分家。 余人大骇,四散而逃。江一尘恨极,追上去连杀五人。隔壁巷子的屋子中传来女子的呼救声,江一尘循声而入,见三名胡人闯入了这个三口之家的屋内,丈夫操着板凳正和三人殊死搏斗,手臂已经受伤,,鲜血不断流出,纯粹靠着一股气支撑着,妻子则抱着出生不久的婴儿在边上吓得索索发抖,嘴里大声呼救。周边人家也遭遇了歹徒的侵扰,正自顾不暇,没有人来救援。 江一尘出手料理了这三个胡人,丈夫抛去手里的板凳,夫妻死里逃生,抱头痛哭。江一尘道:“别哭了,你们两人赶快站到门口,等我打发了周边的胡人,带着你们一起去刺史府。”言毕出门,把周围擅闯民宅的胡人全部杀掉,带着几十个男女老幼向刺史府进发,这种情况下,刺史府是所有人的希望所在,只有官府的力量才能保护民众的安全。 大街上除了胡人,没有一个本地居民,不时可见的尸体,更让江一尘充满了杀机,一路上遇到的胡人,一概格杀勿论,这个时候上街的胡人,不是参与暴乱就是想浑水摸鱼,全部杀了没有冤枉的。 刺史府和府库相邻,门前聚集了几百个胡人,大声喊叫着要冲进去,几十个士兵手持长矛拼死守卫,江一帆手持长剑,站在最前面。 江一尘没料到这些胡人胆大包天,敢于冲击刺史府,暗道“糟糕”,首先跟着他脱险的这几十号人成为了累赘,又不能弃之不理,瞥眼见到右侧的街道没有胡人,过去就是几条街就是已经组建了民兵的居民区。幸亏未雨绸缪,提前组建了民间武装,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作用,把暴乱的范围控制在蕃坊和刺史府的周边,但是也只能自保,没有余力前来保卫刺史府。 江一尘带着这些人从右侧转移,穿过暴乱的区域,迎面就看到黄飞龙带着人,一脸焦急,不禁大喜,上前道:“黄大哥,这些人就交给你了!”黄飞龙知道是逃出来的居民,问道:“局势怎么样?”江一尘摇头道:“情况不妙,胡人太多,正在围攻刺史府!”黄飞龙道:“我带着这些兄弟跟着你过去!”江一尘见黄飞龙这些人总共不到30人,很多人手里只有木棍,道:“人太少了,去了没有用,把这里保护好就行了,别让暴乱波及到全城!”言毕凌虚而去。 江一尘从空中落地,让己方士兵士气一振。韦利见见江一尘去而复回,喜出望外,对着胡人大喝道:“尔等想干什么?”后面走出一个老年胡人,道:“请韦大人给予我们自治的权力!”韦利见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仁慈,允许你们在此居留,已是莫大的恩惠,尔等还敢得寸进尺,当真以为大唐对付不了你们?” 胡人两手一摊,道:“韦大人,我和你好言好语商量,你却以武力威胁我们,这岂是解决问题的态度?”韦利见冷笑道:“你们明火执仗的暴乱,这是想解决问题?”胡人道:“我们的人屡遭杀害,凶手长期逍遥法外,韦大人包庇凶手的行为令蕃坊所有人心寒。”韦利见气得发抖,道:“你这是信口雌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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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泅水逃命 江一尘听胡人颠倒黑白,也是非常愤怒,问江一帆道:“这厮是何人?”江一帆道:“据说也是四贤人之一,叫什么南贤人。”江一尘哼了一声,道:“死了一个北贤人,又来一个南贤人,真是阴魂不散!”嘴上这样说,心中可一点没有轻敌之意,毕竟北贤人那根通灵麻绳的厉害已经领教过了,同为贤人,想来修为当在伯仲之间。 江一帆道:“既然号称贤人,必有过人之处。”江一尘想起一事,问道:“婉心和杨芷怎么样了?”江一帆道:“我已经安排她们撤离了,现在黄大哥那里,不会有危险的。”江一尘心中一定,没有了后顾之忧,剩下的只是如何平息这场暴乱了。 南贤人道:“既然韦大人固执己见,那就没什么可说了!”使个眼色,自己往后退去。那些胡人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冲击,几个水手挥动弯刀,冲向韦利见。韦利见虽非武将出身,但是胆气粗豪,一边抽出佩剑自保,一边命令士兵接战,激战一触即发。 江一帆带人守在府库的大门口,江一尘则负责守卫刺史府,顺带着保护韦利见,弓箭手躲在里面乱箭齐发,正面的胡人一时无法上前,只能从侧翼迂回。江一尘和江一帆同时大喝一声,挥剑砍翻了几人。这些水手虽然是亡命之徒,见两人如此凶猛,手中利剑更是断金截玉,碰到非死即伤,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胡人中认识江一尘的有不少,低声把他的来历告诉了南贤人,南贤人听闻江一尘就是杀死北贤人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把手中的一根拐杖往空中一抛。 拐杖掠空而去,直奔江一尘。江一尘激战之余,注意力一直在南贤人身上,此时见拐杖飞来,心道:“终于憋不住出手了!”迎着拐杖跃起,一剑砍在拐杖中间。拐杖看似普通的树枝削成,却没有被砍断,往下一沉,将到地面时杖往上一翘,翻个身从江一尘背后袭来。江一尘反手一掌神龙摆尾,震开了拐杖,转身和拐杖斗在一起。 拐杖就和麻绳一样,是四贤人教祖老年时所用的一根拐杖,来历不凡,乃是沙漠中四棵成精的树木砍下后,各取一截,把树妖的魂魄封印在内,再组合而成,自身就有强大的灵性,围着江一尘打转,虽然奈何不了他,却牵制了江一尘的全部精力,再也没有余暇照顾别的。 胡人见机,呼喊着往前冲去。敌众我寡,士兵们根本抵挡不住,只能往两边散开,刺史府和府库同时失守。江一帆大惊,命令士兵先撤退,自己冲入刺史府,边战边退,保护着韦利见从后门逃离。胡人一拥而入,开始抢劫财物,还有人赶来了大车,把府库的财物和粮食搬到上面,再运到船上。 江一帆混战中和韦利见失去了联系,只能一边后退,一边寻找韦利见。此时的韦利见,在几个士兵的保护下慌不择路,往城门口逃去,后面是十几个紧追不舍的胡人水手。 守门的士兵早就逃走了,韦利见来不及放下吊桥,慌乱中从吊桥上纵身跳进护城河,仗着水性不错,泅水而过,方始逃得一命。胡人追之不及,只能返回城内,继续烧杀劫掠。这一晚的广州城,堪称人间地狱,无数的居民遭殃,死伤数千人,府库劫掠一空,居民房屋焚毁无数,作乱胡人的主要组成是大食国人和波斯人。 江一帆接战不利,从刺史府撤退,自己断后,带着刺史府的余人逃往黄飞龙所在的街区,留下江一尘一人对付南贤人。 江一尘见事态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反而没有了牵挂,横下了心要打败南贤人。拐杖灵气不衰,双方还是个平局,幸亏这时候胡人都忙着抢夺财物,没有人放箭助阵,不然江一尘只能逃之夭夭了。 江一尘对付不了这根拐杖,心中焦躁,而拐杖的木质灵气正好在隐隐克制江一尘本身的土属灵气。南贤人见自己战无不胜的法宝迟迟拾夺不下江一尘,也是焦躁万分,一招手把拐杖收回,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拐杖上面,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去!”拐杖应声分为四节,前后左右一起攻向江一尘。 江一尘大惊,掌剑齐用,拼死挡住四截木棍的进击,短暂的慌乱过后,发现拐杖分成四节后,攻击的方位层次令人防不胜防,但是力量有了明显的减弱,也不敢正面直扛碧心剑,当下心生一计,在闪躲的同时步罡踏斗,气贯食指,在碧心剑上画符。 江一尘想到的还是以金克木,以西金白虎提升碧心剑的威力,随着灵符的画就,碧心剑寒光大盛,每一剑刺出,都隐隐带着虎啸声。四节拐杖中树妖的神识感受到了碧心剑带来的压力,不敢再靠近。 江一尘得势不饶人,使一招横扫千军,碧心剑横空削过,当当两声,两节拐杖都是一分为二,掉到地上,传来两声低沉的惨呼。南贤人大惊,刚想召唤剩下的两节拐杖回来,江一尘已经兜到了后面,截住去路,寒光闪过,空中的拐杖再次变成四节。 南贤人见自己仗以纵横天下的法宝被破,撒腿就逃。江一尘可没有穷寇莫追的想法,起脚踢翻了两个前来阻挡的胡人,眼见南贤人就要汇入前来接应的胡人中间,焦急之下凌空一掌击去,沉猛之极的劈空掌力正中南贤人后背,南贤人口中鲜血狂喷,闷哼一声,倒地毙命。 剩下的胡人大骇,丢下南贤人的尸体,四处逃散。江一尘也不去追杀,眼下刺史府被攻占,府库财物劫掠一空,韦利见不知所踪,眼下首先要控制事态的发展,不让暴乱范围扩大到别的街区。 凌虚四顾,见黄飞龙所在的街区还处于平静之中,没有房屋被点燃,显然未受波及,过去一看,所有的居民得知胡人作乱,早就严阵以待,棍棒菜刀全部武装起来了,江一帆和胡婉心都在。 |
第二百零三章虽远必诛 众人看见江一尘到来,无不大喜,江一帆迎上问道:“哥,那个南贤人怎么样了?”江一尘微一点头,道:“被我杀了!”江一帆喜道:“好极了!”胡婉心道:“一尘,一帆说韦刺史逃跑了,现在找不到,城内群龙无首,怎么办?”江一尘道:“韦刺史现在找不到,天亮后肯定会回来,现在先保护周边居民区的安全,天亮后再收拾这些胡人。”胡婉心道:“暴乱的胡人绝大多数是大食和波斯的水手,天色一亮,必定会驾船逃跑。”江一尘恨恨的道:“即使逃跑,我也要追上去杀了他们。” 胡婉心道:“我和一帆呆在这里,你和黄大哥带人去周边的街区看看。”江一尘道:“也好,你们多注意安全。”江一帆道:“哥,放心吧,大伙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多人难道对付不了几个胡人?”江一尘道:“胡人抢劫府库的目的已经达到,普通民众家里对他们诱惑不大,应该不会再来了。”带着黄飞龙一帮人离开。 果然,胡人抢劫府库的收获已经让他们心满意足,正忙着装船,不少船只装满了抢来的财物,开始扬帆起航了,沿着珠江南下入海。 江一尘带人沿着居民区的街道巡视,保护周边街区的安宁,却也不敢进入蕃坊和江边抓捕暴乱分子。 天明后,大批的民众手持武器聚集在刺史府门口,等着韦利见出现。刺史府和府库大门敞开,空无一人,里面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搬走了,连粮食都所剩无几。好半天,韦利见才铁青着脸,带着30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后面跟着100多个民兵。 韦利见昨晚逃得一命,连夜赶赴城外军营,方自喘的一口气,纠集留守的士兵,天明后再召集周围街区的民兵,乱哄哄的赶到刺史府,见到满地的狼藉,勃然大怒,转眼见到江一尘和江一帆安然无恙,心中随之一定。 官员们连忙上前问候,顺带着把财物和人员损失报上,时间紧迫,这只是初步统计。韦利见一面听,一面走进刺史府,下人连忙收拾厅堂,打算先给韦利见泡上一壶香茶,不料府内的茶叶早就给搜刮一空,连茶沫子都没剩下。韦利见更是气恼,端起茶杯喝一口白开水,道:“胡人作乱,诸位都知道了,接下去该如何应对?” 江一尘上前道:“昨晚带头的南贤人已经伏法被诛,作乱的胡人绝大多数都是远航过来的水手,抢到财物后,已经扬帆出海了。”韦利见怒道:“这些不法之徒,视我大唐国法如同儿戏,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江一尘道:“我稍候将驾船追捕这些水手。”韦利见道:“这次暴乱的起因是这些胡人无视王法,企图在我大唐土地上建立国中之国,这个祸端一天不除,广州城永无宁日!” 众人相视一眼,都觉得此事棘手,胡人来广州经商居住是得到朝廷允许的,没有正当理由,也不能随意使用暴力诛灭,即使这次暴乱,涉事的主要是水手,怪罪整个蕃坊也说不过去,加上这些人都已逃离,去蕃坊搜查也没有用,反而会落下口实,日后给肃宗奏上一本,说不定会闹个灰头土脸。 江一尘道:“蕃坊鱼龙混杂,作恶的主要是大食人和波斯人,对于这些人必须实行高压政策,可借此机会,在出入蕃坊的各个路口,设立检查站,盘查每个人,非经许可不得离开蕃坊。”韦利见道:“此事可行,可速去筹备。”江一尘又道:“对于进入蕃坊的国人也要登记,一旦出事,就拿整个蕃坊问罪。”韦利见道:“现在民间的保安队已经组建完毕,每个检查站由两个士兵为主,配置十个保安队员,日夜值班,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些胡人!”一个官员道:“这次的财物损失和死伤人员的抚慰金,必须让胡人加倍偿还。”韦利见点头,道:“我已经想好了,对胡人的货物三倍课税,以此弥补损失。” 江一尘起身告辞,道:“韦大人,我去准备一下,追捕这些水手。”韦利见道:“胡人有好几十条船只,你准备了几艘船?”江一尘看看江一帆,道:“就一条船。”韦利见有点担心,道:“一尘,这些水手穷凶极恶,你一条船怎么对付这些人?”江一尘道:“茫茫大海,本来追捕就极其困难,能够抓几个算几个,主要让他们知道犯事了别想一走了之,再远也会被抓捕正法。” 韦利见道:“一尘,这些歹徒,实在抓不到也就算了,维护广州城的安宁才是当务之急。”江一尘脸显杀气,沉声道:“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出自西汉名将陈汤的上疏中。"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气概就是那个时代汉帝国的对外政策和在西域诸国中的威望。 汉建昭三年公元前36年匈奴郅支单于怨恨汉朝帮助弟弟呼韩邪单于,自己治地距离汉地又遥远,开始对汉朝不敬,擅杀西汉使节谷吉,汉朝三次派使臣向郅支单于索取谷吉等人尸骨,郅支不肯,还困辱使者,百般欺骂。 说出“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豪言壮语的主人公陈汤奉命到西域。陈汤,字子公,好读书,善属文。他年青时家里很穷,常常四处向人借钱度日,同乡人很讨厌他。到长安后,富平侯张勃看中他的才能,于元帝初元二年上荐他为茂材。陈汤做官心切,父死也不回家奔丧,为司隶所究,连累得张勃也被削夺封户二百。根据汉法,陈汤不孝应下狱,后来因为他确实有才,被推荐为郎官。陈汤自己也觉得在都城待着很没面子,多次上书请求出使外派。正赶上甘延寿为西域都护,他就以西域副校尉的身份一同去往边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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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出海追捕 黄飞龙已经准备了一条帆船,一共20个水手储备了二十天的食物和饮水。江一尘,江一帆告别胡婉心和杨芷,来到码头,带来了海战必须的火箭,此时的珠江两岸,只剩下寥寥几艘胡人的商船,这些水手应该没有参加暴乱,自然不惧官府追究,但是明显感觉到了气氛很紧张,江边有士兵带着人挨个上船检查,对船只何时靠岸,装载多少货物,货主何人,水手多少,现在去向,每件事都盘查的特别细。 江一帆道:“早这样做不就好了!”江一尘道:“不出事,每个人都会得过且过,你我也一样,好在韦刺史做事干脆利落,也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江一帆道:“哥,我们区区一艘船,二十多个人,能够抓几个歹徒?”江一尘道:“活的抓几个就行,回来报请韦刺史在蕃坊处死,杀鸡给猴看就行,别的直接杀了。”江一帆看看江一尘,道:“哥,我发现你现在的杀气比以前重多了,是不是这两年参与的战斗太多,练成了铁石心肠?”江一尘笑道:“哪有此事,我实在是恨极了这些胡人。”黄飞龙插言道:“一帆,你哥说的不错,这些胡人在广州城的恶行你也看到了,对付可他们不能讲什么仁慈,最好是凌迟或者车裂,才大快人心!” 江一帆点头,道:“这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人都是野蛮人,没有经过孔夫子温良恭谦让礼义仁智信的教育。”江一尘笑道:“我们抓几个,你试着和他们谈谈礼义廉耻,看看他们懂不懂?”江一帆道:“不消说了,肯定不懂,听说他们一直在沙漠中放牧,习惯于抢劫商队,来到了这里,对抢劫也丝毫不会觉得羞耻。”江一尘道:“在他们地方怎么做和我们无关,来了大唐境内,也想如此,那就让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黄飞龙笑道:“让他们去地狱后悔吧!” 江一尘和江一帆来自内地,尽管会水,但是对出海航行都是门外汉,所有事情都依赖黄飞龙和一众水手。恰遇北风,帆船全速前进。 两人对船上的一切都觉得好奇,这里瞧瞧,那里摸摸。江一尘问道:“我们的船只航行速度和胡人相比哪个快?”黄飞龙答道:“胡人的船专门为远航设计制造,船只要大上许多,加上装载了货物,速度肯定比不上我们的小船,不出意外的话,在珠江口过去可以追到他们。”江一帆道:“看来胡人也是有点本事的,能够建造这么大的船舶。”黄飞龙脸露不屑,道:“胡人哪有如此本事,这些船都是国人所建,胡人出钱买下的,他们自己那小船根本禁受不了大海的风浪。” 江一帆又道:“有了大船,就可以进入大洋深处了,我们的小船就不行了。”黄飞龙道:“那倒不会,大洋深处海情复杂,谁知道海底下藏着什么怪物,这些胡人也不敢随便进入,都是沿海岸线航行。”江一尘道:“那就好,我最怕进入大海后,会找不到他们。”黄飞龙道:“大海茫茫无边,没有我们的磁石,这些胡人只能靠太阳来判断方向,黑夜之中就傻眼了。”众人大笑。 江一帆道:“西域地方广大,陆路距此有万里之遥,海路恐怕更远吧。”黄飞龙道:“听这些胡人水手说,需要往南绕道好几千里,穿过一个海峡,叫什么马六甲的,来一次广州差不多要半年时间。”江一尘道:“需要在海上颠簸这么久,况且还有很多未知的风险,确实挺辛苦的。”江一帆道:“既然如此辛苦,来了广州不好好做生意,还要为非作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江一尘笑道:“刚才不说了么,缺少圣人教诲是主要原因。” 黄飞龙道:“波斯人还好,大多属于拜火教,最可恨的就是这些大食人,和他们婚娶,必须要皈依他们的教派,而他们的人就不能改信别的教派。”江一帆骇然,道:“这样下去,岂不是信他们教的人会越来越多?”黄飞龙道:“问题就在这里,刚开始来广州时,还是挺和气的,慢慢的人数增加了,就开始反客为主,朝廷纵容他们在境内定居传教,而不加以约束,迟早会酿成大祸。”江一尘道:“听说他们的教法中,对不信他们教的,税负极其严苛,可有此事?”黄飞龙道:“有这么回事。” 江一帆笑道:“谁都知道趋利避害,这样下去,所有人最终都会入教。”黄飞龙道:“这些人,有外敌就一致对外,没有了外敌就内部争斗不休。”江一帆道:“希望有一天他们自个内讧,把自己人都杀完了,事情就清净了。” 北风正急,船只航速极快,第二天中午已经过了伶仃洋,从珠江口折而向西,不久后,前面出现了胡人的船队。众人大喜,加快速度,半个时辰后追上了最后的一艘船。 胡人一开始没有在意,几个水手站在船尾,故意放慢航速,打算靠近后去抢劫,直到望见了船头的江一尘,大吃一惊,再想加速逃离,已经来不及了。 江一尘纵身凌空,落在了对方的桅杆之上,拔剑砍断了绳子,帆随之落下,没有了帆带来的动力,船只慢慢停下,在原地打转,随洋流漂移。 有几个胡人在刺史府门前见过江一尘格杀南贤人,心中直打鼓,大海之中又没有路可逃,只能慢慢往船舱中缩去,而更多的水手并不知道来者是谁,虽然见江一尘轻功卓绝,还是鼓勇向前,仗着人多打算击杀江一尘。 江一尘冷哼一声,从桅杆上头冲下扑落,碧心剑使一招秋风扫落叶,三个水手当即毙命,右脚起处,又有4个胡人被踢入大海,这四人入海之际已经身受重伤,加上在大海中,水性再好也没有体力游到陆地,已告毙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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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波斯商船 余人大骇,纷纷逃窜,江一尘更不留情,对于负隅顽抗者一概击杀,最后剩下五人,跪地求饶,江一尘随手点了穴道,踢在一边,走进船舱。舱内有三个年轻女子,正蜷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瞧着江一尘,身体微微发抖。 江一尘一看面容便知,这是三个国人,也不像是广州当地人,柔声问道:“三位姑娘,你们怎么会来到船上的?”三人听江一尘说着官话,才知道是来了救星,喜极而泣,一位女子道:“我们三人是被这些胡人掳来的,多亏了公子搭救,本以为再也踏不上国土,见不到家人了!”江一尘道:“听三位口音,不是岭南人吧。”女子道:“我三人都是湖南人,随家人在广州做生意,前晚胡人作乱,慌乱中和家人跑散,被胡人抓到了船上。”江一尘点头,问道:“可知道前面船上还有没有被掳掠的女子?” 三人对望一眼,道:“黑夜中并未见到,不过听到有女子哭声。”江一尘不语,心知必定还有女子被掳,自己不可能全部救回,这些可怜的女子从此将远离故乡,成为他国人,终身难见家人一面,说不定还会帮胡人生儿育女。 这时候黄飞龙带着水手已经把两船连在一起,江一帆率先走上大船,问道:“哥,这三位姑娘是?”江一尘道:“被胡人抓走的。”转头吩咐黄飞龙道:“黄大哥,此处离陆地不远,派几个人把大船开到岸边,带着这三位姑娘和五个俘虏。”黄飞龙应一声,道:“要不直接开回广州吧?”江一尘道:“海上救应不到,遇到胡人商船的话,弄不好还会出事,还是就地靠岸,从陆路返回吧,韦刺史已经发文通告当地官府了,你去找当地官员,会有人配合接应的。” 黄飞龙把几个胡人水手五花大绑捆上,尤嫌不牢,在麻绳上浇上水,江一帆笑道:“黄大哥,够了,这些胡人要反抗的话,别废话,直接一刀砍了。”江一尘道:“路上有异动的话,可以杀了,反正押回广州也是处死,多活几天罢了。”胡人能够简单听懂江一尘的话,闻言面如死灰。 两船分开,黄飞龙驾驶小船继续追赶。这一战砍瓜切菜一般,并未耽搁多少时间,很快的,又有2艘船出现在前面不远处。 黄飞龙道:“这两艘是波斯船。”江一帆奇道:“黄大哥,你怎么知道?”黄飞龙一指波斯船的帆,道:“你看这帆上绣的是什么?”帆上绣的是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焰。江一帆道:“这不是常见的火焰船么。”黄飞龙道:“唉,亏你还来广州这么久,这是波斯人的标志。”江一帆皱眉道:“我认识的波斯人帆上也有不绣火焰的。”黄飞龙道:“这是拜火教的标记,确有波斯船没有火焰,但是有火焰的必定是波斯人。”江一尘道:“书上有记载,波斯人以前信的就是拜火教,被大食征服后,不少人被强迫改信他教了。” 拜火教,也就是琐罗亚斯德教(英文:zoroastrianism,波斯文:???????)是在基督教诞生之前中东最有影响的宗教,是古代波斯帝国的国教,也是中亚等地的宗教,是摩尼教之源,在中国称为“祆(音:xian(阴平)选自汉语大词典8卷本第5卷)教”。 琐罗亚斯德(zarathustra,又译查拉图斯特拉,前628年~前551年)是该教的创始人,出身于米底王国的一个贵族家庭,20岁时弃家隐居,30岁时受到神的启示,他改革传统的多神教,创立琐罗亚斯德教,但受到传统教祭司的迫害,直到42岁时,毗邻中国新疆和青藏高原西北部一带的大夏(即巴克特里亚,今阿富汗一带)的宰相娶他女儿为妻,将他引见国王,此后,琐罗亚斯德教才在大夏迅速传播。77岁时,在一次战争中,在神庙里被杀身亡。另有说法谓琐罗亚斯德的生存年代要更早,琐罗亚斯德教也非他首创,他只是一个集大成者。 该教认为阿胡拉?马兹达(意为“智慧之主”)是最高主神,是全知全能的宇宙创造者,它具有光明、生命、创造等德行,也是天则、秩序和真理的化身。马兹达创造了物质世界,也创造了火,即“无限的光明”,因此琐罗亚斯德教把拜火作为他们的神圣职责。 琐罗亚斯德教的出现,对后来的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都有深远的影响。在基督教尚未成为罗马国教之前,罗马国内流行的摩尼教就是该教的一个分支,奥古斯丁皈依基督之前,是摩尼教的信徒。在萨珊王朝期间(约226~851),被立为波斯国教。佛祖释迦牟尼悟道后招收的第一批弟子就有琐罗亚斯德教徒。今天的伊朗境内尚保留有5座寺院,但规模都很小,也举行宗教仪式,内有长年不灭之圣火。在伊朗和印度孟买一带的帕西人(parsi)中仍有较大的影响。史学家因其在历史文化上的突出贡献而称其为“世界第五大宗教”。 琐罗亚斯德教事实上已经是一个改革过的宗教信仰。到公元前6世纪,琐罗亚斯德才真正完成了一神论性质的宗教改革,阿胡拉?马兹达成为唯一的、最高的、不被创造的主神光明神,而它的原型密特拉则被降格为阿胡拉?马兹达在人世中的代表。但后来伊斯兰教进入波斯时,最负隅顽抗的不是当时波斯的主流信仰琐罗亚斯德教,而是更古老的密特拉崇拜者。 公元前522年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大流士一世执政后,为了统一波斯的需要,独尊阿胡拉?马兹达,力图贬低部落的氏族神台瓦等。其后继者塞齐斯等追随大流士的信仰,常自称为阿胡拉?马兹达的使者,声称神的意志通过皇帝宣示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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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化敌为友 公元前4世纪,希腊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波斯后,波斯进入希腊化时期,琐罗亚斯德教受到沉重打击,但在公元元年前后又重新活动。在波斯万神殿中出现了希腊和波斯的混合神祇。阿胡拉?马兹达及其僚神成了太阳神、月神等的伙伴。在罗马统治时期,琐罗亚斯德教诸神之一密特拉神(太阳神)成为地中海地区普遍信仰的对象。 公元6世纪萨珊王朝亡于穆斯林。起初哈里发对琐罗亚斯德教徒表示宽容,在依法纳税后容许其保持自己的信仰;诺干年后强迫琐罗亚斯德教教徒改信伊斯兰教。残留在波斯本土的该教教徒,被称为迦巴尔(异教徒)。部分通过西域(今新疆)进入中国内地,使该教在南北朝和隋唐时期盛行于西域。 拜火教此时在波斯已经式微,这些仅存的教徒和穆斯林明争暗斗,并不屈服,依仗和大唐贸易赚取大量的财富,妄图东山再起。 江一帆道:“不管是波斯人还是大食人,只要参加暴乱的,一律正法!”江一尘问道:“黄大哥,这些波斯人中可有什么大本事的人?”黄飞龙道:“拜火教和大食人有点水火不容的意思,虽然同住蕃坊,一般没有往来,听说里面有个大巫,叫什么扎尔加,平时不出头露面,专心于教事和祭祀。”江一帆“哦”了一声,暗暗记下,不敢有轻视之意。 船只接近,波斯人感受到了江一尘所在船的敌意,两边散开,把江一尘等人夹在中间。后边大食人船只被江一尘截停并发生争斗,最后转向离开的过程,波斯人相距较远,看的不甚清楚,还暗中幸灾乐祸,这时见江一尘等人来者不善,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拔出弯刀,严阵以待。 江一尘见两船相距不是太远,怒喝一声,从海面上凌空虚度,还是和先前一样落在左侧船只的桅杆上。波斯人何时见过如此轻功,个个目瞪口呆,以为是神仙临凡,直到江一尘砍断绳索,主帆滑落,才大惊失色。 江一尘从桅杆上跳下,碧心剑递出,两名水手咽喉洞穿。余人尽显惧色,手持弯刀的手都在颤抖,一步步慢慢往船舱方向后退。江一尘冷哼一声,长剑旋风一样横扫。两个水手举刀招架,马上刀断人亡。江一尘迈上一步,当头斜劈,没有人敢于正撄其锋,四散而逃。 江一尘喝一声:“往哪逃!?”拔足追去。 眼前白影一闪,江一尘前奔之势立停,横剑当胸。一个高瘦的中年胡人站住江一尘面前,手拿一根黑沉沉的铁尺,道:“公子请住手,饶了他们一命!”江一尘眉毛一扬,冷笑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要饶了他们?”胡人道:“在下是教中大巫扎尔加,多怪我平时管教不严,以致于下面这些人不尊贵国法律,做下不少天理不容的恶行。”江一尘淡淡的道:“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既然犯下恶行,自然要承担后果,想来贵国的法律也是这样吧。” 扎尔加回头看看这些水手,眉头微微一皱,道:“我可以保证,我们这些人中,参与烧杀抢掠的只是极少几个,恰好刚才都被公子杀了。”江一尘不信,道:“你有何证据可以为他们脱罪?”扎尔加双手托起手中铁尺,道:“神明密特拉在上,弟子扎尔加以手中圣火尺发誓,适才对这位公子所言绝无虚妄,船上现在所有人都遵守了大唐的法律,并未为非作歹,船上的货物也都是正常购买所得,并无一件是抢劫所得!” 江一帆此时也到了波斯商船上,见江一尘和一个胡人站着说话,问道:“哥,怎么不打了?”江一尘道:“这位扎尔加大巫力证余人并未参与暴乱,怎么办?”江一帆也觉得此事有点犯难,滥杀无辜是修行大忌,会严重折损福报,就此罢休呢,这个扎尔加所言真假难辨,放过坏人也不甘心。 江一尘犹豫不定,扎尔加暗暗着急,生怕他改变心意,再施杀手,船上这些人就性命不保了,又道:“公子不知道,在下适才这个誓是对着这把尺所发,此尺乃我教至宝,为密特拉遗留在人间的唯一信物,地位至高无上,在上万万不敢说谎。”江一尘和江一帆打量一下扎尔加手中的铁尺,没发现任何出奇之处,心道:“这样寻常的铁尺,倒似公门捕快抓捕罪犯所用,看不出有什么神异的地方!” 江一尘往右侧一指,道:“那条船上可有作奸犯科之人?”扎尔加忙道:“在下可以保证,都是守法之人,没有一个参与暴乱。”江一尘犹豫再三,道:“扎尔加大巫,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这是神物?”心忖:“这些胡人对宗教虔诚无比,如果真是神物,应该不会说谎!” 扎尔加见江一尘口气松动,喜形于色,道:“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江一尘答道:“在下江一尘,这是我兄弟江一帆。”扎尔加道:“江公子武功高强,这份轻功尤其惊世骇俗,在下猜的不错的话,一定是以道家内丹术为基础才练就的。”江一尘一愣,没料到扎尔加对中土的道教也有深入了解,答道:“在下兄弟本来就是道士,传承的确实是玄门的内丹术。”扎尔加大拇指一竖,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海纳百川,外来的佛教都能发扬广大,更何况土生土长的道教,我波斯就相形见绌了,我教人才凋零,更是复兴无望!”微微摇头。 江一尘和江一帆见扎尔加称赞自己国家,也是极为自得,敌意大消。江一帆笑道:“大师勿急,大食国猖獗一时,波斯终有复兴之日。”扎尔加见自己一番赞美的言语取得了两人的信任,不由得暗自欣喜,道:“大食国力强盛,不是我波斯所能抗衡的,我教徒受到迫害,被逼改信他教,这次我就是回去支援总部的。” |
好 |
第二百零八章五行生克 江一帆道:“他们人多势众,你们能够打赢吗?”扎尔加豪气徒生,提高声音道:“打不过也要打!”江一帆道:“你这根铁尺不是件宝物吗?拿出来对付他们就就行了!”扎尔加苦笑道:“他们教派能人极多,我教众都是庸庸碌碌之辈,又没有你俩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区区一件法宝改变不了大局,这仗不需要打就知道结果了。” 江一帆撇嘴,道:“我看不过如此,那什么四贤人,吹的神乎其神,被我哥轻轻松松杀了两个。”扎尔加吃了一惊,看看江一尘,脸色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我只听说南贤人和北贤人被杀了,没想到就是死在江公子手下。”江一帆笑道:“所以我说他们不过如此。”扎尔加正式道:“四贤人大名鼎鼎,在大食就名震一方,可以说从未遇见过对手,为了传教,才不远万里来到大唐,主要还是怕遇到道门高手,特地前来压阵,没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江一尘谦道:“侥幸而已,大师过奖了!”扎尔加摇摇手,道:“这不是夸奖,四贤人身怀异宝,绝非浪得虚名,我教很多人就是被他们的神通折服,心甘情愿加入他们教派。”江一尘道:“他们的法宝非常厉害,打败他们纯粹是运气。”扎尔加道:“江公子,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破了他们的法宝?”江一尘沉吟一会,道:“不瞒大师,我是用了我们最古老的五行相克之法。”扎尔加奇道:“五行是什么?又怎么相克?” 江一尘和江一帆同时摇头,没想到波斯也算传承几千年文化的地方,居然连大道最基本的五行相生相克都不知道。江一帆道:“太极分阴阳,阴阳化生五行之气,五行齐全就是活物,是故人和飞禽走兽都有五脏六腑,因为五脏能够生发五行之气。”耐着性子,把五行生克之理简单阐释一遍。 扎尔加听闻,思索半晌,方自叹道:“五行生克,以极其简单的语言阐述世间万物的联系,当真是微言大义,佩服!佩服!!如果我没有来到大唐,没有遇到两位江公子,又岂能闻此大道?”冲着江一尘和江一帆深深作个揖,道:“感谢两位的传道受业解惑,昔日贵国孔夫子有言,朝闻道昔可死也,我扎尔加活了几十岁,今日才茅塞顿开,也算不虚大唐一行了!” 江一尘和江一帆连忙还礼,道:“大师过谦了!”心想:“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大唐任何人都懂,这扎尔加也算是个人物,却如此孤陋寡闻,看来胡人的文化真的粗鄙,说不定不久前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的生活!”扎尔加又道:“我此次回到故土,一定要把大唐的文化传遍整个波斯。”江一尘和江一帆相视一笑,都非常高兴。 扎尔加问道:“南贤人和北贤人的法宝可不简单,一般的五行之物根本奈何不了它们,江公子又是怎么破的?”江一尘微笑道:“我借用了五行中的神兽,并非世间之物。”扎尔加不是全部理解,但知道这是江一尘的道门秘传,不会轻易示人,没有继续问下去。 江一帆忍不住问道:“大师,另外两个东贤人和西贤人,你可了解?”扎尔加道:“西贤人就在前面的船上,这次跟船回去也是为了对付我教,东贤人还在广州,或许你们会遇到。”江一尘问道:“他们也有法宝吗?”扎尔加道:“都有法宝,西贤人再热的天,身上常穿这一件旧的羊皮袄,也是他们教祖昔日所穿,据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江一尘和江一帆听后都没怎么在意,一件破衣服除了自保,又不能攻击,何惧之有! 扎尔加续道:“东贤人一直在庙中,从不外出,反正都知道有厉害的法宝,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从未对外使用过。”两人更不在意了,江一帆看看扎尔加手中的铁尺,道:“大师,你刚才说你手中的也是宝物,我挺想见识一下。”扎尔加看看两人,笑道:“我都差点忘了此事了,也罢,总得在两位面前证明一下,此尺绝非俗物,乃神明密特拉所留的圣火尺!”说完把圣火尺往空中一抛。 圣火尺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开始绕着商船转圈,速度也越来越快,慢慢的,尺的周围出现一团火焰,站在船舷上的人都感到了热浪扑面。 江一尘瞧着圣火尺的转动,心中想的却是如何破这个法宝,既然是拜火教,肯定是以火为圣,问题在于,这火是凡间之火,还是先天之火?凡火自然不足惧,水就能浇灭,先天之火,召来玄武,也应该可以克制,江一尘随即想到了修炼中用精气神凝聚而成,从太阳经和阳明经发出的三昧真火,这才是厉害无比,无坚不摧,眼前的圣火尺,环绕火焰绝不是三昧真火,倒是有点像凡火和真火的混合。 扎尔加手一招,圣火尺飞回手中,火焰自动熄灭,也丝毫不烫手。江一帆啧啧称奇,道:“大师,你这根铁尺如此神奇,可以对付西贤人那件破皮袄吧?”江一尘心中一动,静待扎尔加说下去。 扎尔加笑道:“法宝都是秘不示人的,打架时首先使用的肯定是武功,打不过人家了,最好才会用上法宝,我和那个西贤人一共见过一面,也没有打过架,真不知道圣火尺是否能够克制羊皮袄!”江一帆道:“我和我哥马上就要出发追赶西贤人他们,大师你就跟在后面,如果我们对付不了他的破皮袄,你就祭出你的法宝。”扎尔加又点迟疑,道:“这个不太好吧!”江一帆道:“有什么不好?你回去不就是为了打架么,如果能够在海上把这些人收拾了,岂不更好?省的回去再费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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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暂结同盟 扎尔加一想不错,大笑道:“我们非但化敌为友,还结成了同盟军,希望好运气在我们这边!”江一尘道:“你们的商船一共几艘?”扎尔加道:“前面还有五艘,他们走的早,追不上了。”江一尘道:“既然公开为敌了,就得一网打尽,保证前面的船安全。”扎尔加道:“还是你们想的周到,前面大概有4艘大食的船,西贤人就在其中的一艘船上,只要截住这些人就够了,顺便杀了西贤人。”江一尘点头称是,预计这场战斗不会和先前一样,短时间就能结束,待得把这四艘船上的水手全部制服或者斩杀,前面的船早就无影无踪了,再也无法追上,自己也只能打道回府了。 双方临时结盟确实是互利之举,江一尘和江一帆追杀的只是犯罪的水手,既然这些波斯人中,犯事的已经伏法,余下的自然可以结盟,而这些拜火教的波斯人,自身势单力薄,面对大食人的欺压只能忍气吞声,现在突然间有了强援,愿意帮助自己对付敌人,又何乐而不为呢?两条船上的波斯水手也是兴奋不已。 扎尔加命令水手把江一尘斩断的绳索重新接上,再次扬帆起航,为了不打草惊蛇,波斯的船在前面,黄飞龙驾驶着小船躲在后面。 那时候海上航行主要靠风,其次是桨,波斯船耽搁了这么久,追上去就极为困难了,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晚霞漫天,前方夕阳下出现了4条大船。众人大喜,一起使劲划桨,半个时辰后才靠近,正是大食的商船。 船队非常松散,后面发生的事前面根本不知道,此时见波斯船追上来,这些大食水手也不在意,只是好奇后面那条小船是干什么的,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远航商船,也不是打渔船,倒像是广州一带用以近海运输的船只。好几个水手聚在船尾观察,打算在看清究竟后,抢了那条小船。 江一尘和扎尔加已经商议好,还是让江一尘打头阵,先截停这些船,再挨个收拾,江一帆坐镇小船,作为机动力量,伺机接应。 小船迎风破浪,直插向前,挡在船队前面。距离已近,估摸着可以一跃而上了,江一尘深吸一口气,猛地纵身,直接攀上了头船的桅杆,砍断缆索,紧接着跃上了另外两艘船,一样办理,剩下最后一艘船见势不妙,调转船头往南驰去 大食水手的齐声惊呼中,江一尘又上了头船,挥剑横扫,两名水手横尸船头,随即一招劈空掌,击倒了正想爬上桅杆重新接上缆索的水手。 江一尘纵横来去,勇不可当,波斯众人和黄飞龙等人大喜,江一帆取出火箭,射中了最后一艘船的帆,船帆很快燃烧起来,水手们忙着提水救火,乱成一片。 扎尔加命令己方船只各自靠近另两艘大食商船,伸出挠钩搭住,水手们奋勇冲上,双方平时就不睦,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拔刀斗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江一尘环顾四周,见江一帆带着黄飞龙上了最后的那艘船,料想凭着江一帆的身手,收拾这些水手应该不在话下,而扎尔加他们也没有落下风,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自己这里,传说中的西贤人还没出现。 船舱里涌出一群人,最前面的两个年轻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反绑着双手,身后两个水手把刀架在两人脖子上,最后出现的是个矮胖子胡人,看样子是这些人的头。 江一尘停住脚步,斜目打量,两个女子明显是被掳走的,此刻脸上还有泪痕,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凌辱,而走在最后的胡人如此炎热的海上还穿着一件破羊皮袄,显得极为怪异,气度沉着,正是传闻已久的西贤人。 江一尘一见两位女子,不由得大怒,喝道:“尔等恶贯满盈,今日死期到了!”拔足冲上。西贤人冷笑一声,也是大喝道:“站住!”持刀水手抓住女子头发的手一紧,刀刃入肉,割破了后颈的肌肤,渗出几丝鲜血。女子脸色惊惶,吃痛之下脖子往前,拼命想离刀远一点,但是头发被揪住了,丝毫动惮不得。 江一尘见此情景,只能站住,心中盘算,贸然上前,说不定会害死了这两位姑娘,如果因为对方有人质而对这些人网开一面,也是己所不愿,如何在保证两人安全的前提下击杀西贤人和这些水手,实在是个难题。 水手中有人认识江一尘,低声把江一尘的来历告诉了西贤人。西贤人听说南贤人和北贤人就是被眼前的年轻人所杀,暗暗吃惊,收起了轻敌之心,分开人群,走进问道:“你就是杀了我方两位贤人的江一尘?”江一尘冷冷的道:“正是道爷所杀,今天轮到你了!”西贤人气极,不怒反笑,道:“好小子,口气不小!”江一尘道:“口气小不小试试便知!”西贤人道:“仗着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在本贤人之前卖弄,恐怕还差了点!”江一尘淡淡的道:“即便是三脚猫,杀你也是绰绰有余!” 西贤人见江一尘言语中如此自信,倒是有点戒惧,南贤人和北贤人的修为和自己差不多,最后都毙命在眼前的年轻人手下,看来这小子还真有几下子,自己一世英名,别到头来毁在这里,弄不好把命都送了,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道:“江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不如做个交易,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还好,对不对?” 江一尘心道:“随你怎么说,你们这些人是非杀不可的!”随即又想到:“先听他说也不错,说不定能够找个机会救下这俩姑娘!”拉过一块木板坐下,道:“有什么条件,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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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海上争斗 西贤人见江一尘口气中没有了刚才的严厉,心中暗喜,冲后面一挥手,使个眼色,吩咐道:“先把这两位姑娘送进船舱,好好招待,我和江公子有话说!”众人会意,应一声,把俩女子押进舱内。 江一尘目送他们进入船舱,道:“有话就说吧。”西贤人看看另外三艘船上的激战,道:“江公子,我方把两位姑娘和抢来的货物归还与你,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如何?”江一尘脸一沉,道:“贤人的意思是广州城的民众就白死了?”西贤人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参与暴乱的人太多了,江公子十几个人,一条小船,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绳之以法吧。”江一尘冷笑道:“能抓几个就抓几个,你们遇到我了,那是你们运气不好!” 西贤人见江一尘毫无通融之意,只能小心的问道:“那江公子意思是?”江一尘一字一句的道:“参与暴乱之人,要么跟我回广州,要么就地正法!”西贤人眉头紧皱,道:“不瞒江公子,我这些船上的水手差不多都参与了暴乱,难道你要把他们全部杀了?”江一尘把手中碧心剑掂一下,道:“这把剑下冤魂无数,我不介意多添几个。”西贤人倒吸一口气,一时彷徨无计,再看别的船上的战斗,和波斯人的战斗势均力敌,而江一帆上去的那艘船,水手们挡不住江一帆的利剑,正做困兽斗,不久后必然无幸。 西贤人暗暗着急,道:“江公子,既然你能够和这些拜火教的波斯人走到一起,为何不能和我们化敌为友?”江一尘答道:“因为他们中间作恶的都伏法了。”西贤人默然,道:“如此说来,没有通融余地?”江一尘道:“认罪伏法,这是最后的条件!”西贤人怒气暗生,道:“莫非江公子认为自己天下无敌?”江一尘道:“不敢,天下高手数不胜数,贫道微末道行,从来不敢有天下无敌的奢望!” 西贤人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领教公子高招!”江一尘站起来,道:“请!”西贤人道:“且慢,既然我俩动手,总得有个赌注!”江一尘心道:“谅你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嘴上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西贤人道:“在下不敌公子的话,要杀要剐,自然任凭处置。”江一尘心道:“输了你还想怎么样?自然任人宰杀了!”听西贤人续道:“如果在下侥幸胜的一招半式,请放了船上这些人,让他们回归故土,今后永远不再来到大唐!”江一尘心想:“你真能打败我,我也杀不了这些水手,答应他又有何妨!”便道:“就按贤人所言,请出招吧!” 西贤人如释重负,笑道:“江公子果然是信人,请!”脚尖一踢,甲板上的弯刀跳起来,随手抓住。 江一尘也不多话,横剑削去,西贤人弯刀一竖,当的一声,弯刀断为两截。江一尘剑势不衰,已经抵住了西贤人的咽喉。西贤人万没料到江一尘手中的宝剑是件神器,一惊之下,咽喉一凉,对方利剑已经到了自己要害,只能闭目等死。 江一尘长剑一撤,道:“这招不算,贫道依仗兵器之利,并非真正胜了贤人,再来!”西贤人见江一尘光明磊落,暗赞一声,道:“江公子气度不凡,在下佩服”随手又捡起一把弯刀,绕到江一尘身后,斜斜砍去。江一尘信手挥洒,挡开了西贤人的攻击。 西贤人学了个乖,再也不和江一尘的碧心剑正面相碰,闪躲之余才偶尔能够还击一两招。江一尘越斗越自如,围观的水手见西贤人尽落下风,着急万分。 突然间,江一尘大喝一声:“着!”一剑刺在西贤人左肩,剑尖微微一曲,没有入体。西贤人见江一尘招数已经用老,反手连攻两招。江一尘临危不乱,脚下一滑,退出三步,知道是那件宝贝羊皮袄挡住了自己的碧心剑,不禁暗暗称奇。 羊皮袄外面灵气流动,江一尘几次刺中,都告无功,于是改变策略,一轮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冲着西贤人头脸而去。西贤人连连倒退,站到了船舷。江一尘大喜,踏上一步,喝一声:“下去!”剑尖冲着西贤人的左耳挑去,西贤人言语客气,江一尘也没有斩杀他的想法,纯粹想让他受点伤后知难而退,别来阻止自己就行。 西贤人退无可退,只能往海中掉落,众人惊呼中,一起奔向船边,只见西贤人落水后并未沉下去,也没有泅水求生,正好好的站住水中,海水只没到他脚底往上一寸处,还不到脚踝。 西贤人在海面上行走自如,却也没有胆子上船和江一尘继续战斗。江一尘不能在水面行走,施展轻功的话,也没有落脚之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无奈中都有点啼笑皆非。 扎尔加见状,把手中圣火尺往西贤人甩去,圣火尺一圈燃起熊熊烈火,直奔西贤人而去。西贤人大惊,蹲下身捧起海水往圣火尺泼去。海水遇火,变成阵阵白烟,火焰稍稍暗淡几分,随后继续燃烧,把西贤人困在中间。 西贤人知道这是拜火教的神物,脱下羊皮袄挥动起来,把火焰隔绝在外,时不时的潜入海中,抵抗烈火的袭击,所有人都张大嘴看着这一切。一顿饭过去了,圣火尺始终奈何不了西贤人,火焰倒是有所减弱,扎尔加无计可施,只能召回了圣火尺。江一尘看的明白,这羊皮袄护身威力不凡,圣火尺的这一轮攻击并未对西贤人造成损害。 西贤人重新站到海面上,瞪视扎尔加,心中大怒:“这可恶的拜火教徒也来趁火打劫,等回去再收拾他们!”冲着江一尘大声道:“江公子,你我不分胜负,就此罢战,如何?”江一尘踌躇不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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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断指求生 这时候江一帆已经肃清了船上的残敌,正帮着扎尔加对付余下两条船的水手。大食水手见这些波斯人来了帮手,知道不敌,纷纷抱着木板跳海逃生,一会儿工夫,西贤人的身边就围了几十个水手。 江一尘想了想,对西贤人道:“贤人请先上船吧。”西贤人察言观色,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大喜之下,攀爬上船,冲着江一尘拱手为礼,道:“公子慈悲为怀,我等定将铭记大恩!”江一尘沉着脸,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有水手自断左手五指,今后永远不允许再来大唐!”江一尘想明白了,断指比杀人更有威慑力,这些水手断指后回去必定会大肆宣扬,对后来者有极大的震慑,日后再来广州的水手自然会收敛,作奸犯科的事就会减少了。 西贤人闻听此言,大为犹豫,适才圣火尺含有的先天之火,对羊皮袄还是造成了一定伤害,灵气有了较大衰减,此刻再和江一尘翻脸,未必能够挡得住碧心剑,迟疑半晌,苦笑道:“江公子,能否把条件放宽点?这样自残肢体太残忍了!” 江一尘仰脸望天,道:“不想断指的话就把命留下!”西贤人忙道:“请公子稍等,我去和水手们商议一下!”江一尘漫不经心的道:“去吧!哦,对了,先把两位姑娘送出来吧。”西贤人看看江一尘,心想:“这可是最后的筹码了,这样随便放弃了,他们再动手可没有顾忌了!”江一尘猜到了他的想法,道:“不送过来也行,反正两位姑娘和贫道非亲非故,不过条件可能要改变了!”西贤人连忙赔笑道:“马上送,马上送!”主意已定,断指也比死了好,走出几步,忽又庆幸江一尘没有让断臂或者挖去眼睛,割掉耳朵什么的。 西贤人快步进入船舱,紧接着传来一阵胡语的争吵声,江一尘听不懂,也不在意,只是静静的坐在甲板上,眼睛盯着船舱。 很快,两位姑娘从舱内出来,小心翼翼的边走边往后望,直到接近江一尘了,才加快步伐走到江一尘后面,两人抱头大哭。 江一尘安慰道:“两位姑娘别哭了,稍候我们就返航回广州。”此话一出,两人哭的更加厉害了。江一尘知道两人是劫后余生,百感交集,也不去管他,只顾看着船舱。 水手的争吵声越来越剧烈,紧着传来两声惨叫,然后两具尸体被拖出扔进大海,江一尘料想是有人不愿意断指,意图鼓动众人殊死一拼,结果犯了众怒,随即被杀。????果然,西贤人急匆匆走出,对江一尘道:“江公子,大伙愿意断指求生,两位顽固不化的已被正法。”江一尘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么。” 西贤人冲船舱内大喊了一句,马上传来一阵刀砍在砧板上的声音,紧着着是一片惨呼声,水手们在暴力下不得不屈服,选择自己断指。西贤人赔笑道:“请江公子进去检视。”江一尘缓缓站起来,走进船舱,只见所有的水手都捂着左手,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地板上无数的手指,哼了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迈步出舱。 西贤人陪着笑,道:“江公子,海里的这些水手怎么办?”江一尘道:“救上来吧,想活命的自己断指,不想活的就在海里呆着!”水手们断指后无力行动,西贤人只能自己动手,甩出绳索,把海里的水手救上来。这些水手获救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听说要自己断指,不由得面如死灰,在江一尘冷若冰霜的目光扫视下,只能哭丧着脸就范,惨叫声再次响起。 江一尘道:“贤人,你们来传教贫道不反对,但是你们要在大唐国土上构建自己的社会,最后必定是徒劳的!”西贤人叹道:“自教祖传下我教后,向各地传播我教一直是吾辈的心愿,却忘了各地有不同的文化和风俗,以至于时常和当地民众和官府闹出纠纷。”江一尘道:“大唐有佛教和道教,其中佛教来自天竺,都是教人为善,并未受到我中土的排斥,尤其我道教,成为了国教,历代皇帝都信奉,贫道也简单了解过你们的教义,总觉得不对劲,缺乏容人之度,格局太小,还望贤人回去后,能够对教义做些改变,好让更多人接受。” 西贤人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道:“江公子此言甚善,在下将与诸位长老商议,对教义做出改革。”江一尘见他心口不一,也没放心上,一拱手,道:“就此告别!”带着救下的两位女子返回小船。 大食的水手被杀了不少,波斯人也有伤亡,西贤人收容水手,分成两条船,扬帆起航,而波斯人笑纳了大食人的其中一艘船,顺便把货物也收归己有,和江一尘他们道别后离开。 江一帆笑道:“大师,你这次得罪了这些大食人,小心他们路上找你报仇!”扎尔加一挥手,道:“这些水手断了手指,还有什么战斗力?我不去找他们麻烦已经对得起他们了!”江一帆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在半路把他们杀了?”扎尔加看看江一尘,道:“既然江公子明言放他们一马,再乘人之危倒是显得我们是小人了!”江一帆道:“养虎遗患,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扎尔加看着西贤人一伙逐渐远去的船队,有点意兴阑珊,道:“我教没落已成定局,非人力可以挽回,随他去吧。” 黄飞龙带人把小船拴在大船尾部,众人都转移到大船上,准备起航返回。 天色已黑,刮起了强劲的西北风,海面上浪涛汹涌,随即大片的乌云聚集在天空中,倾盆大雨如注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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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狂风暴雨 海上伸手不见五指,海浪像一堵堵墙,不停的拍打在船身上,为了避免狂风倾覆船只,黄飞龙把帆全部降下,吩咐所有人都进入了船舱,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掌舵,和恶劣的天气相抗。 两位女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颠簸,呕的昏天黑地,胃液中食物呕完了,胆汁也没有了,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躺在舱内的甲板上。黄飞龙带来的水手多在近海活动,从未遇见过如此大的风浪,好几个也是呕吐不止。江一尘和江一帆仗着深厚的内功,运气相抗,强自把翻腾的胃液压下去。 江一帆喘着气,道:“哥,咱们这船会不会被风浪打翻?”江一尘道:“应该不会,幸亏换了大船,如果还是先前的小船,还真不好说。”江一帆道:“在大洋中,再大的船也微不足道,加上这么大的狂风。”江一尘看两位姑娘脸显惊惶之色,道:“黄大哥经常出海,经验极其丰富,有他掌舵,你就放心吧。”话音刚落,一个巨浪打来,船往江一尘这边急剧倾斜,两位姑娘猝不及防,身不由主的往江一尘坐的地方翻滚过来。 江一尘伸手阻止她们的翻滚,道:“两位姑娘,你们要不去底舱,下面颠簸小一点。”两人看看江一尘,再对视一眼,坚决的摇摇头。在大自然的肆虐下,人类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尤其是对这两位姑娘来说,此刻的江一尘和江一帆就是全部依靠,让她们独自呆在黑漆漆的甲板下,吃了豹子胆都不敢。 又是一个巨浪打上船只,海水顺着侧倾的甲板流进船舱,大家忙着挪动身子躲避。江一帆道:“哥,这海上的风似乎特别大。”江一尘道:“这没啥奇怪的,海面上没有山脉可以阻挡,自然风更大。”江一帆探头看看漆黑一片的海面,道:“都说海里住着海龙王,手下虾兵蟹将一大群,不知道这海面下面会不会藏着怪物?”两位姑娘一听,更是吓的挤在一起,睁大眼睛瞧着江一帆。 江一尘哑然,道:“虾兵蟹将没见过,但是龙王太子你可是见过的,还动过手。”江一帆笑道:“你说的是敖澄吧,他是北海的龙子,这里可是南海,他不会过来的。”江一尘道:“四海各有统属,敖澄一般是不会来这里的。”江一帆坐直身子,皱眉道:“哥,你有没有发现风好像更大了。”江一尘静心听了一会,道:“确实更大了点,你照顾这两位姑娘,我去黄大哥那里看看。” 黄飞龙和几位水手忙碌着,把住船舵,控制船只的姿态,浑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海水,见到江一尘出来,大声喊道:“一尘,你不懂航海的事,赶快回船舱,甲板上很滑,别摔进了海里。”江一尘脚底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站在甲板上稳如泰山,一步步走进船尾,道:“黄大哥,为何不在这里下锚?” 黄飞龙抹一把脸上的水,道:“这里深不见底,刚才试过了,锚链长度远远不够,只能随波逐流了,就看这风何时停息。”江一尘现在也不辨西东,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没有灯火,凭感觉就知道已经进入深海了,道:“黄大哥,你歇一歇,我来把舵。”黄飞龙有点不放心,道:“你没有出过海,能行吗?”江一尘笑道:“看了你这么久,有点明白其中的道理。”????黄飞龙也确实累了,把船舵交给江一尘,道:“也好,你替我一会,我在边上看着,听我吩咐就行。”江一尘接过船舵,依照黄飞龙的指示纠正船的方向,其实也不难,主要是不能让船的侧面长时间对着风的来向,至于是船尾还是船头正对风向,那就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只能随风飘流了。 江一尘很快就驾轻就熟了,船只的姿态保持的非常好,仗着浑厚的内力,一点都不显得吃力。黄飞龙不禁暗暗赞叹,道:“一尘,旁人不知道你底细的话,还以为你是经常出海的。”江一尘笑道:“不管怎样,行船总比和他人打斗要轻松多了。” 黄飞龙道:“这一次也算大获全胜了,还救回了四个被掳的姑娘。”江一尘道:“希望经过这一次,这些胡人会老实一阵子。”黄飞龙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断指的这些水手是永远不会再来了,但是蕃坊中还有大量的胡人,即使没参与暴乱,却也没吃过苦头,不会长记性的。”江一尘道:“抓住的4个胡人,韦刺史会在蕃坊处死,看看效果怎么样,会不会有杀鸡给猴看的效果。”黄飞龙笑道:“大食四贤人,两个被杀,一个受挫回老家了,还剩一个东贤人,最好也去料理了。”江一尘道:“无缘无故的,也不好去挑衅,有失我大唐泱泱大国的气度。” 黄飞龙休息了一会,体力有所恢复,道:“一尘,还是我来把舵吧。”江一尘摆摆手,道:“我不累,还是我来吧,现在风势平稳,等我掌控不住了,你再来。”黄飞龙一想也是,道:“这直娘贼的风,来的也太突然了,不然的话早就在回程路上了。”江一尘道:“看样子狂风的范围挺大的,波斯人和大食人应该也没有躲掉。”黄飞龙道:“他们都是老水手,船又大,不会有事的。”江一尘道:“风向很稳定,他们漂流的方向和我们一样。”黄飞龙道:“弄不好风停后,还会看到他们。” 一晚上的担惊受怕,直到天蒙蒙亮,暴风开始减弱,雨水也慢慢停了,众人才放下了心。天空中还是阴云密布,很快的,一缕阳光刺破苍穹,刹那间就乌云散去,炽热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湛蓝的海水如同一幅绸缎,在微风下轻轻颤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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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冤家聚头 大伙一起走出船舱,看着水天一色,虽然远离大陆,都感心旷神怡。黄飞龙忙着校正航向,命令水手升帆,准备起帆返航。此处海水清澈,鱼虾众多,水手们甩下钓饵,轻轻松松拉上了好几条大鱼,正好作为早餐。江一帆在边上看的津津有味,各种不同的鱼获都要问个清楚,同时施展擒拿手帮着抓鱼,水手们不厌其烦的回答,不过种类实在太多,很多鱼水手自己都没见过。 江一尘极目远眺,忽道:“黄大哥,且慢,你看这是什么?”不远处出现一个小岛,目测有几里方圆,一座山峰矗立海面上,临海正对着船这边是悬崖峭壁。黄飞龙凝目看了半晌,骇然变色,道:“一尘,我们快快离开这里!”江一尘奇道:“怎么了?这小岛有什么古怪吗?”黄飞龙急道:“我听经常出海的人说,南海之中有一座小岛,岛上没有人居住,看似风平浪静,但是附近海域经常有海怪出没。” 江一尘一指小岛,道:“岛上的悬崖上好像站在一个人。”黄飞龙看了半晌,也没有看清有人,道:“岛上肯定没有住户,如果真有人,多半是船被风刮到这里,然后上岛的。”江一尘道:“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顺便把他救了。”黄飞龙苦笑道:“一尘,不瞒你说,此处海域怪异极多,别为了救人把我们这些人都失陷了。” 江一尘一想也是,道:“这样吧,我和一帆驾着小船过去,你们就在这里泊锚,我救了人马上回来。”黄飞龙见江一尘坚持要救人,只能放下小船,让江一尘和江一帆前往岛上,幸好此处有一处暗沙,船只下锚停泊十分方便。 江一帆站在船头望着小岛,道:“哥,这个人站了这么久,一动不动,别是个人形的石头。”江一尘抬头凝视,坚决的摇摇头,道:“绝对是个人,不是石头。”江一帆知道自己眼力不如江一尘,既然江一尘咬定是个人,那肯定不会错的。 小船慢慢靠近小岛,岛上的一切慢慢清晰,悬崖有几十丈高,面临深海,从深蓝的海水就能看出,岛上植被茂盛,,左侧的沙滩上生长着几棵椰树,在风中摇曳,看不出有人烟活动的迹象,正如黄飞龙所言,是个荒岛。 站立的人看到了小船的靠近,没有丝毫动静,依旧伫立在悬崖上,江一帆好生奇怪,道:“哥,这人怎么回事?看到我们船也不呼救。”江一尘也是不解,只能道:“可能这个人眼睛不好,没有发现我们。”话出口,自己觉得不能自圆其说,又道:“别去管他,先上去再说。”悬崖下没有停靠的地方,两人只能兜远路从沙滩上靠岸。 船一靠岸,两人都拔步上山,山上杂树很多,非常难行,只能靠轻功从树顶越过。山顶是一处平地,那人就站在悬崖的边上,不留神的话,海风劲吹下,随便跨一步就能摔进海里。????江一帆看得惊险,还没靠近就大声喊道:“这位朋友,站到里面来!”那人闻言回头。江一尘和江一帆同时大吃一惊,倒退一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此人是长白山遇见并且交过手的北海龙子敖澄。 江一尘和江一帆一时有点懵,站在山顶愣住了,敖澄也是大出意外,三人互相对视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一尘见机得快,上前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又见到敖太子了。”心中坦然,和敖澄本来无冤无仇,在长白山的争斗是误会引起,早就消除了,没有必要耿耿于怀。 敖澄脸色稍和,点点头,道:“你好!”对于江一尘两人到此也是万分不解,又道:“你们两人怎么会到这里来了?”江一尘心道:“这也是我要问你的!”嘴上还是答道:“昨晚大风,把我们的船刮到了这里,适才望见岛上有人,以为是船只遇难后上岛的船员,没想到却是你敖太子,当真是缘分不浅。”敖澄侧头看看海面,道:“很好,我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还没见过有人上岛,即使有船只靠近,也是远远避开。” 江一帆见敖澄毫无敌意,问道:“敖太子,你不是北海的么,怎么来到南海了?”敖澄喟然长叹,道:“我曾经和两位为敌,实因误会所致,本来就没什么,现在遇到了一件难事,也无需隐瞒你们。”停下不说,似在犹豫什么。江一帆等的不耐烦了,道:“敖太子,究竟有什么难事?可否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还能助你一臂之力。”江一尘暗中责怪江一帆,敖澄是龙族一脉,本身修为远远胜过自己这些凡人,他遇到的难事,自己两人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敖澄看看两人,又犹豫半晌,方才说道:“不瞒两位,此事说来有点难为情。”江一尘和江一帆暗中好笑,心道:“敖澄勇武可以说是盖世无双了,居然也有难为情时候,倒是有意思!” 敖澄也不在意两人内心的讶异,一指悬崖下,道:“两位可看出这里的海面有何不同之处?”江一尘和江一帆定睛看了半晌,除了海水颜色更深,没发现半点异常,一起摇头,道“我俩眼拙,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敖澄道:“这片深蓝的海水下,就是南海龙宫的出入口。”江一尘和江一帆大骇,敖澄又道:“这座小岛其实是一座高山,自海底上升,别看伸出海面只有百丈高,如果自海底起算,足有千丈多高,海面以下200丈左右,有一处洞口,就是小岛所在的山峰中间,洞口就是龙宫的入口。” 江一尘和江一帆都知道,四海龙王都是住在海里的龙宫内,但是海上来来去去的船只,数不清的渔民撒网捕捞,为何从来没有发现龙宫的存在?说来并不奇怪,龙宫在三界分明后,就和天庭地府一样,并不和人类处在同一维度中,也算是虚空法界了,但是还会保留在人间的某个出入口,不过也是极其隐蔽的,极难被人发现,找不到入口,即使你寻遍整个海底,都不会发现龙宫存在的丝毫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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