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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灵异悬疑爱情小说《沉睡二十九天》[第7页] |
| 作者:宣娇2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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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面的病房来了一位新病人，因为情况特殊，很多人包括殷母也都过去看了，看过之后都叹息着回来。 她太年轻了，虽然双眼呆板无神，但从她那充满了胶原蛋白的皮肤，长着细微茸毛的上嘴唇，能看出她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也许还没有。宽大的睡衣穿在她身上，使她原来就平瘠的身型显得更加瘦弱。 她是由男友推着轮椅送进来的，男友也是很年轻的样子，低着头，默默地把她推进病房，然后横抱起来，小心地放到床上。 面对邻床病人家属的询问，他说这是她的女友，在老家出了一场车祸，变成植物人后在家乡的医院治疗了几个月，没有什么进展，所以到这里来做康复训练。 男友对待女友非常的体贴，为她擦身，拍背，做营养汤，没有事的时候就坐在她身边，拿出故事书，为她念上面的故事。 家属们都说他对女朋友可真好，结了婚的都没有这样体贴，男孩一听这话就腼腆地笑，他说他会一直照顾她，等她醒来以后就和她结婚。 因为病房里要做紫外线消毒，让殷童浑身难受，她离开病床，刚出病房，就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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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童一眼就认出她就是今天刚来的那个女孩，也许是陌生的环境引起了她的好奇，她四处跑跳着，经过每一个病房的时候都忍不住朝里面张望着。 这是继那个老人之后，殷童见过的第二个魂魄，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殷童兴奋地向女孩走了过去。 女孩很快也发现了殷童，怔了片刻后，她突然跑了起来，象只受惊的小鹿一样。 “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殷童连声喊着，女孩只是四处奔逃。 女孩的速度很快，她往无人的地方奔逃，厕所，处置室，杂物间，甚至天花板的隔层，可无论她躲在哪里，总能被殷童随后赶上，但在殷童即将靠近她的时候，她又逃开了。 猫捉老鼠的游戏被意外打断了。 女孩的男友走到护士台，办理入院的手续，一个护士问，“她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的女朋友。” “只有她的家人才能签字，她的家人呢？”护士带着狐疑的眼光看他。 “她们还在农村老家，一时赶不过来，我签字也是一样的。” 男孩在住院须知上签过字，递还给护士，护士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她叫董桂花？” “是的——”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女孩愣了一下。 董桂花，已经很久没有人喊过自己的名字了。 趁着她愣神，殷童趁机追上了她，拦住她的去路。 女孩神色恐惧地看着殷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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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我和你是一样的，咱们都是魂魄，我不会伤害你，”殷童说。 “我不信，我根本不认识你，”女孩睁大眼睛的时候很漂亮，还有一头光滑直顺的头发，这应该是她没出事故前的样子，比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毫无生机的皮囊漂亮太多了。 殷童拉着她走到自己的病房，指着病床上的那个人说，“你看那就是我，我是不是和你一样？就算别人会伤害你，我不会。” 女孩看看病床上的殷童，又看看面前的殷童，眼里的恐惧慢慢退去。 “你叫董桂花？” “好象是的。”女孩低头想了一下，她对生前的记忆显然也是模糊的，她说，“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是谁，该去哪里。” 殷童安慰她说，“咱们现在虽然都是植物人，但只是暂时的，你总有一天会醒来，然后象个正常人一样，过着很快乐的生活。” “不知道，”董桂花摇着头，“我不知道会不会再醒来。” “你这么年轻，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还有很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董桂花的眼神很迷茫，“我不知道有没有美好的未来，我觉得这样睡着也没什么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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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到殷童疑惑了，上次的老人是因为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牵挂，所以宁愿彻底解脱，去往另一个世界，可是对面这个女孩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和人生等着她去挥霍，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愿醒来呢？ “你有那么爱你的人在等着你，为什么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呢？”殷童指的当然是那个细心照顾她的男友。 董桂花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 “他如果不爱你，怎么会这么细心的照顾你呢？”殷童指着邻床的几个家属，“他们都说你的男友比老公还体贴呢。” 董桂花低下头，默然不语。 殷童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病房，指着她的床铺说，“你不要再乱跑了，这里现在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就乖乖地躺在这里，直到清醒过来。” 董桂花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坐在病床边的男友正在念书，他念得很投入，抑扬顿错的。 一只虫子从他面前飞过去，男孩突然站起身，伸出一对大手，“啪”地一声，把虫子拍死在手心里。 董桂花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被殷童拦住，几乎又要跑出去。 “他要打我。”董桂花躲在殷童的身后，瑟瑟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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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童对她的表述有点不解，“他只是在拍一只虫子。” “不，他想打我——”董桂花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我害怕——” 殷童搂着她的肩头，安慰着，“你看，他只是在拍一只虫子。” 董桂花好象想起了什么，“没错，我之所以来医院，正是因为他打我。” “不是说因为出了车祸你才变成植物人的吗？” “我没有出车祸，是他打我的时候，推了我一把。”回忆往事让董桂花很是痛苦，她的眼中又现出恐惧，肩膀也发抖起来。 殷童惊愕，“你变成植物人是因为他？” “他有时候会对我很好，就象现在这样，有时候他会狠狠地打我，象个魔鬼一样，” 董桂花痛苦的闭上眼睛，殷童知道，对一个魂魄来说，回忆以前的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董桂花喃喃地说话，象是在对自己，也象是在对殷童说，“我和他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家里人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我们就跑到外地去打工，一开始他待我很好，可是后来我们到处流浪，生活越来拮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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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桂花抱住脑袋，往事一幕幕地涌上来，她觉得好象要爆炸一样。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回忆的洪水一旦缺了口，就再也收不住了，董桂花发泄似的说，“他的脾气越来越差，先是不许我和别的男人说话，后来不许我超过时间回家，不许我穿鲜艳的衣服，还要我每天做好所有的家务，努力赚钱，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打我，他说他打我是因为他爱我，因为爱我所以才会在乎我的一举一动……” 殷童无言以对。 那个男孩又拿起一本《一千零一夜》读了起来，声音轻轻柔柔的，象在哄着临睡前不肯睡觉的孩子，还替床上的女友盖了盖被子。 董桂花也平静下来，眼底恢复了纯真，“幸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看他是不是对我很好？” 看着那个斯斯文文的男孩，殷童突然明白了，董桂花不愿意回去，因为她觉得维持现在的状态很好，从男孩的眼中，她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爱。 所以她选择了沉睡下去。 可是这个世界就安全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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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天 董桂花回到自己的病房后，坐到窗台上，距离男友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看着病床上的自己，那具皮囊很好很安静，男孩很体贴很温柔。 现世安好，董桂花希望这一幕永远继续下去。 殷童心塞塞的，按道理说她现在没有躯体，应该没有心塞的感觉，可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女孩的痛苦是类似的，她曾经生活在自己的男友和闺蜜编织起来的谎言中，而女孩生活在她自己编织的谎言中。 只不过她还是幸运的，她看到了真相，承认并且接受了它，虽然这个过程很让人痛苦，但她还是走出来了。但董桂花没有，她选择把自己包裹起来，象个茧一样，来对抗谎言给她带来的伤害。 殷童的心事又被勾起，她反复回想着昨天的事。 当她从于洋和裴裴的对话中得知真相的时候，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巨大的怨念使她进入了一种无意识的颠狂状态，如果不是遇见那个厉鬼，恐惧使她惊醒过来，殷童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 她事后也曾想过，为什么她会去露天电影院，也许是因为对她伤害最深的于洋，曾经在露天电影院给过她最感动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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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生前的残意识将她带到了那里，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加油站作为庇护场所，也许因为在灵魂深处她已经真正认同了杨凡。 虽然人鬼殊途，但他们却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地点相遇，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杨凡什么也没有问，但在那个小小的暗房里，她感受到了一种被治愈的力量。 和杨凡依偎在一起的短短的时间里，她感到一丝温暖，这是她成为魂魄以来，第一次有的感觉。 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于洋和裴裴要欺骗自己，他们一个是最信任的爱人，一个是最亲密的朋友，就算世上所有的人都欺骗了自己，他们也不应该欺骗自己。 白天的时候殷童就一直在浑沌中思考着，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怨念，夜晚降临，她获得行动的自由后，她觉得心里的怨念逐渐增强。 看着董桂花和她的男友，殷童又开始怀疑起一切。 不，她不能就这样等待下去，一个强烈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她要去找于洋，找裴裴，然后当面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并且如果可以，她要狠狠地怒骂，羞辱他们。 殷童这样想的时候，其实已经离开了医院，来到了马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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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的殷童想不起那幢楼房所在的小区和门牌号，那她能感知到湖泊的存在，说不清楚什么原因，只要有水的地方，她都能用灵力感知到。 她以前曾在书上读过一句话，身体是容器，意识是水，也许现在的她，就是象水一样的存在。 附近只有一个湖泊，很快，她顺着空气中那股阴柔的气息，找到了那片湖泊。 湖泊还是那么美，在今晚的月光下显得更加静谧深沉，站在湖泊边，她看向不远处那片拔地而起的高楼。 没错，当初她和于洋就是站在其中的一间窗户后面，面朝这个地方。 借着风势，殷童朝那幢高楼径直走了过去，树木、围栏和高墙都无法阻挡她，当她站在这幢依稀熟悉的楼房前时，一阵疲惫感袭来，今晚她几乎耗费了所有的灵力，如果不是这股强烈的怨念支持着她，她几乎立刻就要瘫软在地。 从大楼紧闭的防盗门进去，殷童悄无声息的走到一间套间门前，金属字的门牌号在夜色中闪着微光，6104，没错，这里就是她和于洋的新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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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前，他们就买下了这间婚房，那些卿卿我我的日子，又重新涌上记忆，只不过，曾经有多么甜蜜，现在就有多么怨恨，象汹涌的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向殷童袭来。 她需要于洋一个清晰的解释，一个彻底的了断。 殷童伸出手，刚刚触摸到大门，就觉得身体一震，接着她看见曾经熟悉的大门上贴着一对年画，年画上的门神一左一右，身披金甲，手执金刀，瞪着一双铜铃巨眼，眉目凶恶，似乎要从画上跳出来一般。 她依稀记得杨凡曾经和她讲过门神的传说，古时候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的，因为捉妖有功，被天帝封为门神，专门看守大门—— 只是她现在没有时间再想了，她缩回手时已经晚了，只觉得面前一片耀眼的金光，然后象有无数根金针一样，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扎入她的体内。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楼房，穿过庭院，跨过护栏，她已经分不清任何方向，只有拼命地向前跑，痛苦和恐惧令她无法停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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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殷母正在削苹果的时候，病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肤色苍白，笑容明朗，就是头发和衣着显得有点邋遢。 “你是？”殷母站起来询问。 年轻人介绍了自己，他叫杨凡，开加油站的，是殷童的朋友。 女儿还有开加油站的朋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不知道，殷母暗自嘀咕着。 和殷童其他的朋友不同，这个杨凡显然有些特别，他几乎没有向殷母询问什么，而是在床边坐下来，凝神地望着床上的殷童。 在加油站的时候，很多次杨凡看着殷童，觉得她是如此的不真实，但当他看到真实的躺在自己面前的殷童时，他却又有点不敢相信了。 病床上的殷童和杨凡看到的殷童有点象，又不太象，她们一个是皮囊，一个是灵魂，谁都离不开谁，失去了任何一方，都是不完整的。 杨凡看得入神，那样一个可爱的灵魂，生长在这个可爱的皮囊里，将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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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天殷童离开后，他就觉得有些异常，细细回想殷童的表现，还有她那颇有深意的话，她应该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杨凡并不很清楚殷童真正的状态，他只知道她是和自己不同的一种存在，姑且算是鬼吧，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或是害怕的，自古至今，灵异的传说一直都存在，也许从来没有人拿这种传说当过真，但从来也没有人能自以为是到完全否定他们，事实上，人类不断进步的科技不仅没能消除人们的疑惑，反而让人们对很多不可解释的事物产生了更加坚定的信念。 他和殷童十几天的相处，不仅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不恰当的，反而觉得很舒服，她是鬼，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这么多年，他对无数的人都失望过，他的朋友和家人，似乎没有人能真正走到他心里，而她，一个鬼魂，却分享着他的寂寞和快乐。 当殷童无助地倚靠在他的身边时，他感觉到了她的深深的伤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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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询问一个鬼魂的前世今生肯定是件令人痛苦的事，如果她愿意说，自然会说的，所以他从来都没有问，只是每天等着她的到来，可是昨天他在加油站等了一晚上，殷童却没有去。 直觉告诉他，殷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开始想方设法打听她的下落。 他先到车管所查找了车牌号为5192的车主的姓名和地址，然后按着地址找到了殷童的家，却被邻居告之，这户人家的女儿出了车祸，如今情况不明，一家人也都不在家。 杨凡在网上搜索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发生在本市的车祸，他发现半个月前这辆车在23号公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车主受了重伤，被送进了医院，于是他一家医院一家医院地找，到处询问有没有一个叫殷童的患者，终于他找到了。 杨凡本来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当看到那则交通事故的新闻时，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看到报道上说车主受伤入院，而不是当场身亡时，他长吁了一口气。 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好象得到了重生。 于是就有了他来病房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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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母对这个举止怪异，神情复杂的年轻人感觉很奇怪，甚至怀疑他和女儿以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她说，“年轻人，你能来看望童童我很高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相信童童也会感受到的。” 杨凡说，“是的，她能感受得到。” 殷母愣了愣，她不过说了句客套话，对方接得还挺快。 “小伙子啊，你应该知道，我家童童快结婚了吧？”殷母试探着他的反应。 杨凡这回转过了头，“哦——” “出了这种事，我家于洋，就是童童的未婚夫，是最难过的，本来两个人还有一周就要结婚，什么都准备好了——”殷母拿眼看着杨凡。 杨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淡淡地说，“可是他的妻子出了车祸，他为什么不在呢？” “这不是他最近工作很忙吗。” 杨凡哦了一声，想了一下，问，“他，就是殷童的未婚夫，这两天来过医院吗？” “昨天刚刚来过。” 杨凡突然觉得，殷童的异常表现应该和这个叫于洋的人不无关系。 “我能问下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吗？”为了不引起殷母的怀疑，杨凡又加了一句，“我想和他聊一下殷童的病情。” 殷母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聊，而是要找于洋，也许他们有一些私密的话要说。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电话和地址给了杨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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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把地址在手机里存好，道了谢，又不说话了。殷母也不好赶他走，只能陪着他一起坐着。 “要不你留在这里吃饭吧。”殷母见他坐着半天不动，终于忍不住了。 这摆明了是表面上的客气，实则是主人在下逐客令了，杨凡再傻，也听出来了。 他站起来说，“不用了，我该走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殷母嘀咕着，看着奇怪的年轻人消失在门外。 杨凡站在医院门口，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从凌晨一直到现在，他只小睡了一会儿，可是他并不觉得疲倦，也没有睡意，因为他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他现在能肯定，殷童应该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否则她不会不告而别的。 可是她现在会在哪里呢？ 既然昨天于洋来过医院，他决定先去找那个叫于洋的打探下情况。 杨凡按着殷母给的地址，找到了于洋的住所，那是个高档住宅区，外来人员和车辆出入门禁都要登记，小区内的车道宽敞整洁，旁边就是一处城中公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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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公园面积不大，但在城中心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已是相当难得，而一幢紧邻着公园的住宅对这个城市来说更是稀世之作。 隔着栅栏，杨凡远远的看见里面绿树环绕，有孩子在绿色的大草坪上欢叫奔跑，邻近草坪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工湖泊，湖泊很小，但很澄净，记得以前春天的时候，湖面上还有缤纷的游船。 杨凡慢慢地开着车子，经过公园，把车子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对于他这个不熟悉的外来户，保安小心谨慎地打量着，询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杨凡随便报了个门牌号，称自己是来找朋友的，保安才放了行。 白天的小区非常安静，按着地址，杨凡把车子停在楼房下面，楼房的防盗门紧闭着，他走到地下车库，通过车库电梯上到了六楼。 站在套间门口，他发现，与别人挂满大红喜字的婚房不同，这间房的大门上没有贴喜字，而是贴了一对凶神恶煞的门神。 杨凡的直觉再一次告诉他，殷童很可能是在这里出了意外。 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杨凡回到车里，静静地等待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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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杨凡看见一辆汽车开了进来，停在楼房下面，正对着自己的汽车。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儒雅俊秀的男人，还有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 女人走过来挽住男人的手臂，“怎么不把汽车开进车库，你过会儿还要去医院吗？” 男人点头，“昨天没有去，今天要去看一看。” 女人把他挽得很紧，“我和你一起去。” “咱们每次都一起去，童童的妈妈会起疑的。” “迟早都是要摊牌的事，怕什么？” 男人搂了一下她的小蛮腰，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听话，在钱还没有拿到之前，还是低调一点吧。” 女人笑了，“好，我听你的。”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男人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你从来不象她一样，蛮横娇纵，什么事情都要依她的意思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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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很高兴，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我过会儿先把热水器烧上，等你回来一起洗。” 两人一边说一边开了防盗门，走进大楼，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门又重新打开，进来一个脸色苍白，满脸胡茬的男人。 男人站在电梯角落，默默地低着头，无视两人牵着手，十指缠绵交叉的亲昵动作。 电梯在六楼停下，两人走出电梯，来到6104号房，开始站在大门口掏钥匙。 男人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贴这么难看的东西，别人都是贴对联或是福字，都什么年头了，你还这么老土。” “我总觉得医院那地方阴气太重了，每次回来都觉得身上冷嗖嗖的，听说这种年画最能挡煞气，管他老土不老土，好用就行。” “你是想寻求个心理安慰吧。”男人嗤笑。 女人捶他一拳，“别说得你好象是个正人君子似的，你不也一样。” 男人开了门，脚还没跨进门去，听见后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刚转过头，就觉得眼前一黑，脸上承受了一股的强大的力量，身子支撑不住，扶着门框倒了下去，接着口中传来一阵咸腥味。 “啊——”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象白天见了鬼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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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 因为激愤，杨凡进入电梯的时候手依然紧握着，他走出楼房，坐上汽车，开出了住宅区。他发现自己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还在隐隐作疼，刚才打出的那一拳，他使出了全力。 现在他可以确定，殷童的离开，就是和她的未婚夫有关。虽然他不知道他身旁的那个女人是谁，但这个叫于洋的人，背叛了殷童。 可以想象，如果是殷童看见了刚才一幕，会有什么感觉。 做人可以难得糊涂，可是鬼不行。 不管是为活着的殷童，还是为成为鬼魂的殷童，杨凡都无法忍受这种欺骗。 冷静下来后，杨凡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转，虽然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可是殷童在哪还是一无所知。 他从来没有这种无助感，相比于愤怒，紧张，悲伤的情绪，他们都能通过找到某种方式发泄出去，可是寻找一个并不存在于阳世的鬼魂，却是一件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时间已经很晚了，月亮升到了中天，一阵疲乏感袭来，杨凡减慢了车速，沿着23号公路慢慢地开着。 他已经把每一条从医院到加油站的路线都走了一遍，包括在导航上找不到的小路，明知这样做，能找到殷童的希望很渺茫，但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最后他把车停在23号公路路边，带上他的照相机，慢慢地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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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殷童只有在两点到三点之间现出人形，别的时候虽然看不见她，但并不代表她不存在，也许她是迷路了，也许是躲了起来，也许是遇到了危险，也许…… 他不敢想下去了，关于鬼魂的一切，超过了他的认知。 他只有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要把她找出来。 今天出门的时候杨凡特意把相机带了出来，他曾经在胶卷上发现殷童的痕迹，如果她还在附近徘徊的话，一定会通过这种方式和自己沟通的。 杨凡把镜头对着四周的景物，路灯，树梢，马路，草从，任何一个僻静的地方都能成为他的拍摄对象。 “她会藏在什么地方呢？”杨凡喃喃自语。 一辆大卡车呼啸而过，夹杂着飞扬的尘土，差点撞到了杨凡。司机探出脑袋骂了一句，“神经病，深更半夜的拍鬼啊。” 杨凡意识到一卷胶卷全部拍完了，才拍拍身上的灰尘，返身回到自己的车上，回到了加油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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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站人手紧缺，杨凡出去的时候把生意交给王强打理，王强一天24个小时都在油站，虽然很辛苦，好在加油站生意冷清，他得空了就打个盹，也还过得去。 杨凡出去时只交待他说出去办点私事，很快就回来，但王强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重要的事，他是不会离店的，此刻见杨凡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神情带着忧郁，知道他事情肯定办得不顺利。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强问。 杨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今天有人来找过我吗？” 王强摇头。 即使是在意料之内，杨凡还是有点失望，说，“我要去冲印照片，只能请你再看一晚上油站。”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睡一会儿。”王强现在更关心的是杨凡的身体。 杨凡摇着头，背着相机就到暗房去了。 他把胶卷全部冲洗好后，看了下钟，已经过了三点了，他把胶卷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希望能在某一张上面发现殷童的痕迹，可惜一卷胶卷看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杨凡无力的坐下，他已经将近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担忧和疲乏感全部涌上来，眼皮重得再也无力支撑，靠着桌腿就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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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一阵争吵声惊醒的，声音从隔壁的便利店传来，其中一个是王强，另外一个男声听上去很耳熟。 男人说，“你们老板呢，不会跑路了吧？” “钱没还上之前，我们老板是不会跑路的。”这是王强的声音。 “那他怎么磨磨蹭蹭的还不出来。” “他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才睡一会儿，你再等一会儿吧。” “你丫的知道我还有多少钱要去收吗，我早跟债务人约好了，万一去晚了人家跑路了怎么办，你负责给钱？” 杨凡听出来了，来的人是猴子。他从暗房出来，推门走进便利店，看见猴子翘着腿坐在收银机前，耳边依然塞着支香烟。 “你总算来了，我和这个瘸子讲不明白，他脚不好，脑子是不是也不好？”猴子脸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旋转着。 “二十万是不是，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杨凡冷冷的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到桌上。 “这里面是二十万？”猴子把卡插到pos机里查询。 “查好了马上滚。”杨凡冷着脸。 猴子嘿嘿一笑，“二十万只是上次的欠款，又是两个星期过去了，现在可是二十二万了。” 杨凡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个星期涨了2万，你这是抢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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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抢劫也是你认可了的，白纸黑字的，这上面是你的签名吧。”猴子从怀里取出一叠合同，“你看清楚了，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本金在借款期限界满时一次性归还，利随本清，不按期归还贷款本金的，从逾期之日起按约定利率加收100%的罚息利率。” “一个星期前我就让你和你老板来收钱，是你们自己失约，当时我还打了几次宋老板的电话，可是都没有打通。” 以往的钱款都是按月交付，猴子到了时间就会按时上门来收款，可是这一次合约到期了，他们却迟迟没有来，杨凡打宋老板的电话，却提示不在服务区，所以至今距离合约到期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你说来我们就来，我们可是天南地北成天在外面跑的人，又不是你的小秘书。”猴子脸一脸无赖的样子，摆明是吃定了杨凡。 “我这里根本离不了人，何况我也不知道你们公司的地址。” “那是你的问题，你说你打不通我们宋老板电话，可我们宋老板还说你根本就不接电话，现在口说无凭，我们只以合同行事。” 杨凡明白了，自己入了对方的圈套，他为了让自己逾期，缴纳高额的违约金，故意到了时间不来收款，其实从他签字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入了对方的骗局。 杨凡血气上涌，握紧双拳，上前两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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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在这一行早混熟了，看见杨凡脸色不对，就猜到了对方心思，他冷笑一声，按住打火机，说，“人家都说加油站内不能吸烟，怕引起油气爆炸，老子就偏不信，小小的烟头能把整个加油站给炸了，要不今天咱们就试一试？” 他把耳朵上的烟拿出来，叼在嘴上，作势要打火的样子。 杨凡深吸一口气，站住了。 这个风险他担不起。 “怎么样，什么时候还钱？”见杨凡怂了，猴子洋洋自得。 “我不相信你，你把你们老板叫来，欠多少钱我一并和他算清楚。”杨凡这次下定了决心，要和他们作一个彻底了断。 “就算我们老板来了也不会少算你一分钱，你趁早死了这个心。” 杨凡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了，他来了我才会给钱，否则我一分钱不会给，你烧了油站也没用。” 猴子站了起来，“好，这可是你说的，下次我带了我们老板来，你必须把钱一并付了。”经过货架的时候，猴子从上面顺手捎了一袋饼干，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便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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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天 杨凡白天睡了一觉后，到了傍晚时分起来，依旧把加油站交给王强，自己开着车出去，王强忧心忡忡地看着杨凡离去，觉得他的背景透着无比的孤寂。 杨凡先去了医院，看着床上睡得象个婴儿一样的殷童，一筹莫展。 他相信如果没有意外，殷童是不会离开自己这具皮囊的。可是两天过去了，她究竟去了哪里？ 殷母看着这个长满胡茬的年轻人忧郁的坐在床边，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什么话也不说，心里担忧起来，说，“小伙子，你不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吧。” 杨凡抹了抹额头，“我是不是妨碍您了？” “你要是不介意，我想帮童童擦一下身体。” 杨凡知道这是殷母下逐客令了，他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打搅您了。” 走出病房，在医院的过道里来回走了几圈，直到护士台的护士过来询问他找谁，杨凡才离开医院。 这两天的天气越来越冷，入了夜，即使没有风，站在街口，也有一种刺痛的麻木感，杨凡戴上帽子，拉起领口，双手插在衣兜里，尽情减少皮肤在外裸露的部分，漫无目地的在街头游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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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拦住一个正骑着车回家的环卫工，问他这两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环卫工捂住自己的口袋，惊恐地看着他，确定对方没有抢劫的意图后，才摇摇头，蹬着车走掉了。 杨凡拿出手机，浏览着各种本地论坛，这时他发现了一则消息，有人称前两天在露天电影院看电影时，发现了很诡异的一幕，正在放映的银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而放映机前根本没有人站着，场地负责人也坚称不是他们设备的问题。 这条消息虽然没有得到多少人的关注，但杨凡的心还是狂跳了起来，直觉告诉他一定和殷童有关。 他开车来到露天电影院，发现场地的大门紧闭，门口贴着一张告示，称影院场地正在装修中，营业时间待定。 他向附近的一个保安打听，据保安说，这个露天影院本就生意冷清，已濒临倒闭，前两天听说设备还出了故障，遭到了顾客的投诉退款，所以决定提早歇业了。 停车场外已经拉起了一圈护栏，杨凡在外面转了两圈，找到一处地势较高的缓坡，攀着栏杆从外面翻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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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确是个过气的露天影院，没有了车辆和人气的草坪长出了茂盛的杂草，只有路边众多的废弃摊点提醒着人们这里也曾经繁华过。 杨凡在空旷的草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在冷冰冰的黑色大银幕前站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任何殷童存在的迹象。 他觉得即使殷童来过，也不过是跟随着往日的记忆，相比于别的地方，这里冰冷得象是没有温度的屏幕，当剧幕停了，情节消失了，没有人再会留恋。 他又从围栏里面翻了出来，走在马路上的时候，他觉得腿部凉凉的，低头一看，靠近膝盖的地方破了一个洞，大概刚才爬栏杆的时候扯破了，但杨凡并不在意，继续在马路上溜达。 前面就是那片高档住宅区了，他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就是殷童和她的未婚夫曾经居住的地方吧，夜色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高大伟岸，黑暗中，墙体反射着冷灰色的光茫，虽然已经过了凌晨，还有不少落地窗透着耀眼的灯光。 说不清楚为什么，杨凡有一种直觉，如果殷童还在的话，她应该距离这儿不远。 最后他在公园附近闲逛时，发现了不寻常的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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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免费对外开外的公园，里面有一个人工湖泊，几座假山，几片草坪，因为没有什么昂贵的设施和植物，也就没有设任何护栏，平时市民们进出散步、溜鸟、跳广场舞，很是方便，可是今天公园却在外面拉起了“正在施工，请勿入内”的条幅，还设置了障碍物，阻止游人的进入。 几位大妈大爷正站在门口闲聊，一位穿着红色大衣，戴着红帽子的大妈说，“昨天还开得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让进了？” “听说公园里晚上进了小偷，半夜三惊的，把游船都解开了，在湖上划船，还在假山上跑来跑去的，有关部门决定要重新改造公园设施，还要安装摄像头。”说话的是一位老大爷，虽然看上去上了年纪，但一头白发梳得光滑油亮，连皱纹里都透着精神。 “也是稀奇了，小偷不去偷东西跑去划船，这辈子是没玩过船还是怎么的？” “最近流行移动支付，小偷这一行不好干了，没准是工作压力太大，找个没人的时候出来解个闷。”老大爷开着玩笑。 “张大爷，你是越老越风趣了，只是眼下没了跳舞场地，你说该咋办？”大妈说话时朝他抛着媚眼儿，今儿她穿了一身新买的衣服，想在张大爷面前显露一下婀娜的舞姿，没想到公园却不让进。 “我儿子媳妇这两天去外地旅游了，要不上我家跳去？我一楼的大院宽敞着，咱们几人跳个十六步绰绰有余。” 大妈羞怯地抹了抹脸上的胭脂，“音乐会不会太闹了，要是扰了街坊邻居就不好了。” 大爷已经率先迈开步子，“没事儿，难得闹上一回，街坊们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回头我和他们打个招呼。” 几位大妈大婶忙不迭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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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一走，杨凡就转了个圈，穿过后面的小巷子，绕进了公园。 公园里发生了奇怪的事件，对老人们来说，只是一件笑谈，对杨凡来说，却无异于得到了宝贵的线索。 如果要给这件事一个解释的话，肯定是殷童造成了一切。 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两点还有一个小时，杨凡在假山下的亭子里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午夜时分，寒气侵人，他把身子蜷缩起来。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湖面很平静，照得天上一个，水里一个，象月宫仙境一样。 美好的东西容易让人目眩神迷，杨凡看着看着就打起了盹。 过了很久，他觉得耳朵里有点痒痒，接着鼻尖和脸颊都发起痒来，好象还有轻笑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见殷童手里拿着根芦苇花正在给自己挠痒。 “真的是你。”杨凡立刻睡意全无，坐直了身子。 他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发红，忘了上一秒自己还在梦里冷得瑟瑟发抖。 “你怎么在这里睡觉，也不怕冻生病了。”殷童还是和以前一样，俏皮活泼的样子。 “我等着等着就打起了盹。”杨凡露齿而笑。 “你是在等我吗？” 杨凡点头，他本来有很多的话要问，很多的事想说，可是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两天来发生了很多，杨凡只大致解释了一遍，“我等了你两天没来，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就到网上查询你的信息，后来果真在医院找到了你，还见到了你的母亲，接着就找到这里来了。” 殷童打量着杨凡，他比以前显得更加邋遢，头发蓬乱，裤子也破了洞，象个十足的流浪汉，他的眼神却是很清澈，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这种喜悦连感觉迟钝的殷童也感受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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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凡心疼的伸出手去，捏了捏殷童的手，她的手还是那样的冷。 “这么说，你已经去过你和于洋的婚房？”涉及敏感问题，杨凡很小心地问。 “于洋是我的未婚夫，裴裴是我的闺蜜，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或许，这是一场原本就设计好的阴谋，只是为了骗取巨额的保险。” 殷童的神情黯淡下来，这两天她意志消沉，几乎不想再继续下去，呆在树洞里的时候，她就看着这个湖泊，湖面上水波迭涌，一遍一遍地拍打着湖岸，把无数的泡沫遗留在小泥塘里，然后在太阳的照耀下，这些泡沫一个个的破灭，被蒸发掉。 她觉得自己就象这些泡沫一样，如果她走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第一次，她产生了悲观的想法，也许她本来就应该早一点去阴世的，是她太过盲目的乐观和执著，以为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其实，从她发生车祸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或者说其实早就变了，只是从前的她一直生活在自己想象的完美世界里，当她发现以前的世界分崩离析时，就丧失了最后的勇气。 如果不是杨凡找到她的话，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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